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是京圈太子爺。
他有個死對頭是滬上大小姐。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對付。
可結婚前天,他突然喝的爛醉如泥。
將大小姐抵在牆上,崩潰大吼:
「你以爲我真的想和她結婚!?」
「老子暗戀你整整十年,你他媽就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嗎?」
-1-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大腦嗡嗡作響,思緒亂成一團。
洗手間裏,被周荊川抵在牆上的女人不止是他的死對頭。
也是我的死對頭。
明天就是我和周荊川的婚禮。
今天我和他來酒吧,本來是打算慶祝一下最後的未婚時光。
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林依依。
更沒想到周荊川會突然將自己喝的爛醉如泥,然後情緒失控的將林依依從人羣中拉走。
我本以爲他是厭惡極了林依依。
可如今,周荊川雙目赤紅,呼吸粗重。像是一頭關在籠中無法逃脫的困獸。
他發狠似的掐住林依依的腰,勁瘦的胳膊上青筋暴起。
「我會和她在一起,還不是因爲你討厭她!」
他咬牙切齒的又道。
林依依震驚的睜大雙眼,嫣紅的脣瓣輕輕顫抖。
而我,徹底白了臉。
-2-
我踉蹌着後退兩步,輕微的腳步聲終於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周荊川微微偏頭,看到我後臉上並沒有絲毫心虛。
相反,他自顧自ṭû⁺的掐住林依依的下巴。
皺着眉,似是痛苦似是埋怨的喃喃道:
「想讓你注意到我,怎麼就這麼難呢?」
林依依震驚過後,回神看着我。
她思索半響,紅脣輕勾:
「周荊川,我纔不信你喜歡我。」
「除非,你現在當着她的面回答我。你和她在一起五年,真的一點心動都沒有?」
周荊川輕輕的嘖笑一聲,絲毫不顧及我還在場。
像是條急切的想要在心愛之人面前表現的忠犬。
我胸口刺痛,下意識的想逃避。
可那道聲音還是避不可免的在我耳邊響起,像是一道利刃。
刺穿了我所有的驕傲。
「真的沒有,我只愛你。」
「她怎麼配和你比,一個倒貼的廉價女而已。」
-3-
五年的深情付出。
卻只得到了一句倒貼的廉價女。
不,或許不是五年。
我狼狽的後退兩步,蒼白着臉逃離了這裏。
吧檯的好友在我身後呼喊。
我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
是十年。
還有五年的暗戀。
高中時,周荊川和林依依水火不容。
兩人時常鬧得不可開交。
所有人都認爲他們互相恨極了對方。
包括高中時的我。
林依依性格驕縱蠻橫,周荊川總是會在人前當面諷刺她沒有家教。
而後林依依便會對他大打出手。
可每回被打後,周荊川總是樂此不疲繼續挑釁。
我閉上眼,腦海裏是林依依得意的嬌笑聲,還有周荊川情深不悔的眼神。
難怪,明明在高中時周荊川無視了我整整三年。
卻在林依依公然嘲諷我,說噁心我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我。
難怪戀愛的這五年,他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能抓住林依依的把柄讓她身敗名裂。
卻始終不輕不癢的選擇了放過。
哪怕這件把柄,是林依依試圖找人強暴我的證據。
-4-
我心神不穩的回到家。
母親看到我蒼白虛弱的神色,不解的上前關問。
我看着她的臉頰,眼眶通紅。
眼底泛起陣陣淚光,艱難的哽咽道:
「媽,我不和周荊川結婚了。」
母親愣神,隨即皺起眉頭怒斥:
「你在說什麼胡話?小川對你那麼好,你又在鬧什麼?」
這五年,周荊川對我確實可以稱得上是情深意重。
不然我也不會越陷越深。
所以,我該誇他戲演的真好嗎?
我閉上眼,痛苦道:
「媽,是周荊川不要我。」
母親又是一愣,她遲疑片刻後毫不猶豫的說: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不然好好的,他怎麼會不要你?」
「我都說了,你別仗着他寵你就肆無忌憚的胡鬧!」
我的母親家世並不好,她能嫁給我父親這樣的家庭。
靠的是自身的手段。
所以,從小到大她對我最多的教誨。
就是教我如何歸順男人。
林依依最初之所以討厭我,就是因爲她惡Ŧû⁷心我溫順的性格。
後來,是我這副溫順的性格吸引了她看中的男人。
於是噁心,變成了厭惡和恨。
她說我這輩子都只能當個依附男人而活的菟絲花。
她會當衆大罵我噁心。
將紅酒澆在我身,看我狼狽不堪的捂住衣領。
然後嗤笑着說我做作。
可再怎麼溫順的人,被逼急了也會咬人。
我胸口湧起一陣委屈。
我不想和母親多做無用的爭執。
她的思想不會改變,我和她最終只能兩敗俱傷。
-5-
這一夜,我過的憔悴不堪。
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周荊川果然宣佈婚禮取消。
因爲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
但他私底下透出傳言,說婚禮取消的原因是他自己。
我很好,跟我無關。
不知道該不該去感激他給我留了一絲顏面。
我勾起脣,嘲諷的輕笑。
或許是我的父親向周荊川施壓了,又或許是我的母親去哀求了他。
在第二天的時候,周荊川主動來找我了。
我看着他,心底說不怨恨是假的。
哪怕受母親的影響再深ƭũ²,我也始終不是個溫順到沒有自尊的女人。
可週荊川那張一向桀驁不馴的眼睛看我的神色竟然帶着一絲愧疚。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嘆了口氣:「柏清,你知道的。那晚我喝了點酒。」
我閉了閉眼,顫抖着開口:「所以呢?」
「我本來並不想這麼直接的刺激你,我的確喜歡林依依,跟你在一起也的確是爲了刺激她,可我……」
他還想在說什麼,卻被我痛苦的聲音和淚水直接打斷:
「你滾,好不好?」
我雙眼通紅,語氣極力壓抑着情緒。
周荊川難得的愣神了片刻,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撫摸我的臉頰。
就像這五年裏做過的無數次一樣。
可我後退兩步,沒有讓他碰到。
「既然已經退婚了,那就別再來羞辱我了行嗎?」
我嚥了咽喉嚨,一字一句的說道。
周荊川垂下的手緊了緊,像是指尖掐進了肉裏纔有了感覺。
他看着我,竟遲疑着呢喃了一句:「柏清,抱歉。不然我們繼續談吧。」
「啪」
我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咬牙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廉價!」
周荊川似乎被我打醒了,僵在原地沒有在說話。
我閉上眼,像是施捨般的說要和我繼續談。
是想讓我看着他追在林依依身後看着他和林依依百年好合嗎?
我並不覺得我有那麼賤。
-6-
「林依依找人強暴我的事,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些灰暗的往事,緩慢艱澀道。Ŧü₈
周荊川下意識的道:「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是擔心你受傷纔出門的!?」
周荊川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我轉身,壓住眼角的淚光逃出房間。
其實那天,是情人節。
我滿心歡喜的在家裏等待着他。
卻聽到好友發過來的消息,她說她看到周荊川在跟林依依新男友大打出手。
那時的我並沒有懷疑什麼。
只以爲周荊川是厭惡極了林依依,纔會去毆打她的男友。
不止是我,當時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爲的。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現在看來,只是他妒火難消,醋意大發。
忍不住了才動的手。
可當時無知愚蠢的我擔憂他會受傷,顧不上自身的安全獨自去找他。
隨之而來的便是陰暗,噁心,令人作嘔的畫面。
還有我在絕望中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打給周荊川的那通電話。
鈴聲只響起了短短三秒,便被人絕情的掛斷。
現在想來,當時他正爲了林依依和別人爭風喫醋呢。
我至今還能迴響起事情敗露時,林依依滿不在乎又得意的惡劣神情:
「我只是想看看像你這樣的貞潔烈女,被人強暴後會不會去自殺而已。」
「哈哈哈哈哈你幹嘛這樣看我,只是強姦未遂而已。」
這段錄音至今掌握在周荊川的手裏。
我曾經從他索要過,卻被周荊川以大局爲重。
別傷了兩家的合作爲由擋了回去。
想起這些往事。
我胃中湧起一陣噁心,幾乎都要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怎麼這麼狼狽?」
一道溫和儒雅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頭看去,一時心情複雜。
原白鬱。
如果說林依依是我的噩夢的話。
他就是誘發我噩夢的源頭。
我試圖遷怒他,卻不得不承認他也很無辜。
畢竟,他只是對我表達了自己感情。
他也不知道林依依會因爲喜歡他,而跟我不對付。
-7-
「你回國了?」我理了Ṫüₑ理衣領,平靜道。
當初被我委婉拒絕後,原白鬱就出國了。
所以後來那些事,他一概不知情。
我眼底閃過一絲輕嘲。
原白鬱穿着一身銀灰色的休閒西裝,整個人都透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
他點頭:「嗯,我聽說你和周荊川退婚了?」
我看着他,微微笑道:「不關你的事吧?」
原白鬱神情微頓,半響,他垂下眼睫。
脣邊勉強勾起一抹弧度:「抱歉,是我冒犯了。」
我心中平白升起一抹怨氣。
關他什麼事啊?
我憑什麼怪他?
可要不是他,我怎麼會被林依依盯上。
他到底爲什麼要喜歡我?
我煩躁的搖了搖頭,快步遠離了他。
-8-
幾天過後,我和周荊川臨時退婚的真相還是被人知道了。
原因無它。
周荊川太招搖了。
他迫不及待的跟所有人宣佈她的真愛是林依依。
他轟轟烈烈的追求着林依依,哪怕無數次被甩冷臉也依舊心甘情願的要給林依依當狗。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被拋棄的那個。
她們背地裏嘲諷着我,鄙夷着我。
可就算是這樣,林依依也不肯放過我。
她找了幾個跟我平時玩的好,感情又不是太深的朋友組了一個局。
等我到場的時候,才發現這場局是爭對我的鴻門宴。
林依依她就是想羞辱我。
我冷笑一聲,卻沒有退縮。
林依依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視線落在我憔悴的眼尾上。
她嗤笑一聲,嬌豔的紅脣微張:「我聽說你跟周荊川談的時候,對他有求必應啊。」
我沒有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給我當狗?」
「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叫過來。」
林依依繼續道。
我的胸口避不可免的被插了一刀。
我暗戀了周荊川五年,能和他在一起。
我一直以爲是我美夢成真,所以對周荊川百依百順。
可林依依的話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心口堵着一層鬱氣,我深呼吸一口氣將它排出。
然後道:「所以你要和他在一起嗎,用我用過的男人?當你最瞧不起的那種賤女人?」
林依依臉色一僵,顯然我的話刺激到她了。
畢竟她一直標榜的是,自己很清醒,不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
可很明顯,這些時日她也對周荊川這個被我用過的男人動心了。
「你以爲你是誰!?」
林依依似乎是有些惱羞成怒。啪的一聲,打了我一巴掌。
她一向驕縱跋扈,顯然還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這種話。
她這一巴掌下來,身後幾個跟在她的小妹也站起來幫她助威。
她們聲討着我,嘲諷着我。
「是啊,你以爲你是誰?」
「你這輩子最好的歸宿,就是像你媽一樣找個有錢老公嫁了。」
「你最愛的男人也只能給林依依當狗。你憑什麼認爲你能跟林依依比?」
我捂着被扇紅的臉強忍着眼淚,緩緩抬頭。
林依依雙手抱臂,似乎對這一場景很是得意。
我抬手,在衆人始料未及的時候狠狠的給了林依依一巴掌。
她摔倒在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我騎在身上瘋狂廝打。
哪怕是泥人也有幾分脾氣。
更何況,林依依找人強暴我的事。
我一直都沒忘。
-9-
林依依反應過來後,神色從震驚到憤怒。
「你敢打我!啊啊啊!?」
周圍亂作一團,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我會這麼瘋狂。
但任憑她們怎麼拉我。
我都沒有鬆手。
直到房間傳出一聲暴喝:
「你他媽瘋了嗎!?」
周荊川掐住我的脖頸,將我從林依依身上扒開。
我被大力甩在了地上,五臟六腑都在喊疼。
我聽到了周荊川焦急慌忙的聲音:
「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艹,你怎麼這麼能惹事。老子就一會兒沒在,你就和人打起來了?」
在這一刻,我感覺心底的某塊地方徹底碎了。
五年的暗戀,五年的相戀。
都如飛灰般從我眼前消逝。
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拿起桌上的酒瓶就砸在了周荊川的身上。
他措不及防的被砸了一腦袋,整個人都是懵的。
似乎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做出這麼兇悍的舉動。
畢竟我一直以來給他的形象都是溫順柔軟,誰都能欺負的。
「你們兩個賤人,就該一起下地獄!」
我一字一句,由衷的祝福道。
-10-
林依依發出一聲尖叫,她也被紅酒潑到了。
臉上還有幾道我抓出來的紅色疤痕。
「賤人,你竟然敢打我!」
她推了周荊川一把,嘶喊道:「怎麼了,你就站在這裏看着你前女友這樣欺負我嗎!?」
「你不是說你什麼都能爲我做嗎?」
「你現在去打她啊,你去給我報仇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愛我!」
周荊川臉色微僵,他看着林依依臉上傷疤,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卻依舊猶豫着沒有動身。
「你還想不想要我答應你了!」林依依再次道。
周荊川捏了捏拳頭,呼出一口氣。
顯然是心動了。
他看向我,神情帶着一絲複雜。
我冷漠的盯着周荊川,手臂卻下意識的捏緊了。
我再怎麼爆發,也打不過一個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
雖然我真的不可置信,周荊川會可恥到動手打女人。
「柏清,跟依依道歉吧。」
「道完歉,這次就先原諒你。」
他眼神嚴肅,語氣冷硬。
我勾起脣笑了笑:「那你還不如打我一頓,最起碼這樣我還能報個警。」
周荊川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打女人。」
「但我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林依依。所以今天的事,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笑了笑:「做夢。」
周荊川皺了皺眉,不耐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柏清,別做這種讓我厭煩的事。」
我心底一陣作嘔。
林依依見周荊川遲遲不動手,怒上心頭直接越過他抬手打了我一巴掌。
我側頭避開,臉頰卻還是被她尖利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痕。
刺痛的感覺讓我咬了咬脣。
我知道,今天的局面我逃不掉。
和我相戀五年的前男友不僅一絲舊情都不願意留給我。
還和欺負我的人撐腰一起欺壓我。
可今天的恥辱,我必須受着。
「對不起。」
我不甘的吐出這幾個字,最後看了眼周荊川。
那是一個帶着恨意的眼神。
周荊川身形微頓,臉色變了變。
我沒有注意,狼狽的轉身離開了這裏。
身後,林依依不依不饒的想抓住我。
卻被周荊川攔住。
他神情複雜的嘆了口氣:「依依,算了吧。」
-11-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我曾經和周荊川同居的那個房子。
裏面有他的電腦。
我曾不小心看到過他的密碼。
我在裏面翻找了一圈,果然,電腦的垃圾箱裏還殘留着當初林依依找人強暴我的錄音。
我將它下載到自己的手機上。
這些年我顧及着周荊川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敢對林依依動手。
可真相破滅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一直都只有我被當成小丑矇在鼓裏任人擺弄。
我沒有把這份錄音交給警察,林依依是滬上大小姐。
普通的警察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但有一個人能。
原白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他回國後自己開了個工作室,職業是律師。
原白鬱能被林依依看上,家世自然不差。
就算是林依依的家族出手,也奈何不了他。
只要他肯幫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輕嘲。
電話被接通的時候,我收斂了笑容。
「柏清?」
原白鬱溫柔的聲音疑惑的響起。
「原大律師,能請你喫個飯嗎?」
我笑了笑,開口道。
-12-
到了餐廳後,我恢復了以往的溫順。
原白鬱看到我臉上淡淡的笑容,身形微頓。
坐下後,我道:「這頓我請,能請原大律師接個單嗎?」
原白鬱啞然失笑,溫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找我。」
可當我說出強姦未遂的時候,原白鬱臉上溫柔的神色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
「主謀是林依依,我的要求是給她定罪。」
聽到熟悉的名字,原白鬱臉上多了絲複雜的神色。
我垂眸:「要是辦不到,就算了。」
「不,不管對方是誰。這件事我都會幫你。」
原白鬱站起身,語氣誠懇。
我也站起身,伸出手與他相握。
「謝謝,律師費我會出雙倍。」
我低頭,掩住嘴角勾起的笑意。
不知道林依依知道自己曾經心儀的男人爲了她最討厭的女人給她定罪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原白鬱看着與我緊緊相握的手,無奈的笑了一聲:
「希望下次你請我喫飯,不是爲了其他原因。」
我沒有回答。
然而在我們即將鬆手的時候,餐廳裏出現了兩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我看過去的時候。
只看到了林依依略微扭曲的臉色,還有眉頭緊皺,眼神遲疑的周荊川。
-13-
原白鬱或許是林依依唯一愛而不得的男人。
在他面前,她一貫會收斂自己的脾氣。
可再次看到我和原白鬱站在一起,她的臉上還是控制不住的多了絲怨恨。
「看看,你的前女友也沒有那麼愛你。」
「剛和你分手,就不知廉恥的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
林依依冷哼一聲道。
周荊川臉色難看了一瞬,卻故作不在意的笑道:
「依依,你還是不信我。我真的只愛你,她怎麼樣,跟我沒關係了。」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明顯小了下來。
但林依依沒有注意到,反而勾起脣笑了笑。
我看着周荊川,胃裏突然一陣作嘔。
「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喫飯。」
我跟原白鬱道。
卻見他眉頭輕皺,臉色沒了往日的溫柔:
「林小姐,說話時請注意分寸。」
「不知廉恥這個詞,用在周先生身上纔對吧?」
他眼神平靜的看着林依依道。
林依依臉色微變,咬了咬牙沒說什麼。
我詫異的看了眼原白鬱,沒想到他會這麼有攻擊性。
被攻擊的周荊川眼神沉了沉,咬牙道:
「你再說一句?」
原白鬱表情淡淡,顯然沒把他放在眼底。
「柏清,我瞭解你。」
周荊川看着又道:「你不是這種多情的性子,沒必要爲了報復我,自暴自棄隨便找個男人。」
我拿起桌上的包,拽着原白ţůₑ鬱ƭŭ₊的手大步離開了餐廳。
與周荊川插肩而過的時候,纔回了他一句:
「人總不可能眼瞎一輩子吧?」
周荊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堪,陰沉沉的看着我和原白鬱的背影。
就連林依依拉他的手,都沒有反應。
-14-
我和原白鬱換了個地方,因爲這個插曲不算太愉快的喫完了這頓飯。
臨走時,他問我:
「是真的嗎?」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週荊川說的話也是真的。
我的確不是一個多情的人。
很難在經歷了一段失敗的戀情後迅速愛上別人。
於是,我只ṱű⁹能遺憾的搖了搖頭。
原白鬱的臉上沒有埋怨,也沒有不甘。
只是溫和的笑着:「好,我還是會幫你的。」
我胸口悶悶的回到家。
但到半夜的時候,周荊川連着給我打了四五個電話。
吵得我睡不着覺。
我點了接通。
他醉醺醺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到我的耳邊:「柏清,我覺得我可能有點賤。」
我沉默着沒說話。
周荊川自顧自的又道:「我今天和林依依在一起了,但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心裏有點難受。」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我嗤笑一聲:「那你確實挺賤的。」
周荊川頓了頓,又道:「柏清,你以前從來都不會罵我的。」
「我喝醉了,你不是應該來照顧我嗎?」
我冷漠的開口:「那是以前,現在我看到你就想吐。」
周荊川的聲音多了絲委屈:「你真的變了。」
「就因爲我和你分手,去追了林依依嗎?」
我心底湧起一股怒火。
實在想不到,爲什麼會有人把對別人的傷害說的這麼輕飄飄。
「周荊川,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對你做出什麼犯法的事。」
我掛斷電話,深呼吸了一口氣。
然後將錄音直接發給了林依依。
-15-
林依依的性格一向囂張,我大概能預料到她聽到錄音後會是什麼反應。
狗咬狗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美美的睡了一覺後,果不其然。
手機上多了幾條來電。
有周荊川的,也有林依依的。
我聽好友說,林依依氣急了讓周荊川從她身邊滾。
但周荊川一直拖着不分手,說自己只是喝醉了。
這件事我沒關心,這兩個月我一直都在和原白鬱調查當年的真相。
直到證據充足這天,我起訴了林依依。
這件事直接震驚了整個京圈。
我父母勸我私下解決,他們說不會讓我喫虧。
林家和我們家有合作,這件事可以給他們帶來好處。
我笑了笑,直接拉黑了他們。
林家又試圖去找我的律師,卻被原白鬱拒之門外。
林依依知道是原白鬱做的後,氣的直接砸了自己的房間。
開庭的時候,我看到林依依雙眼通紅,看着原白鬱咬牙道:
「你就真的這麼愛她嗎?」
「哪怕她那裏都不如我?」
原白鬱語氣冷漠:「請被告謹言慎行。」
林依依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我知道,她不是因爲後悔對我做的事。
但我依舊感覺到了快意。
-16-
第一輪庭審過後,周荊川攔住了我。
「鬆手。」我皺着眉,不悅道。
周荊川看着我,眼神複雜。
半響,他嘆息一聲:
「柏清,我已經和她分手了。」
「放過她吧,就算是我求你。」
我沒有猶豫,直接甩手打了他一巴掌。
怒極反笑:「你算什麼東西?」
周荊川驚愕的捂住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擦了擦手,轉身就走。
難道周荊川認爲我報復林依依是爲了他嗎?
可笑。
-17-
第二輪庭審結果出來後,林依依被判了一年,緩刑五個月。
那幾個同夥每人都被判刑三年。
我笑了。
我知道這裏面肯定有林家的勢力在阻攔。
但沒關係,這也夠了。
這件事會成爲林依依永遠的污點。
「原大律師,慶祝一下?」
我眉眼彎彎的看着原白鬱。
原白鬱穿着板正的西裝,還在收拾資料。
聽到我的話後,笑了笑:「我以爲你會不理我了呢。」
那些舊日的陰影終於得到了釋放。
我的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我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出了法庭大門的時候,我看到了林依依。
她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的父母從上海趕到了北京,當着衆人的面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就不該讓你離開上海,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麼事!」
「丟人現眼的東西!」
林依依的頭被打的偏了過去,剛好與我四目相對。
她怨毒的看着我一眼。
我笑了笑,笑容璀璨。
我們的人生都纔剛剛開始。
不同於我的美好,你是罪惡。
-18-
事情結束後,我出國遊玩了一圈。
等回國的時候,原白鬱在機場接我。
我和他目前的關係還是朋友。
我聽原白鬱說, 林依依在緩刑期間如果不犯事的話。
到最後極有可能免除刑法。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打算喫飯的時候,卻看到了周荊川。
兩個月不見, 他神情也沒有以往的桀驁不馴。
可能是因爲被林依依折磨的吧。
我聽說林依依一直纏着他。
兩人如今關係顛倒。
周荊川反倒對林依依不感興趣了。
只能說, 男人就是賤。
到手了就不珍惜。
他站在樓下臉色複雜的看着我。
我沒有理他, 喫完飯後。
他甩開兄弟, 獨自一人攔住了我。
「柏清, 我們談談吧。」
我甩開他的手:「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原白鬱擋在我身前:
「周先生, 別動手動腳的。」
周荊川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關你屁事!」
「爲什麼不關我的事?」原白鬱微微偏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語氣讓周荊川誤會了什麼。
周荊川臉色微變,隨後胸口起伏。雙拳緊握:
「柏清,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
我的眼神依舊冷漠,甚至有點想嘲笑他。
現在說後悔有用嗎?
-19-
「滾吧。」
我面無表情, 眼神厭惡。
周荊川被我眼底的厭惡刺痛了一瞬,僵在原地半響回不過神。
我拉着原白鬱走了好遠,聽到他在我們身後大聲喊道;
「柏清!我真的後悔了!」
「我會重新去追求你的!」
「你想怎麼報復我都行, 只要你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我聽着他的話,沒有回頭。
卻看到了林依依。
她還在緩刑期間,顯然也是聽到了這幾句話的。
我看她表情扭曲,眼神危險。
心底本能的升起一絲不妙。
林依依性格傲,向來只有她拋棄別人, 沒有別人拋棄她的事。
這幾個月她能追着周荊川就已經夠不可思議了。
如今受了這麼大的羞辱。
我不敢預測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拉着原白鬱的手, 小聲道:「我們快走。」
原白鬱不明所以,卻見林依依大步走到周荊川身前。
然後拿起桌上喫牛排的刀就捅了過去。
「賤人,你憑什麼不要我!」
周荊川震驚的捂住被捅的肚子,踉蹌着後退兩步。
鮮血順着腹部流出,他失去意識暈倒在地。
周圍頓時亂作一團。
林依依又拿着刀向我走來。
我慌忙亂竄。
最後,是原白鬱爲我擋了一刀。
林依依被趕過來的警察按住了。
我瞳孔驟縮,愣愣的看着滿身是血的原白鬱。
沒想到, 他竟然笑了笑對我道:
「柏清,這下你能安心了。」
「根據法律法規,緩刑期間如果犯新罪的話。會被撤銷緩刑, 新罪舊罪一併判刑。」
「周家不會放過她,我也不會。」
「這次她逃不過了。」
我喉間乾澀,半響才道:
「爲什麼?爲什麼喜歡我?」
-20-
這個問題原白鬱沒有回答我。
我在醫院守了他五天, 他才脫離了危險。
這期間,林依依被重新判刑。
律師告訴我,最低十年。
而周荊川,至今昏迷。
林依依不止捅了他一刀。
說實話, 林依依會幹出這種當街捅人的事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畢竟她當初找人強暴我,理由也只是想看看我會不會自殺而已。
-21-
原白鬱醒來的時候,我在他病牀前昏昏欲睡。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久到我裝不下去睜開眼與他對視。
他才移開了視線。
「柏清, 你還記得高一聖誕夜那天。突然出現在你桌櫃裏的蘋果嗎?」
原白鬱低咳兩聲,回答了昏迷前我的問題。
我愣在牀邊。半響纔回神。
「記得。」
我的聲音乾啞酸澀。
那個蘋果,我一直以爲是周荊川送的。
那年聖誕夜,我被班上的女生孤立。
當時沒有一個人敢給我送禮物。
唯有周荊川,一次性給班上好多人都送了禮物。
我以爲那個蘋果也是他送的。
至此,少女的心底萌發了愛意。
「柏清,我一直都喜歡你。」
原白鬱又道。
我的眼淚隨着他的聲音一同落下。
「對不起。」
我捂着臉, 泣不成聲。
原來是我一直認錯了人。
原白鬱手足無措的看着我。
我對他勾起一抹微笑,是喜極而泣。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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