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柏川商業聯姻六年,他對我從沒愛情。
六年來,他的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
清純女大學生,優雅藝術生,嫵媚女明星……
他勸我和他一樣,不要框死在這無趣的婚姻之中。
如他所願後,他卻瘋了似的要讓我和他一起重歸家庭。
-1-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看着面前男人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大名,心滿意足地笑出了聲。
這次的合作,整個部門忙碌了幾個月的時間,終於敲定了。
謝柏川在走出酒店後也興奮地在我的脣上落下一吻。
只是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
我看到了上面的來電人。
甜心寶貝。
謝柏川在我的面前毫不忌諱地晃了晃手機。
「有點事情我先忙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還沒等我說話,謝柏川轉頭就已經朝着酒店重新走了進去。
裏面站着的是一個穿着白裙,揹着小提琴的女學生。
她看着我的眼神很是挑釁。
我只是默默地轉過了身,盯着自己的鞋尖苦笑。
還是泊車小哥過來提醒我司機來了,我才坐上了車。
看着是我一人,司機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太太,我們現在是去……?」
本來謝柏川說如果能夠成功簽訂這個合同,要帶我去約會的。
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不眠不休地工作。
爲的就是這一天。
只是現在。
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我苦澀地勾了勾脣角,「回家吧。」
-2-
謝周兩家是世交。
就連我和謝柏川都是同一天出生的。
從小學開始,大人就說未來我和謝柏川是要結婚的。
當時我並不明白這話中的意思。
只知道可以一輩子和謝柏川在一起,我很開心。
後來從高中開始我們一起出國,到大學畢業回國,順理成章結婚。
我才明白,謝周兩家是命運的共存體。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謝周兩家在我們兩個人的經營下蒸蒸日上。
所有人都誇我識大體,沒有像他們的孩子一樣,拋棄自己的家族選擇和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戀愛,被那些無謂的兒女情長牽絆住腳步。
可他們不知道。
牽絆住我的,正是他們口中的感情。
我很早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對謝柏川的感情,和對其是他人不同的。
從小就在貴族學校生活的我們,自然也比一般人早熟不少。
直到某一天,每天和我一起回家的謝柏川忽然和我說今天他有約會。
對方是隔壁班的一個轉學生。
我忍受着心裏的異樣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閨蜜告訴我,我是喜歡上謝柏川了。
只不過謝柏川和轉學生的戀愛只持續了半個月就結束了。
從那之後。
謝柏川身邊的女孩從我換成了無數人。
從國內到國外,再到回國。
到最後,我都已經數不清他究竟換過多少的女朋友了。
甚至有的連名字我都沒記住,他就已經換人了。
我以爲婚後他會安心,但我錯了,錯得離譜。
結婚當日。
我在婚房裏等了他一晚上,謝柏川都沒有出現。
那是我第一次對他發脾氣。
我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高傲模樣,像是個潑婦一樣撕扯着身側價值千萬,花費了數月定製而成的婚紗。
謝柏川只是一隻手插在褲子裏,一邊抽着香菸。
眼神淡漠地看着我。
一直等我發泄完,他才終於開口。
「現在冷靜了嗎?」
氤氳的薄煙模糊了他的臉,我忽然發現二十多年了,我好像從未真正地認識過他。
沒有等我回答。
謝柏川輕柔地撫摸着我的臉頰,在我的脣角輕輕落下一吻。
感受到溼潤,我才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
「周知鬱,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利益,你沒必要鎖死在我的身邊。」
「和我們的父母一樣,不好嗎?」
「你放心,謝夫人的身份是你的,她們撼動不了。」
我死死地拽着謝柏川的手心,求求他愛我一次。
和他們說得不一樣。
沒有任何的歡愉。
只有無盡的疼痛。
我想謝柏川只是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好。
只是他這塊冰我捂了ƭũ̂³六年,沒有一點的融化。
這一次,我想我是真的放棄了。
-3-
回到空蕩的家中。
保姆看到是我一人回來,默默地把第二份餐具放回了廚房。
手機傳來響聲。
是好友溫竹的電話。
一接通。
「怎麼樣?今晚Ṱũₖ出不出來?」
我低眉喝了口面前的紅酒。
「你來接我吧。」
溫竹很快就趕了過來。
她一身性感的紅色吊帶,搭配大波浪捲髮隨意地擺在胸前,風情萬種。
完全看不出來是生過孩子的母親模樣。
「孩子呢?」
我依稀記得前兩天纔看到溫竹發了朋友圈。
「早就送回去了,你也知道的小男孩煩死了。」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
在我們這個圈子裏,孩子就好像是爲了繼承家產的延續。
就連父母對他們都沒有過多的感情。
我的父母,對我,也是如此。
溫竹化妝的速度很快。
再次抬頭,我早已褪去了以往的端莊。
這些年爲了做一個合格的謝夫人,整整六年,都沒有過這樣的裝扮了。
溫竹看到的時候眼底也滿是驚豔。
「要我說啊,你早就應該覺悟了,浪費了六年大好的青春。今天我叫了京大的學生,個個都是寬肩窄腰 188,你也該好好享受一次了!」
-4-
酒吧里人聲鼎沸。
卡座上早已坐上了幾個相貌完美的男大學生。
看到我和溫竹的出現,立刻殷切地上前打着招呼。
幾輪遊戲下來,我早已經喝得暈暈乎乎。
溫竹和幾個朋友也已經摟着男大在沙發和舞池上縱情地舞蹈。
剛纔喝得太雜,我感覺胃裏一陣翻湧。
在衛生間裏調整了許久才終於清醒了過來。
只是沒想到,剛走出來就碰到了一場鬧劇。
一個樣貌清純的女生,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沈雲朝你這個王八蛋!」
我立刻向後退了幾步。
只不過沈雲朝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沒有給我細想的機會,女人一邊哭着一邊捶打着男人的胸口。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明明我纔是你的未婚妻!」
見男人始終無動於衷,她再一次抬起手臂。
但這一次卻被男人一把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我雖然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周圍的氣氛一下冷了起來。
男人嗓音低沉:「秦歡,我警告你,別用家裏的那一套來威脅我,我從來就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沒有資格管我。」
或許是因爲我喝大了。
身子懶散地靠在瓷磚上,雙手環胸,沒忍住嘖嘖了兩聲。
果然,男人啊就是這樣沒有感情的冷血生物。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差不多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這不就是我和謝柏川的翻版故事嗎?
我沒想到那麼嘈雜的音樂背景下,兩人還能夠聽到我的聲音。
他們同時把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
讓我意外的是,沒想到男人的模樣會生得那麼好看。
他的五官已經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就連我一直覺得頂級外貌的謝柏川在他的面前好像都遜色了幾分。
男人看到我的出現,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那雙內勾外翹的桃花眼正穩穩地落在我的身上,嘴角噙着一抹壞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男人就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側。
他一把挽住我的腰。
毫無防備的我就這樣跌入了他的懷中。
不同於他人身上的酒氣,儘管在這樣的場合裏,男人的身上還帶着一股好聞的茉莉香氣。
「姐姐幫個忙。」
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男人扣住我的腦袋,一個吻落在了我的脣上。
我炸了。
口袋裏電話響個不停,男人一隻手扣住我的腦袋,一隻手按住我掙扎的手腕。
我幾乎都快要忘記了呼吸。
「沈雲朝!你一定會後悔的!」
身後的女孩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朝着外面衝了出去。
我本以爲男人會放開我。
可他卻勾起我的下顎,迫使我直視他的雙眸。
「姐姐,接吻Ŧú²的時候要專心。乖,閉着眼。」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甩開這個男人。
可我的身體卻更先一步替我做出了選擇。
我踮起腳,勾住他的脖頸,進一步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5-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和沈雲朝雙雙跌入牀榻。
沈雲朝眼底一片清明。
他輕輕吻住我的額頭,鼻樑,下滑到嘴脣。
最後慢慢解開我身上的紐扣。
上一次和男人這樣親密接觸,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現在我的身體敏感得可怕。
沈雲朝纖長的手指帶着薄繭,劃過我的肌膚,我控制不住戰慄着身子,腳趾蜷縮在了一起。
「姐姐,你的身體……好敏感。」
說着。
他更是過分地輕觸着我的耳垂。
「沈雲朝!」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
可怒吼出聲最後卻變成了嬌軟的呻吟。
我更是羞恥地漲紅了臉,指尖死死地掐入他的後背。
在身體緊緊貼合的瞬間,我感受到了在謝柏川身上從未體驗過的歡愉。
情到深處。
他一口含住我的指尖。
無名指上的戒指輕而易舉地滑落在了地上。
隨着滴答兩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空蕩的室內留下的只有男女交合的曖昧聲響。
-6-
我扶着酸澀的身子從牀上艱難地爬起。
看了眼手機。
已經十點多了。
上面滿滿都是謝柏川打來的電話。
在我的記憶中,和他結婚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給我打過那麼多的電話。
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情?
我正想着出神,身側還在熟睡的男人忽然悶哼一聲。
那雙有力的大掌揮到了我的身上。
昨晚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就像是電影場景一樣迅速地閃過。
我嚇得立刻起身,狼狽地穿好衣服。
但畢竟把他喫抹了乾淨。
而且這個酒店房間是他開的,對於他一個學生黨而言,這裏並不便宜。
我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寫下了五十萬放到牀頭櫃上,算是買他一夜的服務了。
-7-
當我推開別墅大門的時候,才發現謝柏川竟然坐在沙發上。
偌大的空間內充斥着濃濃的煙氣。
桌子上的菸頭少說也有十幾根。
這個時間謝柏川還在家裏的情況少見。
畢竟一個月裏他在家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更不要說昨天還有美女在懷。
我徑直從他的面前走過,準備上樓好好沖洗一下。
「昨天你和溫竹出去了?」
我頓了一下。
謝柏川既然問出口了,應該就是已經知道些什麼。
我點了點頭:「嗯。」
昨天沈雲朝幾乎要把我給榨乾,一次又一次。
我的身體早已經承受不住了。
見我恍神,謝柏川緊攥着拳頭走到我的面前。
「周知鬱你 TM 是不是和別人睡了?」
我順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他的視線死死地盯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想到昨天晚上沈雲朝在我身上用力地吮吸,肯定落下了不少的紅痕。
我盯着謝柏川因爲憤怒而泛白的骨節,忽然有些不解。
這六年裏,他無數次地勸誡我。
讓我和他一樣享受生活,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我這纔剛剛體驗到外面的美妙,怎麼他看起來倒是生氣了?
「你知道還問?」
我甩開他的手,很是不耐煩。
謝柏川似乎沒有想到。
他抓着我的手腕,看着我空蕩蕩的手指。
「戒指呢?」
我細細回想,好像是昨天晚上的時候被沈雲朝給弄下來了。
那個戒指價值百萬,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丟了。」
我感受到謝柏川在強忍着怒意。
就在我準備上樓時,身後謝柏川的聲音再次響起。
「今天我有空,約會去嗎?」
放在身側的手一縮,我回頭望向他,脣角帶着釋然的笑。
「那家店要提前半個月預約,已經沒機會了。」
-8-
謝柏川似乎因爲我拒絕他的事情生氣了。
結婚六年,從來都不把任何女人帶到家中的他竟然破例了。
這一次似乎是爲了要故意惹怒我。
這半個月來,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客廳裏出現不同的女人。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本來準備約溫竹出去喫頓飯的。
沒想到她小奶狗在懷,鴿了我。
當我下樓時,就看到謝柏川斜靠在沙發上。
身側穿着清涼的女人正在一口一個往他的嘴裏喂水果。
畫面格外的萎靡。
這個女人,我認識。
是我曾經的助理。
當時已經完全卑微到塵埃的我,對謝柏川提出的最後一個要求,就是不要玩我身邊的女人。
但顯然,謝柏川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
後來還是我以死相逼,他才解僱了這個女人。
至今也不過大半年的時間。
我看着他們親暱的模樣,內心毫無波瀾。
只是盯着謝柏川有些發黑的眼圈,很是好心地提醒。
「注意,別腎虛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女人嬌嗔着:「柏川你看看這個女人,她什麼意思嘛?竟然詛咒你!」
我本想解釋一下,可看着謝柏川樂在其中的樣子,還是算了。
我接過保姆泡的咖啡,喝了一口,踩着高跟就準備出門。
「你去哪?」
沒等我說話,手機鈴聲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後,男人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
「姐姐,生日快樂。」
專屬於男人清潤的聲線,剎那將我的思緒拉回到了那個旖旎的夜晚。
我的臉瞬間染上一層緋紅。
「你……」
「呦,我就說怎麼姐姐怎麼打扮得那麼嫵媚的,原來是外面有人了呀。」沙發上的女助理一臉挑釁地笑着說道。
我也沒準備藏着掖着,於是對着電話那邊的人問道:「謝謝,那晚上一起喫飯嗎?」
電話那頭沈雲朝剛答應,我就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響和女人的尖叫聲交雜在了一起。
謝柏川把面前的果盤砸碎,飛濺起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皮膚。
女人驚恐地想要伸手去碰謝柏川。
謝柏川卻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倒在地,跌入玻璃碎渣之中,滿身是血。
「周知鬱,你確定今天要和那個野男人一起過生日?」
「廢話。」
和青春男大一起,總比跟他這個發了瘋的男人一起好。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出來後才發現手中的電話一直都沒有掛斷。
我剛纔和謝柏川的對話,恐怕也被沈雲朝聽得一清二楚了。
沈雲朝卻絲毫也不顯得在意。
語氣依舊淡然,「餐廳我已經訂好了,我等你。」
-9-
地址是京海大廈頂樓的法式餐廳。
這家餐廳一天只接待十組客人,能夠被接受預訂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光有錢,是不夠的。
就連我和謝柏川這麼多年,也從未來過這個地方。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沈雲朝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夠預約得了這個地方?
我一上樓,餐廳的經理就已經捧着一束玫瑰在門口等候。
「謝小姐您來了。」
他帶着我走到了落地窗前。
沈雲朝早已等候在那。
看到我的出現。
他好看的脣角勾起,「姐姐,你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認真地看沈雲朝。
明明是再一聲平常不過的姐姐,可我卻聽得心臟怦怦直跳。
我強忍着心底的那股異樣,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從哪裏弄來的我的電話?」
「幾年前。」
我聽着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笑出了聲。
「弟弟,幾年前你恐怕還在上高中吧?」
沈雲朝聳了聳肩,顯然並不在意。
「五年前的那場拍賣會上我就注意到了你,只是沒想到你是謝柏川的妻子。」
「我知道他在外面的花花世界,知道你的隱忍……」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機會,我一等就是五年。」
說到最後,我才發現我的雙手已經死死地握成了拳。
五年前的拍賣會,能夠在那裏的身份。
沈雲朝?
他就是圈內人人樂道的京圈太子沈雲朝!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身份的他竟然會對我念念不忘了五年。
我沉默片刻。
「沈少爺,如果知道你的身份,那天,我是絕對不會跟你發生那樣的事情。」
說着我提起包包就準備走人。
誰料沈雲朝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眼眶紅紅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是後悔了嗎?」
我點了點頭。
「別走,好嗎?」
-10-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否則絕對不會在明知道沈雲朝身份的情況下,又和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正準備起身,腰被沈雲朝他一把摟住,重新壓倒在了他的身下。
沈雲朝輕咬着我的耳垂:「姐姐,你又想逃嗎?」
想到那天的場景,我反身按住沈雲朝的肩膀。
女上男下,把他牢牢地按在身下。
我勾起他的下顎:「誰說我要逃了?」
沈雲朝瞬間面色漲紅,哪裏還有半點剛纔放肆的模樣。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
學着他的樣子觸碰着他的耳垂。
沈雲朝瞬間渾身異樣凸起,雪白的肌膚染上一層紅。
我故作不解。
「弟弟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說着我還一邊用指尖戳動着他腰側的人魚線。
「周知鬱!」
這倒是我第一次從沈雲朝的嘴裏聽到他喊我的名字出來,倒是別有一番情趣。
手機再次響起,我瞥了一眼,是謝柏川的電話。
本來不想接聽,可又害怕是家族那邊有什麼急事。
「你在做什麼?」
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很是隱忍。
做什麼?
當然是愛了。
我清了清嗓,「有事嗎?」
「今晚……我陪你過生日。」
「不用了,我……啊!」
我剛想說不用了。
結果沈雲朝竟然故意捏了捏我腰間的軟肉。
我本就怕癢,毫無防備的我驚呼出聲。
謝柏川強裝的鎮定,終於在此刻徹底地崩塌。
「周知鬱。你就這麼光明正大地給我戴綠帽子!」
「姐姐,他好煩……」
沈雲朝故意挑釁。
掛斷了謝柏川的電話。
我無奈嘆氣:「他是我老公。」
沈雲朝發狠地一口咬住我的下脣,怎麼也不鬆口。
一直等到血腥味交織在我們的口腔之中,他才惡狠狠地鬆開了我。
「周知鬱!現在你是在我的牀上!」
說完,他再次封上我的脣。
-11-
當我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了。
推開別墅的大門,原先漆黑的屋子瞬間被點亮。
謝柏川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
面前還放着一束玫瑰和蛋糕。
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我離得很遠都能聞到濃濃的酒氣。
「那個男人是誰?」
「……」
「周知鬱你 TM 說話啊!」
謝柏川把玫瑰拿起朝着我的身側砸了過來。
花瓣散落了一地,濃郁的香氣和酒味混雜在了一起。
並不好聞。
我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謝柏川你要耍酒瘋對着你的小女友耍,別在我面前裝。」
我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裏又戳中了他,謝柏川渾濁的眸子瞬間變得亮亮的。
他不顧我的反抗,撲過來抱住我的身子,把腦袋埋在我的頸窩。
他蹭了蹭:「老婆……」
「謝柏川別在我面前發情。」
謝柏川深吸一口氣。
他在忍。
「戒指,新買的?」
什麼戒指?
我看着自己原先空蕩蕩的指尖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粉寶石戒指。
看得出價格並不便宜。
我沉默片刻,也不知道沈雲朝是什麼時候套上去的。
「小男友給的。」
謝柏川討好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謝柏川別用你那種死人臉看着我。」
「影響心情。」
謝柏川一把扯開我的衣服。
他發瘋似的吻着我的脣,猩紅的雙眸死死地盯着我的。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對視。
「周知鬱,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我不允許你背叛我!」
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掙扎。
可男女力量懸殊,我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就這樣被狠狠地壓在客廳的餐桌上。
冰冷的桌角磕得的我生疼。
眼淚順着眼角不自覺地落下。
謝柏川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顫巍巍地撫過我眼角的淚,「周知鬱你就這麼噁心我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許久。
我感受到他把我凌亂的衣服拉攏,離開了客廳。
-12-
第二天睡醒,我就看到沈雲朝發來的消息。
配圖是他的早飯。
「你喫了什麼?」
我向來沒有喫早餐的習慣,只不過今天,想喫一頓了。
洗漱好下樓的時候我看到了謝柏川穿着圍裙端着餐盤。
在看到我的出現,他笑了笑。
「正準備叫你起牀呢,沒想到你先下來了。」
「你再稍微等一下,馬上就準備好。」
我看着面前的食物。
足足十幾樣,中式西式的應有盡有。
「嚐嚐看怎麼樣?」
我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喫了口面前的滑蛋,又吐了出來,「好鹹。」
又喫了口牛排,「好老,咬不動。」
我每說一句。
謝柏川的臉色就黑一度。
其實謝柏川是一個脾氣很不好的人,能夠忍到這一步我都覺得詫異。
我故意找茬,倒是想看他能夠忍到哪一步。
謝柏川胸口上下起伏,但很快地就恢復了正常。
「看來我的廚藝確實有待進步,今天就勉強你了,喫了這麼難喫的早餐。」
「……」
我喝了口牛奶。
「謝柏川,你用不着做到這一步的。」
他像是沒聽懂我說的話。
「你是我的妻子,爲你做早餐,是應該的。」
謝柏川越是如此,就讓我越是覺得可笑。
曾經的我也是這樣熱臉貼冷屁股,一次又一次地任由着他踐踏着我的自尊。
我的這顆心早已經被他傷害得千瘡百孔。
六年了。
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迷途知返。
現在,他所謂的好,我已經看不上了。
就在我轉身上樓的那一刻。
「一週後,是沈老爺的 60 大壽,邀請了我們。」
如果是曾經,我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畢竟能夠被京圈首富邀請參加生日,也算是一種榮耀。
但……
我現在動動腳趾頭都可以想到,這恐怕是沈雲朝做的了。
-13-
很快到了沈老爺生日的那天。
我收到了一個極致華貴的禮服,是沈雲朝送來的。
我看了眼掛在櫃子裏昨天晚上謝柏川送來的衣服。
聽說是他託關係從知名設計師手中借來的。
兩者一比。
謝柏川的禮服遜色得黯然無光。
在看到我的出現時,謝柏川眼中的驚豔很快被陰鬱替代。
「這個禮服……什麼時候買的?爲什麼沒有穿我給你的那個?」
我沒有給他留面子。
「我不適合鵝黃色的禮服。」
謝柏川嘆了口氣:「選你喜歡就好。」
我摸了摸身上的禮服,已經開始期待今晚見到沈雲朝的樣子了。
他也會覺得這個禮服適合我嗎?
幾天沒見了。
好想他。
-14-
沈老爺的 60 大壽聲勢浩大。
在場大多數都是曾經謝周兩家可望而不可即的家族。
謝柏川也忍不住有些興奮。
從我入場後,我就感受到了不斷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更多的,是因爲我身上的禮服。
一個富家太太走了過來。
「你身上的禮服難道是設計師 F 的新作嗎?」
想到今天沈雲朝跟我說的,這個禮服是他託人買來的。
我對於這方面的研究並不深,只知道設計和裁剪都是一等一的。
現在聽富太太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
他畢竟是京圈太子,送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便宜的?
我只能尬笑兩下,糊弄了過去。
謝柏川的臉色陰沉。
「這個禮服是誰送你的?」
「小男友。」
「我問你名字!」
萬衆矚目下。
沈雲朝出現了。
幾個年輕一點的千金小姐驚呼出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沒有辦法從他的身上挪開。
沈雲朝穿過人羣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他彎脣一笑,「這件禮服,很適合你。」
「那是你眼光好。」
我們兩個毫不忌諱的目光交織,任憑謝柏川用快殺人的目光看着我們。
因爲沈老爺的緣故,沈雲朝就先行離開了。
謝柏川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你的小男友,是沈雲朝?」
這句話從謝柏川的口中說出,莫名地有些羞恥。
謝柏川瞬間像落敗的公雞,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生機。
-15-
酒會過半,我喝了幾杯香檳有些微醺。
走到了無人的後花園想要吹吹風冷靜一下。
「美女一個人?」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沈雲朝的手熟練地挽住我的腰,讓我們的身體緊靠在一起。
他把我按在樹樁上,用手扣住我的後腦勺避免我直接接觸。
帶着侵略性的吻落在我的脣上,毫無章法。
一直等到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捶打着他的胸口,沈雲朝才終於放過了我。
「我的妝都花了!」
「故意的。」
說着他拉過我的手,看着手上的戒指,他得意地笑了。
「看到你挽着那個男人的胳膊,我嫉妒地發瘋。」
「他是我的丈夫。」
「和他離婚好不好?」
沈雲朝語出驚人。
我嚇得一把推開他的身子。
縱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但是我從未想過和謝柏川離婚。
我始終記得父母說過的。
謝周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內心莫ẗûₛ名地煩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沈雲朝,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很快樂,但我們的關係是畸形的。」
「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你明白嗎?」
就像是我們不能夠在大庭廣衆之下擁吻。
沈雲朝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地褪去。
「所以說,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跟謝柏川離婚,從來都沒有想過給我一個名分?」
這樣的話竟然從沈雲朝的口中說出。
如果被外人聽到,恐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沈雲朝可是天之驕子,是京圈太子,是萬千少女的夢。
「沈雲朝,我說了那麼多你難道都沒有聽進去嗎?」
「我 28 了,你才 22。我上大學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學生,我結Ťŭₐ婚的時候你纔剛上高中,難道你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嗎?」
「差距?我們之間沒有差距。女大三抱金磚,就算你是四十歲,五十歲我都不在意,我要的,只是你而已。」
他的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腕,眼神堅定。
「更何況,你已經收了我的傳家寶,你已經被我拴住了。」
難道他說的傳家寶是那個戒指?
「沈雲朝!你怎麼能隨便把這種貴重的東西送給我!」
他聳了聳肩。
「我說過,你是我認定的妻子。我會等你離婚,等你嫁給我。」
「我要的只是你的一句話,只要你願意。」
我想, 我真的是瘋了。
嘴已經提前替我的大腦做出了選擇。
「好。」
沈雲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虔誠地捧着我的臉,深邃的眸中滿是我的倒影。
「你同意了,你同意了!」
只是很快, 沈雲朝的力氣忽然變小。
等我從他的懷中出來,才發現謝柏川就站在對面。
我莫名地有些心虛。
還是沈雲朝掌心傳來的溫度, 給予了我安全感。
謝柏川快步走到我們的面前, 凌厲的目光掃過我們十指交合的手上。
「周知鬱, 你是我的妻子!」
謝柏川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馬上就不是了。」
我輕描淡寫地回應。
謝柏川最後的僞裝徹底被撕碎。
「你什麼意思?」
我認真地凝視着他:「謝柏川,今天回去以後,我們離婚吧。」
謝柏川的臉色由白轉青。
他抽搐着嘴角笑出了聲,隨後攥緊拳頭砸向了沈雲朝的臉。
兩個男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但長時間忙於工作和花花世界的謝柏川又怎麼可能是沈雲朝的對手。
三下兩下地就被按倒在地。
鬧聲引來了衆人的圍觀。
最後還是在保鏢的拉扯下兩人才終於分開。
-16-
我沒有想到第一次私下見沈雲朝的父母會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
在瞭解清楚事情的經過後,沈父只是認真地看着沈雲朝。
「你真的能夠保證自己可以愛護她一輩子嗎?」
沒有猶豫。
沈雲朝看向了我。
「我可以保證。」
我感覺心臟跳動的速度快得可怕。
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這樣堅定地選擇過我。
沈父又看着我:「那你願意接受我這個沒規矩的兒子嗎?」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謝柏川苦笑着看着我們。
沈父已經爲他準備好了出路。
「答應和周小姐離婚,我們沈家會給予你所有的幫助,但如果你拒絕……」
沈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言語中的威脅我們都能夠明白。
他站了起來, 跌跌撞撞地朝着門外走去。
「離婚,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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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律師擬定好了離婚協議送到了謝家。
合同又原封不動地被寄了回來。
得知情況的沈雲朝開始對謝柏川進行打壓。
常年穩定的合作商也在同一時間撤銷了合作, 寧願付出兩三倍的違約金。
公司的高層被收買全部倒戈。
資金鍊斷裂, 運營跟不上。
謝家幾乎變賣了手中所有的房產車輛, 卻還是沒有辦法維持公司的運營。
謝家危在旦夕。
謝柏川只撐了一個月就打電話來了。
「帶上合同, 我們見一面吧。」
一個多月不Ṭũ̂¹見, 謝柏川瘦了很多很多。
曾經合身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鬆鬆垮垮的看不出版型。
謝柏川看都沒看合同的內容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收好合同,準備離開。
「如果沒有遇到沈雲朝,你會和我離婚嗎?」
我當然知道他想要聽什麼。
事到如今, 我當然是選擇說真話了。
「不會,畢竟沒有沈雲朝的支持,我沒有辦法和你抗衡, 謝周兩家是命運的共同體。」
這六年來,每一次看到謝柏川出軌。
我像個潑婦一樣發瘋吵鬧的時候, 謝柏川就是用這句話不斷地給我洗腦。
「如果……我沒有出軌, 我們是ťũ⁼不是會過得很幸福?」
我笑着看着他。
腦海中閃過了這六年來的點點滴滴。
「會。」
「或許在結婚的第二年我們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們會共同運營着我們的公司,把謝家周家做大做強。」
「我們會一起經歷風風雨雨,經歷歡笑淚水, 一起看朝日升起,一起看夕陽落下,一起感受四季的更替。」
說到最後,謝柏川早已是泣不成聲。
不斷重複着那句對不起。
我抽出一張紙巾遞到了他的面前。
謝柏川神色動容。
「謝柏川鱷魚的眼淚看的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無所有, 孤獨終老,承受比我百倍千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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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出門時,沈雲朝已經斜靠在跑車上噘着嘴很是不滿。
「怎麼了?我成功離婚了還不開心?」
沈雲朝悶哼一聲:ẗū́⁼「離婚就離婚,你都進去半個多小時了, 一想到他又要跟你說什麼肉麻的情話就無語。」
我親了親他的脣角。
「怎麼樣, 這樣滿意了嗎?」
沈雲朝瞬間多雲轉晴。
「這還差不多。」
坐在副駕駛,我感受着春日的微風輕拂臉頰,內心是從未有過的釋然。
看着陌生的方向。
「我們去哪啊?」
「領證!」
哪有人剛離婚就領證的呀!
沈雲朝脣角止不住地上揚。
我問他, 「就這麼開心嗎?」
他彎着眉眼:「當然,暗戀你那麼多年,終於把你騙回家了。」
「你還沒說過怎麼喜歡上我的呢?」
「祕密!等我們結婚那天我再告訴你!」
(全文完)
作者:藍莓酪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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