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新房第一天,隔壁雄性魅魔的尾巴響得像開水壺。
我敲開門打着商量:「你能找個主人撫慰一下嗎?」
男人卻死死盯着我,紅了眼眶。
我抬眼看見彈幕。
「我真服了,你就是他去世九年的主人。」
「女配,你好歹看一眼手機日期啊,你穿到了十年後,眼前這個是你未來魅魔老公。」
「你去世後他不接受任何女人的撫慰,尾巴餓得受不了才天天響。」
我視線滑過房主的腹肌,胸肌,不爭氣的咽口水。
我未來喫的這麼好啊。
-1-
剛剛躺下閉上眼,隔壁雄性魅魔的尾巴又響了,夾雜着清冷男人難耐的痛苦嗚咽聲。
我睜開眼,想起明天的面試,咬牙穿着小兔拖鞋走到隔壁敲開門。
一個氣質斐然,清貴冷漠的男人打開門,身後鑽出一條滑膩膩的愛心尾巴。
我視線劃到雄性魅魔裸露的胸肌上,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魅魔一族總出男模,眼前這個雄性魅魔更是男模中的男模。
雄性魅魔看到我,冷淡的面容陡然愣住,瞳孔微睜,深邃的眼眸猩紅一片。
我手指絞着衣袖,目光盯着鼓鼓囊囊的尾巴,試探着打着商量。
「你能找個主人撫慰一下嗎?」
「每天晚上都響到半夜,我被吵得睡不着。」
「你也很難受吧,尾巴都響成開水壺了。」
據我所知,魅魔都得找主人,不然身體得不到紓解會死。
雄性魅魔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話,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唯恐我一個呼吸就消失不見。
我腦袋偏向何方,他深沉沉充滿佔有慾的黏稠目光就跟到何方,像是陰溼的男鬼。
他嗓子嘶啞地喊了聲。
「姐姐。」
我心漏了一拍,不漏痕跡地瞄了雄性魅魔的愛心尾巴,上面大概有二十七條年齡輪響。
而我纔剛剛大學畢業,室友還都說我這張臉撐死十八,這個魅魔鄰居卻叫我姐姐。
嘖,我該不會遇到變態了吧。
我小心翼翼從睡衣兜裏掏出防狼噴霧要噴。
忽然,眼前出現幾行彈幕。
「我真服了,你就是他去世九年的主人。」
「女配,你好歹看一眼手機日期啊,你穿到了十年後,眼前這個是你未來魅魔老公顧宴時。」
「你死後他不接受任何女人的撫慰,尾巴餓得受不了才天天響成開水壺。」
「頂級魅魔抱着你的骨灰禁慾九年,夠了,老子心疼它。」
……
看着接連不斷的彈幕,我立馬摁開手機屏幕。
代表年份的數值 1,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數字 2。
我瞳孔緊縮,自己竟然真的穿到了十年後,還多了個魅魔老公。
我摩挲着手指,視線從魅魔總裁老公豔麗精緻的面容,再到寬肩窄腰,涇渭分明的八塊腹肌公狗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美人魅魔爲我守寡九年,我何德何能啊。
正想着,顧宴時的尾巴伸過來,小心地纏住了我的手腕。
高溫,熱得發燙,我有種被灼傷的錯覺。
我反手握住了尾巴,滑膩膩的很好摸。
顧宴時悶哼了一聲,身體微微發抖,面色潮紅,從嗓子眼裏滾出歡愉又痛楚的一聲。
「……主人,姐姐……。」
尾巴的響聲更大了,親暱地在我掌心一拱一拱,頻率急促。
我無措地僵在原地。
我沒養過魅魔啊,顧宴時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是發燒了?
我有點心急,想帶着顧宴時去醫院找醫生。
彈幕見狀急了。
「他餓了九年,你還不清楚他要幹什麼嗎?」
「你們體諒一下女配啊,她才穿越到十年後,都還沒調教過顧宴時,懵逼很正常啊。」
「心疼顧宴時,禁慾九年好不容易等來女配,女配卻忘記怎麼餵飽它了。」
「我是好人我來教,女配你親親它的尾巴。」
……
彈幕開始花式教學。
我看着顧宴時泛紅的淚眼,心軟了一瞬,食指勾起它的尾巴。
顧宴時瞳孔微睜,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急促聲音。
「主人,別……」
-2-
剛剛貼近尾巴上的愛心,顧宴時發出一聲悶哼,人受不住刺激暈了過去。
我傻了。
彈幕發出鬨笑。
「笑死,彈幕區沒一個好人。」
「愛心尾巴是魅魔最敏感的地方,顧宴時禁慾九年,你一來就上大炮,他能受得住纔怪。」
「我不會告訴你,親愛心尾巴,會解鎖魅魔發情期。」
「女配這麼會玩,魅魔發情期你嘴脣開裂,瞳孔失焦是你應得的。」
……
看完彈幕,我臉頰熱了下,才明白自己幹了件傻事。
我將顧宴時拖回了房間,自己返回房間,拿出鏡子端詳自己的臉。
我確信這是自己大學剛畢業時的臉。
所以,我是人穿越到了十年後。
而在十年後的今天,我已經死去了九年。
隔壁那隻爲我禁慾九年的頂級魅魔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不是一個喜歡糾結過去的人,就算穿越到了十年後,也要積極生活。
次日,我起了個大早,收拾東西準備去面試。
剛剛打開門,就發現顧宴時可憐巴巴地守在門口,像只無人認領的小奶狗。
我嚇了一跳,忙不迭拉他起來,有點心疼:「你怎麼不敲門叫我?」
顧宴時確認似的碰了碰我的手,濃密的睫毛輕顫,聲音脆弱破碎:「姐姐,我不敢,我以爲又是我的一場夢。」
「醒來你就不在了。」
彈幕也跟着心疼顧宴時。
「等了女配九年,十年前他小女配三歲,現在他大女配七歲。」
「這種深情魅魔打着燈籠都難找啊。」
「女配你快摸摸他,它看起來要碎了。」
……
我一怔,心裏湧上一股酸澀。
我瞥了眼顧宴時屋子裏的陳設,簡單到簡陋,心裏更加酸楚。
我這柔弱無助的魅魔顧宴時,我死後九年都不另找主人,日子過得悽苦可憐。
說不定喫不飽飯,才餓出了胸肌腹肌。
我伸手抱住他,嚴肅承諾:「有我在,你以後不會餓了。」
顧宴時眸光一動,骨節分明的手指屈起,要挑開我的扣子,卻被無知覺的我一把摁住。
我深吸一口氣:「我以後打工養你呀。」
顧宴時:「?!」
顧宴時呆了一瞬,牙齒磨了磨,半晌幽怨的氣笑了。
顧宴時目光落在我的面試通知單上,眼眸深處閃了閃,拖長聲音發出意味不明的詢問。
「姐姐,只要你進了這家公司,就能天天餵飽我嗎?」
我忙不迭地點頭,總覺得顧宴時的語氣有點怪異。
這點怪異,直到我面試一路綠燈,看到顧宴時是傳聞中殺伐果斷、狠辣無情的顧氏集團總裁才後知後覺。
原來我養的頂級魅魔這麼厲害。
顧宴時陷進椅子裏,黏黏糊糊地用尾巴勾着我的手,嗓音喑啞而委屈。
「姐姐,你死後,沒人再養我,我就自己開了小公司。」
顧宴時謙虛了。
顧氏集團從指甲縫裏流出點資源都頂十個小公司。
顧宴時討好似地輕輕蹭着我的掌心,細碎的頭髮落在手面上,泛起細細密密的酥癢。
「姐姐,我把公司送給你好不好。」
「我只要個小小的報酬。」
我深吸嘶了一口氣。
不是因爲顧宴時提出的這個沒法拒絕的誘惑。
而是因爲顧宴時在索要報酬。
顧宴時鼓漲的尾巴已經順着我的手腕深入,像條不知饜足的蛇,盯着我的眼神也直勾勾的,滿是沉沉的慾念。
九年,再乖的小狗也能餓成兇狠的狼。
他體溫燙得嚇人,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五指插入我的後腦黑髮,急不可耐地想討要回報。
-3-
顧宴時湊上來的最後一秒,門被推開。
一個清冷美人走了進來,瞥見我和顧宴時的親密姿勢,目光微不可見地一頓。
彈幕頓時瘋狂起來。
「正文開始!清冷女主她終於出現了。」
「這可是被反派顧宴時捧在手心的女主,後期還要爲她而死。」
「現在宋醞醞這個早死的白月光炮灰復活,顧宴時選擇誰還不一定。」
「當然是選擇我們宋醞醞啊,白月光的殺傷力你們懂什麼。」
「我覺得要選女主,這個男人後期除了身子沒有給女主,其他都給了。」
……
我盯着彈幕,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原來自己活在一本小說裏,是小說裏反派魅魔的早死白月光。
顧宴時是大反派魅魔,一直和男主作對爭奪女主,最後爲了救女主而死。
而眼前的清冷美人就是女主林雪清。
因爲男主要和其他女孩家族聯姻,一氣之下和男主分手,轉而接受顧宴時的庇佑進入顧宴時公司。
可女主喜歡的人只有男主,在男主後悔找上門後,女主拋棄顧宴時,再次投入男主的懷抱。
而顧宴時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對林雪清深情不已,在結局甚至爲女主擋刀被殺死。
我看着顧宴時委屈巴巴想討好我求歡的小乖模樣,無法想象他將來居然還要爲了林雪清去死。
林雪清將一沓資料冷冷地扔在辦公桌上,打量了我的臉,不露痕跡地露出幾分輕蔑,姿態高高在上,雙手抱胸微微抬起下巴。
「你就是顧宴時新寵的金絲雀?」
林雪清輕視的態度讓我忍不住蹙起眉。
顧宴時周身的氣氛壓抑幾個度,面色徹底冷了下來。
「林雪清,這是我的愛人。」
林雪清嘲諷地扯了扯脣,清冷的目光重新移到顧宴時身上,倔強地仰起頭,臉上不帶一絲笑容。
「顧宴時,這就是我討厭你的原因。」
「我做不到因爲賭氣,就隨隨便便找個金絲雀玩弄,就算只是個愛慕虛榮的爛女人。」
聽到這話,我陡然睜大雙眼,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林雪清在狗叫些什麼。
林雪清咬着下脣,眼中透着幾分淡然和決絕。
「顧宴時,你用錯方法了。」
「我不喜歡你這個低賤的魅魔,你找金絲雀根本刺激不了我。」
「我和那些捧着你的女人不一樣,我太理智清醒,我不會因爲你這種拙劣的手段就受刺激喜歡你。」
我簡直要氣笑了,林雪清到底在狗叫什麼。
顧宴時嗓音徹底冷了下來,失去耐心。
「林雪清,滾出去。」
林雪清高傲地抬起頭,冷冷地走出去,陰陽怪氣甩下一句。
「我是大女主。」
「我纔不會像那些刻意討好你的金絲雀,沒有自尊不要臉。」
林雪清重重甩上了門。
我深吸了一口氣,簡直要氣笑了。
林雪清走後,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顧宴時。
「你喜歡她?」
顧宴時的愛心尾巴蔫巴下來,軟軟地耷拉在我手上,臉上劃過一抹慌亂。
-4-
我以爲顧宴時是心虛,心臟罕見地痛了下。
雖然才相處數日,但我卻對這個深情魅魔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沒想到,他還喜歡別人。
我有點生氣,感覺自己被顧宴時耍了。
我惱恨地捏着顧宴時的尾巴,顧宴時發出難以自持的悶哼聲,眼睛溼紅的看着我,委屈開口:「姐姐,我疼……」
我憤怒地瞪了顧宴時一眼:「喜歡上這種神經病,疼死活該。」
顧宴時愣了愣,眼睫輕顫,額頭貼上我的,有些無奈。
「姐姐,你想什麼呢,我不喜歡她。」
「我留她在公司,只是因爲,她有幾分像你。」
「你離開我九年,所有像你的東西,我都會好好保存。」
顧宴時的話語帶着濃濃的偏執和佔有慾,看着我的眼神又貪又沉。
我愣住了。
彈幕炸開了鍋。
「所以這就是反派魅魔後期無條件保護女主的原因嗎?」
「驚天內幕,女主居然是替身。」
「我說這魅魔反派爲什麼響成開水壺也不和女主做恨,原來心中只有白月光。」
「白月光果然是無敵的存在。」
「宋醞醞怎麼調教的顧宴時這種乖狗,在線求教。」
……
顧宴時的尾巴迫不及待重新勾纏上我,喚着我的名字,聲音啞得不像話。
「醞醞姐姐,我的尾巴只喜歡你。」
尾巴是魅魔最誠實的部位。
我輕咳了聲,神色有幾分尷尬。
「那林雪清你打算怎麼安排?」
似乎是想起林雪清方纔對我的無禮,顧宴時面容淡漠,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狠戾。
「姐姐,她剛剛對你很沒禮貌,我幫你殺掉她好不好。」
我嘶了口氣,難以置信地看着顧宴時,發現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這一刻我纔有了實感。
顧宴時是原小說裏狠辣無情、殺人如麻的魅魔反派,一不高興就將人丟進海里餵魚。
彈幕並不驚訝,反而鬧得很歡快。
「醞醞寶寶,你死了九年,親手養的小乖狗早黑化了。」
「顧宴時這樣好帶感,誰對老婆不禮貌就殺掉誰。」
「別再叫顧宴時魅魔了,這人改名了,叫護妻狂魔。」
……
我不理解十年後的世界和顧宴時,但我此刻只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我連忙制止顧宴時,低頭沉思了一下。
既然林雪清是女主,還是不要輕易動她。
反正她除了狂吠幾下,也幹不了什麼大事。
顧宴時根本沒心思反駁我的意見。
他目光貪婪地盯着我,又或者說,是我不斷開合的脣瓣,體溫急劇升高,渾身燙得嚇人,嗓音啞了好幾個度。
像是餓久了冒兇光的狼。
「姐姐,我能繼續要我的回報嗎?」
顧宴時喉嚨裏再度冒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急促又急切。
他看我的眼神滿是沉沉的慾念,動作卻討好地舔溼我掌心。
我不自覺嚥了咽口水,口乾舌燥。
眼前這個魅魔眼珠子都變成了心型。
-4-
我豎起指頭,推開了顧宴時的腦袋。
雖然顧宴時並不是真的喜歡林雪清,但這件事,我還是有點生氣。
顧宴時可是我養的魅魔,憑什麼後期要去爲一個替身要死要活。
我辛辛苦苦養個魅魔,最後林雪清撿漏坐享其成?
憑什麼!?
顧宴時真的很不乖。
我咬咬牙,狠心拉開顧宴時響得像開水壺一樣的愛心尾巴,拍拍屁股站起來。
顧宴時神情一頓,臉上滿是茫然和可憐,尾巴的響聲戛然而止。
我安撫似的摸摸他的腦袋,聲音溫和:「乖,忍忍,我要去上班了。」
我看了眼顧宴時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意有所指:「你也有很多事要處理。」
顧宴時委屈地咬了咬手腕,惱恨地瞪着桌面的文件。
我被他可愛到,有點心軟,彎腰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給他畫餅。
「乖,等你處理完這些事,我就好好陪你玩。」
一瞬間,顧宴時的眼睛亮得像條狗。
我如願去新部門報道。
剛剛踏進辦公室,就看見林雪清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注視我。
「你以後就在我的手底下做事,我有三點要告訴你。」
「第一,我要求很嚴格,別以爲你是金絲雀就能混喫等死,達不到我的要求,顧宴時不會放過你。」
「第二,我討厭你們這些女人遇到事就哭哭啼啼,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抱怨,做不好承認就好了,彆扭扭捏捏上不了檯面。」
「第三,我手下的女人都不能當嬌妻,不能勾搭男人幫忙。男人願意幫忙是他們人好大方,但我們要有尊嚴。最好和男人保持三米距離。」
「禁止像蕩婦一樣穿裙子和化妝,禁止仗着自己是女人就對男人胡攪蠻纏,禁止添加男人微信騷擾人家。」
林雪清一口氣說了三個禁止,倨傲地仰頭盯着我,扯了扯脣:「你聽見沒有?」
我翻了個白眼。
我真的是穿到了十年後,而不是穿到遠古時期,不然怎麼還有隻猴子沒有進化。
我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衝着林雪清道:「你嘴裏大腸桿菌超標了。」
林雪清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彈幕卻笑瘋了。
「醞醞寶寶,你可是白月光啊,這嘴怎麼像淬了毒一樣。」
「有一說一,第一次來彈幕,這真的是女主嗎?爲什麼像個作精智障。」
「理解女主想要所有女孩子都自立自強的苦心,但這做派真的不討喜。」
……
等我無視林雪清坐下,林雪清纔回過味,一張臉氣得鐵青,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剮掉我一層皮。
林雪清冷冷地嗤笑了聲。
「你給我等着。」
說完,她淡然轉身,腳下飛快地朝着顧宴時的辦公室奔去。
周圍的女孩急了,連忙湊到我身邊七嘴八舌。
「怎麼辦,林雪清去找顧宴時告狀了。」
看着大家一臉同情,我只覺得莫名其妙。
有人解釋。
「宋醞醞,你新來不知道,林雪清是顧宴時愛而不得的心上人。」
「對,別看林雪清雖然對顧宴時很冷淡,但林雪清的任何要求,顧宴時都會滿足。」
「宋醞醞,你完了,肯定會被辭退。」
……
我差點捏碎手裏的 A4 紙,心想剛剛對顧宴時的懲罰還是輕了。
沒過幾分鐘,林雪清帶着顧宴時過來。
林雪清冷淡地瞥了眼顧宴時,故作清高:「顧宴時,你這位金絲雀惹到我了,我要她離開公司。」
顧宴時慢慢踱步走到我面前,面色冷漠,沒有一絲笑容。
所有人都唏噓着看着我,覺得我完蛋了。
林雪清撇了眼顧宴時的臉色,不苟言笑的面孔綻放出一個驚豔的笑容。
-5-
可下一秒,顧宴時卻滑跪着單膝跪地,帶着漆黑碎髮的腦袋埋進我的懷裏,以此來表達他的自責。
他聲音愧疚又難受。
「姐姐,你被欺負了,我好難受。」
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林雪清蹙起了眉。
我扯起顧宴時的腦袋,見他淚水都快湧出來,嘆了口氣,不忍心怪他,只讓他快處理。
顧宴時陰冷的視線死死釘在林雪清身上,林雪清強制鎮定,小臉卻失去了幾分血色。
顧宴時剛要開口,手機急促響起來,一羣董事會的人衝進來,焦急催促顧宴時出發。
原來他是出差一半,拋下了衆人來找我。
董事會的幾個人都快急哭了,我忙不迭捏了捏顧宴時的尾巴。
「你先去吧。」
顧宴時說過,以後這就是我的公司,我可不想因爲浪費時間處置林雪清,就害得我的公司丟項目破產。
顧宴時一怔,有些猶豫不決,但最後還是同意了。
顧宴時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我好整以暇地看向林雪清,姿態散漫。
林雪清眯起眼看我,冷冷甩手離開。
我改了林雪清定下的所有爛規矩。
日月不同光,晝夜各有宜。
每個女孩都是獨特的花苞,不需要被定義,更無需束縛。
-6-
我做這一切的時候,林雪清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純白如瓷的臉幾乎扭曲。
改完後,林雪清在公司消失了好幾天。
我懶得過問,公司沒有林雪清,就連空氣都變得清甜。
顧宴時的出差要持續好幾天。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耳邊終於沒有了顧宴時響得像開水壺的尾巴。
我打開手機,發現公司的手續正在交接,再有幾天,我就能和顧宴時一起成爲公司的總裁。
一畢業就自動穿到十年後。
不僅擁有了一個頂級魅魔老公,還成了公司的總裁,日後分紅拿錢拿到手軟。
我喜滋滋地樂出了聲,日子好過得讓我想打滾尖叫。
沒傻樂多久,顧宴時給我打來了視頻。
一接通,對面便是顧宴時西裝革履的清冷麪容。
我瞟了顧宴時藏得結結實實的鎖國,胸肌還有腹肌,頗爲遺憾地嘆了口氣。
但好在,顧宴時的愛心尾巴沒有藏起來。
那條滑膩膩的尾巴一看見我,頓時支棱起來,興奮搖晃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顧宴時無措地揪着尾巴,眼巴巴地瞅着我。
他尾音拖長,帶着委屈和難耐。
「姐姐,我發情期要到了,尾巴收不回去。」
我蹙起眉,魅魔的發情期我貌似沒什麼印象。
但好在,彈幕上個個都是好心人,熱心腸。
「醞醞寶寶,魅魔發情期就是你北極拔草的時候。」
「顧宴時餓了九年,他本來體力就超強,寶寶你會壞掉的。」
「一做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開裂了!」
「溫馨提示,魅魔的尾巴也算一根噢,所Ţū́ₔ以總數是二。」
……
彈幕區你一言我一語,ƭŭ̀ₜ我看得口乾舌燥,不受控制地嚥了咽口水。
這是彈幕區,不是無人區。
不過才接通視頻幾分鐘,顧宴時的臉就已經佈滿紅潮,一雙眼睛極具侵略性地往我衣服領口鑽,目光晦暗難辨。
顧宴時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手機攝像頭被高溫霧氣遮擋。
有了遮掩,顧宴時的目光更加放肆,赤裸,直白。
他輕輕磨着牙齒,沉而燙的視線死死盯着我,像頭餓到極點的狼。
彈幕區都被他嚇得瑟瑟發抖,不敢發言。
我心如擂鼓,面紅耳赤,手忙腳亂地掛斷了視頻。
次日慢悠悠上班時,發現林雪清破天荒出現在了公司。
她又恢復了淡然的姿態,輕蔑又得意地叫住我。
我有點煩。
不知道林雪清這回又搞出了什麼幺蛾子。
-7-
我停下腳步,眼皮上抬,盯着林雪清。
林雪清冷冷地仰起頭,扯起脣嗤笑一聲,彷彿抓住了我的什麼把柄。
「你以爲顧宴時多愛你,你不過就是個他白月光的替身。」
我一怔。
林雪清瓷白的面孔愈發得意了。
她拔高了一點聲音,剛好夠所有看熱鬧的人聽見。
「我查到了,顧宴時有個死去九年的前妻主人。」
「這個女孩和你同名同姓,就叫宋醞醞。女孩在顧宴時最落魄的時候收養了顧宴時。」
「顧宴時很愛這個女孩,女孩死後,顧宴時悲痛了三年,幾乎自殺,好幾年才挺過來,親手創立顧氏集團。」
林雪清特意加重語氣,講述我死後,顧宴時的痛不欲生。
彈幕紛紛發言。
「林雪清這女主真狠啊,當着這麼多人說宋醞醞是替身,不ŧú⁷僅讓宋醞醞難堪,還往宋醞醞心上捅刀子。」
「笑死,女主你纔是替身好吧,我們宋醞醞寶寶是名副其實的魅魔總裁前妻。」
「女主不是標榜冰清玉潔愛女嗎?我看是表面愛女實際厭女,煩人。」
「我宣佈女主的攻擊無效,宋醞醞寶寶都快心疼死顧宴時了。」
……
我的確很心疼顧宴時,聽到顧宴時幾次嘗試自殺,心都要碎了。
魅魔死了主人,就應該去找下一任主人啊。
誰像顧宴時這麼傻,還眼巴巴地等着我。
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林雪清以爲刺激到了我,高傲的看着我:「那天,你聽到他叫你姐姐了吧。他不是在叫你,他是在叫他的前妻。」
「蠢貨,顧宴時根本不喜歡你,他只當你是宋醞醞的替身。」
林雪清滿臉嗤之以鼻,死死盯着我,神色又帶着幾分興奮。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崩潰的模樣。
-8-
但我只是歪了歪頭,篤定一笑。
「可他本來就該叫我姐姐啊,我比他大。」
十年前,我可是大顧宴時 3 歲呢。
他理所ƭú⁹應當叫我姐姐。
林雪清深吸了一口氣,快要被我氣暈了,冷笑一聲。
「你這張臉撐死十八,顧宴時已經二十八了,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我老臉一紅,沒想到自己比實際還嫩了幾歲。
發現我無動於衷,林雪清引以爲傲的淡然破功。
她尖酸刻薄,陰陽怪氣。
「我看你就是賤,都發現自己是替身了還惦記錢不肯走。」
「這這種撈女我見多了。」
「說實話,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這種爲錢不要尊嚴的爛貨,丟盡我們女人的好名聲。」
林雪清一頓炮轟,我的眼眸森然,渾身的氣壓都冷了下來。
我已經忍林雪清夠久了。
正當我想開口時,幾個女生卻先一步站到了我面前,氣得臉頰通紅。
「夠了,林雪清你纔是丟我們女生的臉。」
「想賺錢怎麼就賤了,誰出來上班不想賺錢,就別人低賤你高貴了?」
「能被顧總喜歡是宋醞醞人好,全公司誰不知道你也是替身,可顧總都不愛搭理你,你連替身都當不過宋醞醞。」
幾個小姑娘氣得臉紅脖子粗。
我幾乎要給她們鼓掌了。
林雪清氣得面容扭曲,卻掐着手指冷靜下來,不屑地仰起頭。
「你們懂什麼,是我不喜歡顧宴時。」
「顧宴時是總裁又怎麼樣,手段狠辣無情,我有我的驕傲,不會喜歡這種手上沾血的人。」
我撇了撇嘴脣。
發現這頓攻擊對我絲毫不起作用,林雪清話鋒一轉,冷淡道:「雖然我討厭顧宴時,但我想把他引上正道,所以日後,我會考慮和他在一起。」
「既然日後要成爲顧宴時的妻子,這顧氏就是我的公司。」
林雪清細長的手指指着我。
「宋醞醞,你被開除了。」
林雪清讓人將我的東西都扔出去。
幾個小姐姐猶猶豫豫。
林雪清冷嘲一聲,帶着威脅道:「不做,你們就和她一起滾蛋。」
顧宴時不願意搭理林雪清,在公司的人看來,的確是因爲林雪清擰着脾性不願順從顧宴時。
所以當發現我只是個替身,而林雪清又說出自己願意和顧宴時在一起後,多數人的心都偏向了林雪清,認爲林雪清纔是最終的贏家。
我見不得林雪清爲難幾個小女孩,自己利索地收拾東西。
反正過幾日交接手續辦完,我就是公司的 boss。
早晚都要收拾東西換位置。
我愉快地哼起了歌,鈍感力拉滿。
我沒事,彈幕卻要瘋了。
「女主,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你會死的。」
「男主發情期到了,正趕着回來見女主呢,你告訴他,他那麼大一個老婆被你趕走了?」
「你說你挑什麼時候搞事不好,偏偏挑顧宴時發情期。魅魔發情期可是護妻瘋子,女主,我只能勸你節哀。」
-9-
我扛着東西回家,卻打開了隔壁顧宴時的房門。
這是我第一次踏進這裏。
聽林雪清調查的結果,這套房子就是當初我和顧宴時共同住的房子。
房子很小,裏面的傢俱家電都陳舊了,顧宴時卻捨不得扔掉。
顧宴時當了總裁,卻還是日日擠在這狹小潮溼的房子裏,守着我們的回憶。
我嘆了口氣,心中有着小小的遺憾。
遺憾自己直接穿越到了十年後,忘記和顧宴時擠在這套小房子裏的所有回憶。
但與此同時,我又覺得無比慶幸。
慶幸自己穿越到了十年後,還能有機會陪着顧宴時,不至於讓顧宴時孤獨終老。
這隻魅魔很傻,失去了我,就不知道找別人了。
我深吸了口氣,甩開所有的思緒。
我今天走進這裏,是來尋找如何幫顧宴時渡過發情期的東西。
聽說魅魔發情期過得不順利,會對身體有影響。
顧宴時此前已經渡過過發情期,屋子裏肯定有記錄。
我躡手躡腳地翻找東西,像個小偷似的仔仔細細找遍每一個角落。
翻找半天,我終於找到了魅魔發情期指南。
我打開書,很認真地看。
忽然,眼前的彈幕飛快瘋漲,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彈幕。
「醞醞寶寶,你快去救救你的魅魔總裁老公。」
「他發情期回公司,聽說你被林雪清趕走,整個人都瘋了。」
「女主快被他折磨死了,你快去攔住顧宴時,要是女主死了,顧宴時也會被抹殺掉的。」
……
我來不及思考彈幕的意思,雙腿一抬就飛快地朝着公司跑去。
到了公司時,我呆住了。
發情期的魅魔破壞力驚人,整個辦公室都成了一片垃圾場。
顧宴時雙眼發紅,兇狠地瞪着林雪清,一步步朝着林雪清走近,清冷的面容宛ṱŭ̀ₒ如惡鬼。
林雪清快要被嚇瘋了,渾身顫抖着往後退,面上的淡然高雅蕩然無存。
「顧宴時,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這樣失控的樣子嚇到我了,我會討厭你。」
「宋醞醞只是個替身啊,她不是你的白月光,她是假的。」
顧宴時發情期,喉嚨已經說不出來,只會冒出咕嚕咕嚕的異動響聲。
我知道他是齜牙想讓林雪清閉嘴。
他認得出我,第一面就認出來了。
我就是他死去九年的妻子。
顧宴時如今已經失控,我回想起剛剛看的魅魔發情期指南。
上面說過。
如果魅魔在發情期受到刺激失控,只有主人可以靠近他安撫他。主人可以擁抱、觸碰、親吻,讓魅魔感受到主人的存在,平息情緒。
於是我伸出手指,勾住了顧宴時的尾巴。
「顧宴時,我在這。」
顧宴時停下了腳步,歪頭打量我的臉,忽然呼吸急促,兩隻眼睛的瞳孔都變成了愛心形狀。
顧宴時轉過身,一把用力的抱住我,頭埋進我的脖頸,深深的吸氣。
我感受到他的體溫燙得嚇人。
他嗓音喑啞,委屈得像是要哭。
「姐姐,我以爲我又失去你了。」
我心軟得一塌糊塗,牽着顧宴時往外走。
發情期的顧宴時乖巧得不像話,亦步亦趨地跟着我,眼神牢牢地黏在我身上,像是餓狠了的狼盯着獵物。
我臉頰止不住地滾燙。
走出公司時,整個公司都鬆了口氣。
林雪清緊繃的身體陡然放鬆,卻被幾個之前簇擁她的經理惡狠狠地踹了幾腳。
「賤人,你乾的好事。」
雖然今日顧宴時針對的人只有林雪清,但幾個跟隨顧宴時的人不會天真的以爲,顧宴時會放過他們。
不過是等着秋後算賬而已。
他們已經完了。
林雪清沉默地捱了幾腳,冰冷的視線盯着顧宴時緊緊依偎我的身影,眼中滿是不甘心。
我聽見她賭氣地警告顧宴時。
「顧宴時,我要回頭去找陸淮川,你不要後悔。」
我腳步頓了頓。
不出意料,陸淮川就是本文的男主。
顧宴時被林雪清吵得煩躁地從喉嚨發出咕嚕聲,眼中透出殺意,我連忙溫聲安撫住顧宴時。
林雪清想必誤以爲刺激到了顧宴時。
我轉過頭去瞥她時,林雪清朝着我露出挑釁的勝利笑容。
我扯了扯脣,面帶嘲意。
我只知道,不在合適的節點去求和,得到的結果天差地別。
原小說裏的林雪清一直被顧宴時護着,成了顧宴時氏的二把手,地位超然,而男主當時卻瀕臨破產,所以纔會有男主悔恨、回心轉意。
而此刻,林雪清被趕出顧宴時氏,而陸淮川卻享受未婚妻家的好處,成爲商業新貴。
兩人的地位天差地別,陸淮川會不會搭理林雪清,可不一定。
顧宴時察覺我分心,懲罰似的咬了口我的掌心,眼神又沉又燙。
我嘶了一聲。
關心林雪清,還不如關心我自己。
我馬上要去北極拔草了。
-10-
魅魔的愛心尾巴連續響了三日。
彈幕到了第三天,才又重新出現。
大家都很陰陽怪氣。
「終於從封鎖區被放出來了,今天是個不黃的日子。」
「你們也真是……哎……好好的拿我們當外人不是……」
「三天,居然過去了三天,宋醞醞寶寶你沒有試試就逝世吧,你的魅魔總裁可是喫人不吐骨頭的狼。」
「夠了,下次不許再屏蔽我們,我看了一晚上的小雞啄米。」
「樓上,我們看的節目不一樣哎,我看到的小猴喫香蕉。」
……
我捂住了發紅的臉頰,撿起了地上的發情期魅魔指南。
辛辛苦苦翻找到的發情期指南,毛的作用都沒有起到,被魅魔顧宴時扔掉了旮沓角落。
魅魔使勁蹭着我的脖子,說魅魔發情期指南對他沒用。
「用主人陪渡過發情期後,魅魔的發情期習性會跟隨主人改變,所以這個不準。」
顧宴時用愛心尾巴勾勾我的手指,嗓音饜足慵懶,像是裹了蜜。
趁着顧宴時還算清醒,我連忙找他打聽之前的事。
「顧宴時,我是怎麼死的啊?」
我鬱悶啊。
誰家好人才大學畢業一年死掉。
我害怕自己又重蹈覆轍,必須問清楚。
-11-
顧宴時親吻我手指的動作一僵,喉嚨裏再次冒出咕嚕咕嚕的響聲,牙齒齜了起來,露出裏面的犬牙。
我傻住了,這不是發情期開始的徵兆嗎?
我後知後覺想到了發情期魅魔指南里的一句話。
魅魔的佔有慾很強。
就算他的發情期結束,也千萬不能在他的面前提及其他男性,又或者說,不要讓他發現,你心裏還有其他男性,否則,他們會再度激起發情期。
顧宴時從善如流,又開始親吻我的下巴,一點點啄溼。
我被顧宴時的灼熱呼吸噴得心跳加速,腦子冒出古怪的想法。
我問這句話,爲什麼引發顧宴時的嫉妒。
難不成,我心中有了一個了不得的猜測。
難道,我的死是和另一個男人有關,所以才引發顧宴時瘋狂的嫉妒。
在這之後的幾天,我一直都在有意識地試探顧宴時,想知道自己死的事。
無一例外,全都被顧宴時敷衍過去。
脫離了發情期的魅魔,清冷淡漠,寡言少語。
我逼問得狠了,顧宴時便會雙眼泛紅,眼淚要落不落地看着我,像條可憐的狗。
緊接着,嚐到了發情期甜頭的顧宴時,會想盡辦法勾我。
一副要喫爽的架勢。
彈幕區都很受不了。
「醞醞寶寶你別問了,問一次屏蔽三天,我看什麼!」
「夠了,你們夠了,給我們彈幕留點時間好嘛,動物園裏的動物我都要看膩了(悲傷點菸)。」
「不懂就問,我花光壓歲錢纔買到這絕世甜劇的彈幕位,怎麼全是動物園的猴子。」
「樓上,你錯過了好時候。」
「懷念兩個人還沒有開葷的純淨版日子。」
……
我面紅耳赤,不敢再問了,悻悻地閉上嘴。
生怕顧宴時沒有發情期也要製造發情期。
我學會了私下去查。
顧宴時在發情期結束的第二天,就將公司交到了我手裏。
看着自己從畢業大學生一躍成爲大公司總裁,我抱着顧宴時笑得樂不可支。
林雪清走了。
顧宴時一口氣將當日支持林雪清趕我走的經理全部開除。
公司很缺領導,我拖着下巴想了幾秒,讓那幾個幫我的小姑娘走馬上任。
在林雪清手下受了那麼久的氣,太可憐了。
幾個小姑娘驚喜地感謝我,都快高興得哭了。
她們原本都做好了被林雪清趕出公司的打算。
我一邊安慰她們,一邊抿脣看着私家偵探送來的,關於我和顧宴時十年前的詳細資料。
過去的經歷乍一看,像一部苦難史,悽慘中透露着心酸。
我畢業後自己都窮得喫不上飯,居然還要收養身爲魅魔的顧宴時。
照顧魅魔很花錢,而當時顧宴時只有十九歲,沒有現在的顧宴時氏,更沒有現在的鐵血手腕。
兩個人擠在出租屋,過了一年的苦日子。
但是,資料裏卻沒有我死的原因,被顧宴時刻意抹去了。
有個女孩無意間瞥到我的資料,開口道:「醞醞,你在找顧宴時總前妻的事啊,我知道一點點。」
我瞬間抬眼,目光灼灼期待。
-12-
女孩語氣神祕。
「我只知道一點,顧宴時的前妻宋醞醞是爲了別的男人死的,咱們顧宴時總被這個狠心的女人拋棄了。」
「這個男的好像還是陸氏集團的太子爺,所以我們公司和陸氏集團向來不和。」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知道我的死不簡單,但沒想到是這個情況。
女孩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醞醞,雖然你可能是顧宴時找的替身,但你肯定比死掉的宋醞醞強。」
謝謝,但並沒有被安慰到。
我渾渾噩噩地走出公司。
陸淮川,那不就是本文的男主?我和他有瓜葛,這是什麼隱藏情節嗎?
我稀裏糊塗地走着,發現已經離公司很遠了。
剛要回頭,目光一定,眼睛微微睜大。
彈幕比我先一步熱鬧起來。
「哎喲喲,這不是我們男主陸淮川和女主林雪清?」
「兩個人好像吵架了啊,不過男女主吵架是常態,不像我們反派魅魔白月光組,一天到晚除了做恨就是做恨。」
「該說不說,看慣了顧宴時的神仙顏值,再看這個男主,覺得顏值不咋地啊。」
……
我眯起眼打量着陸淮川,就是他,和傳聞中的我有一腿。
我砸吧着嘴,立馬否定了這個緋聞。
有這麼好看的魅魔老公顧宴時,我絕不可能喜歡陸淮川。
我這個人,打小就是個色胚。
陸淮川和林雪清正在吵架。
林雪清的提前回來,不僅沒有讓陸淮川驚喜,反而讓陸淮川煩的要死。
他馬上就要娶小青梅未婚妻,得到妻子家的助力,可偏偏林雪清冒了出來。
小青梅誤以爲兩個人沒有斷乾淨,一氣之下要取消婚約。
陸淮川看着林雪清,一臉不耐煩。
「林雪清,你鬧夠了沒有?」
「我說了,讓你當我的情人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再鬧,別怪我不念舊情。」
林雪清臉上失去血色,難以置信。
「你從未想過要挽回我,光明正大的娶我?」
陸淮川眸色森冷,不屑的嗤笑了聲。
「林雪清,你在發什麼癲。」
「妻子的位置,就算不是裴小薇,也不會是你。」
林雪清掐緊了手指,逼問:「那還有誰,這些年你身邊只有我。」
陸淮川像是想起了什麼,呢喃自語。
「她早就被所有人忘了,我也只有看着你這張臉,才能想起她。」
九年,相似的面孔。
我忽然升起幾絲不好的預感。
彈幕區的人炸țū́⁰了。
「什麼意思,林雪清在陸淮川這也是個替身啊。」
「離譜,我原以爲這本書講的是爭奪清冷女主,沒想到是爭奪早死白月光的替身。」
「不是,這段書裏沒有講啊,男主,你真把林雪清當替身過一輩子啊,你纔是真瘋。」
……
林雪清信念崩塌搖搖欲墜,我臉上也失掉所有血色。
陸淮川居然這麼瘋,爲了一張臉能演戲騙替身一輩子。
要是被他發現我還活着。
我哆嗦了下,拔起腿就想走,卻撞到了人,那人罵罵咧咧。
陸淮川的視線被吸引過來,瞬間定住,瞳孔緊縮,露出蛇看到獵物一般的興奮震驚。
我頓時頭皮發麻。
-13-
我轉頭要跑,被陸淮川幾大步追上,強行鎖住手腕。
陸淮川話語中亢奮又神經質。
「宋醞醞,原來你還活着啊。」
我掙了掙手,沒掙脫,皺眉看着陸淮川。
陸淮川一手拉着我,一手死死抱着我的背,力氣大的嚇人。
我氣得咬牙,這個神經病。
林雪清始料不及的看着這一切,眼中閃着意味不明的算計。
忽然,她咬了咬下脣,對着陸淮川道。
「你找到了,那就把她藏起來,對外宣稱她死了。」
「顧宴時那邊,我會去安撫陪伴,你不要再讓她出現在顧宴時面前。」
林雪清是個聰明人。
知道顧宴時和陸淮川都不是真喜歡她後,果斷選擇了對自己有益的選擇。
她要抓住顧宴時的心。
我死第一次,顧宴時能把她當替身好好呵護。
我死第二次,顧宴時同樣會做出選擇。
陸淮川拇指撫了撫下巴,同意林雪清的想法。
他眼中閃爍瘋狂,因爲能全部佔有我而微微發抖。
我被陸淮川帶到了地下室關起來。
陸淮川在我面前蹲下,瘋狂的摩挲着的掌心和臉。
「你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沒逃,我們已經成婚十年了。」
我微微驚悚。
我猛然間發現,我竟然只有大學的校園記憶,對自己的家人和過去記憶都一片空白。
陸淮川說我是他的未婚妻?
我不理解,但我很煩。
我出來已經三個小時了,顧宴時再看不到我會哭的。
魅魔哭起來很不好哄。
正說着,手機急促的響起來,是顧宴時的電話。
陸淮川垂眸低垂,陰冷的掛斷電話,帶着滲人的笑容。
「原來你又和這個低賤的魅魔在一起了,難怪顧宴時最近瘋了似的和我作對。」
陸淮川半跪下來,眷念的扯着我的頭髮,語氣親暱。
「乖醞醞,他沒有我好,你看,我又帶你回家了,這就是你原來的房間,喜不喜歡。」
我環顧四周,陰暗發冷的地下室,各種各樣的刑具,鎖鏈,皮鞭,應有盡有。
腦中閃過許多被折磨的記憶碎片,我一陣作嘔,翻身吐了出來。
陸淮川臉色難看,嗓音卻始終溫柔。
「乖寶,等我弄死顧宴時,就可以和裴小薇解除婚約娶你。」
「這次可不要再跑了,不然我真的打斷你的腿。」
陸淮川慢慢起身,鎖上門走了出去。
-14-
我被陸淮川關了起來。
成天面對昏暗的地下室,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喫飯睡覺,等着顧宴時來救我。
我知道顧宴時會拼命救我。
不僅僅是因爲我相信顧宴時。
還因爲我有彈幕,每天都在給我播報顧宴時救我的進度。
「醞醞寶寶,再堅持幾天,顧宴時快把陸淮川集團弄破產了。」
「醞寶,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啊,你那魅魔老公身體都快累垮了。」
「醞寶寶,告訴你個好消息,女主惡有惡報,現在被顧宴時折磨得可慘了。」
……
我躺在地上,睜眼看着彈幕,真誠道:「謝謝。」
寂靜黑暗的地下室,因爲有了彈幕,變得吵鬧和安心Ṱúⁱ。
陸淮川原以爲我會崩潰,會扛不住精神壓力向他求饒妥協。
但我沒有, 我相信顧宴時。
地下室環境很差,我睡不安穩,總會夢到很多的記憶片段。
夢到我被領養進了陸淮川家,成爲了這個豪門太子的掌中玩物。
我從小就被關在地下室。
陸淮川心情好了, 會給我口飯喫,對我語氣溫柔, 像是情人。
心情不好的時候, 我就是他折磨發泄的對象。
身上的傷口總是好不了,每次都會添新傷。
大學畢業那年, 我以爲終於能逃脫陸淮川的掌控, 可他忽然開口,說要娶我。
一個在校內校外都霸凌我ţųⁱ的人, 說要娶我。
所有人都說我好運能嫁入豪門,我只覺得諷刺。
畢業後, 我拼命逃離了顧宴時,住進了一間很狹窄的房子。
我逃了出來, 但我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和應激創傷。
每個漆黑的夜晚, 我都在黑暗裏發抖。
我忍受不了死寂的夜晚, 總會神經兮兮的發出些動靜,證明我已經逃了出來。
終於有一天, 在我試圖拿刀子割腕的時候, 有人敲響了我的門。
是一隻長得很好看的雄性魅魔。
他紅着臉,很不好意思,又有點擔憂:「你每天晚上都發出響動,我有點睡不着。」
「我還得掙錢找主人撫慰呢, 你知道的, 我們雄性魅魔都需要一個主人。」
我看着這隻長得很好看的魅魔, 鬼使神差的說了句。
「要不你留下吧, 我當你主人。」
顧宴時看了我一眼, 體溫發燙, 喉嚨冒出呼嚕聲。
這是雄性魅魔錶達喜愛的方式。
我和顧宴時在一起了。
這隻魅魔體貼溫柔。
我撫慰他, 也平息自己的焦慮和不安。
直到一年後,陸淮川再度找上我。
我沒有不識趣的反抗, 老老實實跟着他回去, 卻在中途捅了陸淮川一刀, 被陸淮川發怒推下車死掉。
我的魅魔纔出去買菜, 回來發現我死了會很傷心吧。
希望我的魅魔好好活下去,再找一個主人。
他長得這麼漂亮, 會有很多人喜歡他。
我睡了很長的一覺。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 看見顧宴時憔悴的面容,通紅的雙眼。
彈幕嘰嘰喳喳。
「醞醞寶寶你終於醒了,顧宴時都快嚇死了, 差點要陪你一塊殉情。」
「陸淮川被顧宴時弄死了, 魅魔兇起來好可怕。」
……
清風拂過顧宴時漆黑的碎髮,我伸出手碰了碰,笑話他。
「你好笨, 爲什麼不找個新主人。」
顧宴時垂淚吻我。
「主人可以有很多,愛人卻只能鍾情一個。」
「宋醞醞,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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