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30億

重生後,我成了霸總的女祕書。
半夜兩點,陸景辭給我打電話:
「江汀,我房間有個女的沒穿衣服。」
我閉着眼敷衍他:「那你給她穿上。」
我剛睡過去,就聽到手機裏傳來怒吼:
「你給我下去!別過來哈!」
「江汀,睡吧,你老闆的貞潔馬上沒了,我要是髒了,你工作也別想要了!」

-1-
我穿書了,穿越成了霸總的女祕書。
霸總陸景辭,美強慘男主。
年紀輕輕創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但在 18 歲時因爲一場車禍雙腿殘疾,後半生只能坐在輪椅上。
身體的殘疾,朋友的陷害,女朋友的背叛一步一步誘導陸雲深黑化,最後因爲買兇殺人被警察下令逮捕,自殺在辦公室裏。
小說中的陸景辭在雙腿殘疾之後就展現出來抑鬱和狂躁的傾向,但周圍並沒有人關心他。
許多讀者可憐反派的黑化之路,認爲他只是生病了,如果有一個可以陪伴他的朋友,或許可以阻止他黑化。
所以,我被車撞死後穿越成了他的女祕書。
讓一個被車撞死的人開導一個被車撞了,bṬũ̂ₖut 沒死的人。
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系統,我是什麼很賤的小女孩嗎?】
【宿主,任務完成後可投胎有錢人。】
【哈哈哈哈,ẗùⁱ看人真準。】

-2-
陸景辭性格比較高傲,越是因爲這樣,他越不能接受自己殘疾的事實。
面試那天,管家提醒我千萬不要在先生面前用「殘疾」「跑」「跳」這些字眼,還有千萬不要說死。
我謹記在心,結果剛進門站好,一個玻璃杯便在我身旁炸開。
少年穿着西裝坐在輪椅上,身邊一片狼藉,碎掉的水杯和盤子,被掰彎的叉子……
忍住……
陸景辭:「滾!都滾出去。」
我撿起腳邊的相框,玻璃已經碎了,不過還能依稀辨認出圖片上的男人。
照片上是高中時期的陸景辭,穿着藍白色校服,站在運動會的領獎臺上,少年笑得張揚無畏。
這種照片應該是他最後一次參加運動會時拍的吧。
我無視陸景辭的目光,把相框的玻璃弄出來後,繼續擺在櫥櫃上。
陸景辭:「滾,我不想看到你。」
我用腳撥弄開四周的玻璃渣,走過去扶住輪椅的扶手。
這小子太沒有禮貌了,我已經很忍耐了。
「如果你實在不想聽我的簡歷,姐姐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陸景辭:?
系統:?
【宿主,不能毆打反派!!你是救贖,不是變態。】
我當然知道。
作爲心慈手軟的好姐姐我怎麼能真的打他,況且這個樣子也不用打。
屋內有四間窗戶,可以窺見滿園春色。
在陸景辭的好奇中,我偏偏把輪椅推到屋子裏唯一的一面白牆前。
「面壁思過吧,好弟弟。」
「看你也不想喫飯。我幫你把飯喫了。」

-3-
不出意外,第二天我就收到了辭退信。
信封上寫了三個大字「辭退信」,人雖然有點瘦些,字卻寫得遒勁有力。
把信封放在抽屜裏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繼續照顧陸景辭,並且時不時讓他面壁。
陸景辭母親早逝,而他的父親早就把他當作了廢子,是死是活都不在乎,更不會管一個護理合不合兒子的心願。
其實我能感覺到,他不算很討厭我,不然他隨便打電話僱個保鏢或者警察把我帶走就行。
我知道陸景辭很缺愛。一個缺愛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被堅定地選擇。
於是,在我們「和平」相處一週後,我拿出那封辭退信。
「親愛的老闆,我收到了辭退信。」
牛皮紙信封根本沒有打開,陸景辭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地看我把信封撕得粉碎。
「隨便你,如果你有時間你就繼續耗,我是不會付你工資。」
說完,又自己控制輪椅躲在角落裏發呆。
沒有生活激情的人就是這樣。
不想活,也不想死,只想着慢慢等死。

-4-
陸景辭停止工作後也不缺錢,所以他的醫療、復健、飲食、購物完全不需要出門。
一個正常人長年呆在家裏精神都會抑鬱,更何況一個剛剛經歷過車禍失去雙腿的人。
我和管家提前商量好,不讓醫療人員來家中治療。
「我們今天要自己去醫院。」
我戴好圍巾後,也準備給他披一條,奈何人家大少爺不領情。
陸景辭:「我付了他們這麼多錢,他們敢不來。」
我從門口的抽屜裏隨便拿了一把車鑰匙,回頭示意:「寶貝,今天中秋放假啊。」
「我的私人醫護團隊不放假。」
「對,所以這次我們去另一個康復中心。」不等他反駁,我立馬推上輪椅:「來吧,感受風馳電掣的感覺。」
順着大門的滑坡,我們溜着輪椅滑下去。
「江汀,滾。」
「好嘞。」
我快步走到車門前打開車門等候,陸景辭憑藉遙控器自己行駛過去。
常用的這輛車經過改裝,可以全自動將人從輪椅移換到車座上。
我坐在駕駛室,插入鑰匙。
打火。
熄火了……
陸景辭:「你會不會開ṱŭ⁴車?」
我再次打火:「有駕照,但沒敢上過路。」
「那你就敢帶我。」
暴露了吧,還是怕死的。
之前表現的那副頹廢樣早晚給他整過來。
我掛上 1 檔,成功起步,笑着對他說:
「這不你會開嘛,有你在旁邊指導我就敢了。」
陸景辭:……
「上路吧。」

-5-
陸景辭剛出車禍的時候做過復健,效果並不明顯,但我覺得應該堅持。
堅持去復健,不僅是爲了鍛鍊身體,而且有助於減少身心和社會功能障礙。
他不想讓我看,我就跑到外面去買東西喫,回來時他已經穿戴整齊,額頭上還有輕微的汗。
「可以開你的車去取東西嗎?」我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他。
陸景辭:「我說不行有用嗎?」
「好像也沒有用呢。」
車子停在一家書店門口,陸景辭坐在車子裏等我,陳雷把書遞給我之後,走向前敲敲車門。
「嘿哥們,晚上一起喫飯吧。」
陸景辭完全不看他,陳雷呲着大牙往他臉上貼。
陸景辭被煩得無可奈何才冷不丁地回覆他:「不去。」
「爲什麼不去啊。」說着,陳雷又把頭伸進車窗,他是真不怕陸景辭用車玻璃夾他。
陸景辭哽住,他不想說自己殘疾,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他討厭別人可憐他,那些同情的眼光如同刺進皮膚的針管,又疼又麻,反覆提醒他不健全的事實。
「哎,就這個啊。」陳雷指着車後面放的輪椅:「哥們,給你看看我的。」
說着,他撩起褲子,露出裏面的機械假肢。
「上次有個傢伙遛狗不牽繩,那狗撲過來,我用這條腿直接踹它,完全不疼。」
陸景辭低頭看了眼他的腿,從大腿中間開始便是義肢,款式有點搖滾的味道,看樣子自己還裝飾了一下。
陳雷笑起來沒心沒肺,好像丟的不是自己的腿,只是壁虎的一條尾巴。
「笑了?」陳雷趴在車窗上,打開車門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坐進去。
陸景辭用手臂撐着換到另一側座位上,我立馬上車出發。
「第一次見面,我請你,咱們喫……哥們,你喜歡喫什麼?」
我回答:「這位平時喫的可是刁鑽。」
我從鏡子反光中看到陳雷一把摟過陸景辭:「我介紹一家好喫的火鍋店吧,地道重慶火鍋,之前和江汀經常去喫。」
陸景辭不喜歡別人的親密接觸,但陳雷過於霸道,完全忽視他略帶嫌棄的目光,把胳膊搭到他肩上和他講述自己之前發生的趣事。
晚飯喫得很愉快,陸景辭主動提出要順路捎他回去。
送下陳雷時,我倆對視一笑,對今晚的成果很滿意。

-6-
在日復一日的鍛鍊下,陸景辭身體好轉不少,之前很容易發燒,現在不僅免疫系統增強,臂力也提高不少。
上次我們和陳雷一起去射箭,他輕輕鬆鬆就拉開弓箭,百發百中。
我們三人一起去了音樂會,在會場上歌迷看陸景辭坐着輪椅,合力把他舉起來,一起聽歌。
陳雷:「這太搖滾了!」
晚上睡不着的時候,陸景辭也會像朋友一樣和我分享他的生活。
「所以你之前爲什麼如此喜愛極限運動?」我坐在地毯上,看他之前的照片。
「我喜歡刺激的感覺。更確切地說,我當時非常迷戀死亡的感覺,甚至想象自己死在某次挑戰中。」
我說:「我也是。」
陸景辭滿懷期待地看向我,人生難得有一個知己。
我活着的時候也天天想死,但是我不能真死。
就好比,我天天在工位上喊着要辭職,但老闆要是真的辭退我會到他辦公室發瘋。
說到工作,我大學畢業的第一份……
怪不得沒有回應,陸景辭躺在牀上睡着了。
不是說失眠嗎?
我立刻火了!爬上牀把他晃醒。
騙子!你還說你失眠,我還沒講完你就睡着了。
陸景辭:有沒有人救救我,你到底是個什麼啊。

-7-
療養了一段時間後,陸景辭重返公司,我依舊作爲私人護理師照顧在旁邊。
我個人覺得我是非常有眼力見地的,每次陸景辭和別人談判,我都會躲出去。
下班,我倆一起回去,陸景辭多次欲言又止。
他不會是想和我表白吧。
我得考慮考慮。
雖然他多金帥氣還不用進屋子,但是……哎呀,好害羞。
路邊昏黃的燈光透過車窗照在陸景辭的臉上,他身子慢慢傾斜,伴隨着溫熱的呼吸,在我耳邊輕聲問:「岑晚,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尿頻?」
???
「我看你一天要上十幾次廁所,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給你算工傷報銷。」
怪不得他反覆猶豫,我還以爲是被我的美色打動,原來是關心我的膀胱。
「我不尿頻,我只是不想聽到你們的商業機密。」
聽到原因,陸景辭豁然開朗,叫我以後不用出門了,在辦公室聽就行。
「陸總,你這麼信任我!」
「當然,反正以你的智商你也聽不懂。」

-8-
晚上下班後還有一個飯局,和談對象是華盛集團的老總方守成。
飯局上大家都會帶個女伴,一般不帶家裏的夫人,帶出來的都是包養的情婦。
方總一進來,我就繃不住了。
這倆人都不像是一個層次的。
在飯桌上,我雖然聽不懂許多專業名詞,但還是可以明白陸景辭希望方總幹什麼。
方守成夾着香菸,絲毫不掩飾語氣的輕蔑:
「陸總,如果是一年前我肯定跟着你走,關鍵是現在不一樣了。」
一年前無非是他雙腿健全的時候,陸景辭明知故問:「有什麼不一樣。」
方守成當然不敢回答,岔開話題:
「西區那一片廢棄的別墅區多少年沒人住了,買下來能幹什麼,基本的水電都不通,動工都是問題。」
我也好奇陸景辭爲什麼要買一塊這樣的地,我之前聽陳雷說過,那地治安很不好,讓我儘量避開。
陸景辭拿起酒杯,聲音不大但底氣十足:「方總,如果是我買下,水電就通了。」
方守成明白這意思,肥臉上眼睛一轉,立馬站起身:「陸總,我敬你。」
飯局上兩人相談甚歡,合作既已談好,便開始說一些閒話。
方總也不管那小情人了,舉着酒杯一杯杯敬酒,還隱晦地表達着歉意。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終於喫明白瓜。
原來方總在陸景辭殘疾後立馬倒戈毀約和昌月集團談起合作,而昌月的領導就是陸景辭前女友的現男友。
有這樣一層關係還能笑着談合作。
實在是佩服。
我拿起果粒橙一飲而盡。
「陸總,你果真不是浪得虛名。」

-9-
因爲晚飯結束時已經半夜,樓上正好有房間,我們便在酒店住一晚。
陸景辭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
我換好睡衣後美美入睡,即將進入夢境時突然收到陸景辭的電話。
「江汀,我房間有個女的沒穿衣服。」
我閉着眼敷衍他:「那你給她穿上。」
我又要睡過去,手機裏傳來怒吼:
「你給我下去!別過來哈!」
「江汀,睡吧,你老闆的貞潔馬上沒了,我要是髒了,你工作也別想要了!」
爲了方便照顧陸景辭,無論是出門還是家裏,我都有開門的鑰匙和房卡。
伴隨着智能鎖清脆的解鎖聲,只見在昏黃的房間裏,陸景辭坐在輪椅上,腿上蓋着毛毯,眼睛緊閉,身邊有兩隻飛舞的大蝴蝶。
一對姐妹花穿着蝴蝶類型的特殊服裝,伴隨着昏黃的燈光貼身伴舞。
???
「陸總,告辭。」
「岑晚,你給我回來!」

-10-
送走了姑娘們後,我收起錢包,笑倒在沙發上。
陸景辭拉着臉推着輪椅轉身回到房間。
方總果然對得起他的油膩長相,討好人的方式都獨具一格。
消失許久的系統回來後就看到我在沙發上沒心沒肺地大笑。
【宿主,別笑了。男主肖Ťŭ⁼策已經知道陸景辭要買這塊地的事情了。】
【如果反派這次沒有成功的話,事業上就真的被男主牽制失去立足之地了。】
老天爺是不是看不得我過一點好日子,怎麼剛感覺一切走上正軌,車子就拋錨啊。
【我讓你去男女主那邊盯着,結果怎麼樣。】
系統:【男女主的生活,都是你不愛聽的,很黃很暴力。】
【我愛聽啊!】
【說正經的,宿主,你一定要幫助反派打贏這場商戰,贏了就能回去了。】
【嗯,清楚,明白,我知道。】
關鍵是怎麼幫啊!我當然知道我要幫他,可是我不會啊。
你讓上了三年網課畢業的大學生打商戰,這不就是拿着掏耳勺挖地道嗎?
當晚,陸景辭睡着了,我失眠了。

-10-
之後的一個月,陸景辭都很忙,每天都要見不同的人,籤不同的文件。
上半個月我還能堅持,後半個月我幾乎都在犯困。
在工地視察,我搖頭晃腦ẗű₎地跟在陸景辭後面。
一邊走路一邊睡覺,人類兩大欲望在我體內終極對抗。
「陸總,這邊人員流動比較複雜,那四位是我給您安排的保鏢。」
陸景辭點點頭,伸手拉住我:「拉住我,別掉隊。」
又跟ƭų₂着跑了一圈,終於要坐車回家了。
我坐在車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在夢裏我好像變成了一隻狗,有人不停地摸我的頭髮。
「咬死你啊,敢摸我的天菩薩。」
第二日,陸景辭端起茶杯喝茶時,我發現他的右手上有個牙印。
誰的嘴這麼大?
我拿出鏡子補妝,幸好我是櫻桃小嘴。
真漂亮,不愧是我。

-11-
地皮的購買項目有條不紊地進行。
陸景辭這兩天都睡在公司,我當然也跟在公司。
姚祕書送來文件,看到老闆的黑眼圈勸道:「陸總,您回去休息吧,工作都安排下去了。」
一個健康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工作強度,更何況老闆還有傷在身。
陸景辭接過文件,繼續看着。
姚祕書無奈地嘆口氣:「陸總,週三是陸老先生的生日,我把禮物放在您車子的後備箱了。」
週三是陸景辭爺爺的生日。
我記得男主爺爺和陸景辭的爺爺是朋友,生日或者結婚這種大場合男主肯定要去的。
「修羅場?」兩人見面得會是什麼樣子啊。
我的朋友趁我腿瘸撬走了我的女朋友。
太氣人了。
我一氣之下站起來,陸景辭和姚祕書好奇地看向我,在他們好奇的目光中我又尷尬地坐下。
姚祕書走後,陸景辭推着輪椅過來。
「你剛剛想到什麼?」
「沒什麼。」
「岑晚,你根本不會撒謊,你一撒謊就習慣摸鼻子。」
「哪有?」我把手從鼻子上拿下來,坦白從寬:「我就是擔心你看到前女友和好朋友在一起會傷心。」
聽完我的話,陸景辭原本嚴肅的表情頃刻消失。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一次認清兩個人,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沒什麼。」陸景辭又推着輪椅回去工作。

-12-
陸老先生的生日會上,男主肖策和女主程也都來了。
怪不得說男女主的生活很黃很暴力。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讀書人能立馬腦補出一部小說。
陸景辭被他父親叫去談話,我站在樓上的走廊盯着他倆。
程也並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孩,而是高冷霸道的御姐。
「真漂亮。」我由衷地感嘆。
陸景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看什麼呢?」
他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穿着黑色深 V 禮服的程也正挎着男主的肩膀遊走在賓客中。
「沒什麼好看的,很一般。」
「真的?」陸景辭問。
情敵見面總要比一比,霸總也一樣。
「真的。」我雙手一攤,手心手背來回變換兩圈:「你豔壓他簡直是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陸景辭笑出聲來,推着輪椅進入賓客區:「你真有趣。」
「別說這個了,剛剛你們在說什麼,感覺你父親有點生氣。」何止是有點生氣,我在走廊都能聽到裏面有摔杯子的聲音。
「沒什麼,父親不同意我買西區的地。」
「爲什麼,不值得買嗎?」
陸景辭把香檳遞給我:「沒有多大的開發價值,但是值得買。」
完全聽不懂,但是看他這麼盡心盡力地去談這塊地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吧。
我安慰道:「我支持你。」
陸景辭被我逗笑:「沒有開發價值也支持我。」
「嗯,你幹什麼我都支持你。」
我總感覺工作時的陸景辭也是活着的陸景辭,有活力有目標也有野心。
宴會上並沒有我想象的那種吵架,掉水池,拳腳相向的修羅場。
一晚上過得都很平靜,大家其樂融融。
我和陸景辭說我的擔憂,他笑着說:「你少看點霸總小說吧,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我爺爺的生日,肖策和程也沒那麼傻。」
我喫着小蛋糕:「那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會背地裏拉攏我的合作伙伴,然後搶下西區的地皮,自己開發。」
「啊?那怎麼辦。」
陸景辭被我變換的表情逗笑,從西裝口袋裏拿出手帕給我擦掉嘴角的蛋糕。
喫東西的時候心情別變化太大,會胃疼。
你還不信我。
我感覺臉有點熱,自己拿着手帕擦:「信,你幹什麼我都信。」

-13-
事情的發展果然像陸景辭預料的那樣,肖策和程也在背地裏又拉攏了之前的生意夥伴,揹着陸景辭拿下了西區的那塊地,已經着手動工了。
知道消息的那天,我連忙去陸景辭的臥室看看他什麼情況。
打開房門,他正拿着平板看消息。
我試探性地問:「你都知道了?」
「嗯。」
「你也彆氣餒,你看全球有七個大洲呢,全是地……」
我話還沒說完,陸景辭突然拉住我的手,閉眼依偎在我的手上。
他在這一刻終於卸下了滿身疲憊,我用另一隻手輕輕摸他的頭髮。
陸景辭:「岑晚,這下我能睡個好覺了。」
我們睡了一整個白天,晚上喫完飯陸景辭告訴我的內容,再加上系統傳給我的信息,我才明白。
原來陸景辭之前一直在演戲。
他本來就知道西區那塊地沒有開發價值,買來只是爲了引誘男主買下。
肖策既然這麼喜歡撬牆角,那就給他個教訓。
陸景辭之前拉攏的許多合作伙伴都是之前反咬他一口的,肖策再次拉攏總要拋出更高的利益,而且西區那塊地陸景辭早就用別人的戶頭買了下來,演戲的目的就是爲了能讓肖策搶地時更大膽地出錢。
「也就是說,他做了中間商掙了肖策的錢,還賣給了他一塊廢地。」
系統:【不僅如此,陸景辭還拿着肖策買地的錢投資了新的項目。】
我:【資本家的腦子確實好使。】
在這場遊戲裏,我一直被矇在鼓裏。

-14-
三天後,陸景辭再次回到公司。
全公司的人也都知道了之前工作的目的,現在對陸景辭十分信任。
也算是打贏了商戰,還收服了人心吧。
因爲在爭奪西區地皮時吸引了對家的大部分火力,所以公司投資的其他項目收益都不錯。
我還是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劇一邊看陸景辭工作。
陸景辭推着輪椅過來觀察我的表情,我別過臉去不讓他看。
他無奈地笑了笑,又默默去辦公司的臥室,出來時手裏拿了一隻小狗。
「別生氣了。」他把小狗放在我腿上。
小金毛圓頭圓腦的,吐着舌頭親我。
「別以爲,別以爲你這樣我就原諒你。」我抱起小金毛忍不住親親。
他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小金毛,這也太可愛了。
看到小狗,我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但還是嘴硬:「好吧,我原諒你了,但你不能再騙我了。」
陸景辭輕輕扶眼鏡,神情略顯尷尬:「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
「你還騙我!」
「是個驚喜哦,你選擇什麼時候知道。」
我抱着小金毛,思考後做出選擇:「還是以後知道吧。」

-15-
自從不用給肖策演戲之後,陸景辭總算給自己休息的時間了。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按照我的生活方式生活,今天有時間,過你想要的生活。」
「真的!」我跳起來Ṭü⁶,推着陸景辭轉圈。
上輩子我就是一個社畜,低工資低收入,卻每天高強度的工作。
每次我想偷偷放鬆一下,總有卷王在老闆眼前表現,顯得我更懶。
大家都卷,捲到我一直倒在路邊被車撞死都沒有出過遠門。
我都沒有好好享受過大自然。
如果可以許願,過自己喜歡的生活的話。
「我希望能歸隱山林,一間茅草屋,兩三畝薄田。」
「然後再有冰冷的 30 億,就這樣簡簡單單過完一生。」
陸景辭:「……」

-16-
由於我的願望的工程量有一點點大,陸景辭選擇把它分開來實現。
我們去了私人小島上度假Ṭų₉,他在家裏的後院給我修了一間茅草屋,後來變成了小金毛的狗窩。
薄田的問題,我自己否決了,因爲我不想種。
至於冰冷的 30 億。
「你不會燒紙錢給我吧。」
「不會。」
我輕呼一口氣,還好還好。
貨幣可以貶值,但不能變紙。
陸景辭讓我閉上眼睛,再睜眼時只見小金毛叼着一個盒子乖巧地坐在我面前。
「打開看看。」
天殺的,陸景辭不會給我買成寶石或者其他的東西了吧。
我大手大腳的萬一丟了真的會上吊。
我顫巍巍地打開盒子,裏面平躺着兩枚戒指。
兩枚戒指?
陸景辭接過來,深情款款地問:「岑晚,趁你睡覺我偷着出去選了戒指,買戒指時櫃員說,求婚戒指是一枚,訂婚戒指是一對,我想直接和你綁定,我不會再遇到比你更可愛更有趣,更讓我喜歡的人了。」
「你說你想要 30 億,世界上有 30 億的男人不多,幸好我有,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的眼睛好像溼了,只看到他拿着戒指的手顫抖着。
「我願意。」
雙方都戴好戒指後,我才反應過來。
「你直接把錢轉給我,我不就有 30 億了,根本不需要結婚。」
陸景辭撒嬌般用頭蹭我:「物質的女人,你只要 30 億,不要我這個贈品?」
我抱住陸景辭的頭,輕輕一吻:「好吧好吧,勉爲其難收下了。」
他似乎不滿足這輕輕的一吻,我只感到扶在我腰間的手一用力,整個人到了他的懷裏。
陸景辭低頭用鼻尖輕輕摩擦着我的耳朵,因爲經常鍛鍊,坐在輪椅上的身體並不瘦弱,溫熱的呼吸讓我感到窘迫,急於脫身。
「幫我摘下眼鏡來。」
「摘眼鏡做什麼?」我明知故問。
「吻你。」

-17-
我和陸景辭的婚禮安排在農曆的七月廿二日。
「爲什麼是今天呢?」陸景辭抱着我。
「這天是財神爺的生日啊,我忘記什麼也不會忘記財神爺。」
陸景辭莫名其妙地喫起醋來。
我哄了好久才哄好。
在公司是雷厲風行的掌舵人,在家就是喜歡撒嬌喫醋的幼稚鬼。
婚後還有冰冷的 30 億,這樣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結婚的前一夜,陸景辭的前女友程也來家中找她。
「讓她進來吧,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好。」我說。
他們分開時應該很不體面,既然感情已經結束,我們也即將結婚,那就應該給上一段感情劃上一個明確的句號。
我站在樓上和程也對視一眼後就回到了臥室。
她那麼驕傲的女人,不會願意讓人看到她難堪的一面。
半小時後,門外響起程也車子離開的聲音,陸景辭也回到臥室。
「你不問嗎?」他見我在玩遊戲,沒心沒肺完全不擔心的樣子還真讓他感到喫醋。
「不問,我相信你。」
「好吧,不過你不問我也要說哦,我可不想我們兩個人之間有隔閡。」
程也這次來,是專門慶祝我們結婚的。
她是程家的大小姐,也是獨生女。對於她來說,商業聯姻是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註定的事情,陸景辭出車禍之前,程父十分欣賞陸景辭的才華,所以極力撮合兩人,希望能把女兒嫁給他。
可是眼看着兩個人的感情馬上就要穩定的時候,陸景辭出了車禍。
程父就算是用女兒的婚姻作爲生意的籌碼,要進行商業聯姻,也不忍心把女兒嫁給一個瘸子。更何況雙腿殘疾本就是風險極高的疾病,如果感染或者高燒去世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寶貝女兒長得亭亭玉立,怎麼能有這樣的結局。
陸景辭說:「無論是和我戀愛,還是和肖策戀愛,這都是她父親精心計算過的結果。經歷了這兩次事情她也明白,靠結婚來鞏固家族的產業是不切實際的。」
「那她以後什麼打算?」
「自己做掌舵人,或許以後程父也改變主意,找個贅婿入門咯。」

-18-
我們的婚禮邀請了許多人,其中也有程也和陳雷。
本來我和陸景辭打算讓他做伴郎,結果他非要做伴娘。
「拜託了你們兩口子,我好不容易有一次當衆穿女裝的機會。」
婚禮現場,我穿着婚紗等等等待着陸景辭。
伴隨着音樂聲,大門緩緩打開,在伴郎的護送下,陸景辭推着輪椅慢慢到我身邊。
「汪!」
小金毛現在變大了不少,他叼着結婚戒指,如同訂婚時那樣飛奔過來。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環節,在大家的注目下,他、陸景辭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時,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別哭了,練了好久就爲了給你個驚喜哄你開心。」
陸父在臺下看到這一幕也悄悄地擦乾眼淚。
一切都太美好了。
恍若夢境。

-19-
婚後一週,我們在巴厘島度假時,系統再次出現告訴我,我已經完成任務可以回去了。
【我在現實世界已經死了,回去後還是我嗎?】
我記得我死得很慘,當時大家團建結束開車回家,路上遇到一輛大貨車失控撞上了我們,記憶的最後一秒,前排的同事已經血肉模糊。
【我回去後,還能再見到陸景辭嗎?】
系統早就料到穿書人會和故事中的人物發生感情羈絆,對於我的問題一點也不驚訝。
【宿主,我們早就考慮到這一點,鑑於你在現實世界已經死亡,所以我們會給您安排一次投胎。】
【我們會努力建立您與他的羈絆。】
我再次看看睡夢中的陸景辭, 幫他蓋好被子, 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走吧, 系統。】
【如果陸景辭也能重新投胎的話, 他的腿應該會好吧。】

-20-
回到現實世界的第三個月,我還是時常會做夢夢到陸景辭。
在夢裏,他的腿好了, 小金毛也長大了, 總是會乖乖地幫陸景辭叼東西。
他還是坐在輪椅上, 只不過身邊沒有了我。
陸景辭坐在辦公桌前, 摘下眼鏡摸摸旁邊的小金毛。
「這麼多年了, 你媽媽也不來看看你,也不想爸爸。」
「別人都不記得有你媽媽這個人的存在, 只有咱倆記得, 這是咱倆的祕密。」
我哭着看着他們,明明系統說我離開後他會把所有人的記憶全部清除。
爲什麼偏偏狗狗和陸景辭的記憶還在。
早上我醒來時,感覺臉上溼乎乎的。
「又在夢裏哭了。」
我把枕頭放在陽光下晾曬, 低頭看到小區內有不少小孩在玩滑板, 有說有笑。
我提上垃圾, 順路下去看看。
一個穿着藍色毛衣的小男孩見我在看他, 問我要不要玩。我裝好手機站上去, 滑板完全不受控制地飛出去, 我則重重地摔到地上。
「姐姐,你沒事吧?」小男孩問。
「沒事沒事,姐姐不會玩這個,沒想到這麼難。」
我在牀上靜養了兩天, 結果還是很痛,最後選擇打車去醫院看看。
「請 32 號到……」
我一步一步地走到醫生面前, 坐下的那一刻卻看到一雙熟悉的眼睛。
「岑晚!」
「陸景辭!」
看到他的那一刻, 我三天裏遇到的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找到了出口,我在他面前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
陸景辭連忙去給我拿紙巾:「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傻瓜,我這是高興!高興的眼淚!」

-21-
原來系統真的沒有騙我。它真的在努力爲我和陸景辭製造羈絆。
系統在我走後讓陸景辭做出過選擇。
爲了下一世能相遇,保留記憶忍受半生孤獨, 還是像其他人一樣刪掉記憶繼續原來的生活。
「我果斷選了保留。」
「記憶是感情的基礎,如果沒有了記憶, 我怎麼才能找到你呢?」
陸景辭帶我來到他現在的家。
坐落在安靜的郊區, 彷彿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像是大俠歸隱時的住所。
一開門,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小金毛撲到我懷裏, 熱情地舔着我的臉。
「它也有全部的記憶哦, 系統讓它在記住你和肉罐頭之間做出選擇, 這個大饞嘴竟然拋棄了肉罐頭。」
我哭着抱着小金毛,現在都快 140 斤了, 真不敢想象陸景辭爲了表揚他獎勵了它多少好喫的。
穿過屏風, 可以直接看到後院。
院子左側有一座茅草涼亭,涼亭的左側則是一小塊菜地, 上面長滿了各種青菜。
「安靜的山林,一座茅草屋,些許薄田, 夫人願意嫁給我嗎?」
「都叫夫人了,還能不嫁嗎?」
「這次沒有冰冷的 30 億,底氣不足。」
我哭着吻他。
「你我健康就好。」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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