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冬

生病腹痛,正要接過老公煮的紅糖水,突然天降彈幕。
【別喝!喝了你就會被男主送給反派男配當玩物!】
【炮灰女是學醫的,水裏的濃情劑她一聞就能聞出來。不喝又能怎樣,男主直接敲暈給她灌進嘴裏。】
【笑死了,炮灰女還不知道呢,男主早就知道她的假千金身份,都快恨死她了,留着她不過是爲了和反派換真千金女主。】
【我靠,這傳說中的寧冬長這樣啊?怪不得反派在她死後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拉男女主一起下地獄!】
……
我頓了頓,目光停滯在最後一行字幕上。
【長成什麼樣重要嗎?反正她又活不過今晚。】

-1-
「怎麼不接,是溫度不合適嗎?那我餵你?」
我緩緩抬頭,目光聚焦在時羨的眉宇間。
他笑得溫柔又關切,一邊和我深情對視,一邊攪拌着手裏的紅糖水。
沒有什麼異樣。
相識多年,一直如此。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我身體不大好,生起病來一點力氣都沒有。
可受彈幕影響,我還是不自覺拉遠了和時羨的距離。
然而我剛接過水杯,正要喝,下一秒,水杯就掉落在地,化爲碎片。
時羨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還是被我精準捕捉。
「沒關係。」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頭:「我再去倒一杯。」
我僵硬着身子,遲遲沒有回答,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透。
死小子……
彈幕說得對。
我聞到了。
催情藥的味道。

-2-
【不懂。反派不是性冷淡人設嗎?爲什麼要讓男主給炮灰下這種藥?】
【我就說寧冬不會喝吧。能成爲反派 boss 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哪有那麼蠢。】
【女配能別死嗎?我還想看你和反派□□□□,然後□□□□,玩□□□!我就喜歡溫柔大美女和病嬌小狼狗!】
【呵呵。可這把必死局。炮灰不喝,男主就會敲暈她。到時候高架橋車禍,女配連意識都沒有,就會隨着二次爆炸化爲灰燼。況且只有她死了,反派纔會徹底黑化,男女主才能解除誤會。】
【……這五年,我都以爲男主要愛上女配了,沒想到啊,青梅竹馬難敵天降。】
……
□什麼?
能不能敵倒不是很要緊。
愛不愛的也可以再商量。
要是聯姻實在爲難時羨,其實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滾蛋。
能別必死嗎?
活個百分之四十左右如何呢?
時羨端着紅糖水出現,彈幕戛然而止。
「喝吧,我試過了,這次溫度正好。」
我抿着脣,沉默地打量着他。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麼?」
他笑得縱容又寵溺,彷彿根本不知道遞給我的是什麼東西:「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我都要忘了。
從前的時羨分明是個陽光開朗、喜歡對着我喋喋不休分享世界的慘綠少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變得客套又疏離。
「沒有。」
我搖搖頭,接過他手中的杯子將那杯紅糖水一飲而盡。
他愣了愣,表情出現一瞬間空洞,彷彿沒想到這麼順利。
「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我們從五歲認識,到現在二十五年,你好像成熟了很多。」
他鬆了一口氣,伸手想要撫摸着我的臉,被我微微躲了過去。
「歲歲。」他開口,聲音有些酸澀。
「嗯?」我的瞳孔漸漸失焦。
「等這件事過去,咱們要個孩子吧。」
要你媽。
極度的疲憊和燥熱逐漸瀰漫全身,我失去了回答他的力氣。
時羨合上了我的眼睛,打橫將我抱了起來。
「抱歉歲歲,可我沒有辦法了,如果不用你換,阿瑤她會死。」
他不知道我的意識清明無比。
不僅是因爲徹骨心寒,還是因爲在他轉身那段時間,我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3-
我叫寧冬,小名歲歲。
原本是寧家千嬌百寵的大小姐,和時家繼承人時羨青梅竹馬。
所謂愛情也是我的單相思,喜歡時羨的人太多,他只把我當朋友。
但二十歲那年,我們還是因爲家族利益訂婚。
就在我和時羨訂婚的當天,一個端盤子的服務員撞上了我母親。
那就是寧瑤。
真正的寧家千金。
而我,只是一個被抱錯的路人……嗯,路嬰。
可寧家人以爲我和時羨有真感情,不敢告訴時羨真相,就這樣將錯就錯走到了今天。
對外,我仍然是寧家千金,寧瑤是義女。
可我不傻,我已經偷了她太多年的光陰,不能再上趕着犯賤。
於是結婚後,我再沒有回過寧家。
當然,逼我和寧家決裂的原因並沒有那麼簡單。
更重要的因素,是我的弟弟——寧非池。
偌大家族的繼承人,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他比我小四歲,自幼被養在爺爺身邊,和其他寧家子女不同,他是老爺子「皇位」的繼承者。
可即便如此,小時候,他也總喜歡跟在我身後甜甜地叫姐姐。
我常年病弱,身體不好,沒有什麼朋友,讀書時成績也一般。
是個羸弱的蒼白花瓶。
寧家明爭暗鬥不斷,總有人想要通過貶低我來拉踩他。
有次酒桌玩笑,堂兄說我唯一的用處就是去聯姻幫我弟弟鞏固「皇位」。
那是寧非池第一次當衆黑臉,也是他第一次對着長輩掀桌。
他說,屬於他的一切都有我的一半。
從那以後,我再沒見過堂兄。
可自從我假千金的身份被揭穿,他就再沒叫過我姐姐。
變得很討厭我。
後來,他和家裏吵架鬧掰出國,我再也沒見過他。
聽說他和家人吵架的原因,是要把我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
給他的親生姐姐騰位置。

-4-
思緒回籠。
時羨將我放在一輛保姆車的後座,叮囑了司機很多話。
他不放心,我的手和嘴都被纏上Ṱûₛ黑色膠帶。
我有點難過,但不多。
當務之急,還是先活一活。
看着漂浮在意識中的彈幕,我順着自己的記憶緩緩拼湊出了事情的經過。
也沒什麼。
我如履薄冰活了這麼多年,其實只是一本虐文裏的炮灰女配。
多炮灰?
第一章就死的那種。
但有些人死了,她還活着。
我就是有些人。
我活着的時候沒人追,結果死後成了無數大佬心目中的白月光。
男主我老公,女主我老妹,早就互生情愫,不過中間有個我比較礙事。
時羨左右爲難。
一邊他畢竟和我一起長大,就算是小貓小狗也有點感情,理論上來說背叛可恥;一邊他又怨我,要不是我佔了寧瑤的身份,他倆早可以修成正果。
之前我沒死,男女主的感情稍微有點不道德,所以虐。
後來我死了,證據指向寧瑤,時羨又開始鬧彆扭,繼續虐。
兩個人虐戀情深八十章,最後被單身狗反派男配咬牙切齒一鍋端。
大家一起上西天。
我比他們好一點。
因爲死得早有人收屍體碎片,成了全書唯一有墳的人。

-5-
【女配好乖啊,突然有點捨不得她死了。仔細想想她也沒做錯什麼,被抱錯也不是她想的。】
【可她是既得利益者誒。偷了別人人生那麼多年,女主對她做什麼都不過分。】
【要是女配喜歡反派該多好,明明反派滿心滿眼都是她,爲她做了那麼多她都不知道。】
【對吧!終於有人懂我了!因爲寧冬下線早,cp 貼根本沒人!沒人懂我絕美 cp 嗎?溫柔白月光和偏執病嬌男。他這一輩子完全就是爲她而活啊!!!】
【感覺反派哥是那種會給自己戴上項圈說自己有主人的類型。】
【番外說反派本來都準備好了密室鮮花和戒指,就是想等女配看清男主真面目,誰知道接回來的是骨灰……是我都要做噩夢了。】
【話說,炮灰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反派喜歡她?】
呵。
何止啊。
我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反派……
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我用意念比了箇中指。
去你媽的傻逼反派。
又是下藥又是車禍,把白月光當日本人整。
濃情劑卻在此時發揮藥效。
透過車的後視鏡,我能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
眸光瀲灩、眼角酡紅、將泣不泣、好不可憐。
不過起碼,意識是清明的。
眼睜睜看着遠處的轎車徑直撞來。
【女配下線倒計時。】
【反派黑化倒計時。】
【等等!不對!】
兩輛車相撞,車窗玻璃碎裂蹦炸,劇烈的疼痛幾乎擠壓出我的五臟六腑,情慾被壓制,我拼盡全力用頭抵住車門。
【她在自救?】
我要趕在二次爆炸前離開這裏,我還不能死。
車門被打開,我幾乎是滾落到地上。
我喘着氣,咬着牙捲縮在玻璃碎片中。
我用碎片劃開了束縛手掌的繃帶,一點一點支撐起自己往前爬。
走遠點,活下去。
起碼活下去。
【你看女配身下拖了一地的血,我都不敢睜眼看。】
【可她都爬出那麼遠了,怎麼會死呢?】
可身後卻傳來不合時宜的呼喊聲,撞過來的那輛車上下來了很多人。
「她沒死!去殺了她。」
可我剛剛爬出爆炸範圍,沒有一點力氣與人糾纏。
眼睛緩緩闔上,不用那些人動手,我也會因爲失血過多死在這。
或許這就是既定的宿命。
【怪不得寧非池發瘋!原來他姐姐是這麼死的!】
寧非池?
「姐姐!」
是幻覺吧。
可下一秒,我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好像很害怕,連呼吸都在抖,緊緊抱着我,亦如對待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
素日溫和有禮的聲音因爲崩潰和絕望而沙啞,比臘月寒冰還要冷。
「殺了他們。」

-6-
「別……別……」
寧非池被喚回了部分神志,他蹙着眉,聲音冷硬:「寧冬,你還替別人說話。」
「別……別管他們,先救我。」
……
我真的受不了了。
膝蓋被磨得血肉模糊,我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明明身體早就虛脫失力,在寧非池抱住我的那瞬間還是咬着牙往他懷裏拱。
我好熱,好難受。
好想要……
「姐……姐姐?」
我強忍着痛苦把頭埋在他頸邊,因爲慾望哼哼唧唧。
寧非池呼吸一滯,原本陰鷙的眼神霎時就清澈。
我的腦子已經空了。
只感覺腳下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在他懷裏。
「池哥,人都控制住了。下一步怎麼辦?」
寧非池沉聲說了些什麼,但我一個字也沒聽清。
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一處溫泉裏。
水裏泛着濃濃的中藥味,房間四周包括天花板都是鏡子。
我仰頭,恰好能看清自己此時眼神迷離、滿臉通紅的模樣。
【解鎖新地點了姐妹們,我怎麼沒見過這!】
【全是鏡子!有人懂嗎!這他媽可是鏡子!那小子要幹什麼?簡直大逆不道!】
【媽媽,二十一世紀的白月光終於學會存活了。】
「吱呀」一聲,房間門被推開,我心下發慌,趕忙閉上了眼睛。
有人下了水。
寧非池穿着浴袍,從後面把我攬入懷中,下巴墊在我的頸窩,一抽一抽地不知道在幹什麼。
那藥勁沒有隨着時間而消逝,反而因爲溫泉的高溫愈來愈烈,燒得人腦子發昏。
雙腿發軟,他在摸我的腿。
這大逆不道的臭小鬼。
我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睜開了眼睛,抓住了他的手:「你幹什麼?」
聲音一出來,軟得我自己臉頰發紅。
寧非池不動了,過了很久,我才扶着他的手臂主動轉身。
我沒穿衣服,突然轉身把寧非池嚇得身體一僵。
裝貨。
下一秒,我終於知道他一抽一抽在幹什麼了。
他在哭,哭得比我還傷心。
哭出了我沒見過的陣仗。
「姐姐……」他的眼淚掉在我鎖骨上:「我好難受……」
……你難受個錘子?
腦子好像被人劈成了兩半,一半被慾望控制,一邊又因道德爲難。
這可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天大地大,什麼比命重要?
寧非池眼眶泛紅,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嘆了口氣,閉上眼想要吻上去。
寧非池卻一怔,扭過了頭,眼淚噼裏啪啦比剛剛掉得更厲害了。
「姐姐,你結婚了……」
「我們不能這樣,你老公……姐夫,他會生氣的。」
「可我給姐夫打電話了,他一直不接……」
我老公?
哦對。
我還有個老公。
可你小子到底在裝什麼,不是你叫我老公給我下的藥嗎?
【……這個反派,竟然是這個調調的嗎?】
【裝貨!綠茶!他剛剛在外面對着那些下屬可不是這幅嘴臉,陰沉地好像馬上要把核彈掏出來。】
【笑死,小馬甲記得捂緊,男主女主知道你是幕後黑手不要緊,別讓你姐姐知道你的真面目。】
【多年美夢成真,他都快爽死了,只有裝可憐的時候纔想起來白月光有老公。可惜白月光道德感那麼強,會和你鬼混才見鬼。】
……真是抱歉啊。
「沒關係的。」我繼續:「救命而已,他會理解的。」
「姐姐……」
啪!
他還想欲拒還迎,我忍無可忍,巴掌落到了他的臉上。
手掌因爲藥勁而無力。
寧非池低垂的眸子晦暗不明。
「那你……把我送回家,或者隨便……叫個什麼人……」
!!!
沒給我反應的時間,他沉着臉用一隻手攥住了我的兩隻手腕。
一個小瓶子被他丟到一邊,我被什麼東西硌得大腿根發酸。
「姐姐……其實我剛剛,只是想給你上藥。」
【見了鬼了。】

-7-
寧非池已經很多年不叫我姐姐。
可這晚上,他好像把這一輩子的姐姐都叫了個遍。
吻的時候問可不可以姐姐。
抱的時候問痛不痛啊姐姐。
結束了哭得稀里嘩啦問我,我們這樣算什麼呢姐姐。
……
我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他根本就沒想叫我回答。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花樣多到我想都想不到。
直到我最後睡着,他還死死把我禁錮在懷裏。
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特別提示音,是我給時羨的特別關心。
剛想去拿,有人已經替我關掉了。
寧非池從後面把我攬在懷裏,修長的手臂比我摸得更遠。
電話又響,他又關,又響……
吵得我睡意全消,摁住他的手,在他之前搶過了手機。
「歲歲?」
我怔了怔,他的聲音也啞,難道……
他也爽過了?
「歲歲?你在哪?昨天江北路出了車禍,我在外面找țũ̂²了你一晚上,還好你沒事。你現在怎麼樣?我去接你。喂。聽得到嗎歲歲?」
【這心機小子只在牀上叫人姐姐!】
【男主沒說謊,聽說江北路車禍直接從女主的牀上滾下去了。】
【出軌不成反被綠,偷雞不成蝕把米。昨晚有人在十八禁,有人在忙忙碌碌尋寶藏,是誰我不說。】
【不過,現在白月光女配沒死,男主能和女主虐戀嗎?那不就真成婚內出軌的渣男了?】
【男主只是精神出軌啊?況且昨晚女主也被下了藥,男主最後不也什麼都沒幹嗎?炮灰女配都和別人睡了怎麼沒人噴?這是男女主不知道寧非池回國。姐姐弟弟的,我看他們被ẗû₂人知道了怎麼收場。】
【**,站着說話不腰疼,給你灌半瓶藥就老實了。】
時羨的聲音確實疲憊無比,可寧瑤怎麼會中藥?
我正思索,身後人突然開始了動作。
「嗯……」
寧非池突然往上頂了頂,我下意識哼了出來,聲音像一隻饜足的貓。
「歲歲!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是太舒服了。
都是成年人,他自己下的藥,明明什麼都懂得,現在卻裝不知道。
「時羨。」
「我在。」他在忐忑,聲音都變得緊繃。
我垂眸,心底情緒異樣,總感覺喘不上氣,明明知道他心有所屬,卻還是爲這些年的感情和昨夜毫不猶豫的放棄感到酸澀。
緊張的不止時羨一個,我身後的那隻手停下了動作。
「我們離婚吧。」
「歲歲,我……」
「我什麼都懂,沒關係的。我最近不大舒服,下個星期一,我聯繫你。」
他還想說些什麼,我反手掛斷了手機。
「歲歲……」
我應聲抬頭,寧非池正故作單純地看我,嘴角上揚,笑意壓都壓不住:「歲歲,你們離婚是因爲我嗎?我沒想破壞你們感情的……」
我沒說話。
背對着他開始翻衣服。
「穿我的吧,昨晚都弄髒了。」
他說的沒錯,浴巾上滿是水漬,衣服更是無法直視,我只能從衣櫃裏翻出寧非池的襯衫湊合。
我不說話,他也慣會自娛自樂:「那我們以後怎麼辦?歲歲的病還沒好,要不要搬來和我住。」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
襯衫口子繫到頂,我轉身和他對視。
「寧非池,你回國這件事,爸媽知道嗎?」
他的笑意一點點從嘴邊消失。

-8-
「你在怪我?因爲我回國沒有告訴你,但我……」
「不是,你想幹什麼和我沒關係。你說得對,我已經結婚了。」我輕輕搖了搖頭:「總之,昨天的事就當沒發生,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回國了,我們就當沒見過。」
「那我們昨天算什麼?」
我頓了頓:「算姐弟情深。」
一陣無言。
外面的天很晴,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還是感覺一切很不真實,心發慌。
被嚇的。
腿都軟了。
一晚上連遇下藥、車禍加追殺,一夜情對象還是白切黑的反社會炸彈狂魔。
我扶着牆,感嘆自己真是倒黴熊轉世。
彈幕一直在我眼前飄來飄去。
【白月光沒死的話肯定就要黑化成惡毒女配了,一邊吊着弟弟一邊勾着男主,說不定還會利用反派弟弟報復女主。】
【別把人物想的那麼單薄行嗎?女配幹什麼壞事了要這麼揣測她。】
【就算女配報復又有什麼不對,她本來就是無妄之災,是男主精神出軌,是男主爲了女主主動把她拱手讓人,把女配當物品一樣,我要是女配我捅死那對狗男女。】
【嗚嗚嗚姐姐逃弟弟追,他們都插翅難飛。寧非池到底行不行,我還以爲他搞那麼大陣仗要玩囚禁 play 呢。地下室裏全是手銬和玩具……】
我嘆了口氣,拖着還在發軟的腿向路邊的計程車招了招手。
【女配要去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找男主唄。哭哭啼啼質問一通,添油加醋說女主害她。說早上的話都是氣話,讓男主別離開她。她那麼辛苦追的男主,哪有那麼容易放手。怎麼不得找個收拾東西的理由回去拉拉扯扯膩膩歪歪。】
……
這彈幕是不是有病。
我怎麼說也是掛名的千金大小姐,再怎麼樣也不需要我自己親自收拾東西吧。
「師傅你好,去元安醫院。」
是去上班。
我沒請假。

-9-
上午十點鐘開始緊跟着三臺手術,天打雷劈我也得去上班。
元安醫院是寧家的產業,我自從大學畢業就開始在這裏給人打工。
寧瑤和我是同一個單位。
被認回來的時候真千金剛滿十八,高中輟學在酒店打工。
恰逢那年爺爺去世,寧非池還沒滿十八,新寧董——也就是我養父,大手一揮把她送去國外進修醫學。
寧瑤去年剛回國,成了我手底下的實習生。
而今天,果不其然,寧瑤請假了。
【女主餘毒未清,和男主兩人此刻正在酒店纏綿,宛若做了夫妻一般。】
【我瞧見了,那真是好大一張牀!解鎖女主經典臺詞,姐夫我們不可以這樣~~~】
【剛剛還說只是精神出軌,打了個電話就付諸行動了。】
【這個男主也是穿上褲子不認人。爽過了就說什麼我只是爲了救你,就當做這是一場夢。】
【就當是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感動……】
……總感覺被內涵了。
得知自己被綠時,我剛結束第一場手術。
走出手術室時雙腿發虛,被同事扶了一把:「怎麼了冬姐,是不是太累了。」
我咬牙切齒道:「沒事,就是想起點不高興的事。」
「啥事?」
「青梅竹馬變梅馬春竹了。」
「那很會變了,下班去擼串嗎?」
我沉重地搖了搖頭:「下班要直面小丑人生。」
彈幕的注意力全在隔壁的車上,自動忽視了我的工作日常,自然也沒注意到我人設的 ooc。
其實不止是他們,包括整個寧家甚至時羨,都認爲我是一個善良內向的乖乖女。
見鬼的乖乖女。
雖然被按照名門淑女培養、還因爲免疫力低經常感冒發燒,但我小時候很叛逆。
中學時期沉迷港片,差點躲着父母去紋花臂買摩托。
可惜有人彎道超車。
正在讀初中的寧非池不知道爲什麼異想天開,從小腹處紋了個蝶吻毒蛇。
寧董發現,將其暴打一頓扔進小黑屋反省了三天三夜。
我老實了。
後來沉迷言情小說,喫飯看睡覺看甚至生病打吊瓶都看。
結果寧董在寧非池房間裏發現連載漫畫書,又把他扔小黑屋。
我被成功威懾。
因爲心虛,我從小裝得乖巧懂事、內向怯懦,無人發現我的真實面目。
可事實證明言情小說看多了是有好處的。
第一次看到寧瑤那張臉,我的心便漏了一拍。
哦豁,藥丸。
爲了避免小說裏女配假千金的悽慘下場,我逃過,被抓了回來,我哭過,被丟了黑卡。
寧夫人抱着我的頭說她只有我一個寶貝,我心又漏了一拍。
哦豁,完上加完。
於是我每天心平氣和,與人爲善,下雨天還會幫螞蟻搬家,告訴大家我人淡如菊、與世無爭。
如果不是昨天那一連串意外,這個白月光人設我可以裝一輩子。

-10-
那天晚上,我回了寧家。
是寧夫人親自來接的我。
「歲歲,我的寶貝女兒!出車禍那麼大的事,你怎麼一聲不吭啊!怎麼不好好休息,有沒有人照顧你?」
勞斯萊斯後座,寧夫人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心七上八下,莫名發虛。
「我沒事的媽,我挺好的。」
【你兒子照顧的,把人照顧到牀上去了。】
【杜蕾斯用空了一盒,裏裏外外都照顧的很好。】
【和女配反派這對比起來男女主的感情線也太寡淡了,面無表情看完四十分鐘曖昧戲。】
我摸了摸鼻子。
「你要離婚的事,媽也聽說了。歲歲,你實話告訴媽,是不是時家小子外面有人了。」
【倆人正在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爲何物……】
【那瑤瑤的赤色維密肚兜還掛在狂徒的腰帶上……】
【起碼還有個肚兜,有人一身衣服都沒了,是誰我不說。】
【要不你倆是夫妻呢,出軌對象都是一個風格的。】
「咳咳,沒有媽,就是感情不合適。」
寧夫人蹙了蹙眉:「你這孩子,受了委屈要和媽說,他欺負你咱就和他離婚,少了他時家一家咱又不是活不了。你要是還喜歡他,告訴媽那小三是誰,媽去替你擺平。」
「媽……」
【連親ṭŭ⁺媽都偏心這個假貨真是服了。聯姻的時候你不就知道男主根本不喜歡你的假千金女兒,就因爲女配喜歡硬要撮合,現在說這種話。】
【一家子偏心反派欺負女主唄,弟弟被假千金迷得死去活來,老媽明牌偏心,還好寧董向着親閨女。】
【生的不如養的親很正常吧,媽媽又不知道第三者是寧瑤。】
【你真覺得男主不喜歡女配?我看不見得。白月光完全就是賢妻良母典範。】
我低下了頭。
「沒事的媽,我真沒事。就是不愛了,很正常,就別相互耽誤了。」
寧夫人沉默了。
等我再抬頭,發現她流淚,一下一下摩挲着我的手。
「那就回家住,媽養你。」
看着那雙彷彿感同身受般心疼的眼睛,我說不出拒絕。
「好。」
等到了家門口我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一個問題。
「媽,江北路車禍消息封鎖得那麼緊,外面一點風聲都沒有,你怎麼知道出事的是我?」
她拍了拍我的手,長長嘆了口氣:「你還想瞞着家裏人,多虧了你——」
大門被打開,我的眼珠子險些蹦出來。
寧非池應聲回頭,白色短袖配黑色短褲,嘴裏還叼着一片薯片。
配上那張白淨俊朗的臉,清純得不行。
拳頭硬了。
「幸虧你弟弟昨天回國剛好碰到你。他把你送去醫院後就給家裏打了電話,不然媽還不得擔心死。」
「哦對了,歲歲也喜歡這個牌子的衣服呀,我只記得小池常穿。」
寧非池打電動遊戲的動作一頓,對着我笑得眉眼彎彎。
「好久不見啊,歲歲。」

-11-
寧董不在家,這頓飯喫得其樂融融。
「你的房間媽一直給你留着呢,喫飽了飯就去睡覺吧。」
「我女兒出了那麼大的事,時家連個說法都沒有,我看這婚事早黃早散夥,反正我寶貝又不是非他不可。」
「還有你,沒大沒小的臭小子,你姐姐的小名是給你叫的嗎?」
寧非池撇了撇嘴,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單純無害的陽光男大。
「歲歲都不介意,您生什麼氣。」
他一邊笑着和寧夫人插科打諢,一邊往我碗裏剝蝦。
「歲歲感動嗎?」
「不敢動。」
【這也太刺激了我的媽。】
【是刺激,剝蝦的動作和昨天晚上剝人衣服一樣,給我白月光嚇成鵪鶉了。】
【呃,女主看到這一幕會怎麼想呢。這不是她弟弟她媽媽嗎?親生女兒還沒嫁人連續兩晚上夜不歸宿當媽的連問都不問嗎?】
【問?有什麼好問的?女主在幹什麼你不知道?她剛剛還在給昨晚的司機打電話,追殺女配的事情八成和她脫不了關係,何況那藥就是她自己給自己下的,女配還沒死呢,她那不就是小三嗎?】
【死了也是小三哈。】
老實說,我和這位真千金算不上熟悉。
她不喜歡我,我也能理解。
即使每天都在一個單位工作,非必要溝通我們也不會聯繫,甚至作爲她的老師,我對她算是負責。
我沒想過她會想讓我死。
即便知道彈幕的話不可全信,我的心還是一沉。
愛了很多年的男人把我當物品置換,媽媽的親生女兒想要我死。
我只是個普通人,害怕很正常吧。
我正思索,一隻大手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我的手,我心下一驚,沒想到寧非池的膽子這麼大。
「媽,我和歲歲都喫飽了,我有些話想和她說,我們先上樓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們姐弟感情好。」
……
我垂着眼跟他上了樓,心裏亂成一團亂麻。
【光天化日這是要幹什麼?】
【你們這還不 do 我可要報警了。】
【年輕就是好啊,哈哈哈,我是扛不住。】
彈幕每多說一句,我額頭上的黑線就多一根。
等最後飄飄然走進了書房,整個人意識都恍惚了。
我靠着牀頭坐在牀上,因爲無法直視他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緩了好久才平復心情。
「寧非池,我知道昨天是我的錯,但你要知道,我是你姐姐。我們當一切都沒發生,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好嗎?」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這聲音有點不對勁。
我移開了手指,隨後睜大了眼睛。
寧非池兩腿分開頹唐地跪在地毯上,方纔還含着笑意的眼睛彷彿會川劇變臉,瞬間變得可憐兮兮。
【我靠,跪了!跪的也太色情了!讓我進去演幾集求求你了!咬被子.jpg】
【怎麼又哭?這男人是水做的嗎?】
【你們知道反派這套在哪學的嗎?我要笑暈了。哭得梨花帶雨和林黛玉一樣一看就是專業練過的。】
【你別說,我賭女配就喫這一套,】
……
「我承認,是我做局策劃了昨晚上的事,但我只是想讓你認清時羨的真面目,他不值得你付諸真心。他和寧瑤早就搞到一起去了,我只是心疼你。」
「你身上的藥不是我讓他弄的,真的姐姐你信我,我沒想冒犯你的,我只是想給你腿上上藥,然後再……抱抱你。」
我別過了臉,想到昨天晚上,他也是這麼哭的。
「你先起來。」
「你會討厭我嗎?」
他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眼巴巴看着我。
我喉嚨一干:「我不會。」
有些過分了,我皺着眉,蹲下想把他扶起來:「你別動不動就這樣,你在外面也天天哭嗎?」
下一秒,我被人一把拉進懷裏。
他自然地坐在地毯上,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彎曲,以一種全然保護的姿態把我攏在懷裏。
「我不對別人哭。」
「歲歲,你可以喜歡我嗎?」
「我過去是不想你當我姐姐,我想要你做我妻子。」

-12-
我落荒而逃。
回到臥室回想起還是臉紅心跳。
這小子太超過了。
這就是年輕的感覺嗎?
再往後的兩天,我都躲着他行動。
彈幕還在定時彙報男女主虐戀進程。
時羨幫寧瑤解毒後果然態度大變,他從寧瑤的通話記錄裏發現了那晚司機的號碼,後悔到恨不得掐死她。
但看到那雙如水煙眸,只能嘆了口氣用一支香菸發泄愁緒。
「別再找我了,我愛的是你姐。」
「我沒有害她,你怎麼就是不信。」
「和這沒關係。」
「時羨!她和打電話的時候那樣的聲音,我不相信你不明白。那天晚上那樣重的劑量,不發生些什麼絕不可能。」
「這是我的錯,我愛她,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
我在臥室喫薯片,看彈幕戲精你一言我一語來回模仿。
這時候就有人問了:【然後哩?】
【然後男主回家發現老婆不在開始一人我飲酒醉,醉了。】
【醉了?就這麼水靈靈地醉了?他這個年紀他也是真醉得着。】
【當然沒那麼簡單了。女主去找他,趁他喝醉哭着問他你到底愛誰,男主很爲難的亞子啊。】
【然後就水靈靈地滾到一起了,美其名曰做恨,大 do 特 do。】
我的媽。
太刺激了。
我有這麼高水準的老公引入中國,我幹什麼都會成功的。
我正感慨,突然有人敲了敲臥室門。
「不在,沒人。」
外面的人很無語。
「……不是我找你。歲歲,是你老公來了。」
提到老公這兩個字,寧非池故意把調子提了上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不滿。
見鬼的老公來了。
這下好了,我也不高興了。

-13-
我下樓時,時羨還在和寧夫人僵持。
兩個人站在大門口,胡不退讓,寧瑤站在時羨身後,臉色蒼白。
「時先生先回吧,我女兒不想見你。」
「媽,你就讓我見寧冬一面,我當面和他說清楚。」
在沙發上打電動的寧非池:「呵。」
「這都是誤會,都是別人的陰謀,我知道讓她身險險境是我的錯,我會用我的一生去贖罪。」
嚼着薯片的寧非池:「哇。」
「我保證,我一定會把罪魁禍首找出來,把他五馬分屍帶給寧冬賠罪。」
罪魁禍首寧非池:「6。」
……
時羨深深閉了閉眼,似乎想把這口氣忍下去,但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小池,姐夫得罪你了嗎?你一直在那裏鬼叫什麼?」
寧非池放下了薯片,冷臉回答:「我很久沒回家了。」
「啊?」
「在表達我的思鄉之情。」
……
【這個熊孩子到底是怎麼當上反派的?】
【姐姐還活着,媽媽沒有因爲姐姐的意外心臟病去世,爸爸沒有一力把家產留給男主女主,他現在本事再大,也是個有家長撐腰的熊孩子。】
我的心突然軟了幾分,那些人描述的未來頭一次有些令我難受。
寧瑤冷冷看着寧非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寧非池沒理他,把目光轉向站在樓梯過道偷聽的我:「歲歲再不出來,他們就要打我了。」
時羨臉色變得十分古怪:「你管你姐叫什麼。」
「姐弟情深。」寧非池皮笑肉不笑,把目光緩緩轉向時羨身後:「更何況姐夫後面那個,纔是我親姐姐。」
「你和他廢話什麼。」
寧夫人一記暴慄敲在寧非池腦門,把他疼的斯哈斯哈:「寧瑤,你願意回家就回,不願意回家就跟滾,站在這個敗類後面做什麼?」

-14-
時羨最後還是沒走,不僅沒走,反而在客房住了下來。
樓下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寧董突然出現。
他一隻手摸了摸寧瑤的頭,成功制止了女主角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另一隻手示意時羨入內,關上門講話。
「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可他抬頭看向我的目光那麼冷,彷彿回到了學生時期站在他背後瑟瑟發抖的日子。
「冬兒,看看,你惹出來的好事。」
【終於有人來替我們女主撐腰了!】
【住在一起方便男女主交流感情呀,就是不知道女配和反派會不會使壞。】
【呃,得了吧大哥大姐們,男女主才更反派好吧。還有這個爹也難評,莫名其妙把錯誤歸到女配身上,女配只是想離婚而已啊。】
一頓晚飯大家各自心懷鬼胎。
寧董在的時候規矩多,講究食不言寢不語。
時羨坐在我身邊,幾次三番想要開口都忍了下去。
但逃避是逃避不了多久的,晚飯後,我還是在寧董的安排下被迫和他面對面在書房聊人生。
我看着這熟悉的房間佈局,完全心猿意馬,腦子裏只要那天傍晚寧非池跪在我身前,上半身的衣服因爲動作被捲起,露出了腰間的紋身。
蝶吻毒蛇。
毒蛇問我:「可以喜歡我嗎?」
「寧冬,寧冬?」
「嗯?」
時羨皺着眉,對我的走神頗爲不滿。
「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我差點被氣笑。
「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如今看着這張臉,卻怎麼也找不到年少時怦然心動的感覺。
或許和歲月也有關係。
年紀小,感情深。
時羨的眉宇間寫滿了痛苦和掙扎:「你非要和我這麼說話嗎?」
我愣住了。
的確,過去的我「溫柔賢惠」、「善解人意」,說話溫聲細語,因爲喜歡他,整個人從頭到尾都顯得小心翼翼。
現在我不想裝了,他受不了了。
我想笑,所有也確實笑出了聲。
「他沒有對我做什麼。」
時羨鬆了口氣,可一口氣還沒抒完,我又補充道:「是我對他做了什麼。」
「時羨,你自己親自下的藥,你覺得不發生點什麼我能活着站在你面前和你說話?」
他好像突然被雷擊中,不是因爲現實,而是因爲我無所謂的態度。
「所有離婚吧。沒有告訴家裏你爲了寧瑤把我賣掉的事,是我想留住我媽媽,反正你從來不喜歡我,結婚也是勉強,和我離婚,和寧瑤在一起,你也不用勉強了。」
話已至此,我自覺和他無話可說。
可我離開時,他還是攥住了我的胳膊:「抱歉歲歲。那個人自從一年前出現,一直和我作對。我沒想到他會爲了那麼點商務資源這麼不擇手段,如果我不把你交出去,他就要把寧瑤沉海。他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鬧得時家雞犬不寧,歲歲,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我。」
「我和那個人上過牀。」我語氣平淡地提醒他。
「沒關係的歲歲,我不介意。」他急切地解釋,雙手握着我的肩膀把我抵在牆上:「我喜歡你,我離不開你,不要離婚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換我追你……」
他的話被人中途打斷,房間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寧非池鬼一樣飄了進來,捂着他的嘴把他扯到一邊。
「抱歉啊姐夫,你話太多了,雞有點等不及了。」
寧非池在時羨呆滯的目光中攬上我的肩膀:「下樓嗎?晚飯沒喫飽,我整了點炸雞。」

-15-
於是喫起了炸雞。
【看見沒,白月光沒黑化,人家只是想要個清靜的生活只是想離婚而已。】
【男主真愛上女配了?那女主怎麼辦?剛剛女主一直在外面站着,哭得我心碎了。這姐弟三個都特別會哭。】
【碎成片片也是小三哈。】
【有人心疼了。我靠!女配男配在樓下喫炸雞,男主女主在樓上偷情!】
我手一抖,手裏的炸雞掉了一地。
【???咋就又搞上了呢?】
【女主質問男主到底愛誰,然後往自己嘴裏灌催情劑,跟男主說你不愛我就別管我啊。】
「我的媽。」
「咱媽咋了。」寧非池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
「沒什麼。」
「那喫完去睡覺吧,你別管了,我收拾就好。」
「不行!」
他要上樓拿掃把,我急忙制止住了他。
大鵬展翅抱住了的腿:「回來陪我打電動遊戲。」
寧非池頭上頂着一萬個問號,但還是乖乖坐了回來。
遊戲打到一半我才如夢方醒。
等等,我老公出軌偷情,我爲什麼要幫他打掩護。
我有病嗎?
但寧非池挺高興的,青春洋溢的感覺像個少年,和重逢第一面時陰鷙沉悶的男人判若兩人。
遊戲打久了,彷彿找回了點兒時的感覺。
那時候他被接到老寧董身邊教養,一週只回一次家,每次回家,我們就揹着父親喫炸雞打電動。
就算難以接受他的心思,我們也是親人。
炸雞打累了,寧非池去冰箱裏拿了兩罐啤酒,他解開易拉罐拉環,把啤酒遞給我。
「看個電影吧,看野孩子,我記得上次看還是十四歲的時候,看到一半我就被爺爺接走了。」
因爲酒精不耐受,我喝了兩口就有點暈暈的。
「怎麼想起來看那個,結局就是女主在新學校收穫了友情愛情,並且和爸爸和解,老套的大團圓。」
「再看一遍吧,我記得你很喜歡。」
他說的對,我確實很喜歡。
電影放到一半,我已經沒什麼意識了,醉醺醺得躺在他的大腿上睡覺,任由他撥弄我的手指。
【我的媽,有點青澀是怎麼回事。】
【喫個炸雞怎麼比樓上乾柴烈火還讓人臉紅心跳。】
【感覺這一家人很不對勁啊。媽媽明着偏心,爸爸宛若不在,弟弟更是早熟到嚇人,籌劃那麼多表面是搞男主,可我越看越像是在搞他親爹。】
【因爲爸也偏心啊,偏心女主,要把所有家產留給女主呢。】
「寧非池。」我低聲喚他。
「嗯?」
「要是我那天晚上我真的死了你怎麼辦。」
他沉默了,陷入了一陣詭異的茫然。
「我不知道。」
他應該是真的沒想到,過了很久纔再開口,聲音已經變得沙啞。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應該還說Ṭṻₙ了很多話,可我已經睡着了。
等我再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好端端地躺在臥室牀板上,明媚的陽光照得我睜不開眼。
想到了什麼,我猛地從牀上坐起。
寧瑤爲什麼會有那催情劑?

-16-
往後的幾天,時羨和寧瑤好像無事發生一樣。
寧夫人幫我跟醫院請了長假,寧瑤倒是照常去上班,甚至夜不歸宿,待在醫院值班。
時羨一直賴在寧家不肯走,不是跟在寧董身後聊生意,就是跟在我身後求原諒。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有點影帝降臨的感覺。
我很佩服他的厚臉皮。
我不理他,寧夫人也不給他好臉色,他卻給自己找了個新出路。
——跟在寧非池屁股後面。
第一次看到他在廚房給寧非池炸炸雞的時候,我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可我等我補完覺回來,他雞都炸好了。
「來小池,看看姐夫手藝如何。」
寧非池不情不願地嚼了嚼,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還行。」
我的眼珠子差點蹦出來,在時羨洗碗的時候急忙拉住了寧非池:「你對他做了什麼?」
寧非池故作天真,兩手一攤:「冤枉啊,我啥也沒幹。」
「你……你啥也沒幹,他……他這個鬼樣子。」
寧非池眯了眯眼,冷嗤一聲:「你結巴什麼,心疼了?」
心疼個毛線啊,我見鬼了。
我一記暴慄敲在寧非池頭頂,他還是乖乖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他問我我姐姐會不會原諒他,我說肯定會啊。」
「然後他又問我,他這個姐夫做的怎麼樣,我翻了個白眼,說他和我姐天造地設、郎才女貌。」
「最後他又問我,要怎麼樣才能挽回我姐,我說我不懂,我和我姐不熟,他說我太謙虛了,非要向我求師問道,然後就這樣了。」
……
【邪惡的反派。】
【這種話他真說的出口啊,是真心的嗎?】
【給我男主哄成胚胎了,可憐的男主被姐弟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你真覺得我和他天造地設?」
我黑了臉,有些不高興,但說不清爲什麼不高興。
「冤枉啊。」寧非池兩手一攤:「他只問是不是和我姐天造地設,又沒問和我哪個姐。」
……
「隨便你吧。」

-17-
接下來的幾天,時羨一直圍着寧非池打轉。
給他買新款遊戲機,半夜給他炸炸雞,跑二里地瞞着寧董給他買八分冰的可口可樂。
甚至不惜放下手上的合同,幫寧非池熬夜通關保衛蘿蔔。
以至於我每次看到時羨都特別心虛,擔心他知道一直找到那個人就是寧非池,惱羞成怒把我們都炸上天,見到他也沒了心思冷臉,總是尷尬一笑。
這樣的日子拖拖拉拉拖了大半個月,直到我聽到時羨和寧非池在書房大聲密謀。
「太感謝你了兄弟,這幾天你姐對我的態度確實好了不少。」
「哈哈。」
「你說你姐其實一直愛着我,非我不可,只是被傷透了,在玩欲擒故縱,是認真的嗎?」
「嗯嗯。」
「太好了,我決定明天去和她離婚。等真的離了婚,她就會意識到我有多重要,就不會和我賭氣了,到時候還需要你幫我美言幾句。」
「包的姐夫,包的。」
……
【沒人告訴我反派不黑化這小說會變喜劇啊。】
【男主真的又蠢又渣,這是可以說的嗎?我覺得他哪個都配不上。】
【兩個人雞同鴨講竟然能和睦相處這麼久,寧非池忍得拳頭都硬了ẗũ³,我都不知道該可憐誰。】
【他和反派有代溝吧,寧非池今年二十一,時羨都快三十了,比女主都大不少,聊不到一起去不正常嗎?】
【這是代溝的問題嗎?男主他媽的在問反派怎麼泡反派老婆。】
【等等,雖然但是,白月光不是男主老婆嗎?】
【……忘了,抱歉,當我什麼都沒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謝謝。
站在民政局門口攥着手裏的離婚證,這種感覺尤甚。
我想謝謝全世界。
「寧冬。」
時羨在後面叫住我,傷感得有些刻意:「從今以後,你就自由了。」
「你一直害怕Ṭų₅打雷,如果以後遇到雷雨天,也沒人再陪你。」
「感冒發燒藥放在你牀頭,照顧好自己……」
他越說越哽咽,我卻沒有回頭,推了推墨鏡,揮了揮手,對他比了個 OK 手勢。
路口轉彎處停了一輛蘭博基尼,寧非池從駕駛坐上下來吹了個口哨,緩緩替我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自由女神請上車。」
我抬着自己高貴的頭顱上了車。

-18-
寧非池帶我去了他公司。
美國龍頭遊戲公司,他是中國分公司的執行總裁。
這個身份在寧家,除了我沒人知道。
一路無數人對我們行注目禮,角落裏走出來一個眼睛男:「池哥,終於追到嫂子了?你和嫂子這些年不容易……」
「咳咳不是。」我輕輕搖了搖頭:「我是他姐姐。」
「哦~」大家異口同聲,把我嚇了一跳。
眼鏡男搖了搖頭,又拍拍寧非池的肩膀:「懂,我們都懂。」
……
到了辦公室我才知道下面的人爲什麼一直起鬨。
按照現代人的說法,寧非池的辦公桌簡直就是我的「痛桌」。
看得我有點發熱。
「說好幫我離婚滿足你一個願望,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來給你看看我爲你打下的江山。」

「你腦子壞掉了?」
「暫時還沒壞。」
寧非池笑嘻嘻地看着我,拿出一疊合同:「股權轉讓協議、財產轉讓協議、遺產分配書、還有保險受益人,我這些年掙的錢都是你的。」
「你……」
「感動吧?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帥,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他牽着我的手到落地窗前,傍晚的東方明珠熠熠生輝。
「不用不好意思。是我害你離婚,我應該對你負責。」
我哭了。
「你能給我現金嗎?你這樣我不大好處理。」
……
他沉默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小,所以特別幼稚。」
我不敢,幼稚的人不會引爆炸彈。
少年的身影一下子就頹廢起來:「總感覺你把我當笑話看,其實我認真起來是很冷酷的。」
冷酷哥看起來要碎了,我只好上去抱抱他。
「好好的這是幹什麼,沒說你幼稚,確實帥。」
「那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不假思索答道:「好啊。」
「我就知道,你肯定把我當小孩,睡過了也不想負責,但我……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他黯淡的眼睛突然開始放光。
「我說行,當你女朋友。」
接受他的心意比我想象中的簡單。
少年時我也曾熾熱真誠地喜歡過誰,但從未被回應,後來成了社畜,爲工作奔波,熱情早就被消耗殆盡。
我以爲自己喜歡時羨身上的陽光感和自由感,可和他在一起,我只覺得痛苦和麻木。
和寧非池重新糾纏在一起,我有點找回了活着的感覺。
我比他大了四歲,經歷得卻不一定有他多。
【完結撒花。】
【從此白月光和反派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爸爸媽媽我現在投胎可以嗎?】
彈幕意外給出一致好評,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更不好意思的是寧非池又哭了。
哭得稀里嘩啦、忘乎所以。
我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有些無奈地縱容,直到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清來電人是誰,寧非池的神情驟然變得陰冷。
電話被接通,手機那頭傳來時羨破碎的聲音:「我感覺有些不對。她扭頭就走了……」
「不走要怎樣?和你復婚嗎?」
成年男性的聲音低沉慵懶,嗓音如空谷幽澗,和平日裏天真稚嫩判若兩人。
時羨被他語氣裏的輕蔑和不耐整懵了。
「不是你說……」
「我是說了,所有你現在應該去安元醫院找寧瑤。都離婚了,就別纏着前妻不放。」
小騙子變臉和呼吸一樣簡單。
掛斷電話的下一秒又趴到我懷裏哼哼:「你看他打電話挑釁我。」
……
美色所獲,我只好哄着他。
可還沒哄多久,寧非池的電話又響了。
不止是他的,我的也響了。
來電者是寧夫人。
寧瑤懷孕了。
【我的媽。】

-19-
我和寧非池趕到醫院時已經到了半夜。
在場的各位臉色都不好看。
寧夫人氣到臉色發白:「你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寧瑤緊抿雙脣,一言不發。
時羨想去扶寧夫人,翻被寧夫人一把推開,寧夫人指指寧瑤又指指時羨,最後把目光轉向寧董:「寧長澤,你生的好女兒,簡直和你一副德行!」
寧董難得無話可說。
寧瑤雙眸含淚,這次是真辛酸:「媽這話說得,好像我不是你女兒一樣。可但凡媽多關心我一點,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
時羨啞着嗓子開口:「不是她的錯,媽……蘭姨,是我的錯。」
寧夫人看着她虛弱無力的樣子,竟然攸地笑出了聲。
「寧長澤,你自己和她說,她和我有沒有關係,是不是我女兒!」
一陣沉默。
我上去和寧非池一左一右站到寧夫人身後,看到我來,時羨的眸子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
寧夫人抓着我的手,雙眼通紅看着寧董:「寧長澤,你看清楚,這纔是我女兒!」
「媽!」
寧瑤終於忍無可忍:「我知道你把她從小養到大對她感情深,可我那些年過的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你爲什麼問都不問!我纔是你親生的啊!但凡你施捨給我一點點愛,我也不至於什麼都和寧冬比,不至於給她下藥給自己下藥證明自己的重要性。」
她看着我,眼神盡顯怨毒:「你到底爲什麼活着?搶了別人的一切,你就不羞愧嗎?時羨放棄了你選擇了我明明你就很恨,爲什麼裝作若無其事。你們還不知道吧,車禍那晚都是陰謀,寧冬早就被送給別人被睡爛了!」
「啪」地一聲,是巴掌落到人臉上的聲音。
我的手緊緊抓着寧非池的胳膊,扇那巴掌的竟然是時羨。
「你不是我女兒。」寧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你只是寧長澤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鴉雀無聲。
寧董想攔她,但還是沒能攔住。
說起來又是一樁豪門辛密。
二十五年前,寧夫人蘭芊寧在大學時期愛上了同班的窮小子。
爲此不惜放棄豪門千金身份與其私奔,他們相愛,在出租屋裏過着貧窮但充滿希望的生活。
那個少年出身農村,卻聰明能幹,一點點憑藉自己的努力被人賞識,成了科技公司的骨幹。
可就在蘭芊寧發現自己懷孕後,那個男人就消失了。
她迷茫無助,是前未婚夫寧長澤走到了她面前。
他告訴她,她的丈夫丟下她出國了,但他還愛她,給他個機會,他會把那孩子當自己的撫養。
蘭芊寧沒有工作,家裏人又和她恩斷義絕,被流言蜚語困擾,走投無路爲了孩子,她答應了寧長澤的請求。
或許寧長澤是真的愛她,結婚後對她百依百順、幾十年如一日。
可蘭芊寧生下孩子的那天還是發現了不對。
護士把孩子抱到她面前,她認出了這個並不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
於是她悄悄又把孩子換了回來。
她找人去調查,得出了驚人的真相。
寧長澤還是接受不了撫養別人的孩子,他隨便找了個女人,讓她生了自己的血脈,再交換。
除此之外,她還查出,自己的愛人,那個承諾衣錦還鄉讓她風風光光,會給她買玫瑰爲她扮小熊的男人——其實早就死了。
死在她生日那天,用獎金爲她買了蛋糕和鮮花,就再也沒有回來。
她爲了女兒忍了那麼多年,直到寧瑤出現,她忍不了了。j

-20-
【竟然是這樣,那……】
【那反派和女主豈不是親姐弟……】
【我的媽,這麼刺激。】
這個故事聽得我臉色越來越白,抓着寧非池的手也逐漸滲出冷汗。
一片寂靜中,寧非池突然輕笑一聲。
「歲歲在擔心什麼?」
擔心生出來的孩子是智障。
他這一笑不得了,一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時羨盯着我們緊握的手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爲他要石化了, 他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縮。
「你……你們……」
寧非池生怕他看不出, 牽起我的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
「寧非池你瘋了嗎?她是你姐姐!」
時羨的雙目瞬間變得通紅,衝上前來扯起寧非池的衣領就往牆上抵。
寧非池後背撞牆發出一聲巨響, 他難得悶哼一聲, 我的心懸在半空。
我最擔心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時羨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所有那些天我拼命討好你, 你卻揹着我搞我老婆?你一個勁勸我們離婚, 是因爲你自己想上位?」
周圍的人都嚇傻了,要去扯他卻怎麼也扯不開。
寧非池可憐兮兮地看着我:「我背好疼啊歲歲。」
這句話足以把時羨所有的理智燃燒殆盡:「你到底圖他什麼啊寧非池, 你知不知道她到底被多少人上過?」
寧非池因爲Ṱū₋這一句話被激怒, 他比養尊處優的時羨會打架, 時羨還沒反應過來, 嘴角已經掛了血。
這場鬧劇最後被醫院的保安所制止。
我蹲在寧非池面前替他擦拭傷口,感覺自己這輩子的氣都要嘆完了。
「你說你惹他幹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病。」
時羨降了火氣, 一個人縮在角落眼巴巴地看着我們,像一隻被拋棄的狗。
寧非池瞥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還好你甩了他, 那男的不僅出軌我看着還有暴力傾向。」
【這時候都不忘了抹黑情敵嗎?哈吉池你這傢伙。】
【這一家子可以去演《雷雨》。】
【男主狠狠下頭了我的媽。】
【感覺女主還怪慘的,如果沒有白月光女配,她確實不會黑化。】
【沒有白月光女配黑化的就是這個抹茶小子了,你以爲他現在笑嘻嘻和你演喜劇是因爲他生性愛笑嗎?】
「歲歲。」時羨突然喊住我:「我也難受。」
我翻了個白眼:「難受就去找太醫, 朕又不會看病。」
我心裏亂着呢,沒時間管閒事。
正思索着, 我媽突然走到了我和寧非池面前。
「你也想娶我女兒。」
「嘻嘻,是的媽媽。」
我媽臉色一沉:「少給我嬉皮笑臉, 事情解決好了嗎?就在這笑。」
寧非池不嘻嘻。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們:「這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很簡單,寧非池也不是我媽親生的。
而且這件事情除了我, 我們一家都心知肚明。
他不是寧長澤的兒子,他媽的是寧長澤的弟弟。
寧老董事長老年遇真愛來了段夕陽紅,有了寧非池,害怕他死後寧非池名聲不好聽, 就把寧非池過繼到了我媽名下。
他說, 我媽辦事他放心。
我歎爲觀止,你們有錢人就是會玩啊。
「所以寧長澤佔了我的資產, 我小時候嫉妒我,才天天爲難我, 你紋紋身看小說他是不會管的。不過這件事我已經擺平了, 寧家回到了我手裏, 錢現在全是你的。」
我抬了抬眼皮:「你怎麼知道我想紋紋身看小說。」
他又閉嘴了。

-21-
故事的最後,寧長澤和我媽離婚淨身出戶,時羨還是娶了寧瑤。
因爲母體虛弱, 那個孩子在兩個月後流產。
在寧非池的刻意針對下, 時家節節衰退, 慢慢退出了魔都競爭舞臺。
我和寧非池結婚,開始了上班下班可樂炸雞的快樂生活。
不過有點讓人老臉一紅的是馬甲掉了他就徹底不裝了。
每次滾到牀上他都讓我們各論各的。
他管我叫姐姐。
我管他叫小叔叔。
彈幕大軍在我們結婚後徹底消失,大概是故事的結局足夠令他們滿意。
【滿意個毛線, 我要看叫小叔叔番外!】
抱歉,看不見。
山高水遠,希望大家各得所愛。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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