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那天,男朋友忘了掛電話。
我聽見他好兄弟祁淵戲謔的語調:「這麼作?你還哄個屁。」
祁淵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薄情冷性,卻惟獨十分討厭我,無數次在背後挑撥。
實在氣不過,我喝得爛醉跑去質問祁淵。
「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非要害我分手!」
男人將我按進懷裏,低聲笑了:
「哭什麼?」
「和他分了,以後我哄你。」
-1-
戀愛半年,沈觀棋的前女友回國了。
晚上煲電話粥的時候,沈觀棋頻頻走神。
「掛了吧,我明天要早起。」
不過五分鐘他就打起了哈欠。
我聽着他心不在焉的語氣,心口堵得慌。
「沈觀棋,我記得你明天早上沒課。」
對面安靜了一瞬,隨即響起沈觀棋不耐煩的嗓音。
「朋友回國有個聚會,我等會兒得去一下。」
「顧傾傾?」
我握着手機的指節用力到發白,聲線不穩。
明明只是單純的詢問,沈觀棋卻像是被潑了髒水。
「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能不能別總是無理取鬧。」
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眼睛酸得厲害,認真說道。
「沈觀棋,你敢去找她,我們就分手。」
沈觀棋像是被我的話激怒又像是正中下懷,一點挽留都沒有:
「好啊,分就分。」
聽筒傳來一陣嘈雜的碰撞聲,應該是手機被摔到了桌面上。
正在氣頭上,他忘記了掛斷電話。
我聽到了沈觀棋室友的聲音。
「怎麼又和女朋友吵架了?」
沈觀棋暴躁道:「呵,誰知道她。我不過是去和前女友喫頓飯,她就上綱上線的。我和顧傾傾都分這麼多年了,能有什麼事兒。」
「誒呀,那你女朋友不是在意你嗎,你跟人家好好解釋解釋……」
室友還想勸和,卻被一道Ŧü₉清冷戲謔的聲音打斷。
「這麼作?你還哄個屁。」
「女人就是不能慣。」
「你正好晾她一段時間,讓她長長記性。」
我聽出來了,說話的是沈觀棋最好的兄弟,祁淵。
祁淵是學校裏出了名的高嶺之花,薄情冷性,對誰都一副淡淡的表情。
可他卻惟獨十分討厭我,無數次在背後挑撥沈觀棋和我分手。
沈觀棋有白月光前任這事兒也是他告訴我的。
當時我在電影院等到散場都沒等來沈觀棋。
外面又下起暴雨。
我一個人站在臺階上,反覆撥打沈觀棋的電話,都是忙音。
就在我別無他法,準備舉起包頂在頭頂衝進雨幕的時候。
祁淵那輛騷氣的紅色超跑就穩穩停在我面前。
「我正好要回學校,上車嗎?」
我那句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又聽見他說。
「沈觀棋不會來的,他去機場接顧傾傾了。」
「哦,你還不知道顧傾傾是誰。」
「顧傾傾呢,就是沈觀棋的前女友,念念不忘的那種。」
思緒回籠,又想到剛電話裏祁淵的挑撥。
本就壓抑的情緒在此刻達到了頂峯。
憑什麼他們一個兩個都欺負我。
一股氣憋在胸腔,快要爆炸。
實在氣不過,我隨意套了件外套,就下樓打車,直奔他們往常聚會的酒吧。
-2-
酒吧音樂震天響,將我本就煩躁的情緒攪得愈發洶湧。
急需冰涼的液體來平復心中的火氣。
落座吧檯,我隨意點了瓶酒就往嘴裏灌。
這其實還是我第一次喝酒,辛辣的刺激嗆得我眼眶發紅。
「有沒有看到這個人今天在幾號包間?應該就剛剛纔來的。」
我一邊咳嗽,一邊掏出手機指着沈觀棋的照片詢問調酒師。
調酒師遲疑了一下,有些爲難。
「抱歉,我不方便透露顧客信息。」
「那就是在這兒,對吧。」
我點點頭,抄起酒瓶就往二樓走。
或許是因爲太過委屈,又或許是因爲酒勁兒上頭。
我變得無比膽大,直接一間間敲門找人。
找到第九間的時候,我在過道遇到了祁淵。
他倚着牆,指間一點猩紅。
大衣外套閒散搭在臂彎,襯衫微敞,顯得慵懶矜貴。
飄渺的煙霧浮動,模糊了他冷淡鋒利的側顏。
醉意湧上來,衝開了情緒的閥門。
我邁着虛浮的腳步小跑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領。
眼淚嘩啦啦掉下來。
抽噎着質問:
「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非要害我分手!」
祁淵怔了幾秒,隨即掐滅了煙,眼疾手快地扶住我。
他單手掌着我的腰將我按進懷裏,蹙眉,「姜染?」
「我都聽見了,你又攛掇沈觀棋不來哄我!你少在這裏裝無辜。」
我抹了把眼淚,仰起腦袋瞪他。
明白過來前因後果的祁淵微微揚眉,眼底絲毫沒有心虛。
他垂眸掃了一眼我握着的酒瓶,忍俊不禁般勾起脣角。
「56 度,難怪醉成這樣。」
我看着他坦然的模樣,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我纔沒有醉!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好,你沒有醉。是我醉了。」
祁淵抬手蹭去我眼角的淚痕,語氣是說不出的寵溺。
他微涼的指腹蹭過我的肌膚,如同羽毛若有似無地撫過激起微妙的戰慄。
我忍不住縮了一下。
「對!你賠我男朋友。」
祁淵低聲笑了,蠱人的嗓音好聽到犯規。
他誘哄般放柔了語調。
「那我把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和他分了。」
「以後我哄你。」
-3-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轉得很慢,如同吱呀作響的陳舊齒輪。
半晌。
我還沒反應過來祁淵話裏的意思,又被他握着兩肩轉身。
對面的包間門開了。
我看到沈觀棋公主抱着顧傾傾走了出來。
顧傾傾面頰酡紅,勾着沈觀棋的脖子就要去吻他。
而沈觀棋雖然冷着臉似乎是在責備些什麼,卻並沒有躲開。
兩人越吻越深,一路都沒有分開。
或許是太過投入,沈觀棋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親眼看着他們進了頂樓的私人休息室。
接下去會發生什麼,顯而易見。
鼻尖一酸,剛纔強忍住的眼淚落了下來。
喉嚨裏像是被塞了一團沉甸甸的溼棉花,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烈酒的後勁兒漲潮般湧上來。
我哭得更兇了。
酒精燃起的那股熱浪直直往上逼。
我悶得不行,胡亂抓住外套拉鍊往下拉就要脫衣服。
祁淵眼皮跳了跳。
他抬手想要制止,卻被我一巴掌打開。
只好抖開大衣將我裹起來,語氣裏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姜染,別再動了。」
醉鬼是最叛逆的,更別提有情緒的醉鬼。
我拼命扭動起來試圖掙脫祁淵的懷抱。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你走開!」
「你們都是混蛋!」
祁淵咬了咬後槽牙,脖側的青筋都微微鼓起。
「姜染,別動。」
「我!就!要!你給我放開!」
我真不搞懂,我就脫個外套而已,他爲什麼非不讓。
一番叫嚷,引得不少人側目。
祁淵忍無可忍地將我攔腰抱起,然後掏出房卡刷開了隔壁房間。
他控制住我張牙舞爪的雙手,強硬地將我按在大腿上。
「爲這種渣男有什麼可哭的?」
祁淵騰出一隻手拍着我的後背安撫。
語氣煩躁,動作卻透露出溫柔。
只是這句話祁淵說得又冷又兇,再配上他陰沉的面色。
我嚇得打了個哭嗝,不敢再動了。
理智也因此終於找回來幾分ẗů⁴。
我有些迷茫地望着他,小聲道。
「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嗎?」
哪有這麼說自己好兄弟的。
而且剛剛我本來是背對着包間,要不是祁淵讓我轉身,我還發現不了沈觀棋出軌。
祁淵嗤笑一瞬,俯身捏了捏我的臉頰。
「誰他媽跟他是好兄弟。」
「?」
祁淵將被我眼淚染溼的襯衫隨意扯開脫掉,緩聲。
「姜染,我的建議考慮清楚了沒。」
「分手。」
「我哄你。」
他結實的腹肌隨着動作繃緊,小腹青筋微微隆起蔓延進褲腰。
不知道爲什麼,我臉有些熱。
思緒混沌,我遲鈍道:「怎麼哄?」
燥意在酒精的驅使下作祟。
我暈乎乎地用發燙的臉頰去蹭他的腹肌。
涼涼的,好舒服。
我滿足地嚶嚀一聲,貼得更緊。
下一瞬。
祁淵發出難耐的悶哼,起身握住我的腰上提不讓我再碰他。
我下意識纏住他的脖子,雙腿緊緊盤在他勁瘦的腰間。
「姜染,你安分一點。」
祁淵喉結滾了滾,眸色晦暗。
像是極力在剋制。
我腦海裏頓時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我要睡了祁淵。
他身材那麼好還長得帥,怎麼算我都不虧。
讓他一天天嘴巴那麼毒說我壞話。
今天,我就要狠狠壓榨他出了這口惡氣。
順便膈應死沈觀棋那個渣男。
祁淵不是禁慾系嗎?
我偏要他破戒。
於是我一鼓作氣地捧住他的臉,氣勢洶洶親上去。
「祁淵,我要睡你。」
不料懟得太用力,我的脣瓣磕上了他的牙齒。
我「嘶」了一聲,下意識要退開卻被祁淵摟住腰。
熾熱的吻隨之落下來,翻湧着澎拜的情潮。
我被祁淵牽引着,仰起脖頸去承受。
直到被親得渾身發軟,祁淵在我耳畔低喘。
他眼眸含笑,嗓音染上情慾的啞。
「要睡我?」
「要。」
我雙眼泛起水霧,用力點頭。
話音落下,祁淵將我扔到牀上俯身壓下來。
再次含住我的脣,吮吸舔咬。
他的指尖撫過我泛紅的眼尾,輕聲笑。
「那以後都這樣哄你,好不好?」
-4-
第二天。
我是被沈觀棋的驚呼吵醒的。
套間的臥室和客廳相互獨立。
沈觀棋並不知道我在裏面。
祁淵抵着門就開了一條縫,絲毫沒有邀請沈觀棋進來的意思。
「臥槽,千年鐵樹開了花,祁哥你竟然戀愛了。」
沈觀棋的震驚溢於言表。
祁淵長得好,家世好。
校內校外追他的女生什麼樣的沒有。
偏偏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誰都不上心。
「吵死了,輕點。」
他皺了下眉,順着沈觀棋的視線垂眸,才發現自己身上都是撓痕。
人看着挺小隻,力氣倒挺大。
像是回憶起什麼,祁淵哼笑一聲,嘴角不自覺上揚。
沈觀棋更傻眼了。
沒看錯的話,這哥們兒是在暗爽ťú₅嗎?
他都要懷疑祁淵是被人奪舍了。
Ṭù₋「祁哥,嫂子是誰啊?」
沈觀棋實在太好奇了,是誰能把祁淵迷成這樣。
「還在追。」
「大早上找我幹嘛?」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祁淵看着沈觀棋收斂起笑意,語氣很不耐煩。
「祁哥,就是你車能借我一下嗎?我車快沒油了,跑不了多遠。」
「學校離這兒不就四五公里。」
「呃,我送顧傾傾回家,她家離這裏挺遠的。」
「不借。」
沒等沈觀棋再開口說話,祁淵直接摔上門。
沈觀棋來不及反應,門板差點砸他臉上。
他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臉頰,有點蒙。
雖然說祁淵性子一直很冷淡,但每次他求助也都會搭理。
尤其是在他和顧傾傾的感情問題上,祁淵還破天荒地主動幫腔過。
今天這是怎麼了……
感覺一句話都懶得和他多說。
-5-
祁淵進來的時候,我還在找衣服。
他赤裸着上身,下面就穿了一條灰色抽繩運動褲。
雙開門身材帶來的視覺衝擊太大,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體會到什麼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祁淵勁瘦的公狗腰上散佈着曖昧的紅痕,腹肌分明。
腿部肌肉輪廓隨着走動若隱若現。
酒勁兒散去。
我回想起昨晚的畫面,不禁有些手忙腳亂。
「我幫你?」
在目睹我不知道第幾次失敗後。
他悶聲笑了,繞到我身後替我扣好。
臉一下子更紅了。
我快速套上短袖,沒敢看他。
「昨晚我們都喝多了。」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成年人嘛,也不用太計較這些。」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強裝鎮定將話一口氣說完。
畢竟也不能直說我就是看你不爽所以想欺負你。
或許是第一次喝醉還不適應,昨晚的記憶有些模糊。
我只記得祁淵應該是被我撲到的。
想來他也不想繼續被兄弟的前女友糾纏。
我這樣說,也算給他一個臺階。
想到這裏,我不禁感嘆自己的智慧與體貼。
但不知道爲什麼,我每說一句祁淵的臉就黑一分。
「睡了就想跑,沒看出來你膽子這麼肥。」
祁淵冷笑着將我拎起來扔回牀上,身子覆上來。
我一下睜大了眼睛,心虛道。
「那……你說怎麼辦?」
「姜染,給個機會。讓我追你成嗎?」
大腦宕機,我感覺自己 cpu 燒了。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祁淵扯了扯嘴角,像是被氣笑了。
「我喜歡你快喜歡瘋了。」
「你覺得我討厭你?」
「要不是爲了接近你,我才懶得理那個傻逼。」
我錯愕道:
「你天天在我這裏說沈觀棋壞話,在沈觀棋那裏支損招挑撥我們分手,這不是討厭我是什麼?」
祁淵揉了揉我的發頂,眼神複雜。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在撬牆角。」
「他不滾蛋,我怎麼上位?」
「給你當小三嗎?」
我遲鈍地意識到祁淵確實幫過我很多次。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也不會那麼快察覺到沈觀棋腳踏兩條船。
只是每次他出現在我面前幫忙的時候,總是沉着臉語氣很欠。
導致我以爲他很不情願,做那些單純是出於良心過意不去。
再加上他和沈觀棋看起來關係很好,我就先入爲主地認爲他是不喜歡我。
所以,他其實是蓄謀已久?
似乎理解到我的腦回路。
祁淵冷冷道:
「天天看着你被渣男騙,我心情能好纔是見了鬼。」
「但是……」
我剛吐出兩個字,祁淵就掐住了我的腰。
「但是?」
他似笑非笑地加重了手中力道,透漏着威脅。
「姜染,你不會是不想對我負責吧?」
祁淵指了指自己身上慘不忍睹的痕跡,眼神幽深。
「昨晚可是你主動……」
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像只冒着熱氣的水壺。
「你快別講了。」
我羞得滿臉通紅,撐起上身抬手去捂他的嘴。
誰知祁淵直接張開脣含住了我的指尖。
我懷疑他在勾引我,但我沒證據。
口腔溼熱的觸感傳來。
大腦一片空白,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
像是有微弱的電流瞬間襲來,躥升。
祁淵輕輕勾起脣角,像是得逞的獵手。
「所以會對我負責嗎?」
我結結巴巴道:「負責,負,負責。」
「嗯。」
他滿意地親了親我的額頭,笑了。
「那麼……」
「戀愛第一天快樂。」
「姜染同學。」
-6-
回去的路上,我就編輯了短信和沈觀棋提了分手。
然後沒等他回覆就快速拉黑刪除。
我和沈觀棋剛在一起沒多久,感情還沒有深到難以抽離的地步。
更何況他之前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敷衍,我早有預感。
就算不撞破沈觀棋出軌的事實,我也已經打算提出分手。
所以昨晚親眼見到,更多的難過是出於對背叛這件事本身的難以接受。
哭完,我就徹底放下了。
而且這種渣男,不值得我再費一點心神。
只是我還不太適應和祁淵的相處。
祁淵將我送到宿舍樓下。
我有點侷促地解開安全帶。
「那我先上去了。」
祁淵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過身望着我。
「這就走了?」
我緩慢眨了眨眼睛,沒底氣道。
「不然呢……」
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猶豫再三。
我湊上去飛快地親了一下,臉又慢慢紅了。
「我是想說,你臉頰上沾了東西。」
祁淵抽了張紙巾俯身過來替我擦掉,笑意散漫。
這下連脖頸都泛起燥意。
我羞憤欲絕,拉開車門就往樓上跑。
回到宿舍,我的心跳還沒有平靜。
祁淵打來電話,嗓音含着笑。
「跑這麼快乾嘛?」
「我是想說我們還沒加微信,這個號碼就是我的微信號,記得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好,知道了。」
我站在窗臺邊,往下望。
卻正好對上祁淵的視線。
這種感覺很微妙。
心跳猝不及防加速。
他目光深深,語氣變得嚴肅。
「還有,再強調一遍。」
「我喜歡你,特別喜歡。」
「所以我們慢慢來,我會給你時間接受我。」
「我只是先佔了你男朋友這個名頭。」
「從今天起,我追你。」
「直到你願意答應。」
電話掛斷,我收到一條好友提示。
備註:姜染的男友。
-7-
沈觀棋來宿舍樓下等過我很多次,我都無視他的聲音直接上樓。
加上我和沈觀棋並不是同一專業。
我一下課就去圖書館。
所以他在其他時間也找不到我。
在我拉黑他第五個號碼後,沈觀棋終於消停了。
我以爲他是終於沒臉來找我了,沒想到沈觀棋卻始終沒有放棄。
一個月後。
社團組織了露營。
沈觀棋也在。
更搞笑的是,他還把顧傾傾帶上了。
沈觀棋一上車就坐到我身邊。
「姜染,差不多得了。」
「再鬧下去,我不會再來哄你。」
「上次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釋,都是誤會而已。」
我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
「我已經明確說過了,分手。」
「誰跟你鬧了?」
「你出軌的時候我看得清清楚楚,沒什麼可說的。」
沈觀棋臉色有些難看。
「那天我喝多了,她親上來的時候沒來得及躲。」
「而且你別多想,顧傾傾從小在外國長大的,行爲比較開放,在國外朋友間親吻很常見的。」
「她在國內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只能多照顧一下。他爸媽一直拜託我,長輩發話,我也不好推辭。」
我轉頭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完全懶得和他講話。
「觀棋,我能和你一起坐嗎?我和其他同學都不太熟。」
顧傾傾拉了拉沈觀棋的衣袖,語氣委屈。
雖然我也不知道她在委屈什麼。
但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彷彿遭遇了天大的不公。
我掃了她一眼,學着她嬌滴滴的語氣。
「我~和~其~他~同~學~不~太~熟~」
「不熟你上這幹嘛?」
「不知道這是社團聚會嗎?」
我不是針對團建聚會帶家屬,只是單純討厭知三當三的小綠茶。
顧傾傾石化了,表情很僵硬。
她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我在國內沒朋友,所以求觀棋帶我一塊兒出來玩玩。」
沈觀棋立刻接話,指責道:「姜染,你能不能別繼續亂喫醋,我和傾傾只是朋友。」
「我~和~傾~傾~只~是~朋~友~」
「姜染,你有完沒完。」
沈觀棋語氣惱火。
我無語至極,忍不住甩了甩手。
「趕緊走吧你,跟有病似的。」
周圍的憋笑聲都繃不住。
沈觀棋面色比鍋底還黑,拉起顧傾傾走到最後一排。
-8-
晚上燒烤的時候,沈觀棋又有意無意往我身邊湊。
但都被社團的朋友們隔開了。
我入團的時間早一直和大家相處得很好,沈觀棋是後來追我爲了製造偶遇才加入的。
再加上他們都看不慣沈觀棋出軌的行爲。
於是大家紛紛明裏暗裏維護我。
顧傾傾備受冷落,臉上的假笑都掛不住。
沈觀棋見她難過就單獨給她烤串,顧不上再來找我說話。
這倒是正合我意。
夜色漸深。
社長提議,大家圍成一圈一邊喫一邊玩遊戲。
沈觀棋聞言抬腳想往我身邊走,卻被顧傾傾拉住。
朋友碰了碰我的手肘,和我耳語。
「小染,你要是膈應,我陪你出去轉轉,咱們不玩兒了。」
我朝她報以感激的笑容。
「沒事,要走也是他們走。」
「我纔不走。」
「放心啦,我早無所謂了。」
說話間,卡牌轉到了我面前。
我抽出一張。
「大冒險的內容是,隔着撲克牌和在座任意一位親十秒。」
沈觀棋的目光一下變得極具目的性。
一旁的顧傾傾咬着脣,死死盯着沈觀棋。
「誒,小染要是不想做就自罰三杯。」
「對對對,大家都能體諒。」
「小染剛被男人傷了心,哪有心情玩這些。」
社長立刻搶先發言。
「不行,開始前可沒說可以靠罰酒抵消大冒險。」
沈觀棋重重放下酒瓶。
「好。」
我笑了下,站起來。
反正卡牌沒說非要男生,我親女生也可以嘍。
我正想鑽規則的空子。
「刺啦——」
一陣轟鳴聲炸響。
純黑的機車甩出一道漂亮的圓弧形車轍印,前輪堪堪剎在沈觀棋背後。
距離不過幾釐米,只要再近一點點沈觀棋就會被碾過去。
「誰啊,這麼開車。」
沈觀棋嚇得猛地站起來,趔趄幾步。
祁淵一條長腿支着地,單手取下頭盔夾在臂彎,漫不經心笑了。
「抱歉,來晚了。」
他直接忽視了沈觀棋,朝社長點點頭。
「沒事沒事,正好給大家介紹一下,祁淵。」
社長拍拍他的肩膀。
「這次露營我們還得謝謝祁淵。」
「這片旅遊區都是咱們祁少爺家裏的。」
「他聽說我們要來,非要給我們免費。這不,還要親自上來給經理打聲招呼讓他們好好招待。」
大家立刻起鬨:「老闆大氣。」
「多謝祁老闆。」
「我們正好玩遊戲呢,一塊兒吧。」
沈觀棋尷尬地杵在原地,插不進話。
穿過人羣。
祁淵自然走到我身邊,嘴角噙着笑。
「姜同學,我能坐這裏嗎?」
他沒等我開口就直接拉過一條克米特椅落座,語調端得懶倦又帶着股壞勁兒。
「想來姜同學不會介意吧?」
我嗔他一眼:「不,介,意。」
-9-
簡單介紹遊戲進度過後,遊戲繼續。
沈觀棋提醒道:「姜染,該你選擇了。」
頗有勝券在握的意思。
我突然就改了主意,轉向祁淵。
「可以親你嗎?」
祁淵正懶散靠着椅背。
聽到我的話。
他緩緩直起身前傾靠過來,雙腿略微分開,手肘抵着膝蓋。
狹長的眸子直勾勾望着我。
「可以。」
我被他赤裸的目光燙到,手指蜷了蜷,才移開視線去拿紙牌。
見我舉起撲克。
祁淵小幅度地挑了一下眉,失望般輕輕「嘖」了一聲。
「原來是隔着親啊。」
他嘴角勾起,一副混不吝兒的樣子。
原本安靜的人羣立刻爆發出八卦的笑聲。
我被他鬧得臉紅,佯裝生氣道:「少給我貧,不樂意就不親嘛。」
「親親親,我哪兒不樂意了?」
祁淵低聲哄着,握住我的手腕湊近親上來。
距離驟然拉近。
我眼睫輕顫,心跳不自覺加速。
人羣背面,祁淵手指在我腕骨上摩挲。
酥酥麻麻的癢意蔓延開來。
我感覺自己全身都冒起細小的雞皮疙瘩。
祁淵是不太周正的桃花眼,眼皮很薄。
不笑的時候顯得冷銳寡淡,威壓感很強。
但此刻含着淺淺的笑意,連着眼下那顆黑色淚痣都在上挑。
便如同盛滿星子的琉璃,攝人心魄。
「時間到。」
手機鬧鐘的鈴聲響起。
祁淵抽掉撲克,我因爲走神差點慣性親了上去。
慌亂後撤,臉上泛起紅暈。
偏偏祁淵還慢半拍才鬆開我,指尖若有似無地勾過手背。
他扶住我晃動的椅子,喉結微微滑動。
「小心。」
「謝,謝謝。」
「應該的。」
祁淵抬眸望向我。
嗓音低沉,含着慵懶的笑。
簡單三個字,卻聽得我耳根發燙。
後半程我腦子裏全是祁淵那雙漂亮到過分的眼睛,好幾次都沒注意到卡牌又轉回了我面前。
更沒注意到沈觀ƭũ̂⁰棋陰暗的視線。
朋友在我面前打了個響指。
「想啥呢你?」
我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無意識地瞄了眼祁淵。
他側顏凌厲分明,黑色衝鋒衣拉到頂端,神情很淡。
單手鬆松拎着罐汽水,食指屈起搭在拉環上,指節分明,骨感修長。
像是心電感應,祁淵也望過來。
我做賊心虛般低下腦袋,臉上燥意只增不減。
「沒什麼。」
真是美色誤人。
-10-
拉回思緒,我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
恰好輪到沈觀棋。
他抽到的ṭū́₅內容是:水中憋氣挑戰。
因爲是露營,所以遊戲加了不少野外場景的內容。
露營地附近就是湖泊。
沈觀棋讀完內容,就脫口而出。
「這我真不行,我最怕水了。」
說完,他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噤聲。
顧傾傾卻以爲他是不好意思,立刻附和道:「觀棋都不會游泳,他很怕水的。」
我怔了一下,望向沈觀棋。
「你不會游泳?」
他面色漸漸蒼白,嘴脣囁嚅了幾下纔開口。
「不會……」
真相已經在心底拼湊得七七八八。
我攥緊了拳,呼吸發緊。
「沈觀棋,所以當初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
我和沈觀棋認識,緣於我失足落水。
當時是期末周,我連着熬夜複習了一週狀態很差。
那天晚上宿舍熄燈後,我就下樓坐在臺階上背單詞,前面是個水塘。
後面有人騎着自行車疾馳過來。
聽到動靜我快速起身,結果起得太猛,眼前發黑踩進了水裏。
其實我是會游泳的,水也不深,但恰好低血糖發作。
我完全使不上力氣,暈了過去。
意識朦朧間,有個男生將我抱上了岸。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只有沈觀棋守在身邊。
我問過他,是不是他救了我。
沈觀棋當時笑了一下,算是默認。
我也是因爲這件事情,對他有濾鏡。
沈觀棋表白的時候其實我是想拒絕的。
相處下我對他有好感,但並沒有到想戀愛的地步。
是沈觀棋提起救我這件事,說能不能給他一個試用期嘗試嘗試。
我因此心軟答應。
不得不說,他很會演。
追我的時候無微不至熱情真摯。
卻不料在一起後,他逐漸暴露本性。
典型的得到了之後不珍惜。
沈觀棋沉默片刻,陰沉沉看着我。
他拔高了音量,破罐子破摔般說道。
「我可從沒承認過,是你自己誤會了。」
「還有啊,你少在這裏一副道德高尚的姿態來指責我。」
「你早就和祁淵搞在一起了吧,所以才非要尋個理由踹了我。」
「姜染,你惡不噁心啊,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他還想再罵卻被祁淵一把揪起衣領,狠狠摜到地上。
「找死啊?我成全你。ƭű̂₂」
祁淵居高臨下睨着他,冷笑。
「我說你怎麼突然和我走那麼近,最近又完全不講情面。原來是看上我女朋友了啊。」
「我就知道你們有一腿,哈,被我猜中了吧。」
「祁淵,你不就有幾個臭錢嘛,你要是不姓祁你算個屁!」
沈觀棋甚至來不及慘叫出聲,祁淵已經一拳砸在他臉上。
接下去更是拳拳到肉。
祁淵眉眼間盡是冷戾,動作又狠又快,起落間帶起風聲。
沈觀棋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叫囂轉爲哀嚎。
他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狼狽不堪。
祁淵周身氣壓太低,本就冷感鋒利的五官此刻更是壓迫感駭人。
沒人敢上去勸。
顧傾傾不停尖叫,捂住臉。
我也被他這架勢震住,緩過神來急促道:「祁淵!」
他驀得定住,慢慢站起來。
我趕緊拉住他的胳膊。
沈觀棋下意識抖了一下,滿臉青紫,嘴角血肉模糊。
祁淵見狀輕蔑地勾了一下脣角,低諷。
「說對了,我有的是錢。」
「所以把你打殘了也無所謂。」
「要試試麼,你看我賠不賠得起。」
沈觀棋麻利地護住頭。
「祁哥,我錯了,我真錯了。」
「我嘴臭,我該打。」
祁淵抬起腳踢了踢他,語氣平靜ţų⁴卻令人後背發涼。
「給姜染道個歉。」
沈觀棋咬了咬牙。
「姜染,對不起。」
-11-
帳篷內。
我握着祁淵的手給他上藥。
他的手指關節因爲過分用力都擦傷破皮,隱隱泛着血絲。
氣氛沉悶。
祁淵垂眸望着我,輕聲:「剛剛嚇到你了?」
我默了默,繼續按壓棉籤。
「不是。」
「我只是不想你打架,容易落人口舌。我知道你有能力解決,但總歸不太好。」
「而且,我也不是忍氣吞聲的性格。你不動手,我也會加倍罵回去的,絕不會讓他好過。」
祁淵忽地笑了。
「所以……你是在擔心我。」
我瞪他一眼。
「想什麼呢。」
祁淵手一翻,趁機握住我的,懶聲道:「我想我自己女朋友,犯法嗎?」
語氣直白曖昧,逗貓似的。
我紅着臉抽回手,假裝聽不懂。
「別亂動好不好,我還沒塗完。」
祁淵捏了捏我掌心的軟肉,慢悠悠鬆開。
「遵命,我的女友大人。」
上完藥,祁淵狀似無意般提及。
「你和沈觀棋在一起,是因爲你誤以爲他救了你?」
「不全是,但確實有這個因素。一開始我以爲他是很好的人。」
我擰緊碘伏瓶蓋,抬頭看他。
「怎麼突然問這些。」
祁淵眸色晦暗,自嘲般揚起脣角。
「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
「後悔自己怎麼沒當自私小人。」
「祁淵……」
我隱隱意識到了他要說什麼,嗓音都不可控地發顫。
祁淵將我拉進懷裏,下巴抵在我的發頂,力氣大得像是要將我揉進骨血。
「救你的人是我。」
「我給你做完急救之後就拜託保安看着你,然後跑去找校醫。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保安說你醒了之後就被人扶回了宿舍,所以我沒能留下任何找到你的線索。」
應該就是祁淵離開的這個時候,沈觀棋剛好路過見色起意。
「後來,我再遇見你的時候,你已經成了沈觀棋的女朋友。」
「我一直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是不想挾恩圖報,影響你的判斷。我希望我能憑自己打動你,而不是其他的什麼。」
「但現在看來,我就不該當什麼正人君子。」
我溼了眼眶,心臟軟得一塌糊塗。
祁淵低頭吻我,繾綣纏綿。
「姜染,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
「比你想象的更早。」
我微微喘息着,又有種想哭的衝動。
「所以你爲什麼喜歡我……」
祁淵笑了,捏住我的下巴不讓我躲,又吻下來。
「做我女朋友。」
「我慢慢給你講。」
「好不好?」
大一的時候,一堂選修課。
姜染的室友出去約會,拜託姜染幫忙去點個到。
誰知道運氣那麼差,室友剛好被點名提問。
姜染只能站起來,支支吾吾回答。
她皮膚很白,因爲緊張而漲紅。
夏日陽光照進來,襯得她粉撲撲的像個草莓軟麪包。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一本正經地在努力胡扯。
姜染說完後,所有人都在笑。
偏偏她還要故作鎮定,但那雙靈動的眼睛早就出賣了她的心虛。
又可愛又可憐。
原本百無聊賴的祁淵突然覺得這課也挺有意思。
或許是緣分,下課後祁淵去食堂排隊。
姜染正好排在他前面。
祁淵就聽見她對着電話聲情並茂地傾訴。
「嗚嗚嗚嗚嗚,希希,我今天尷尬死了。」
「我真的感覺自己要碎掉了,碎成小熊餅乾的渣渣了,撣都撣不起來的那種。」
「對呀對呀,我現在難過的都沒胃口了,什麼都不想喫。」
然下一秒,姜染掛了電話。
「先不和你講了,輪到我了。」
「阿姨,對,這個、這個、這個都要。」
「嘻嘻,那個肘子也來一個。」
「謝謝阿姨, 阿姨可以給我打滿一點嘛, 求求啦。」
祁淵看着小女孩撒嬌的樣子, 嘴角不知不覺上揚。
後來或許真是天定的緣分,老天安排他們再次遇見。
昏暗夜色下。
他的心跳比他更先認出姜染。
那一刻,祁淵毫不猶豫跳下水。
他無比確定,自己淪陷了。
-12-
月底下課,顧傾傾忽然攔住我。
她臉色很差, 看我的眼神充滿敵意。
「沈觀棋去找你了是嗎?」
「爲什麼自從他確定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之後, 就徹底不理我了。」
「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本來上學就煩。
「你也來找抽?雌竟姐。」
我皮笑肉不笑地揚脣, 然後舉起厚厚的專業課本作勢就要扇她。
「啊, 你幹嘛。」
顧傾傾驚叫一聲,往後退。
我一言不發地逼近, 這次直接掄起書包。
這回顧傾傾直接跑了。
和這種人, 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還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但我沒想到顧傾傾會大膽到污衊我。
沒過幾天,室友就給我轉發了一則帖子。
有人在校園牆上匿名掛我。
指責我戀愛期間出軌, 貪圖錢財被富二代包養。
出軌後又和前男友藕斷絲連,破壞前男友新戀情。
配圖是一張模糊的我和祁淵的牽手照。
下面不少人被帶偏節奏。
「啊, 這好像是經管系的系花姜染吧。」
「最近祁淵追她的陣仗挺大, 還以爲是帥哥美女的傳奇愛情,沒想到是包養?」
「救命,姜染確實之前和沈觀棋在一起誒, 這麼算起來真的是出軌!」
「好惡心啊, 長得這麼漂亮,沒想到是這種人。」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幹的。
我正準備截圖保存證據, 屏幕突然一黑顯示內容已失效。
緊接着就是祁淵的電話。
「染染, 那篇文章我已經讓人下架了。評論區造謠的人我都會一一起訴。顧傾傾的資料我等會就發給律師團隊,放心, 她跑不掉。」
「至於那些謠言, 我已經澄清了。」
「然後, 你現在在哪兒。我來陪你。」
我心底暖融融的,像是裹上了一層蜂蜜。
「你澄清了麼, 我怎麼沒看到。」
「沒事, 我沒有那麼脆弱啦。」
「我在宿舍好好的呢。」
我一邊回答,一邊刷新校園牆。
但一直沒找到祁淵的澄清說明。
下一秒, 手機收到一則鏈接分享。
我點進去, 瞳孔微微顫動。
祁淵是用集團官方賬號發佈的聲明。
下面是清一色的各部門官號評論:
「是誰在造謠我們未來老闆娘???」
-13-
晚上,祁淵送我回宿舍。
遠遠的就看到沈觀棋蹲在樓下。
祁淵面色一沉。
「染染, 這段時間你搬去我哪兒住吧。」
「我回家住。」
「我知道你可以保護好自己,但我還是不安心。」
祁淵在學校附近有套大平層。
之前他爲了挖牆腳搬回了宿舍,後來目的達成他就又搬出去住了。
我點點頭。
最近流言蜚語確實很多, 我也不想再和沈觀棋扯上關係。
誰知道他又會發什麼癲。
只是到了祁淵的房子。
他替我安排好一切, 臨走時卻忽然頓住腳步。
我笑盈盈望着他。
「怎麼,不走嗎?」
祁淵轉身摟住我, 輕笑。
「很晚了。」
「所以才更要早點回去呀。」
我佯裝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麼。
祁淵幽幽望着我, 嘆了口氣。
「好吧, 我走了。」
「老婆不疼,老婆不愛。」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慘。」
我失笑,主動踮起腳尖吻住他。
「你是在說誰?」
祁淵將我壓倒在沙發上, 含住我的脣,笑得餮足。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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