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白月光回來那天,我孕吐了。
金主猶豫半晌開口:「如你所見,她懷孕了,我不能拋下她們娘倆。」
我抱緊我的三千萬分手費,慌張開口打斷:「不,不是懷孕!就是我最近零食喫多了撐的,胃不舒服才吐的。
「千萬別對我負責!」
說完,我就趕忙拿卡跑路。
三個月後,金主在老家堵住我。
他一手拿着報告單,一手看向我圓滾滾的肚子,咬牙切齒:「你肚子裏的零食成精了?都長成胎兒形狀了?」
-1-
顧時欽的白月光從國外回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興奮當場來了個後空翻,像猴子一樣在 2000 平的別墅裏狂奔。
爲了這一天,我已經等待得太久了!
三千萬!整整三千萬!
我很快就要唾手可得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顧時欽沒回家。
他的白月光黎蓁蓁發了朋友圈。
【今夜最好的朋友在身邊,最愛的人在對面。】
對面的男人露出一隻手,從手背的小痣到露出的百達翡麗,我一眼就可以確定是顧時欽無疑。
我在別墅裏歡呼雀躍,構Ťũ̂₄思着三千萬該怎麼花。
別墅裏保姆和管家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久沒看見喬小姐笑得這麼開心了,一定是瘋了。」
我確實快瘋了,高興得發瘋。
當初我在茶樓兼職打工,遇見一個美貌婦人從口袋裏掏出支票。
「這是五百萬的支票,你陪了我兒子不到兩個月,拿着這筆錢滾吧。」
我正在拖地的手一頓,當即扔下拖把用十根手指開始數數。
不到兩個月就是五百萬,四個月就是一千萬!
如果是一年……
我當即閃過一個想法,偷偷拍了婦人的照片,搜索她究竟是誰。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原來是首富的老婆,那她的兒子豈不就是……太子爺!
如果能陪在太子爺身邊兩個月,我也能獲得五百萬。
這筆買賣簡直是太划算了。
於是我開始想方設法地接近太子爺。
我應聘他們公司保安,偷偷放他車胎氣。
在他需要求助時,又超不經意地路過。ťüₐ
我還兼職做餐廳服務員,在他被美女潑咖啡的時候撲上去擋咖啡。
終於顧時欽發現了我,和我成功走到一起。
那時候他深情款款:「我沒想到可以和你相遇這麼多次,這都是緣分。」
我眼淚汪汪撲進他懷中,順帶拿走他西裝上的定位信號發射器。
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啊!
好在我終於成爲顧時欽的金絲雀,原本打算幹兩個月就跑路的。
正好能趕上我下半年考公考編。
當金絲雀不用工作,金主也不喜歡我結交太多人,這不就是我備戰複習的好機會嗎?
聽說顧時欽有個白月光,他的心都在白月光身上,身邊的女人不會超過三個月。
但我這一等就是三年。
考公也沒考過。
申論真不是人做的玩意!
我問管家,顧時欽的白月光怎麼還沒回來。
管家嘆息:「黎蓁蓁小姐在德國留學……」
原來是也沒考過啊。
我心理平衡多了。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我終於得到了黎蓁蓁回來的消息。
第二天,一夜沒回家的顧時欽回來了。
他神情嚴肅地叫醒我,遞給我一張支票:「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我被吵醒,剛準備發脾氣看到支票的那一刻,眼睛發亮。
「我願意和你分手!」
-2-
「分手?」
顧時欽皺眉剛要說什麼,樓下傳來聲音。
沒想到黎蓁蓁居然跟來了,發現穿着睡衣蓬頭垢面的我,眼中閃過譏諷。
「你就是顧時欽的金絲雀?你可以滾了。」
說着,她直接從包裏掏出一沓紅票子,扔在地上。
這個姿勢好熟悉,我給我姥上墳的時候也這麼撒紙錢。
既然她這麼誠心誠意,那我勉強做一次她的祖宗吧。
於是我衝到黎蓁蓁面前開始撿錢。
頭頂傳來譏笑聲:「時欽,她好掉價。」
扯犢子。
一個撿錢一個扔錢,到底誰在掉價?
剛撿到一半,我突然感覺頭暈眼花忍不住乾嘔。
我捂住嘴,剛要去撿下一張,顧時欽突然衝到我面前,將我拽起。
「你懷孕了?」
我愣在原地,黎蓁蓁惡毒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嚇得我立馬搖頭。
顧時欽輕嘆了一聲,將我護在身後。
「如你所見,她懷孕了,我不能拋下她們娘倆。」
聽到這話,我頭搖得更快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不是懷孕!就是我最近零食喫多了撐的,胃不舒服才吐的。
「千萬別對我負責!」
要不就是昨天太興奮了,總之絕對不能懷孕。
我不能看着三千萬就這麼沒了。
當天我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第二天就找到銀行兌換支票。
人生第一次進銀行 VIP 室,我怒喫了三塊沙琪瑪,喝了五杯茶。
離開時又一次遇到了黎蓁蓁,她正在和別人打電話。
「對啊,顧時欽當然會選我了,那個人比得上我嗎?
「什麼喜歡,肯定是裝的啊。」
原來黎蓁蓁不喜歡顧時欽啊。
也是,一個留學都選在德國的女人能是一般人嗎?
只是可惜了顧時欽的一往情深。
我輕嘆了一聲,抬腳離開,身後的聲音變得模糊。
「顧時欽怎麼可能會被那個小金絲雀迷得神魂顛倒。」
走出銀行後,我深吸了一口氣。
終於發達了,從此我將在除了週四之外的任何時間喫肯德基!
想起那個味,我嘴裏又泛起酸水,忍不住蹲在路邊乾嘔。
一個好心的大姐將我扶起,還給我買了瓶水。
「小妹妹,是不是哪裏低血糖啊,還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謝謝姐。」
「年輕人還是得去看看啊,不過你這個樣子,有點像是懷孕了。」
我剛想跟大姐說怎麼可能,又想起顧時欽昨天的表現。
應該不會吧。
反正都有錢了,買根驗孕棒玩玩。
隨後我走進藥店買了一根回家測試。
半個小時後我傻眼了。
不會吧,真懷了?
-3-
看着上面的兩條槓,我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在狂奔。
不行,絕對不能被顧時欽知道。
必須得偷偷做掉它!
但當務之急,是去見我閨蜜。
當初我們發過誓,以後富貴了絕對不能忘了對方。
否則這輩子都喫不上四個菜。
閨蜜看着我卡里的餘額兩眼放光,當即就說要去酒吧找點樂子,看男模跳舞。
我有些猶豫:「這個年紀去酒吧不太合適吧。」
「哪裏不合適了,難道你沒成年?」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四十歲再去點男模,讓他們體會賺錢有多麼不容易。」
這個年紀去點男模,坐在一起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誰玩誰。
閨蜜也陷入沉默,但還是架不住她這個色鬼心非要見識一下。
當晚我們就去最大的酒吧點男模。
男人走進包廂後,我沉默了。
這啤酒ŧű̂ⁿ肚,這身高,這穿件襯衫都緊繃的身材。
是喫我一塊果盤,我都會馬上報警的程度。
偏偏經理還在明知故問。
「兩位小姐滿意嗎?」
閨蜜皮笑肉不笑:「你說呢?」
經理見狀立馬去換了一批,終於這批裏有幾個容貌出色的。
閨蜜選了幾個陪自己玩抓手指,卻見我始終不動如山。
「不是吧,大姐,你該不會忘不掉之前的舊愛吧,人家都有白月光了。」
我呲溜一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是啊,我只是在看誰更年輕,我要點個年紀最小的。」
最後我點了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眼神清澈明亮,家世也可憐。
但我還沒來得及和小帥哥來個深度交流,包廂門就被一腳踹開。
「掃黃!所有人別動!把你們身份證拿出來!」
……
萬萬沒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想體驗男模就遇到掃黃。
關鍵最後查完了還不讓我走,必須給家裏人打電話。
但我家裏人都在老家啊!
「這我們不管,要麼就待夠時間,要麼就安排人來擔保。」
我和閨蜜四目相對眼淚汪汪,最後實在沒辦法,我給顧時欽打了電話。
在這個城市,我只認識他了。
還以爲分手之後,這人會直接把我拉黑刪除。
沒想到顧時欽不僅秒接電話,甚至還真的來撈我了。
他似乎剛從酒會離開,西裝革履,身上還沾着酒氣。
簽完字後我被帶走,顧時欽掃了一眼酒吧的大門,語氣冰冷:「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我……是來工作的你信嗎?」
我睜大眼睛,努力想裝出真誠的樣子。
「離開了你,我也要努力賺錢啊,只是我這麼久沒工作了,只能暫時在酒吧打工。」
顧時欽身形一頓,很明顯相信了,眼眸都柔和了幾分。
「你想要工作的話,我可以安排去分公司,或者錢不夠的話,我……」
「姐姐!」
話音未落,有人在身後叫我,我循聲望去,是剛纔點的那位小奶狗。
這會他站在門口朝我揮手,眼裏同樣是清澈的愚蠢。
「姐姐今天是個意外,下次來還點我吧!」
淦!
以後再也不來了!
後背似乎有些涼颼颼的,我僵硬地轉過頭去,對上顧時欽冰涼的視線。
「我說呢,三千萬沒道理這麼快就花完了,原來是點男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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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不敢反駁,只能小聲爲自己辯解:
「我這不也是想見識一下八塊腹肌嘛,我年輕,你得允許我犯錯。」
誰知道八塊腹肌沒摸到,還惹出這麼大的亂子。
「腹肌?你之前摸少了?」
顧時欽一句反問瞬間讓我想起無數個夜晚,我在他腹肌上滑滑梯的場景。
「那現在分手了,不是也沒得摸了嗎,我養成習慣了,晚上不看點腹肌睡不着。」
男人臉色更黑了,嚇得我一個勁後退。
顧時欽剛要說什麼,手機突然響起,我瞥了眼屏幕,是黎蓁蓁打來的電話。
多虧了這通電話,我趁其不備,當場逃之夭夭。
只是當晚顧時欽又發來消息。
是幾張腹肌照。
白色襯衫下的勁瘦腰身,乾淨利落的腹肌線條,看得人血脈僨張。
「不好意思發錯了。」
但兩分鐘都過去了,顧時欽絲毫沒有要撤回的意思。
我將照片保存仔細觀摩,腦海裏還在回味着當初撫摸腹肌的手感。
就在這時,顧時欽又發來消息。
但這次是長達三ƭū́₆十多秒的語音。
剛點開那頭就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敢不回消息是吧,喬悅笙你真是翅膀硬了,再讓我發現你在酒吧鬼混,腿打斷!」
我嚇得小心肝一顫。
不行,必須得看看腹肌才能好。
閨蜜體驗過富婆快樂但是翻車後,決心痛定思痛。
在家宅了幾天,最後研究出富婆還是搞錢比較快樂。
於是她信心滿滿地看準了二手市場,打算投資奢侈品試試水。
但在此之前,我得陪她去奢侈品店逛逛。
「我已經想好了,等我進門,先來一句,把你們這裏最貴的東西都給我叉下來!先震懾店員。」
我想象了一下場面,確實足夠威懾店員的。
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打電話報警。
但來到奢侈品店才發現,壓根是我們想多了。
因爲要接待重要客戶,人家今天直接閉店。
我剛要帶着閨蜜換一家,突然被人叫住。
「等等,讓她們進來吧。」
我回頭望去,對上了店中黎蓁蓁的視線。
她身邊還跟着好幾個保鏢,其中一人我見過。
之前跟在顧時欽身邊也是他。
我們被請進店中,有一人來接待我們,但其他人都圍在了黎蓁蓁身邊。
像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她有多與衆不同似的,她拿起一條項鍊把玩,最後又放在一邊。
「雖然是假水晶,但也還行,包起來吧,我送我家保姆,我自己纔不會戴這種東西,前段時間有人送了我一條真的。」
說着她仰起頭,在鏡子前秀出自己的脖頸。
「喬悅笙,我這條項鍊怎麼樣啊,這可是顧時欽親手送給我的。」
面對挑釁,我回頭看向她微微一笑。
「項鍊好看,就是你不怎麼樣,戴起來像屎盆子鑲金邊,落枕了就去看醫生好嗎,別仰着頭看人,你鼻毛露出來了。」
閨蜜捂住嘴偷笑,旁邊的店員也是神色各異,更有甚者已經笑出聲。
黎蓁蓁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抬手指着我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你想故意挑事是吧,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從這裏趕出去,你……」
話音未落,我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抓着她的手指往上掰。
黎蓁蓁喫痛地吸氣,旁邊的保鏢本想阻攔,但我已經靠近,臉湊到了她的臉上。
「呸。」
我對着她的臉啐了一口,只是在外人看來像是我親了她。
打不過她我也要噁心她,此乃魔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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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幹什麼!」
黎蓁蓁尖叫着擦拭自己的臉,我在旁邊哈哈大笑。
「對了,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今天中午喫了大蒜香菜忘記刷牙了。」
「你!」
她瞪大眼睛,終於轉身逃走了。
旁邊的店員不敢置地看着這一切,我偏頭看着她們淺笑。
「她走了,可以服務我們了嗎,我們也打算買些東西的。」
閨蜜在一旁悄悄對我豎起大拇指。
只是下一秒我身後就響起一道幽怨的聲音。
「喬悅笙,你在做什麼?」
不好,被逮住了。
我早該想到的,顧時欽的保鏢都在這裏,那他本人也該在附近纔對。
我轉頭尷尬地笑了笑,貼心地爲顧時欽指路。
「黎蓁蓁小姐往那個方向去了,你現在去追,應該能趕上。」
顧時欽沒吭聲,只是額角的青筋若隱若現。
不是吧,至於這麼生氣嗎?
我被拽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裏,顧時欽全程沒說話,只是從口袋裏不由分說地拿出紙巾給我擦嘴。
淦!至於這麼大力嗎?
我向後躲避,顧時欽臉色更難看了。
「別躲,擦乾淨,髒。」
「尼瑪,我嘴巴里有口腔潰瘍啊!」
我這幾天塗脣膏都小心翼翼的,這人擦嘴擦這麼用力。
看顧時欽心虛地抽回手,我心裏更不爽了。
「幹什麼,不就是碰了你白月光一下嗎,我都沒嫌棄你髒,你憑什麼嫌我髒,你嫌髒你當初親的滋滋響!」
顧時欽耳尖染上一層緋色,我正要離開,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沒有嫌你髒,我是嫌她髒,你還要親她。」
「我沒親……等等,你說什麼?」
會有人嫌棄自己白月光髒嗎?
顧時欽垂眸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在沉默許久後,終究把話嚥了回去。
「總之你最近乖一點,等我把事ƭŭ₍情解決完了就來找你。」
他伸手替我拉上衣服外套的拉鍊,又整理好額前凌亂的頭髮。
就像我們沒分手前無數次做過的動作一樣,溫柔又親暱。
「你放心,我沒碰她,我也很乾淨,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去。」
顧時欽打電話叫司機送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窗外的夜景,腦海裏不斷閃過他說的話。
好在也沒耗費多少思緒,因爲很快我就被懷孕折磨得苦不堪言。
突如其來的孕吐,還有腰痠腿疼。
我預約了醫生做全面的檢查,看到我的報告,醫生眉頭緊皺。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醫生,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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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醫生不語,只是又嘆了一口氣,最後戴上眼鏡。
「哎,現在年紀大了,不戴眼鏡真是看不清!」
靠!
我的心情跌落谷底,可伴隨下一句話,又再次懸起。
「孩子要不要?你這個身體,懷上孩子可不容易。」
「不會吧醫生,你有沒有可能看錯了。」
其實我和顧時欽每次都有做措施的,除了少數幾次玩得太開心了沒來得及。
誰知道就這麼陰差陽錯地就懷上了。
這體質不太像是不容易懷上的樣子啊。
「你不相信可以去其他醫院再檢查一遍,總之一定要慎重做決定。」
醫生的話讓我陷入沉默。
走出醫院,我撫上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裏面確實有了一個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從那之後我的孕吐更加嚴重了。
經常一個人待在衛生間裏吐個昏天黑地。
閨蜜忙着搞事業,興致勃勃地進入二手市場,也算小賺了一筆。
但想賺更多錢,就得結交更高端的客戶。
於是她費盡千辛萬苦弄到了兩張所謂上流社會晚宴的邀請函,拉着我一起去參加。
時隔多年,我再次見到了那位貴婦。
當初她拿錢打發兒子的情人,讓我發現了這條致富經。
現在再次遇見她,她被一羣同樣打扮精緻的貴婦圍在一起說話。
「還是顧太太福氣好,兩個兒子都同樣的出色。」
我原本要離開的,只是聽到這話突然腳步一頓。
顧時欽還有兄弟嗎,我怎麼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不知爲何,貴婦的笑容有些僵硬。
旁邊有人說起自己兒子被外面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貴婦又得意一笑。
「這些女人不都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我見多了,我兒子身邊的女人,我從來不允許交往超過三個月,他怎麼玩我不在乎,但結婚必須門當戶對。」
扯犢子!
我跟顧時欽在一起三年了也沒見她搭理我啊。
當初我還以爲在一起幾個月就能拿到分手費。
沒想到現在孩子都整出來了。
貴婦輕抬下巴,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
直到衆人離開後,她才收斂笑容,眼中透着不耐。
旁邊有個人上前和她小聲低語:
「事情已經做好了,我親眼看着顧時欽把藥喝下去的。」
「那就好,他不懂事就別怪我不客氣,我能容忍他待在這個家裏,但他必須聽我的。」
我躲在暗處,聽得一頭霧水。
看起來顧時欽家庭有點複雜啊。
眼看着人走遠了,我剛準備去找閨蜜,還沒走幾步,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臂,緊接着就將我往旁邊拽。
我還沒來得及喊人,身後的人已經捂住我的嘴,熟悉的聲音響起。
「別緊張,是我。」
顧時欽從身後緊緊抱住我,哪怕隔着好幾件衣服,我也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滾燙。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剛要解釋,他已經不由分說將我往樓上拽。
「我被下藥了,來幫我。」
不是吧,這麼老掉牙的招式?
顧時欽臉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將我帶回房間就迫不及待扒我衣服。
「等等!你別壓我肚子。」
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去推眼前的男人。
但他力道大得嚇人,已經開始在我身上煽風點火。
「怕什麼,又不是沒做過。」
眼看着男人的手已經要突破最後的底線了。
我咬牙抓起旁邊水壺。
原本只是想用水讓顧時欽清醒一下的,結果手上沒拿穩,水壺砸在他的腦袋上。
下一秒,男人直接倒地不起了。
我驚恐地看着地上昏睡的男人。
完蛋了,這下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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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到人能闖出這麼大的簍子。
打電話把人送到醫院後,我當天晚上就坐車跑路回老家了。
折騰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才顫顫巍巍地給顧時欽發消息。
「那個,你還好嗎?」
那頭只簡單回覆了兩個字:「沒死。」
我的心終於鬆了口氣。
這次回來的匆忙,爸媽甚至以爲我在大城市混不下去了回來躲債的。
直到我掏出一筆鉅款摔在桌上,兩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該不會是犯什麼事了吧?」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些人到底能不能盼着點我好啊。
回家後我開始安心躺平,反正現在也不缺錢了。
每天就在村子裏招貓逗狗。
直到我在電視上看到了顧家和喬家訂婚的消息。
我啃着大豬肘子的手一頓。
看着電視裏媒體評論兩人是天作之合。
只是兩家只對外宣佈的好消息,並沒有透出具體的照片。
我弟坐在一旁同樣啃着豬肘子,看到新聞還不忘點評幾句:
「那個男的私生活混亂,脾氣還差,也不知道喬家怎麼忍心把女兒嫁過去。」
「你聽誰說的。」
我忍不住辯駁:「人家好着呢,脾氣好人品好,工作還認真。」
除了之前幾年都在和我亂搞之外,完ṱũ̂₌全挑不出毛病吧。
「姐你開什麼玩笑,說得跟你認識顧之琰似的,他的花心亂搞,脾氣差,在圈子裏出了名的好嗎?」
「什麼顧之琰?」
我弟翻了個白眼,將手機遞給我。
「就這個啊,顧家太子爺顧之琰。」
手機裏是一張完全陌生的照片。
和顧時欽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他花心愛玩女人,交往過的明星網紅模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之前還因爲醉酒在街頭和無辜路人打架被拍下來了。」
我不敢置信地搜索這位太子爺的名字,確實彈出了很多新聞。
但都是負面的信息。
網友對他的評價也都是清一色地貶低,說他唯一做的就是投了個好胎。
「人家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工作過一天,聽說他家還有個私生子,雖然一直在公司工作,但是股份是一分沒有。」
弟弟興致勃勃和我分享新聞。
我從來不關注這些,當初看到貴婦後也是偷拍識圖才把人認出來。
後來我去顧家的公司應聘保安,在打聽時只說了顧家的少爺。
保安大哥就說了顧時欽的名字。
畢竟誰會在公司提到從來不上班的那位。
我這才猛然反應過來。
所以一開始是我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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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的信息太多,我的大腦一時之間有些過載。
但是現在顧時欽的白月光卻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了?
果然,我對上流社會的認知還是太片面了。
從那之後我開始關注顧家的新聞,在財經頻道里關於他們的新聞還真是不少。
其中討論度最高的是在公司兢兢業業工作多年,卻一直沒有得到股份的顧時欽,在顧之琰訂婚之後突然得到了 8%的股份。ẗû₄
不少人懷疑這是他這個私生子被認可的開始。
我每天盯着財經新聞,也讓我弟拿我打趣。
「你不是從來只關注娛樂新聞的嗎,怎麼突然開始看這些了?上面有你認識的人。」
我沒吭聲,說認識那確實認識。
甚至已經熟悉到了連他身上有幾顆痣都一清二楚的程度。
但說這些有什麼用,反正也斷了。
我輕輕撫摸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次去做檢查,單子還沒取回來。
等找個時間回去拿,或者讓閨蜜去拿一下也行。
但拜託閨蜜之後,沒幾天她突然打來電話。
「你確定真的沒拿走嗎,我去醫院人家說報告已經被人拿走了。」
我心裏疑惑到底是誰拿走的,很快這個人就出現了。
我沒想到能再次見到顧時欽。
我貓在自家院子裏盤算着,今晚該讓哪隻家禽上桌時,頭頂突然出現一片陰影,轉頭就和男人對上視線。
「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顧時欽。
他皮笑肉不笑冷哼了一聲,將我拉起來。
看到他這個笑容,我心裏湧現出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拿出了一份檢查報告單。
「喬悅笙,你肚子裏的零食成精了?都長成胎兒形狀了?」
我看着上面屬於我的檢查報告單,就知道這下是瞞不住了。
「不是,你聽我解釋。」
「好啊,你解釋給我聽聽。」
話到嘴邊我又陷入沉默,畢竟這個意外大家都有錯啊。
這個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憑什麼我要這麼委曲求全?
「你兇我有什麼用?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弄出來的,難道你沒有責任?」
顧時欽沉默了一瞬,然後點點頭。
「好啊,我也有責任,我負責。」
一句話給我大腦 CPU 都乾燒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我弟的聲音就已經在我身後響起。
「你誰啊,來找我姐幹什麼?」
他快步衝到了我面前,上下打量着男人,恍然大悟。
「你該不會就是我姐在外面包養的那個小白臉吧?」
我想讓我弟閉嘴已經來不及了。
當初回來的時候,我誇下海口說我賺了大錢,還包養了帥氣小白臉。
不知道是不是顧家在刻意掩蓋顧時欽的痕跡,他在外界的照片少之又少。
以至於我弟壓根沒認出來。
顧時欽第一次被這樣形容,明顯遲疑了一瞬。
「小白臉?你在外面就是這麼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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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地笑了笑,想將人趕走。
但我弟已經豪爽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沒事,來者皆是客,要不要去家裏坐坐?」
說着我弟真把顧時欽帶回了家,我還想阻攔,被我弟輕輕推開。
「姐,你信我,你等會兒一定會感嘆我的機智。」
我一頭霧水,直到快中午時,家裏又來了兩個客人。
我一直討厭的二姑媽和表姐居然來家裏做客了。
剛坐下,這家人就遞給我一個紅色炸彈。
「我們家婷婷馬上就要結婚了,嫁了一個特Ţû⁻別好的男人,對方是包工頭小老闆,賺很多錢哦。」
二姑媽語氣十分得意,她家和我家一直都不對付,明裏暗裏地比較。
我畢業這麼久都沒結婚,在村裏人眼中早就是大齡剩女。
現在我表姐嫁了個好老公,她自然要來我面前炫耀一番。
「喬喬啊,你也要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太兇了可是沒有男人會要你的。」
「那咋了?我姐有錢呀,直接在外面包養小白臉。」
我弟當即站出來替我說話,我真想衝到他面前求他別說了。
表姐和姑媽都懷疑地看向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得不將房間裏的顧時欽拽出來。
「幫我一把,拜託拜託。」
說着我直接將人拽到了大家面前。
「這就是我男朋友。」
劍眉星目的顧時欽站在衆人面前,表姐和二姑媽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真的嗎?」
「喬喬現在混得這麼好了?」
我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顧時欽從善如流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大家好,我是喬悅笙的男朋友。」
難得看到二姑媽一家喫癟,兩人甚至連飯都沒喫就匆匆離開了。
只是我當時隨口吹下的牛,爸媽卻信以爲真,當天晚上還熱情招待了顧時欽。
我媽熱情地給顧時欽夾菜,看着他的模樣越看越滿意。
「以後我家喬喬就拜託你照顧了。」
「媽,其實……」
我剛要解釋顧時欽已經開口。
「放心吧,阿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喬悅笙。」
還真讓你小子演上了是吧。
我悄悄瞪了顧時欽一眼,飯後就將人叫到了門外。
「你來做什麼?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分手不是你提的嗎?」
顧時欽輕嘆了一聲,隨後握住了我的手。
「一開始我的打算是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等我處理好我的事情就回來找你。
「你之前一直說想要去旅遊,我準備了錢,想讓你出去玩,誰知剛回來你就說要分手。」
我傻站在原地,腦海裏不斷閃回當時的場景。
所以是我誤會了?
「那你到底要做什麼?」
顧時欽收斂了笑容,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冷。
「當然是把屬於我的東西都奪回來。」
-10-
顧時欽向我分享了一段豪門祕密。
白手起家的首富在很多年前也受到過別人的資助。
他說等自己將來有錢了就會回來娶她。
於是兩個人瞞着家裏悄悄有了一個孩子,後來首富南下去做生意,很快事業做得有聲有色。
但他在那邊又認識了其他的女人,兩人最後走進了婚姻殿堂。
至於被他拋棄的那個女人生下一個孩子後,很快就落下了病根。
得知事情的真相,最後含恨而終。
「他心裏愧疚,所以把我帶回了家,但不願意給我名分,也怕自己的醜事被公開,於是刻意掩蓋我的痕跡。」
顧時欽就這樣以私生子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被其他人冷眼相看,被顧之琰打罵欺負。
首富只給了他基本的物質條件,之後就將他扔在一邊。
「那黎蓁蓁呢?她不是你的白月光嗎?」
「什麼白月光,我跟她又不熟,只是在調查一些顧之琰的事情時查到她身上,她誤以爲我暗中關注她是喜歡她。
「這個女人蠢到可怕,腦子裏幻想着兩個兄弟爲她爭得頭破血流,但從一開始我對顧之琰下手也僅僅只是出於我的私心。」
顧時欽伸出手,指尖劃過我的臉頰。
今夜的風溫柔,讓我想起了無數個夜晚我們相互依戀的場景。
「真是不可思議,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但在你身邊我能感受到家的感覺。
「我以爲我已經不需要這種溫暖了,我怕我的計劃太激進,垂死掙扎的時候,他們或許會對你動手,於是只能暫時和你分開,不要怪我。
「喬悅笙,我喜歡你,所以可以回來嗎?」
他低下頭在我的脣角落下一吻,像是蜻蜓點水一般,卻讓我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
見我不再抗拒,顧時欽伸手緊緊抱住我。
我被圈在懷中隔絕了大部分的晚風,只能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
「聽說你懷孕了,我很高興,你會喜歡這個孩子嗎?」
「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確定它的存在時,我開始糾結猶豫。
或許在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要留下它。
「那你會喜歡孩子的爸爸嗎?」
顧時欽的話裏帶着輕不可聞的顫抖,我從未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去問一個問題。
或許在他心裏也曾期盼過能有一個家。
我閉上眼睛仔細去聽我的內心,心跳在不斷加速。
最後指向了一個答案。
「會,我喜歡他。」
我重新回到了顧時欽的別墅,保姆阿姨看着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可是少爺第二次主動帶回家的女孩子呢。」
我尷尬地笑了笑:「阿姨,你現在做的是應該立馬卸載番茄小說。」
顧時欽依舊在忙碌,但他會和我分享自己的計劃。
他潛伏在公司多年,要的從來不是股份,而是要讓自己父親這個最看重的公司徹底垮掉。
顧時欽每天要見很多人,安排各種電話會議。
黎蓁蓁也打過一次電話, 剛接起就是破口大罵。
「顧時欽你竟然敢騙我, 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
顧時欽拉着我的手對電話那頭冷笑。
「我從來就不喜歡你, 別忘了當初你和顧之琰一起捉弄我,將我推下樓梯, 你家是怕你承擔責任, 才急匆匆將你送出國上學的。」
電話那個黎蓁蓁沒再說話, 但很快又換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爲什麼要舉報公司?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非要看着這一家人下地獄你纔可能罷休嗎?」
顧時欽看向我, 我握緊了他的手心。
他露出笑容,對着電話那頭雲淡風輕地開口:
「是啊, 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行, 顧時欽你給我等着。」
-11-
那天之後顧時欽似乎加大了攻勢。
顧家的消息越來越多。
從一開始公司內部管理混亂, 到偷稅漏稅, 再到材料質檢不合格。
企業形象瞬間一落千丈。
之後顧之琰以及首富各種黑歷史被曝光,父子倆一起成爲衆人聲討的對象。
顧時欽蟄伏多年爲的就是一擊斃命, 因此幾乎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很快首富被帶走調查,在放出的新聞裏,我看到了跪在角落的貴婦。
她早就失去了往日精緻的模樣, 喊着不要帶走她的老公。
只可惜沒有人再理會她。
顧時欽最近都留在了公司,幾天沒有回來了,直到晚上響起了門鈴聲。
只是門剛打開,一個男人就挾持了我。
身後是顧時欽的怒吼:「你不要動她。」
這是我第一次面對面見到顧之琰。
他雙眼佈滿血絲, 看起來很是頹廢。
我感受到脖子上的微涼,一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這刀是放在旁邊鞋櫃上拆快遞用的, 或許顧之琰是因爲走投無路才衝進我家。
但不可否認,男人已經徹底瘋了。
「顧時欽, 我聽說她懷孕了,正好大家一起死, 和我下地獄!」
聽說警方已經對顧之琰實施逮捕,他東躲西藏了許久,才終於抓到今天的機會。
顧時欽站在不遠處,臉色蒼白又不敢上前。
警方很快趕來, 但礙於顧之琰的刀已經抵在了我的脖頸上, 衆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今天我們就一起死!」
男人抱着魚死網破的念頭,大喊一聲後, 將刀舉起刺入我的脖頸。
與此同時警方和顧時欽一起衝來。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顧之琰推開,撲進顧時欽懷中。
顧之琰被制服, 顧時欽捂住我的脖子, 卻發現連個傷口都沒有。
「這不可能!」
被壓在地上的顧之琰驚恐地看着不遠處的匕首。
我撿起匕首對着肚子又捅了一下, 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匕首縮了進去。
「不好意思啊,這是我買的伸縮匕首玩具。」
本來是買來玩情趣的, 快遞拆開後就被我順手放在了櫃子上。
至於拆快遞的刀已經被保姆阿姨收起來了。
顧之琰不可置信, 絕望地掙扎, 但最終還是被警方帶走。
至此父子二人雙雙入獄。
顧時欽並不打算接手公司,而是早就創立了自己的品牌。
當初欺負過他的人,無一例外都在最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撫摸着已經鼓起的肚子, 只在心中竊喜。
幸好從淤泥裏爬出後,顧時欽依舊是乾乾淨淨站在我身邊。
我們會握緊彼此的手,邁入人生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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