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兒子錄娃綜時,收到了他爸和別人約會的消息:
「時迦言,我看到你爸和一個女人在酒店裏約會。」
兒子看向一旁的我,掛斷電話後嚴肅道:
「媽,既然我爸找新老婆了,你也找個新老公吧,這樣纔算公平。」
直播間觀衆熱議如潮:
【好小子,你是懂公平的。】
熱搜炸了。
當晚,兒子怒氣衝衝地看着他爸和那個女人,拍桌:
「你居然還敢把她帶回家?」
-1-
我, 白昭昭,娛樂圈裏出了名的全網嫌女星。
在兩年前被全網黑時,我嫁入了豪門,給豪門大佬的兒子當後媽。
後來,狗仔拍了幾張模棱兩可的照片,再配上一段文字,所有人就都相信我是虐待豪門繼子的惡毒後媽。
當親子綜藝《萌娃向前衝》的官宣名單發出後,網友們看到官宣名單有我,頓時就炸開了鍋。
無數網友也聞訊趕來,討論度不斷攀升,直接把我送上了熱搜榜首。
# 惡毒後媽白昭昭參加娃綜 # 爆。
實時討論榜惡評如潮:
【臥槽,真服了,白昭昭參加娃綜是想讓我們看看她這個惡毒後媽有多惡毒嗎?】
【親子綜藝邀請惡毒後媽?《萌娃向前衝》的節目組,你沒事吧?】
【白昭昭一個虐待繼子的後媽也來參加親子綜藝,真是讓我小刀劃屁股——開了眼了。】
【瑪德,看不了一點白昭昭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這節目我不看![吐][吐]】
【強烈要求節目組換嘉賓,讓白昭昭滾出娛樂圈![憤怒]】
網友們紛紛跟風,讓我滾出娛樂圈。
-2-
一旁的小奶糰子看完了網上的惡評後,氣憤地將 iPad 扣在了沙發上,雙手抱胸,腮幫子鼓鼓的。
我不由得笑了笑:「怎麼了?我都沒生氣,你生氣個什麼勁兒?」
時迦言小朋友歪頭看了看我,用小正太音說道:
「果然還是你說得對,不看網上的留言,能開心好幾年。」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都罵你惡毒,但是你肯定也懂的。如果一個人罵你,你根本不用理,但如果一羣人罵你,那就是他們都有問題!」
你別說,這小傢伙說得對。
娛樂圈就是這樣,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可以帶動一場輿論風暴。
人們都有從衆心理,看到別人都在罵,即使不太相信,也會潛移默化地覺得那就是事實。
我,就是壞人。
這次報名娃綜,其實也是小傢伙提出的。
我心裏很明白,這小傢伙是想讓大家在節目裏看清楚,我根本不是虐待他的惡毒後媽。
-3-
《萌娃向前衝》是一檔親子互動綜藝,錄製方式爲全程直播,無剪輯無劇本,更加真實地展現明星帶娃日常。
第一季播出後,熱度就極高,一躍成爲了國內最受歡迎的親子綜藝節目。
第二季官宣熱度也是非常之高。
當然,其中不乏我這個全網黑惡毒後媽人設被罵上熱搜的緣故。
節目錄制第一天選擇在嘉賓的家裏居家直播,帶網友們參觀明星家庭的住所和日常互動。
早上醒後,管家告訴我言言養的那隻小倉鼠昨晚不知道什麼原因死了。
同時,節目組也在來的路上了。
我打開手機,進入直播間內。
直播間觀衆並不算多,大多也都是我的黑粉,等着我一出鏡頭就敲鍵盤炮轟我。
當節目組的車子駛入江臣一品後,直播間裏爲數不多的觀衆開始沸騰了:
【沃趣,這是江臣一品——真正的豪宅,獨棟別墅,面積非常大,位於繁華的市中心,寸土寸金,價格沒個幾億根本拿不下!】
【我的天,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怪不得她願意給人當後媽呢,是我也願意啊~】
【不是,白昭昭你有病吧?住這麼好的房子還虐待人家兒子?】
-4-
節目組的拍攝團隊進別墅時,言言也剛好醒了,站在樓梯上奶呼呼地叫了一聲:
「媽媽~」
小傢伙穿着一身卡通睡衣,肉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站在那。
微卷的頭髮有些亂糟糟的,還翹了兩簇呆毛,看上去可愛極了。
「是節目組的人來了嗎?」
我點點頭:「對的,是節目組的叔叔阿姨們來了。」
小傢伙立刻清醒了一些:「那我現在就去洗漱,換完衣服就下來。」
說完,他邁着小短腿就跑回房間了。
我回頭,就聽到節目組的人誇讚言言簡直太可愛了。
不只他們,直播間裏也都在刷屏:
【天啦嚕,小傢伙真的好可愛,呆萌呆萌的,像只奶糰子。】
【瑪德,一想到白昭昭虐待這麼可愛的奶糰子,我就控制不住地想罵她。】
【不是我說,我怎麼看着白昭昭也不像是會虐待孩子的樣子啊。】
【樓上你瞎嗎?這一看就是白昭昭的洗白劇本。】
-5-
沒過一會兒,言言就換好衣服下來了,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這時,我想起了那死去的倉鼠,就問言言:
「兒子,你猜一下這個謎語,什麼東西有四條腿,卻不是活的?」
言言睜着漆黑的大眼睛,直直望着我,思考了兩秒後他回答:
「是桌子。」
「媽媽,你這個謎語太簡單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
「不對,是你的小倉鼠,它今天死了。」
言言愣了愣,像是沒反應過來:
「媽,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再次搖搖頭:「倉鼠沒整活,媽只好給你整個活了。」
這一刻,言言反應過來我沒在開玩笑了。
手裏的勺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緊接着,他就跑向了養倉鼠的房子裏。
看到小倉鼠已經直挺挺地躺在了籠子裏。
下一秒,我就聽到稚嫩的正太音驚叫道:
「我的爹我的爺,我的襪子我的鞋,我的倉鼠小黑爺,你怎麼好端端地就死了?」
我嘴角抽了抽,走過去就看到小傢伙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跪坐在地上,手裏捧着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倉鼠。
這畫面……太美,我不忍直視。
-6-
鏡頭也完完全全將這一幕錄了進去。
直播間裏也迎來一波浪潮:
【心疼他一秒,剩下的五十九秒用來哈哈哈哈,那句我的爹我的爺,我實在是蚌埠住了。】
【救命,雖然小倉鼠Ŧűⁿ的命也是命,但我實在憋不住笑啊~】
【合理地懷疑是白昭昭威脅孩子錄節目時聽話,故意把孩子的寵物弄死了。】
【沒錯,白昭昭這個惡毒後媽肯定是威脅孩子來給自己洗白。】
【以白昭昭的惡毒程度確實有可能!】
這些人,也真是有夠陰謀論的。
這隻小倉鼠,其實我們才買回來沒幾天,可能買回來之前就已經生病了,只是我們當時沒有注意。
言言很是傷心,我安慰了他好一會兒,才和他一起把倉鼠小黑爺厚葬在了花園裏。
之後,節目組爲我們講了節目規則,先進行一個小採訪。
跟拍 PD 溫柔地採訪言言:
「言寶,你爸爸今天在家嗎?」
言言聽到提及他爸爸,立馬板着小臉,奶兇奶兇的:
「這個家只有我和媽媽,沒有爸爸。」
跟拍 PD 愣了一瞬,眼睛亮了亮,隨即問道:
「那你媽媽和你爸爸感情好嗎?」
我瞬間反應過來了。
這節目組,是見我嫁進豪門,想深扒一下我和我老公的關係,以及我的豪門生活處境。
言言看了看我,有些猶豫。
要知道他爸已經半年多沒回家了,小朋友現在心裏有氣呢。
這時,跟拍 pd 又說:「言言小朋友,現在是在錄節目哦,不可以說謊的哦~」
-7-
就在言言在想怎麼回答時,他的電話手錶突然響了。
肉乎乎的小手按下接通,隨即就聽到一個奶甜稚嫩的小女孩很震驚地說:
「時迦言,我看到你爸和一個女人在酒店裏約會!」
「就在剛剛!」
兩句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直播間觀衆也沸騰了起來:
【看來白昭昭和她的豪門老公一點感情都沒有啊,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 +1,就算她嫁入豪門又怎麼樣?老公不照樣在外面玩?】
【笑死,白昭昭這也算惡有惡報了,真是活該!】
【哈哈哈哈哈,太爽了,這邊建議惡毒姐趕緊去死,別禍害別人了!順便希望言寶爸爸給言寶找個溫柔的好後媽。】
言言問道:
「嘉嘉,你在哪兒看到的我爸爸?」
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
「我和爸爸媽媽在江城旅遊呢,結果就在酒店看到了你爸爸和另一個女人。」
「我還拍了照片,這就發給你!」
言言:「好,謝謝嘉嘉。」
-8-
照片上的人,確實就是言言的爸爸,時繹臣。
畫面中,時繹臣和女人走得極近。
女人轉頭看他,笑容明豔,而時繹臣清冷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
從照片上看,兩人之間確實不怎麼清白。
我心底莫名浮現一抹異樣情緒。
節目組有意搞事情,將鏡頭推進想拍照片。
我眼疾手快擋住了照片。
這時才發現言言板着一張小臉,顯然是生氣了。
我小聲說:
「要不我們去給爸爸打個電話?或許是誤會呢?」
言言氣鼓鼓地說:
「他回國都沒告訴我們,還能有什麼誤會啊?」
我沉默了。
時繹臣是個工作狂,爲了工作可以好幾天不回家。
半年前,他爲了拓展海外市場,出國經營管理海外分公司。
其間一次都沒回來過,言言心裏本來就有氣。
前幾天打電話,父子倆還吵了起來。
結果今天得知他爸回國了,不僅沒告訴他,沒第一時間回來看他,而是和另一個女人……
小傢伙此刻怕是更生氣了。
而他又看到了直播互動屏上的一條彈幕:
【言寶,別怪你爸爸,他只是有新老婆了!】
-9-
下一秒,我就聽到他十分嚴肅地說:
「媽,既然我爸找新老婆了,你也找個新老公吧,這樣纔算公平。」
我:「?」
公平……是這樣用的嗎?
【好小子,你是懂公平的。】
【哈哈哈哈,他出現了,公平俠!】
【不是,孩子,你讓後媽找新老公是認真的嗎?】
我輕聲教育言言:
「言言,事情還沒弄清楚呢,這話可不能亂說嗷。」
這時,跟拍 PD 說道:
「如果覺得是誤會,不妨打電話給孩子爸爸,問清楚。」
言言默了兩秒,最終給他爸爸打了電話。
然而,電話並沒有被接通。
這更讓直播間觀衆往那方面想了,彈幕成片成片刷。
沒多久,我們便登上了熱搜。
# 白昭昭錄綜藝,老公酒店和女人約會 #
# 言寶勸後媽找新老公 #
# 言言 公平俠 #
# 知道白昭昭豪門生活很慘我就放心了 #
評論裏七嘴八舌,五花八門,熱議如潮。
直播間熱度也增加了不少。
-10-
晚上六點,節目錄制結束。
工作人員收拾好設備準備離開。
迎面撞上剛回來的時繹臣。
那一刻,空氣彷彿都凝滯了。
所有人都停住,目光紛紛落在時繹臣身上。
當看到他身後的女人時,震驚不已。
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時,我也愣住了。
她居然和言言有幾分相似。
我第一反應就是——
她是言言的媽媽!
工作人員也看出來了,不知道是誰說了句:
「她和言言……好像啊~」
其他幾人立馬發出贊同的聲音。
原本在沙發上的言言拍桌而起,握着小拳頭走到他爸爸對面,怒氣衝衝道:
「你居然還敢把她帶回家?」
時繹臣垂眸看着言言,嗓音沉慍:
「時迦言,你的家教呢?」
這時,女人向前走了一步,嗓音溫柔:
「看來我今天來得不太合時宜,那我下次再來看言言好了。」
「我就先回去了。」
時繹臣點了點頭:「抱歉,我讓席成送你。」
工作人員也不方便繼續逗留,跟着一起走了。
-11-
我向時繹臣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節目組的事情。
時繹臣坐在沙發上,盯着握小拳頭氣呼呼的言言問道:
「你小子怎麼回事?」
言言憤憤道:
「我上輩子一定作惡多端,這輩子才攤上你這麼個爹!」
「既然你在外面有了新老婆,乾脆就和她一起住酒店,帶她回來是什麼意思?」
「我懂了,是想讓我和媽媽給你倆騰地方是不是?」
言言走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
「媽媽,走,咱倆收拾東西離開這裏吧,這裏已經容不下我們了。」
時繹臣臉都黑了:
「我哪來的新老婆?」
「你小子造我黃謠是吧?」
言言愣住了,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剛剛那個不是嗎?」
時繹臣嘴角抽了抽,沒好氣地說:
「時迦言,我是你爸爸,雖然我半年沒回家,你生氣我能理解,但你不能造我黃謠吧?」
隨即,他轉頭看向我,解釋道:
「你別誤會,我沒有什麼新老婆,和她不是那種關係,她其實是言言的……」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聽了個半截,不過我也猜到了。
那個女人就是言言的媽媽。
-12-
時繹臣工作上遇到一些緊急情況,掛斷電話後就去了公司。
我揉了揉言言毛茸茸的小腦袋,輕哄道:
「你剛剛聽到了吧?爸爸跟我們解釋了,是我們誤會爸爸了。所以你不可以再因爲這件事和爸爸生氣了。」
言言並不是那種不懂事的熊孩子,也聽懂了,乖乖點頭:
「可他爲什麼回來了不告訴我們?」
我想了想,笑着說:「可能是爸爸想給你一個驚喜?」
「那好吧,那我就不跟他生氣了。」
「真乖,這纔是媽媽的好寶貝!」
喫完飯後,我打開手機想看看熱搜現在什麼情況,結果就看到了一個醒目的詞條——
# 白昭昭快離婚了 #
我:「?」
這詞條什麼鬼?
點進去一看——
【一個小小的圈內打工人,今天去某女星家裏錄製她和繼子的親子日常,意外得知某女星的豪門生活極慘,結束時,剛好撞見其老公帶着一個女人回家。關鍵點來了,那女人是孩子的親媽,和孩子長得極像。盲猜某女星老公即將要和前妻複合,某女星即將離婚,豪門夢碎!大家結合一下今天熱搜就能猜到這位女星是誰啦。】
是個小號。
八成是今天來錄節目裏某個沒有職業操守的工作人員發的了。
-13-
評論區各種對我隔空喊話,罵聲四起:
【白昭昭:直接報我身份證號吧,別某女星了。】
【笑死,這很難猜嗎?白昭昭,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快離婚了。】
【壞了,惡毒後媽要流入市場了。】
一些路人看到滿是惡意的評論區不由得問了一句——
【不懂就問,你們爲什麼對她的惡意這麼大啊?】
熱心的黑粉立馬解釋:
【白昭昭曾和黎舒是閨蜜,兩人一起勇闖娛樂圈,白昭昭卻爲了爭奪一個資源狠心將黎舒從樓梯上推下去,導致黎舒小腿骨裂。事後黎舒並沒有怪白昭昭,而白昭昭卻和黎舒絕交了。】
【白昭昭虐待孩子,打孩子,這種惡毒女人就該死!】
【白昭昭惡意營銷,玩心機,耍大牌……說不完,根本說不完。】
在娛樂圈裏,輿論就像是一把刀,三言兩語就能殺死一個人,將人釘在恥辱柱上。
流言這種東西,三人成虎,說第一遍網友不相信,那就說兩遍。
說兩遍網友不相信,那就說三遍,五遍,十遍。
總有人會相信的。
就算是假的,說着說着,也就真了。
-14-
我和黎舒是大學認識的,都是藝術生,畢業țũ̂ⁿ後就一起進入了娛樂圈。
兩個沒有背景的人在這個圈子裏真的很難行。
我們兩個簽了同一個經紀人,拼盡全力終於小火了一把,有了名氣。
那時,他們都羨慕我們的關係。
我是不喜歡爭搶的性子,有好的資源也是先推薦黎舒。
她有什麼也會第一時間想着我。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從不接受潛規則的黎舒開始爲了資源去討好圈內資本和製片方。
那晚我喝了點酒,看到她衣衫凌亂地從製片人房間出來,十分氣憤地質問她。
她卻說我不懂,說她是爲了我們的以後着想。
她說她不想我們一直被瞧不上,一直被人用咖位壓着,被人欺負……
我不想讓她自甘墮落,情緒上頭時推了她一下。
當時我們是站在樓梯間,被我一推,她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恰好,被狗仔拍了個正着。
這件事的性質就變成了我爲了爭搶資源惡意競爭將好姐妹推下樓。
從警局出來時,門口圍滿了記者。
我沒有解釋什麼。
所有人都認定了網上的就是事實,一時間各種對我口誅筆伐。
一些我曾經得罪的片方和同行開始在發聲,真的假的謠言混在一起,變成了我的黑料。
沒一個人爲我發聲,公司也放棄了我。
而我面臨的是百萬違約金。
也就是在那時,我遇到了言言和時繹臣。
-15-
我先遇到的,是三歲半的小奶糰子。
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哭,他小小一隻站在我面前,安慰我。
情緒失控時,我說了自己百萬違約金。
他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小奶音稚嫩:
「吶,給你,裏面有很多錢。」
我愣住了,搖搖頭:
「我不要。」
「可你不是需要很多錢嗎?」
我哽咽着:「那我也不能要你的錢。」
他思考了一下,說:「我很喜歡你,要不你當我媽媽吧?」
我停住哭泣,問他:
「你沒有媽媽嗎?」
他搖搖頭:「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要不要考慮做我媽媽呀?你放心,我爸爸他有錢,可以幫你,而且我爸爸他很好很優秀的。」
我一時腦抽,就同意了。
沒多久,他就拉着時繹臣走到了我面前。
而時繹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方便今天領證嗎?」
我愣愣地說:「方便,可是我欠了很多錢的……」
時繹臣淺笑道:「沒事,我來解決。」
婚後,我們相處得挺和諧的。
或許是怕我不適應,他很少回家。
後來漸漸地,他回家的次數開始增多。
他很尊重我的選擇和意見,對我也很好。
但我知道,他和我結婚是因爲言言。
因爲言言喜歡我這個媽媽。
他對我只是愛屋及烏罷了。
而且,我倆雖然睡同一個房間,但從來沒做過那種事情。
-16-
和言言去影音廳看了一部動畫電影,將他哄睡後我回到房間。
看到牀上的人時,我頓了一下。
時繹臣一米九的大高個此刻正靠坐在牀上,穿着寬鬆的睡衣,閒適地翻看手機。
他樣貌生得極好,清豔絕倫。
清冷禁慾,有種說不出的酥感。
聽到聲音,他掀起薄薄的眼皮望了過來,喉骨微滑:
「回來了?」
我微微點頭:「嗯,我先去洗漱。」
洗澡時,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和時繹臣結婚前,他並沒有結過婚。
我猜測言言媽媽應該是時繹臣的初戀,今天他的初戀出現……
兩個人極有複合的可能。
也許,很快時繹臣就會和我提離婚了。
既然這樣,不如我先表明立場。
躺牀上後,我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總感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
這時,時繹臣率先開口問道: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言言沒有調皮惹事吧?」
我搖搖頭:「沒有,言寶很乖,而且……」
時繹臣轉頭看我,深邃眼底蓄上一層難得的繾綣意味,低聲詢問:
「而且什麼?」
我呼吸停了一瞬,吞了吞唾沫:「其實他挺想你的,打電話故意氣你,想讓你回來而已。」
「那你呢?」
「什麼?」
時繹臣:「沒什麼。」
-17-
「明天還錄節目嗎?」
我點點頭,乖巧地解釋:
「明天節目組會來接我和言言去錄節目,兩天就結束了。」
「好,注意安全。」
我:「嗯。」
接下來,是一陣靜默țú₍。
氣氛再次凝固。
我糾結了一下,不由得捏緊被單,小聲叫道:
「先生~」
「怎麼了?」
「如果你想離婚的話……我願意的。」
時繹臣愣了一瞬,脫口而出:
「我沒想離婚!」
「你別誤會,今天我帶回來的是言言的小姨,她就是想看看言言。」
「小姨?」
時繹臣點點頭,解釋道:
「她和言言媽媽是雙胞胎,所以和言言長得像,網上的熱搜我已經讓人撤了。」
「你……你別亂想,我很潔身自好的,不會在外面亂搞的。」
他的神情有些緊張,眼神裏寫滿了認真,像是生怕我會誤會什麼。
我心頭微微一動,點點頭,軟聲說:
「好,我知道了。」
「那……關燈睡覺?」
「好……」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莫名有些緊張。
感官在黑暗中被放大了,心跳聲,呼吸聲,聲聲入耳。
不多時,身邊傳來動靜。
下一秒,我感覺他碰到了我的手。
本能地縮回了手。
隨即耳邊傳來無奈的嘆息聲:
「時太太,我是你結婚兩年的丈夫,不ṭű̂₊是洪水猛獸。」
-18-
因爲時繹臣一句話,我成功地失眠了。
時繹臣全責!
一晚上我思來想去,都沒想明白他這句話想表達啥。
難道我倆之前都是蓋被純睡覺,以後他不想跟我這麼純了?
早上他走時,我也沒問他。
看了下網上,關於我和言言的熱搜已經撤了下去。
和言言剛喫完飯節目組就來了,收拾好東西,我們就上了節目組安排的車。
錄製地點是鐵牛村。
開車五六個小時纔到。
車上時,跟拍 PD 跟我說有一組嘉賓出現臨時狀況,所以換成了另一組嘉賓。
但她沒說嘉賓是誰。
等我到了之後才發現,是黎舒。
當我和黎舒同時出現在直播間裏那一刻,彈幕炸了:
【臥槽!昔日閨蜜花居然在這個節目上碰面了!】
【啊啊啊!黎舒,快,去扯她頭髮!】
【節目組,你們是會搞事情的,居然敢把這兩人邀請到一起。】
【沃趣,這是什麼刺激場面?大家跟我喊,扯頭花,打起來!】
我轉頭看向總導演,他正一臉興奮地觀測後臺數據。
我瞬間明白,他是故意製造話題,給節目增加熱度。
黎舒卻主動跟我打招呼:「昭昭,好久不見。」
我低頭看向她身邊四五歲大的女孩,沒說話。
她嫁給了一個房產大亨我是知道的,身邊的女孩,是房產大亨和前妻的女兒。
-19-
總導演開始 cue 流程,做任務挑選房子。
遊戲是,拼出媽媽的五官。
小朋友要從凌亂的拼圖中認出屬於自己媽媽的五官,拼湊在一起。
計時十分鐘,全部拼正確且用時最少的爲贏。
若超時未拼對的,則以拼對五官數量多的計算名次。
言言聽完擼了擼袖子,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子,傲嬌地說:
「該我上場表演了,媽媽,等我贏大房子給你。」
我點點頭,笑着說:
「行,那媽媽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工作人員搬來長桌,隨着導演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於是,我就看到小朋友一邊抬頭看向對面的媽媽,一邊低頭找拼圖。
而言言則非常自信,只看了我兩次,就一直在低頭拼五官。
我有些近視,沒看清他拼得怎麼樣。
可當導演大喊比賽結束,我走近看時,一整個愣在原地。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在現實裏還真看不到五官長成七歪八扭,誰也不服誰的臉。
我嘴角抽了抽,沒好氣地問:
「你這拼的是我?」
言言齜牙一笑,用小正太音說:
「是不是不太像啊?」
我翻了個白眼:「你讓大家看看,這是不太像嗎?」
鏡頭推進,攝像小哥噗嗤一聲,直接破防了。
彈幕瞬間出現一片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裂了,我聽他倆說話時已經想到不像了,沒想到會這麼醜!】
【不能說不像,只能說毫不相干。】
【哈哈哈!能拼成這樣也算是一種本事。】
-20-
不出意外地,我們是最後一名。
總導演評分時好一頓嘲笑,甚至都彎着腰扶着桌子笑。
你說搞笑不搞笑,他愣是一個五官都沒找對。
關鍵是他還一臉委屈地說:
「拋開事實不談,也不能全怪我吧?那你爲什麼不能長成這樣?」
我:「?」
「我謝謝你,你拼的那個都不能算是一個人類。」
「我要長成這樣別說半夜,大白天都能嚇死你。」
給我們分到的是農村很普通的磚房,已經騰好了房間。
家裏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婆和她兒子兩個人。
她兒子個子不高,但一臉兇相,有些嚇人,尤其是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本來我並不怎麼在意的,只當是借宿兩天而已。
可到晚上時,他卻來敲門。
言言去開門,我就看到他端着一盆水站在門口,伸頭往我們房間裏看。
言言禮貌地問他:「你有什麼事?」
他齜牙,笑得有些瘮人,對着我說:
「這是給你的洗腳水。」
我渾身發怵,走過來抱起言言,拒絕道: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會去打水的。」
說完我趕緊關上了門,反鎖上,然後把門窗也關緊。
直播間觀衆也紛紛在ťŭₐ議論:
【不是,家人們,我爲什麼感覺這一幕這麼詭異啊?】
【我也感覺這家人怪怪的,尤其是男人看白昭昭的眼神,太瘮人了。】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想多了。】
【大家別亂想了,這可能就是節目組故意製造的綜藝效果。】
-21-
清早洗漱完畢後我就和言言去了節目組大本營喫早餐。
當然,爲了綜藝效果,喫早餐前總是要做些什麼的。
於是導演眯了眯眼,笑着說:
「現在有三種不同的早餐,嘉賓們領取早餐前我們要完成一個小任務。請媽媽給寶貝爸爸打電話,在電話裏必須要說『老公,你有沒有想我』,如果寶貝爸爸說『想』,視爲完成任務,以用時長短計算名次。」
「補充一條,不打電話沒有早餐喫,爲了寶貝的健康,請媽媽趕快打電話。」
我一整個愣住。
導演,這麼會整活你不要命啦?
而且,咱這是個娃綜,不是戀綜啊。
更何況,我還沒有和時繹臣說過這麼……難以啓齒的話。
不到兩分鐘,就有嘉賓完成了任務。
到我了。
我懷着忐忑的心撥通了時繹臣的電話,打開免提。
心裏碎碎念:【在忙在忙,別接別接。】
然而,下一秒他就接通了電話。
偏冷卻很好聽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喂……」
我不由緊張了幾分,捏着衣角小聲說道:
「老公,你有沒有想我?」
-22-
時繹臣:「……」
他默了兩秒,說道:
「你說什麼?聲音太小,我沒聽到。」
我:「?」
我清了清嗓,提高音量:
「老公,你有沒有想我?」
幾秒後,時繹臣溢出一聲極淡也極淺的低笑,像一把小鉤子,勾了我一下:
「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問我有沒有想你。」
我提着一口氣,咬脣:「那你……」
「我很想你~」
登時,我心跳加速,心臟毫無規律地撞擊着我的胸腔。
耳尖,臉頰,彷彿被火焰燒灼。
「我在錄節目,先……先掛了。」
「嗯,好。」
快速掛斷電話,深吐了一口氣。
扭頭就看到周圍工作人都一臉的姨母笑:
「白老師,你和你老公也太甜了。」
甜?
我愣了愣。
然後就看到直播互動屏上彈幕狂刷:
【啊啊啊,言言爸的聲音好酥啊,我敢說言言爸長得一定很帥。】
【我也是我也是,聽聲音腦補長相,真的覺得言言爸的顏值一定很高。】
【不是,在座的各位就沒有知道白昭昭老公是誰的嗎?】
【此刻對白昭昭老公的好奇達到了頂峯,來個狗仔爆料一下吧!】
這時,言言歪頭看着我,一本正經地問:
「媽媽,你爲什麼給爸爸打電話的時候總是臉紅呀?」
噗!
一句話直接給我幹破防了。
-23-
我趕緊捂住言言的嘴巴,小聲說:
「言言,媽求你閉麥行嗎?給媽媽留點面子。」
言言點了點頭。
我這才鬆開他。
但我忘了,我倆的麥是開着的。
此刻,直播間又是一片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我了,母子倆是不是忘記關麥克風了?】
【其實我覺得這母子倆的相處模式挺好的,白昭昭不像是會虐待孩子的樣子。】
【我也一直在看白昭昭母子,確實沒看出來她有虐待孩子,而且言言跟她挺親的。】
喫ţù⁰完早餐後,導演繼續 cue 流程:
「今天上午嘉賓們自由安排,做什麼都沒有,截至十二點,直播間熱度最高的一組下午可以去景點遊玩,另外兩組則需要下地做農活。」
這個任務……
貌似對我不怎麼友好。
黎舒和另外一位當紅女星的流量和粉絲都比我的多,直播間熱度自然也比我高。
所以,我不妨擺爛,做好下午幹活的準備。
於是,我準備先帶言言玩一上午。
結果,這小子突然說想回住所拿個東西,我要跟他一起去他還不願意,非說要攝像小哥陪着他就行了。
回來後我問他拿了什麼,他也沒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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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裏根本沒什麼好玩的,一上午,我和言言也不知道在村子裏轉了幾圈。
河邊走一走,田裏轉一轉。
看大娘喂完雞,就去看大爺們下棋。
看了一會兒,言言突然跟大爺說:
「大爺你車沒了。」
大爺笑了笑,說道:「孩子你不懂,這念 ju,不念 che。」
言言點點頭,乖巧道:
「好的大爺,你的電瓶 ju 被人騎走了。」
說着,他用手指了指。
大爺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的電瓶車被人騎出了百米開外,趕緊站起來去追:
「我的電瓶車,我的電瓶車……」
言言乖巧地揣手手:「大爺,不是電瓶 ju 嗎?」
大爺沒回他,追電瓶車去了。
我一把揪住他:「你怎麼不早點告訴大爺?」
言言一臉無辜:「我發現的時候就提醒大爺車沒了呀。」
我:「……」
不知道爲什麼,快十一點時直播間裏開始湧入好多人。
不到十分鐘直播間人數就增加了十萬。
我感到有些奇怪,就問跟拍 PD:
「什麼情況?」
跟拍 PD:「言言上熱搜了。」
「大爺電瓶車丟了這事?」
跟拍 PD 搖搖頭,打開手機給我看。
熱搜第一的詞條十分醒目——
# 言言要曝親爸身份和後媽虐待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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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進熱搜,就看到置頂是一段直播間的錄屏:
【你們是不是都很好奇我爸爸是誰,還有我媽媽到底有沒有虐待我?今天中午十一點,在《萌娃向前衝》的直播間裏,我會告訴大家真相,以及我爸爸的身份,還會給你們看我爸爸的照片!】
你別說,這個套路,有那麼一丟丟的熟悉。
像極了圈內狗仔爆料的套路。
我扭頭揪住言言,沒好氣地說:
「上個節目你是心高氣傲,敢曝光你爸你是生死難料。」
「還敢曝光你爸照片,你是真的不要命啦?」
言言蹬着小腿掙扎了幾下:「媽媽你先放我下來!」
我將他放下,準備聽他狡辯……不是,解釋。
結果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對着鏡頭清了清嗓,說道: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們好,我是時迦言,白昭昭的繼子,我想告訴大家的是……」
「我媽媽她並沒有虐待過我,也沒有打過我,你們都誤會她啦。她對我很好的,而且一開始也是我很喜歡她,想讓她當我媽媽的。」
「至於我爸爸,他叫時繹臣,是時佳集團的總裁。他的照片……」
說着,他打開電話手錶開始找時繹臣的照片。
我剛要阻止他,就聽到他的電話手錶響了。
是時繹臣打來的:
「你個混蛋小子,居然敢爲了直播間熱度曝光你爸,信不信我讓你屁股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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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絲毫不慫,還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老爸,格局小了不是?」
「如果曝光你可以讓你老婆孩子不幹活,你不覺得挺值得嗎?這是你在用另一種方式保護老婆孩子呀。」
噗——
我沒忍住,笑了。
這小子,平時就愛跟他爸皮,坑爹的一把好手。
一句話就讓他爸不說話了。
過了幾秒,時繹臣幽幽來了一句:
「時迦言,我現在在鐵牛村村頭,十分鐘之內我沒看到你來接我,望子成龍鞭伺候!」
言言一驚:「什麼?你已經來打我了?」
我也一愣。
他來了?
言言邁着小短腿急匆匆地跑向村口,生怕晚了就要捱打。
到村口,就看到時繹臣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站在車旁。
時繹臣看到言言後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冷哼一聲:
「跑得還挺快!」
言言一邊喘氣一邊問:
「你怎麼來了?真是來打我的?」
時繹臣嫌棄了看了看他,沒好氣地說:
「跟你沒關係,我是來看我老婆的。」
言言:「So,那我走?」
時繹臣點點頭:「行,你走吧。」
噗——
這父子倆,主打的就是一個父不慈子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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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時繹臣,問道:
「你怎麼過來了?是因爲ţũ̂⁶熱搜的事兒?」
時繹臣搖搖頭,如同擊玉一般的低沉嗓音落入空氣:「因爲我想見你了。」
我神情微怔,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後心髒一顫。
隨即猛然以更快的速度劇烈跳動起來。
他怎麼會說這話?
尤其是說完還直直地盯着我。
這直勾勾的眼神和那雙勾人的眼睛,饒是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抵抗。
多少有點遭不住了。
時繹臣並沒有排斥入鏡,此刻直播間裏已經是沸騰一片:
【啊啊啊,這誰頂得住啊,白昭昭你頂得住嗎?】
【我看了,白昭昭臉紅了,她頂不住。】
【救命,時繹臣這張臉堪稱神顏也不爲過,女媧捏他的時候一定用了心了。】
【家人們誰懂啊,這一刻我真想魂穿白昭昭,霸佔她的老公和兒子。】
【所以,我們也是他們 play 中的一環?】
前有言言爆料引流,後有時繹臣直播間出鏡。
我們的直播間熱度一路飆升,一躍成了熱度最高直播間,獲得了第一名。
所以,我們下午不用去幹活,可以去附近的景點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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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繹臣提出和我們一起,結束後再和我們一起回家。
我有些意外:「你不需要工作?」
時繹臣有些無奈道:「時太太,我是人,不是機器,也需要休息的。」
「而且我一直忙於工作,極少陪伴你和孩子,現在剛好有時間。」
我點點頭,軟聲道:「嗷,知道了。」
「走吧。」
說着,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被他的大掌包裹掌心時,一股莫名的感覺自心頭湧了上來,逐漸蔓延至全身。
我身體僵了一瞬,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言言走到時繹臣面前,小傲嬌地說:
「既然你牽了媽媽的手,那我勉爲其難地牽你的手吧。」
時繹臣:「我謝謝你。」
言言一副小大人模樣擺了擺手:「嗐,都父子,客氣啥啊~」
時繹臣:「……」
景區離我們不算遠,所以我們是走過去的。
到景區後言言就像個小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的。
而時繹臣,卻一直牽着我的手不放開。
言言跑到不遠處爬假山時,跟拍也跟着過去了。
這時,時繹臣突然叫我:「時太太。」
我猛然抬眸,就對上了時繹臣俱淨的雙眸,眸色幽深,映着我的倒影。
「準備一下,我要打直球了。」
我神情一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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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太太,你有考慮過和我離婚嗎?」
我搖了搖頭。
他繼續說道:「很好,我也沒有。」
「我們已經結婚兩年了,既然都沒有結婚的打算,那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可以更進一步?」
「或許,一開始你會覺得是因爲言言需要一個媽媽,所以我纔會選擇和你結婚。但是,我想告訴你,並非只是因爲言言,而是我也想和你結婚。」
「婚後生活裏,你只對言言上心,對我異常冷淡,我以爲是你還沒有接受自己已經結婚。但是我等了兩年,有些等急了。」
「所以,時太太,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老公,對他也上點心?」
我被他的這一記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我徹底怔住,心跳猛然失衡,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你喜歡我?」
時繹臣點點頭,一字一句清晰落下:
「喜歡,結婚第一年就喜歡。」
「那你呢,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就像是一根羽毛來回撥動我的心。
撥開了某些我藏匿在深處的隱祕情愫。
是有點喜歡的。
只是,我一直以爲他和我結婚是因爲言言……
所以,我便將這些心事全都藏了起來。
這一刻,我也不藏了,點點頭:
「有一點喜歡的。」
下一秒,他忽然低頭吻住了我……
我大腦空了一瞬,然後就聽到言言大喊一聲:
「你倆幹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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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言言跑過來,推開了時繹臣,憤憤道:
「我親媽媽都只能親臉頰,誰讓你親媽媽嘴巴的?」
我立馬羞紅了臉。
一旁的跟拍 PD 和攝像小哥憋笑都憋紅了臉。
時繹臣臉都黑了,咬牙道:
「我養你這麼大,你不聽話,還要管你爸。」
嗯,別說,還挺押韻。
言言擋在我面前,掐着腰奶兇奶兇的:
「就管,媽媽是我的,你不許親媽媽。」
時繹臣默了兩秒,然後眼神委屈地看着我,「老婆,你說句話啊~」
言言也扭頭,委屈巴巴:「媽媽,你說句話呀媽媽~」
呃……
壞了,衝我來了。
一大一小兩個委屈包直直地看着我,我大腦飛速運轉,趕緊轉移話題:
「這景色這麼好,我們一起拍張照吧。」
……
玩了一下午,節目到今晚也算是進入尾聲了。
但我們回去後,卻撞見了一件震裂我三觀的事情。
我們借宿那家的母子居然找導演,問十萬塊錢能不能買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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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管事兒的是吧?我想跟你說說,我們想買住在我家的那個女人,你看十萬塊錢行吧?」
導演眼睛都睜大了,大聲道:
「大娘你開什麼玩笑,買賣人口是違法的!」
婆婆面目猙獰,聲音尖銳:
「怎麼不能買啊?我們村都買幾個了。你給你十萬塊錢行不行?那女人長得好看,生的兒子也好看,肯定也能給我兒子生個這麼漂亮的大胖小子。」
此刻,我們正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
時繹臣眉目冷沉,周身氣壓下降。
言言剛要說話,我就阻止了他。
導演一臉驚恐地喊人,讓工作人員趕緊去她家拿我的行李。
男人眼疾手快地擋住工作人員,一臉兇相,嚇得工作人員不敢吭聲。
婆婆這時又說:「不行,你們不能拿走她的東西!既然你讓她們住我家了,那就是給我們了。我給你十萬塊錢,你們走的時候把她留下就行了。」
此刻其他兩組嘉賓還沒回來,只有導演和幾個工作人員。
還有兩個是女生。
導演一看這架勢嚇得不行,好言勸道:
「大娘,當時我們找你時是給了錢的,嘉賓只是在你家暫住,可沒說把人給你們啊。」
兇男人這時說道:「那我現在把錢給你,你把女人給我留下。」
果然應了之前網友那句窮山惡水出刁民。
導演估計之前考察的時候也沒發現這裏會有買賣人口的事情。
而這一幕,剛好被我們的攝像頭拍了個正着。
這時時繹臣握着拳頭大步走過去,氣勢凜然, 幾下就打倒了兇男人。
婆婆見狀慌了, 剛要大喊就被導演一腳踹倒在地,隨便找了個東西塞住了婆婆的嘴。
時繹臣也堵住了兇男人的嘴,讓我打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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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事故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熱搜上炸開了鍋。
節目提前結束, 警方快速出警,帶走了母子倆, 同時也控制住了村裏的人。
配合警方錄完筆錄後,我們心裏還一陣後怕。
言言也不調皮了, 乖乖地讓爸爸抱着。
時繹臣握住我的手,給了我無限安全感。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再住那母子家一晚會發生什麼事。
臨回家時,黎舒找到了我。
我們倆相視沉默了很久,最終她說出了那句對不起。
那件事發生後,網上全部是我爲了爭搶資源故意將她推下樓的輿論。
她沒有發聲解釋。
這在所有人眼裏, 是默認。
我在醫院裏聽到她被威脅,要利用熱度賺路人緣。
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 我也做不到將她接受潛規則的真相公之於衆。
也確實, 我是失手將她推下樓導致小腿骨裂的。
所以我讓她按照公司要求去做吧, 不用管我。
後來我們再也沒見過面。
面對她的這一句對不起,我只平靜地說了句:
「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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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檔親子綜藝,我惡毒後媽的人設徹底洗白了。
我和言言也隨之爆火。
別問時繹臣, 問就是這人花錢把自己在網上的一切都清除乾淨了。
言言在綜藝裏的表現更是獲得了不少的媽媽粉姨姨粉和姐姐粉, 各大平臺博主對視頻二次剪輯, 出了顯眼包合集,發佈到各大平臺,隨便一個視頻播放量就上百萬。
製作的表情包也出現在各大聊天軟件。
更有不少綜藝導演邀請我和言言一起參加。
不過言言要上學,我們全部婉拒了。
至於我和時繹臣, 打直球之後的狀態就很……
很奈斯!
我竟不知道原來時繹臣表面清ťùₕ冷禁慾,偶爾毒舌之外居然還有點茶。
尤其是跟兒子爭寵的時候, 又茶又勾人。
我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然而言言也不是喫素的,被爸爸打敗幾次後非要拉着我要晚上跟我睡。
我拗不過他,只好同意。
然而, 他爸不同意。
言言氣鼓鼓地抗議:「爸爸,我今晚要和媽媽睡。」
時繹臣臉色臭臭的:「你多大了還要跟媽媽睡?」
言言不服氣:「那你多大了還跟我媽媽睡?」
時繹臣:「我跟你能一樣?我跟你媽媽是合法夫妻, 別說我現在和你媽媽睡, 百年以後我跟你媽埋也得埋在一起!」
言言指着他, 奶兇奶兇道:
「行, 你現在不讓我跟我媽媽睡是吧?等以後我把你倆分開埋!」
噗——
好小子,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孝出天際!
時繹臣氣得直接把他提溜起來扔了出去:「我現在就把你扔了再生一個去!」
關上門後, 時繹臣舌尖頂了頂腮,氣得牙根癢癢:
「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跟自己親。」
我驚訝:「言言不是你親生的?」
時繹臣點點頭:
「他是我哥的兒子,我哥和嫂子去世後我就把他過繼到了我的名下。」
「養了幾年, 結果給自己養了個情敵。」
我撲哧一聲笑了。
下一秒, 他突然欺身壓下,嗓音磁啞:
「昭昭,我喜歡女兒, 我們生個女兒吧?」
「生不生女兒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我:「?」
我還沒說話,脣就被堵住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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