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有對象,巧了我也有。
約會當天,我們對彼此冷若冰霜。
落座後就各自玩手機,打字打到手抽筋。
我:【嗚嗚未婚夫看着好凶,不會家暴吧?】
H:【別怕,我也略懂些拳腳。】
我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H:【我未婚妻跟家裏大鬧,不想嫁給我。】
我:【沒眼光的笨女人!我想跟哥哥私奔!】
旁邊的何弈之玩着手機,脣角詭異地上揚。
-1-
H 是我在一個經濟學論壇認識的網友。
此人從不主動發帖,但總是有很多人會發帖尋求「H 神」的指點。
我粗略看了一些他幾年前對全球經濟市場狀況的分析,發現都在當下一一驗證了。
我靠,這什麼人啊?
老天奶派到人間的臥底吧?
我厚着臉皮加到了 H 的微信。
每日噓寒問暖、答疑請教。
時不時還發點不露臉的氛圍感照片在朋友圈。
表達一下對有智慧的聰明人的仰慕之情。
一來二去,鐵杵磨成針。
H 成了我的男朋友。
也許是因爲真心換真心。
又或者是我發佈的照片太火辣了。
總之,跟我在一起之後,H 這座冷漠大冰山,逐漸就不那麼高冷了。
可惜好景不長,我跟何弈之確定婚約了。
當天晚上,我忍痛給 H 發了微信。
我:【寶,我們分手吧。】
H:【???
【爲什麼?
【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我:【嗚嗚嗚不是你的錯,是生活所迫。】
H:【生活所迫?
【對方向您轉賬 500000 元,請接收】
我:【哥哥你幹嘛!!】
H:【問題解決了,可以不分手嗎?】
我:【不是錢的問題哥哥!!】
H:【那要怎麼做,纔可以不分手?】
我:【嗚嗚嗚沒辦法的。】
H:【腹肌照。】
H:【胸肌照。】
H:【……這樣也不行嗎?】
!!!
照片裏,光線朦朧,陰影勾勒得恰到好處。
年輕男人的身體飽滿而富有光澤。
猶如春天的櫻桃樹,軀幹挺拔,果實紅潤。
我不爭氣地保存了照片,放大細品。
然後邊流口水邊打字。
我:【哥哥,我也捨不得跟你分手!但是家裏人給我訂了婚約,逼着我嫁給死渣男嗚嗚。】
H:【不能不嫁嗎?】
我:【他七舅姥爺的三外甥女救過我爸媽的命,兩家指腹爲婚,所以我必須嫁……】
H:【……】
我:【哥哥,雖然我很愛你,但我不想讓你做小三嗚嗚嗚!我們分手吧嗚嗚嗚。】
H:【你讓我想一下。】
半小時後。
H:【我願意。】
我:【你說什麼?】
H:【我願意做小三。】、
【只要別分手。】
我:【嗚嗚嗚哥哥!我的哥哥啊!】
我:【可我的未婚夫是個大爛人,知道你的存在,他可能會把你大卸八塊的!】
H:【沒關係。
【我也略懂些拳腳。】
-2-
沒過幾天,我收到了一套珠寶。
做工精湛,寶石閃耀。
我急忙打開微信,給 H 發消息。
我:【哥哥,這是你給我買的嗎?】
H:【嗯。拍賣會上看見,覺得會適合你。】
我:【好配我的深 V 長裙,好美!】
【胸口珠寶照片。】
H:【等一下。
【不要發。】
我:【啊啊啊你不喜歡嗎?】
H:【……很喜歡。】
我:【那爲什麼!!!】
H:【我在開會,同事在身邊。】
H:【你的照片,我只想自己看。】
我:【嘿嘿嘿,那我晚上給你發!】
H:【嗯。】
H:【對方向您轉賬 500000 元,請接收】
我:【哥哥怎麼又給我轉錢!】
H:【不知道。】
我:【不知道?】
H:【突然就想給你花錢。】
我:【嗚嗚嗚哥哥真好!!!愛你!!】
當天晚上。
我摩拳擦掌,又拍了一堆深 V 絲絨裙照片。
正要發給 H 的時候,先收到了他的微信。
H:【很對不起,可能要分手了。】
我:【啊啊啊啊爲什麼???】
H:【家人瞞着我給我訂了婚事。】
我:【嗚嗚我們怎麼遇到了一模一樣的事情?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哥哥!】
H:【……嗯。】
我:【對了哥哥,你未婚妻人怎麼樣啊?】
H:【沒見過。】
我:【完全沒見過嗎?這是什麼盲婚啞嫁啊!!太慘了哥哥!!】
H:【聽說她跟家裏大鬧,不想嫁給我。】
我:【怎麼能這樣!她也太沒眼光了!!!沒福氣的笨女人!!我想嫁給哥哥,做夢都想!!】
H:【謝謝。】
H:【但是,還是分手吧。】
H:【給不了你未來,不能耽誤你。】
我:【哥哥你忘了嗎?你是我的小三啊!你能耽誤我什麼啊?】
H:【……】
H:【對不起,忘記了。】
H:【……那我可以繼續做你的小三嗎?】
我:【嗯嗯!親親!】
-3-
在家裏人的要求下,我不得不回國跟何弈之見一面,喫個飯、溝通溝通感情。
我表面「好好好」,實際盤算着如何讓何弈之主動提出退婚。
見面的那天,我給自己反向畫了個妝。
頭髮必然是要像雞窩的,襪子是必然要套在睡褲外面的。
高跟鞋是不可能穿的,足力健倒可以來一雙。
閨蜜葉子剛好在附近,自告奮勇開車送我。
一看見我的打扮,她就扶着垃圾桶大吐特吐。
我說:「我給你醜吐了?」
葉子說:「不是,我只是懷孕了……yue……這是孕吐……yue……跟你沒關係。」
我看着她手裏那杯冰美式,半信半疑:「你最好是真的懷孕了。」
很快,轎車駛入地下車庫。
遠遠地,看見一男一女在爭執着些什麼。
葉子驚叫一聲:「誒,這不是你未婚夫嗎?」
我側過頭去,看見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站在燈光下,眉眼深邃、鼻樑挺直,穿着西裝襯衣,看上去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模樣。
何弈之居然長這樣。
還……挺帥的。
只是這會兒他皺着眉,表情有幾分厭煩。
站在他面前的也是個美女,哭得梨花帶雨。
那美女說:「你爲什麼不回我微信?爲什麼不接我電話?爲什麼不來找我?」
何弈之語氣冷淡:「你認錯人了。」
女人哭得更大聲了:「我怎麼可能認錯!何弈之,你睡過了就不認賬!」
男人面無表情地扯了扯領帶,有些煩躁:「我說了,你認錯人了。」
女人哭着捶打他:「眼罩、手銬、蠟燭,你用的時候怎麼不說認錯人?何弈之,你混蛋!」
他側身避開,警告:「再這樣我報警了。」
幾個保安聞訊趕來,將兩人拉開。
女人從隨身小包裏拿出一張報告單,悲哀道:「何弈之,我懷了你的孩子,三個月了。」
何弈之看都不看報告單,表情有點冷:「別找我,找孩子的親生父親去。」
說完,他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只留下那個女人在原地無助哭泣。
轎車裏。
我和葉子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這個死渣男!」
-4-
幾分鐘後,我進了餐廳。
又土又醜的樣子,很快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但我ẗṻ₊昂首挺胸,自信出擊。
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爲——
何弈之這個死渣男只配我這樣的噁心穿搭!
百因必有果,他的報應就是我!!!
落地窗邊,男人似有所感,抬頭看了過來。
然後,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
我咧着死亡芭比粉脣,衝他猙獰一笑。
何弈之怔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甚至站起來爲我拉開了椅子。
十足的紳士禮貌。
哼,裝!
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男人重新落座,問:「是許心溪許小姐嗎?」
我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想必你就是何弈之吧。」
他的表情有一絲意外:「許小姐認得我?」
我哼笑一聲:「何大少風流名聲在外,女朋友無數,想不認得你都很難啊!」
何弈之眸光復雜難辨,聲音低沉:「許小姐可能對我有誤會。」
呵呵,跟我裝傻?
我陰陽怪氣地開口:
「剛纔在地下停車場,我碰巧看見了何大少和你的女朋友,真是好一齣恩愛大戲啊!
「何大少也太鐵石心腸,女朋友都哭成那樣了,還懷着孩子,你連哄都不哄一下的嗎?」
何弈之皺了皺眉,說:「那不是我女朋友,其實我——」
我冷笑着打斷了他:
「我懂,玩玩而已,炮友而已,不配做你女朋友,是吧?
「只是何大少,你這樣換女人如換衣服,睡完了又翻臉不認人,多少有點缺德吧?
「你這樣發展下去,會不會遭報應啊?以後還有愛人的能力嗎?」
如果說剛纔的何弈之,看上去還想狡辯幾句。
那麼此刻被我連珠炮轟了一輪的何弈之,自嘲地笑了笑,像是直接擺爛了。
「許小姐不必爲我擔心,我有女朋友。
「而且,我們很相愛。」
我簡直想脫下足力健打他。
有女朋友?有女朋友你還讓別的女人懷孕?!
還說什麼很相愛,我呸!
我冷笑一聲,說:「何大少有女朋友啊,那真是太好了。剛好我也有女朋友,所以不如您高抬貴手,跟家人說一聲退婚,咱們也好成全彼此,您看如何?」
說完我才反應過來,他爹的,語速太快了——
把我有男朋友說成我有女朋友了。
算了,不改了,改了顯得我很沒氣勢。
兩方吵架,內容不重要,氣勢最重要!
我保持着蹺二郎腿的姿勢,高抬下巴,冷酷地盯着坐對面的男人。
何弈之沉默片刻,臉上居然閃過一絲如釋重負。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我也跟家人提出過,希望不要跟許小姐你訂婚。但是出於雙方家族利益的考量,我家人拒絕了我的提議。
「所以如果許小姐你也有女朋友,並且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那麼我想,我們可以進入形式婚姻,各自經營各自的感情。你意下如何?」
呵呵。
話說得好聽。
分明就是爲自己花天酒地找藉口。
不過……
這個提議對我倒是沒什麼損失,我還可以繼續和 H 談戀愛。
只是苦了何弈之在外面的那些「女朋友」們了。
對面的男人還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本想一口答應,但又覺得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這個大爛人。
於是矜持地抬了抬下巴,說:「我再考慮考慮。」
-5-
回家後,我爸媽在客廳下棋。
我躡手躡腳,準備悄咪咪溜回房間。
但我爸攔下我,問我和何弈之聊得怎麼樣。
我含糊其辭地說:「沒什麼呀!聊得還行。」
我爸一眼看穿了我,說:「何弈之這個人,我跟他合作過,他爲人正派,性格穩重,跟傳聞中的不一樣。心溪,你不要被流言蜚語矇住了眼睛。」
又來這一套。
我都親眼見過他的渣男事蹟了啊爸爸!
我無心戀戰,敷衍地點了點頭,還試圖用死亡芭比粉的嘴脣去親我媽。
我媽嚇了一跳,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把我趕去浴室洗澡。
嘿嘿,小小爸媽,拿捏!
浴缸裏,我一邊泡澡,一邊給 H 發消息。
我:【哥哥在哪裏!!人家想要貼貼!!】
H:【怎麼了?】
我:【今天撞見我未婚夫了,他太渣了,突然覺得你是特別特別好的男朋友……】
H:【謝謝。】
H:【你也是特別好的女朋友。】
我:【嗚嗚嗚不想網戀了,想要見到你!!】
H:【我也是。】
H:【你在哪座城市?我去找你。】
我:【啊啊啊啊真的嗎!!可是我明天就要去意大利出差,下下週纔回來。】
我:【這個月底見面怎麼樣?想見你!!】
H:【月底我應該要去加拿大談合作。】
H:【對不起。】
我在浴缸裏泡得太久了,有點兒缺氧。
想要伸手去拿一支白葡萄酒喝,一下沒拿穩,酒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手忙腳亂去打掃乾淨。
再拿起手機,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發現,H 給我發了好多條消息。
H:【CC,還在嗎?
【……你生氣了嗎?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改出差時間了,我們月底見面好嗎?
【CC?
(對方向您轉賬 500000 元,請接收。)
【……不要不理我。】
-6-
一看到這些消息,勞累了半個小時的許心溪女士(我本人),頓時心軟軟。
我急忙打字,想要安撫他。
我:【啊啊啊哥哥!我沒有生氣!
【剛剛不小心打碎了酒杯,去收拾了一下。哥哥,你是最好的哥哥,我不會生你氣的~】
H:【……是這樣嗎?
【真的沒有生我氣嗎?】
我:【嗯嗯!】
H:【那就好。
【你收一下錢好嗎?】
我:【不要,哥哥,無功不受祿~】
H:【……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意義。】
砰!心臟放煙花!
我差點在浴室裏嗷嗷大叫。
我按捺住自己狼嚎的激動心情,繼續打字。
我:【哥哥~相比轉賬,我更喜歡的是你!!】
H:【謝謝。
【我能爲你做些什麼?】
我:【咳咳。
【嗯……
【那個……
【哎呀!!!】
H:【明白了。
【我去準備一下。】
我:【眼巴巴.jpg】
【小貓伸手.jpg】
【小貓尖叫.jpg】
H:【我回來了。】
我:【瘋狂期待.jpg】
H:【胸肌照。】
【背肌照。】
【腹肌照。】
H:【這些……夠嗎?】
我匆忙把照片保存下來。
然後把它們放大再放大。
照片裏,夜色昏暗,檯燈光線曖昧。
男人修長而結實的手臂、緊實的肌肉線條、充滿光澤的皮膚。
成爲光影最偏愛的寵兒。
他似乎是剛洗過澡,腹肌上有未乾的水痕,蜿蜒着滑入褲線,消失在令人遐想的地方。
可惜,照片很剋制,只拍到了褲線的位置。
再往下,就看不見了。
我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手指已經先於理智,開始打字。
我:【神仙!哥哥你是神仙!】
【這是隻有神仙才有的身體,哥哥是古希臘掌管力與美的神!】
H:【謝謝你。】
我:【可是哥哥,我現在很難受。】
H:【你怎麼了?
【頭暈嗎?
【哪裏不舒服?
【CC,告訴我哪裏難受好嗎?】
我:【我眼睛有點難受……是老毛病了。】
H:【我給你找最權威的眼科醫生好不好?】
我:【不用了,只有你能治。】
H:【可是我沒有學過醫。
【我還是給你找醫生吧!】
我:【哥哥等一下!】
H:【嗯?】
我:【哥哥把你的褲腰往下拉一拉(^-^)】
H:【……】
我:【哥哥的人魚線就是最好的眼藥水(^-^)】
H:【……】
H:【真的要這樣嗎?】
我:【求求你了哥哥。】
我:【哥哥~】
我:【哥哥最愛我了不是嗎?】
H:【……等我一下。】
H:【照片。】
畫面裏,男人抵着鏡子,手指拉開褲線一寸。
我看清了。
那蜿蜒水痕的歸宿。
繃緊的皮膚上,V 字線條流暢而深刻。
彷彿能突破照片真實地站在我面前,隨着每一次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嚥了咽口水,喝了兩口酒,冷靜冷靜。
不行了冷靜不了一點!!!
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哥哥……真的好想見到你啊!
【想要親手摸摸,嗚嗚嗚嗚,哥哥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
H:【……】
我:【嗚嗚嗚嗚哥哥覺得我是個變態!
【嗚嗚嗚不活了我現在就去跳樓!!】
H:【回來。】
H:【……見面了給你摸。】
-7-
在意大利出差的過程中,我有點心猿意馬。
隨便看到什麼帥哥,我就會想到 H。
H 究竟長什麼樣呢?
應該很帥吧。
穿西褲能撐得很飽滿,穿襯衣也很挺拔有型。
要是不穿襯衣只戴領帶,那就更是仙品。
啊啊啊啊可惡啊!
這麼好的男人!
好想立刻擁有!
幾周後,我回國,順便帶回了給 H 的禮物。
佛羅倫薩私人訂製。
大師手工打造。
高端牛皮和鉚釘。
親膚柔軟無痕舒適。
這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着,給 H 發消息。
我:【哥哥哥哥,明天就要見面了,想你!】
H:【我也是。】
我:【哥哥我給你帶了禮物!明天給你~】
H:【謝謝。】
我:【不好奇是什麼嗎?】
H:【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我:【嘿嘿嘿嘿,是能讓你快樂的東西!】
我:【你猜猜!】
H:【……大概能猜到。】
我:【(^-^)】
我:【明天見!!】
H:【明天見。】
半小時後。
我:【啊啊啊啊睡不着!!想把哥哥這樣那樣,落地窗前,酒櫃旁邊!】
H:【你……】
我:【怎麼了,哥哥不喜歡嗎?】
H:【……沒有。】
H:【明天見。】
我:【好的哥哥!(^-^)】
-8-
第二天,我特意畫了一個心機桃花妝。
還挑了一套深 V 開衩的絲絨長裙。
領口處潔白飽滿,高跟鞋搖曳生姿。
很好。
這不得把 H 給拿捏得死死的?
車開出別墅區的時候,我眼尖地發現一輛蘭博基尼跟在後面。
再仔細看,開車的不是何弈之嗎?
哦對!爲了讓他跟我培養感情,他媽媽給他在我家小區裏也買了棟房子。
只是之前從來沒見過面,偏偏今天碰見他了,真晦氣。
前方紅燈,我踩下剎車。
蘭博基尼也停下,就停在了我左側。
何弈之今天格外英俊,穿了一件銀灰色襯衣,襯衣柔軟貼身,將他的胸肌包裹得十分有型。
我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然後給了自己一拳。
許心溪女士,你男朋友的肉體比他美味多了,可別被渣男蠱惑了!!!
看着紅燈還有一分鐘,我點開 H 的對話框,開始連環輸出。
【剛剛喫冰淇淋不小心弄髒嘴巴了,哥哥可以幫我處理一下嗎?
【胸口也弄髒了,哥哥一起清理好不好?】
發出去之後,餘光瞥了眼周圍車況。
發現隔壁車裏,何弈之垂眼看着手機,脣角略彎,笑得寵溺。
還挺帥的……
Ṱū́⁻
我呸!!!
死渣男!笑得肉麻死了!我吐!
就在此時,我收到了 H 的微信。
【等會兒幫你整理。
【一定讓你滿意。】
紅燈轉綠,我邊笑邊踩油門。
啊!人生!怎麼能如此美好!
-9-
過了紅燈後,我直行,何弈之往右轉。
半小時後。
我興沖沖推開了包廂門。
然後。
和坐在裏面的何弈之面面相覷。
男人挑了挑眉,語氣疑惑:「許小姐?」
我立刻說:「對不起,走錯房間了。」
砰——關上了門。
我往後退幾步,去看門上的字。
扶蘇島 107 房間。
我沒走錯啊。
他爹的。
肯定是何弈之進錯包廂了!
這個狗東西!!!
我又打開了門,氣勢洶洶:「何大少,你好像佔了我和我男朋友的包廂。」
何弈之皺了皺眉,語氣涼薄:「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包廂。」
我雙手環胸,冷笑一聲:「別搞笑了行嗎?這包廂是我男朋友預定的!」
何弈之沒再理我,按了一下傳呼鈴。
餐廳經理走進來,十分恭敬:「何少。」
何弈之語氣淡淡,說:「你查一下預訂記錄,然後告訴許小姐,這包廂今晚屬於誰。」
餐廳經理在 iPad 上點了幾下,把屏幕轉給我看,語氣頗爲抱歉:「不好意思許小姐,扶蘇島 107 房間今晚的確是何少訂下的。」
不會吧。
H 做事這麼不靠譜?
發錯房間號了?
我有點兒尷尬,但還是強撐氣場,說:「你們等我跟男朋友確認一下。」
說着,我打開微信,給 H 打了個語音電話。
快接啊,快接啊!!!
幾秒後,何弈之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餐廳經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表情微妙。
何弈之瞥他一眼,淡淡道:「我女朋友打的,她可能迷路了。」
說着,他接起電話。
就在這時,我也撥通了 H 的電話。
我清了清嗓子,嬌滴滴道:「喂,哥哥,你到扶蘇島了嗎?」
下一秒,何弈之不可置信地抬頭看我。
電話那邊許久沒有聲音。
我有點兒下不來臺,故作鎮定:「哥哥?你聽得見嗎?」
何弈之放下手機,閉了閉眼,聲音沙啞:
「……別喊了,你的哥哥在這裏。」
-10-
餐廳經理很識趣地走了。
關上門後,能聽到他驚天動地的爆笑聲。
我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四處尋找地縫。
H 就是何弈之,何弈之就是 H……
我那些年跟 H 說過的騷話算什麼?
啊?
算什麼?!!
對面,何弈之也沉默不語,耳廓有些泛紅。
我不由得想起了他曾經發給我的那些照片。
雪白的皮膚,微微泛紅的顏色。
……老天奶,你告訴我。
他這麼禁慾系的襯衣底下。
其實藏着一棵春天的櫻桃樹嗎?
就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
何弈之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抬眸看向我:「CC,我們……」
就在這時,房門再度被敲響。
餐廳經理又回來了,拎着一個包裝嚴密的禮盒,客氣發問:
「許小姐,請問這是不是你的同城快送?」
看見那禮盒外面的意大利語,我迅速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佛羅倫薩大師手作……
上等牛皮和閃亮鉚釘……
親膚柔軟舒適性感……
那是我落在工作室,讓助理給我快送到餐廳的,給 H 的禮物!
額頭青筋跳了跳,我立刻否決:「不是的,不是我的,趕緊拿走!」
餐廳經理疑惑地看了看我:「可是那上面的收件人姓許呀……」
我滿臉通紅:「那肯定是寫錯了,反正不是我的東西!」
經理「哦」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說:「那我讓員工處理掉吧!」
「回來,」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開口了,緩緩吐出幾字,「那是我的。」
包廂門再度關上。
我眼睜睜看着何弈之拆開包裹。
修長的手指拎起一塊布料。
在燈光下仔細端詳。
輕盈,透明,包裹性良好……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耳邊響起了男人低沉清晰的聲音。
「CC,看我。」
我雙手捂臉,悲痛搖頭:「你還不知道吧,我其實是個瞎子。」
聽見男人好聽的輕笑聲。
緊接着,門吧嗒一聲,被反鎖上了。
然後傳來了細碎的布料摩挲聲。
像是有人在脫衣服。
我吞了吞口水。
……老天奶!
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嗎?!
我正在糾結要不要偷看的時候。
身邊傳來了何弈之的聲音。
男人聲線沙啞,低聲哄勸:
「CC,睜眼。
「不看我,你怎麼知道禮物合不合身?」
-11-
明亮的燈光被關掉。
只留下牆角一盞昏黃的壁燈。
今夜還沒有開始上菜。
但何弈之足夠秀色可餐。
清冷的銀灰色襯衣敞開。
男人緊實的腰背上纏着黑色小牛皮革帶。
鉚釘反射出縷縷銀光,而鎖鏈的另一端,被他親手交給了我。
他的聲線低沉喑啞,蠱惑人心:「CC,你看,很合身,是不是?」
男人慢慢俯下身來,櫻桃樹在這個秋日奇怪地開花結果,落在雪地裏,甜美而芬芳。
他的脖頸距離我一寸之遙。
只要我伸出手,就一切盡在掌握。
鎖鏈其實是冰涼的。
可我卻感覺掌心滾燙。
全身也滾燙。
被慾念衝昏大腦之前,我猛然抓起桌上冰涼的飲品一口灌下。
「等一下,哥哥,不是,何弈之……」
我直視他的眼眸。
「我想,我們之間還有些事情需要講清楚。」
那些浪名,那些女人,那些兩個人的遊戲之外的玩家。
不可以存在於我的愛情之中。
H,或者說,何弈之。
即便我愛你,你也不會是我原則的例外。
-12-
這一幕其實很奇怪。
不着寸縷的男人,和拎着他脖頸項圈的女人。
居然語氣嚴肅、心無邪念地,在討論一樁來自於原生家庭的不公。
「我的舅舅舅媽,陪我媽媽出差的時候,遇到了車禍。
「原本,我媽媽坐的位置,是必死無疑的。
「但我舅舅下意識地打了方向盤,自己迎面撞上了那輛車。
「舅舅和舅媽去世後,媽媽把我表弟當成親兒子對待,甚至比對親兒子更好。
「其實我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表弟年幼就沒了爸媽。我媽媽心疼他,也有愧於他,對他好一點兒也很正常。」
直到——
那個失去父母的表弟長大了,走了歪路。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他開始沉溺於美色。
各種各樣的美女環繞在他身邊,他睡一個就換一個,反正總能用錢擺平。
用錢擺不平的,他就用權去恐嚇。
「知道我是誰麼?滬市何家的兒子!」
也許是出於對錶哥微妙的嫉妒。
他把鍋都甩給了那個和他有五分相似的表哥。
憑什麼他沒有了爸媽,但表哥就父母雙全?
憑什麼他頑劣不羈,表哥就是人中龍鳳?
漸漸地,表哥的名聲越來越差。
飽受困擾的表哥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要求他潔身自好,停止造謠。
表哥的冷漠和強硬讓他心生恐懼,他差點就要跪下認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姑姑給了表哥一巴掌。
「肖威的爸爸媽媽是爲了救我死掉的,沒有他們就沒有我,你對他什麼態度?!」
那天表哥發了很大的火,最後摔門而出。
肖威坐在沙發上,柔聲安慰姑姑。
臉上難過,心裏卻竊喜。
任你何弈之如何出類拔萃,如何叱吒風雲。
但在這個家裏,你就是不如我。
-13-
我訥訥:「所以那天我在地下車庫碰見你的時候,那個說懷了你的孩子的女人……」
何弈之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是肖威的。」
難怪。
我想起了去年刷到的一則八卦貼。
八卦裏說,自從何氏集團掌舵人十年前因車禍成爲植物人後,集團太子爺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明裏暗裏喫了不少虧。
我當時以爲是一派胡言,何弈之是獨生子,就算爸爸昏迷不醒,但媽媽肯定會愛護他的,他怎麼可能不受寵。
現在看來,全都對上了。
頓了頓,何弈之說:
「和你喫飯那天,我本想和你解釋的。但你認定了我是渣男,我也就自暴自棄了。」
「我原本想,這世上誤會我的人很多,多一個商業聯姻的未婚妻也無關緊要。」
何弈之停下話頭,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珍視地攏在掌心。
「可是,CC,我不想讓你誤會。」
燈光下,男人的側臉精緻如一尊白玉瓷器。
美麗,也脆弱。
我心頭一軟,彎下腰,輕輕撫摸他的眉眼。
「我不會誤會……哥哥,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男人猛然抬頭,喉結上下一滾,呼吸炙熱滾燙。
他抓住我的手腕,在脣邊反覆親吻:「CC,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好不好?」
我握住手裏的鎖鏈,將他拉到我膝蓋前。
壞心眼地撫摸曾在照片上看到過的地方。
胸肌、腹肌、人魚線……
何弈之微微閉着眼睛,脣縫間溢出沙啞的低哼,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CC,CC……」
我低下頭去,好心地賜予他一個吻。
他仰頭貼得更近,鉚釘輕輕抵住我的腰。
嗓音沙啞迷離。
「CC,我記得你說被冰淇淋弄髒了。
「讓我看看都是哪裏髒了,好不好?」
-14-
扶蘇島的頂層是總統套房。
電梯鏡子裏,只能看見穿長裙的女人依偎在穿風衣的男人懷裏。
並看不見,在高領風衣底下,男人脆弱脖頸上的項圈一端,控制權牢牢掌握在女人手裏。
滴聲過後,房門打開。
俯瞰城市主幹道的落地窗前。
何弈之半跪在地毯上,仰着頭,耐心幫我清理被冰淇淋弄髒的污漬。
偶爾我受不了清潔用具,輕輕拉一拉握在掌心的鎖鏈。
男人就會像被馴服的猛獸,停下進食的本能渴望,慢下來,再慢下來。
這一天,落地窗外漫起火燒雲,然後迅速被長夜取代。
月牙從地平線升起,在茂密芬芳的桂花樹上長久停留,最終深深墜在一望無垠的夜色之中。
長夜漫漫。
秋意漸濃,寒意漸起。
可大樓頂層的房間裏。
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熱量,源源不斷地流出來,以擁抱,以親吻,以嗚咽。
相愛的人總會忘記時間的流逝,只有熱了又涼掉的浴缸水在微微盪漾。
而滿室玫瑰香。
-15-
訂婚宴時間確定了。
明年六月,大師測算的良辰吉日。
兩家要聯姻的消息也放出去了,雙方集團的股票都開始大漲。
何氏集團借我們家的勢,又談下兩個大合作,一時市值上升,風頭無二。
不久後,我主動提出,想要和我爸媽正式宴請一下何家人。
我媽有些意外,但總歸是開心的。
何弈之媽媽也很高興,大概並不知道未來兒媳婦磨刀霍霍,準備的是一場鴻門宴。
我特意讓何弈之媽媽把肖威也帶上。
何媽媽格外驚喜,認定我通情達理,早早地給我送了好幾套翡翠珠寶。
我照單全收。
婉拒?不存在的。
開什麼玩笑,我多拿一點,肖威就能少拿一點,這筆賬我還是會算的。
家宴當天,包廂裏喜氣洋洋。
肖威熱情地衝我握手。
握得很久。
大拇指在我手背上摩挲了好幾下。
何弈之一把搡開了他,眼神凌厲。
肖威立刻說:「對不起啊哥哥,嫂子太漂亮了,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我錯了我錯了。」
何媽媽也嗔怪看ţū́ₓ他:「弈之,弟弟還小,不懂事,你也跟他一樣?」
何弈之手臂上青筋迸現,面似寒霜。
我按住了他。
然後笑了笑,慢條斯理拿擦手巾擦拭手指,語氣涼涼。
「弟弟還小?今年幾歲了?」
肖威笑容討好:「今年二十七歲。」
我不屑地笑了:「哦,二十七歲呀,我還以爲十七歲未成年呢!」
肖威的笑容僵住,有些尷尬。
何弈之偏頭看我,冰封的神色漸漸鬆動。
何媽媽見狀,說:「威威是弟弟,在我們心裏一直還是個小孩。心溪啊!你是嫂子,人又聰明能幹,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嘴角一彎,笑意涼薄。
真是個偏心眼的女人啊!
對我這個有利可圖的「未來兒媳」,都能提出無腦維護肖威的要求。
漫長的十多年裏,她是怎麼打壓何弈之、偏愛肖威的,我簡直不敢細想。
難怪,當何弈之還是 H 的時候,總是對我的離開膽戰心驚。
原來,他在親密關係裏早早地體會到了被忽視、被冷淡的恐懼。
心底的某個角落有些細微的疼痛,我把擦手巾一扔,火力全開:
「阿姨,肖威自己都有小孩了,您還把他當小孩,這以後他還怎麼做一個負責任的爸爸和丈夫呀!」
何媽媽一愣,神情有些不悅。
「心溪,不好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的。」
我沒理她,看向角落裏的肖威。
「我的話有沒有根據,你說呢?」
肖威一愣,下意識去偷瞄何媽媽的神色,然後瞬間理直氣壯了起來。
「許小姐,你這就是潑人髒水了。我連個女朋友都沒談過,哪來的小孩?」
下一秒。
我從手包裏抽出幾張報告單,砸在了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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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花的報告單散落在桌子上。
何媽媽下意識伸手去撿:「心溪,這是什麼?」
我笑吟吟:「這是肖威的小寶寶在媽媽肚子裏的 B 超單呀。後面兩張是親子鑑定書,您也可以看看呢!」
何媽媽一愣,看向肖威:「親子鑑定書?」
肖威慌了,大聲說:「許心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僞造一份鑑定書就說那是我孩子?那我還說是何弈之的孩子呢!」
我從從容容,反脣相譏:「你甩鍋甩得好自然啊,平時沒少栽贓給我未婚夫吧。」
肖威一哽,降低音量:「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冷笑:「你仗着自家父母對何家有恩,就肆無忌憚地打着何弈之的旗號出去鬼混。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還想讓何弈之替你收場,肖威,你要不要臉啊?」
肖威是個ṭú⁼混不吝的人。
即便在大家長面前裝得乖順。
此刻也被我逼出了兇性。
他一下就火了,拍案而起,伸手就想打我:「你這賤人——」
砰!
何弈之起身護住我,一拳砸在了肖威的臉上。
哐當!
肖威向後摔倒,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何弈之居高臨下,冷冷睨他:「你搞清楚,如果不是因爲你爸媽,你今天都沒有資格和心溪在一張桌子上喫飯。」
何媽媽捂着胸口,顯然被氣壞了,連名帶姓大喊:「何弈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男人垂着眼,不冷不熱道:「我知道。那麼媽媽,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何媽媽怔住:「你在用什麼語氣跟我說話?你忘了嗎?你爸爸昏迷後,你的那些ţŭ³叔伯都想要分走你的股份,是誰一直在護着你?!」
何弈之的表情有幾分厭倦:「我記得,所以,我才容忍了你的偏心。但現在不一樣了。」
男人牽過我的手,珍視地握在手心。
「我可以受委屈,但心溪不可以,一絲一毫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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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何弈之牽着我的手大步走出了宴會廳。
我還有一個殺招沒用,匆匆拉着他折返回去。
就聽見我爸媽夾槍帶棒,對何媽媽一頓輸出。
「何太,早知道你家裏還藏着一個真太子呢!我們就不會答應履行當年那樁婚約了。
「你怎麼對待你的兒子,我們管不着;但你怎麼對待我們女婿,這就是另一碼事了。
「心溪呢!是我難產生出來的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從小當眼珠子一樣疼愛的,她可不能有一個不明事理的婆婆,你說是吧?」
何太被說得抬不起頭,訕訕:「是,是……」
我爸媽又轉向肖威,繼續輸出:
「至於你,我要是你爸媽,看你今天這副樣子,我會拿棺材板狠狠抽你的臉。
「知恩圖報是人家的義,挾恩圖報就太過分了。跟着這麼好的姑姑和表哥,不想着怎麼積極進取也就算了,居然還挑撥人家母子關係,敗壞表哥名聲。
「你要是我兒子,你出生那天我就把你扔尿壺裏,淹死你!」
肖威還不服氣,梗着脖子想要爭辯。
被何太狠狠掐了一下胳膊,喫痛地縮了回去。
看來她也不算太蠢嘛!
一個只會花錢的廢物侄子,和一個商業地位高於自己的未來親家。
她還是分得清孰輕孰Ṫũ̂⁰重的。
我爸媽罵爽了,手牽手往門外走。
看見站在門外手牽手的我和何弈之,奇怪地問:「你倆站這兒幹嘛?怎麼不回家?」
何弈之身形僵硬,聲音沙啞:「……叔叔阿姨不怪我嗎?」
我爸更奇怪了:「你什麼都沒做錯,還幫我女兒擋了一拳,我們爲什麼怪你?」
何弈之怔了一怔,神情複雜。
我媽拍了拍他肩膀,說:「弈之啊!這些年辛苦你了。以後中秋和春節都來我們家過,心溪的家就是你的家。」
何弈之沉默良久,輕輕呼出一口氣,聲音沙啞:「謝謝叔叔阿姨。」
宴會廳裏,我探頭進去。
發現何太正大發雷霆,狂罵肖威。
罵得可難聽了,大概把對自己的怨恨也加到了肖威頭上吧。
一看到我,她頓時收了罵聲,笑容親切:「心溪啊!哎呀心溪, 都是阿姨的錯,你別怪阿姨了好不好?我——」
我笑眯眯開口:
「不好意思阿姨, 我打斷一下。
「肖威,你冒充何弈之身份,讓人家懷孕了的那個女生, 我後來跟她聯繫上了,還把我的律師團隊免費借給她用了。
「你同時觸犯了強姦罪和詐騙罪, 大概要坐個幾年牢。如果更多受害人來找我,我不介意幫她們一起提起訴訟,讓你在監獄裏多勞動改造幾年。
「前途真是一片光明啊, 是不是?」
肖威臉色煞白, 差點原地摔倒。
何太驚恐地看看他, 又看看我:「心溪……」
我和善道:「阿姨放心, 這樁黑料我現在還不打算爆出去。但沒準哪天我未婚夫又被自家人欺負了,我的嘴巴可就沒那麼鬆了。」
何太差點都無法呼吸了,硬擠出一個笑容:「心溪你放心, 弈之纔是我的親兒子,我——」
我聳了聳肩, 說:「那就最好嘍!」
我沒再說話, 牽着何弈之的手,大步往外走,沒再看她一眼。
別回頭。
爲什麼要回頭?
欺負過何弈之的人,就算是他親媽, 也該要承擔相應的後果纔對。
-18-
轎車裏。
男人收攏五指,將我的完全包裹起來。
溫暖的體溫,徹底阻攔了深秋的寒意。
他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 自我們離開宴會廳開始,就一刻也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
那眸中躍動着萬千情意,如此專注,如此璀璨, 彷彿找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我被他看得臉頰發燙, 想要扯開話題:「哥哥,剛纔一口飯都沒喫,好餓。」
何弈之說:「我請你喫飯。」
我又說:「還想喫甜甜的冰冰的東西。」
何弈之說:「我請你喫冰淇淋。」
咦, 這麼好說話?
我壞心眼地湊近一點,咬他嘴脣:「哥哥,人家還想喫點別的……」
男人的喉結上下一滾, 眸中欲色濃重。
下一秒,他起身坐正, 踩下一腳油門。
景色在車窗處飛速倒流。
我傻眼:「哥哥要去哪裏?」
何弈之聲線沙啞:「扶蘇島, 頂層套房。」
……
ẗŭ₉
又是熟悉的落地窗。
又是熟悉的玫瑰精油。
地毯上洇溼滴滴汗珠。
玻璃上映出模糊不清的人影。
明明我纔是喊餓的那個人,最後卻變成了束手就擒的獵物。
最後的最後。
男人Ťũ̂ⁱ拆開了來自佛羅倫薩的最後一份禮物。
手柄處有精美紋路,皮革條細長柔韌, 末端一截金色流蘇, 隨手勢輕微晃動。
我嗚咽着喊他的名字:「何弈之……」
他低哼了聲,用一種朝聖般的姿態,把手柄交到了我的手中。
「CC, 你可以操控它,永遠。」
何弈之彎下腰,將我嚴絲合縫地抱在懷裏。
聲音喑啞又虔誠。
「我將永遠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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