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病嬌繼弟冷戰的第二個月,他忽然一改常態。
洗澡不關門,做飯真空戴圍裙。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和我說話也不再夾槍帶炮。
我以爲他在憋大招要搞我,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後來我才知,他竟然能看到彈幕。
【弟啊,你姐其實超饞你,把你的身材特長拿出來,你站那不動她就能把你扒光。】
【小病嬌裝什麼矜持,小工具別藏了,你姐比你會玩。】
【綠茶小狗勁兒拿出來,自己響一響,你姐化身 mummy 直接就來哄你了。】
-1-
我和謝隨關係十分惡劣。
日常不限於他和我說話句句帶刺。
搶我項目,甚至趕走我養的男模。
當然,我也不遑多讓。
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是我花 50 萬打發走的。
其中還有一個姑娘不要錢,寧要跟着我。
謝隨氣得要死,和我大吵一架。
-2-
冷戰兩個月後,我發現謝隨最近有點不對勁。
「江羨妤,幫我拿個浴巾。」
是的,他從來不叫我姐。
儘管現在他有求於我,但他依舊對我頤指氣使。
「自己拿。」
浴室的水聲早就停了,謝隨在裏面躊躇片刻。
忽然開口:「姐姐,幫我一下可以嗎?」
語氣咬牙切齒,但暗藏一絲羞怯。
他從未這樣叫過我。
我狠狠一滯,心間像是過了一股電流。
鬼使神差的,我拿了浴巾走到了浴室門口。
浴室門開了一條縫,謝隨上半身的影子照在門上。
寬肩窄腰,臂展優越。
下半身影子隱匿在陰影處,讓我有點心猿意馬。
謝隨探出手。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勁瘦的小臂上沾着水珠。
我有意逗人。
浴巾輕滑過他的指尖,又撤開。
往復三次,謝隨都沒有抓到。
他的手懸在空中,頓了幾秒。
然後猛然伸向斜後方,精準抓住浴巾。
我滯了一下。
謝隨力氣不小,我來不及鬆手,就被他扯進了浴室。
大片胸肌一覽無餘,我驚得不知道眼睛該看哪。
「謝隨,項目計劃書放你臥室了,我和你江阿姨要出差一週。」
謝叔叔突然回來了。
我轉身就想退出去。
謝隨卻隔着我,一把將門拉上。
他已經裹上浴巾了。
謝隨單手撐在我身後,距離我極近。
他的身上還帶有洗澡過後清涼的水汽。
視線內,肌肉漂亮緊實,水珠滾動着滑過腰腹。
再往下,我就不敢看了。
我燥得頭腦發熱。
猛然感覺有一陣眩暈,眼前有一排發光的字體。
【就是這樣,弟,你真上道。】
【壁咚她,勾引她,你信不信你倆再獨處一會,你姐能把你扒光。】
【原劇情中,你倆相愛相殺,硬是不知道對方喜歡自己,結果最後兩敗俱傷,這次ẗū́₉弟弟你放心,我們會成功幫你追姐的!】
所以謝隨的反常,都是因爲這些彈幕?
他喜歡我?
我以爲他最近在憋大招要搞我。
謝隨緩緩湊近我。
漂亮的眼眸含着笑意,額前的幾縷髮絲掛着水珠,淌下來,滾到了我的鎖骨上。
謝隨用手指隨意抹去,微涼的觸感讓我一瑟縮。
「姐姐,你抖什麼?」
彈幕炸了。
【快來了快來了,親眼看到姐姐的喉結滾了兩下,死丫頭,喫這麼好。】
【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倆砰砰砰的時候不要打碼!!】
【姐姐其實你也喜歡這種吧,表面平靜,心裏暗爽。】
我剛剛真有要把謝隨扒光的衝動。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輕咳一聲,拂開謝隨的手指。
狀若無意地向下瞥了一眼,帶着意有所指的笑。
「嘖,一會晚飯別放小米辣了,不好喫。」
-3-
謝隨懷疑人生了。
彈幕也懷疑人生了。
謝隨光裸着上身,戴着圍裙在廚房。
他垂着肩膀,肩胛骨隨着動作而凸起,光線傾灑在他的背部,順着肌肉紋理,留下明暗相交的陰影。
褲子鬆散地挎在腰上,兩個腰窩時隱時現。
我有點後悔剛纔沒有半推半就把人給要了。
「江羨妤,過來喫飯。」
晚餐很簡單。
一根法棍,還有一杯牛奶。
謝隨皮笑肉不笑:「麪包有點硬,姐姐別噎着了。」
彈幕笑瘋了。
【哈哈哈我就說謝隨不可能是小米辣,原文描寫每次砰砰砰姐姐都會說出那句經典臺詞。】
【謝隨小狗其實很反骨的,明裏暗裏要爲自己正名。】
【這樣我以後怎麼直視法棍和牛奶啊,姐弟倆一個比一個變態。】
我僵着臉喫掉了半個麪包。
謝小狗蔫壞,我已經想好要怎麼調教了。
-4-
謝隨生日那天,我故意沒去生日宴。
恰巧,朋友的酒吧推出了個新模式。
每週日晚,會舉辦蒙面舞會。
入場之人全部都帶着面具。
之前我也來玩過。
這次,我打算玩個大的。
精心打扮過後,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一襲吊帶緊身長裙,頭髮微卷鋪陳在肩頭,面具下的半張臉精緻無比。
我隨機挑了個帥哥,和他跳舞。
一舞畢,我們倚在吧檯邊碰杯。
門口急匆匆進來一個人。
高個子,銀製面具覆蓋住上半張臉,頭髮凌亂張揚又不失帥氣。
鼻樑高挺,側臉凌厲,下頜線優越明顯。
【終於趕到了,謝隨你是țṻₓ真着急了,一聽說姐姐和別人在跳熱舞,生日宴開到一半就跑了,直接殺過來。】
【角落吧檯那個穿紅裙子的是你姐,快去!!你去搶你姐,把她旁邊那個風衣男給我。】
【蛙趣,姐姐把披肩拿下來了,好美!好想埋!我願意做姐姐的狗!!】
我十分受用彈幕對我的誇獎。
但我面上沒任何變化。
剛把披肩拿下來,面前的帥哥就偏開了頭。
緊接着,謝隨擠到了我們之間。
「這位先生,你擋到我的舞伴了。」
謝隨咬了咬牙,又彎了彎脣角。
「姐姐,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是我先邀請的。」風衣帥哥也不甘示弱。
謝隨脣畔翹起,眼睛中摻雜着一絲凌厲的笑意。
「姐姐,氛圍這麼好,幹嘛要拘泥於一個人呢?我年紀小,但並不代表我跳得不好。」
「好啊。」
我將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謝隨就立馬摟住了我的腰。
「之前和幾個弟弟也跳過,讓我看看你們誰跳得最好。」
謝隨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握得我腰更緊了。
嘈雜的音樂響Ṭũ₁起。
爲了能讓對方聽見,我刻意又離他近了一些。
謝隨的目光流連在我的胸口,精緻昂貴的水鑽項鍊,在我白皙的脖頸上映出耀眼的ẗūₜ光。
他的耳尖紅了。
「看什麼呢?」
「沒什麼,你脖子上的項鍊還挺漂亮的。」
項鍊是去年謝隨做面子,在我的生日宴上送的生日禮物。
「你說這個啊,這是我繼弟送的。」
謝隨若有所思,輕聲問:「戴着繼弟送的東西和別人跳舞,這好嗎?」
「那又如何?」
我眨眨眼,「反正,我戴什麼,都不會和他跳舞的,我不會讓他靠近我半分的,就像這樣。」
我輕輕在謝隨耳邊吐了一口氣。
他立馬僵住了。
「爲什麼?」
「他太壞了,不乖,我不喜歡。」
【殺人誅心啊,爲了勾搭帥哥,倒也不用這樣說,姐啊,你弟快氣死了。】
謝隨石化了,我假意沒有發現,衝他笑得燦爛。
「弟弟,我忽然發現你的鼻子好挺啊,感覺都可以刷卡了。」
謝隨有片刻的迷茫。
等他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倉皇地躲開了我的視線。
我步步緊逼。
拿出一張房卡別到他的褲腰。
手指擦過他的腰腹,他立馬收緊,往後退了一步。
我拉着他的褲腰將他扯回來。
曖昧的語氣縈繞在他的耳畔:「你剛剛趕走了我的曖昧對象,弟弟,要不要把你自己賠給我啊?」
語罷,我就抬頭吻上了謝隨。
他的脣又軟又涼。
一想到面具下的人是誰,我的心就興奮得砰砰直跳。
可惜謝隨並沒給我回應,而是呆呆地站在那裏。
他好像懵了。
我含笑,輕咬他一口,他嘶了一聲。
正想加重這個吻,謝隨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般,躲開了我。
他捉住我的手,攥緊。
語氣惡狠狠:「姐姐,你對誰都這麼……隨便嗎?」
我歪了歪頭。
謝隨表示瞭然。
他甩開我的手。
「可惜了,我不是你。」
【好刺激,姐姐分分鐘都能把謝小狗氣死。】
【好爽啊,我們大女人就要看這些,小男人得大方一些。】
【弟弟你別走啊,現在姐姐不知道是你,還會親你,不然一個吻也沒有,要我說,戴好面具,乖乖跟姐姐走,距離能拉近一點是一點,當然了負距離更好……】
【就是就是,就算到酒店摘了面具,親那麼久姐姐肯定也把持不住,半推半就……】
本來生氣要離開的謝隨停下腳步。
他看着彈幕,狠狠一滯。
眉頭輕蹙,眸光閃動了一下,他看向我,眼眸中情緒掙扎。
我要笑不笑地盯着他。
最終。
謝隨掙扎的神色全然褪去。
換上了另一副神色——帶着細微破碎的凌厲笑意。
他走過來,垂下頭,沉默地吻上來。
謝隨明顯比剛纔會親。
但又帶着些許怒意。
推搡着進了酒店。
剛打開門,我就被他按在了牆上。
他吻得很重,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謝隨聲音壓了一個度。
「姐姐,我的第一次是送給你的禮物。」
我一愣。
這小子還是處男。
【啊啊啊,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
【弟弟其實你超會的,趁着生日,把自己送出去。謝小狗真可憐,姐姐估計把人喫了都想不起來今天是謝隨生日。】
【謝隨心裏肯定是又甜蜜又酸澀的,甜在終於親到姐姐了,酸在姐姐目前只以爲這是一個陌生弟弟。】
謝隨的頭後仰抵在牆上,脖頸拉出一條流暢的曲線。
喉結在隱祕的光線下輕輕滾動。
他的衣服釦子被我扯開,我將手肆意放在他的胸肌上。
我輕啄他的喉結,冰冷的硬質面具壓在他的脖頸上,他發出性感的喘息。
謝隨滾燙的手流連在我的側臉。
他輕輕推了我一下。
「姐姐,等一下。」
謝隨低下頭,濃黑的眼眸緊緊盯着我。
像是一潭湖水,表面風平,實際洶湧。
他輕輕眨了下眼,眼睫輕掃,蕩起一絲波瀾。
謝隨下定決心般,抬手,去解面具後的絲繩。
【要坦誠相見了,姐姐是直接轉身就走,還是經受不住誘惑把人拿下?】
【我比謝隨還緊張,這麼曖昧的氛圍下,應該不會再幹架吧。】
【幹架好啊~就看怎麼幹了?】
我當然不會讓遊戲就此結束,所以我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我按住謝隨的手,親手打破這旖旎的氛圍。
「弟弟,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得先回家了,你這個盲盒,姐姐下次再來拆。」
謝隨拉住我的手,咬着牙:「有什麼事比現在還重要?!」
他示意我看他凌亂的衣服。
我揚揚脣角:「當然,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今天任何事都比不上他。」
我踮腳安撫性地親了一下他的脣角。
「下次見哦,弟弟。」
-5-
我徒留謝隨凌亂地待在房間。
等我離謝隨比較遠時,我就看不到彈幕了。
但我知道他們會看到我,然後給謝隨通風報信。
所以回到家後,我隨便做了幾件無意義的事,讓彈幕摸不到頭腦。
有些時候,情緒足夠跌宕起伏才能拿捏人心。
提前知道倒是沒什麼意思了。
直到十一點多,我給謝隨打了電話。ťũ⁰
「謝隨,這麼晚不回家,謝叔叔讓我給你打電話,勒令你立刻回來。」
謝隨好像和朋友去喝酒了,嘟囔着:「不回,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沒多說:「我給你打掩護,我在門口等你。」
我知道謝隨會回來。
不多時,門口就有密碼鎖按動的聲音。
謝隨人高馬大地倚在門框上,輕睨着我。
我沒有開燈,此時的情景倒有些像剛纔在酒店。
但氛圍沒有曖昧,只有謝隨失意之下的劍拔弩張。
「你在這幹什麼?」
「等你啊。」
「我用得着你等。」
「往日不需要,今天倒是得等一等,謝隨,我有事和你說。」
一聽到「有事」,謝隨直接 PTSD 了。
「關我什麼……嗯?」
話說半截,謝隨似是有感應般看向我。
我未言片語,利落回房。
謝隨亦步亦趨地跟着我。
謝隨走哪倚哪,沒個正形。
但他那雙眼一錯不錯地追隨着我。
醉酒的目光直白又深邃,臉頰上是淺淡的粉。
直到我把一個盒子遞到他面前。
「喏,你的生日禮物。」
謝隨呆呆地看着那個盒子,有些不可置信。
他嘴脣囁嚅,珍重地打開盒子。
水靈靈的一件小狗裝。
謝隨的眼睛頓時迸發出怒火。
「江羨妤!」
「不好意思,拿錯了。」
雖然小狗裝也是給謝隨的。
但現在給顯然不合適。
我立馬遞過去另一個盒子。
謝隨壓着火打開。
他直接愣住了。
是一個價值十萬的護腕。
【原來姐姐說的重要的事是送禮物。】
【大色咪姐姐推開八塊腹肌,就爲了送禮物,遇到這樣的姐姐就嫁了吧。】
【姐姐注意到謝小狗有時候手腕會不舒服誒,上面還有自己親手繡的小貓呢。】
【從謝隨的視角來看,姐姐把慾望留給別人,把心留給自己,又甜又酸,真正的把弟王。】
謝隨半晌沒說話,一抬頭,眼眶有些紅。
他輕輕地問:「江羨妤,送禮物對你來說是重要的事嗎?」
我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異樣,無所謂道。
「不算是,但畢竟是你生日,還是要意思意思的。」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盯着我,眸子中散着一點笑。
他篤定道:「姐姐,你在口是心非。」
我也並非全然遊刃有餘,我被他盯得有些臉紅。
「小屁孩。」
謝隨騰地站起來,雙手扶住我的肩膀,用了些力。
堅定到不容反駁。
「江羨妤,我不是小屁孩,我已經 21 歲了。」
我看着面前這個,需要壓低身子才能和我平視的男人,恍然明白了他爲什麼從 17 歲開始就不叫我姐姐了。
其實在他 17 歲之前,我和他有過一段和諧的時光。
只不過後來,我媽和謝叔叔的感情出了問題。
兩個事業強人起了內訌,我和謝隨自然就疏遠了。
關係惡劣是從他第一次叫我名字開始。
我以爲他要徹底和我劃清界限。
卻沒意識到,他從那時候就動了心思,想竭力證明自己是個男人。
而非弟弟。
我愛撫地摸摸謝隨的頭髮。
「乖弟弟。」
謝隨沉沉地看着我。
「我不是弟弟,我也不乖,江羨妤,你可以看看。」
-6-
謝隨當然不乖。
不過我拭目以待。
謝家家族聚會,我媽爲了體面,也帶着我去了。
謝家家規森嚴,餐桌上,免不了有很多束縛。
就連整日挑事的謝隨,也乖乖地坐在那裏。
不過謝隨眼前的彈幕,還挺有意思的。
【好無聊的聚會,謝隨眼睛都粘姐姐身上了。】
【姐姐心情不好,媽媽一直在旁邊敲打她,弟弟,一會記得去安慰姐姐。】
【姐姐的腿碰到謝隨了,謝隨還抖了一下呢。姐姐去左邊了,快跟上。】
我只是輕輕碰了碰謝隨的腿。
他就緊跟着追過來。
我往他那邊輕踹了幾下,他的雙腿就夾住了我的腿。
他面上不顯,低垂着眼聽爺爺教誨。
抬起眼的片刻,掃過來。
挑眉,淡笑。
轉瞬又恢復平淡的模樣。
那張精緻凌厲的側臉出現一瞬間的生動。
謝隨穿的是件棉柔長褲。
褲子很薄,溫熱的體溫順着布料,連同他的眼神一同燙到我心裏。
我動了動,謝隨終於放過我。
但我不打算放過他。
我抬腳,踩上他的大腿。
謝隨驀然抬起頭。
腳趾攀爬往前……
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自在。
最後我用了些力,謝隨呼吸猛地停頓了一下,手裏的筷子被他捏得很緊。
我得意地看向他,挑眉。
「小隨,你不舒服嗎?」
「咳」,謝隨指骨抵了一下鼻尖,「沒事,就是有點熱。」
【哎呦呦,是哪裏熱啊~】
【你們兩個夠了!大庭廣衆之下,顏面在哪裏,地址在哪裏!我要趴到桌下看!】
【那年餐桌下,姐姐丈量幸福,弟弟致敬溫暖。】
聚餐結束。
我媽照例來敲打我。
她和謝叔叔兩人利益捆綁,牽扯甚多。
所以,自從感情破裂後。
雙方都致力於讓自身利益最大化。
我媽迫切想給我找一個合適的聯姻對象。
聽她絮叨完,我也完全沒了睡意。
夜深人靜,我站在別墅後花園抽菸。
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不用回頭,我就能聽出是謝隨的腳步聲。
他不遠不近地盯着我,像一尊黑夜裏的雕像。
只有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
【慵懶的吊帶長裙,修長的手指夾着細煙,捲髮鋪陳在肩頭,坐在鞦韆椅上一晃一晃的,涼拖掛在細白的腳上,一蹙一笑滿是風情,謝隨被迷暈了。】
我瞭然,原來是這樣。
我將一隻腳放到鞦韆上,拿煙的手搭在膝蓋上。
我衝他招招手:「謝隨,你過來一下。」
他停頓了兩秒,才邁開步子過來。
謝隨站立在我面前,不近也不遠,我的視線平齊在他的腰部。
鞦韆微微盪漾着,我的腳尖就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褲腿。
「你怎麼不說話?」
謝隨蹲下身,抬起眼看我。
「江羨妤,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抽菸呢?」
他黑亮的眼睛像是綴進了星星。
但說出的話卻是惡劣的揶揄。
他說:「當年小叔廠房抽菸毀了上百萬貨物連帶着他一條人命,所以謝家禁菸,姐姐,你難道不怕被趕出去嗎?」
他小叔是被人陷害的,但並不妨礙謝老爺子爲了懷念兒子定了這條規矩。
我攥住他的衣領,拉近。
開口間,淡淡的煙霧飄散出來。
謝隨心湖微蕩,輕眯了一下眼。
「又沒有人看見,難道,你會告密嗎?」
謝隨歪了歪頭,掛上淺淡的笑:「那就看姐姐能給我什麼了?」
我又拉近了些。
這次,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幾釐米。
謝隨眼神躲閃了瞬。
【謝隨肯定抓心撓肺的,要是在面具舞會,倆人早就親一起了。】
【謝隨:不行,姐姐現在知道是我,不能輕舉妄動。】
【只有我覺得,他們現在的這個姿勢,和那次那啥的時候很像嗎……】
其實,自從酒吧我強吻謝隨後。
之後的每次面具舞會,他總能根據彈幕找到我。
我們都心照不宣地一起跳舞、親吻。
沒有很出格的舉動。
若即若離的態度會讓謝隨的吻很重。
唯一出格的那次,我喝得太醉了。
謝隨把我送去酒店,蹲下身脫掉了我的高跟鞋。
就像現在這般。
我的裙子掃過他的側臉,我雙手往後撐着,斜睨着他。
謝隨的手放在我的膝蓋上,輕輕摩挲。
「姐姐,你的裙子好香。」
「是嗎?」
我拉起我的裙襬放到鼻尖。
謝隨紅着耳朵偏開了頭。
我輕笑着用膝蓋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的裙子不香啊。」
謝隨的聲音發沉。
「我知道是什麼香了。」
最後的最後,謝隨摘掉了面具。
他這個人其實很貪心。
又想服務我,又害怕被我認出來是他。
只能用布料矇住我的眼睛,我用牙咬住裙襬,卻也擋不住喘息。
也擋不住跪在地上的某人。
-7-
思緒回籠。
面前的人沒有帶面具。
自然沒有了爲所欲爲的勇氣。
謝隨在掙扎,在忍耐。
但腳步和柺杖聲打破了這一切。
謝老爺子竟深夜來後院。
謝隨眨眨眼:「姐姐,你求求我,我就幫……唔……」
我用脣堵住他的話。
女士香菸的味道在脣齒間流連,他瞪大了雙眼。
謝隨呼吸變得急躁起來,他的手觸碰到我指尖的煙。
他一個反手把煙抓到手裏。
握緊的瞬間也咬緊了嘴脣。
真是個狠人。
謝老爺子踱步過來時,謝隨已經放開了我。
空氣中瀰漫着香菸的味道,我坐在鞦韆上悠悠地看爺孫倆對峙。
「爺爺。」
一開口,謝老爺子就聞到了謝隨身上的煙味。
他支着柺杖,歲月的風霜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威嚴的氣質。
「謝隨,你學會抽菸了?」
謝隨低着頭,一副任人訓斥的模樣。
謝老爺子看到他手裏的菸頭,就能回憶起喪子的痛苦光陰。
他氣急,一巴掌甩了上去。
謝隨白皙的臉頰立馬留了五個手指印。
老爺子目光沉沉地盯着我。
「江羨妤,你教的好弟弟。」
當初我媽嫁進來。
謝家並不喜歡我們母子。
他們說,在這個家,每個人ṱű⁵都要有用處。
於是我指着那個 14 歲桀驁不馴的少年說,我能管住他。
起初的謝隨確實難管。
逃課、打架、泡吧。
後來長歪的少年被我掰直了。
但他 17 歲那年,平靜安穩的生活隨着「姐姐」這個稱呼一起消失了。
我笑笑,熟練地道歉:「抱歉啊……」
謝隨忽然擋在我面前。
「別說她,我服管。」
我心下微動。
謝隨最聽話那年,也很少直說服管。
【啊啊啊姐姐就是最會訓狗的,一個吻讓人直接頂罪。】
【誰懂那句服管,平時張牙舞爪最喜歡和你對着幹的人,當衆表示對你的臣服。】
【爽得我打算把生活費全給網友。】
謝老爺子走後,我拉住謝隨的手。
他的手被燙出了一個煙疤。
他任憑我牽着他的手走。
「你剛剛爲什麼親我?」
「當然是爲了讓你給我頂罪啊。」
謝隨舔了舔脣角:「不止吧。」
棉籤按在傷口上,他嘶了一聲,紅着眼睛。
「好痛,姐姐。」
「不是說自己是個男人嗎?」
謝隨又恢復那種桀驁戲謔的神情。
「姐姐你刻板印象了,男人也會哭,委屈、喫醋、爽。生病、打架、在牀上……」
「嘖。」
我輕輕扇了他的下巴。
「再胡說?」
謝隨抹掉眼尾的淚星,蹭到我的脣瓣。
「姐姐,你猜這滴眼淚是因爲什麼?」
【是爽吧,第一次有學霸做題的感覺。】
【把姐王和逗弟主,高手過招,不相上下。】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謝隨轉過去,有點痛是正常的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哦~着重強調了在牀上,所以說,謝隨你以後會邊哭邊猛……】
-8-
家宴結束沒幾天後,我媽就替我約了聯姻對象。
我避無可避,索性把宋白聲當成了工具人。
他約我那天,是面具舞會定時舉行的時候。
我知道他是爲了家族利益才答應接觸我的,可我討厭他說對我有好感。
所以,我帶上面具,打算讓他來找我。
找到我,我會答應應付他父母一次。
但我想,他應該沒有這個機會。
因爲在彈幕告密我的打算時,謝隨已經急了。
而且,急一急就可以了,我可不想真讓小狗傷心。
今天的人格外多。
我坐在角落裏,搖晃着酒杯。
燈光絢爛無比,我終於尋到了那道身影。
就算戴着面具,我也能準確認出他。
不過,與此同時,我也看到了宋白聲,他沒有戴面具。
遊刃有餘地在人羣中穿梭。
謝隨比平常都要急,更比第一次急。
我淺淺地和他對視了一下,速度快到來不及看第二眼。
我故意盯着宋白聲,緩緩摘下了面具。
彈幕急瘋了。
【不要啊,姐姐你怎麼可以放水!】
【謝隨快上,此時不衝何時衝,這次和往常不一樣,這是聯姻對象!!】
【強制愛呀!謝隨你姐其實超饞你的,把你的身材特長拿出來,你姐會喜歡的!!還有那勞什子聯姻對象什麼事。】
【綠茶小狗勁兒拿出來,自己響一響,你姐直接化身 mummy 來哄你了。】
【小病嬌別藏了,買那麼多小工具,就是現在!!別矜持,你姐比你會玩。】
我把玩着手裏的面具,非常期待。
謝隨怒氣衝衝地走過來,將我從卡座上拉起來。
看到我還盯着宋白聲。
他掐住我的下巴強制轉向他。
「姐姐。」
謝隨的聲音很用力,掐着我的手卻在剋制。
我捏捏他的手:「弟弟,今天姐姐不能和你親親,姐姐還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
「呵。」
謝隨抬手摘掉自己的面具,扔到地上。
一步一步把我逼出舞池。
無人的角落,他抵住我。
眼含慍怒與譏笑,灼灼情緒燃燒,像是一把要將人吞沒的火。
謝隨盯着我臉上裝出的那點驚訝,輕嗤。
「上次重要的事是給我送禮物,讓我抓心撓肺又甜又酸,這次呢?是因爲他?江羨妤,你的感情這麼隨便嗎?」
謝隨捏住我的後頸,危險地摩挲。
用力將我掐到面前,低頭重重地吻上來。
曾經由我主導的吻,一點點將我吞沒。
像海浪吞沒船隻。
窒息、黑暗,悶頭傾瀉,沒有盡頭。
「啪」的一聲。
我口袋裏的東西掉了。
謝隨撿起來,看清的那瞬間,他就定住了。
我覺得我是個變態。
看到盛怒的謝隨。
我不覺得可怕,只覺得爽,期待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那是盒我備的東西。
滿盒。
謝隨的尺寸。
……
車子在路上開得很急。
回到家時,家裏已經關燈了。
在黑暗中,謝隨的目光仍非常具有穿透力。
「去你房間還是去我房間?」
他平靜地詢問,但冷靜中又含着病態與偏執。
我看向他:「有區別嗎?」
謝隨握住我的手腕,快步往臥室去。
深夜。
冰涼的手銬銬在我手上。
巨大的興奮裹挾着我。
原來男人真的會哭。
雙方的眼淚都蹭到對方的肩頭。
謝隨發了狠,嘴裏的話不着邊際。
「好姐姐,不要出聲,不要被別人聽到。」
「壞姐姐,只壞給我一個人好不好?姐姐寶寶,真的好棒,壞了好多呢。」
……
-9-
早上,我是被我媽的電話吵醒的。
我耍了宋白聲這件事已經傳到兩家人耳朵裏了。
謝隨還在睡覺。
我偷偷回到了自己臥室。
我媽進來時,我剛洗完澡。
她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跡,大怒:「在外面玩就算了,你還把人帶回家?!」
我聳聳肩:「別找了,他走了。」
我媽怒不可遏,勒令我去公司上班。
我懶得聽她閒話,淡定地去喫飯。
神奇的是,今天餐桌上的人莫名其妙地齊。
奈何關係都不好,氛圍着實有點詭異了。
謝叔叔看到了謝隨脖子上的抓痕。
「謝隨,你也不是 18 歲的小孩了,別在學校亂談,我認識幾個老總的女兒,回頭介紹你認識一下。」
謝隨放下筷子:「我有喜歡的人了,她長得漂亮也很優秀,就是人有點壞,過段時間我帶她來見你們。」
謝隨說這話時,一直盯着我。
我沒忍住,在餐桌下踹了他一腳,他卻直接夾住了我的腳。
情景再現。
我在餐桌下肆意折磨他。
不一會,謝隨的消息就來了。
「姐姐,昨晚已經有些腫了,不要再折磨它了好嗎?」
我燙腳般縮了回來。
……
和我媽吵過後,我就沒去公司。
而是一心撲在我的畫展上。
畫展工作繁複又累人,以至於我很少和謝隨交流。
唯一的交流還是……
我:「累了,好弟弟,來我臥室給姐姐放鬆一下。」
謝隨:「嗯。」
……
我:「外面沒人,來我臥室。」
謝隨:「知道了。」
……
我:「沒人,來。」
謝隨:「這麼想我。」
……
我:「來。」
謝隨:「你白天爲什麼不理我?」
……
我:「1」
謝隨:「我 TM 是你的按摩棒?」
……
瞧這話說的,跟他不喜歡似的。
畫展流程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可中間還是出了差錯。
壓軸畫作運輸過程中損毀了。
整個畫沒有被固定牢固,紙張破損。
我熬了整整一夜,才及時補救。
等畫展圓滿結束,我整個人累到頭昏腦漲。
回到家後,我卻意外聽到了我媽的電話。
原來畫作破損不是意外,而是我媽的刻意爲之。
她爲了讓我舉辦畫展失敗,而老老實實回公司上班。
她沒想到我拼了命也會補救,也沒想到我聽到了她打電話。
我和她大吵一架,兩敗俱傷。
躲到酒店的那刻,我再也撐不住,昏倒在沙發上。
在大喜大悲的情緒之下,我陷入了夢魘。
夢中,
從小我就被母親用苛責的教育理念來教育,她瞧不起父親的無能,竭力追求自己想要的。
後來她再嫁,叮囑我往上爬,年僅 15 歲的我處處活在算計之中。
於是,我理所當然地被自在隨意的謝隨所吸引。
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和他有點交集,哪怕是爭吵也好。
所以我向謝老爺子申請管束謝隨。
我們似乎也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可之後父母雙方之爭,讓我們遠離、彆扭。
夢到這裏時,我渾身已經發了冷汗。
我害怕他離開,可又非常無助地看着他遠離。
最終,我竟害怕到心理扭曲。
幻想謝隨其實一直關注着我。
他會給我安攝像頭,會在乎我的一舉一動,目光會永遠追隨着我,就像他 14 歲那時跟着我,親暱地叫我姐姐。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謝隨一次都沒來找過我。
一次都沒有。
不是說最喜歡姐姐嗎?只看看就滿足了嗎?
……
「咚咚咚」的敲門聲將我吵醒。
我發了一身虛汗,整個人還處在異常恍惚的狀態。
我抖着手將門打開。
卻看到了夢中的主角站在門外。
謝隨接住將要摔倒的我,摟在懷裏。
「怎麼這麼燙?」
我緊緊抱着他,真實的觸感才讓我從可怕的夢境中脫離出來。
聲音是真的。
身體也是真的。
我將腦袋埋在謝隨的懷裏。
他的外衣是涼的,他的懷抱卻是熱的。
謝隨揉着我的腦袋,聲音發緊。
「江羨妤,我不是隻有那個時候纔有用,我這個時候更有用。」
【哇哇哇,男友力爆棚,誰懂這個肩寬,能擋住姐姐整個人,太有安全感了吧。】
【還好有我們給謝隨指路,不然不敢想姐姐這一晚上會有多難熬。】
【我申請成爲你們 play 的一環,小情侶的愛情由我們來守護。】
【這個時候我懂,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呀嘻嘻。】
……
謝隨將我抱上牀,我不願意讓他離開,就手腳並用地纏着他。
「鬆手姐姐,我給你拿藥。」
被他餵了藥後,我才徹底將他禁錮在牀上。
謝隨支在我身側:「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這個問題讓人臉熱。
我用手指描摹着他的面龐。
無比認真地說:「謝隨,如果你不聽我話,我會把你鎖起來的。」
【我嘞個豆,姐姐纔是真病嬌吧。】
【病殃殃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又這麼病態,好帶感。】
【信不信,但凡這倆人有一人逃跑,另一人就會把人直接抓起來。】
【謝隨找不到姐姐那會兒,要不是彈幕提示,估計已經瘋了。】
謝隨埋在我脖頸,低低地笑。
笑完就轉頭來親我。
我不讓,說會傳染。
謝隨就按着我的腦袋親。
「都想囚禁我了,心理健康不在乎,還在乎身體健康?」
我後知後覺自己說了多麼炸裂的話。
但還是被謝隨按着親了好大一會。
並且他逼着我發誓,如果雙方有一人想逃,另一方一定會把他抓起來。
我眼珠子一轉。
謝隨有彈幕可以監視我,那我呢?
我翻身把他按在牀上,騎在他腰腹。
「如何實行?」
謝隨親手在他手機中安裝了定位系統,密碼由我設置。
他的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脣舌燙在我的手心。
「姐姐,我是你的狗,狗鏈拴到我的脖子上,鑰匙留給你,從此之後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10-
我媽和謝叔叔的商戰愈演愈烈。
而我和謝隨這邊甜甜蜜蜜十八禁。
比戀情暴露更先來的,是我和謝隨的雙雙出事。
謝叔叔和我媽其實算同一類人。
極致的事業心,淡漠的親情。
早期的謝家和黑道上有關聯。
近些年,好多產業都洗白了,只留下了一些擦邊球。
謝隨進入謝家公司後,暗地裏接手了部分產業。
強勢斬斷了對方的資金鍊。
再加上我媽和謝叔叔的不合。
黑道上的人聯合我媽的競爭對手,對我和謝隨下手了。
屬於是,各綁各的仇家。
而彼時,謝隨根據彈幕,讓保鏢精準地找到了我的位置。
但他,錯過了最佳解救時間。
我媽看到我時,平時精緻無比的女人異常憔悴。
她抱住我,眼角帶淚。
我輕輕推開她。
「謝隨呢?」
「謝……謝隨他,別擔心,警察已經盡力在找了。」
謝叔叔和謝老爺子沉默地看着我。
「如果不是你,謝隨不會找不到。」
「謝江行!如果不是你們的產業出現了問題,我女兒至於被拐嗎?!」我媽聲嘶力竭。
「夠了。」
我看着衆人,冷笑。
「現在這個局面,在座的都脫不了干係。」
我看向我媽和謝叔叔。
「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們兩個該分財產的分財產,該離婚的離婚。
「麻煩讓我和謝隨從戶口本上下來,好上結婚證!」
語罷。
我將謝隨身上的定位共享給警察,開着超跑向那一個ṱù¹小小紅點奔赴而去。
-11-
綁匪的條件是要三千萬,但不能報警。
他們將面交地定在一個廢棄的工廠。
保鏢將錢丟下後,不多時,望遠鏡裏就顯示有人去拿了。
一輛破舊的麪包車,下來一個絡腮鬍。
令人覺得奇怪的是,黑幫家族企業龐大。
根本不在乎綁架一個人去勒索錢財,他們更想要的是威脅謝江行來談成生意。
所以,除卻他們腦子有泡這種情況。
來人或許早就在黑幫生了異心,想要趁機敲詐一筆。
謝家家大業大,黑幫不太可能傷他性命。
但若是亡命之徒,保不齊會對謝隨做點什麼。
如果能以此挑起黑幫與謝家的爭鬥,那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等麪包車離開,我們的人立馬上樓去找人。
果真,樓上只有一部帶着定位器的手機。
謝隨不在!
錢袋子裏的定位系統連接成功,顯示麪包車往碼頭而去。
他們在一個地方停留了二十分鐘,或許就在此地轉移人質。
我驅車加速前往,麪包車亦有察覺。
公路之上,生死時限。
我將腳下的油門踩死,車輪在地上摩擦出火星。
麪包車裏的亡命之徒弓起身似乎要把油門踩爛,後排的謝隨和綁匪近距離肉搏。
警車鳴笛聲響徹傍晚,夕陽沉入公路。
我一個拐彎漂移,奮力攔截。
巨大的聲響之下,超跑的衝擊直接幹廢了麪包車。
煙霧飄蕩, 我的胸腔都被震得一痛。
隔着碎裂的車窗, 我看見謝隨眉眼英俊。
雖然被束縛住雙手, 但依舊能抵住綁匪的進攻。
刀片的反光閃得我心驚肉跳。
警察舉着槍一步步逼近。
車門被踹開,謝隨掙脫開繩子,綁匪被警察一槍打中肩膀。
他舉着刀, 拼了命地想扎向謝隨。
警察立馬將他撲倒。
謝隨撐着法拉利的車頂, 彎起腰用力一撐,整個人從車窗處鑽進來。
他頭髮凌亂,眼尾擦傷, 身上的背心破爛不堪。
露出的肌肉卻蓬勃有力,汗水混着塵土和血跡, 黏在皮膚上,有一種戰損美。
要不是他腰細,這個帥怎麼耍得了。
我腹誹,可看到他的那一刻, 還是紅了眼眶。
謝隨彎了彎漂亮的眉眼, 顧不上渾身髒污, 伸手將我撈過去。
「姐姐,我的胸肌借你埋一埋, 別哭了。」
-12-
經過這一大糟子事。
我媽和謝叔叔開始清算財產。
也不再計較誰得的多, 誰得的少。
但儘管如此,還是分了兩個月。
兩個月後, 他們離婚, 我們領證。
雙喜臨門。
我在我喜歡的藝術領域奮力拼搏, 謝隨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業。
之前那些陰暗瘋批的想法,隨着那一紙結婚證全都暴露出來。
小玩具小皮鞭也不藏了。
謝隨得意洋洋:「我們還真是哪哪都配。」
彈幕也嘰嘰喳喳, 像是一起結了個婚。
【家人們, 我剛看到作者公開了這本書的第一版,原劇情更陰暗瘋批, 因爲父母原因, 倆人分開後, 謝隨給姐姐安了定位器, 而姐姐其實知道定位器的存在,所以故意和別人做曖昧的事。弟弟生氣但不找,姐姐生氣但不解釋, 最後一地雞毛,又愛又恨, 人物像是脫離劇情一般,作者根本寫不下去了,這纔開了第二版。】
【還是目前這版好看, 不過,我們真的很像第一版的監視器誒, 難道?姐姐也知道我們的存在?!】
我恍然。
原來之前那個夢,根本不是我的幻想。
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所幸, 這一次我們都牢牢抓住了對方的手。
【哎呀不管了, 看到謝江要說什麼?】
【99。】
彈幕到這裏就消失了。
他們倒是不管了,但謝隨開始給我算賬了。
「原來姐姐能看到那些話呀,不管哪次,姐姐都喜歡引我喫醋。」
謝隨吻着我的脣瓣:「我不賣力一些, 都對不起姐姐的良苦用心了,嗯?壞姐姐。」
回應他的,只有我Ţů₄低低的哭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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