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前夕，我和江綿綿一起被一羣混混拖進廢棄的工廠。
兩個竹馬一起趕來，卻只來得及救下江綿綿。
而我則被輪番侮辱致殘後坐上了輪椅。
被聯姻對象退婚，淪爲家族恥辱，受盡爸爸和哥哥的冷眼。
我崩潰到想要自殺。
季星辰抱着我愧疚痛哭求我別死，說都怪自己晚來了一步。
傅南城則跪在地上，紅了眼眶，發誓這輩子非我不娶，會照顧我一輩子。
然而婚禮當天，我卻意外聽見季星辰和傅南城的談話。
「傅哥，我們派人假扮混混侮辱笙笙這件事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她現在一心求死，其實讓她被退婚的方法還有很多，不一定非要這麼折磨她……」
傅南城冷笑一聲。
「她搶了綿綿喜歡的人，本來就該死。」
「我會娶她，照顧她一輩子，已經夠仁慈了……」
一滴淚滾落，原來害我至此的人就在眼前。
我失魂落魄地想要離開，卻出了車禍。
-1-
「您的妻子面部受創，眼角膜脫落，是否立即進行修復手術？」
傅南城眼裏閃過一絲狠戾。
「不用修復了，直接把她的眼角膜移植給綿綿吧！」
主治醫生連忙去辦了。
季星辰有些不忍。
「傅哥，綿綿的眼角膜已經找到合適的捐贈者了。」
「笙笙本來就因爲受傷坐了輪椅沒有安全感，如果再失明，我怕她真的會不想活了。」
「她已經是個廢人了，多點傷害又怎麼樣？只有失明瞭她纔不會再亂勾引綿綿喜歡的人。」
傅南城的聲音冷淡得像雪山頂上永不消融的寒冰。
「放心，她從小就依賴我，嫁給我後我會讓她開心的……」
我清醒地躺在手術檯上聽着，一滴淚掉入黑暗中……
三天後。
「笙笙，你醒了？」
傅南城親暱地握住我的手，語氣無比輕柔：
「別怕笙笙！你出了車禍，眼睛看不見了……」
一旁的季星辰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傅南城，憐憫地對我說道：
「笙笙，你可千萬別再想不開！你看不見了沒關係，以後我和傅哥就是你的眼睛！」
我瞪大空洞的眼睛，掙扎着抽出自己的手。
我被人輪番侮辱致殘後坐上了輪椅。
被聯姻對象當場退婚，淪爲家族的恥辱，受盡爸爸和哥哥的冷眼。
崩潰自殺時，季星辰也是拼命勸我別想不開。
傅南城更是紅着眼眶說這輩子非我不娶，要照顧我一輩子。
他們當着我的面，將侮辱我的人打殘後送進監獄。
還承諾以後會舉着我跳芭蕾舞，爲我做可以蓋住輪椅的舞裙。
我深受感動，擦乾眼淚決定嫁給傅南城重新開始。
卻沒想到侮辱我的那些人並非普通混混，而是他們找人假扮的。
只因爲我的聯姻對象，一開始看上的是我爸資助的眼盲貧困生江綿綿。
卻在來我家拜訪時被誤入書房的我吸引。
傅南城和季星辰覺得是我欺負江綿綿，勾引走了她喜歡的人。
便用這種辦法替江綿綿報復我！
可這一切明明都不是我自願的！
我想不明白，爲什麼傅南城和季星辰這兩個從小護着我，偏愛我。
甚至爲了爭着娶我打過架的人，現在卻爲了江綿綿這樣傷害我……
我攥緊手心，手指上還戴着和傅南城的結婚戒指。
他求婚時真摯的樣子浮現在眼前。
「笙笙，不管發生了什麼，你永遠是我心裏最乾淨、最美好的女孩！」
我被爸爸和哥哥罵「破鞋」，罵「嫁不出去的賠錢貨」時。
是傅南城護着我，不許任何人傷害我。
季星辰也總是寬慰我：
「別害怕笙笙，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跟傅哥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
我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笙笙別哭，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
我搖搖頭，張嘴虛弱地說了聲：「沒……」
傅南城皺着眉看向牀頭的檢測器，上面顯示着我的心跳劇烈得異常。
他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惶恐，又很快強迫自己壓了下去。
「那些欺負你的人都已經被關起來了，我發誓以後不會再有人敢傷害你了！」
傅南城認真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愛護妻子的好丈夫。
季星辰也焦急地衝外喊道：
「醫生呢？快讓他過來看看！」
-2-
兩人同時離開了病房。
「別走……」我下意識地低喃。
死寂席捲了我，惶恐ṭû₎間，病房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
是他們回來了。
「快！醫生，笙笙就在裏面！」
黑暗放大了我的觸覺和聽覺。
有一瞬間我是真的覺得，這兩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男人是在同情關心我。
門外傳來微不可察的交談聲。
季星辰的聲音不復方纔的憐惜。
「傅哥，之前那些人侮辱笙笙的時候，我讓他們拍了視頻爲證，纔給他們佣金的。」
「之前我擔心她看見了會承受不住，一直沒敢發到網上，現在她失明瞭，我們……」
「現在就發。」傅南城補充道。
「不但要發，還要傳出消息，是她勾引了綿綿的聯姻對象，還想找人傷害綿綿，結果自食其果。」
「就算退婚了，那個人恐怕還對趙笙笙念念不忘，說不定哪天就會舊情復燃。」
「只有讓笙笙身敗名裂，才能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傅南城眼裏閃過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醋意。
「反正笙笙已經嫁給了我，剛好也斷了其他人對她的心思……」
淚水無聲滴落。
可我一直潔身自好，從來都是禮貌拒絕別人的追求，甚至一次戀愛也沒談過。
就連那場所謂的聯姻，也是對方點名要我，爸爸逼我同意的。
憑什麼因爲這些人對我有意思，就要摧毀我？！
我止不住地顫抖。
爲我做檢查的醫生急忙按住我。
「趙小姐，你剛剛做完手術，再這麼激動傷口會裂開的……」
我想要回答他，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
疼痛感使我的身體變得軟綿綿……
傅南城和季星辰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同時怒斥道：
「輕點！不知道笙笙最怕疼了嗎？」
是啊，我最怕疼。
可我在廢棄工廠裏被輪番折磨時，疼痛反而成爲唯一讓我覺得自己還活着的標誌。
醫生滿頭大汗，連連道歉解釋道：
「實在是沒辦法啊，之前趙小姐的下半身傷得很重，經過修復處理後雖然殘疾了，但勉強保住了性命。」
「可是經過這次車禍，傷口又裂開了……」
「而且她現在又昏迷了，求生意識非常薄弱啊！」
「不可能！」傅南城立刻反駁了他。
「笙笙明明已經答應嫁給我，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好好生活了，她不會尋死的！」
季星辰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又很快堅定下來。
「傅哥說得對，你這個庸醫，要是救不回笙笙，我要你的命！」
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怒罵叫嚷聲。
「林笙笙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你怎麼還不去死！」
爸爸拎着皮帶向我抽來，抽在我還沒來得及完全閉上的眼睛裏。
我慘叫一聲。
傅南城和季星辰連忙擋在我面前。
爸爸被控制住，嘴裏卻還在罵罵咧咧：
「你這個不孝女，你跟那幫混混的視頻都傳遍了，我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身後跟來的哥哥冷眼看着這一切，嘲諷道：
「林笙笙，你當初不是還想自殺嗎？怎麼南城一說要娶你，你就又不想死了？」
「你要是還是有點骨氣，就該早點去死，去地下和媽道歉！」
我瞪大空洞流血的眼睛，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媽媽是在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的，哥哥林鈺爲此一直恨我。Ŧú₆
我也從來不敢叫他哥哥。
和他同齡的傅南城便成了我的「哥哥」，是我最依賴的人。
至於爸爸，他眼裏從來只有兒子。
我被選中聯姻時，是他唯一一次正眼看我的時候。
「要不是綿綿不計較，認了我做乾爸替你聯姻了，我們還不知道要怎麼跟人家交代！」
綿綿，又是綿綿。
江綿綿是爸爸的私生女，這件事只有我知道。
我五歲的時候撞破他和那個女人偷情，被威脅毆打。
導致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開口說話。
而媽媽會難產的原因，也是因爲小三懷着江綿綿上門挑釁，令她情緒崩潰。
爸爸無比絕情地看着我。
「從今往後，我不認你這個女兒，綿綿就是我趙家唯一的女兒！」
哥哥也冷漠地丟下一句。
「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妹妹。」
我心如刀割，哪怕知道爸爸是個人渣，早就嫌我丟人想要撇清關係。
但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承受。
還有哥哥，我一直都努力討好他，想得到他的原諒……
他卻是非不分，向着真正害死媽媽的小三和她的女兒，跟我決裂。
-3-
「笙笙纔剛出了車禍搶救回來，她眼睛看不見了，你們別再指責她了！」
傅南城語帶警告。
季星辰也跟着替我說話。
「笙笙之前被那幫混混侮辱，明明她纔是受害者，你們不但不安慰，卻逼着她去死！」
兩個人緊張我的樣子，任誰見了都不會想到他們纔是害我至此的真兇。
哥哥嗤笑了一聲，鄙夷地看向我。
「她是瞎了又不是聾了，林笙笙你給我聽好了。」
「綿綿是個優秀的好女孩，爸才資助她的。你卻心生嫉妒，甚至還找了那幫混混想毀了她！」
「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活該！你的報應！」
他的聲音傳到走廊上，引起其他病人的竊竊私語。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我。
「她就是林笙笙！那個找混混欺負眼盲貧困生，結果自食其果的惡毒女！」
「聽說她很會勾引男人，就算下半身都爛了，還是讓傅家的獨子娶了她……」
「不是這樣的……」
我虛弱地出聲解釋。
然而很快就被議論聲遮蓋。
甚至有人當場公開放了我的視頻。
污言穢語和哭喊求饒聲一瞬間將我拉回那天。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剋制不住地發抖，趴在牀邊乾嘔。
濃厚的血腥味瀰漫散開，儀器「滴滴滴」地響個不停。
傅南城慌張地捂住我的耳朵，將我緊緊抱在懷裏，季星辰則怒吼着驅散外面圍觀的人羣。
一旁的醫生連忙給我注射鎮靜劑。
「趙小姐的情況現在非常不穩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請不要刺激她……」
病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爸爸的表情依舊是厭惡，哥哥的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和晦澀。
他攔住還想咒罵我的爸爸，示意他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傅南城沙啞着開口問道：
「需要怎麼樣才能讓笙笙好一點？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醫生搖搖頭。
「上一次給她處理下半身的傷勢時，她就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
「這次又遭遇車禍，加上失明的心理打擊，恐怕她只能再活一個多月了。」
傅南城側過臉，將自己掩飾在陰影中。
如果笙笙死了，他以後也就不用再照顧她和她過一輩子，可以一心守護綿綿了……
但他心裏卻總覺得有些細微的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扎他。
季星辰也沉默着沒有開口，只是下意識地攥緊了我的手。
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
哥哥打開手機。
「喂？綿綿，你的眼睛恢復好了？能出院了？」
「好，你慢點過來，放心，我們會好好謝謝給你捐贈眼角膜的人……」
哥哥關掉手機，沒好氣地對我說：
「綿綿要來看你，你那麼對她，她還那麼關心你！」
「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同樣的年紀，你跟她的差別怎麼會那麼大！」
傅南城和季星辰的眼底閃過幾絲驚喜和心虛。
爸爸擺擺手。
「林笙笙，一會兒綿綿來了你和她好好道個歉！」
「否則你就等着被我們告上法庭吧！」
說完他跟哥哥沒再給我一個眼神，轉身離開了。
我伸出手想要挽留，卻猛然意識到他們剛纔已經和我斷絕了關係。
「爸，哥……」
我痛苦地攥緊身下的牀單，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他們。
我被侮辱的消息傳出時，他們只覺得我活該，我丟人，我耽擱了聯姻，讓家族損失了利益。
他們滿心怨恨地慫恿我去死。
現在我出車禍，被人放視頻潑髒水，他們不去調查真相，反而對我冷嘲熱諷。，
還要和我斷絕關係，逼我向用我的眼角膜復明的江綿綿道歉。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因爲他們掉一滴眼淚！
至於真正傷害我的傅南城和季星辰。
我也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4-
江綿綿和我就在同一家醫院。
此刻我並不是很想見她，但傅南城和季星辰卻迫不及待地將她迎了進來。
「笙笙，你不能封閉自己，要多和人交流……」
他們嘴上說着「爲我好」，卻完全忘記了醫生才說過我需要靜養。
傅南城和季星辰一左一右站在江綿綿旁邊，竭力剋制自己見到心上人的激動。
江綿綿的注意力卻都在我身上。
她眨巴眨巴那雙明亮的眼睛，淚水噙滿眼眶。
ŧú₆「笙笙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你的腿已經廢了，怎麼還到處亂跑，把自己的眼睛也弄瞎了啊？」
她湊近我的耳朵裝作替我擦眼淚，聲音輕得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
「你還不知道吧，趙笙笙，撞你的人是我找的。真是可惜沒直接撞死你……」
「你跟你那個死人媽，佔了我和我媽的位子這麼多年，現在你終於也被趕出家門，做過街老鼠了，滋味如何呀？」
「不過靠我一個人是報復不了你的，還得謝謝你的兩個好竹馬呢！’」
「他們爲了幫我搶回聯姻對象，找人侮辱你……甚至把你眼角膜也給了我，我才能這麼快就能取代你呢。’」
「不過你明明已經被退婚了，南城哥哥卻依舊肯接盤娶你，真是讓我很不爽啊。」
我死死咬住嘴脣，江綿綿的氣息陰冷得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讓我忍不住戰慄。
我不適地警告道：「滾開……」
江綿綿勾起脣角，捏住我臉的那隻手突然用力，指甲頓時在我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對不起啊，笙笙姐，我不知道你反應這麼大，被嚇了一跳沒控制好力道，弄疼你了吧！」
傅南城和季星辰卻第一時間捧起江綿綿的手，心疼道：
「綿綿，笙笙她現在狀態不穩定，你別離她太近。」
說完護着江綿綿站遠了點，彷彿我是條會咬人的瘋狗ţů⁸一樣。
我摸索着從牀上坐起，竭力控制自己的悲痛和憤怒。
「請你們都出去，我要休息了。」
江綿綿得意地看了一眼我，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那就不打擾你了，笙笙姐。不過芭蕾舞演出下週就要開始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星辰哥哥能把你和輪椅一起舉起來跳舞，恐怕也很難再有人買賬呢！」
「現在芭蕾舞的首席已經是我了，我看你以後還是在牀上好好歇着吧！」
芭蕾舞是媽媽生前最喜歡的，我辛苦練習也只是想成爲和媽媽一樣優秀的首席。
甚至想通過這件事改變哥哥對我的憎惡……
我心裏出奇的平靜，似乎已經是痛得麻木了。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我卻沒聽到任何腳步聲。
江綿綿他們並沒有離開。
病房內傳來細微的動靜，我感到牀尾被人壓了下去。
粗重又壓抑的喘息聲響起。
我聽見傅南城驚訝地低聲詢問：
「綿綿，你這是幹什麼？」
江綿綿抬起頭小聲說道：
「南城哥哥，我答應過你們，只要你們幫我搶到聯姻，我就把自己送給你們……」
傅南城的眼裏閃過一絲憐惜。
「綿綿，我跟星辰只希望你過得好，你不用做這些事的……」
季星辰卻已經忍耐不住，急切地吻上了江綿綿。
「綿綿，我見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你別聯姻了，嫁給我吧……」
我縮在牀頭噁心得快要吐出來，胃裏一陣陣地痙攣。
摸到手上的戒指時更覺得諷刺，傅南城，我名義上的丈夫。
現在趁着我看不見和江綿綿這麼玩……
我輕輕摸到手機，憑着記憶打開攝像功能。
江綿綿，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5-
15 分鐘後，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然而就在江綿綿跟着兩個男人上車，準備回家的時候。
一股力量硬生生將她連車門一起從車上拽了下來。
「江綿綿！你這個賤人，你敢給我戴綠帽？」
李明明，這個江綿綿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也是她剛剛完婚的聯姻對象。
「老公，你怎麼在這兒？」江綿綿神色慌亂。
傅南城和季星辰上前充當護花使者。
「李少，你誤會綿綿了！」
李明明看着眼前的情夫，更加怒不可遏。
「傅南城，季星辰，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也配跟我搶女人？」
傅南城和季星辰的臉頓時綠了。
李明明是 A 市的小霸王，他們倆當然惹不起。
「老公，都是他們強迫我的，還好你來了！」
「快把這兩個強姦犯抓走吧！」
李明明半信半疑地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江綿綿。
傅南城和季星辰則震驚又受傷。
「綿綿……」
但還沒等他們話說完，閃光燈就包圍了他們。
「本市重磅新聞！豪門李氏繼承人的新婦江綿綿與人 3P 當場被抓……」
「據悉，其中一位是前幾日新婚的傅家獨子，其妻正是江綿綿的乾姐姐，也是李氏原本的聯姻對象……」
甚至有媒體爲了奪眼球，一邊直播報道，一邊放江綿綿和傅南城他們的視頻。
「南城哥哥，我答應過你們，只要你們幫我搶到聯姻，我就把自己送給你們……」
江綿綿的臉色頓時煞白，她哆嗦着嘴脣，被暴怒的李明明一巴掌扇倒在地！
「南城哥哥，星辰哥哥……」江綿綿轉頭尋求傅南城和季星辰的庇護。
卻被他們甩開。
兩個男人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季星辰接了個電話，惶恐道：
「傅哥，醫院那邊說笙笙不見了！」
「她還留下了一封離婚協議書和一段錄音，說自己已經知道了是我們找人侮辱她的，她要我們等着遭報應！」
傅南城盯着播放中的視頻，失魂落魄地道：
「這個視角是笙笙拍的視頻，她一直都清醒着，她全都聽見了，所以要和我離婚……」
季星辰頓時着急了。
「傅哥，笙笙她之前就獨自離開自殺過，這次她會不會是知道了真相，又被你和江綿綿刺激到了，想不開才走的？」
季星辰的眼裏閃過一絲懊悔。
「笙笙從小就是個善良的女孩，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報復任何人，都怪我們，當初對她下手太狠了，應該用別的辦法的……」
「不可能！笙笙她那麼依賴我，不會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傅南城攥緊的手青筋暴起。
「快派人去找，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平安找到她，我會讓她原諒我的！」
不遠處的黑色豪車裏。
我坐在寬敞的車後座，緩緩摘下眼罩。
「趙小姐，我可都按照你說的辦了，希望你能原諒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醫生恭恭敬敬地看着我。
三天前……
「別殺我，趙小姐！」
我奪過手術刀抵在醫生的脖子上示意他噤聲。
「你作爲醫生，也不願意助紂爲虐吧。」
「只要你幫我騙過傅南城和季星辰，保住我的眼睛。送他們進監獄的時候，我會爲你作證，證明你是無辜的……」
-6-
「江小姐的眼角膜雖然成功移植了之前的捐贈者的。」
「但她不遵醫囑，不但成爲芭蕾舞首席，進行高強度的訓練運動，還像現在這樣大哭大鬧，遲早會再次失明的……」
我表情冷漠，「知道了。」
江綿綿總是這麼自負急躁，這都是她自找的。
「開始下一個計劃吧。」
另一邊。
「不好了，爸，李氏說我們羞辱他們，要撤股，這可是我們最後的投資方了！」
哥哥着急地推開辦公室的門，卻愣在了原地。
爸爸慌忙地提上褲子，推開一旁的女人。
「江祕書……」反應過來後的哥哥眼裏滿是憤怒。
「爸，你怎麼能和江雪兒搞在一起？她可是江綿綿的媽媽！」
「我當初可是看在她女兒替笙笙聯姻，才同意特批她當你的祕書！」
爸爸還想解釋，哥哥的手機裏卻收到了兩份文件。
一份是爸爸和江綿綿的親子鑑定書，一份是我整理的媽媽難產的真正原因。
我在信的結尾寫了一句話：
「我從未叫過你哥哥，你也從沒把我當過妹妹，我們兩不相欠了。」
哥哥如遭雷劈，他看向心虛的爸爸，一時也顧不上公司的事了。
打開手機想要聯繫我，卻發現已經被我拉黑了……
被傅南城和季星辰找人侮辱的那件事，對我傷害實在太大。
即使到今天，我也很難有勇氣再主動揭開傷疤。
但，我必須直面這一切，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失蹤了整整一週，傅南城和哥哥他們都找我找瘋了。
傅南城和季星辰找了媒體，將和江綿綿的事都推在她身上，聲明自己是無辜的。ŧūₖ
傅南城更是在鏡頭前對我深情表白：
「笙笙，作爲夫妻，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愛你。」
卻絕口不提他和季星辰曾經傷害我的事。
他的真摯表演還真的替自己挽回了一些形象。
甚至有人開始爲他開脫，覺得他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我看得直想發吐。
哥哥則和爸爸徹底決裂，甚至趁他和江雪兒的事被爆料，將他踢出了公司。
還逼他和江雪兒帶着江綿綿去李家下跪道歉，這才勉強挽救了公司。
只不過公司還是元氣大傷。
哥哥用媽媽曾經留下的手機號，給我發了 99+的短信：
「笙笙，對不起，哥哥知道錯了，哥哥不知道媽媽當初是被爸爸氣得難產離世。」
「哥哥不該怪你，求求你原諒哥哥一次吧！」
這些消息我看了太多，早就已經麻木。
只是在一個人窩在房間裏，覺得疲憊難過時，心裏還是會浮現出媽媽的樣子。
她溫柔美麗善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愛我的人。
我忍不住鼻子一酸，媽媽……
「趙小姐。」
醫生帶着小女孩擔憂地看着我。
這一週，我都躲在他這裏。
傅南城和季星辰很信任他，大概從來沒想過有人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幫我。
「大姐姐，給你喫糖，喫糖就不覺得苦了。」
天真的孩子還以爲我是因爲覺得飯苦才流淚。
醫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趙小姐，我平時工作忙做飯都是隨便弄弄……」
小女孩卻捂住他的嘴，「爸爸做什麼淼淼都喜歡！」
雖然醫生的妻子早逝，但此刻父女倆笑鬧着相依爲命，是我不曾感受過的家庭溫暖。
即使爸爸和哥哥不做人，我也從未想過，他們竟然會用那麼惡毒的方式摧毀我。
還有那兩個披着人皮的畜生……
被拖進工廠的絕望還猶在眼前，我的心裏卻沒了害怕。
只有深不見底的恨意。
我看向桌子上的日曆。
傅南城，季星辰。
這次，我會親手把你們送進監獄。
-7-
我坐着輪椅，換上熟悉的芭蕾舞裙，出現在兩天後的芭蕾舞演出後臺。
「趙笙笙，你怎麼在這兒？」
「你害得我這麼慘，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江綿綿雖然上了妝，但遮不住臉上的憔悴。
我驚訝地發現她也坐着輪椅。
江綿綿的眼裏滿是痛苦，淚水在她的臉上流淌。
「李明明就是個虐待狂，婚前他裝得人模人樣，婚後就徹底放開了。」
她怨毒地看向我。
「你偷拍我的視頻，害李明明丟盡了臉，他就把怒火加倍發泄在我身上！」
我懶得聽她訴苦，「那你怎麼不去找你的好爸爸，求他給你撐腰啊？」
江綿綿的表情更加痛苦。
「要不是你把爸爸跟我媽的事捅出去，害得他的好兒子跟他決裂……」
一週前，江綿綿去找爸爸訴苦，卻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賠錢貨！你跟你那個賤人媽把我的臉都丟盡了！」
那時她才明白，自始至終，爸爸都沒有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一切都是虛假的。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趙笙笙，今天這場芭蕾舞演出，主角是我，而不是你！」
我笑着拍了拍手，在江綿綿不敢相信的眼神裏摘下眼罩，勾起脣角。
「沒錯，今天的主角確實是你。」
紅色的帷幕墜落，無數閃光燈刺得江綿綿睜不開眼。
「趙笙笙，你沒瞎……」
她憤怒地想去抓我，卻突然發現世界開始逐漸黑暗。
江綿綿驚恐地跌倒在地，突然想到剛移植完眼角膜時，醫生對她的勸告……
「不可能，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光明消失前，江綿綿看見了匆匆趕來的傅南城。
「南城哥哥，救救我，你快把趙笙笙的眼角膜取下來，給我換上ṱû¹啊！」
周圍一片譁然，顯然這也即將成爲今天的熱點新聞。
傅南城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和慌亂，他甩開江綿綿的手，看向穩穩坐在輪椅上的我。
「笙笙，你能看見了？你別聽她亂說，她就是個瘋女人！」
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那就先不說這個，但你找人對我施暴的事又怎麼說呢？」
「還有我在婚禮那天出的車禍，是怎麼出的，你一點也不知情嗎？」
傅南城的神色更加惶恐。
江綿綿找人想要撞死趙笙笙的時候，他猶豫過。
卻也忍不住想，如果趙笙笙就這麼死了，會不會讓他更輕鬆……
但是當趙笙笙真的心死，提出要和他離婚，人間蒸發的時候，傅南城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這麼多年的陪伴，這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後，拿他當哥哥依賴的女孩。
早就成爲他心中無法割捨的存在。
是包括江綿綿在內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笙笙，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愛你……」
傅南城流下痛苦的淚水。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就在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人羣被疏散開來。
「傅哥，我們對笙笙做的那些事，我已經全都招了！」
季星辰戴着手銬，閃光燈清楚地照出他憔悴的樣子。
他側過臉不敢看我，只是小聲哀求道：
「笙笙，我不想坐牢。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你給我籤份諒解書吧！」
我怒於季星辰的厚顏無恥。
然而沒等我發作，有人替我出手給了他一拳！
-8-
「傅南城，季星辰，你們這兩個畜生！敢欺負我妹妹！」
哥哥雙眼通紅，和他們扭打在一起，被警察很快拉開。
兩天前我從醫生家離開，決定不再麻煩他。
然後將哥哥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告訴了他傅南城和季星辰對我做的事。
哥哥悔恨不已，發誓會讓他們得到懲罰，爲我討回公道。
「傅南城，枉我拿你當兄弟，把妹妹交給你，沒想到你是這麼個披着人皮的魔鬼！」
傅南城滿臉青紫，嘴角還掛着被打出來的鮮血。
卻語帶諷刺：
「林鈺，你又比我好多少？對自己的親妹妹不聞不問，還在她被人侮辱後逼她去死，你媽要是泉下有知，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呢……」
他話沒說完，被我掄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倒在地。
「笙笙。」傅南城顧不上疼痛，第一時間慌亂地看着我，「對不起，剛纔是我說錯話了。」
我疲憊又冷漠地說道：「你的懺悔，留在監獄裏說吧。」
最終，傅南城和季星辰被捕。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 當初他們並沒有將侮辱我的那些人送進監獄。
而是害怕事情敗露, 殺人滅口。
罪行惡劣, 哪怕傅家和季家再想爲他們開脫也無濟於事。
而江綿綿，因爲涉嫌買兇殺人，被判入獄。
所有的涉案人員，一個不落地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親眼看着他們進去受刑的時候, 我的ţũ₉腿居然感到了久違的痛感。
痛得我忍不住落淚。
「笙笙, 你沒事吧？」
哥哥緊張地看着我。
自從媽媽難產的事真相大白後, 他就一直對我百般關心疼愛。
似乎是想要把以前錯過的時光都彌補回來。
我躲開他的手, 哥哥眼裏閃過受傷，卻仍帶着笑意。
「笙笙，我找了國外的專家來幫你看腿, 聽說他很在行……」
「不必了。」
我太清楚自己的身體，當初我被從廢棄工廠救回來的時候。
也許是出於愧疚，傅南城也曾經爲我找過很多名醫, 但都無濟於事。
我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
「就當這一切都是我的劫難吧……」
「笙笙……」哥哥心疼地看着我，想要伸手摸摸我的頭髮。
-9-
「兒子！爸終於找到你了！」
我和哥哥看着眼前瘋瘋癲癲的男人。
幾乎快要認不出這是那個曾經說一不二，威嚴無比的爸爸。
他渾濁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像是活活見了鬼一樣猛地跪了下來, 拼命抱頭求饒……
「溫婉，都是我不對，我不該在你懷孕的時候出軌，不該讓小三上門打你……」
我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溫婉是我媽媽的名字，我跟她長Ťṻ²得十分相似。
哥哥在一旁憤怒地打着這個害死我媽媽的男人。
我的心口卻疼痛難耐。
原來媽媽當初懷我的時候, 還被小三上門羞辱過。
我不敢去想, 媽媽是怎麼強撐着將我生下來的。
她閉眼的時候, 又在想什麼呢？
……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別打了，別打了！」
江雪兒撲過來想要阻止哥哥，我一巴掌掄翻了她！
看着這個在媽媽最脆弱的時候, 上門挑釁她的小三, 我猛地抬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溫婉那個廢物都不敢對我動手，你一個殘廢……」
她話沒說完，我狠狠抽在她嘴上。
江雪兒終於安靜下來，恐懼地看着我。
「你和你女兒一樣, 都不會好死。」
江綿綿被抓入獄後, 像瘋狗一樣攀咬着所有人下水。
李明明因爲被她爆出曾經玩死過幾個女孩的事而被捕, 李家正愁找不到人報復。
「江雪兒, 你跟你女兒一起, 去給我兒子陪葬吧！」
早就跟蹤江雪兒許久的李母開着車猛地向這邊撞來。
哥哥連忙拉着我躲開。
一聲巨響過後, 我看着眼前鮮血淋漓又混亂的一切。
我強撐着撥通了報警電話：
「有人蓄意報復殺人……」
三年後。
我依舊坐在輪椅上，但是在哥哥盡心盡力的照顧下，身體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笙笙, 今天是媽媽的生日, 該去墓園那邊看看她了……」
這三年來我們默契地沒有提起過爸爸。
他在那場車禍裏不幸身亡。
我們隨便將他的屍體拉去火葬場。
燒成的骨灰扔在荒山野嶺裏，早就被風吹散了。
我閉上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媽媽, 你給我的這條命，我會好好珍惜，好好活下去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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