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五品武將家的庶女。
爹爹卻妄想攀附權貴,送了我去寧王府做妾。
寧王謝雲朝勤勉刻苦,一心撲在政事上,後宅雖然女眷衆多,卻都不大親近。
我入府半年多,竟是連寧王的面都沒見過!
深閨寂寞的我,半夜躲在後花園裏偷偷哭,意外被寧王撞見。
「你是何人,爲何深夜躲在這裏哭泣?」
我哭得身子嬌軟,渾身無力,靠在來人懷裏抽噎不已。
「想……想男人……」
「想的夜裏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寧王:「……」
-1-
我叫許青青,是定遠將軍府的庶女。
生母柳姨娘在跟我父親之前,是春華樓的花魁娘子。
想當年,也是名動京師的名妓,裙下之臣無數。
後來因對爹爹有救命之恩,被爹爹贖身回了將軍府,做了妾室。
不知道是不是遺傳生母的緣故。
我生的柳眉鳳眼、雪膚玉頸、豐臀窄腰,胸前一對酥峯更是傲人……
自小就對男人有無限遐想。
三歲,就偷看春宮圖。
五歲,就熟讀淫詞豔曲。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嫁人。
和夫君琴瑟和鳴,沒羞沒臊。
但我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嫡母王氏又出身書香門第,對子女管教甚嚴。
我不敢讓嫡母知道我的心思,只一味裝乖扮巧。
故而直到十五歲及笄,我都未在人前有什麼出格之舉。
將心中滿腔熱血深藏,只希望到了年紀,父母能給我許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
找一個知我懂我的好郎君。
沒承想,父親爲了攀附權貴,竟然要送了我去寧王府,給寧王做妾!
嫡母第一個就不同意。
「青兒雖是庶出,但自小也是在我跟前教養長大的。」
「知書達理,秀外慧中。」
「便是當嫡女論,也使得!」
「怎麼好去給人做妾?誤了她的一生?」
父親道:「夫人好生糊塗!」
「若是旁人,爲夫自然是不肯的。」
「但那是寧王!中宮皇后所出的嫡子!」
「人人都說,陛下有意將寧王殿下立爲太子。」
「如今寧王殿下尚未娶妻,若是咱們青兒能得寧王殿下的青眼,爲殿下生下個一男半女,說不定能搏一搏那側妃之位……」
「到那時,咱們闔府,不都跟着沾光嗎?」
嫡母還是猶豫。
「可是聽聞那寧王殿下,冷情冷性,不是個好相處的。」
「咱們青兒性子軟,膽子也小,萬一伺候不周得罪了寧王殿下,反倒害了她。」
「倒不如許個尋常人家,做個正頭娘子,我也算對得起她早死的姨娘。」
父親雖然心狠,但嫡母待我卻是真心的。
不忍讓嫡母爲難,與父親互生嫌隙,我主動應下。
「青兒多謝母親呵護ṭŭₘ,但父親既然應允了,自是不好反悔的。」
「只怕到時候得罪了寧王府,牽累了父親和哥哥。」
「青兒願意入寧王府爲妾,只願父親母親事事順心,一世安樂。」
嫡母見狀,哭成個淚人,慌忙將我從地上扶起來。
「青兒,你是個懂事的。」
「要怪,你怪你那狠心的父親,讓權勢迷了眼。」
「眼巴巴地將我嬌花般呵護長大的女孩兒,送去給人做妾,白糟踐了你這樣的人品才貌……」
我不敢多言,只陪着抹淚。
心中想的卻是,其實也不算糟踐。
我已然,想男人想瘋了。
聽說那寧王殿下,年方二十,身長八尺,才貌出衆,文韜武略無不是衆皇子中的翹楚。
若是能伺候他……
思及此,我嬌軀一顫。
不能再想下去了,羞煞人了。
-2-
雖說是做妾,但到底是入寧王府。
我又是官宦人家出身,與尋常賤妾、婢妾自是不同。
是以貴妾之禮迎進府的。
其實禮不禮的,我都不在乎。
我就想給王爺侍寢。
春宮圖上的技法,我打小研究的,可謂是爐火純青。
只一直沒個男人配合,叫我一身本領無處施展。
現下可好,總算是嫁了人了。
只希望,寧王能粗暴一些,不要因爲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姨娘,王爺說,今日要去城東大營巡視,就不過來了,讓姨娘您早點休息。」
我院子裏的掌事姑姑看着我,欲言又止。
臉上滿是對我不受寵的同情。
我愣住:「誒?」
新婚之夜,寧王殿下他,不回來睡我嗎?
我都準備好了,他竟叫我獨守空房?
好狠心的男人!
我頓時,撲倒在牀榻上,傷心地哭了。
肩膀一顫一顫,只不敢哭出聲來,淚灑鴛鴦被,留下深深淺淺的淚痕罷了。
話本子上都說,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我心中全是男人,是茶不思,飯不想。
做夢都想寧王殿下突然想起我,讓我嚐嚐男歡女愛的快活。
可我想也沒有用。
寧王殿下他就是不進內院。
不是去巡營,就是去查案,前些日子倒好,跑南邊治理水患去了。
這一去,就是大半年。
我那春宮圖都翻爛了,實在是想得緊了,只能抱着被子在牀上打滾。
想起當日父親和嫡母商議我婚事的光景,我後悔不已。
早知道就聽嫡母的話,許一戶尋常人家。
最起碼不用守活寡,孤枕難眠。
一時半刻也就罷了。
但那寧王殿下連我的面都不見,怕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
我越想越傷心,讓婢女燙了一壺桂花甜酒來,一人全喝了。
酒後身子燥熱,便到了那後花園,倒在牡丹花叢處。
「嗚嗚嗚……嗚嗚嗚……」
我傷心委屈地想哭。
當着滿院子丫鬟僕婦的面,我是不敢哭的。
怕失了主子的威嚴,叫她們看輕了我去。
但這會兒喝多了,酒勁兒上頭,我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正哭得傷心,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多時,一個人影出現在我頭頂。
「是誰在那?」
「怎的哭得如此傷心?」
又一個聲音道:「好像是……許姨娘。」
「寧遠將軍府上庶出的二小姐,半年前入府的。」
「怎地睡在這了?」
先頭那個聲音,便是我那夫君,寧王謝雲朝了。
「是她啊?前些日子去巡視大營,正好瞧見她和嫡母給他兄長送鞋襪,倒是個惹人憐惜的。」
「許是小丫頭貪玩,喫醉了酒,就這麼睡下了。」
語氣倒是溫和,並無刁難苛責之意。
另外一個聲音,是他貼身侍衛齊玉:
「這夜裏寒氣重,要是着了涼氣可怎麼好?」
「殿下,要不您在這等會兒,屬下去叫兩個婆子來,把許姨娘擡回去?」
謝雲朝點頭道:「去吧。」
齊玉道:「王爺稍候,屬下去去就來。」
我聽見謝雲朝的聲音,酒醒了一小半。
掙扎着爬起來,卻腳下一歪,徑直栽倒在謝雲朝的懷裏。
頓時,一股濃烈的男人香撲面而來。
原本還支撐着的雙腿,一下就軟了。
腰肢也是要折了一般。
要不是謝雲朝一手環住我的腰,另外一隻手扶住我的頭,怕是就要栽到地上去了
-3-
一想到,眼前這男子,就是我心心念唸的夫君,我心中激動不已。
手緊緊攥着他的衣袖,不讓他走Ŧüₗ。
謝雲朝也是好心,怕我再摔了。
索性坐下來,讓我倚靠在他懷裏。
「同本王說,到底受了什麼委屈。」
「怎的哭得這樣傷心?」
「你父親送了你進府,做了本王的侍妾。」
「本王既是你的夫君,自然是要爲你做主的。」
嗚嗚嗚,寧王殿下的相貌好生英俊,說話也溫柔。
哪裏就像外頭傳的那樣冷情冷性了?
對我這樣一個低等的侍妾,也這樣禮待。
一想到自己的齷齪心思,我更加羞愧難當。
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哭得越發不能自已。
「嗚嗚嗚……王爺……嗚嗚嗚……妾身……」
謝雲朝見我不說,只一味地哭。
更加着急了。
「你別光哭啊,到底怎麼回事?」
我見欺瞞不過,藉着酒勁兒,又長了幾分膽色。
將心一橫,便脫口而出。
「妾身……妾身想男人!」
「想的夜裏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王爺您爲何不入這內院,爲何不召妾身侍寢!」
「妾身做夢都想和殿下圓房!!!」
我摟住謝雲朝的勁腰,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結實的胸肌上。
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將心思和盤托出。
「求殿下疼疼妾身吧!」
「殿下要是再不回來,妾身……妾身都想去偷人了!」
起先聽到我的話,謝雲朝有些哭笑不得。
在聽到我那句偷人,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膽子不小,這種話也是渾說的?」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當着本王的面說要去偷人,是不想活了嗎?」
我眼前朦朦朧朧,哪裏看得清楚他什麼臉色。
只覺得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仙樂一般。
仰着脖子去吻他的脖頸和下巴。
「是妾身愚鈍,一時想岔了。」
「如今已是後悔不及。」
「殿下這般英明神武,俊美無儔,妾身還偷什麼男人啊?」
「世上所有男子,都及不上殿下一分的。」
「要偷,妾身也只偷殿下這一個男人!」
說罷,藉着酒勁將他撲倒,胡亂扯着他的金腰帶。
但那釦子,實在複雜。
我又頭暈眼花,扯了半天扯不脫,傷心地哭起來。
「嗚嗚嗚……怎麼脫不下來。」
「王爺,妾身好難過……好想要男人……嗚嗚嗚……」
身上的薄紗外衣,因爲我的動作滑落。
露出我一身欺霜傲雪的肌膚。
酥胸半露,是遮不住的豔麗風光。
謝雲朝被我壓在身下,一陣無語。
不知道是被氣瘋了,還是被氣笑了。
他按住我作怪的手,將我扣在懷中,咬牙切齒地道:「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燒貨!」
「這麼想要男人,本王成全你就是!」
-4-
成全?什麼成全?
是要與我圓房的意思嗎?
我心中一陣盪漾,心說,不要因爲我是嬌花而憐惜我啊!
閉着眼睛等他吻我,和我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沒想到,半晌不見他動靜。
睜眼就見他滿臉怒容地將我衣服掩好,彎腰一把扛在肩頭,朝着我居住的香雲閣走去。
我臉朝下趴在他背上,只覺天旋地轉,連方向都分辨不清。
扭動掙紮起來:
「王爺……妾身好難受……yue……」
謝雲朝卻以爲我在鬧,溫熱的大掌重重落在我臀上。
「別鬧!再喊,信不信,本王在這辦了你?!」
聽到這話,我頓時心中一陣旖旎。
沒辦法,大黃丫頭,聽什麼都是黃的。
「辦?怎麼辦?如何辦?」
「王爺你倒是細說啊!!!」
謝雲朝見我這動靜不對,轉頭一看,好傢伙!
我竟不知何時,已然將內裏小衣脫了,掛到了他的腦袋上。
謝雲朝猝不及防,被那沾染了女兒香的小衣呼了滿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要動手拉扯,卻聽見齊玉領了兩個婆子朝這邊過來了。
「王爺!屬下帶人來抬許姨娘回屋……」
話沒說完,就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
只見我的粉色芍藥肚兜,就掛在王爺的腦門子上。
慌忙低頭不敢多看一眼。
謝雲朝拽下小衣,只覺得心頭一陣冒邪火。
罵了句:「滾!」
他扛着我大步流星地走了。
齊玉領着兩位僕婦遠遠地站着,不敢靠前,只心內唏噓。
這許姨娘,素日裏瞧着乖巧本分,私底下竟然如此狂野。
連他們向來莊重自持的寧王殿下,都被她撩撥得失了禮法。
這、這可是後花園啊……
謝雲朝這會兒一心只想把我扛回屋子,哪管旁人怎麼想。
偏生我還不老實,嫌他肩頭膈得慌,掙扎着喊他。
「王爺……王爺……妾身難受……」
不過尋常一句話,竟又把他惹惱了。
直羞的面紅,耳也發燙。
「回去再說!」
回去還有小一段路呢,顛簸一路我可受不了。
「不行不行……現在就要……」
謝雲朝似是又被我給氣惱了,指着我道:「你你你……你真是……」
我忽覺胃裏一陣翻騰,連連拍他的背。
「放……放我下來……」
謝雲朝剛要說話,就聽我哇的一聲,吐了。
嗯,吐在他的背上。
謝雲朝頓時僵硬,石化。
而我,吐完之後,拿他衣服擦擦嘴,傻笑一聲:「舒服了……嘻嘻……」
然後睡了過去。
氣得謝雲朝在我耳邊大喊:「許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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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我三天都沒在府裏見過謝雲朝。
我喝多了斷片兒,後來是事情,是院裏的掌事姑姑和我的奶奶常嬤嬤跟我說的。
說是謝雲朝親自把我送回院子,叫下人們給我沐浴更衣,餵了醒酒湯。
又在牀前守了一個時辰才走的。
府里人人都在議論,我這個許姨娘得了王爺的青眼,往後身份地位要跟着水漲船高了。
第一天,她們說:「姨娘,您的福氣在後頭呢!」
第二天,她們說:「許是王爺公務繁忙,沒工夫進後宅。」
第三天,她們說:「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我躲在牆根底下聽了閒話,回去只會嚶嚶嚶地哭。
「都是我沒用,好不容易見王爺一面,竟然喝醉了。」
「也不知是不是在王爺面前露了醜態,惹王爺厭棄,回府三日都不曾召見。」
「李姑姑,常嬤嬤,我以後是不是都見不到王爺了?嚶嚶嚶!」
常嬤嬤是我帶來的奶嬤嬤,除此之外,都是些外院打掃的粗使丫頭。
院裏掌事的李姑姑,是王府委派的。
聽說是皇后娘娘親自派人調教的,在這府中很是得臉。
見我哭得傷心,連忙寬慰我:「姨娘莫要傷心,據奴婢所知,王爺這幾日忙於政務,不曾入過內院。」
「等王爺忙完了,想起姨娘來了,就來看您了!」
壞消息,他沒找我。
好消息,也沒有找別人。
我揪住李姑姑的袖子:「嚶嚶嚶,真的嗎?」
李姑姑一臉的無奈,摸着我的發頂道:「真的。」
「姨娘品貌端莊,嬌憨可愛,王爺見了定會喜歡的!」
哦,我可能沒你想得那麼端莊。
最起碼,在謝雲朝面前,我是一ţųₙ點大家閨秀的風範也沒有了。
他罵我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燒貨。
我覺得,他說得對。
我應該主動出擊,不能白白擔了罵名。
「常嬤嬤!幫我燉個湯!我要去給王爺送湯!」
謝雲朝不來見我,我去見他就是了!
這男人,我一定要睡到!
下午,謝雲朝一下朝回到府裏,我就上趕着送湯去了。
齊玉見是我,也不敢怠慢,幫着通傳。
「王爺,許姨娘求見!」
裏頭傳來謝雲朝怒氣衝衝的聲音。
「他還有臉來見本王?」
齊玉見狀一臉無奈:「您看……」
我掏出帕子,剛要嚶嚶嚶,就聽謝雲朝又道:「叫她滾進來!」
我一聽,帕子又掖了回去。
端起常嬤嬤幫我熬的湯,喜滋滋地進去了。
「王爺,妾身知錯了。」
「那日妾身喫醉了酒,在王爺面前口無遮攔。」
「事後妾身懊悔不已,已經自行閉門思過三日。」
「今日是特地來登門道歉,還請王爺原諒妾身言行無狀……」
我的話,成功地讓謝雲朝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眼神打量着我道:「現在瞧着,倒是個知書達理的。」
「端上來吧!」
我殷勤地把湯端上去,盛了一碗遞給他。
謝雲朝喝了一口,吧唧吧唧。
「這湯味道不錯,是什麼湯?」
我望着他,含情脈脈,眼神嬌羞:「牛鞭湯……」
謝雲朝噗的一口,全吐出來。
「許青青!本王就知道!你死性不改!!!」
-6-
他吼我!我又要哭了!
「嚶嚶嚶!王爺好凶!」
「妾身只是想給王爺補補身子,王爺不喜ŧù₅歡喝就算了,罵妾身幹嗎呀!」
謝雲朝被氣得語無倫次。
「你那是想給本王補身子嗎?你那是饞本王的身子!」
「你……你無恥!」
嚶嚶嚶,被發現了。
我當即就跪倒在謝雲朝的腳邊,抱住了他的大腿。
「王爺容稟,妾身自那晚見過王爺之後,便對王爺情根深種。」
「滿腦子都是王爺威風凜凜的身軀,英武不凡般的相貌。」
「這幾日是茶飯不思,日夜盼着王爺召見。」
「可王爺太狠心了,也不說來看看人家。」
「人家滿腔相思無處訴,這才舔着臉上門來。」
我邊說話,邊流淚。
眼淚像斷了線了珍珠,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謝雲朝自不能倖免。
緩和下語氣道:「起來吧!」
「好歹是本王的侍妾,也莊重些……」
伸手來拉我。
我起來一點,又跌了回去。
「跪麻了,腳疼,起不來……」
謝雲朝嘆了口氣,起身來抱我。
「真是個嬌嬌兒!」
將我打橫抱起,放在羅漢牀上。
又掀起我的裙襬,來看我的膝蓋。
「跪壞了不曾?」
跪是跪不壞的,不過唬他關心我罷了。
當即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不疼了,王爺揉揉就不疼了。」
又拉他的手,按在我胸口上。
「王爺您聽聽,妾身的心怎地跳得這麼快?」
「妾身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快死了?」
謝雲朝猝不及防被我撲了滿懷,想掙扎已然來不及了。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來這套,你就不能消停會兒?」
消停是不可能消停的。
我反客爲主,將謝雲朝推倒在羅漢牀上,欺身壓了上去。
「王爺方纔都沒有喝湯,那可是妾身命人熬了好幾個時辰的,浪費了豈不可惜。」
「不如妾身喂王爺喝吧?」
說罷,將那碗湯喝進自己的嘴裏,然後低頭朝着謝雲朝的嘴裏餵了進去。
謝雲朝被我壓在身下,不喝也得喝。
喉結滾動間,渾身肌肉都是緊繃的,死死扣住我的腰肢,像是要將我的腰折斷一般。
「許姨娘……你……你好大的膽子……」
偏生我這人,生來就是軟骨頭。
這會兒柔若無骨地纏在他身上,捧着他臉細細親吻。
「王爺你好香……」
「妾身做夢都在想王爺,王爺你疼疼我……」
謝雲朝無語:「你就這麼喜歡本王嗎?」
我:「嚶嚶嚶!」
包的啊,王爺!
謝雲朝到底年少氣盛。
那大補湯裏,又下了不少熱血的藥材。
這會兒情動起來,便是天雷勾動地火。
他坐起來,將我扣在懷裏吻。
腰帶、外袍、裏衣、苦茶子……滿天飛。
我心中激動,拼命回吻。
想着不枉我熟讀經典十幾年,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我忽然覺得腹內一陣絞痛,疼得我額頭直冒冷汗。
慌忙從謝雲朝身上下來,倒在一邊。
謝雲朝愣住:「許氏,你在耍什麼花招?」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絲歉意:「王爺,妾身好像……來了月事。」
謝雲朝和小謝雲朝:「……」
-7-
連續兩次喫肉失敗,我有些氣餒。
我不就想睡個男人,爲何如此坎坷?
倒是謝雲朝,見我一副泄氣的模樣,在一旁暗自偷笑。
「本王都沒惱,你倒是先惱了。」
我一臉生無可戀。
「王爺莫要取笑了,妾身這幾日身子不大方便,不能伺候王爺了。」
「王爺上別處尋樂去吧……」
謝雲朝板起臉道:「本王在你眼裏,便是禽獸不如的?」
「安生歇着,等你好了再說!」
「太醫說你這腹痛,是體寒所致。」
「開了些溫補湯藥,你記得喝了,莫要使小性子。」
他人還怪好咧。
不僅給我熬補藥,還給我暖被窩。
謝雲朝血氣方剛,身子燙燙的,晚上睡覺抱起來特別舒服。
「王爺,妾身好冷!」
謝雲朝抱着我。
「王爺,妾身腳也冷。」
謝雲朝給我腳也揣懷裏。
「王爺,妾身肚子疼。」
謝雲朝溫熱的大掌按在我的小腹上,替我揉肚子。
我舒服地扭來扭去。
摟着謝雲朝勁瘦的腰肢,臉埋在他的胸肌上蹭來蹭去。
「王爺你人真好呀!~」
「妾身能嫁給王爺,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妾身日後,定會好好報答王爺!~」
謝雲朝並不在意我的吹捧,還給我腦袋上來了兩個栗子。
「安生些!本王明日還要上朝!」
「若是不想睡,就滾下去!」
「嗷……」
我扁了扁嘴,縮在他懷裏不說話。
但忍不住拿手指玩他的頭髮。
「王爺……王爺你睡了嗎?」
謝雲朝不耐煩了,捉住我亂動的手:「你又要幹什麼?」
我睨着他的俊臉,羞澀地低頭。
「妾身想問的是,等妾身身子利索了……王爺能不能跟妾身……圓房!」
說罷,我羞得滿臉通紅,羞澀地捂住了臉。
謝雲朝:「圓房圓房圓房!你腦子裏除了圓房,就不能想點別的?」
我歪了歪腦袋:「想不到誒……」
說罷,似乎想起什麼。
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本限量典藏彩繪版春宮圖。
「哦哦,還有這個……」
「第一式:老漢推車!」
「第二式:觀音坐蓮!」
「第三式:猴子上樹……」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雲朝搶了過去。
看清楚上面的東西后,謝雲朝氣地直接給我丟了出去。
「許青青,你腦子每天腦子裏面都在想些什麼啊?」
「這等污穢腌臢之物,也敢帶來王府???」
我屁顛屁顛去給撿回來,拍拍上面的灰塵:
「哪有?這不畫得挺好的嗎?」
「妾身是怕自己沒經驗,買來觀摩學習的!」
「還不是爲了伺候好王爺您,盡一個做侍妾的本分嘛!」
謝雲朝看着我,沉默不語。
好半晌才道:「許青青,你莫不是,有什麼把柄叫人抓住了。」
「被逼着來勾引本王吧?」
「說!你嫁入王府,接近本王,究竟有何目的?」
我睨着他,欲言又止。
好半晌才終於說出心裏話。
「王爺,有沒有一種可能,妾身就是欠嗶——呢?」
-8-
我家世清白,父兄皆是武將。
生母雖然出身低,但自幼是被嫡母教養長大的。
人前我也是端莊得體,規行矩步的名門淑女。
誰知我人後如此狂野。
小日子一過,我就去找謝雲朝切磋技藝。
起初,兩人都沒什麼經驗。
後來逐漸得趣,便恩愛和諧,難捨難分。
不出一個月,謝雲朝就請旨,把我提成側妃了。
母親進府來拜見我。
拉着我的手,喜道:「你進了王府大半年,也不曾捎個口信回來。」
「我和你爹還以爲你不得寵,恐害了你一生呢!」
「沒想到,如今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兒啊,那寧王殿下待你如何啊?」
我只羞澀點頭:「殿下待女兒,是極好的。」
母親聞言,更是高興:「那就好!」
「你從前在家中,最是老實本分的,爲娘總怕你過不慣這王府里爾虞我詐,鉤心鬥角的日子。」
「如今好了,有王爺護着你,母親也就放心了。」
「過幾日是你生母的忌日,爲娘想着去寺裏給你母親點一盞長明燈,好告訴她你如今的造化。」
我感動落淚:「多謝母親。」
又閒話了幾句,母親叮囑我。
「你別看府裏如今屬你這個側妃位份最高,但你爹到底只是個五品。」
「日後要是王爺娶了正妃,你該如何自處?」
「還是要儘早誕下子嗣,籠住王爺的心。」
「避免日後,色衰愛弛……」
我一想,言之有理啊!
皇家最重子嗣,若是我能爲王爺生下一兒半女,便是他日後娶了正妃,也不會輕易背棄我ƭṻ⁷吧?
夜裏,謝雲朝一回來,我就拉着他生孩子。
「王爺,妾身想要……」
謝雲朝:「急什麼?昨天不是纔要過。」
「妾身一見到王爺,就把持不住。」
「王爺快疼疼妾身,嗚嗚嗚……」
往日,謝雲朝只叫三次水。
那天夜裏,被我纏地叫了五次水。
謝雲朝都偃旗息鼓了,我仍是不依不饒的。
「王爺,還要,妾身要伺候王爺!」
謝雲朝扣住我,又惱又恨般咬在我肩頭:「究竟是本王伺候你,還是你伺候本王?」
我佯裝懵懂不知,只一味往他懷裏鑽。
「什麼?聽不懂!」
「王爺,讓妾身服侍您嘛!」
謝雲朝無奈,只能由得我。
不過,第二日就藉口政務繁忙,搬到書房去睡了。
我十分不解:「王爺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嫌我伺候得不好嗎?」
李姑姑在一旁看着我,欲言又止。
「許是……王爺這些日子忙於政務,有些勞累了吧?」
我:「哦!宋嬤嬤,快給王爺熬十全大補湯!」
「等會兒本側妃親自給王爺送過去!」
我話沒說完,就聽齊玉在外頭喊。
「許側妃,王爺說他今日去西郊巡營,夜裏有事,就不回來住了!」
聽到這話,我有些傷心。
「不回來住啊?那我……」
「那我怎麼跟他生孩子啊!」
-9-
許是知道了我的心思,謝雲朝下朝回來,就給我按在榻上。
「本王就說,自打那日見過你母親之後,便如此殷勤,索……索求無度!」
「原來是爲了子嗣!」
「本王還未娶正妻呢,便有了庶長子,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我見心思被拆穿,也不遮掩。
徑直撲進他懷裏,嚶嚶哭泣。
「妾身這不是,怕王爺娶了正妻,就把妾身拋在腦後,想見王爺一面都難。」
「若是有個孩子傍身,即便是王爺厭棄了妾身,看在孩子的分上,總歸是要來瞧上一瞧的。」
我說得傷心,連我自己都信了。
其實也不是非得要生孩子,我只是享受生孩子的過程罷了。
謝雲朝聽見的我話,有些哭笑不得。
擁着我,捏着我的下巴道:「你花樣這麼多,本王疼你都來不及,豈會厭棄你?」
我抽噎道:「那這幾日,王爺爲何不歇在妾身房裏?」
「難道不是厭煩了妾身嗎?」
謝雲朝:「你前幾日要得狠了,本王想休息幾天……」
聽到這話,我頓時羞愧難當。
「嗚嗚嗚,王爺,都是妾身的錯!」
「是妾身太過孟浪,讓王爺受累!」
「妾身明日起,就去齋戒唸佛,學着清心寡慾,少生綺念!」
謝雲朝聞言,摸了摸額頭的汗珠:「倒是也不用……」
「只是下次,本王說累了,你不能纏!」
「要乖乖地,知道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
自是滿口答應。
「妾身聽話,下次王爺說幾次就幾次。」
謝雲朝:「爲什麼本王覺得這話怪怪的?」
因爲謝雲朝的愛重,我在皇后娘娘和陛下面前也得臉。
皇后娘娘時常邀我進宮作伴。
「朝兒自小性子冷淡,難得有你這樣貼心的人在身邊。」
「聽李姑姑說,你對朝兒事事盡心,侍奉得宜。」
「朝兒也時常將你掛在嘴邊。」
「本宮瞧你也是個乖順安分的性子,若是日後朝兒娶了正妻,想必也能和睦相處吧?」
我自是點頭表忠心。
「妾身出身低微,能得殿下青眼,成爲殿下的側妃,已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若是來日殿下娶了正妃,定當小心侍奉主母,不敢有半點妄想的!」
我以侍妾身份進府,哪裏還敢妄想正妻的位置。
更何況,我一不求富貴,二不求權勢。
我只是,饞我們王爺的身子啊!
我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讓皇后娘娘爲之動容,當即對我賞賜金銀財寶無數。
「好好好,本宮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
「這裏有幾個合適的人選,皆是京中王公大臣們家裏待嫁的小姐,你幫着本宮一起相看相看。」
說着話,謝雲朝來了。
見我和皇后娘娘相處愉快,近前問道:「母后和許側妃在說什麼,這麼開心?」
皇后娘娘:「在給你挑選正妃呢,讓許側妃幫本宮參謀參謀。」
她的話音一落,謝雲朝原本嘻起的牙巴,瞬間收了回去。
望向我的眼神,恨不得刀了我。
一字一頓地從嘴裏擠出三個字:「選?正?妃?」
-10-
那天,謝雲朝在皇后宮裏,把皇后挑的人選全都否了。
氣得皇后娘娘破口大罵。
「丞相嫡女你不滿意,尚書千金你亦不喜,謝太傅的孫女與你青梅竹馬,你總該答應了吧?可你又說太相熟了,沒感覺!」
「那你到底在找個什麼樣的女子做正妻啊!」
謝雲朝道:「母后!兒臣身邊如今又不是沒人伺候!」
「娶正妃之事,不宜操之過急!」
「還是日後再議吧!」
皇后娘娘無奈:「本宮不是催你,本宮是想你早日完婚,好讓本宮早日抱上孫子啊!」
謝雲朝打着哈哈:「是是是,兒臣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謝雲朝在馬車裏狠狠懲治了我。
我和謝雲朝閨房裏花樣多,車震還是第一次。
喊得嗓子都啞了。
「王爺,不要……不要停!」
謝雲朝擁着我,在我耳邊咬牙切齒般道:「你這丫頭,只顧自己快活,從不管本王的死活!」
「本王問你,母后要給本王選正妃,你跟着摻合什麼?」
「在你心裏,難道一點都不在乎本王。」
「即便本王娶別人爲妻,你也不在意?」
我有些委屈地道:「在意又有什麼用嘛?我本就是你的侍妾,側妃之位已是王爺恩寵了,哪裏還敢妄想別的位置?」
「娘娘是您的母親,又是中宮皇后,母儀天下。」
「她讓妾身做什麼,妾身哪敢不從?」
謝雲朝不語,只一味地罰我。
「你這張嘴,說話總是滴水不漏,似乎全天下的理都讓你佔盡了。」
「但本王知道,這並不是你的真心話!」
「罷了,你不說本王也不是非要你說。」
「你就好好受着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告訴本王!」
不是,我咋了?
我老老實實本本分分,除了饞他的身子,別無他求。
就連做妾,都做得心甘情願。
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看來這伴王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恐怕不知道哪日,就要厭棄了我。
還是抓緊要一個孩子。
「王爺,妾身知錯了,還請王爺憐惜些……」
謝雲朝聽見這話,身子微微一頓。
隨即咬牙道:「又來撩撥!本王便遂了你的意!」
那日之後,我和謝雲朝似是生了什麼隔閡。
我倆飯照喫,覺照睡,他卻賭氣,不肯與我說話。
前線戰事喫緊,兄長許旭端請旨上了戰場。
我和母親去送了行,兄長說,定會爭氣,爲我和母親掙得軍功和誥命回來。
聽到兄長這話,我有些受寵若驚。
「兄長說的哪裏話,若是戰場上僥倖得了軍功,封爵拜將,自是應該爲母親請封誥命。」
「我一個庶出的妹妹,哪裏配沾兄長的光?」
許旭端道:「妹妹不要這麼說!」
「你我自小一處長大,哪裏還有什麼嫡庶之分?」
「更何況你是爲了咱們許家,才入寧王府爲妾。」
「兄長怎麼忍心讓你一世都低人一頭?」
「此戰,爲兄定當竭盡全力,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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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同父所出的親兄妹。
雖說兄長是武將出身,自小也是文韜武略,但戰場上刀劍無眼。
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要父親母親怎麼辦?
往日裏,謝雲朝使性子不搭理我。
我總有千萬句甜言蜜語來哄他。
實在不成,解了衣裳往他懷裏一坐,便是泥塑的菩薩也是要動凡心的。
今日我有心事,不曾哄他,他倒來怪我了。
「怎麼的,出去了一趟,倒長本事了,連本王也不搭理。」
我憂慮地看着他:「兄長好端端的,怎麼會自請上戰場呢?」
「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
謝雲朝擁了我,低頭來瞧我的Ťŭ̀⁺臉色。
「青青這是心疼了?」
見我哭得傷心,又道:「放心吧,舅兄是有真才實學的,到了戰場上,定有造化!」
我抬起頭,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他又知道了?」
不過,他這舅兄叫的,倒是順口得很。
戰場距離京城,山高皇帝遠。
前線的形勢,我們尋常人自然無從得知,
只一味求神拜佛,希望兄長能平安歸來。
也不知是拜的佛多了,清心寡慾起來,我這想男人的毛病也收斂許多。
謝雲朝問我:「最近怎麼不饞了?怕不是在別處喫飽了?」
我撥弄着手裏的佛珠串串,開口便是一副禪定做派。
「王爺這是說的哪裏話?」
「神佛面前,應當放莊重些!」
「殿下身爲皇子,理應爲君分憂,爲黎民百姓謀福祉。」
「不應該耽於女色這種小事……」
謝雲朝被我氣得夠嗆,罵道:「從前一日不撩撥本王,便渾身不舒服。」
「這倒好,唸了幾句佛經,便真拿自己當個泥胎菩薩了?」
「本王今日偏要你下了這神龕,看看你這個菩薩動不動凡心。」
唔……怎麼說呢?
那翡翠玉石的佛珠子,壓在背上的時候,撞的怪疼的,咳咳……
轉過年來,我過了十八歲生辰。
兄長去前線已然滿整整一年了。
謝雲朝的正妃之位,依然沒有着落。
我心中不解,有次去找謝雲朝,無意間在廊檐下偷聽到謝雲朝和齊玉的對話。
「脾氣秉性要能容人,要不然,就她那個包子般的性子,還不被人揉圓搓扁?」
「家世門第不能太高,要不然處處壓她一頭,但也不能太低,否則父皇母后那關就過不去的。」
「這正妃,本王是非娶不可嗎?爲什麼就不能是她呢?」
我感動得淚流滿面,捂着嘴不敢哭得太大聲。
原來他拖着不娶,是爲了我。
獎勵他,今晚跟我生孩子!
-12-
經過我和謝雲朝不懈努力,我終於懷上了。
謝雲朝身邊只有我一個女人,這孩子便是他頭一個孩子。
陛下和娘娘都很重視。
紛紛給了賞賜,皇后娘娘還叫我進宮,親自吩咐我懷孕應該注意的事項。
謝雲朝怕我煩悶,還特許母親來府裏看我,陪伴我安心養胎。
李姑姑和常嬤嬤更是事事盡心,將院子裏上下守得密不透風。
喫穿用度皆經過她們的手,外頭來歷不明的東西一樣也別想進來。
孩子五個月的時候,謝雲朝因爲政務日日忙得團團轉。
卻每日都要抽空來聽我的肚子和肚子裏的寶寶說話。
「青青,孩兒在踢本王!」
「咱們的兒子,在和本王打招呼呢!」
我扇着扇子悠哉地道:「王爺怎麼知道是個男孩兒?」
「妾身倒是希望她是個女孩兒。」
「庶長女不礙什麼,若是生的是庶長子,恐怕日後王爺娶了正妃,會容不下他……」
我的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捱了一下。
「你這傻丫頭,腦子裏是真不裝事。」
「你每日裏,除了喫、睡覺、勾着本王做那事兒,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你就不能,爲你自己,爲你的孩兒,謀劃謀劃?」
「再不濟,你求求本王呢?」
他這話,道把我說蒙了。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怎麼聽不明白?」
謝雲朝:「從前恨不得你是根木頭!」
「如今,恨你是根木頭!」
我捂着被彈疼的腦袋。
「嚶嚶嚶,王爺兇我!」
有些事情,不是我聽不懂。
實在是聽懂了也沒用啊!
先天條件擺在那裏,容不得我生出旁的心思。
多少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例子在那擺着的。
我可不做那作死的事!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關起門來,安心養胎。
偶爾便是讓母親來府裏跟我聊聊天,一起看看兄長送來的家書。
那日我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忽然覺得一陣腹痛如絞。
我尋思,這距離陳太醫所說的預產期,還有幾日啊。
硬是不信邪,要自己走着回去。
倒在榻上掀開裙子一瞧,常嬤嬤嚇得大喊。
「哎呀,怎麼現在纔回來?」
「孩子腦袋都快瞧見了!」
「快準備毛巾、熱水和剪刀!」
「馬上給側妃娘娘接生!」
謝雲朝接到我即將分娩的消息,也是着急忙慌地往家裏趕。
他剛到門外,就被李姑姑攔下。
「王爺,婦人生產,男人不能進去。」
謝雲朝是什麼霸王性子,哪裏攔得住。
兩廂正爭執,恐怕不知要爭執多久。
忽然聽得屋內一陣嬰孩啼哭。
「哇哇哇……」
我:「???」
謝雲朝:「???」
李姑姑:「???」
好半晌,就聽到謝雲朝道:「就……生啦?」
「不是說,婦人生產,乃是從鬼門關前走一遭,動輒幾個時辰的嗎?」
李姑姑:「這……許是側妃娘娘洪福齊天,有天神保佑,這孩子乃是仙童降世,不捨得讓娘娘喫一點苦。」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孩子生的,還怪順暢的咧!
-13-
我這胎生的,不僅是謝雲朝的長子,還是皇帝的長孫。
謝雲朝以皇長孫豈能是庶出爲由,請旨賜封我爲寧王正妃。
皇后娘娘前一秒看見自己的大孫子,笑得合不攏嘴,拳頭大的金鎖往他脖子上戴。
下一秒,不嘻嘻了。
「好啊!好你個謝雲朝。」
「我說你怎麼一直拖着不肯娶妻,敢情早有打算!」
「那許氏看着乖巧恭順,原來也是個有心計的!」
「拐帶的本宮的兒子,幫着她一起來騙本宮!」
「如今冊封你爲太子的聖旨已下,她一個區區五品武將家的庶女,怎麼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謝雲朝:「母后有所不知,許將軍已經重修族譜,將許氏記在其正妻的名下,以嫡女論了。」
皇后娘娘嫌棄道:「那有什麼用?她爹不是區區五品?」
謝雲朝道:「既兒臣是太子,未來太子妃的家世自然不能太寒酸,兒臣懇請父皇母后,授予許將軍侯爵之位,其母王氏誥命之位。」
皇后懷疑自己聽錯了,搭出去個太子妃之位就算了,還得饒一個侯爵和一個誥命???
「那許氏,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處處都向着她!」
謝雲朝:「母后!兒臣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許氏待兒臣, 情深義重, 兒臣實在不肯負她!」
「您就看在她爲您生了個大孫子的份上, 讓他當兒臣的正妃吧!」
皇后娘娘剛想拒絕,就聽見太監來報。
「啓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許側妃的哥哥許將軍出征西戎一年半,大敗敵軍, 屢立戰功, 陛下龍心大悅。」
「已經封許將軍爲一品大將軍, 賜封武安侯了!」
謝雲朝:「母后,一品大將軍, 御賜武安侯的妹妹,可以當兒臣的太子妃了吧?」
皇后:「……」
萬萬沒想到,一不求財, 二不求權, 一心求色的我,就這麼水靈靈地當上了太子妃。
我那一下攀附權貴的父親, 真讓他攀上權貴了, 被封了端陽侯。
嫡母也當上了二品誥命, 躋身上流圈子。
我抱ṭüₒ着孩子去接我兄長凱旋的時候,感動落淚。
「兒啊!你娘我能當上太子妃,你能當上皇長孫, 全靠你舅舅努力啊!」
「要不是礙於身份,咱們娘倆高低得給你舅舅磕一個啊!」
謝雲朝看我一臉沒出息的樣子,嗤笑道:「你最應該謝的,難道不是我這個夫君嗎?」
「若沒有本宮Ṫũₑ從中斡旋, 你兄長哪有機會領兵出征,更何談封爵拜將了!」
兄長也道:「是啊青青,我能有今日的造化,全憑太子殿下指點。」
「他是真心愛重你的,殿下身爲天潢貴胄, 竟能爲妹妹你做到這個份上, 妹妹可要珍惜,莫要辜負啊……」
我聽到兄長的話, 頓時一陣錯愕。
「原來……這一切都是殿下謀劃的。」
「目的不過是爲了讓我這樣一個出身低微的人,做你的正妻?」
「妾身何德何能, 得殿下如此深情厚愛。」
抱着孩子撲進他懷裏,哭成個淚人。
我的話,讓謝雲朝很是受用,嘴角翹起就都壓不下來。
「本宮如此對待太子妃, 太子妃應該如何回報。」
我頓時羞紅了臉:「這麼多人呢……不好回報。」
謝雲朝氣地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
「想什麼呢!你這腦子就不能想點別的?」
「本宮的意思是, 你應該對本宮說什麼?」
這可難倒我了。
我試探着問:
「殿下你真好?」
「殿下來玩啊?」
「殿下我餓了?」
我每說一句, 謝雲朝的臉色就沉一分。
最終是忍不住吼出那句:「本宮十分真心待你, 你待本宮可有一絲真心?」
「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本宮!」
我恍然大悟!
原來他要的是愛情!
害,早說啊,怎麼不早說呢!
立刻道:「我愛你!」
「就像老鼠愛大米, 天崩地裂, 也要和你在一起!」
謝雲朝總算滿意,擁住了我:「這還差不多!」
我也很滿意,低聲在他耳邊道:「大夫說, 已然過了半年了,可以同房了,獎勵你今晚跟我生孩子。」
剛沉浸在愛情的喜悅裏的謝雲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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