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她揣崽跑路了

做京圈太子爺金絲雀的第三年,我懷孕了。
懷的不是人類幼崽,而是美人魚崽崽。
爲了不暴露身份,我麻利跑路了。
四年後,我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時被他發現。
當晚就被他綁在牀上懲罰:
「我對你不好嗎?敢帶着我的孩子跟別的男人跑。」
「孩子呢?」
我哭着指向一條普通的魚:「那就是你的孩子。」
他頂得更用力了:「你現在連騙我都這麼敷衍嗎?」

-1-
我對着鏡子撫了撫平坦的小腹。
沒想到我竟然懷孕了。
要知道人魚懷孕的概率是很低的。
大多數人魚幾乎一生都不會有魚崽崽。
這也導致人魚數量稀有,被認爲是出現在傳說中的物種。
經過歷史演變,人魚在成年時,可以選擇徹底褪去尾巴化成人類。
但在懷孕生產時,魚尾卻會再次出現。
並且所生的孩子還是有人魚特徵。
他們同樣需要在成年後通過選擇徹底成爲人類。
身後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我趕忙將驗孕棒藏進抽屜裏。
周身被凜冽的氣息包裹,謝霖川從身後將我環住。
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抵在我太陽穴,一隻手在我腹部遊走。
「剛剛在幹什麼?」
我心肝一顫,將他ƭũₙ的手從我腹部移開,故作苦惱道:
「謝霖川,我最近都被你喂胖了。」
「是嗎?讓我看看哪兒胖了。」
他輕笑一聲,低頭親吻我,從耳垂一路到脖頸鎖骨。
直到肩上的吊帶被他的牙齒挑落,他吻上半遮半掩的瑩白。
我臉色緋紅地推拒,打斷了旖旎的氛圍。
「謝霖川,我不方便。」
他有些失望,卻還是停下將衣服給我整理好。
「生理期提前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回身抱住他,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沒有不舒服。」
「晚上的拍賣會還想去現場看嗎?」
我連連點頭,買寶貝可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了,當然要現場看。
這或許也是我最後一次花謝霖川的錢了。

-2-
遇到謝霖川是三年前。
那時我剛好選擇徹底褪去魚尾。
由於嗓音和外形條件不錯,我在一家高級會所駐唱。
可總是會被人騷擾。
不是被人叫去喝酒,就是直言不諱要包養我的。
因爲拒絕了一個頗有來頭的富二代,我被老闆打壓針對。
甚至還冤枉我偷了客人的東西。
就在富二代拉着我要我陪他睡一晚抵消時。
謝霖川出現了,強勢地將我帶到他懷裏。
「你什麼東西?敢讓我的人陪你睡。」
剛剛還囂張的富二代,立馬狂扇自己耳光:
「謝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然後我就稀裏糊塗成了他的女人。
不是女朋友,只是他養的金絲雀。
儘管沒有籤什麼合同,但他作爲金主,該給的一樣不少。
這些年我除了卡里九位數的存款,還有十幾套房產和一整面牆的鑽石。
全都是謝霖川送我的。
特別是知道我喜歡鑽石後,但凡國際市場出現稀有鑽石,他都會想盡辦法給我弄來。
不得不說,他絕對是萬裏挑一的金主。
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誰。
一想到這兒,我不由嘆了口氣。
謝霖川聽到動靜,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搖頭沒說話。
到達拍賣場所在地,我心不在焉被謝霖川牽着走。
路過一處觀景水池時,我停了下來。
謝霖川不明所以,轉頭看我。
我拉着他來到水池邊,水池很淺,裏面有各種漂亮的小魚。
我伸手一撈,捧起拇指大小的小魚問他:「謝霖川,你喜歡魚崽崽嗎?」
「髒死了,快丟掉。」
謝霖川蹙眉抓着我的手把魚放走。
又拿出西裝口袋裏的巾帕給我將水擦乾。
抬起我的手在鼻尖嗅了下,嫌棄道:「一股腥臭味。」
我的心碎了一地,果然不該心存幻想。
要是知道我給他懷了條魚,他不嚇死也該嫌棄死了。

-3-
謝霖川帶我洗完手,這才進入會場內。
會場內已經有了好些人。
雖然我不認識,卻也知道因爲謝霖川的親自參與,讓很多其他商界精英親自前來。
謝霖川剛到,就有人前來跟他寒暄。
謝霖川敷衍點頭。
直到一位穿着流光溢彩禮裙的女人走來。
謝霖川的神色沉了幾分,叮囑我:
「你先過去坐,我一會兒過來。」
然後不動聲色擋在我面前,像是怕對方發現他和我在一起。
我心下一沉,沒問什麼,乖順離開。
卻還是不免聽到一句:
「霖川,我們的婚約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謝霖川已經有婚約了嗎?
難怪剛剛怕對方看見我。
拍賣開始時,謝霖川纔在我身邊落座,周身的氣壓很低,似乎心情不佳。
想了想,我還是把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
「謝霖川,你要結婚了嗎?」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暗暗自嘲,竟然還期許聽到否定的回答。
「那你結婚了會放我離開嗎?」
「溫兮,你想都別想。」手被驀地攥緊,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警告。
我擠出一個笑:「我就問問,我還怕你不要我呢。」
謝霖川這才鬆開我的手。
抽出一支菸想要點上,末了又收起來。
面無表情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動作間難掩煩躁。
當晚拍賣環節,謝霖川拍了一大堆東西給我,連那些往常入不了他眼的東西都拍了下來。
像是在給我做某種補償。
我裝作不知,笑得開心。

-4-
後面幾天,謝霖川好像很忙。
我都很少見到他。
這對我來說是好消息。
既然要離開他,我那一整面牆的鑽石還是要儘可能帶走一些的。
一處幽靜街區的咖啡廳裏,我戴着墨鏡和口罩。
將一包鑽石遞給坐在對面一頭長髮的陸文清。
他伸手接的時候手一沉,顯然沒想到會這麼重。
「這謝霖川對你夠好啊,送你這麼多東西。
「你真想好了要離開他?」
我點點頭:
「想好了,這種事情我不敢賭。
「而且他也要結婚了,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陸文清輕佻地對我拋了個媚眼:「那要不跟我試試。」
「你正經點。」我無語翻了個白眼。
他這才收起散漫的性子,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個國外的地址。
「這個小鎮人口少,而且附近有處海灣人跡罕至,很適合待產。」
「到時我會派人接應你過去。」
我點頭說了聲:「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當初你不是也救過我。」
陸文清也是人魚,兩年前受傷差點露出了身上的鱗片和尾巴。
當時我正好穿着長裙,往他腿上一坐。
攬住他的脖頸做出接吻的模樣,成功幫他遮擋住,讓他躲過一劫。
後來我們就成了最親密的摯友。
交接好東西,我回到了跟謝霖川的住處。
剛進門就聽見謝霖川冷峻的聲音:「去哪兒了?」
心跳一滯,做好表情管理我才轉身。
穿着拖鞋就噠噠跑到他面前,摟住他的腰:
「謝霖川,我好想你,你不在我都無聊死了。」
他的神情這纔好些,抱着我坐到腿上,攬着我的腰便吻了過來。
直到我嘴脣微腫,喘不過來氣才放開。
「明天我要去海城出差,你跟我一起吧,帶你出海玩兒。」
我剛想拒絕,反應過來後忙應了下來。
這對我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

-5-
這晚,謝霖川本來要離開。
我拉着他,難得耍賴:「我不許你走,今晚你必須陪我,不然我生氣了。」
他颳了下我的鼻子:「現在知道恃寵而嬌了是吧?」
嘴上抱怨着,看上去卻挺開心。
他拿起手機走到陽臺,撥了個電話,像是推掉了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我有些心虛,卻不後悔。
畢竟,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同牀共枕了。
夜晚,我躺在他懷裏入睡。
恍惚間,好像到了一處灑滿陽光的海島上。
肚子突然痛得厲害,我躺在沙灘上的一個漁船裏按着肚子叫謝霖川。
「謝霖川,我肚子好疼。」
他應聲出現,抬起我的雙腿看了眼:「你要生了,快深呼吸。」
我哭着用力,在一聲慘叫後,響起孩子的哭聲。
我欣喜着要去看孩子。
卻見謝霖川手裏捧着一條小魚,看着我一臉冷漠:
「溫兮,你爲什麼生了一個怪物?」
「這不是我的孩子。」
然後將小魚扔在沙灘上,一腳踩爆。
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眼淚嘩嘩流下。
「寶貝,怎麼了?」謝霖川雙手按着我的肩膀,擔心詢問。
我抬手就兩耳光扇了過去:「你混蛋!」
謝霖川被打蒙了,見我還要動手趕忙抓住我的手,將我禁錮在懷裏。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回神,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房間裏。
雖然知道自己剛剛誤打了謝霖川,可我並不想道歉。
現在看他也很不順眼。
掙開他的手便抹着眼淚吼道:「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6-
「我怎麼惹你了?」
謝霖川小心翼翼伸手要來幫我擦眼淚,被我拍開手。
我伸腳就去踹他,想將他踹下牀。
才踹一腳就被他一手握住:「溫兮,你發什麼瘋?」
「我讓着你,你還得寸進尺了。」
我睜着淚光盈盈的眼睛怒視他,半晌收回腳。
起身捲起被子,拿起枕頭默默走出房間。
身後傳來謝霖川冷聲的呵斥:「我平時真是慣着你了,敢跟我甩臉。」
「不想跟我睡,以後都別睡了。」
然後是門砰的一聲關上的聲音。
半夜,我躺在客臥假寐。
那個夢實在太真,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下來。
過了不知多久,臥室門被人悄悄打開。
身後的牀位一塌,我被連着被子抱進一個熟悉的懷裏。
我沒有動,任由他的動作。
又過了會兒,聽到他小聲唸叨:
「膽肥了,敢打我。」
「也就是你了,換個人,我把她手砍了。」
「懂不懂什麼叫打人不打臉?你讓我頂着兩個巴掌印明天怎麼見人?」
「你要打就不能換個地方打?」
……
在他的話語中,我被噩夢帶起的壞情緒竟然奇異地平復了。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往常都是他喚我起牀,現在變成了傭人。
我下樓去到餐廳。
他正在喝咖啡。
見我下來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大有不準備理我的架勢。
我也不準備理他。
坐得遠遠地自顧自地喫早餐。
桌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重響,是他放杯子的聲音。
「給我把咖啡續上。」

-7-
我轉頭瞪了他一眼,將牛奶杯也重重放下。
早餐也不喫了,踩着拖鞋蹬蹬蹬跑上樓。
走到專門放鑽石的房間,抓起一把鑽石就盤腿坐在沙發上砸地面玩。
以前我是很願意順着他的。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心煩,很容易就看他不順眼。
明明昨晚還想着今天起來跟他說句軟話。
可一見到他那副樣子就來氣。
等我將整個房間砸得到處都是鑽石時,傭人進來了。
「小姐,快喫早餐吧,不然都涼了。」
「先生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出門了。」
我沒理,半個小時後,謝霖川來了。
他站在門口,嗓音淡淡:「還去不去?」
我瞥了他一眼起身,踢開面前擋路的鑽石。
剛走幾步,謝霖川就大步過來將我攔腰抱起。
將我抱進私人飛機後,又將重新準備的早餐推到我面前。
我看了眼,轉頭對着窗外。
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臭脾氣。」
私人飛機直接降落在海上的一艘豪華遊輪上。
早已等候多時的工作人員帶我們跟合作方會面。
謝霖川和一羣外國人握手交談。
我跟他打了聲招呼,自覺離場。
隨後站在甲板上靠着欄杆看向海面,白色的裙襬在海風中翻飛,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動。
突然覺得跟謝霖川鬧脾氣有些好笑。
回頭想要找尋他的身影。
在三樓船艙的謝霖川也正好看了過來。
或許是天氣太好,海風吹得太舒服,我歪頭就在頭頂跟他比了個愛心。
本來還冷着臉的謝霖川突然笑了起來。
引得合作方的人也順着視線看向我,好奇地朝謝霖川問詢。
我被看得不自在,匆匆進了船艙。
然後又問工作人員要了釣魚的工具。
直到手機提示音響起,我看向海面遠處小如黑點的船隻。
知道,是時候了。
伴隨一聲尖叫,我跳進了海里。
再見了,謝霖川。

-8-
四年後。
一座無人島的海灣處。
我圍着淺灘中只有手臂長的一尾藍色小人魚嬉戲。
「崽崽,來媽咪這兒。」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臂撲到我懷裏,朝我吐了個泡泡。
泡泡炸開,水珠四濺。
他見我閉眼躲避,笑出了聲:「媽咪,崽崽要漂亮石頭。」
「變出腿走幾步,媽咪就給你。」我哄道。
藍色小尾巴褪去,他肉嘟嘟的小短腿踩着水中的石頭,歪歪倒倒地走了幾步。
眼看着他身體一倒,下一瞬便化成魚尾躥到我懷裏,攤着小手討要鑽石。
我點了點他的額頭:「貪財鬼,我的鑽石都被你霍霍完了。」
見我數落他,他又叫了兩聲媽咪,親了親我的臉。
用小腦袋不斷蹭着我的頸窩。
我捏了捏他軟乎乎的小尾巴,心裏軟成了一團。
這才從口袋裏拿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粉色鑽石給他。
看着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笑得眯起了眼睛。
抬手就將遊在身邊的一條小魚抓了送到我面前。
「小魚魚送給媽咪。」
我笑着接過,親了親他:「謝謝崽崽。」
很快夜幕降臨。
一個女人從水中浮出:「崽崽,該跟乾媽回家了。」
她也是一條人魚,成年後沒有選擇完全褪去魚尾,可以兩棲生活。
崽崽出生後,在海底下的日子基本都是她在照顧。
崽崽嘟了嘟嘴,摟着我的脖子不放。
「乖,媽咪明天再來看你。」
他這才依依不捨跟對方離開。
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我才駕船離開。
離開謝霖川這四年,我一直生活在一處沿海的小鎮上。
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等崽崽能穩定分化出雙腿走路,我就可以帶他一起住了。
夜裏,我懷着期許,幸福入睡。
夢裏,我發現自己被鎖在一個四周封閉的房間裏。
謝霖川冷冷地坐在遠處看着我。
彷彿要將我生吞活剝:「溫兮!」
我猛地驚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心裏不由惴惴不安。

-9-
第二日,陸文清來看我。
一見到我就大倒苦水:
「那謝霖川跟條瘋狗一樣,這一年來突然對我百般針對。」
「要不是我養父護着,我怕是都要被他弄死了。」
「我也沒得罪他吧?」
提起這個名字,又讓我想起昨夜的夢。
越發不安:「他應該沒有發現是你帶走我的吧?」
陸文清搖頭:「當年你僞裝落水的時候,我人在國外,他應該不會將我跟你聯繫在一起。」
我稍稍鬆了口氣。
陸文清用手指敲了敲我桌上的小玻璃缸。
裏面養着一尾手指長的小紅魚。
他不由好笑:「我們自己不就是人魚,你還養魚?」
我寶貝地將小魚缸抱到面前:
「你懂什麼?這可是我兒子送我的禮物。」
「這小子可以啊,這麼小就會哄你開心了。」
「那當然,他可聰明瞭。」我得意一笑。
「好久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這個乾爹。」
陸文清迫不及待就想去看崽崽。
催促着我出門。
結果剛拉着我的胳膊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站着一羣黑衣保鏢。
瞳孔地震,我下意識就Ŧùₚ要將門關上。
保鏢伸手一撐,將門推開,然後退至一旁。
人羣裏,一身西裝,身形頎長的謝霖川緩緩走來。
目光落在陸文清握着我的胳膊處。
如索命的魔鬼一步步走進我家。
咬牙切齒的語調響起:「真是讓我好找啊,溫兮。」

-10-
他又抬眸看向陸文清:「可以放開我的人了嗎?」
陸文清被嚇得,條件反射鬆開了我。
又故作鎮定擋在我面前:「你認錯了吧,這裏哪裏有你的人。」
謝霖川懶得再跟他廢話,對着保鏢抬手:「把他拖出去。」
保鏢架起陸文清就往外拖,我嚇得驚惶失措阻攔道:
「你們要對他做什麼?」
謝霖川一把攥住我,單手就將我圈在懷裏。
他低頭咬上我的耳垂,我喫痛掙扎:「謝霖川,你放了他,我們好好談。」
「你還敢給他求情。」接着肩膀上一痛。
「謝霖川,你屬狗的嗎?」
他禁錮着我,質問道:「爲什麼要離開我?是我對你不好嗎?」
我掙開他,拉開距離:
「是,你是對我好,可我膩了那樣的生活。
「我想正常地跟人談戀愛,結婚,這些你給得了我嗎?」
「你又怎麼知道我給不了?」謝霖川說得擲地有聲。
震得我心臟彷彿被重錘擊打中。
離開他的這四年中,我還是控制不住想他。
我搜索着他的新聞,期盼看到他已經跟別人結婚的消息。
彷彿這樣就可以勸說自己徹底忘記他。
可是沒有。
甚至在一次經濟論壇的採訪上,有主持人問起他的太太。
他說:「我沒有太太,女朋友倒是有一個,不過跑了。」
有那麼一刻我幾乎覺得他是在說我。
可我不是他包養的金絲雀嗎?
是什麼都不重要。
我和他絕對不可能。

-11-
見我沉默着,謝霖川將我抱進懷裏。
壓低的嗓音溫柔繾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回到我身邊吧。」
熟悉的懷抱讓人心生眷念想要沉溺。
玻璃缸中的小紅魚調皮擺尾,驚起一陣水聲。
我猛然回神,將謝霖川推開。
「過去的日子很感謝你的陪伴,但是我們好聚好散吧。
「以你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沒必要再跟我糾纏。」
謝霖川冷沉的眼眸攫住我:「給我一個放棄的理由。」
我垂下眼眸,絞了絞手指。
「不喜歡了,跟你在一起我覺得痛苦。」
謝霖川冷笑了聲,走到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點了根菸。
隔着煙霧,他如餓狼的眼神讓我全身寒毛直立。
在這個獨立的空間裏,我成了他唯一的獵物。
我快步走到門口,想開門離開這讓人窒息的空間。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我連門都打不開。
「跟我待在一起痛苦,那跟誰不痛苦?」
謝霖川幽幽道:「陸文清那個小白臉?」
我趕忙轉身否認:「跟他沒關係,我只是討厭跟你在一起。」
謝霖川眸色越發暗了。
「放過你可以,孩子我要帶走。」
他突然提到孩子,讓我心驚肉跳,除了陸文清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纔對。
「什麼孩子?」我故作不知。
「到現在還想騙我,你藏在抽屜裏的驗孕棒我都看見了。」
「難道你想說孩子不是我的,是陸文清的?」
身體一僵,我當初一心想着離開,竟然忘記銷燬了。
「孩子在哪兒?」謝霖川起身朝我走來,壓迫感十足。
我靠着門,躲開他的視線。
「我既然選擇離開你,又怎麼會留下孩子。」
手中燃着的煙被他直接攥進掌心碾碎。
他掐着我的臉頰,神色痛苦,猩紅的眼眶帶淚:「溫兮,你好狠。」
「你是不是以爲斬斷跟我所有的聯繫,我們就可以結束了?」他戲謔笑了。
接着又湊近我耳邊低聲殘忍道:「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12-
「謝霖川,你想幹嘛?」
我驚恐看着他扯下自己的領帶。
「以前我就是對你太好了,讓你敢不知天高地厚離開我。」
「我就應該將你綁起來,關起來,讓你只能看見我。」
雙手被他輕易束縛住,抬高到我頭頂,按在門上。
下一秒,他粗暴地吻上我脣,將我所有的罵聲堵在交融的脣舌間。
他的手沿着我的身軀一路下滑,引起我陣陣戰慄。
輕易就能挑起我的情慾。
我驚慌地用力一咬,將他的嘴脣咬破。
「謝霖川,你滾開!」
「滾開?你的身體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舔了舔脣上的血,吻落到胸前。
我難堪攥緊了手指,卻無力掙扎。
只能咬緊嘴脣不發出一絲聲音,難耐感受着脣舌故意的挑逗和手指的動作。
他看出我的意圖,動作越發惡劣。
我剋制不住發出聲音,終於哭求道:「不要在這裏,門外有人。」
「不喜歡這裏嗎?可是它都開心哭了。」
「謝霖川,你混蛋!」
見我哭得傷心,他終於將我抱去了牀上。
蠻不講理拉着我沉淪廝殺,惡劣地發泄着他的不甘和怒火。
任由我哭求都不心軟。
我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直到天色全黑。
看着頭頂刺目的燈光,我想到了崽崽。
我錯過時間去看他了。
導致睡着後,夢裏一直都是崽崽的身影。
第二天醒來,我焦躁地想着怎麼逃走,喫飯時心不在焉。
卻忽略了謝霖川探究的眼神。
直到他突然發問:「什麼時候帶我去看崽崽。」

-13-
我全身一僵,一股涼意席捲全身:「謝霖川,你在說什麼?」
他慢條斯理擦了擦嘴:「陸文清把什麼都說了,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拿着勺子的手收緊,難道陸文清真的都說了?
看着謝霖川的表情,我猛然意識到他在炸我。
如果陸文清都告訴他了,他怎麼會這麼平靜,那可不是人類幼崽。
「你不說也行,我多花些時間查,總能查出來。」
「你鄰居說你每天都會出門,這或許是個不錯的線索。」
我心中煎熬,如果他真去查,不是沒可能查到。
眼神掃到桌上的小魚缸,我突然來了主意。
垂下頭,醞釀了下情緒。
「你先告訴我,你把陸文清怎麼樣了,我就告訴你。」
「他養父把他接走了,你可以說了。」
知道陸文清沒事,我就放心了。
沉默了會開口:「我確實沒有打掉孩子。」
謝霖川指尖輕叩桌面的動作一頓。
我掉着眼淚指向桌面上的小紅魚:「那就是你孩子。」
他像被氣到了,長吸了口氣吐出:「你現在連騙我都這麼敷衍嗎?」
「我沒有騙你,你聽說過美人魚吧。」
謝霖川笑了:「你想說你是美人魚?那先變條尾巴看看。」
「謝霖川,我沒跟你開玩笑,還記得當初拍賣會我問你喜不喜歡魚崽崽嗎?」
「還有我ţŭ⁻噩夢醒來打你。」
「就是因爲我懷的是魚崽崽,而你不喜歡,還在夢裏把他踩死了。」
然後我又真真假假跟他說了人魚雙腿蛻變的過程。
解釋了我現在爲什麼變不出魚尾。
他的神情變得凝重,視線反覆在我和小紅魚之間移動。
雖然我說得確實挺荒謬的,可我想賭一把。
如果他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條魚,那也能接受崽崽多條尾巴吧。
就算他不信,或是有什麼壞心思,崽崽也不會有危險。

-14-
我沒想到謝霖川會將我迷暈帶回國。
睜開眼後,我發現自己在醫院。
那些長輩口中關於人類的描述,和電影中看到的人魚解剖畫面浮現腦海。
我失望又害怕,起身就往外跑。
剛跑出去就碰上走廊上一羣人走來。
謝霖川身後跟着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我頭皮發麻,紅着眼眶轉身就跑。
謝霖川叫着我的名字追了上來,一把將我抓住。
「你跑什麼?」
「謝霖川,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害怕到了極點,哭着求他。
他神情冷漠,壓迫感十足,一把將我抱起,冷聲道:「不好。」
眼看着離那羣醫生越來越近,我一口咬上謝霖川的脖子掙扎。
醫生見狀前來將我扯開,謝霖川吼了聲:「滾開。」
他將我抱進房間放下,我趕忙縮進角落。
「謝霖川,我聽話,你別解剖我。」
他一步步靠近我,蹲在我面前:「你覺得我要解剖你?」
我哭得雙眼通紅看着他:「難道不是嗎?」
他眼眸深沉看着我,半晌將我摟進懷裏。
「我只是想讓醫生給你檢查身體,沒想傷害你。」
「謝霖川,我不要檢查身體。」
「好,不檢查。」
謝霖川安撫着我躺下。

-15-
謝霖川安撫好溫兮後走出了房間。
病房外,醫生還在等候着。
「謝先生,現在可以對病人進行精神檢查嗎?」
「不用了。」
將醫生打發走後,他想叫助理給他準備關於美人魚的所有資料。
然而電話打過去又掛了。
吩咐保鏢看好溫兮後,他回了家。
卻看到他帶回來的魚缸裏面是空的。
忙對傭人吼道:「我的魚呢!」
傭人結結巴巴回覆:「放進大魚缸裏面了。」
「艹!誰他媽讓你們亂動的!」
傭人說的是四年前謝霖川讓人準備的大型觀賞魚缸。
當初他看溫兮喜歡魚,便讓人着手準備了。
還挑了好些珍貴又漂亮的觀賞魚。
原本想給溫兮一個驚喜,可溫兮還沒看到就離開了。
謝霖川看到那靠牆一人高的魚缸,和裏面無數條魚慌了神。
特別是裏面還有好些體型較大的魚。
他眼見着一條大魚將一條小魚吞進去,瞬間頭皮發麻。
「快把這些大魚都撈出來!」
「趕緊找一條手指長的紅色小魚,尾巴上是黑色斑點形成的愛心圖案。」
傭人齊齊找魚,謝霖川的視線也不斷在這些魚裏面移動。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這麼快過。
比曾經賽車生死時速時還要緊張。
他不敢想,要是這小紅魚真是溫兮給他生的魚寶寶,被他弄沒了溫兮該多難過。
而且絕對不會原諒他。
「找到了嗎?」他一聲怒吼。
傭人個個搖頭:「先生,魚缸裏的魚全部都撈出來找了一遍,沒有你說的小紅魚。」
謝霖川扯着衣領,窒息感襲來,腦袋針扎似的疼,差點站不穩就要倒下。
他強撐着站穩,指着被撈到一邊的大魚:「小心把它們肚子剖開找!」
「先生,小紅魚在這兒。」
謝霖川應聲看向魚缸。
一尾帶着愛心的小紅魚悠哉地從一枚空螺裏鑽了出來,吐出一串泡泡。
謝霖川直接跪在了魚缸面前,又哭又笑。

-16-
看着重新回到小魚缸的小紅魚,謝霖川癱倒在了座椅上。
直到緊繃的情緒徹底散去,他才坐直身體,隔着玻璃缸摸了摸小魚。
這纔在網上大量查找着關於美人魚的資料。
不知過了多久,謝霖川看向小魚自言自語:「你真是我孩子嗎?」
他起身抱起魚缸,又一路帶着魚缸去了醫院。
找了最信任的醫生,也是他的發小:「幫我做個親子鑑定。」
他發小大驚:「你什麼時候有的私生子?」
謝霖川給了他個冷眼:「不該問的別問。」
發小聳聳肩:「孩子在哪兒?」
「這兒?」謝霖川將魚缸推出去。
「在哪兒?」發小一臉疑惑。
謝霖川蹙眉指了指小紅魚。
發小一臉黑線看着謝霖川:「你腦子確定沒問題嗎?」
「要不我給你叫個精神科的醫生?」
「滾!」謝霖川罵了聲,拿起小魚缸就走了。
身後傳來發小一陣拍腿跺腳的笑聲。
謝霖川深吸一口氣,也覺得自己荒謬。
他懷疑過是不是溫兮腦子受傷了,出現了認知異常。
想要給她檢查大腦,可看到溫兮的害怕他又猶豫了。
如果真如溫兮所說的,那她此前種種的異常行爲就說得通了。
感性和理性在他大腦中相互拉扯。
最終,天平倒向了溫兮。

-17-
病房門打開,我見到謝霖川。
剛想求他放我回去,就看到他手抱着小魚缸。
「你怎麼把它也帶來了?」
「這不是我們的魚寶寶嗎?我自然要帶着。」
一時間我嘴脣微張,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他就這麼信了?接受能力這麼好?
我正愣神,就聽他問:「它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喜歡什麼?」
我機械回答:「男,崽崽,鑽石。」
謝霖川看着小魚,一臉的慈父模樣:「男孩兒果然像媽媽。」
我:「……」
原本以爲他是爲了詐我,故意這麼表現的,可一連五天,他還是如此。
甚至深信不疑,找起了共同點。
「寶貝,你看他的眼睛好圓好亮,跟你長得真像。」
「這小尾巴上的愛心像我,無時無刻不在爲你心動。」
我雙手撐着額頭,閉眼不忍直視。
直到又聽到他教小紅魚說話:「崽崽,叫爸爸。」
我腳趾抓地,終於忍不住:「謝霖川。」
「怎麼了?」
我清了清嗓子,小聲道:「其實它還有個哥哥……會說話的那種。」
謝霖川看着我沉默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你生的是雙胞胎?」
我搖頭。
「難道你還跟別人……」
「不是!」我趕忙打斷他的胡思亂想。
將崽崽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18-
一直到我們上了飛機,準備再回去小鎮,謝霖川都沒理我。
大約是被我氣狠了。
「謝霖川,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就是怕你接受不了,也怕崽崽會受到傷害。」
「我理解你的立場,可我做不到不生氣,我覺得自己很失敗。」
「如果我做得再好些,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們就不會分開那麼久,你也不會一個人生養崽崽。」
我以爲他是氣我三番兩次欺騙他,沒想到他是生自己的氣。
我拉着他的手,真誠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四年的離別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
「時間只是讓我更加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你。」
落地小鎮後,謝霖川少有地忐忑了起來。
擔心崽崽不喜歡他,還準備了崽崽喜歡的鑽石。
只是當我們到達那片海域時,卻沒有看到崽崽。
我下潛到身體極限深度還是沒有他的影子。
想到有可能是孩子乾媽帶崽崽去鎮上找我。
我又返回了小鎮了,找到我的居所。
終於在房間裏看到了他們。
崽崽正撐着沙發走路,看到我興奮叫了聲:「媽咪!」
我激動地衝過去就要抱崽崽。
孩子的乾媽卻一把將崽崽抱在懷裏,拿出一把刀對着我。
「你身後這個男人是誰?」
「玉姐,他是孩子的爸爸,他不會傷害我們。」
「叫他滾!」玉姐滿臉兇狠驅趕着謝霖川。
我又謝霖川搖了搖頭:「你先別靠近Ťŭₓ這裏。」
謝霖川看着我和崽崽,眼中全是不捨,卻只能暫時退卻:
「我就在不遠處等着,有事情隨時聯繫。」

-19-
謝霖川離開後,我才被允許走進房間。
「玉姐,你可以先放下刀嗎?」
「我想抱抱崽崽。」
崽崽也掙扎着要我抱。
可玉姐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面露譏諷:
「給你抱?抱去給那個人類男人嗎?」
「你都跟他離開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耐心解釋:「不是我主動跟他離開的,我是被帶着的。」
「那我就更不能給你了,萬一他把崽崽帶走了怎麼辦?」
她的眼中是濃濃的戒備。
「媽咪,抱我。」崽崽扭着身體不斷掙扎。
玉姐手裏的刀一直沒有放下過,我看得心驚肉跳。
「玉姐,我求你把刀放下,小心傷害到崽崽。」
「會傷害他的是你!」她一手抱着崽崽站了起來。
「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
「我理解你對他的關心在意,可我也是他媽媽,我不會傷害他。」
玉姐搖頭:「你只是生他的工具而已,你現在是人類,他是人魚,我纔是他唯一的媽媽。」
我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錯愕來形容了。
我試ťṻⁱ圖靠近,試圖讓冷靜下來。
可她揮刀就劃了過來。
我手臂被劃出一條血痕。
崽崽被嚇得大哭。
我心臟揪成一團:「玉姐,我求你把他還給我。」
「休想!要不是崽崽哭鬧着要來找你,你根本不會有機會看到他。」

-20-
玉姐帶着崽崽跑了。
我追出去時,她已經開車疾馳而去。
謝霖川趕到,看到我血流不止的手臂停了車。
我哭着推搡他去追崽崽。
「你一定要把崽崽帶回來,我求你,否則我們會永遠失去他。」
看着謝霖川駕車追去,我忍着痛穿過羊腸小道,最快速度找到我岸邊的船。
推測着玉姐會將崽崽帶着從哪裏入海。
時間每分每秒過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心口如同被重錘擊打,炙烤,不安的情緒將我完全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在一處海岸看到他們的身影。
崽崽哭鬧掙扎踢打着,玉姐抱不住跌在地上。
「崽崽!」我心臟跳到了嗓子眼,跳進水裏撲了過去。
「媽咪。」崽崽抱着我放聲大哭。
我看到跌在沙灘上的玉姐,腿上不斷流着血。
周圍卻沒有謝霖川的身影。
「謝霖川他人呢?」我抱着崽崽厲聲質問。
「他死了。」
那一刻我彷彿耳鳴了。
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
「他死了!車子爆炸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你在騙我。」我根本不信。
他都沒和崽崽相認怎麼會死。
我不知道怎麼帶崽崽離開的。
只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碰上隔離帶。
無數交警在勘測現場。
我用外語詢問:「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麼?」
「前方重大交通事故,此路暫不通行。」
我躲開交警跑了進去。
一路狼藉焦黑的地面,空氣中還有爆炸的汽油味。
醫護人員,記者,到處都是人,唯獨沒有謝霖川。
我聽到記者報道着,事故是由一輛失控的大貨車引起的。
當時一輛汽車差點就被它撞上,是另一輛車急速擋了上去,隨即發生了爆炸。
我張嘴喊他的名字,卻發現根本叫不出聲。
眼淚不住地流,我不斷無聲喊着,在被人抓住拉走前,終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聲:
「謝霖川!謝霖川!」
「寶貝,我在。」
回頭,看到衣服破爛,臉上帶着血痕的謝霖川,我已經淚流滿面。
番外(謝霖川視角)

-1-
你們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嗎?
我信。
聽到溫兮落海後,我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
可我怎麼都沒有找到她。
一想到她可能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心臟彷彿都被捏碎了。
搜救隊員強行將我拉出海面,讓我待在船上他們去找。
可我怎麼能放心把溫兮的命交給別人。
我穿上潛水服, 一次又一次入海。
我找遍了那片海域,可惜什麼都沒有。
大家都勸我放棄, 說她已經死了, 可我不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沒親眼見到她的屍體,我絕不放棄尋找。
我僱用了大量的人下海和在沿岸尋人。
不間斷尋找了兩年時間。
在我都要絕望時,黑市上突然出現了一枚Ṭûₖ我之前購買過的鑽石。
從重量到獨特的切割方式及顏色。
都跟我之前拍賣的一模一樣。
我不信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在我對溫兮存儲鑽石的房間進行清點後, 發現鑽石少了幾乎一半。
還都是獨一無二的鑽石。
那晚,我在她的房間幾乎哭了一夜。
將兩年來所有壓抑的情緒徹底宣泄。
原來她不是死了, 而是跑了。
沒關係,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上, 我遲早會把她抓回來。
我開始追尋鑽石的來源。
雖然暗地裏經過多次流通, 難以查詢, 但找到源頭只是時間問題。
同時我開始查她之前接觸過的人。
在她去過的咖啡館通過監控發現一個長髮女人。
我幾乎可以確定她一定知道溫兮的下落。
可整整一年多時間, 我都沒找到那個女人的下落。
直到在一次宴會上, 我看到了一張跟那個女人相似的男人。
這才驚覺之前找錯了方向。
在我派人一直跟蹤調查他後, 終於確定了他就是當初跟溫兮見面的人。
同時, 鑽石的源頭也找到了。
是在國外某海域被漁民打撈起來的。
就在我要趕去時, 陸文清也恰巧出國,且目的地與我一致。
我幾乎可以肯定我要找回我遺失的寶貝了。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直到後來Ťú₆跟溫兮說起這段經歷, 她才覺得不可思議。
因爲那顆鑽石是她交給崽崽玩的。
而崽崽又將它弄丟了。
兜兜轉轉,它指引我們相遇,再次回到我們手裏, 最終被溫兮選中成爲結婚的鑽戒。

-2-
或許因爲沒有從小陪着崽崽。
他始終不認爲我是他父親。
反而對陸文清非常喜愛。
一天晚上, 我聽見他跟他媽媽說話。
「媽咪, 爲什麼乾爹不是我親爸爸?明明乾爹有尾巴。」
溫兮哄他說:「因爲你爸爸的尾巴爲了救我們弄丟了,崽崽不可以嫌棄他。」
「所以爸爸是殘疾人魚對嗎?」
溫兮沉默半天,竟然點了點頭。
我心中苦悶,晚上抓着溫兮狠狠欺負了頓。
直到她哭喘着否認:「你不殘疾, 你最厲害了。」
我才放過她。
至於怎麼打破崽崽的認知,我也有了對策。
雖然有些羞恥, 可爲了挽回兒子, 一切都值得。
沒有尾巴穿條假尾巴就是了。
爲了不被溫兮笑話,我每天都在外面揹着她練習美人魚表演。
可惜不但沒瞞住, 還引發了一場出軌風波。
溫兮覺得我在外面包養小姑娘了, 帶着崽崽要離家出走。
於是我只好將計劃提前,給他們看我的美人魚表演。
原本理想中的完美表演,最終成了一場笑話。
ŧũ₋可看着玻璃外笑得開懷的兩人,我覺得一切都值了。
隔天, 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張命名爲《永恆之愛》的照片。
照片裏,溫兮牽着崽崽,跟遊在水中的我隔着玻璃接吻。
完美的構圖, 唯美的畫面, 浪漫又富有詩意,在全網爆火。
我卻覺得不好,愛就是要毫無阻隔,自由相擁。
於是我又跟溫兮重新拍了一張沒有隔着玻璃親吻的照片。
溫兮依舊牽着崽崽。
而這次, 網友都在心疼崽崽。
溫兮看了好笑,假裝採訪他:「網上的哥哥姐姐都在心疼你,你怎麼說?」
他小大人一樣嘆口氣:「習慣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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