和書生春宵不成,我一氣下睡了路過的鰥夫。
扒開蘇珣衣服時我眼前出現一片彈幕:
【惡毒女配快從男主身上下來啊!】
【等男主成爲狀元后她被扔到男人堆裏就知道錯了。】
我嚇得落荒而逃,遇見了捕魚回來的鰥夫。
【這不是攝政王嗎?帥得我例假都來了。】
我兩眼一閉,毫不猶豫地抱上了面前的公狗腰。
-1-
看到眼前飛速閃過的彈幕,我停下了扒開衣服的手。
現在我整個人熱得不行,我本在青樓賣藝不賣身,誰料今日被人下了春藥。
上個月在河邊撿的窮書生終於派上了用場,誰知我一坐到他身上他就推拒得不行,身子倒是誠實得可以。
我好喫好喝養着他,最後換來的卻是這個下場?
我兩手一撒,搖搖晃晃地跑了出去。
不就是男人麼?哪裏沒有。
才跨出家門,就看到了捕魚回來的鰥夫。
秦逍是鎮子裏出了名的男人。
身材好,待人有禮偏偏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
媒婆都要把他家門檻踏破了他還是獨身。
我看着面前古銅色的腹肌,舔了舔乾裂的脣。
兩眼一閉抱上了精壯的公狗腰。
沒注意空中飄過的那句:
【這不是攝政王嗎?帥得我例假都來了。】
「公子,幫幫小女子……」
我用盡嫵媚之術纏着他不放。
只聽對方啞着聲音說,
「好。」
-2-
男女之事,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誰知道這鰥夫還是個沒經驗的,試了幾次找到門道後就像打了雞血一般。
我被他撞得要暈過去。
帶着腥氣的汗珠一下下滴到我身上,晃得我勉強看清面前的字。
【不愧是打漁的,體力槓槓的!】
【這一段我要反覆觀看。】
【天降保溫杯啊。】
【就這個做飯爽!】
【攝政王要知道救他的人是女二簡直爽上加爽!】
什麼攝政王?
面前這人是攝政王?
對方看出了我的走神,似乎有些不滿。
將我用力拉進了情海中。
-3-
醒來時身上滿是痕跡,我看着身邊熟睡的人,想起彈幕說的話。
我是救過他沒錯。
幾年前我在林裏遇到個昏迷的男人。
搜刮走了他身上所有的財物。
最後良心過意不去纔給他傷口敷了點藥。
要是他知道那個人是我,指不定要把我千刀萬剮。
畢竟傳聞中攝政王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不過怎麼會混成這裏的鰥夫?
還沒來得及細想領子就被人提起來。
「提了褲子就想跑?」
「嗯?」
我磕磕巴巴地說:
「小女子中了藥,認錯人,多謝公子相救。」
「認錯人?」
秦逍的臉黑成碳,我往後退了一步。
【這很行啊,女二肯定不知道攝政王想把她喫掉很久了吧。】
【他屋子裏掛得可都是她的畫像。】
我懵了一懵,看着面前眼裏滿是慾望的男人。
然後門被敲響了。
蘇珣在外面大喊:
「阿妤!你在裏面嗎?」
「秦逍!你對她做了什麼?」
秦逍看着我,嗤笑一聲,
「你的老相好來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古銅色胸膛,嚥了咽口水。
「你纔是我的相好。」
【男二又暗爽了。】
【暗爽哥。】
【說實話我有點嗑這對。】
既然蘇珣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我戳了戳面前的胸膛。
「秦郎寂寞多年,不如我兩湊合湊合?」
秦逍狠着眼,用力抓住我的手腕,
「林妤,你若是敢耍我。我定將你碎屍萬段扔到河裏餵魚。」
【你可捨不得。】
【恨不得把女二捧在手心呢吧?】
【上回女二手指破了個皮,晚上就把蘇珣打了一頓。】
彈幕說得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疼……」
我疼得淚光瀲灩,對方立馬鬆了手。
蘇珣聽到我的叫喊立馬撞開了門。
「秦逍你敢欺負阿妤!」
門一開,他看到的就是秦逍握着我的手輕輕揉捏,
而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抽泣。
「別哭了。」
他的聲音帶着無奈。
蘇珣啞聲。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秦逍的上身赤裸着,身上全是我昨夜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男二好心機,故意的。】
【綠茶男二好喜歡!】
秦逍抬起頭,慢條斯理地回他,
「正如蘇公子所見,我正在『欺負』你的阿妤。」
他挑起我的青絲,逼着我回,
「阿妤,你說是不是?」
【又給他暗爽到了。】
【暗爽哥 x10086。】
蘇珣想把我拉走,我死死抱住那公狗腰不放。還趁機在上面揩油兩下。
男人的眼神明顯幽深了許多。
「阿妤!跟我走!」
蘇珣想要把我拉走,我窩在秦逍的懷裏。
「我不走。」
跟他這個沒用的白面書生,還不如抱緊這個俊鰥夫,畢竟人家身體力行還能幹。
蘇珣紅着眼,
「林妤,你可不要後悔!」
後悔?我從小到大字典裏就沒有這二字。
蘇珣當真被我氣走了。
房內就剩下我們二人。
我依舊纏在秦逍身上,
對方溫熱的鼻息灑在我的頸側țû³。
接着聽見他說:
「上了我這條賊船,可就下不去了。」
-4-
我把蘇珣趕走了,沒用的書生,留着也是喫白飯。
彈幕瘋狂閃動:
【沒想到這個惡毒女配竟然是助攻!】
【莫名看她順眼了怎麼回事?】
【我堅決不會告訴她秦逍現在在河邊洗澡的啊啊啊,身材好到流口水。】
此話一出我可就來勁了。
我馬上鑽到了河邊的小樹叢裏,等待美男出浴。
秦逍當真站在那裏,拿着木瓢將水一下下往身上淋。
水珠順着他古銅色的肌膚滑落,看得我嚥了咽口水。
「誰在那!」
一記眼刀飛過來,我閉上眼屏住呼吸,不敢望上看。
結果下一秒衣領被人提起,秦逍捏着我的下巴轉過去。
眯起眼睛說:
「偷看我洗澡?」
【被老婆偷看洗澡爽死了吧?】
【此人恨不得脫光了站老婆面前。】
遠處傳來男人的吆喝聲。
「逍哥!你洗好沒!我兩一起啊。」
我整個人被秦逍擋住,探頭看過去男人已經脫了裏衣。
帶着粗繭的手掌矇住我的眼睛。
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
「別看。」
他整個人擋在我身前,回頭回應:
「換個地方吧!這邊有小蛇!」
聽到這句我混身冒起雞皮疙瘩。
「哪來的蛇?」
我一下就彈起來,手腳並用地纏住他。
炙熱的呼吸覆在我的耳邊,他悶悶地笑着,像毒蛇一樣吐着信子。
「在我身上纏着呢。」
-5-
原來說的是我!
我羞惱地推開他,往家裏跑去。
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蘇珣衣衫半解地坐在牀上,神情憤恨又屈辱。
「如果這是你要的,我給你便是了!何必去鰥夫那受辱!」
我沒忍住笑出聲,
「人鰥伕力大活好,怎麼能說是受辱呢?」
「你!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般水性楊花的女子!」
「我就是,如何呢?」
彈幕:
【如何呢?如何呢?如何呢?】
【感覺懟得有點爽怎麼回事?】
蘇珣一副被我欺辱的樣子。
我捏着蘇珣的下巴,指尖沾到他眼角滲出的淚:「哭什麼?現在求着要當我的狗了?」
門外突然傳來鐵器墜地的悶響。
秦逍站在晨霧裏,腳邊散落着剛打回來的魚叉。
他肩頭還帶着露水,古銅色胸膛在粗布衣領下若隱若現。
「看來我打擾林姑娘馴狗了。」
他彎腰撿魚叉時,精壯的腰線跟着牽動。
【臥槽修羅場!】
【想看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我下意識鬆開蘇珣,卻被他扯住衣袖:「阿妤,你不是說過最喜歡我穿白衣……」
「現在改口味了。」我甩開他的手,故意露出鎖骨處的紅痕,「就愛野的。」
秦逍突然大步流星走來,沾着魚腥味的手掌扣住我後頸:
「野的?」
他拇指重重碾過我的脣瓣,
「那我可否合姑娘口味?」
力道十足,讓我想起昨夜腰肢上掐緊的手掌。
那兩道手印,現在還在腰間上留着。
我的手指在他的胸前輕點,
「那是自然。」
蘇珣氣惱了,衣衫不整地跑到了河邊,他以爲我會追上去。
但我沒有。
彈幕:
【太好了!男主要和女主相遇了!】
【唉,女主什麼都好,就是是個假公主,後面要被惡毒女配欺負了。】
【所以惡毒女配纔是真公主?】
什麼意思?
我是公主?
我下意識就往河邊去,想去看看所謂的「女主」到底何方神聖。
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扣住。
帶着粗繭的手摩挲着我的手腕,秦逍的聲音低沉:
「當着我的面去找他?」
「信不信我把你淹進河裏?」
「秦郎莫氣……」
我柔着聲音,學着青樓女子裏的招數,將手探進了他的衣襟……
終於將他對精力泄完後,我悄悄去了河邊。
-6-
我躲在蘆葦叢後,看到蘇珣正將一名白衣女子抱上岸。
那女子纖腰不盈一握,髮間彆着支白玉蘭。
「多謝公子相救。」她仰起臉時,我呼吸一滯——
美得驚心動魄,不過跟老孃比還差上幾分。
彈幕瘋狂滾動:
【白月光替身梗雖遲但到!】
【女主終於上線了,惡毒女配的好日子到頭咯。】
【千萬不要讓惡毒女配發現自己是真公主啊!不要擋我們妹寶的路!】
我看這條彈幕我眉頭一挑,嘴角比 ak 還難壓。
這不是天降橫財是什麼!
這個公主我當定了!
我悄摸跟在他們身後,一邊看着滾動的彈幕:
【女配要是跟着一起去皇宮那就完了。皇后肯定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女配就是個破鞋,沒用就扔了。只有女主能夠讓男主成爲狀元好嗎?】
【女配這是在幹什麼!不要跟上去啊!】
我掛在馬車底下,全然忘了秦逍這個人。
滿眼全是對榮華富貴的渴望。
馬車停在驛站時,我趕緊下了車。
我路上聽到驛站來了個西域馬戲團。
到那裏跳了兩下舞給我混了進去。
【女配千萬不要進宮啊!要是被皇后認出來一切都毀了!】
毀了?那正合我意。
我不是惡毒女配麼?就要狠狠擋男女主的路啊。
可我沒想到會遇到蘇珣。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面色蒼白,十分害怕我的出現。
「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快點回去,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我冷笑。
「怎麼?害怕你那個公主發現?知道你是個被青樓女子供養的小白臉?」
「你!那些都是你願意的!」
「而且我說過了等我考上狀元我定會還你!」
這餅畫得可真大。
「阿珣?」
沈薇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打轉。
穿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孩站在月光之下,抿住的嘴脣顯得楚楚可憐。
剛剛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她是誰?」
蘇珣先我一步回答:
「一個在青樓賣藝的下賤坯子罷了,無需理會。」
他一身白衣,攬着女子的腰離開。
儼然忘了我是如何將他帶回家,用賣藝的錢供他喫喝。
忘恩負義的白面書生。
可彈幕還在護着主角:
【男主雖然話說的有些難聽,但說的就是事實啊,青樓出來的就是髒。】
【可男主也用了那些錢不是嗎?】
【有一說一,這一波我站女主。】
半夜三更我的房門被敲響了,蘇珣冷着臉站在那裏。
從懷裏掏出一個囊袋來。
「這些錢夠你過大半輩子了,比你賣藝的那些髒錢乾淨。」
「拿着這些錢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忽然感覺和第一眼見到的他判若倆人。
那時候他眼裏全是清明和堅定,勵志要做個好官。
現在的他眼裏滿是鄙夷,看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垃圾。
不屑、噁心。
他怎麼敢的。
「那些錢再髒你不也用了嗎?」
「這些錢,是公主給你的吧?」
「蘇珣,你就一輩子都沒骨氣,一輩子要女人養,你算什麼東西。」
說着我就抬起了腿,狠狠踢向他兩腿之間。
「去死吧你!」
下一秒慘叫聲傳遍了整個院子。
蘇珣紅着眼朝我撲過來。
我一怵腳都動不了。
接着他身後出現一個黑影,在他Ṭű̂ₕ靠近我的那刻毫不留情給了他一個手刀。
蘇珣直愣愣地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月光下他身後的人暴露在我面前。
不是別人,
是秦逍。
他黑着臉看着我,俊美的五官染上寒意,彷彿下一秒就要將我拆吞入腹。
我還沒來得及逃就被他提起了衣領。
耳邊傳來他惡魔般的低喃:
「我說過的。」
「上了我這艘賊船,你就跑不掉了。」
-7-
沒來及摘下的足鈴還纏在腳上。
秦逍捏着我的腳踝把想要逃跑的我拉回來。
「誰給你的膽子睡了就跑?嗯?」
我看着他精壯的腹肌磕磕巴巴地回:
「其實……我沒想逃。」
「我只是想去京城賺錢!對!賺錢!」
「成親要花可多錢呢!我想進宮跳舞!這樣就有可多俸祿!」
「等我賺夠了錢就回來找你!」
他眯起眼睛,隨後眉頭一挑慢慢靠近我。
「你猜我會不會信你的鬼話?」
他越靠越近,男色誤人。
我沒忍住咬向了他的嘴脣。
又是一夜纏綿……
第二天房門就被重重敲響。
外面是蘇珣的怒吼聲:
「官Ṱû₅人!昨夜偷襲我的賊人就在裏邊!」
「你們快將他拿下!」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昨夜還在我身上淌汗的鰥夫已經穿戴整齊,坐在窗邊飲茶。
人模狗樣。
他絲毫沒有被外面的嘈雜影響。
外面聲音越來越大,我只好去開了門。
「大早上的吵什麼呢?」
蘇珣大步流星地朝我走過來往屋子裏探:
「人呢!昨晚的賊人呢!」
官人帶着一大堆人衝進房間裏。
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爲首侍衛顫抖的聲音:
「參……參見攝政王!」
什麼勞什子攝政王。
我腳步一頓,猛地回頭。
發現那人叩首對着的人——
不是別人,
正是昨夜與我翻雲覆雨的鰥夫。
-8-
原來彈幕上說的都是真的。
秦逍是真的攝政王。
可看到那人恭恭敬敬地半跪在他面前,他只是眉頭一皺。
「我不是什麼攝政王。」
蘇珣馬上得意起來:
「我就說他就是我們鎮子裏的鰥夫!怎麼可能是攝政王大人!」
「你們快點把他給抓起來!」
說完蘇珣馬上被打了一巴掌,被人摁在地上。
「不得對攝政王無禮!」
「那腰間上的玉佩!除了攝政王絕非第二人有!」
蘇珣紅了半邊臉,跪在地上,
而坐在座位上的秦逍氣淡神閒。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們走一趟吧。」
「我只有一個要求。」
他的目光看向了我。
「帶上她。」
——
馬車上一震一顫,我坐在這個活面閻王旁邊不敢動彈。
要是他知道我差點把證實他身份的玉佩偷了他不得把我碎屍萬段。
要不是他當時死死握住那個玉佩,現在都不知道被我當到了哪個地方。
還好還好,還沒釀成大錯。
車廂裏鴉雀無聲,我瞟向秦逍那處。
骨節分明的指節正摩挲着冰滑的玉佩,明明昨晚還扣着我的腳腕。
想到昨晚,我的臉不自覺地燙了起來。
【女配這是想到了什麼!】
【不會和我想的一樣吧嘿嘿。】
【男二這雙手,用來幹什麼都好……對了,說到幹……】
秦逍察覺到我的目光,朝我看過來。
我訕笑兩下:
「我只是覺得你的玉佩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下一秒掌心就多了塊冰涼之物。
「送你了。」
【祖傳玉佩說送就送!男二你別太愛了!】
【實話說這個攝政王也是實打實的反派,陰戾反派 vs 惡毒女配,兩個人別太配了。】
【等等!我記得男二小時候就暗戀女二對吧!!對吧!】
什麼?這人暗戀我?
可從之前的種種,一點都看不出暗戀的樣子。
不過在牀上倒是挺賣力的。
車輪貌似硌到了石頭,重重地顫了一下。
我順勢倒在了秦逍身上,本以爲他毫無動靜。
接着就是他頭頂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他的聲音格țú₈外地啞,將我亂摸的手捏住。
「再亂摸。
「待會兒你來滅火。」
【男二你別太愛。】
【憋炸了也不想在車上欺負老婆。】
我紅着臉一點都不敢再亂動了。
-9-
朝堂之上。
我們六個人面面相覷。
沈薇薇紅着臉向皇上介紹。
「父皇,這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蘇珣一身白衣站在那,倒是有幾分樣子。
「兒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
「你就是今年的狀元?」
「是陛下。」
皇上用一種十分讚賞的眼神看着他:
「蘇公子有才有貌,風度翩翩,日後定爲國之棟樑。」
「來人!重重有賞!」
看着蘇珣得意的樣子我衝了上去。
「翩翩公子個屁!」
「皇上!臣女斗膽獻言!」
我指着蘇珣的鼻子就開噴:
「這人忘恩負義!始亂終棄!是個實打實的小人!」
蘇珣臉色一僵,氣的脖子發紅,
「哪來的潑婦!侍衛快拖下去!」
「此人蘇珣,小女一年前在山路上撿到他,好喫好喝供着,只爲他考上官員來日報恩!」
「誰知他忘恩負義,攀上公主之後就拋棄小女!」
「分明是你和那鰥夫廝混到一起的!」
我和蘇珣來來回回,誰也分不出個勝負。
直到玉璽被重重一砸,殿堂瞬間安靜。
「把這兩人帶下去。」
侍衛還沒碰到我的衣袖,
就聽到皇后抽噎的聲音:
「姑娘,你叫何名?來自何地?」
「耳垂上的紅痣是不是天生就有?」
話音落,所有人都看向我這邊。
秦逍帶着我走到他們面前,「兒臣躲避追兵,遇到了公主,遂帶來相認。」
原來剛剛他在那些人面前都是裝的。
我將我的生平如實稟告,只見皇后的眼越來越紅,最後她什麼都沒說,讓秦逍帶我離開。
住進了秦逍的院子裏,我本以爲就可以逍遙自在了。
沒想到久違的彈幕又彈了出來。
【男二終於鰥夫逆襲攝政王了!好帥!】
【女二肯定不知道她剛剛路過的書房裏全是她的畫像。】
【嘖嘖,男二就是外冷內熱。實際上愛的要死。】
看到彈幕,我重新回到了那書房前。
兩手輕輕一推,踏了進去。
接着看到秦逍衣衫半解地站在我的畫像前。
眼尾猩紅,嘴裏還念着我的名字。
「阿妤……」
-10-
我整個人定在那。
扶着門框的手驟然收緊ẗű̂₀,木門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秦逍猛地轉身,衣襟大敞間露出勁瘦腰線,喉結滾動時帶起鎖骨處暗紅的抓痕。
是昨夜我在他ṭü⁹身上留下的痕跡。
「誰教你的規矩?」
他聲音裹着情慾的沙啞,卻在看清是我時瞳孔驟縮,「阿妤?」
檀木架上密密麻麻掛着我的畫像。
有倚着窗欞梳頭的,有赤足踩在溪水裏的,甚至還有昨夜被他按在軟枕上眼尾泛紅的模
樣。
彈幕突然炸開:
【書房 play 雖遲但到!】
我跟蹌後退撞上書架。
秦逍突然欺身壓來,手指掐住我後頸:
「跑什麼?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嗎?」
「你早就知道我是公主對不對?」
真公主的耳垂下有紅痣,攝政王不可能不知道。
他露出一抹邪佞的笑,在月光下格外妖冶。
「你猜爲什麼一年前我會出現那裏?」
「爲了勾引你啊,乖阿妤。」
「你知道嗎?看到你和那個白面書生在一起的時候我嫉妒的都要瘋了。」
「那日你扒我衣服的時候,我醒着。」
「從你小時候把我救下那刻,我就是你的。」
「你也只能是我的。」
他在我耳邊吹着熱氣,我整個人卻冷得發抖。
彈幕瘋狂閃動:
【我去!這個反派好帶感。】
【病嬌反派 vs 惡毒女配。】
【做!做!發狠了!忘情了!】
就在我以爲今夜又會被他拆吞入腹時,門外突然傳來侍衛急報:
「王爺!皇后娘娘要見林姑娘!」
秦逍眼底欲色瞬間結冰,拇指重重碾過我頸側動脈:
「記住,除了我,沒人能動你。」
-11-
鳳鸞殿內檀香繚繞,皇后顫抖着撫上我耳垂紅痣。
「你叫阿妤是嗎?」
還沒等我回答,木門被人撞開。
沈薇薇突然闖進來,頭上的髮髻亂成一團,可見來得匆忙。
「母后!她不過是個青樓妓子!」
「放肆!」皇后揚手便是一記耳光,
「當年本宮生產時被調換嬰孩,你不過是農戶之女!阿妤纔是我的孩子!」
沈薇薇被甩在地上,那雙看向我的眼裏滿是恨意。
沈薇薇被禁了足。
第二天皇上皇后就公佈了消息,還我真正的身份。
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我的榮華富貴終於來了。
彈幕上的罵聲把我吞沒:
【這都什麼情節?怎麼讓惡毒女配得逞了!】
【明明這一切都是屬於女主的啊!】
【樓上別急!等男主和外邦聯合謀反後兩個人強強聯手!奪回屬於他們的一切!】
我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彈幕,然後聽見皇上說:
「阿妤,小時候你就和秦逍訂了娃娃親。」
「既然你現在回宮了,也該履行婚約了。」
我瞪大了眼睛,而另一位當事人面色不驚地說:
「全聽陛下指示。」
【嘴上這麼說着,實際上嘴角比 ak 還難壓。】
【抱得老婆歸嘴都要笑裂了吧?】
【終於有名分嘍。】
【怎麼辦?竟然覺得比主 cp 好嗑。】
我看着面前的彈幕,知道今晚又要逃不過一番折騰。
再抬頭就看到秦逍意味深長的表情:
「臣懇邀公主一同遊燈會。」
「培養培養感情。」
-12-
燈會上秦逍就沒有放開過我的手。
彈幕還給我們起了個 cp 名叫【先做後愛 cp】。
搞得人心黃黃的。
我悄悄看向秦逍的側臉,和他就這麼並步走着,感覺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從前我們之間更多的是情慾。
漫步之間,我感覺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
秦逍握住我的手,低頭看向我,聲音難得有些遲疑。
「你還記得小時候發生過的事嗎?」
我猛然想起在書房時他對我說的話。
小時候我救了他,
那時候我還是農婦家的孩子,給了路過的他一個窩窩頭。
那是我一天的飯。
後來聽說攝政王小時候被奸人帶去了小鎮。
沒想到我們那麼早就相遇了。
秦逍看着我,聲音裏是掩不住的霸道:
「你救了我。
「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
「林妤,你不準再把我扔下。」
【喲喲喲,好難猜,之前老婆扔下慌得不行的人是誰。】
【有些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霸道,實則慫包。】
我笑了一下,對他說:
「秦逍,我想喫糖葫蘆。」
他皺了皺眉,還是去給我買了。
他湧入人羣中排隊,我看着他的背影,下一秒口鼻被捂住……
-13-
「是我……」
蘇珣摘下面罩,露出滄桑的神色。
看來這幾天他過得並不怎麼樣。
「放開我!」
我掙扎着,發現手腳都被他捆住。
「阿妤,我是真的愛你。」ṱų⁾
他有些癡迷地看向我,變得奇怪。
「那些彈幕我都看到了。」
「之前那些我都不是故意的,我是被書裏的內容操控了。」
「我真正愛的人是你。」
他深情地看着我,要不是他接下來說的話我差點相信了他。
「阿妤,幫我把皇宮的護城圖偷出來好不好?」
「到時候全天下都是我們的,我帶你遠走高飛。」
「不,我們一起稱霸天下!」
稱霸個頭!
我一頭撞向他的眼睛,趁他還沒緩過來跳着逃跑。
「林妤,你以爲你逃得掉嗎?」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身上的繩索使我寸步難行。
就在他要抓住我衣角的那刻,銀白色的刀尖橫在了他脖子上。
「敢碰她,活膩了?」
秦逍一身玄衣站在那裏,逆光之下神色冰冷的可怕。
像是地府的活閻王。
「護駕!有刺客!」
不遠處亂作一團。
蘇珣趁亂跑了。
我和秦逍站在原處,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爲我解開手上的繩索。
輕聲問:「疼不疼?」
他撫着我腕上的紅痕,下一秒說出的話讓我驚掉下巴:
「把他的手砍斷好不好?」
看着他心疼我的樣子,我忍不住問:
「秦逍,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他的眼神暗了暗,開口說:
「和你一起死。」
真的像他會做出來的事。
說完晦氣話我就後悔了,哄了一整晚才安撫好他的情緒。
不過也不虧。
畢竟這個攝政王服務意識特別強。
-14-
大婚安排得很快,不排除某人等不及把我娶回家。
可是不巧的是,蘇珣帶人謀反也是這個日子。
於是蓋頭都還沒有掀開就聽見外面騷動的聲音,
「不好了!外邦謀反了!」
秦逍眼神一暗,掀開蓋頭就往我嘴裏渡酒。
這個吻今天高低是躲不過了。
他一副信手拈來的樣子摩挲我的脖頸交代。
「等我回來。」
——
蘇珣是衝我來的。
秦逍前腳剛進宮,後腳他就出現在了攝政王府。
他看着我一身紅衣的樣子愣了神。
「娶你的人本該是我。」
我要搖頭,「你應該娶沈薇薇。」
畢竟他們纔是官配。
他走過來掐住我的下巴,
「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秦逍那樣的莽夫有什麼好!等我奪了天下,就讓他給我們砍魚好不好?」
「畢竟這件事他最擅長了。」
「做夢吧你!」
「我嫁給狗都不會和你在一起!」
蘇珣被我的話激到,衝過來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你再說一遍。」
「林妤,你非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他掐得我喘不上氣。
就在我以爲我要死的時候,他的身體被一把長劍刺穿。
他直愣愣地在我面前倒下去。
而站在他身後的不是別人。
是沈薇薇。
蘇珣的熱血沾了她滿身,她仰頭長笑。
「你說可不可笑!我真心待他!泄題讓他做狀元!」
「還費勁心思助他謀反!他覺醒第一件事竟然是和你在一起!」
「是你!林妤!是你奪走了我的氣運!」
「大女主的人生應該是我的!」
長劍在地上拖行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握緊了手上的小刀尋找時機。
「去死吧!」
沈薇薇朝我衝過來的那刻,一個高大的身軀擋在了我身前。
秦逍的血濺在我臉上。
身後的侍衛將沈薇薇一劍刺死。
秦逍撫着我的臉,小聲地說:
「阿妤別害怕,我來了。」
「秦逍,你這個瘋子。」
他本來可以躲過去,卻故意擋在我身前。
用命來換我的愧疚, 讓我這輩子非他不可。
他做到了。
-15-
爲他換藥時我看着棉布洇開的血跡冷笑:
「你故意讓沈薇薇刺傷自己, 就爲讓我心疼?」
他隔着嫁衣摩挲我的腰身:
「那阿妤可心疼?」
我打開他的手, 「往後不許再這樣做。」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日熱血濺在我臉上時,我感覺到心裏空了一瞬。
好像要失去什麼, 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外面吵吵嚷嚷在處理叛軍, 秦逍的手已經開Ṫū́₃始胡作非爲挑開了我的衣帶。
我望着他眼底翻湧的欲色,抬腿抵住他腰腹:
「秦逍,你此刻的模樣, 倒真像他們說的瘋狗。」
「汪。」
他眼神忽暗,越發靠近我,
「夫人可滿意?」
溼熱的吻落在腳踝,他忽然從枕下摸出個鈴鐺。
是上回那夜我係在腳踝上的那串。
我呼吸驟然急促,「怎麼會在你這?」
他叼着銀鏈湊近,
「今夜該物歸原主了。」
銀鈴撞在鎖骨發出脆響, 我將他扯到眼前。
彈幕突然瘋狂閃爍:
【臥槽瘋批的性張力!】
【這傷是真捅啊!就爲讓老婆心疼?!】
【重點是他們邊流血邊啊啊啊!】
我咬住他肩頭滲血的繃帶, 聽他沙啞的聲音:
「阿妤, 我們纔是天生一對。」
兩個瘋子,天生一對。
我扣住他的肩膀, 眼睛失神。
那就一起沉淪, 共赴餘生好了。
(正文完)
秦逍視角番外:
我不是被奸人拐走的,是被親孃扔去的小鎮。
原因無他, 因爲她更喜歡我的親弟弟。
我以爲我要死在荒郊野嶺了, 樹林的不遠處傳來狼叫聲。
可一個揹着籮筐的少女出現在了我面前。
灰撲撲的臉蛋眼睛撲閃。
她猶豫了一下, 從懷裏掏出一個饅頭塞進我手裏。
「給你喫。」
她只說了三個字,我卻記了她一輩子。
月光下她耳垂上的紅痣明顯。
我永遠都忘不掉。
再遇見她的時候我正躲過敵軍的追殺。
我知道她會靠近, 於是在樹下裝睡。
沒想到她搜刮走了我身上所有的財物。
我沒有讓她拿走那塊玉佩。
我想日後再親自交給她。
爲了靠近她, 也爲了放鬆敵軍的警惕,我搬進了她住的小鎮。
不過她似乎沒認出我。
更可恨的是, 還收養了個沒心沒肺的白面書生。
我每晚做夢都是把她從他身邊奪走。
但我知道要慢慢來。
於是那天終於被我等到機會。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天我在他們院子門口等了多久。
還好遇到了她。
那天打開的門, 撞進我懷裏的她。
昭示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永遠永遠不分離。
婚後番外:
「腿分開些。」
秦逍倚在榻上, 玄色寢衣鬆散地披着, 露出纏着繃帶的腰腹。
他屈指叩了叩案几,我正端着藥碗的手腕便被他扣住。
滾燙的掌心貼着我的脈搏,我險些摔了藥盞。
「秦逍!這傷要裂開了!」
「那便勞煩公主再包紮一次。」
他勾着我的腰帶往懷裏帶, 藥汁潑在他的衣襟上。
我跟蹌着撐住他胸膛,指尖碰到繃帶邊緣滲出的血跡。
「秦逍!」
我急得要抽手, 卻被他攥着指尖按在傷口,
「你瘋了?」
「疼。」他仰頭叼住我耳墜,溼熱的呼吸燙得我發抖,
「阿妤吹吹就不疼了。」
彈幕瘋狂滾動:
【攝政王這傷受得值啊!】
【每日一問:攝政王腰子還好嗎?】
【建議太醫在攝政王府常駐!】
我看着彈幕愣神了幾秒。
秦逍忽然攬着我腰身翻轉,寬袖掃落案頭紅燭。
驟然昏暗的內殿裏, 他指尖順着我脊骨一節節碾下去。
「分心了?」
我被他抵在冰涼的玉璧上,
「你傷還沒好……」
「早好了。」
我氣得咬他喉結, 「瘋子!」
他悶笑着將我抱上妝臺, 銅鏡裏映出我們的影子。
紅燭燃盡時,秦逍將我汗溼的長髮別到耳後:
「明日帶你去個地方。」
他眼底映着將熄的燭火,竟透出幾分少年時的澄澈。
十五年前的山腳如今開滿桃花。
秦逍有些發抖地從懷裏拿出個金釵。
「阿妤,可願與我共白頭?」
春風捲着桃瓣掠過面龐, 彈幕忽然變成粉紅色:
【救命!瘋批變忠犬!】
【女二耳垂要滴血了啊啊啊!】
【攝政王放在老婆小腹上的手在發抖!】
我扣住他繃緊的手腕,將金釵插進發髻,在漫天花雨裏輕笑:
「願與卿此生長相守。」
(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