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金主三年,終於攢夠了養老錢。
於是我開始作死。
金主夾菜我轉桌。
金主煩躁我唱歌。
金主發情我成佛。
就指望金主生氣開除我,給我一筆撫慰金美美走人。
沒想到三個月後。
金主:「讓你給我當金絲雀這麼委屈你嗎?」
「那結婚行了吧!」
正準備提包走人的我:「?」
-1-
窩窩囊囊地給裴璟當了三年的金絲雀,我終於攢夠了養老錢。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站起來做人!
-2-
主動離職是不可能的。
沒有賠償金。
但如果讓裴璟厭煩我把我開了,以裴璟的性子,他勢必會給我一筆撫慰金打發我。
而讓男人厭煩一個女人比呼吸還簡單。
我只要稍微露出一點本性。
再裝作很愛他就好了。
我們做這行的是不能愛上客人的。
-3-
和裴璟喫飯的時候。
他一夾菜我就轉桌。
然後光速把他愛喫的菜喫完。
順手把他最討厭的菜夾給他。
「多喫點苦瓜。」
「清熱降火對身體好。」
裴璟眼神落在碗裏。
又飄到我臉上。
半晌聲音沒有溫度地問我。
「就這麼關心我?」
我:「……」
你說是就是吧。
「我就是這麼愛你。」
裴璟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
竟然把他最討厭的苦瓜喫掉了。
難道是年紀上來了。
開始在意身體了?
-4-
我繼續作惡多端。
裴璟生意上出了點狀況。
正是煩躁的時候。
我坐在他旁邊悠悠然唱起了歌。
房間裏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裴璟眉頭跳了又跳。
最後嘆了口氣。
一把將我摟在腿上。
頭埋在我的脖頸裏。
滾燙熾熱的呼吸貼在我的耳後。
「好了,別鬧了。」
「知道你在哄我開心。」
不是。
還能這麼理解?
角度會不會太刁鑽了點?
-5-
無所謂,我詭計多端。
還有一些重量級的妙招。
我們做金絲雀的。
最重要的就是伺候金主開心。
於是晚上。
當裴璟眼尾泛紅地把我壓在身下的時候。
先剝開了我的小黃鴨珊瑚絨睡衣。
再脫掉了我勾線的大紅色毛衣。
最後露出了我的粉色純棉秋衣。
沒有任何人能對着粉色純棉秋衣產生不可描述的想法。
果然,裴璟微不可察的一僵。
半晌,煩躁地扯了扯領口。
「算了。」
連着幾天此情此景後。
裴璟憤而給我買了幾套相當火辣的睡衣。
然後變成了。
先撥開火辣睡衣。
再剝開我的小黃鴨珊瑚絨睡衣。
再脫掉我勾線的大紅色毛衣。
最後露出我的粉色純棉秋衣。
裴璟:「?」
「這個睡衣的穿法是不是不太對?」
我哈哈一笑,抱着他的手臂露出慈祥的微笑:「人家怕冷嘛。」
裴璟神色莫測:「所以你把暖氣關掉的原因是?」
我神色認真:「省錢。」
他卻忽然笑了。
「原來是缺錢了?」
不是。
但可以是。
於是我詭異的沉默了。
下一瞬。
銀行卡到賬三十萬。
……
其實我也沒那麼想站起來做人。
躺着做人也挺好的。
-6-
被金錢短暫的衝昏頭腦後。
我又清醒了。
痛定思痛。
這次一定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
站起來做人!
-7-
於是我又開始作死。
但裴璟總能以奇怪的理解原諒我。
我千百般手段在一個腦回路有問題的人面前顯得那麼無力。
有點茫然了。
最後我懷揣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問裴璟。
「你最近爲什麼這麼容着我?」
裴璟從一堆文件裏抬眸。
神情淡淡。
「你不過是太愛我了而已。」
……?
啊?
啊???
好吧。
但是這不是應該更令人髮指嗎?!
我這個身份愛上金主!
他不應該冷漠地把我開了,說:「我們之間只有金錢沒有感情,你越界了。」
然後扔給我一沓冷冰冰的錢拍在我臉上。
怎麼想都應該是這個發展啊!
我想不明白。
於是踊躍發問。
「我這個身份愛你會不會有點敏感了?」
「我不該愛你吧?!」
裴璟神色沒有變化。
「人之常情。」
……
媽的。
好想像男人這樣自信。
-8-
這筆撫慰金掙得有點艱難了。
要不算了。
我也不是什麼錢都得掙。
終於哄好自己準備放棄這筆錢。
沒想到峯迴路轉。
裴璟的白月光回國了。
聽說我就是因爲長得有幾分像他白月光才被他養着。
龍王歸來。
吉時已到!
我這個替身怎麼都該被打發了吧!
-9-
一週過去了。
一個月過去了。
三個月過去了。
裴璟毫無動靜。
what are you 弄啥嘞?
他們不會在搞純愛半天還沒談上吧?!
要不我自覺點。
主動讓位?
說不一定裴璟一看我這麼懂事大手一揮。
用兩沓錢砸我呢。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我泫然欲泣地跟裴璟提離開的事。
希望他能看在我這麼傷心的份上用三沓錢打發我。
半晌。
喝了酒倚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男人終於幽幽睜開眼。
蹙着眉頭。
「你在說什麼?」
「什麼白月光?」
「什麼讓位?」
怎麼還裝不知道。
我紅着眼眶。
「我都知道的,你就是因爲我長得像她,才和我在一起的。」
裴璟眉頭越皺越深。
「她黑色長直髮,我也黑色長直髮;她淡顏,我也淡顏;我們風格氣質都是一個路數,你的朋友都說我和你白月光是一個類型……」
裴璟長嘆一聲:「有沒有可能,我喜歡你,不是因爲你像她。」
「而是因爲我就喜歡這類型呢?」
「喜歡這類型是犯法嗎?」
「什麼白月光亂七八糟的,不過是年少輕狂的時候欣賞的人而已。」
「我要是真喜歡她,她出國而已,又不是死了。」
「我犯得着找什麼替身?」
我:「……?」
天殺的霸總小說你敢耍老子!
裴璟一把將我拉到懷裏。
指尖拂去我眼下的淚珠。
「就這麼喜歡我?」
「患得患失成這樣。」
我:「。」
-10-
這筆錢我好像真的賺不到。
老實了。
還是直接和裴璟提離職吧。
正好要陪裴璟參加晚宴。
那就晚宴結束後和他提吧。
顯得我離職前最後一分鐘還在努力工作。
太感人了。
-11-
這次的晚宴來了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
和以前裴璟帶我參加的晚宴檔次不一樣。
我莫名有些緊張。
我只是穿着漂亮衣服的老鼠。
和這些本身就很漂亮的人不一樣。
有人來和裴璟搭話。
那人身旁的女伴眼神若有若無地打量着我。
隨即露出玩味的眼神。
一瞬間,我好像連身上的漂亮衣服都被扒掉了。
我藉口去拿點心離開。
那人卻跟了過來。
「你就是裴少一直養在外面的女人吧?」
「確實有幾分姿色。」
「怪不得連回國的陸瑤他都不看一眼。」
「但你知道嗎,他要訂婚了。」
「和門當戶對的江家小姐。」
「我和江家小姐認識,所以來提醒你兩句。最好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別讓自己太難堪。」
而我眼前一亮:「我草天助我也!」
對上面前女人的錯愕的眼神。
我咳嗽一聲:「額我的意思是天降橫禍。」
我的撫慰金又有希望了!
-12-
宴會結束。
回去的車上。
我又演上了。
我望着車窗外。
眼淚無聲滑落。
裴璟全然不知。
摟過我臉吻上來的時候驀然觸到一片溼熱。
他一頓。
擰着眉。
「怎麼了?」
咫尺相隔,他溫熱的呼吸還縈繞在我脣邊。
我問他:「你要訂婚了?」
裴璟指尖勾着我的發。
「原來是這事。」
「不用在意。」
「這不影響我們的關係。」
?
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要把我從金絲雀升級成小三?
我還是小看你們男人了。
「可是我今天遇到了江小姐的朋友,她會知道的。」
裴璟神色不變:「沒關係。」
「她也不會在意。」
「今天帶你去宴會就是讓她知道的。」
……
我草原來我小看了你們所有人。
0 個人在意我怎麼想。
我嘆口氣,忽然覺得有點疲憊:「但我在意。」
「我在意。」
「裴璟,我不會做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裴璟貼在我脣角的指尖一僵,神色有幾分意外。
他可能也沒想到,我們幾個人裏道德底線最高的竟然是我這個金絲雀。
但這誰能想到。
裴璟忽然煩躁地扯開領帶。
「知道了。」
「我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考慮給我多少錢打發我嗎?
-13-
裴璟考慮什麼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14-
想到快離職了。
我直接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姿態也高傲起來了。
裴璟來我這裏過夜。
拒絕。
跟我約會。
冷臉。
給我買東西。
哦哦好的謝謝大哥。
總之像他欠了我錢。
最好他當真了真的還我一筆錢。
一個月後。
裴璟對我的態度忍無可忍。
「當我的金絲雀就這麼委屈你嗎?」
「那我跟你結婚行了吧?!」
我:「?」
哥們你考慮這麼久怎麼會是這個結果?!
我眉頭跳了又跳,試探道:「你要不再考慮下呢?」
裴璟抿脣沉默了一會。
似乎也在遲疑是不是應該再考慮一下。
半晌。
裴璟斂了眉:「我考慮好了。」
「溫言,如果非要在你和其他人中做選擇。」
「我選你。」
我怔了一瞬。
結結巴巴道:「那我考慮一下。」
裴璟:「?」
「你又在考慮什麼?!」
-15-
我在考慮這個班是不是要上一輩子。
太噁心了。
但他給得實在太多了。
正是糾結的時候。
裴璟的母親找上了我。
開口就是:「五千萬,離開我兒子。」
霸總小說你總算沒有辜負我。
最想看到的一集。
我試圖再多掙一點,哽咽着說:「我真的好愛他,我不想離開他……」
裴璟母親:「六千萬。」
我腦子還想講價,但嘴巴直接:「好的好的,銀行卡還是支付寶?您看什麼時候方便?」
我這死嘴你怎麼就同意了!!!
沒用的東西!
裴璟母親面色冷淡:「今天晚上錢就會到你卡里。」
果然,當天晚上八點我就收到了錢。
這跟打算辭職結果被開了拿了 N+1 有什麼區別?
難道區別是我拿得更多嗎?
-16-
我離開前給裴璟留了封信。
——親愛的裴璟,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離開 A 市的飛機上了。
……
洋洋灑灑八百字。
核心思想是我很愛你但我們實在不合適。
爲你考慮我們還是算了。
總之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雖然我真的很愛你。
優秀的職場人士永遠不會把路走死了。
想象很美好。
但事實是。
我爲了追求悽美的場景。
沒有關窗戶。
風颳走了我的信。
於是。
裴璟找不到我的信。
在房間裏翻來覆去。
終於找到了我淘汰掉的平板。
順勢登上我的微博。
主頁置頂四個大字。
——逃跑計劃。
裴璟眉頭一跳。
沒想到內容更是勁爆——
「媽的,煩死裴璟這個傻逼了。」
「這苦日子什麼時候纔到頭,天天都要看裴璟那張死人臉!」
「冷淡的魚,難哄的驢。」
「就算是爲了錢我也快忍不下去了!」
「這都不和我分手,不會是 m 吧!」
裴璟臉色鐵青。
終於翻到最後一頁——
「六千萬到手,終於可以跑路了,米蘭,你爹來咯!」
裴璟面無表情把平板扔進垃圾桶。
然後打給助理。
「給我訂最快到米蘭的航班。」
-17-
爲了省錢,我買的要轉機幾趟。
中轉落地。
手機甫一開機。
裴璟電話就打了進來。
呵呵,就這麼放不下我嗎。
我頗有幾分憐憫地掛掉電話。
裴璟信息又發了過來。
——接電話,我給你一千萬。
?
難道我天生髮財命。
爲了一千萬。
我頗有幾分雀躍地接通電話。
那端的聲音卻帶着透骨寒意。
「千萬不要讓我逮到你。」
我:「?」
嚇得我瞬間掛斷了電話。
再看他還在不斷發過來的短信。
嘶。
他怎麼知道我是拿錢跑路了。
想起他方纔話裏的冷意。
我莫名緊張起來。
但隨着飛機起飛。
我逐漸平復下來。
呵呵。
不過無能狂怒罷了。
又逮不到我。
能把我怎麼樣。
但剛剛隱隱約約聽到他那端似有提示登機的聲音。
不知道又是要去哪裏出差。
真可憐。
-18-
一天後,飛機緩緩落地。
出艙門Ṱú⁹那瞬,我快樂得像個野人。
拖着二十斤的行李一路狂奔。
還順手發了個朋友圈——
輕舟已過萬重山。
終於到了出口。
我直接仰天大笑出門去。
我甚至張開了懷抱。
擁抱我的新生活。
但剛走出玻璃門。
便見有人逆着光影站在出口外,面無表情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看一旁的路牌。
我是在米蘭吧?
hey bro,你怎麼長得有點眼熟啊?
哈哈,有點像那個被我坑走六千萬的冤種。
下一瞬,那人邁着長腿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每一步都踩得我心上一抖。
「準備抱誰?」
光影褪去。
我終於看清那人的面容。
剎那間心如死灰。
好消息不是像裴璟。
壞消息是裴璟本人。
老天爺。
你賞我的飯怎麼是有毒的啊!
我轉身就想跑。
衣服後領卻被扯住。
裴璟的聲音如地獄修羅,低沉寒冽:
「不是說別讓我逮到你嗎?」
我雙腿發顫,聲音不自覺帶了顫音:「我也不想的。」
裴璟冷冷挑着眼簾看我。
嚇得我又是一抖。
可下一瞬。
我驀然想起來裴璟現在已經不是我老闆了。
錢我也已經拿到手了。
我怕他幹什麼啊!
我直接勇敢回瞪過去。
裴璟挑眉,捏着我的下巴:「溫言,是不是以前我太慣着你了?」
媽的。
精神勇敢了。
但我腿怎麼軟了。
看給我調教成什麼樣了。
我強撐着拍掉他的手,「裴璟,這裏可不是你說了算。」
「我們錢貨兩清,我可不欠你什麼!」
裴璟神情驀然陰鶩。
拽着我的胳膊就走。
「跟我回去。」
我瘋了纔會同意。
見我極力掙扎。
裴璟神色怔愣一瞬,鬆了手。
他冷了神色。Ṫŭ⁹
「溫言,你是不是覺得有錢了不用應付我了?」
「那我問你。」
「轉給你的錢標明自願贈予了嗎?」
「溫言,別逼我做得太難看。」
?
我他媽跟你們資本家拼了……
許是我面色太過悲壯。
裴璟話語一頓,又道。
「你跟我回去,再跟我三個月,我放你走。」
見我面色狐疑。
他怒急反笑:「到時候備註自願贈予。」
你們資本家真的是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不敢想象這三個月我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19-
我跟裴璟回了國。
狗東西怪不得能逮到我。
他坐的私人飛機。
卑鄙。
-20-
剛推開家門,裴璟就抱着我扔到了牀上。
他眼底暗潮湧動,慾火和怒火交織在一起,似要把我焚盡。
還好還好,又不是要殺了我。
可裴璟傾身吻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偏頭躲了過去。
裴璟神色一僵。
我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沒投入工作狀態。」
我撩開領口,露出脖頸雪白的肌膚,妄圖補救:「我準備好了,你繼續吧!」
裴璟卻緩緩從我身上起了身。
他眼神凝在我身上良久,終於出聲問我。
「溫言,這些年,你對我是不是半分真心都沒有?」
我默然不語。
裴璟脣角抿成一條銳利的直線,聲音散着諷意:「養條狗三年也該養熟了,溫言,你的心怎麼就能冷成這樣?」
我忽然覺得很累,木然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裴璟,我不愛你是不是讓你覺得自尊受傷了?」
「你不是多愛我,你這樣發瘋一樣把我找回來,只是生氣我不愛你。」
「我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竟敢不愛你。」
「裴璟,但我這樣的人,就一定要愛你嗎?」
裴璟面色霜寒:「閉嘴。」
「溫言,你怎麼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的六千萬還有三年賺來的養老金一下沒了,你是我你也會發瘋的。
裴璟眼神冷厲,像極力隱忍着。
可最終,他卻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整夜都沒再回來。
-21-
那天晚上後,裴璟再沒回過我這裏。
我倒是謝天謝地爽翻了。
我知道他在生氣。
但無人在意。
反正只說讓我再跟着他三個月。
但又沒說怎麼跟。
直到一週後的晚上。
我睡得半夢半醒。
恍惚睜開眼的時候牀邊竟然有個人影。
我嚇得想要尖叫。
可嘴剛張開。
人影的脣就覆了上來。
將我的驚聲尖叫盡皆吞之入腹。
藉着月光,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裴璟。
他似乎喝了酒,脣齒間沾染着濃重的酒氣。
吻得胡亂沒有章法,卻兇狠至極地攫取我脣舌間的每一寸空氣。
我裝作沒認出來,對着人影拳打腳踢。
裴璟悶哼一聲,親吻卻更加熱烈。
嘴裏漸漸溢出血腥味。
裴璟呼吸卻愈來愈粗重。
貼在我腰間的手掌也越來越滾燙。
唉。
算了。
不掙扎了。
反正我不就是幹這個的。
可下一瞬。
裴璟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眼尾猩紅,啞聲問我:「溫言,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看不起我的感情?」
我一怔。
「我憑什麼是因爲生氣,而不是因爲愛你來追你?」
「你瞧不起誰?」
他話語一頓,鉗着我的下巴逼我直視他的眼睛:「還是說,是你不敢被愛,所以乾脆貶低我的感情?」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裴璟,我只是覺得就算你是真的喜歡我,那又怎麼樣呢?」
「我一直以來在你面前扮乖巧裝懂事,一言一行都不過是爲了討你開心。你說你愛我,你愛的是這個我?」
「還是現在在你面前的我?」
眼見他要張嘴回答,我掩住他的脣。
「別急着回答。」
「因爲你甚至都不認識這個我。」
所以怎麼能說愛我。
裴璟看着我良久。
最後冷笑一聲。
又走了。
-22-
那天晚上我卻久違地夢到以前。
夢境冗長繁雜,卻真實無比。
母親騎着自行車載我去私立高中上學。
聽過千百遍的聲音便又在我耳邊迴響。
「校服都買不起的人還非要來我們這裏上學。」
「感覺靠近她就會聞到窮酸味。」
「這種人也配和我們坐在一起?」
我坐在母親的後座,白着臉不敢說話。
母親憤怒了,卻是對着我:「她們看不起你,你就要更努力!把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腳下!」
可是媽媽,每次我比她們考得好的時候,我都要被渾身溼透地關在廁所裏兩個小時。
我記得第一次我溼透衣服地回到家,我向你哭訴的時候。
你沒有爲我撐腰的底氣。
也無法接受放棄花了大價錢才進入的私立學校。
於是你說:「她們怎麼只欺負你,不欺負別人?」
我怔了很久。
想起來在村子裏的時候。
爸爸在接你下班的路上出了車禍。
也是騎着那輛自行車。
後來村子裏的人說你生不出兒子,還是喪門星,剋夫命。
變着法的欺負你。
你向失去兒子的婆婆的哭訴。
婆婆也是這樣說的。
「她們怎麼只欺負你,不欺負別人?」
高傲如你,轉身就帶着我離開了村子。
你咬牙切齒地說,你要出人頭地回來讓所有人跪在地上跟你道歉。
後來,你發現生活不是爽文。
於是你的願望就變成了要我出人頭地。
可是媽媽,你做不到的事情,爲什麼我就必須要做到呢。
你放過了自己,怎麼就不願意放過我。
你花掉所有的積蓄,送我去上私立中學。
可是媽媽,我過得真的很不好。
後來我就故意考得差了。
你看到成績單總是暴跳如雷。
你最生氣的一次,我渾身被打得沒有一塊好肉。
我那時候只是想。
還好是冬天。
穿長袖。
到了高三。
你對我的成績已經不抱希望。
但卻是我真正的曙光。
直到有一天,有個男生被我拒絕後想要侵犯我。
好在有老師聽到了我的呼救聲。
事情很大。
但是那個男生家境富裕,告訴你多少都可以賠。
媽媽,你那時候看着我哭泣的臉。
爲什麼想的卻是。
——原來出人頭地不止有上好學校這一條路。
你要我和那個男生訂婚。
你說:「你都已經不乾淨了難道還能嫁什麼好男人?」
「你能嫁到他們家已經是你燒高香了!」
「你以爲你這輩子還能有什麼出息?」
我跪在地上求你,告訴你我能考出好成績,之前都是我故意考不好的。
你打了我一巴掌,說我竟然還敢騙你。
我又求你,至少讓我高考完。
那個男生不同意。
怕我考上好大學就跑了。
於是你也不同意。
可是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呀。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我就可以幸福了啊。
那天晚上你和男方家裏人喫了飯。
你興致很高,臉頰飛紅地喝了很多酒。
聽着男方許諾的車和房。
你彷彿已經預見到如何衣錦還鄉。
於是你對那個男生一直對我動手動腳視而不見。
你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後就酣睡不醒。
於是我就逃了。
帶着一千塊。
我過得很辛苦。
但好在剛過完十八歲生日,讓我能養活自己。
雖然僅僅是活下去。
直到兩年後,我報名再次參加了高考。
分數還算過得去。
但學費對我來說,是天文數字。
助學金需要的相關證明。
都需要通過母親。
我去了夜店打工。
就算只拿酒的提成,賺錢也很快。
我想,只要我不願意,守住底線就好。
但到了那個地方,哪裏還尤得我願不願意。
沒過多久。
有人看中了我。
在得知我不願意後,他沒有強迫我。
但當天晚上我的水裏就被下了東西。
我沒有被送到那個人的牀上。
那個人只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
竟然拒絕他。
渾身發熱的我被人扔在了夜店門口。
我下意識抓住了路過人的衣角。
我運氣很好。
那個人是裴璟。
裴璟最初並不想管我。
但我抓得實在用力。
裴璟看着被我抓皺的衣角,蹙了眉頭。
蹲下身來。
眼神冷冷掠過我發紅的臉頰。
「你是哪家扔給我的,這麼沒有規矩?」
我想解釋,口齒卻含糊不清。
他面色冷淡,沒有耐心分辨我的意圖,起身就離開了。
他一走,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影便靠了過來。
絕望像潮水一樣湧來淹沒我。
我的人生到底還要被糟蹋到什麼地步。
可下一瞬,他們卻忽然定在原地。
瞬間作鳥獸散。
我抬頭看向前方。
才發現裴璟不知何時去而復返。
他面色比方纔還要冷。
手上卻一把將我抱起。
「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好吧你救了我你說是就是吧。
裴璟帶我去了酒店。
卻沒有碰我。
他把我扔到牀上就打算離開。
我卻神智模糊地攀上裴璟的脖頸。
「熱,好熱……」
「幫幫我……求你。」
裴璟眸色一點點變暗。
下一瞬,他將我橫抱在懷裏。
然後丟到了浴缸裏。
冰冷的水猛地從我頭頂澆下來。
裴璟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現在不熱了吧?」
我呆愣地搖搖頭。
低頭看着因爲溼透而若隱若現的黑色內衣輪廓。
瞬間漲紅了臉。
裴璟臉上明晃晃的譏諷。
正要說話。
電話聲音卻響了起來。
我看見他神色逐漸凝滯。
「誤會?」
「你查清楚了?」
「……她真的不是?」
掛掉電話。
沉默震耳欲聾。
片刻後,裴璟眼神極快地掠過我。
「既然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但轉身的樣子怎麼都像落荒而逃。
我小聲說好,但下一瞬,眼前就黑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裴璟一臉煩躁站在我牀邊。
見我醒了,他臉色鐵青。
「你說熱。」
「怎麼不說是發燒的熱?!」
「你都燒到快四十度了!」
我Ťũ̂₍:「……」
我也不知道啊。
腦子都燒懵了還以爲是藥效上來了呢。
外面天色漸白。
明明素不相識。
他竟然就在房間裏守了我一晚上。
我張了張嘴,雖然喫過藥,但嗓子還是生疼。
啞着聲音,我問他。
「我能不能跟着你?」
裴璟皺着眉頭看了我很久。
「可以。」
-23-
我知道裴璟是很好的人。
但從一開始,我們就在不對等的位置。
我絕不容許我因爲自身的弱小。
就輕而易舉地愛上一個拯救者。
那是對自我的最大放逐。
-24-
裴璟讓我做自己。
他說:「你覺得我愛的不是完整的你。」
「那我做給你看。」
-25-
然後我天天看書。
在牀上看書。
在沙發看書。
在書房看書。
在廁所看書。
在每個陰暗的角落一言不發地看書。
一週後,一直被無視的裴璟終於受不了了。
顫着手譴責我:「溫言,真實的你怎麼這麼扭曲啊?!」
。
真做自己了你又不高興。
裴璟不准我看書了。
嘖,玩不起。
他推掉了許多應酬,天天都到我跟前獻殷勤。
我的配合慾望不太高,但也由着他的性子來。
可時間長了,他的神色反而一點點淡下來。
有一天,他忽然問我。
「溫言,在我面前做你自己,那麼難?」
「不喜歡我做的事,不會說?」
我一愣,沉默了好久才道。
「其實我也不是存心這樣。」
「只是即便你那樣說,但你把我的卡都凍結了,我要是真惹你不高興,你不想玩了,我該怎麼辦?」
我笑了笑:「而且,主要裝久了,我自己也忘了我該是什麼樣了。」
裴璟抿着脣。
沉下來的眉眼看起來涼薄又冷漠。
良久終於他開口:「好。」
「溫言,我把錢還給你。」
「自由也還給你。」
「我給你被做自己、被愛的底氣。」
「你說你忘了自己是什麼樣,我就給你時間讓你去記起自己是什麼樣。」
「你說你沒有底氣做自己,我給你錢,你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有底氣做你自己。」
話音落地。
我反覆咀嚼着這番話。
眼眶無端溼熱。
喉嚨也不知怎地哽咽起來。
「你、你不怕我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裴璟擦掉我滾燙的眼淚,忽然笑了:「我都這樣的人,很難不愛上我吧。」
我的眼淚卻越來越多:「恩。」
真的很難啊。
-26-
兩天後是裴璟祖父的七十大壽。
他說想帶我給老爺子看看。
我的機票在三天後的凌晨。
我答應了。
晚宴辦得十分熱鬧。
稍微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老爺子頭髮雪白,卻仍精神矍鑠。
見裴璟帶着我。
他眼神淡淡,只說:「你喜歡,你就努力爭取。」
「做到像你爸那樣,讓我就算再不喜歡你媽,也要同意你爸娶她。」
忽而他似想到了什麼,又露出幾分笑意來:「你媽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我還以爲她這輩子都能過得這麼爽。」
「原來報應在這裏。」
眼神再落過來的時候,便有了幾分期待:「恩,我支持你們。」
爺媳關係果然是中國人一輩子的難題。
因爲老爺子護着,裴璟的母親倒也沒怎麼當着外人的面爲難我。
只是到了外廳,尖酸刻薄的話總是少不了。
尤其是當裴璟被別人纏住攀談的時候。
那些話便特意說給我聽。
「裴少真是鬼迷心竅,這麼個上不了檯面的玩意也帶到這種場合來。」
「她也真好意思來,知道我們都什麼身份嗎也配到這裏來礙我們的眼。」
「裴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要離開了,我忽然不想忍了。
呵呵一聲,悄悄湊到她們身後笑眯眯問她們:「你們是不是破防了?」
她們臉色微變,倒退兩步急道:「你胡說什麼,有沒有一點教養?!裴少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
我撩ťűₓ了撩頭髮,捂着脣:「我長這麼漂亮啊,你長這樣,爲什麼看上我啊?好難猜啊!」
名門貴女戰鬥力就是不行,雖然惡毒但易碎,「你這個賤人竟然敢這麼說,我殺了你!」
另一個人攔着她一邊妄圖用眼神殺死我。
我又笑一聲:「你急了你急了!」
「你罵人像撒嬌!」
正是熱鬧的時候。
背後卻忽然有人叫我。
「溫……言?」
我身形一僵。
那個在噩夢裏如影隨形的聲音。
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在耳邊響起。
渾身血液像被凍住。
我艱難地一點點轉過身。
不可能是他。
不可能。
可當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前的時候。
我以爲我會憤怒。
但我竟然只是白着臉無法動彈地站在原地。
「竟然真的是你!」
「你現在竟然這麼漂亮了?!」
他湊過身來,眼神玩味:「怪不得當初寧願跑了都不嫁給我,原來傍到了更好的。」
「嘖嘖嘖,可惜我當初就差那麼一點就一飽豔福。」
「不過,」他話音一頓,語氣猥瑣,「現在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你願意什麼價錢都可以開。」
我嘴脣翕動,聲音卻怎麼都發不出來。
顫着手推開那個人,不過是隔着衣服的觸碰,我竟然無法抑制地開始乾嘔。
那人笑容張狂,就像上學時無數次把我堵在教室門口那樣:「怎麼,現在攀上高枝了,瞧不上以前的舊相好了?」
忽然下一瞬, 他整個人突兀地Ṭű₍被踢得橫飛出去,在地上翻滾幾個軲轆才止住身形,他掙扎着起身痛苦嚎叫:「是誰不長眼……」
可他沒起來身,因爲黑色皮鞋已經重重踩在他的背上, 迫使他的頭緊貼着紅色地毯。
裴璟面色霜寒, 側過頭望向我。
「過來。」
我一怔,全身的血液好像忽然開始流動。
慢步走到裴璟身旁。
「這張嘴剛剛怎麼侮辱你, 你就怎麼扇他。」
裴璟的語氣強硬,帶着不容反駁的氣勢。
可卻莫名給了我偌大的勇氣。
周圍的人的目光都落了過來,但迫於裴璟的威勢,全都噤了聲。
落針可聞。
我長吁一口氣。
抓住那人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
一下一下。
我扇得極重。
那個人大聲求着饒道着歉。
我手上不停, 置若罔聞。
畢竟當年的我。
也求饒了不是嗎?
明明心裏是暢快高興的。
眼淚卻莫名盈滿了眼眶。
直到打得手生疼。
裴璟拉着我離開。
直到到了無人處。
裴璟忽然一把抱住我。
「好了, 沒事了。」
「沒事了。」
我也想說沒事了。
可嘴張開, 才發現。
我早已泣不成聲。
結結巴巴極力開口:「你看到……了嗎?我剛剛……打他了,打得可,可重了。」
「我,我很厲害, 對不對?」
裴璟聲音柔和,帶着奇異地寬慰意味:「對。」
「很厲害,很勇敢。」
他手掌輕撫我的背:「是我不好, 沒留意賓客名單,竟然讓他竄了進來。」
「你不會再見到他了。」
見我仍哭得止不住。
裴璟身形有些僵硬, 嘆口氣,輕柔地吻掉我眼角的淚:「溫言, 你哭得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你怎麼敢說我不喜歡你。」
我慢慢回擁住他:「裴璟,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好像找回了一點自己。
-27-
第二天飛機起飛。
裴璟沒有來送我。
他說怕忍不住強行留下我。
可進檢票口時, 我明明就看見他遙遙站在遠處看着我。
我對他招手。
再見。
他沒有動。
於是他沒有與我道別。
-28-
我去國外讀了書。
四年課程花了三年讀完。
我去看了很多地方。
遇到了很多人。
有好事也有壞事。
還好我有錢。
於是都不是事。
我漸漸發現。
我不是在找回自己。
以前的我真的被養得很差。
我想找回的從來不是那個自己。
我是想重建自己。
如今,再遇到那個人。
我一定不會再發抖。
我會毫不猶豫地。
報警!
說起那人。
他家裏的生意被裴家弄得破了產, 求饒無路,竟然找了我母親來聯繫我。
接到母親的電話的時候我有一瞬間怔愣。
但下一瞬電話那端就傳來熟悉的謾罵指責。
我鬆了口氣。
看見她並不曾對我感到一絲一毫的抱歉真是太好了。
我終於不必再有一點惦念。
-29-
回國那天,裴璟說不來接我。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可上飛機那一瞬。
旁邊位置上的男人現出熟悉的俊臉。
他朝我伸手:「走吧,一起回家。」
好吧。
「一起回家。」
-30-
在我沒有成爲我自己前,我拒絕愛上任何人。
但裴璟。
愛上他真的像呼吸一樣簡單。
-31-
我問裴璟,現在的我,他仍然喜歡嗎。
裴璟長嘆一聲, 似乎不明白我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他說。
「喜歡一個人,就要允許她枯萎。」
「也要允許她盛開。」
「你不那麼好的時候我喜歡你。」
「你變得更好了我當然也會喜歡你。」
「歸根究底, 都是你。」
我:「……平平無奇的戀愛天才。」
-32-
一年後我ṭũ̂₁們結了婚。
這幾年裏裴璟全權接管了家族生意。
他的母親早就無法再幹涉他的任何決定。
聽說裴母因爲我和他大吵一架。
最後還氣得住了院。
給裴璟打電話。
裴璟說:「沒關係, 你有病儘管生。」
「醫生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然後裴母就過上了一天喫幾十顆藥的苦日子。
我問裴璟, 喫這麼多藥沒事吧?
裴璟輕笑一聲:「不是什麼藥,不過是故意做得很苦的藥丸子罷了, 她哪有什麼病。」
。
真是大孝子。
但是好老公。
番外——裴璟
第一次見到溫言的時候。
她被人衣衫不整地扔在路邊。
雪白得晃眼的肌膚大塊地裸露在外。
我別過眼, 不打算管。
但她抓住我的衣角。
雙眸通紅。
黑色的發,雪白的臉。
紅彤彤的眼。
像只小鹿。
但我還是不想管。
她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對, 想來不知道又是誰打算塞給我女人。
這次倒是會找, 確實一副好模樣。
但我實在煩膩了這些把戲。
轉身就走了。
可那雙眼不知怎麼,又在我腦海裏閃過。
我下意識回頭看過去。
一羣不懷好意的男人圍住了他。
她竟然還不走。
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一雙黑手朝她脖頸伸過去。
我忽然有些煩躁。
終於還是回去把她帶走了。
她身上滾燙。
眼神迷離。
嘴裏一直呢喃着難受。
好熱。
不停地往我身上攀纏。
唉。
果然。
我就知道救了她會這樣。
我把她扔到浴缸裏。
不到十度的天。
用冰冷的水澆在她身上。
我可不是隨便的男人。
別妄想我會憐惜你。
她果然眼神清明瞭些。
可下一瞬。
電話打了進來。
助理跟我說是誤會。
她不是誰塞給我的人。
那我在幹什麼。
我在幹什麼。
正想找藉口逃離尷尬的現場,她就那麼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身上更燙了。
恩。
溫度計一掃。
39.7。
媽的。
我竟然差點莫名其妙把她弄死了!
不到十度的天穿着裙子被扔在路邊。
又被我淋了一身冷水。
Ṫůₒ差點殺人了。
呵呵。
還好她終於退了燒。
我鬆了口氣。
她卻問我。
能不能跟着我。
唉。
血債血償。
我既然差點要了你的命。
那就只能勉爲其難答應了ţṻₘ。
再抬頭看她。
溼漉漉的雙眼。
心間一動。
我幾乎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地和她在一起了。
她十分乖順柔和,愛我極深。
從不鬧性子。
幾乎任我調教成喜歡的模樣。
我喜歡。
卻又不太喜歡。
但不過一個金絲雀。
我不想費太多心思。
不然那算什麼?
如今我對她已經有些不太尋常了。
想來是因爲是我第一個女人的緣故。
直到我準備要訂婚。
不知道她是哪裏得來的消息。
忽然便鬧起了性子。
這有什麼好鬧的?
我們這樣的家世。
聯姻再正常不過。
養着她也再正常不過。
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爲了讓她別再胡思亂想。
我帶她去了晚宴。
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態度。
可沒想到回到後她卻鬧得更厲害了。
她說。
她在意。
她的語氣堅定而執着:「我不會做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她好像和平時不一樣了。
但怎麼讓我覺得這麼可愛。
可難道要爲了她放棄聯姻?
等等。
我爲什麼從頭到尾沒有想過放棄溫言?
不行。
我怎麼能這般沉溺其中。
沒用的東西。
色迷心竅。
果然,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溫言性子更差了。
就那麼想要嫁給我嗎?
唉。
那好吧。
然後她就走了。
是不想拖累我?
胸腔裏瀰漫無法言喻的惆悵悲慟。
直到我意外發現了她的微博。
?
這誰?
這誰?!
我終於發現。
我的小金絲雀。
原來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我翻着她的微博。
好像從頭到尾又重新認識了一遍。
明明應該憤怒。
但我卻莫名地開懷。
看她生動地憤怒。
生動地快樂。
我竟然會覺得幸福。
完了。
我墜入愛河了。
我讓助理去查她從前的事。
自己飛去米蘭截她。
溫言,別想拋下我。
每一個你。
都是我的。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