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結婚那天,眼前忽然閃過幾行彈幕。
「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什麼普信男,也敢肖想我們女主!」
「女主帶球跑,又不想讓孩子當私生子,纔會隱瞞懷孕去相親,也真是可憐。」
「就男主那瘋勁兒,等他知道後,分分鐘弄死這一家人。」
我心下震驚,可還沒來得及反應。
剛換好禾服的準嫂子,忽然就捂着嘴衝進了衛生間。
-1-
「她這是怎麼了?」
化妝師被賀微月撞得差點摔倒。
雖然穩住了身形,但手裏的化妝刷還是撒了一地。
她一邊撿,一邊問我。
我搖搖頭,並未言語。
只因剛纔的彈幕,給了我太大震驚,我還沒緩過神。
而立刻,衛生間門被賀微月反鎖。
隔着磨砂的玻璃門。
我隱約能夠看見賀微月正佝僂着身子,抱着馬桶吐個不停。
她真的懷孕了?
那麼彈幕說的那些話……也是真的?
我心下震驚,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想要敲門問她情況。
可眼前彈幕又一次閃過。
【女主真可憐,懷孕這麼辛苦,男主還不在身邊。】
【顧南風也不知道好好照顧我們女主!】
【就是!什麼普信男,也有資格當我們女主老公?】
【女主心裏只有男主的。這不,雖然女主今天和顧南風結婚,但女主包裏還放着和男主的定情信物呢。】
【是那塊心形石頭吧……】
抬起的手,在看見彈幕的這一刻,停滯在半空中。
我轉身看向牀頭櫃。
賀微月的包,此刻正放在上面,拉鍊也是開着的。
這是一個絕佳的驗證機會。
「知意,你能幫我拿包紙巾嗎?」衛生間裏的賀微月,忽然出聲。
「好——」
我應了一聲,然後故意忽略化妝桌上的紙巾,徑直走到牀邊,伸手去拿她的包。
我知道這種行爲是不太禮貌的。
可這彈幕出現得太詭異。
我怕是真的。
怕哥哥成了接盤俠,更怕我們一家,因此遭受無妄之災。
所以,我一定要再驗證一遍。
只是我剛拿起賀微月的包,就聽見了衛生間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着腳步匆匆,我胳膊被人一把抓住,然後用力往後一扯,我差點因此摔倒在地。
「顧知意,你動我的包幹什麼!」
賀微月一把搶過包,如同寶貝似地抱在懷中,又十分警惕地看着我。
從前最是溫柔不過的人兒。
如今開口,不僅急,而且還很躁。
我低頭看着自己的胳膊。
賀微月下手很重。
被她抓過的地方,出現了好幾道的血痕,刺痛感很強烈。
不僅如此,賀微月鬧出的動靜太大。
房間裏的人,都在不自覺地看向她。
衆人目光匯聚,賀微月自然也察覺出了異樣,抬頭看向我。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胳膊上。
斑斑點點的血印紅痕,看得她眉頭驟然一皺。
「我剛以爲是別人動我的包,這裏面畢竟有身份證,銀行卡什麼的,纔會有點着急。知意,我不是故意的。」
畢竟是結婚,到底是不希望有爭吵,所以有人趕忙轉移話題。
「微月,你剛纔是怎麼了?去衛生間吐了嗎?」
此話一出,賀微月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然後趕忙慌張解釋。
「應該是昨天晚上喫壞了肚子,一直都不大舒服,所以剛纔纔會沒忍住吐了。」
對方點點頭,又打趣了一句:「瞧你剛纔那架勢,我還以爲你懷孕了呢。」
「我怎麼可能會懷孕!」
賀微月想也不想就反駁,連着音量都驟然提高了許多。
怕對方再繼續糾結這個話。
賀微月連忙又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看着胳膊處的抓傷,她眼底愧疚之色再次變得濃郁起來。
「知意,對不起啊,我把你給弄傷了。」
她說完,就想伸手拉我的胳膊。
結果動作太大,被她抱在懷裏的包,拉鍊本就是敞着的,這下子更是直接從裏面掉出來了一個石頭。
——心形的。
我心裏咯噔一聲,彈幕又說中了。
至於賀微月,她看着掉落在地的心形石頭,臉色驟變。
然後立刻丟掉手裏的包,彎腰去撿。
她捧着那塊石頭,左瞧右瞧,生怕磕壞了,很是寶貝。
【我哭死,明明是顧知意不講禮貌,隨便動女主的包,女主還跟她道歉,真是善良的女鵝。】
【我就知道她還是放不下男主,這麼硬的石頭砸在地上,要壞也是地板壞,可她還是擔心石頭被磕壞,果然關心則亂。】
【那可不,這是男女主的定情信物,石頭上還有他們兩個人名字首字母的縮寫呢。】
【……】
彈幕又一次浮現在半空中。
我盯着那塊石頭,努力控制着內心洶湧的情緒,然後裝出一副好奇模樣,先一步開口。
「嫂子,這塊石頭好漂亮啊,能夠給我看看嗎?」
賀微月聽到這話,眼裏露出了些許糾結,並沒有立刻答應。
我又繼續說:「我保證不弄壞,就看一眼,可以嗎?」
賀微月的性格有點軟,這我很早之前就知道。
再加上衆目睽睽下,她如此寶貝這個石頭,甚至不惜弄傷我這個小姑子,若是追問起來,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所以她抿着嘴,一臉猶豫地將石頭放進我手裏。
還不忘說:「其實這就是塊很普通的石頭,我以前去海邊散步,恰好撿到的。」
拿到石頭後,我立刻摸索了起來。
果不其然,這塊圓滑的心形石頭的尾端,摸起來很有突兀,我又仔細瞧了瞧,是兩個字母,y 和 hŦū₎。
h,自然指的是賀微月ţų₉。
那麼 y,就是彈幕所說的男主了。
直到此刻——
我算是徹底相信了彈幕所言,也對面前這個看似純真無害,如同小白兔般的準嫂子賀微月,感到無比心寒。
-2-
賀微月跟我哥,是相親認識的。
我哥這人,腦子一根筋。
往前二十多年,就只知道讀書,畢業後進了大廠,又一心撲在工作上,成了萬年單身狗。
雖然已經靠着自己的努力買車買房。
但終身大事卻始終沒着落,這也成了爸媽的一塊心病。
爲了讓爸媽放心,哥哥就主動提出去相親。
原本,也沒有抱太大的指望,就想着算是多認識幾個朋友。
萬一運氣不錯,有閤眼緣的。
終身大事也能夠解決。
抱着這個想法,哥哥認識了賀微月。
賀微月是孤兒,在這個城市自己租房子住,跟鄰居王阿姨關係不錯。
王阿姨又一向愛做媒。
得知她單身。
也提過幾次幫她找對象,但每次都被賀微月給拒絕了。
可後來,她卻主動找到王阿姨,說想結婚。
王阿姨又和我媽關係不錯。
一來二去,就給她和我哥哥牽了線。
賀微月長得很好看。
是那種溫婉的江南美女,說話溫聲細語的,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哥哥對她印象不錯,賀微月也表示可以再相處相處。
兩個人又連着約了好幾回。
再後來,賀微月主動提出交往,接着又提出想要快速結婚。
用賀微月的話來說——
她對我哥哥一見鍾情,又覺得年齡大了,想着早點結婚,然後生一個可愛的孩子,組成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
但只有一點,婚後她就想快速懷個孩子,並且只生這一個。
爲此,可以不要彩禮,也可以不舉辦婚禮。
但我們一家人商量過了。
不想讓她覺得委屈,別人家新娘子有的,她也得有。
所以彩禮給了六十萬,房子也加了她的名字。
爸媽更不會和他們一起住。
婚禮選的場地,是我們當地最大的酒店,套餐也是最貴的。
至於她所說婚後只要一個孩子。
我爸媽和哥哥,也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本來女子生育就很傷身。
能生一個孩子,爸媽和哥哥就很感謝她了。
甚至,哥哥還主動提出,等到孩子出生,他就立刻去結紮。
賀微月當時聽了這話,還感動得哭了出來。
總之,我們一家人真的有很用心在對待她。
她沒有家人和朋友,又不喜歡冷靜。
所以在她和我哥哥結婚前。
我就租了一間兩居室,讓她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白天,我們各自上班工作。
晚上,我就給她做好喫的。
等到了週末,要麼哥哥帶她出去約會,要麼我帶她出去逛街,總之沒讓她再孤單過一天。
直到她結婚,她沒有朋友,我就來當她的伴娘,送她出嫁。
她也說,我們一家人都很好。
她覺得幸運,能夠遇到我哥哥、遇到我和我爸媽。
可是我沒有想到——
賀微月,居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騙我哥哥的感情,騙我爸媽的心疼,騙我對她的善意。
而她,心裏裝着另一個男人,肚子裏也揣着別人的孩子,卻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心安理得地嫁給我哥哥。
甚至,不去管這麼做會給我們家帶來怎樣的可怕後果。
思緒如潮水般湧褪。
我抬眸,看着面前的賀微月,她此刻已經將心形石頭給拿了回去,先用溼紙巾小心翼翼擦了一遍,然後再次放回包裏。
接着,她就坐回到了化妝臺,讓化妝師繼續給她化妝。
「我不想撲那麼多粉,香水也別用了吧,我怕這些化妝品會對我孩……對我身體不好,我體質有點弱。」
賀微月說完這話後,就把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然後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女主是真心疼這孩子,否則也不會這麼快找人結婚,就爲了讓孩子不揹負私生子的罵名。】
【我哭死,女主犧牲自己,就是爲了保住和男主的孩子。】
【等葉景琛知道女主懷着自己的孩子嫁給了別人,那妥妥的修羅場啊。】
【那可不,就男主那瘋勁兒,以前有油膩的老總多看了女主一眼,他就讓人下了黑手,把對方眼睛給挖了。】
【這次顧南風和女主結婚,男主肯定會瘋的。顧南風絕對會斷胳膊斷腿,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就連他爸媽,還有他妹妹,估計也是下場悽慘,生不如死吧。】
【何止,我看過劇透。男的斷Ţúₕ胳膊斷腿,女的丟進夜總會。至於兩個老的,一個心臟病因此發作死在醫院裏,一個在去醫院的路上被車撞死。這一家四口,慘得嘞。】
【誰讓顧南風真的想娶女主,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區區男配,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到最後連累一家人了吧,活該!】
【嘶~瘋批男主,唯愛女主。爲此大殺四方,真的好帶感!】
【……】
彈幕一行行閃過,我心裏的震驚和恐懼,也在一點點增加。
葉景琛這個名字,我是知道的。
這些年來葉氏集團的新聞,簡直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葉景琛這個最年輕的 ceo,用最雷厲風行的手段,讓圈內人瑟瑟發抖。
而我,正好在他旗下的分公司裏工作。
也曾聽聞過他的傳言。
私生子出身,童年過得極其悽慘,爲了生存打過黑拳,還在緬北地區待過一段時間,手裏沾了不少人命,可那時候他年紀小,又加上沒有確鑿證據,到底是不了了之了。
後來他回國爭奪家產,一衆兄弟姐妹,就因爲各種意外去世。
最終,他成功上位。
然後又用了不到一個月時,硬是整死了父親的原配,爲自己母親報仇。
總之,對外就是各種意外。
可死的人太多了。
意外,又怎會如此頻繁?
從前我也只是猜測,畢竟像葉景琛這種人,生活在上流社會,跟我這輩子都不會有碰面的機會。
所以雖說有些驚歎,但也不至於害怕。
畢竟,用一句貶低自己的話來講,就是我連讓他多瞧一眼的資格,那也是沒有的,所以他的那些手段,自然也用不到我身上。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根據彈幕所說,葉景琛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要是被他知道賀微月跟我哥哥結婚,絕對會發瘋,且一定會報復!
那麼我家人,豈不是要遭受無妄之災了?
我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此刻,彈幕還在快速滾動:
【一會兒就要接親了,我記得在玩遊戲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撞了女主一下,碰到了肚子。男主後來得知,直接弄斷了那人的手,可真是護妻心切啊。】
【那可不,男主就是個瘋狗,逮誰咬誰,人設是真帶感!】
【我記得這裏還有個劇情點,男主那個瘋狗一直都想跟女主舉辦婚禮,結果卻被顧南風搶了先,然後還流露出了婚禮視頻,男主纔會順利找到女主,然後從而發瘋,對顧家下手。】
所以,這場婚禮絕對不能夠繼續進行!
可下一刻,房門被敲響,哥哥領着新郎團堵在門外。
他朗聲開口:「微月,我來娶你了!」
-3-
想要阻止這場婚禮,有一個現成的辦法,那就是直接戳穿賀微月懷孕的事。
如此,婚禮現場必定亂作一團。
但這個方法,只在我腦海裏過了一瞬,就被我給否決了。
按照彈幕所說,賀微月肚子裏的孩子不足兩個月,這就意味着胎並不穩。
一旦衆目睽睽之下戳穿。
賀微月動了胎氣,更嚴重一點的,直接流產。
那麼,他日一旦被葉景琛得知,恐怕我一家人都會慘死。
所以不能刺激賀微月。
但又攪黃婚禮,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房門被撞開的瞬間——
我故意貼在門後,新郎帶領着伴郎團大力撞門,我順着那力道朝後倒去。
腦袋狠狠磕在了牀腳上,發出「咚」的一聲。
「知意!」
「知意你沒事吧?」
哥哥和賀微月同時慌張出聲。
因爲大力撞擊,我躺在地上眼冒金星,額頭也很疼。
抬手,我摸到了一片黏稠。
「知意,你有沒有事?別嚇我啊,快和哥哥說句話……」
哥哥將我從地上扶起來,神色很是緊張。
「哥哥,我好難受,有點噁心,還想吐,能不能先送我去醫院?」
我緊緊抓着哥哥的袖子,又連做了幾個噁心想吐的動作。
不僅如此,說完這話後的我,還不忘抓着賀微月的手,露出抱歉模樣。
「嫂子,對不起,我也不想打斷你們的婚禮,我現在真的好難受,感覺下一秒就要死了,我想去醫院,你和哥哥陪我去好不好……」
額頭上全是血,說話也是氣若游絲。
哥哥本就跟我有血緣,自然不會不管我受傷還能歡歡喜喜去結婚。
至於賀微月,彈幕裏所說的最是良善不過的性子。
那麼此刻面對我的慘狀,她的選擇,同樣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好,結婚不急,我們先送你去醫院。」
賀微月點點頭,然後和哥哥一起,開車將我送往醫院。
此刻,彈幕瘋狂滾動:
【我記得劇情裏沒有這段啊,結婚挺順利的,顧知意怎麼好端端地受傷的?】
【我剛看得仔細,就是顧知意故意走過去的。】
【天啊!這肯定就是顧知意這個當小姑子的,想要在我女鵝結婚這天,故意給她下馬威。】
【好壞的女人,好可憐的女主。】
【……】
不生氣不生氣。
畢竟——
這彈幕,多少是有些三觀不正的。
-4-
到了醫院,醫生立刻給我安排檢查。
傷得其實並不嚴重。
輕微腦震盪,只是額頭上有血,所以看起來有些恐怖。
爸媽也很擔心,一直都圍在牀邊。
可我深知危機還未解除。
所以找了藉口,讓爸媽出去給我買東西,讓哥哥和賀微月留下陪我。
房門關上,我又衝着賀微月勾了勾手。
她立刻坐到牀邊,握着我的手,眼裏是滿滿的關心和擔憂。
只不過,我看得很真切。
賀微月不太舒服。
無論是醫院裏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抑或我身上還沒有沖洗乾淨的血腥味,這些味道對於懷孕的賀微月,都帶着一種強烈刺激。
她抿着嘴,強忍着一副無事發生模樣,又連說了兩句關懷的話。
我將她的手抓得很緊。
一口一個害怕,讓她沒有辦法離開。
再然後,賀微月忍不住吐了。
用力甩開我的手,捂着嘴衝進了旁邊的衛生間,這次連門都未來得及關上,就抱着馬桶大吐特吐。
「微月,你怎麼了?」
哥哥很擔憂,連忙走過去關心。
賀微月衝他招招手,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直是說自己沒事。
「應該是昨天喫壞肚子了,不打緊的。」
我看着這一幕,佯裝擔憂。
「嫂子,剛纔化妝的時候你就吐過一次,臉色煞白煞白的,怎麼現在又吐了?難不成是食物中毒?」
說到這,我趕緊將目光落到哥哥身上。
「哥,你快去帶嫂子看一下醫生,萬一是食物中毒就不好了。」
一聽說要看醫生,賀微月想也不想就開口拒絕。
「我身體真的沒事,不用看醫生!」
反應太大,哪怕是最相信她的哥哥,此刻眼裏也不由露出一絲狐疑。
很好。
所以我又驚呼起來:「天啊!嫂子,你裙子後面怎麼有血?」
來醫院前,賀微月有提前拿了條黃色的裙子出來,然後等將我送到醫院後,抽空找個時間去衛生間替換了秀禾服。
此刻,鵝黃的裙子上,有一抹無比鮮豔的紅色血跡。
而聽着我的話,賀微月也當即愣了一瞬。
我順勢開口:「得虧嫂子你沒懷孕,突然間這麼多血,保不齊別人還以爲你是流產的呢。」
「知意,你在胡說什麼!」
這話多少有些不禮貌,尤其對象還是我嫂子,哥哥忍不住開口訓斥。
我沒管,只是盯着賀微月,看着她的臉色,從煞白到慌張。
又伸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語。
「不會的、不會的……」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笑着接了句:「肯定不會流產的呀,畢竟嫂子你又沒懷孕,應該是經期提前了吧,不然這個出血量,除了來大姨媽,就只能是……」
「不會的,我的孩子纔不會有問題!」
甚至沒等我把話說完,賀微月突然怒吼出聲,只是下一瞬,她就愣住Ţŭ³了。
畢竟,她自曝了。
有彈幕在前,我自然知道哥哥和賀微月,在此之前都是清白的。
所以如果她有孩子,這孩子也絕對不會是我哥哥的。
作爲當事人,哥哥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賀微月說出這句話後,眼裏的震驚難以掩飾。
賀微月此刻慌張不已。
比起謊言被揭穿,其實她更害怕這個孩子出問題。
當即便想衝出去找醫生。
在她走出衛生間後,我又立刻開口:「好像不是你的血……」
話音落下,賀微月頓住。
我則是緩緩將被子裏的手給拿了出來。
掌心,鮮紅一片。
「應該是我先前用手碰了額頭,弄了不少血在手上,又在慌亂間碰了你的裙子。」
聽țūₕ着我的話,賀微月不免長舒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我明明不疼,怎麼可能會出血呢?」
剛說完,她又一次愣住了。
而後機械轉頭,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哥哥。
「南風,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並沒有懷孕?還是解釋你爲什麼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嫁給我哥哥?」
我直接將話攤到明面上,但語氣盡量平和。
並非不惱怒,而是爲了家人安全着想,所以賀微月在跟我們家的糾纏沒有徹底解除之前,她絕對不能夠因爲我家裏的任何一個人而受到一點點傷。
否則,那將是千百倍的報復。
話是自己說的,又不止說了一遍,所以哪怕此刻想反口說是慌張間說錯了話。
那都是不太可能的。
故而,賀微月開始低下頭,眼淚說掉就掉。
很快就哭得梨花帶雨。
然後就開始講述了一個狗血的豪門故事。
故事裏,無父無母的女主,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和強大的韌性,考上了帝都最好的大學,又爲了勤工儉學,晚上去做兼職。
結果某一天夜晚,在回去的路上,路過了一條小巷子。
然後撿到了一個渾身帶血的男人。
我姑且不理解,見到這種場景,爲什麼不報警,而是選擇將人帶回自己的家,悉心照顧。
再然後,男主愛上了這個善良又美麗的女人。
加上他本身偏執,開始強取豪奪,女主萬般不情願,她逃他追的戲碼,上演了無數遍。
其中還有同樣出身豪門的惡毒女配在中間挑撥離間。
所以又一次大吵過後,女主傷心不已,選擇出逃,然後來到了這座城市定居。
原本,只想好好平靜度日。
卻發現自己懷了孕。
孩子的父親,曾因爲私生子的身份,有一個極度悲慘的童年。
女主不願意自己的孩子重複父親的老路。
她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女主有傲骨,做不到回頭去找男主,哭了一宿又一宿,最後決定委屈自己。
讓人幫忙給自己找個相親對象。
她想好了。
只要快速結婚,然後生下這個孩子,孩子有了正經的名分,以後安穩生活。
她,也會逐漸忘記男主的。
哪怕做不到愛上丈夫,她也可以保證,這輩子絕不背叛。
「所以你找上了我,讓我當接盤俠,讓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去撫養你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讓我成爲一個笑柄,而且還極有可能孩子的父親會在某個時刻回來尋他?」
哥哥聽着她的這個故事,臉上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
葉景琛這個名字,我們都太熟了。
所以也知道,一旦被他發現,那將會是怎樣的滅頂之災。
且不論說自己被戴綠帽子。
還會連累家人。
「賀微月,我們有仇嗎,你要這麼害我,還有我爸媽和妹妹?」
哥哥雙手攥緊着拳頭。
若賀微月是男人,恐怕此刻早就一拳砸了上去。
畢竟這份屈辱,太大了。
「我也沒有想欺騙你,可是如果我跟你說我懷了孕,你肯定不願意娶我的。」
「南風,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所以我就想着,等之後圖圖徐之,我再慢慢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會原諒我的。」
「而且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啊!」
「我的孩子,我不想以後他被人嘲笑沒有爸爸,所以我只能選擇用這種方式,哪怕自己會受很多委屈,我都在所不惜,我只是想要保護這個孩子而已。」
「南風,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賀微月哭得很厲害,字字句句都在訴說着自己的可憐,卻從未有一句抱歉。
而她既然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
那麼婚禮,自然而然是不能夠再進行下去的了。
「賀微月,你是女孩子,現在又懷了孕,一個人生活很艱難。所以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爸媽和今天來婚禮現場的所有人,這樣你就不會招惹非議。就只說我們之間的一切,是一開始就說好的一場交易,爲了安撫爸媽而已。但發現這樣不好,所以今天選擇告知大家,婚禮也取消。」
哥哥沉默了好久,最終說了這話。
他性格好,人也好。
並非不惱怒。
只是權衡利弊下,這是最好的選擇。
賀微月自然也曉得,暴露了自己懷孕的事實,結婚是不可能再繼續結的。
她擦了擦眼淚,又看着我和哥哥。
「能遇到你們一家人,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們沒有做夫妻的緣分,但我希望能夠跟你們當朋友,這樣我在這座城市裏也不至於孤單。」
她說得可憐,但哥哥只是輕輕瞥了她一眼,然後就坐到了牀邊,拿溼紙巾給我擦手。
「不用了。」
「什麼?」
賀微月有些沒反應過來。
哥哥停下手裏動作,接着抬頭看她:「我說,不用當朋友。我並非什麼寬容大度之人,你在結婚這件大事上騙了我,我不可能對你沒有怨。只是再糾結,也沒有什麼意義,當朋友更是沒有必要。坦白說,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也沒有和喜歡的人當單純好朋友的癖好。所以,以後能不見面就別見面了,更不要聯繫。」
剛說完,我就看見賀微月的眼淚,又一次唰唰落下。
而彈幕也在開始吐槽:
【顧家這對兄妹,真的好現實啊!知道咱們女主懷了孕,說翻臉就翻臉,之前裝什麼大好人?】
【就是!能讓咱們天才萌寶叫一聲後爸,那都是他的福份了好嗎?】
【而且咱們女主現在沒工作,身上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要是沒有顧家的接濟,該怎麼生活啊。】
【顧南風真絕情,就不能好好當一個癡情男配嗎?】
【癡情男配?他也配?】
對此,我在心裏默默吐槽——
你配,你最配,你全家都配!
-5-
我和哥哥的想法一致。
對於賀微月,到底是打不得罵不得,唯恐她傷心又傷身,到時候葉景琛倒打一耙。
倒黴的還是我們一家人。
所以把話說開,就這麼和平分手,最好以後再也別見面。
如此,大家也算是萬事大吉了。
賀微月作爲女主,多少也是有點堅韌性質在身上的,所以主動提出要離開我租的房子,自己再重新找地方住。
我也沒客套,既然當不成嫂子,也不打算和她當朋友,
那麼她早點離開,正是我內心盼望的。
而突然宣佈要退婚。
又沒說真正的理由。
爸媽得知後,自然是憤怒不已,哥哥臉上頂着巴掌印,垂着頭沉默不語。
但好歹還是自己親生的。
生了氣,又打了一頓,再罵罵咧咧幾天,也就好了。
一切彷彿都回歸到了原點。
賀微月這個人,似乎從來就和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
對外也統一口徑,只說是做戲,沒Ťù₋有過喜歡,也沒有過感情,純粹只是幫忙。
沒辦法,這件事情到底做不到了無痕跡地抹去。
那就只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只是我沒想到——
有些人,真是蠢而不自知,哪怕是害死別人都毫無察覺。
-6-
畢竟是喜歡過的。
哥哥會傷心,也是在情理之中。
婚假請了兩個月。
原本想着,要好好地陪賀微月玩一玩,唯恐她感受到寂寞。
如今,卻變成了一種笑話。
但婚假還沒休完。
哥哥沒去上班,待在家裏,整天也有些鬱鬱寡歡,爸媽看不過眼,就讓已經康復出院的我,帶哥哥出去散心。
我找了一處還算不錯的自然景區。
跟哥哥自駕遊,去看一看山水,幫助他早點走出失戀的陰霾。
「知意,太陽挺大的,咱們忘記買遮陽帽了。我去買,你在這裏等我。」
景區大門口,哥哥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然後指了指遠處的小店,就想跑過去。
我直接攔住了他。
「還是我去吧,正好我還要買一點別的東西,自己去買方便點。」
剛到景區門口,我就感覺下身一股熱流湧動。
想來是大姨媽提前了。
去到小店,先買了遮陽帽,然後又買了姨媽巾和新的內褲,再借了個衛生間去換了一下。
結果剛走出衛生間,我就又看見了彈幕:
【臥槽臥槽,大型修羅場啊!】
【我就知道男主這個瘋狗,在看見女主故意說自己喜歡上別的男人時,肯定是會發瘋的。】
【那可不,這何止是瘋,這是要殺人。】
【誰想到這麼碰巧,男女主剛相遇,兩個人還在爭吵着,女主忽然就看見了在不遠處等妹妹的顧南風,心裏又想到了男主之前跟女配的糾纏,居然就直接衝過去,然後當着男主的面說自己愛上了顧南風。你們說這男主的醋勁兒,可不得當場發瘋嗎?】
【只有我覺得……顧南風有點無辜,還有可憐嗎?明明什麼也沒幹,就被男主帶來的手下打了一頓。】
【沒辦法,誰讓他是男配,還試圖肖想過女主。】
【嘖嘖嘖……還在打呢,這感覺都快被打死了,男主真是瘋狗,唯愛女主恨天下,人設我超愛!】
看着彈幕,我一顆心猛然被提了起來。
手裏的東西掉落一地。
也來不及撿。
直拔腿就往外跑,遠遠就看見男女主還在糾纏,而哥哥則被幾個黑衣人摁在地上,拳腳相加。
我剛跑Ṱù₄過去,就聽見女主說:「葉景琛,就算我曾經愛過你,可現在我愛的是別人,畢竟你當初也是這麼對我的,不是嗎?無論你怎麼做,無論你怎麼發瘋,我都不會再愛你的!」
話是這麼說,可眼裏的委屈卻怎麼都藏不住,一副傷心委屈要抱抱的樣子。
全然沒有管我那一旁被打得半死的哥哥。
憤怒、恨意,層層疊疊。
但我還得忍。
我只得直接衝過去,然後一把抓住賀微月的手,迅速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喜歡過我哥?我們兄妹之前是幫助過你,但我求你不要恩將仇報,你明知道葉景琛的性格,你說愛上誰,他肯定就會搞死誰。你卻當着他的面,爲了讓他喫醋生氣,就故意說你愛上我哥哥,你是想搞死我哥嗎?我們家到底欠了你什麼?賀微月,你這麼做,就不怕折損你肚子裏的孩子的福報嗎?」
我前面說了那麼多,賀微月都一副要哭不哭,委屈不已的樣子。
直到我說起她肚子裏的孩子。
那一句會損福報。
賀微月才如同在夢中驚醒那般,看向我那被打的哥哥,然後慌張開口。
「葉景琛,我剛纔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並沒有愛上他,我跟他們也只是朋友關係,你別打了,你要真的打死了他,會損了我們孩子的福報的!」
說到孩子,如同瘋狗一般的葉景琛,也能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連忙招呼讓黑衣人離開。
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直接丟到我手裏。
「這張卡里,有 3,000 萬,算是我打了你哥哥的賠償。」
說完,葉景琛又回過頭來溫柔看向賀微月。
「阿月,你怎麼不早說你懷孕了?」
賀微月搖搖頭,還是有些委屈,但此刻已經倚靠在了他的懷裏。
「當初我親眼看見你們倆在接吻,你偏說是她算計你,還怪我不夠信任,那我就是很委屈啊,所以我才離開的。可你怎麼來得這麼晚,我一個人帶着孩子好辛苦,以後如果你再怎麼對我,我就不要你了。」
賀微月說這話時,已經哭到不能自我。
葉景琛很心疼。
當即伸手將他抱入懷中,然後低頭吻幹她的淚。
視若無人般,開始熱烈接吻。
彷彿世界都被他們遺忘了。
而我則是攙扶起哥哥,又冷冷地看了一眼這所謂的男女主,但真是無比諷刺。
-7-
我和哥哥又被彈幕罵了。
【顧家這對兄妹,真的是好會做生意,被打一頓換 3,000 萬,估計晚上睡覺都能樂開花吧。】
【那可不,要是我做夢都能笑醒。】
【不過你們別說,他們倆也真貪婪,都被打成這樣子了,居然還去接對方的錢,真是一點骨氣也沒ẗũ̂₈有。】
【那可不,畢竟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男女主,能夠做到視金錢爲糞土的。】
【我真的好想魂穿女主,能夠有這麼一個愛自己的瘋批男主,愛到可以放棄一切,殺盡天下所有人,只爲博自己紅顏一笑,真的是太帶感了。我要是遇到這麼一個對象,死都甘願。】
【是嘍,貪婪的兄妹倆……】
的確,我拿了那錢。
我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葉景琛打了我哥,縱然我報警,可在彈幕的描述下,隻手遮天的葉景琛絕不可能因爲這點小事而受到任何懲罰。
甚至還極有可能會回過來再次報復我們一家人。
而哥哥剛纔被虐打,身上多處骨折,受傷也很嚴重,本身就需要住院做手術。
打人、賠錢。
作爲受害者家屬,我不覺得拿這份錢有什麼可羞愧的。
而所謂的骨氣,我也不覺得需要用在這裏。
至於彈幕所說的那些話——
我祝他們,魂穿女主。
也祝他們,受我哥之苦,得其賠償。
我想,那樣的疼痛。
在口嗨面前,應該會顯得很諷刺吧。
-8-
哥哥的傷很嚴重。
已經在醫院裏住了兩個月,但依舊需要留院觀察,不能去上班工作,也不能回家。
偶爾的休閒,就是坐在輪椅上被我推着去樓下花園散步。
右腿直接被打到骨折。
這幾個月,哥哥肉眼可見般消瘦,身上的疼痛加上內心的恐懼,讓他多少有些睡得不安穩。
可我也是真的沒想到——
賀微月,真的就是那麼愚蠢的女主。
那天,我剛回家煲了雞湯。
去往醫院的路上,又一次看見了彈幕:
【男女主怎麼又吵架了,男主真是的,怎麼能夠把我們女主給氣哭呢?畢竟她現在可是懷了寶寶呢。】
【要怪就怪女配,非要撩撥男主,男主血氣方剛的,差點就沒把持住。】
【是的,天下男人那麼多,女配怎麼就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雖然男主曾經爲了奪下家產,主動誘惑女配說要跟她訂婚,但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男主明明都已經跟女配說清楚了,自己不喜歡她,女配還要糾纏,真是不要臉。】
【女主哭的真傷心,坐在那裏又想起了顧南風的好,居然還把名字給唸了出來。】
【是滴,男主差點沒氣得半死。】
【何止是生氣,明明是已經吩咐人去醫院裏把顧南風弄出來,想要拖進小巷子裏打死。】
【哇哦,這麼帶感的嗎?】
【那可不,男主都安排好了,到時候把一切罪名安在男主那個最討厭的原配生的女兒身上,正好一箭雙鵰。】
【……】
所以,他們又一次對我哥哥動手了。
我心跳如雷。
而根據彈幕所說,我知道那個巷子的地點,距離我不遠,半分鐘之內就能到。
可對方人很多。
我一個人是救不了哥哥的。
打電話找警察,等警察來時,我哥哥估計早就被打死了。
所以——
即將靠近巷子時,我看了一眼不遠處一羣赤着膀子的正在燒烤攤面前喝酒的壯漢。
沒辦法了。
我直接衝了過去,拿起燒烤攤上的一個手機,在那羣壯漢震驚的目光,朝着小巷子跑去。
「靠,這小娘們把老子手機給偷了!」
其中一個壯漢猛地拍桌,然後就朝我跑來,其他人也迅速跟了過來,手裏甚至還拿了啤酒瓶。
很好,就是要這樣的架勢。
我跑得很快,在那羣壯漢追到我之前,我就已經衝到了巷子口,看見了三個黑衣人正將我哥哥摁在地上拳打腳踢。
其中一個黑衣人,手裏還拿了刀。
見到我,眼神一愣,就舉着刀試圖朝我衝來。
然而下一刻——
七八個壯漢出現在我身後,那三個黑衣人腳步一頓,然後又互相看了一眼,接着迅速朝着巷子另一頭跑去。
那些壯漢,自然也是瞧見了這一幕。
「臥槽,這是撞見殺人上場了?」
我將手機胡亂塞到其中一個壯漢手裏,然後又迅速跑到哥哥面前,將哥哥攙扶起來。
還好,我來得還算及時。
比起丟掉性命。
再斷一條腿,我也是能接受的。
只不過——
經此一遭,我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倘若我不能除掉葉景琛和賀微月,我們家將永無寧日。
-9-
關於偷手機這件事,我有認真跟壯漢道歉。
說我得知哥哥被人打。
只是報警來不及,找人也來不及,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吸引他們來追逐,從而讓黑衣人被嚇退。
又賠了錢,這件事情算是了結。
哥哥也又一次送進了手術室。
媽媽眼睛差點哭瞎了,跪在手術室外,對着白牆,祈求老天爺能夠用自己的性命換兒子的安康。
爸爸滿頭白髮,揹着身子悄摸摸眼淚。
我也很難過。
只是,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這是一個小說世界,既然男主殺人可以不被追責,那麼這個小世界就是有漏洞可鑽的。
所以,我一定能想到辦法除了他們。
至於這個機會,是彈幕給的。
彈幕說,男主曾經在緬北待過一段時間,當過其中一個集團的二把手,後來又反水,那個集團恨毒了他。
雖然當初差點被團滅。
可到底,還是會有幾個漏網之魚。
如今正是想盡辦法,集結了所有能用的人手,佈下了天羅地網,找到機會綁架賀微月,然後逼葉景琛去死。
彈幕還說,男主的光環很大。
所以一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男主會提前埋伏,對方找不到男主準確的位置,從而錯失良機,還被男主英雄救美,讓男女主感情再度升溫。
雖然那些人找不到男主的位置。
可是彈幕知道啊。
約等於,我這個局外人也知道。
所以在彈幕的提醒下,在這個事件開始後,我就到了一處燒烤攤前。
不遠處的一桌,正是那個組織的人。
我戴着口罩帽子,假裝打電話:「哥,你還記得之前騙婚的那個賀微月不?」
這個名字,瞬間吸引了那幾個人。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又繼續講電話:「她肚子裏孩子的爸,居然就是葉景琛。你也知道的,咱們家之前跟賀微月有過節,我怕她和會讓葉景琛報復我們,就想着求她。結果還沒見到賀微月,就看見了葉景琛。剛好在小區外聽見他在講電話,說什麼部署,還說什麼城北郊區那座山上,山腰的位置有一塊很隱蔽的山洞,旁邊有兩棵棗樹做標記,說什麼最好來着,不過我也沒聽,就是有點可惜,沒能找到賀微月……」
我嘆了口氣,也並沒有回頭,說完電話後,打的車也到了,我直接上車離開。
車上,眼前彈幕瘋狂滾動:
【我靠,她怎麼知道男主的部署?】
【真是瘋了!】
【顧知意到底想幹什麼,她知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害死男主的!】
【是啊,怎麼會有這麼壞心腸的女人?】
【喂,顧知意,你是瘋了嗎?你爲什麼要害我的瘋狗男主啊?】
【……】
彈幕一句接着一句。
這一次,我沒有再假裝看不見。
而是直視彈幕——
「我想幹什麼?你們這麼神通廣大,應該已經猜出來了吧。」
此刻,窗外陽光正好。
-10-
第二天,發生了一個大新聞。
城北郊區的那座山上,昨天晚上死了許多人,其中有緬北毒販集團在逃人員,還有葉氏繼承人葉景琛。
警察趕到時,葉景琛身上被捅了好多刀,至今都昏迷不醒。
而那些毒販,本也身受重傷,又被後來趕到的警察全部當場抓獲。
這個新聞傳得沸沸揚揚。
對此,我高興的當天晚上就開了一瓶紅酒,以示慶祝。
而沒過幾天,葉氏集團發佈了一條新的消息。
因葉景琛重傷昏迷不醒,葉氏集團即將迎來新的一位掌權人,正是葉景琛的妹妹。
葉家原配所出的小女兒,葉眠。
葉眠又因自己媽媽,可謂是恨毒了葉景琛,所以直接趁着這個機會奪權,又爲以防萬一,直接選擇對葉景琛下手。
自家醫院,暗中操作總是容易些。
葉景琛,於十天後去世。
網上有傳聞——
說有人曾看過他的屍體,除了一早跟那些毒販打鬥的痕跡,身上還有多處新添的傷疤,就是帶着鏽的刀一刀刀劃下。
不過也只是傳言。
畢竟,如今他早已成了一捧骨灰,撒進了垃圾場裏。
還有賀微月, 經此一遭, 孩子直接給嚇沒了。
她曾因葉景琛,得罪過所謂的惡毒女配,對方不打算放過她,想要多加折磨。
她跑了。
蜷縮在我家門口, 想讓我收留她。
我沒同意。
讓她滾。
然後她走出了小區, 遇到了那個所謂的惡毒女配。
至此——
是生是死, 在這個不太具有邏輯的小說世界裏, 應當不會再有人關注了。
-11-
一切塵埃落定。
哥哥的雙腿恢復得很好,又能正常去上班。
過了幾年。
他逐漸走出了心理陰影,又認識了一個可愛活潑的女孩子,兩個人感情很好,在一起的第二年就結了婚。
我也很爲哥哥開心。
哥哥結婚那天, 我喝了不少酒,想去附近的公園裏散散步, 醒醒酒。
結果突然衝出來了一個醉漢, 上來就拉扯我的衣服。
我很害怕,喊救命,可平常人滿爲患的公園, 今天竟然會如此冷清。
正當我感到絕望時, 一個男人突然出現了。
他從醉漢手裏救下了我,月光灑下,看着那張俊美的臉, 加上剛剛的救命之恩, 我對眼前這人很有好感。
可感謝的話還未曾說出口——
消失已久的彈幕, 竟然又重新出現。
【來嘍來嘍, 男主自導自演,故意讓醉漢騷擾女主, 從而出現英雄救美,這樣肯定能夠很快刷滿女主的好感值。】
【那可不,就男主這臉,帥得慘絕人寰, 再加上救命之恩,女主絕對很快會淪陷。】
【只可惜咱們男主冷血無情, 一心做任務, 只想刷女主的好感知,等女主徹底愛上自己後, 就會拍拍屁股走人。】
【妥妥的無情浪子,只是可憐的女主, 還一無所知哦。】
是嗎?
我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穿着我最喜歡的白襯衫, 臉上的笑容溫和, 一瞥一笑都是令我心動的模樣。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張面具之下, 究竟是多噁心的一個存在。
既然這依舊是小說世界。
既然他想玩。
那麼, 我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誰是獵人, 還未可知。
所以我看着他,露出了一抹羞澀的笑容:「你好,剛謝謝你救了我, 我叫顧知意,你叫什麼啊?」
對方脣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你好,我是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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