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圈發瘋了

我爸爸是京圈佛子。
我哥哥是京圈太子。
女主是京圈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而我就不同了。
我是京圈瘋子。
上一世,我去救被綁匪劫走的哥哥和女主。
他們說我是裝的,是我使的苦肉計,僅僅是因爲他們曾經分手,我去送了錢給女主。
然後,我被哥哥設計扔給綁匪,那些人將我輪番折磨。
我被害得容貌盡毀,好不容易逃出,又被爸爸送進佛堂贖罪。
怕我逃走,他們將所有門窗都釘死,然後我被活活燒死在大火中。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兩年前。
女主柳初棠和我那個太子哥上演她逃他追的戲碼,然後他們雙雙被綁架。
我的佛子爹正手捻佛珠,無悲無喜地要求我去救他們。
我蹺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道:「不去,你不是佛子嗎?讓佛祖救他們唄!」

-1-
醒來的時候,我甚至都還有一種被烈火焚燒的痛感。
管家楚姨正和我說着,我那個混蛋哥哥和小白花被綁的消息,又說着我爹正在趕來的路上。
她絮絮叨叨地說着,吵得我腦瓜子疼,趕緊制止住她道:「好了!楚姨,我們先做最重要的事。」
「什麼?」她激動地問我。
「我餓了,先去弄點喫的吧!」
「啊?」她愣在當場看着我。
「做點喫的給我啊!餓死了!愣在這兒幹嗎!」
我心裏煩得很,她看着我和哥哥長大,很在乎哥哥。
上一世,她也是各種安慰我,讓我不要怪哥哥,她說哥哥就是嘴硬心軟之類的。
這心都快趕上鈦合金了,還叫軟呢!
吼了她一頓,我蒙上被子就睡。
我真的腦子疼,亂七八糟的事一股腦地衝進來,還有就是好餓,好餓。
被他們關在佛堂裏那麼久,幾乎沒有喫什麼東西,又被活活燒死。
這不是虐文嗎?不虐女主,全都虐我身上了,是吧!
我那個佛子爹趕來的時候,我正喫完飯,蹺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有些分不清這個世界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是此刻的太陽應該是真的,挺暖和的。
我掀開一點眼皮,觀摩着他裝逼的樣子。
他已經快五十了,肚子有點微凸,穿着一身中山裝,戴着一副金絲眼鏡。
手裏捏着一大串琥珀色的佛珠,據說還是我那個怨種媽咪一步一磕頭給他求來的。
這個佛子稱呼不知道每年花多少錢去買水軍得來的。
我說這家裏怎麼一年不如一年。
每年光是水軍那就得多少錢?
買佛子宣傳的,太子宣傳的,現在還多了一個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我上輩子辛辛苦苦工作全都用來幹這些了,是吧?
好!好!好!
瘋癲的世界我不懂。
但是發瘋我也會的。

-2-
「流雲,你是流璟的妹妹,怎麼忍心坐在這兒?」
佛子爹一上來就開啓了對我的道德綁架第一式,他的臉上露出痛苦又慈悲的神色,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是個慈父呢。
我看了看他,而後起身,雙手合十。
比他更虔誠地祈禱道:「父親!你是我們的親生父親!怎麼忍心站在這裏?」
「父親!你的仁慈呢?你的善良呢?你的慈悲呢?」
我痛心疾首地反問着他。
「哦!佛祖知道嗎?他知道他看似最忠誠的信徒此刻可以冷眼旁觀自己的親生兒子遇險嗎?他知道他的佛子要推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嗎?」
我越說越激動,哀怨委屈到了極點。
此刻,過去的二傻子沈流雲已死。
活着回來的是傳說中的鈕祜祿·紫薇·雲。
從此,我不再反思自己,而是將反問和排比句砸向他們每一個人。
可惜,我的佛子爹不是紫薇的皇阿瑪。
他不能體會我如此卓越的語文功底,他只會生氣。
他氣得差點拿不穩佛珠道:「放肆!有你這麼對你父親的嗎?還不去救你的哥哥,你到底有沒有心?」
說實話,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我這心裏,哎!
簡直除了開心,一點其他的都沒有了。
我轉身躺在椅子上,蹺着二郎腿繼續曬太陽道:「不去,你不是佛子嗎?讓佛祖救他們唄!」

-3-
ṱű̂⁷我覺得可能這是一本書的原因吧!所以大家都比較傻逼。
我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比如從前我對他們百依百順。
可是明明我不聽他們的也沒什麼。
就像此刻我的佛子爹,也不過是多念幾句阿彌陀佛,然後拿我那個戀愛腦又怨種的媽發氣罷了!
攆走我佛子爹沒多久。
走苦情方向的媽又來了。
她拿手帕不停地擦着眼淚。
依舊是固定的開場白:「流雲!媽媽也是沒有辦法了!求求你可憐可憐你媽媽,好嗎?」
我好奇地看着她。
我們這一家人簡直可以開真人秀了,畢竟大家都堅守自己的角色。
就拿我媽來說。
和我爸一樣,快五十了。
這眼淚說來就來。
我看那條手帕都快打溼了,趕緊給她遞了紙巾過去。
我今天倒要看看女人的眼淚到底有多少。
她生氣地拍掉我手裏的紙巾道:「你倒是說話啊!你要急死我啊!」
「哦!媽媽,你好厲害!」
「啊?厲害什麼?」她有片刻呆滯。
「媽媽你好會哭啊!手帕都可以擰出水了!」我由衷地表示讚歎。
可能是這話令她太過驚訝,那條已經溼透了的手帕都掉在了地上。
而後她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再次雙手捂着臉,再次痛哭道:「沈流雲,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狠心的女兒!」
「狠心?你和爸爸不能親自去救哥哥嗎?非要把這個狠心的我推出去?」我斜靠在沙發上不鹹不淡地繼續說着。
這篇文沒有什麼邏輯,所以文裏的人也沒有邏輯。
反正就是大家都發瘋咯。

-4-
不過我那「太子」哥哥和純白的茉莉花不愧是男女主。
看吧!就算這一次我沒有去。
他們還是活着回來了。
很快,家宴上就開啓了我的批判大會。
佛子爸爸慈悲地閉上眼睛,一副不忍看我這個髒東西的樣子。
苦情女主媽媽開始聲淚俱下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教好這個女兒,才讓你變得這麼狠毒。」
太子哥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道:「流雲,我一直知道你不喜歡棠棠,可我沒想到你爲了迫害她,要連我一起殺害。」
說話的期間,他將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純白的茉莉花女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副識大體的樣子。
受不了!
就真的受不了!
如坐鍼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像一萬隻螞蟻在我身上爬一樣,讓我整個人都處於瘋癲狀態,不只是因爲我上輩子死得那麼慘,還因爲劇情走向如此戲劇化。
我拍桌而起,站在椅子上發瘋道:「我喜歡她幹嗎?女的也要喜歡她嗎?」
「你!」
「你什麼你?她接手了你這樣的逼王之王,我感謝她都還不及,畢竟這世上又少了一個女人受苦。除了這朵純潔的茉莉花,誰會喜歡被強迫,被囚禁,被各種非法迫害啊?」
「你!你……」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買熱搜買到連你自己都相信了吧?還京圈太子,那誰是皇上啊?你這麼封建,在座的各位知道嗎?」
飯桌上還坐着我們家的實際掌權者,我的外公外婆。
若是以往,我應該儘可能想留下好印象。
可是現在這麼多瘋子,憑什麼我要去留什麼形象?
受不了,毀滅吧!
大不了去開直播,直播號就叫每日一件奇葩事。
我靠爆料也能活。
「如果不是你乾的?你爲什麼不敢去救你哥哥他們?」佛子爹終於開Ţú⁷口了。
「又不是我生的這個孽障,他親爹媽都不去,我去幹嗎?」
「沈流雲!」護夫狂魔——我媽趕緊怒喝我的名字。
「我耳朵沒有聾,不用喊這麼大聲。我難道說錯了嗎?他被綁了,你們倒是報警啊!不會打電話是吧!沒關係,我已經幫你們打了,警察會聯繫大家的。」
說完我就準備溜。
哪裏知道?我才離開飯局沒多久。
逼王太子哥哥再次找到了我,讓我撤回報案。
他一手端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一邊故作深沉說道:「流雲,我知道這次不是你乾的,你去撤銷案件吧!」
「那是誰呢?尊敬的太子殿下。」我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實則已經偷偷錄音,我不過是一個善用工具的瘋子罷了!
「流雲,不ŧũ̂⁸要這麼說話,你現在也信外面的那些虛名嗎?你知道的,棠棠她只是太愛我了,纔會答Ŧũ̂₆應顧庭琛的話,想要試探我對她的感情。我是很討厭他,但是如果繼續查下去,棠棠也會牽扯進去的。」
顧庭琛?哦!想起來了。
每一本虐文裏的標配,暖心男二。
是我哥的死對頭。
也是我早年的暗戀對象,但是上輩子在知道他那麼舔後,我就已經下頭了。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舔狗居然這麼會咬人。
所以上一世那些事也是他乾的,純潔的茉莉花早就知道。
但是!她不說,因爲她要善良地保護愛她的人。
然後就心安理得地讓我這個炮灰背黑鍋,反正男女主都有不得已。

「你怎麼不說話,只要你這次幫了我,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兩清,我也不計較你當年阻撓我們在一起的事。」
「我阻撓你?錢是爸媽還有外公外婆讓我送的,笑死,你不去怪他們?是不敢嗎?」
「夠了!流雲,不要再去扯從前的事,你先把這件事辦了。」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當『太子』當上癮了吧?你算老幾啊?我聽你的?你給我道歉了嗎?你下跪求我了嗎?還不想把棠棠牽扯進去!真噁心!我現在覺得你每天除了買熱搜敗家外,終於有一點好處了,你趕緊去家裏的農場趴下吧!那些牛啊!羊啊!以後的草料都得從你頭上來,青青草原都沒你頭上綠。」
我叉着腰罵着,早就想罵他了。
結果他給我來了一個霸總標誌性動作,他把手裏的玻璃杯捏碎了。
我:「6!」
血流得到處都是,他像是狂躁症發作一般大吼大叫道:「沈流雲,我再說一遍。」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把梳妝鏡旁邊的香水噴到了他的嘴巴和眼睛裏。
然後一把衝了出去,化身瘋了的白蓮花一般哭道:「這世上怎麼會有衝進自己妹妹房裏發瘋的哥哥?」
媽媽慌張地解釋說:「流雲,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媽媽,你現在自欺欺人到連這個都不相信了嗎?」我震驚地望着她。
而後繼續再接再厲道:「你竟然覺得哥哥是個正常人?如果不是你一直不帶他去看醫生,他今天怎會差點傷我?你見過哪個正常人去給自己買那啥『太子』熱搜嗎?你見過哪個正常人談戀愛喜歡和女方玩囚禁 play 嗎……」
我還準備再說點什麼。
「夠了!」外公不忍他的寶貝外孫形象受損,喝止了我。
或許是擔心我再說點什麼,最後以佛子爹出來讓我哥跪佛堂結束。

-5-
只是第二天,我就被叫去了外公書房。
他說我和沈流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同時敲打我,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你還想不要沈家的家產了?
是的,我們跟着外公姓,佛子是個入贅的。
若是以往,我可能真的被嚇到,但是死過一次的我,只會更瘋。
我不耐煩道:「見過Ṫṻⁿ偏心的,沒見過這麼偏心的。你重男輕女魔怔了吧?要不是你這麼重男輕女,至於把我媽好好的一個富家千金養得跟苦情小白花似的嗎?招一個贅婿,還讓人給騎脖子上,現在人家把初戀女兒帶來了,還順帶着欺負我,我有什麼錯啊?我不過就是錯在生在了這麼奇葩的家庭,你那點家產,你愛給誰給誰,反正最後不也是落外人手裏嗎?在你眼裏,女兒是外人,給我這個外孫女也是外人,說得好像你給沈流璟就能落你後代手裏似的?」
我噼裏啪啦一頓瘋。
處變不驚的外公先是想要罵我,而後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阿彌陀佛,家產減一。
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我的。
我最後加上一句道:「外公,你好可憐哦!招的那個裝神弄鬼的贅婿,連帶着好不容易給你生一個寶貝孫子都是精神有問題的,而且你真的覺得你這個孫子再給你傳宗接代就一定是你的後人嗎……」
我正越說越激動,卻見他端起茶杯就往我身上砸。
我眼尖身快地躲過,而後施施然道:「外公不想聽了,那我出去啦!」
我平等地厭惡這本書裏的每一個人,每一個!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我求到這位家裏的掌權者面前時,他只是輕輕瞥了我一眼道:「我相信流璟,流雲,你給你哥哥認個錯就好了。」
生氣嗎?這才哪兒到哪兒?是大家一起把我逼瘋的,瘋子做事是不會考慮任何人的。
「初戀?誰的初戀?」他突然叫住我問道。
「我憑什麼告訴你啊?我又不繼承你的家產,找太子去啊?」
我現在花的錢,只能算是沈氏給的工資,十八歲就進公司,不過是沈流璟的高級管家。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到了他,還是他去查了什麼,沒多久,我爸的佛堂就被拆了。
拆的時候,我也去看了看。
我坐在一旁嗑瓜子,我的佛子爸爸,臉上的悲痛,我用文字簡直不能描寫出萬分之一。
我起身去安慰他,拿着他的佛珠過去。
可是他太傷心了,竟然沒有接住。
佛珠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趕緊安慰道:「爸爸,佛祖肯定是責怪你了,你趕緊找個廟裏去修吧!可別在家裏,不然又得被拆了。」

-6-
我在沈家的日子,除了每天罵人,就是躺着曬太陽。
總之路過的狗都要被我說兩句。
沈氏我也沒有再去,辛辛苦苦忙活完都是太子的。
反正沈家又不是養不活一個飯桶。
也許是我太久沒有到公司了,我的祕書小翠翠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來到沈家找我。
一臉恨鐵不成鋼道:「沈總,你現在在幹嗎?」
我的眼睛上還戴着眼罩,在溫暖的日光下舒服地翻了個身道:「沒有看到嗎?我在進行光合作用。你擋到我了。」
她一把摘了我的眼罩,而後竟然哭了。
「沈總,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但是你真的甘心就這樣被他們打敗嗎?」
「沈總,難道你甘心讓你的敵人快樂,你的親人痛苦嗎?你甘心讓你的心血就這麼付諸東流嗎?你知道在乎你的人會有多難過嗎?」
啊?
看來她真的前世今生都是我的人,我們的排比句和反問句就是這樣鐵的證明。
雖然我很想告訴她,我的親人應該沒啥感覺,至於在乎我的人,我還沒有找到。
可是一想到小翠翠跟了我這麼久,我和她都不過是主角的工具人。
上一世我死後,還不知道我那混賬哥哥會怎麼對待她。
於是,我忍了下來。
看着她眼睛裏那副鬥志昂揚的模樣,竟覺得好像有些可愛。
想起上一世,我每次給沈流璟收拾爛攤子,她都給我打抱不平。
她說憑什麼?老沈總難道不知道你比你哥哥更適合公司嗎?
可以的,我的祕書比我更有鬥志。
不過她說什麼保護我,倒是讓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之所以會待在家裏,是因爲大冬天,被柳初棠的舔狗顧庭琛一巴掌扇到了人工湖裏。
淦!柳初棠當時面試我們公司的一個角色沒有面試上,又在那兒哭哭啼啼。
沈流璟那個混賬玩意在公司大吵大鬧給她討公道,我覺得煩,罵了她幾句。
然後被顧庭琛看見了,我就這樣捱了一巴掌,掉進湖裏,又是冬天。
燒了三天三夜。
靠!
差點忘了這隻狗了。
我起身盤腿坐下,吩咐小翠翠趕緊去給我調監控,報警。
高深的商戰尤其要採用最直接的方式。
我不是男女主,但是就算是惡毒女配也是一個合法公民。
顧庭琛公然對我出手,拿起法律武器保護我自己是我的權益。上一世,我最蠢的是竟然妄圖在這個家裏尋求公道,明明只用把他們全送局子裏就行了。
搞營銷是吧,這次給你們玩個大的。
最近總是罵這幾個人,我都罵煩了,該換個人來罵罵了。

-7-
很快,這件事衝上熱搜,其實也有我買一點點水軍的作用。
哼!他們都可以給自己買那些不要臉的宣傳,我爲什麼不能用點正常的商業用途呢?
我Ťŭₑ戴着一副墨鏡,腳踩十釐米的高跟鞋,周邊圍着幾個保安,就差放一首 BGM《姐就是女王》。
一出門,就被幾個記者圍上來採訪。
「沈小姐,請問顧先生爲什麼打你?」
「你問我幹什麼?你去問他啊?我不是都報警了嗎?」笑死,他打了我,你問我爲什麼。
正想掉頭走人,哎!透過墨鏡,我卻一眼認出了這不是顧氏旗下的傳媒公司「坦言網絡」的記者嗎?
那我不走了,這就陪他們好好瘋。
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作語言的魅力。
哦!對對對!顧氏的人爲了抓住我的把柄,還是開的直播。
好好好。
我發揮我胡說八道加上一些事實依據,開始給顧庭琛進行一些魔法攻擊。
我望向那個朝我提問的記者挑釁道:「哦!你是不敢對吧?你也知道你家老闆有某類疾病,你也怕湊過去捱打是吧?」
「說實話,大家都是這個圈子裏的,對於對方的爲人處世大多清楚,已經夠躲着了,還是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顧氏這麼大一個公司,連顧庭琛的醫藥費都出不起嗎?爲什麼不帶他去看醫生?我這次一定會告到底的。」
這種古早言情文,主打的就是一個對女主百般特殊,其他的路人都不過是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因此很快,關於顧庭琛爲了女主幹的各種蠢事就登上了熱搜。
果然捱打的不止我一個。
他爲她腳踢過女演員,也爲她揮起拳頭暴揍過導演。
還爲她飆車撞傷過路人。
……
太多了,這些事在言情的套路下,都披上了甜蜜的外紗。
甚至有讀者說,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我們的。
嘿嘿,別搶,別搶,精神病院有的是。
我的營銷團隊們,故意把這次事件往顧庭琛的精神問題上引導。
網絡上關於他有暴躁症,精神分裂等猜想層出不窮。
顧氏的股票一落千丈。
沒有股東和股民能相信這樣一個掌權者可以帶好公司,不管顧庭琛那邊怎麼公關都沒用。
那些視頻和照片都是真的。
他總不能跳出來,說他沒有精神病。
而且說實話,我覺得他和我那個哥哥,說不定是用一種病症各自分裂。
萬萬沒想到,沈氏和顧氏的商戰竟然是這樣的。
顧氏其他的競爭對手此時更是猛踹瘸子那條好腿,大家一起下場玩梗。
有的發自己公司老闆做各種慈善的證書。
有的發自己老闆資助孤兒多少年,有的發收留流浪貓,扶老奶奶過馬路。
更有甚者開無犯罪證明,發體檢報告,精神狀態良好那欄放大循環。
總之就是顧氏落,萬商起。
不錯,不錯,讓我們所有 NPC 團結一致,幹掉傻逼主角們。

-8-
沈氏和顧氏鬥了這麼多年,卻沒有想到會以這麼離譜的方式結束。
不過,我可沒有想過讓沈氏坐收漁翁之利。
這不,我不找他們,他們就來找我了。
起因是顧庭琛這件事,單純善良的女主柳初棠站出來發聲,表明在她心裏,顧庭琛絕不是這樣的人。
說實話,可能是女主的原因,她的運氣是真的好。
那些視頻全部都只拍到了穿茉莉花小白裙的女人,卻都沒有拍到她的臉。
沈流璟這段時間又花了很多錢買水軍給她把消息壓了下去。
直到柳初棠這麼一鬧,把網民的視線再次聚焦了過來。
大家很快就扒出了她和顧庭琛的過去,當然還有她是沈氏少奶奶的身份。
各種攻擊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她受不了,在家裏割腕了。
沈流璟又拿我出氣,他的拳頭揮了過來。
卻對上正在錄視頻的小翠翠,瞬間慫了。
只放下一句狠話,說讓我等着。
哼!
等個屁,我馬上登錄我的社交賬號,發了家裏農場的照片。
配圖:【今年的草是格外嫩啊!】
陰陽怪氣,含沙射影,誰不會?
沈家並未因這場商戰的勝利而開心,反而更加雞飛狗跳。
沈流璟讓我辦的事,我是一件都沒有辦。
於是,這個慫包蛋居然玩起了絕食那套。
這樣沈家的衆人又都開始來逼迫我。
爸爸換了新佛珠,見到我就雙手合十道:「孽女,你還要害多少人?還不快去佛祖面前懺悔?」
我:「爸爸小心拿着,不然你的佛珠又要碎了,佛祖知道你這般憑空誣陷自己的親女兒嗎?你的兒子躺在病牀上,你都捨不得親自找個廟去給他祈福嗎?既入了佛門,還待在這個俗世的家裏幹嗎?」
我爸:「……」
媽媽:「流雲,夠了!你們是親兄妹,何必呢?」
我:「媽媽,夠了!我們是親母女嗎?這麼偏心,你自己不是女的嗎?」
我媽:「……」
直到我外公開口道:「流雲,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的一切畢竟都是沈家給的。」
笑死,我做了什麼?我不就報了個警嗎?
至於嗎?
我望向我那個外公,無所謂道:「沈家可以不給,誰稀罕?」
頓時氣得他吹鬍子瞪眼道:「那你把沈家的一切都還回來。」
「行啊!你叫財務來和我祕書對賬。」
我起身就準備離開。
「放肆,你的什麼不是沈家給的,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沈家買的。」
我看着他們同仇敵愾的模樣,不由得笑出聲道。
「怎麼我難道還要脫光了離開沈家嗎?」
沒有人出聲,彷彿大家都認爲理所應當。
「不會吧!不會吧!你們真的沒有人讀過書學過法嗎?我就算給沈家打工,你們也該給我錢,還說什麼都是沈家給我的,笑死,封建思想,重男輕女把你們腦子塞滿了,就塞不下其他東西了,是吧?」
上一輩子就是這樣的說辭,把我敲骨吸髓,什麼都是沈家給我的。
我難道沒有給沈家創造價值嗎?到後來甚至把我的命都搭進去了。
「沈流雲,你的命都是我和你媽給你的。」佛子爹再次出聲。
我轉身看向我的母親,自我記事以來,她似乎只會哭。
遇事從不表達自己的意見。
「媽媽,你也這麼認爲嗎?」
她依舊是哭:「流雲,你哥哥還在醫院呢,他到現在都不肯喫東西。」
一聽這話,我火氣更大。
順勢道:「那你記得幫我轉告他,真男人要說到做到,說絕食就該絕到底,不然不還不如說絕育,那至少他還可以辦到。一哭二鬧三上吊,看着只會讓人噁心!」
說罷,我把桌上的水果刀拿起來,遞到她手裏道:「媽媽想把這條命收回去嗎?那現在就動手吧!不然以後我反悔,你可就沒機會了!」
我握着她的手對準我的小腹讓她捅,她的手卻一直在抖個不停。
這邊沈家的人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小翠翠卻是不幹了,拿着手機顫顫巍巍地跑了過來道:「殺人!殺人可是犯法的,我可都錄下來了。」
話音剛落,我媽的水果刀就掉在了地上。
她依舊是哭得厲害,眼淚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板上,慌張地解釋道:「流雲,流雲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理她,牽着小翠翠大步離開了沈宅。
不過第二日,沈氏的各大社交賬號就公佈了我被沈氏除名的消息。
我這邊也找了專業的律師和沈氏打官司。
至少把應得的勞動報酬給我結了。
不然萬事全憑他們一張嘴,我還得光着走出沈氏嗎?
NPC 就沒有尊嚴了嗎?
這拿下來的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反正夠我和小翠翠生活,對!小翠翠也跟着我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創業計劃書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份了,立志讓我重回商場巔峯。
我在陽臺上都快把自己曬糊了,實在看不下去,我刷了刷熱搜。
煩死了,水軍買到我的頭上了。
沈氏和顧氏頭一次這麼團結,都用來對付我了。
好好好。
他們把一切都推在了我身上,說這些都是我編造的。
目的是奪權。
還說我直到現在都沒有個對象,就是爲了沈家的家產。
每天被他們當牛使,公司是我在管,沈流璟的私事爛攤子也是我在管。
我還能分裂個人出來去找男人啊?
而且說實話,在看了佛子太子舔狗子後,我真的有點平等地厭惡每一個男人。
但是這都成了攻擊我的理由了。
喜歡熱度是吧!
那就讓風浪更大些。
看看是哪些死魚會被甩上岸。
我直接開了直播來回憶。
最開始直播間沒有什麼人,大家問我在幹嗎。
「在看水軍怎麼罵我呢。」
「你家裏爲什麼會把你除名啊?」
「就他們想讓我不要報警顧庭琛打我那件事。」
「啊?啊?你在說笑?」
「我也希望是說笑。」
聊着聊着,小翠翠叫我喫飯了,我關了直播。
沒多久就刷到沈氏的闢謠,他們還說我從小就這樣胡說八道,給大家造成了很多麻煩,實在沒有辦法才讓我遠離公司的。
我直接甩了當時沈流璟的錄音出來。
嘿嘿,這麼久了,沒白費我的手機內存。
這條錄音直接打臉了他們之前所有的營銷。
#戀愛腦#
#青青草原#
#綠色#
#霸道總裁#
這些詞條逐一登上熱搜。
我趁機聯繫了一些關係好的企業,甚至還聯繫了以前沈氏的對家。
幹嗎?當然是賣貨咯。
我和小翠翠這種商場的寵兒,怎麼會浪費這個機會呢?
我先掛了玻璃杯的鏈接。
還有一個可以捏碎的塑料杯。
我在直播間裏陰陽怪氣地宣傳,家人們,咱這玻璃杯質量有多好你們知道嗎?霸總來了都捏不碎。
然後兩個肌肉猛男在那裏捏。
又介紹下一款,家人們,咱們都有憤怒的時候,那這個時候誰不想霸總一下呢?畢竟咱也不是那種會給自己買什麼京圈太子熱搜的正常人。
所以這款寶貝就出來了。
9.9 三個包郵,可以霸總三次。
然後我還掛了我當時噴沈流璟的香水,打的宣傳語是,連封建勢力Ṱūₓ太子的口臭都可以治。
又順勢掛了綠茶飲料,還是茉莉花口味的。
當然,小白裙我也沒有落下。
總之大家看個熱鬧,我賺點小錢,只是一不小心就給我幹到了帶貨榜的第一名。
全靠同行抬舉。
至於我那條錄音,直接讓警察找上了小白花和沈流璟他們。
這件事最後以顧庭琛因買兇綁架、非法囚禁坐牢而收場。
小白花算同夥,也進去了幾天,只是罪名沒那麼多。
我也沒想到,我重活一世,本來還準備開大,最後是國家和社會的法制保護了我。
至於沈流璟,也進去關了幾天,畢竟他威脅我這個受害人,還涉嫌妨礙司法公正。

-9-
沈流璟從局子裏出來後,整日喝得醉生夢死。
沈家的人又把這一切全都怪在了我身上。
嘿嘿,我看心情錄一些視頻,在直播間當樂子。
直播間的家人們聽得高興,纔會給我捧場。
我還毫不避諱地聊這個。
談到爲啥沈家對我和沈流璟差距這麼大。
我直說:「重男輕女!我跟你說,幸虧沈流璟生在前面,不然,我可能就叫沈潘迪,沈流璟估計得叫沈天賜了。」
網友們聽了這個竟然都去他的社交平臺刷沈天賜這個新名字。
我看了以後,感動得眼淚直流,只好在直播間裏道:「潘迪在此謝謝諸位家人們。」
這氣得沈流璟在家裏噼裏啪啦地砸了一整天。
外公打電話問我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在和小翠翠打遊戲,沒有回他,只是電話放在那兒。
他卻有些慌了,說道:「孽障,你別錄音了,沈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完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啥,他就掛了。
播到我爹的錄音,那更是奇葩。
我簡直猶如在直播間開真人秀。
「流雲,回頭是岸。」
「流雲,回來去佛祖面前懺悔,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
我一邊放,一邊感嘆道:「所以說,大家千萬不要太封建重男輕女,給女兒找一個這樣的贅婿,你看生的孩子,要麼蠢得嚇人,活在幻想裏,要麼又像我一樣這麼瘋,你說這家裏該多愁啊!」
我感覺我還是瘋得比較有人性的,畢竟我永遠和封建思想勢不兩立,做社會的好公民。
不過這些錄音還是對我的佛子爹造成了一些影響。
到處都在談論他基因不好,神神道道。
最好笑的是沈氏爲了公關,宣佈了他要去廟裏修行,讓我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結果各大古剎的官博都說近期暫不收俗家弟子,順帶說了下,他們沒有封佛子的習慣,請大家不要以訛傳訛,敗壞佛家清譽。
但是話已經放了出去啊!那怎麼辦呢?
只有我那外公花了點小錢,捐贈了我佛子爹餘生的香火,才讓他得以在深山一座小廟裏修行。
而且這次可不比從前,享我們這些俗世的榮華富貴,拿個佛珠就行。
這次動真格的了,他得去當個真和尚。
剃光了頭髮,頭上點上戒疤。
跪在佛前齋戒,穿粗布麻衣。
據說把我那愛哭的媽媽心疼得眼睛都哭腫了。
至於太子哥哥,在女主多次拒絕見他後,吞藥自殺,搶救不及時,玩脫了,把自己玩成了植物人。
而女主聽到他的喜訊後,爲了他們感人至深的愛情從監獄裏逃了出來。
被抓回去後,坐牢的日子又延長了。
他們之間是他醒了,她才能出來嗎?
還是她出來了,他還沒有醒!
讓我們拭目以待。
我真想去拍拍,哦!不是,看看。
可是他們都ṭű₋不歡迎我。
唉,真是無聊啊!

-10-
我對這個世界其實沒有什麼感覺,因爲我也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或者說我本人也不過是作者筆下的一段簡短的文字,寥寥數語就代表了我草率的一生。
所以我對很多事情都是抱着玩樂的態度。
但是我有時候會發現別人的情緒和喜悅好像是真的。
比如小翠翠她看到我重回商場,簡直比我還高興。
每天就顧着給我各種掙錢。
我其實有些不懂,因爲我給她的錢也不少。搞不懂她那麼上進幹嗎。
直到她和說,她之所以可以讀書,是因爲我從前做的女孩讀書計劃。
我想起來,我好像確實做過。
這在書裏沒有提及,但是在女主沒有出現之前,沈流璟和我爹都沒有那麼熱衷於買熱搜,沈氏也是我在管。
那個時候的我無意間看到了一則公益廣告,開啓了這個送一百位留守女孩讀書計劃。
當時的小翠翠剛考上大學,正爲學費發愁。
我的那個公益項目正好惠及了她。
我看着她那樣坦誠和熱烈的目光,竟有些羨慕。
因爲我知道,對她來說, 這個世界是真的,我陷入了虛幻和真實的交界處。
不過這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對錢沒有那麼看重。
直播間的收益, 大多被我捐贈了出去。
也許是小翠翠的原因, 我更加關注和我們一樣生爲女子卻陷入桎梏中的姐妹。
我把送一百個女孩讀書計劃拓展成了送一萬個女孩讀書。
我還深入瞭解了這些女孩的家庭,這些在書裏提都沒有提到過的路人甲。
但是她們卻實實在在地過了一生。
大多原生家庭就非常貧困,或者說他們生活的整個村、鎮、縣都很貧困。
我這樣一個無聊又無趣的人能夠幫到他們也是我的幸運。
於是我會定期去做一些助農直播,用我的錢在當地建了工廠。
有次下鄉採風的時候, 還碰到了我的佛子爹。
他倒是瘦了很多, 整個人也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好像也沒有那麼神神道道的了,畢竟手裏的佛珠都沒有拿。
他朝我走來想打招呼。
我趕緊雙手合十,做了個佛禮道:「慧能大師, 前塵往事不必掛念了。」
笑死, 他打招呼的手就愣在那兒都沒有放下。
哼!我雖然瘋, 但我可是很記仇的。
父女情那套就不要來了, 喊了半輩子的佛祖, 餘生去陪佛祖不是他的心願嗎?

-11-
我本來都快忘了他們了, 直到幾年後,顧庭琛由於表現良好出獄。
那日,在一場晚會上, 他突然持刀朝我捅過來。
嘴裏唸叨着, 我把他的棠棠害得那麼慘, 他也不會讓我好過。
出乎我意料的是, 我的苦情媽咪竟然衝了過來, 試圖爲我擋刀。
我來不及震驚,推開了她。
無所謂, 本來這個世界就不是很真。
本來我就已經死了一次了, 早就活膩了。
我站在那兒,尖銳的刀插入我的小腹。
劇烈的疼痛讓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這種疼應該是真的,那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麼假。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我竟然有種遊戲終於結束的荒唐感。
然而, 我沒有死掉, 在醫院躺了十來天,我還是醒了過來。
令我震驚的是, 病房裏每天都有好多人來看我。
有我幫過的學生,有生意上合作的夥伴,還有我那個愛哭的媽。
小翠翠和我說,她不知道我爲什麼有種遊戲人生的感覺, 但是她希望我明白, 生活不是遊戲,我不能不把自己當回事,因爲其實還有很多在乎我的人。
關於顧庭琛,我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他就被愛我的那些人再次送進了監獄。
尤其是女孩計劃裏學法的那些朋友,她們說如果不讓他坐牢坐到法律的天花板, 那她們就白學了。
嗯!這種被人護着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生病的這些日子, 小翠翠終於不嫌棄我愛光合作用這件事了。
她每天還主動推着我去曬太陽。
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
這是真的。
我是什麼樣,我的世界就會變成什麼樣。
就像如果我不反抗, 我的媽媽也不會改變。
那就好好活着,活出個人樣。
【恭喜宿主,真實世界已經融合。】
一聲奇怪的機械聲從遠處傳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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