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失憶後,他超愛

傅斯霆車禍失憶後,記憶回到了最寵我的時候。
對我又爭又搶,自薦枕蓆,每一個眼神都在求貼貼。
所有人都說:
「你別得意,最多讓你囂張三個月。
「醫生說等淤血清除就能恢復記憶。」
三個月後傅斯霆果然恢復記憶,大家笑我又要失寵了。
可是傅斯霆卻深呼吸,緊張又心慌地單膝跪地,虔誠問我:
「我能做你老公嗎?」

-1-
VIP 病房裏,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跟傅斯霆解釋:
「傅哥,是真的,四年前你就把姜時願趕走了,她現在已經不是你隨叫隨到的小跟班,她在國外讀大學呢,回不來。」
「傅哥,你別鬧了,你的病已經痊癒了,現在下雨天不需要抱着她睡也能安穩入眠,沒必要喊鈕祜祿·時願回來。」
「而且她在國外上頂尖大學,翅膀已經硬了,也不可能再卑躬屈膝把你當小主子哄了,咱認清一下現實行嗎?」
可是不管衆人怎麼勸,坐在病牀上的傅斯霆都聽不進去。
眼神越來越冷,彷彿誰再多說一句廢話就讓誰去見閻王。
大家伺候他比伺候皇帝還要小心翼翼,時刻揣摩聖意。
傅斯霆只有一道聖旨:
「給她打電話,讓她馬上回來。」
大家硬着頭皮實話實說:
「打了,沒人接。」
「她不肯回來。」
「她把所有人的手機號都拉黑了。」
傅斯霆臉色越來越陰沉,衆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從十六歲掌權到現在,沒人不怕他,尤其是姜時願離開的這幾年,手段越來越凌厲,脾氣也越來越讓人捉摸不定。
他就是衆人眼裏的活閻王。
傅斯霆把自己的手機丟過去:
「拿我的手機打,她不敢不接。」
大家只敢在心裏腹誹:
【哥,誰給你的自信?】
江承還是硬着頭皮,拿着手機把電話撥出去。
選擇免提,外放聲音,讓傅斯霆自己聽:
「嘟嘟……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江承不敢看傅斯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解釋:
「哥,這種情況,一般就是手機號被拉黑了。」
無邊的黑暗氣息籠罩在傅斯霆身上。
但他的聲音依舊ţũ⁸剋制沉靜,自信從未在他身上消失:
「我還有微信。」
大家在心裏一致地想:
【這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江承又當着傅斯霆的面,撥打微信視頻通話。
視頻通話沒接通,屏幕上跳出四個字:
【無法連接。】
江承又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地解釋:
【哥,這種情況,一般就是微信號也被拉黑了。】
黑暗完全掩蓋了傅斯霆眼底的錯愕和破碎。
骨節分明的手一點點握成拳,青筋暴凸,氣得渾身發抖。
誰都能看出他在極力忍着幾乎要洶湧蹦騰的狂躁。
這時候,天空忽然一道驚雷乍響。
「轟隆隆,轟隆隆。」
轉眼暴雨傾城。
傅斯霆身體裏像是有一隻狂躁的ţŭₒ野獸陡然甦醒。
眼底一片猩紅。
整個病房都籠罩着一股鎖喉的低氣壓。
他眼神掃過之處,像是在看一個個即將被虐殺的屍體。
嚇得所有人彈跳想跑:
「臥草,傅哥舊病復發了。」
「不是早就痊癒了嗎,怎麼又瘋了?」
「快去國外找姜時願,跪也要把她跪回來!」

-2-
傅斯霆的左膀右臂、封疆大吏們跑到國外,平時一個個眼高於頂,到哪裏都要被人捧着的角兒,齊刷刷跪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剛剛在國外完成畢業答辯:
「姑奶奶,求你了,就跟我們回去吧。」
「傅哥出車禍失憶了,現在的記憶只停留在十六歲之前,還以爲你是他身邊最得寵的小跟班。」
「而且他舊疾復發了,下雨天沒有你抱在懷裏睡不行。」
「看在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給個面子行不行?」
我抿脣不想說話,有種同時被委屈和驚喜砸中的眩暈感。
從五歲多到十六歲。
我給傅斯宴做了十年暖牀小抱枕。
他帥氣多金、智商爆表,但有心理疾病。
下雨天只有抱着我睡纔不會發病。
所有人都以爲我會是傅家未來的少夫人。
他卻忽然對我說:「以後你不用來了。」
從此,我再也無法踏足他的世界。
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我癡心妄想皆成空。
誰能想到四年後峯迴路轉,我的時代又回來了?
這件事還要從我五歲那年說起。
媒體報道疑是我在幼兒園遭遇虐待。
警方介入。
卻調查出我身上觸目驚心的傷是被保姆虐待出來的。
那天忽然有人破門而入。
十幾名保鏢畢恭畢敬地跟在滿身陰鬱的小少爺身後。
小少爺霸道、強橫地把我抱回了家。
那年他七歲,我五歲。
之前完全不認識。
後來我聽莊園裏的管家說。
那天小少爺冷冷地坐在別墅客廳裏看電視。
意外在新聞報道上看到了我身上青青紫紫的傷。
忽然就殺氣騰騰地起身,喊了保鏢跟他走。
管家告訴我:
「少爺也被黑心保姆虐待,等被發現時他已經有了嚴重的心理疾病,經常十天半個月都不肯說一句話,就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客廳裏看書,誰也走不進他的世界,還是把你抱回來後,才肯吝嗇地從口裏擠出一兩個字來應付你。」
其實,那時候傅斯霆跟我說的話也不多。
能用一個字表達,絕對不會說兩個字。
讓他多解釋一個字。
他看你的眼神,都彷彿在說:「愚蠢的人類。」
偏偏他從小智商爆表,聰明絕頂,看東西過目不忘,把一衆小跟班的智商摁在地上瘋狂地摩擦。
對,傅斯霆的小跟班不止我一個。
傅家是頂級豪門,跟着傅家後面喝湯的次級豪門都巴不得把自己孩子送到傅家給「小太子爺」做伴讀。
都盼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能成爲子女們未來的助力。
事實證明,他們賭對了。
爲了跟上傅斯霆小太子爺的智商,大家內卷得不行。
學什麼都要拔尖,拔尖,再拔尖。
現在傅斯霆身邊的左膀右臂,封疆大吏。
全是當初那羣內卷白熱化的小跟班。
只有我是一個意外。
也只有我,猝不及防被踢出了權力的中心。
獨自一人踏上了在國外的求學之路。
用四年時間完成本科和碩士學業。
這四年,多少個只能埋頭苦學才能壓制住心裏那份委屈的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現在跟我說他失憶了,舊病復發,要我回去。
憑什麼?

-3-
關於下雨天只有抱着我睡纔不會發病這件事。
其實也是一個意外。
那是我被傅斯霆強硬抱到傅家莊園的第五天。
當晚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我一個人睡在兒童客房裏,嚇得瑟瑟發抖。
躲在被窩裏也不能緩解。
偌大的莊園我只認識把我抱回來的小少爺。
我穿着毛茸茸的小拖鞋,抱着枕頭去找他。
發現整棟別墅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束手無策地焦慮着。
尤其是傅老夫人,在客廳裏把傅斯霆的爸媽罵得狗血噴頭:
「都怪你們,整天就知道出差忙工作,把我孫子一個人丟給黑心保姆帶,現在好了,你們看看把我孫子折磨成什麼樣了!
「一到下雨天就發病,連醫生都束手無策,我這是做了什麼孽,老了還要看小孫子受罪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還沒走到傅斯霆的臥室,就聽到裏面傳來尖叫聲。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抬着血淋淋的手匆忙跑過來:
「老夫人,沒辦法,小少爺不讓人靠近。
「我沒辦法給他打鎮靜劑。
「他手裏拿着刀,誰靠近就砍誰。」
我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摸摸溜進傅斯霆的房間。
看見他滿頭大汗,眼睛猩紅,像是地獄裏爬起來的小惡魔,眼神所到之處,凡是看見活物,都要拿刀砍砍砍。
恰好又一道驚雷響起。
我「哇」的一聲嚇哭了:「哥哥,我怕。」
等傅老夫人聽到哭聲帶着人趕過來的時候。
我已經被傅斯霆抱在牀上。
他把刀放下,捂着我的兩隻耳朵。
聽到腳步聲。
傅斯霆立刻又拿起了刀,警惕地看着所有人。
卻唯獨分出一隻手,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裏。
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我有樣學樣,也伸出兩隻小肉手捂着他的耳朵。
奶呼呼地安慰他:
「哥哥,也別怕。
「乖乖,打針針。」
後來醫生戰戰兢兢地過來給他打針。
傅斯霆忍得小手臂青筋暴跳,又想揮刀攻擊。
我就用力抱着他,抱得緊緊的。
最終,傅斯霆沒有再傷人。
只是在打完針後,冷冷地對其他人說:「出去!」
唯獨把我留下來,抱在懷裏當小抱枕。
那一夜,我在傅家站穩了腳跟。

-4-
半個月後的下午,眼看又要下雨了。
傅老夫人二話不說就把我當試驗品塞到傅斯霆的懷裏:
「乖孫子,你試試,萬一能治你的病呢?」
傅斯霆看了我一眼,雖然很嫌棄,但沒有把我推開。
他其實是個懂事的孩子,並不想讓大人操心。
只是一到下雨天,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行爲。
當時傅斯霆坐在客廳裏安靜地看書。
我嫌悶,想從他懷裏鑽出來。
傅斯霆摁着我的腦袋:「別動。」
還對所有想留下來看結果的人說:
「你們都走,別讓我看見。」
一旦下雨,他就不想看見任何活物。
內心極度狂躁,極度缺乏安全感。
哪怕是一隻老鼠從他面前爬過,他都會揮刀弄死,再將其抽筋扒皮,弄得滿身是血才覺得解壓。
如果有辦法治,他並不會拒絕嘗試。
半個小時後,落地窗外的雨噼裏啪啦地落下來,像是誘人酣睡的催眠曲,我很快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但聽說傅老夫人在監控裏看到,傅斯霆幾次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大概是想掐死我這唯一的活物,但又幾次放了下來。
最後竟然拿着空調毯蓋在我身上。
抱着我在沙發上一起睡着了。
安靜得讓監控室裏的傅老夫人一直落淚。
從此哪怕我爸來傅家要人,傅家也不肯把我還回去。
直到我十六歲那年的夏天。
傅斯霆忽然對我說:「以後你不用來了。」
我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
我做錯了什麼事讓他厭棄了我?
難道是病治好了,就不需要我做小抱枕了?
要不是臨走時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裏面有九個零。
我是一定要鬧的。
此刻看着不惜屈尊降貴跪求我回去的一羣昔日「同僚」。
我攥緊五指,冷靜地問:
「他是暫時失憶,還是永久失憶?」
「呃,這……」
江承實話實說:「醫生說他失憶是因爲車禍造成的顱內淤血,等血塊清除可能就會恢復記憶,醫生說最多三個月。」
我喪氣地冷笑:
「所以,你們讓我回去自取其辱嗎?
「而且我已經二十歲了,不是幾歲的小姑娘。
「你們覺得我現在回去讓他抱着睡合適嗎?
「想見我,讓他用八抬大轎來抬!」

-5-
我以爲我說出這麼不識抬舉的話,那邊總該消停了。
傅斯霆即便失憶了,也不可能允許我有非分之想。
那十年給我的定位,從來都是小跟班。
不然也不會因爲別人在背後恭維我是未來少夫人。
他就忽然對我說:「以後你不用來了。」
我想,當時的他大概是怪我心比天高了。
他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也敢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何況他下雨天把我抱在懷裏。
真的只是單純地抱。
Ťŭ³把我當作安撫他狂躁症的藥而已。
不帶任何男女感情。
那時候我年紀小,他年紀也小。
等我十六歲,他十八歲。
到了青春懵懂蠢蠢欲動的年紀,就分開了。
卻不想三天後,從學校實驗室回到住所的我,竟然看見好幾輛霸氣外側的勞斯萊斯,停在我家門口。
江承正指揮着保鏢把一個個行李箱往裏面搬。
我走進去,恰好看見他們在我的衣帽間裏,把一件件私人定製的襯衫、西裝、西褲、皮鞋、領帶、手錶、領夾各歸各位。
我傻了:「你們在幹什麼?」
江承咬牙切齒地解釋:
「傅哥等不到您,自己來了。
「他說山不見我,我自來山。
「還讓我們去影視城重金購買八抬大轎,正在空運過來。」
但是江承看她的眼神,分明在心裏腹誹:
【你別得意,你最多能囂張三個月。】
我:「……」
懵了一瞬,努力佯裝淡定:「他人呢?」
江承朝我翻白眼:
「你以爲他很閒?去總部公司巡視他未來的疆土了。」
傅家集團總部在北美,一直都是傅老爺子在坐鎮。
但傅斯霆從十六歲開始就全權掌管接管國內的一切事宜,四年時間用鐵血手腕征服了所有輕視他年少輕狂的集團元老。
他的未來,當然不止在國內,而是全權接班整個傅氏集團。
這也是我選擇來這邊留學的原因。
我總是很沒出息地想,有一天我會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不是以小跟班的身份。
而是傅氏集團總部一名年輕有爲的得力干將。
我用四年時間完成本科和碩士學業,就是想早點脫穎而出,進入傅氏集團,憑我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再次走進權力的中心。
然後驕傲地站在他面前說:
「怎麼樣,我不靠小抱枕,也能重新回到你的視野裏。」
但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
他真的要搬過來,和我住?
偏偏我還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趕他走。
因爲這套小別墅是我考上大學後,他送給我的最後獎勵。
房屋所有權證書上寫着我們兩人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無情地將我驅逐後,送給我最後的獎勵,上面竟然還留着他的名字。
不想送就直接說。
害我現在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衝江承吼:
「這是我家!他憑什麼說住進來就住進來?」
更讓我心慌的是,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大暴雨。

-6-
我在家惴惴不安地等到天黑。
傅斯霆都沒有回來。
傅老爺子不信寶貝孫子舊疾復發,給他安排了接風宴。
聽說總部那些蠢蠢欲動的老高管們都帶着自家女兒或者侄女赴宴,儼然要把接風宴變成相親宴,算盤珠子都要崩在臉上了。
江承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催我:
「你快過來,這天看着下雨。
「我怕傅哥舊疾復發,大開殺戒,對傅哥形象不好。
「聽到沒有,姑奶奶,現在只有你能讓傅哥不發病。
「姜如願,我告訴你,拿喬可以,別太過分了!
「宴會廳那麼多美女,萬一出現第二個能安撫傅哥的人,你就是哭都沒地方去哭,真以爲傅哥非你不可?
「好了,我投降,你就行行好,來麼,求你了,快來。
「我承認你就是傅哥的獨一無二!」
我趕到的時候,宴會廳裏的氣氛異常詭異。
環肥燕瘦,各色美女們嚇得瑟瑟發抖。
她們可能或多或少聽說過傅斯霆小時候心裏有病這件事。
但誰都沒想到真發作起來是這樣的活人勿近。
那麼多金又英俊的男人,從頭到尾都寫着矜貴和從容。
誰不想征服,誰能扛得住他的魅力?
有點狂躁症算得了什麼大事?
就算傅斯霆不行。
都不能阻止她們前赴後繼,飛蛾撲火。
聽說剛纔在宴會上,驚雷乍響,傅斯霆發病了。
一個漂亮的名媛不信邪,偏要主動靠近做他的救贖女主。
差點被他擰斷脖子。
現在已經被救護車送去醫院,生死難料。
江承一路領着我穿過靜得詭異的宴會廳,來到休息室的門口,還塞給我一支鎮靜劑,讓我無論如何趁機給傅斯霆打一針。
有個女孩子衝過來好心勸我:
「危險,你別進去。」
我衝她笑笑:
「謝謝,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其實我心裏沒有底。
畢竟已經分開四年,誰知道我能不能做他的鎮靜劑?
我當年之所以能近他的身。
也不過是因爲他心裏那點僅有地對我同病相憐的憐憫。
咯吱,我推開門走進去。Ṫŭ̀ₔ
休息室沒有開燈。
藉着窗外微弱的燈光,我看到傅斯霆像黑暗裏潛伏的兇獸,隨時準備張開獠牙,撕碎一切敢靠近他的生靈。
我小心翼翼地邁步,走近、走近、再走近。
直到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似乎嫌棄我膽小如鼠,小碎步邁得太慢,聲音難掩狂躁:「磨蹭什麼,還不過來?」
我狠狠鬆了口氣。
剛走到沙發前,手裏的鎮靜劑就被人奪走。
狠狠甩在地上。
緊接着我整個人被納入傅斯霆的臂彎。
他抱緊我,強勢霸道。
把頭深深埋在我的頸窩裏。
語氣竟然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Ṱŭ⁰「有你,還需要什麼鎮靜劑?」

-7-
我摸摸他的頭,很燙:
「你發燒了,有力氣跟我走嗎?」
他沒說話,就是不拒絕。
我拉着他出去。
開門的那一瞬間,所有堵在門口偷聽的人全部倒退。
傅斯霆視線裏看到了其他人,周身的狂躁殺氣瞬間膨脹。
我用力拽着他的胳膊:「聽話,跟我走。」
傅斯霆雖然眉頭緊蹙,但還是任由我拉着他,乖乖跟我走。
所有人的表情都能吞下十個雞蛋。
彷彿不敢置信,還可以這樣?
宴會廳有個穿魚尾裙的女孩子不服氣,用力跺跺腳:
「憑什麼她可以?」
那語氣羨慕嫉妒恨到面目全非。
快被我拉出宴會廳的傅斯霆忽然停下腳步,冷冰冰地回眸。
狂躁的眼神鎖定住用力跺腳的「死物」。
嚇得那女孩雙腿直打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又慫又菜。
我立刻雙手摟住傅斯霆的脖子,把他的頭轉過來:
「看我,只看我,跟我走。」
好不容易纔把他弄上車。
大雨滂沱的夜,司機根本不敢給我們開車。
只能我親自開車,把他領回家。
多可笑,四年不見,我又一戰成名。
可是當車子裏真的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躺在副駕駛座,漆黑的眼神就那麼直溜溜地看着我。
彷彿窗外的雨幕和車水馬龍的街景都不存在。
我被他看得渾身僵硬,握着方向盤的手總覺得姿勢不對。
無邊的壓力籠罩全身,讓人喘不上氣。
我終於煩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
傅斯霆竟然還委屈上了:「是你讓我只看你的。」
我:「……」
傅斯霆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藥,倒出兩粒。
想了想,又倒出兩粒。
最後把整瓶藥都倒在掌心,塞到嘴裏。
擰開礦泉水瓶,吞下去。
他擰着眉心,背對着我說:
「抱歉,打擾到你了。
「藥效還有一段時間才起效,你再忍忍。」
極力隱忍的分明是他。
忍到太平洋寬肩微微發抖,手攥成拳頭青筋暴跳。
我摸了摸鼻子:
「算了,你看吧。
「如果對安撫你的情緒有用的話。」
傅斯霆很快又把臉轉過來,盯着我的側臉目光幽深。
一隻手還自然地環着我的腰,露出病嬌霸總無奈的語氣:
「只是看,還遠遠不夠。
「開快點。」

-8-
等車子開回家,停在別墅門口。
傅斯霆立刻解開我的安全帶,將我整個人拉入懷裏。
抱着我進屋,爬上我的牀。
像小時候一樣,這樣的雨夜只有抱着我才能控制情緒。
黑夜裏,他把頭深深埋在我的脖頸,呼吸滾燙:
「我聽說你今年二十歲了?
「是比以前長開了,都沒辦法心如止水了。
「心跳怎麼跳得這麼快?」
我:「……」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來掩飾此刻的窘迫。
哪個正常女人被他這樣極品多金的霸總抱着能沒點反應?
何況這四年,多少個寂寞難熬的夜裏。
我都夢到自己化身魅魔壓着他狠狠親。
我咬碎了牙:「想繼續抱着我睡就閉嘴!」
「願願……」
傅斯霆忽然這樣溫柔地叫我:「想要?」
我的心猛地一顫。
下意識反駁:「誰想要!」
傅斯霆補全沒說完的話:「八抬大轎?」
我:「……」
我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
他真的失憶了嗎?
以前的他從來不會調戲我。
額,他剛纔應該算是調戲吧?
我不太確定。
不過沒有失憶的他,怎麼可能再看我一眼?
早就把我從他的世界無情驅逐出去了。
更可悲的是。
三個月後,等他恢復記憶。
我還會被他無情地驅逐第二次。
想着我心裏就來氣。
鑽心的委屈。
忍不住翻個身,把他兩隻手壓在頭頂。
抽走他脖子上的領帶,蒙上他的眼睛。
我想過他會反抗,一腳把我踹到牀底。
難堪的我會落荒而逃。
可是,傅斯霆沒有。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凸起得很性感。
無聲地勾引。
我覺得,我要瘋了。
眼淚落下來,滴在他的脣上。
我俯下身,捧着他的臉,一點點輾轉試探……
食髓知味,不知饜足。
窗外狂風暴雨,奏響這荒唐的夜。

-9-
第二天上午,江承怒氣衝衝地來學校的實驗室找我:
「姜時願,你昨晚對傅哥做了什麼?
「爲什麼傅哥脖子上有咬痕?
「你完了!我告訴你,你真的完了!
「你敢趁着傅哥失憶,對他圖謀不軌!
「偏偏今天上午傅哥去總部公司開會。
「一點都不知道掩飾,領帶也不帶。
「隨意解開白色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釦子。
「不經意間露出的痕跡,活像孔雀開屏,令人無限遐想。
「誰不知道昨晚傅哥是跟你走的!」
我也意外,傅斯霆竟然沒有遮掩?
還孔雀開屏?
怎麼可能?
江承是不是用錯詞了?
我承認我昨晚是衝動了一點。
有點不顧後果。
但做都做了,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
何況我並不後悔。
四年來多少個夜晚的夢裏,我都想這麼幹。
既然狼入羊口。
不趁着他恢復記憶前乾點什麼,我心有不甘。
總不能只有我被佔便宜的份。
他想抱就抱,想扔就扔,一點利息都不能討要,憑什麼?
我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破罐子破摔,對江承說:
「我等着他恢復記憶後,宰了我!
「在此之前,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無能的怒火可不適合出現在你這第一特助的臉上。」
江承拿着手指用力指着我:「你!」
江承被我氣走了。
我揉了揉腰,泡在實驗室做了一天實驗。
傍晚走出實驗樓的時候,聽到一陣陣驚呼:
「哇,好帥的男人,哪個系的?」
「我的老天奶,哪來的仙品啊,以前竟然沒發現。」
「一分鐘,我要這個男人的全部資料!」
「快看快看,他朝姜時願學姐去了。」
傅斯霆頂着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朝我走來。
惹得周圍的人都在羨慕嫉妒恨地問我:
「學姐,他是你男朋友嗎?」
「你男朋友好愛你啊,在實驗室門口等了你半個小時。」
我趕緊搖頭:「不是,是我以前的小主子。」
她們聽不懂,我也懶得解釋更多。
看到傅斯霆脖子上的咬痕,我有些心虛。
直接踮起腳尖,把他性感又野性的 V 領遮住,釦子扣到頂。
小聲嘀咕:「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傅斯霆已經恢復他一貫矜貴高冷的神色:
「你把我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在這等着我呢。
故意站半個小時,就爲這?
我纔不信他會沒有目的地浪費半個小時。
手握幾百萬個家庭生計的傅氏集團繼承者纔沒那麼閒。
我拿出手機,把他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傅斯霆的手忽然扶住我的腰,毫不猶豫地把我禁錮在他的氣息裏:「八抬大轎空運到了,走吧,我帶你去坐坐。」
驚得我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真八抬大轎?
「你不是失憶,而Ŧű₃是被什麼附體了吧?」
我現在不過是破罐子破摔的擺爛,反正三個月後他恢復記憶就會一腳把我踢飛,但換作他以前的性子也不會如此縱容我吧?
怎麼回事?
昨晚被我趁機奪了清白也沒跟我算賬。
早上醒來還給了我一個早安吻。
問我盡沒盡興?
瘋了瘋了,CPU 都給我乾燒了也想不明白。

-10-
我忽然過上寵妃的生活,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包括我自己。
傅斯霆自從來學校接了我一次後,幾乎每天都會來接我。
有時候給我帶點小蛋糕。
有時候問我晚上想不想去看電影?
有時候拉我去喫燭光晚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害我每天都要看兩集碎屍案冷靜冷靜。
畢竟,頭頂懸着一把劍的感覺並不好。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傅斯霆恢復記憶後,看我的笑話。
現在我有多得寵,傅斯霆恢復記憶後,我就會跌得有多慘。
江承還隔三岔五問醫生還有多久顱內淤血才能徹底清除?
我不敢大意,必須加快腳步憑實力進入傅氏集團總部。
我所在的實驗室,是傅氏集團總部投資的項目。
兩個月後,實驗室取得重大科技成果,爲世界首創。
傅老爺子的祕書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總部開會,在會議上詳細闡述它的市場前景和價值。
晚上,我坐在電腦前爲明天的會議做準備的時候。
看到江承又帶着醫生來了。
下樓倒水時,聽到江承激動地說:
「太好了,徐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傅哥腦子裏的淤血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那傅哥是不是隨時都可能恢復記憶?」
徐醫生拿着片子說:「是的。」
江承小心翼翼地問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傅斯霆:
「傅哥,你這些日子有沒有想起些什麼?」
傅斯霆的目光,卻落在我身上。
抬眸,看着樓梯上端着水杯的我。
我攥緊水杯,走開了。
回到書房繼續做 PPT,努力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該死的,我做不到!
算了,如果傅斯霆真想起來……
「在想什麼?」深夜,我躺在牀上背對着傅斯霆睡。
他從身後把我摟進懷裏。
強大的氣息包裹着我,溫柔得讓人沉醉。
我討厭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用力掰開他的手臂。
如果註定要再次被拋棄,我寧願從未擁有過。
他卻把我翻個身,兩指捏着我的下巴。
忽然,吻住我的脣。
像蓄謀已久的獵人鎖住獵物。
不容我躲閃,不容我偏頭。
「願願……」
「嗯?」
「我愛你。」
他忽然冒出的三個字,讓我神經一跳。
他說什麼?瘋了吧?
失憶的人就是好,說任何話都不用負責。
等他一恢復記憶,就能全盤推翻。
我煩死了。
傅斯霆卻問:「你愛我嗎?」
「不愛!」我斬釘截鐵地說。
傅斯霆把我的腦袋摁在他的胸膛。
低聲地笑:「我不信。」
我很惱火,他憑什麼這麼自信?
傅斯霆將我禁錮在懷,說:
「已經錯信一次,我不會再信了。」
等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11-
第二天早上,我把衣帽間裏的所有職業裝都拿出來穿了一遍,今天我要去傅氏集團總部打響我的第一炮,自信又緊張。
傅斯霆從身後抱着我,把頭抵在我的左肩:
「放心,你穿什麼都好看。」
我推開他:「誰要好看,我要知性智慧的氣場。」
傅斯霆笑笑,把一條項鍊戴在我的脖子上。
指尖不經意間劃過我的鎖骨。
我似觸電般,被勾引到了。
心裏癢癢的。
「別逼我拿領帶矇住你的眼睛。」
傅斯霆笑得更開懷了,竟然貼着我的耳朵說:
「嘖,玩得真花,要ẗũₙ不要把我兩隻手也用領帶綁了?
「不如今晚,我們試試?」
我:「……」
打嘴炮,我竟然打不過他?
我兇道:「你等着,今晚你完了!」
反正他馬上就要恢復記憶了。
不抓緊時間玩他,以後就玩不到了呢。
再次見到傅斯霆,是在傅氏集團總部莊重嚴肅的會議室裏。
他坐在傅老爺子的下首,衣冠楚楚,不怒自威。
一場會議,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講。
有人提問,我全部都能對答如流。
最後,不出意外迎來熱烈的掌聲。
我差點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爲這一天,我咬緊牙關努力了整整四年!
就算傅斯霆忽然恢復記憶,也沒辦法像四年前那樣輕易把我驅逐,我憑藉自己的努力,再次走進了權力的中心。
我會有美好的未來,誰也趕不走的未來!
會議結束的時候,我走向傅斯霆。
想在他面前嘚瑟一下。
江承卻激動地走進來:
「傅哥,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對不對?
「我看到你昨天回覆國內的郵件,裏面提到的一個項目,失憶後的你根本不可能有印象,除非你已經記起這四年的事情。」
我愣在原地,臉色煞白。
前一秒想嘚瑟的心情蕩然無存。
起身準備離開的總部高管們,紛紛看向傅斯霆。
等待他的答案。
就連傅老爺子都期待地看着傅斯霆:
「斯霆,是真的嗎?」
我轉身,悄然退場。
我是唯一不想聽到答案的人。
罵我自欺欺人也好。
罵我不敢接受現實也好。
我落荒而逃。
腳步又急又快。
走到會議室門口的時候。
還是聽到裏面傳來傅斯霆清冷的聲音:
「爺爺,我確實什麼都想起來了。
「爺爺,等我一下,稍後跟您解釋。」

-12-
我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個人開着車,油門踩到底。
口袋裏的電話響個不停,我不想接。
他恢復記憶了又如何?
我會再次失寵又如何?
我憑藉自己的本事,贏得了傅氏集團總部高層的喝彩。
未來,我會繼續拼殺,在傅氏集團站穩腳跟。
我還會一步步往上爬,成爲他無法忽視的得力干將。
就是,不能再拿着領帶蒙他的眼睛了。
不能喫那麼好了。
性感的腹肌,也不能想摸就摸了。
真遺憾,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女人?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我回到小別墅,看見擺放在院子裏的八抬大轎。
我還記得空運過來那天。
傅斯霆笑盈盈地問我:「喜歡嗎?」
這三個月,美好得就像一場夢。
不過,夢該醒了。
我得繼續看兩集碎屍案緩緩。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急剎車的聲音。
傅斯霆推開車門,大步朝我走來。
江承跟着下車,在後面喊:
「傅哥,傅哥,你冷靜。
「雖然姜時願這段時間乘人之危,把你喫幹抹淨。
「但她在實驗室的研究成功不是蓋的。
「她是個人才,您一定要對人才手下留情啊。」
我仰着脖子,看着傅斯霆,視死如歸:
「來吧,你想掐就掐。」
卻不想傅斯霆深呼吸,緊張又心慌地單膝跪地。
竟然從西褲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虔誠問我:
「願願,我能做你老公嗎?」
跟在後面的江承腳下一個踉蹌,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傻在原地:「……」
我盯着他手中那枚鑽石很大的戒指,不敢呼吸:
「傅斯霆,你確定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嗎?」
江承也拿出手機打電話:
「弄錯了,傅哥還沒恢復記憶!」
卻不想傅斯霆竟然說:
「從未失憶過,何來恢復?
「願願,對不起,我裝的。」
我:「???」
江承:「???」

-13-
江承喫了個大瓜,這是他能聽的嗎?
趕緊在【卷死我吧跟班羣】爆料,要死大家一起死:
【完了,全完了,你們以前誰得罪過姜如願,趕緊買最貴的禮物,奉上最有價值的資源跟她道歉。
【姜如願不會得寵一時,她會得寵一世。
【瞎了我的狗眼,傅哥這段時間失憶全是裝的。
【我們全被他玩了。】
羣消息頓時響個不停。
隊列整齊:【???】
深夜,我在更衣室裏挑了一條最金貴的領帶。
矇住傅斯霆的眼睛。
窗外又下雨了。
我哼聲:「那舊病復發呢,也是裝的嗎?」
傅斯霆兩隻手掐着我的腰。
看不見,讓他身體格外敏感。
最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願願,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那時候你給陸一野寫情書。
「夢裏也在喊陸一野的名字。
「我……很難不被他誤導。
「我讓人放出消息了。
「讓人恭維你是傅家未來的少夫人。
「我聽到你否認說你纔不喜歡我,急得都要哭了。
「而且,我看見你踮起腳尖,吻他。
「你不會理解,我當時有多想掐死你。」
我真的哭都不知道該找誰哭。
誰能想到我被放逐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十五六歲的時候,我少女懷春。
文筆又好,情書寫了一封又一封,寫得炙熱又濃烈,都壓在學校的書桌裏,不知道被誰翻出來交給了老師。
老師問我情書是寫個誰的?
我當然不能說是寫給傅斯霆的。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我寫了也沒打算送出去。
陸一野忽然衝進辦公室,說是寫給他的。
有人相助,我就順水推舟點了頭。
陸一野讓我假裝喜歡他一段時間,這樣才能把慌圓成功。
這就是一件小事,我以爲傅斯霆不知道的。
誰知道陸一野竟然揹着我,主動找上傅斯霆炫耀。
我有個小號,上面寫滿了我暗戀的小心思。
沒想到也被陸一野發現了。
他誤導傅斯霆,說那個人就是他。
江承還在羣裏繼續爆料:
【傅哥氣瘋了,但是傅哥能怎麼辦?
【要麼地下室、鐵鏈、鎖起來。
【要麼放手,眼不見心不煩。
【我覺得傅哥還是挺有心機的,立刻把姜如願驅逐,又暗戳戳地讓人誘導她去國外求學,物理分開這對煩人的小情侶。
【我找到姜如願的小號了,截圖給你們看。
【這四年她都沒有停止更新小號。
【想想都同情傅哥。
【他肯定經常關注姜如願的小號,以爲物理分開了兩人,還是擋不住姜如願對陸一野的遠洋相思。
【你們知道傅哥是怎麼出車禍的嗎?
【就是忽然得知真相,反應過來自己被陸一野給耍了。
【情緒失控,又悔又惱。
【不過還得是傅哥,車禍醒來立刻裝失憶。
【主動出擊,扛着八抬大轎自薦枕蓆。
【心機 boy,追妻火葬場算是被他玩出花樣了。
【傅哥不成功,誰成功?
【都學着點,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14-
有兩點我必須解釋:
「我沒有吻他,錯位,錯位你懂嗎?
「至於爲什麼我會在夢裏喊陸一野的名字。
「大概是他發現了我的小號。
「我心裏害怕,做夢都夢見他告密。
「我怕你發現我對你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每天心驚膽戰。
「偏偏所有人都在傳,我是傅家未來的少夫人。
「我敢承認嗎?我當然得否認啊。
「我才十六歲,情竇初開,那是我心裏的小祕密。
「恨不得藏得深深的,拿着十把鎖,一道一道地鎖起來。
「結果你給我一張銀行卡,叫我滾。」
我眼淚都落了下來,落在他的臉上。
傅斯霆立刻掀開蒙住眼睛的領帶:
「寶貝,我沒對你說過滾字。」
我蓋住他的眼睛,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你說了!銀行卡里的每一個 0,都是一個滾字!
「整整九個 0,九個滾字!」
傅斯霆:「……」
「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
「都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你還給自己裝失憶,害我每天患得患失,還說我玩得花!」
傅斯霆抱着我笑:「玩得不花?那股破罐子破摔的勁兒,每天都恨不得ŧũ̂ₘ把我榨乾,生怕喫了上頓沒下頓, 嘖嘖,好喫嗎?」
「你!」
我掐住傅斯霆的脖子, 必須殺人滅口。

-15-
一年後, 傅斯霆把集團總部轉移到了國內。
他說, 未來國內纔是世界的中心。
我也帶着實驗室的核心團隊, 跟着我一起回國。
我們的婚禮掛在熱搜榜第一。
我沒想到當天陸一野竟然來傅氏集團面試求實習機會。
對了, 他大學還沒畢業。
因爲大學成績好,暑假實習經過老師推薦。
給傅氏集團投簡歷。
我意外:「你竟然容得下他?」
傅斯霆摟着我的腰:「螻蟻而已。」
騙鬼呢。
聽說陸一野看到熱搜嚇傻了。
他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四年前惹了什麼人。
面試還沒喊到他,就滿頭大汗,落荒而逃。
回家後大病一場。
大概是太害怕了,託了很多關係主動找上我。
坦白他四年前乾的蠢事。
我笑笑, 風輕雲淡:
「我可以原諒你。
「但傅斯霆身邊有很多想要投其所好巴結他的人。
「他們以後會不會在你的職業生涯給你找麻煩, 那我就無法保證了,畢竟這個社會就是如此。
「人嘛,總要爲自己做的錯事買單,你說對吧?」
聽說陸一野回去後又大病了一場, 心如死灰。
怪我咯?

-16-
傅斯霆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這條領帶喜不喜歡?
【買來讓你玩?】
我放大照片,那暗紋,好喜歡:
【買買買,今晚我就要試。】
我有個心理醫生的朋友。
我問她:「我有一個朋友, 他因爲幼年有不好的經歷, 現在舊疾復發了, 我該怎麼幫助他?」
她不正經地給我支招:
「下雨天,找一條領帶, 矇住他的眼睛。
「帶給他美好的感覺, 極致的享受, 顛覆他所有不好的回憶。」
我以爲傅斯霆真的舊疾復發。
跟他玩上了癮。
結果, 他現在的癮比我還大。
深夜,男人的嗓音染上淡淡的沙啞。
在他情難自控時, 我故意停下來, 問他:
「要是一年前你沒發現真相, 是不是要永遠放逐我?」
傅斯霆送我兩個字:「做夢!」
我用力咬他肩膀:
「那你原本打算怎麼樣?」
傅斯霆圈着我在懷, 笑着:
「寶貝, 病嬌都是變態。」
我再咬。
「但我捨不得。
「現在這樣, 真好。」
他摘掉眼睛上的領帶,看着我:
「願願,謝謝你, 一直堅定地愛着我。
「我這輩子最不遺憾的事情, 就是在電視上看到那個和我有過一樣遭遇的小女孩時, 腦子一熱就衝到你家, 抱走了你。」
我也是, 其實我媽媽早就去世了。
家裏不是保姆,就是後媽。
若不是傅斯霆抱走了我,我的處境會很糟糕。
那一年暴雨夜,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傅斯霆。
不是我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是硬着頭皮走進他的臥室的。
我想給自己一個留下的可能。
誰知道, 我賭贏了。
不是我有多厲害。
只因爲傅斯霆心中的憐憫。
「傅斯霆, 我愛你。
傅斯霆:「有多愛?」
「和你一樣變態的愛。
「偏執地只想要你。
「就算你不走近我,我也會想方設法走近你。
「所有擋在我面前的阻礙,我都會絞殺。」
傅斯霆竟然愛極了我這口吻:
「寶貝, 多說一點,我愛聽。」
果然是個變態。
深夜,兩個變態一起快樂地沉淪。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共1条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