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跟死對頭聯姻後,我們約法三章:
婚後生活各過各的,互不干涉。
他跟女明星的緋聞傳遍整個圈子,我就順手包了個男大。
不承想,男大纏上我,不同意分手,當街號啕大哭。
我嫌丟人,只好抱着他隨便安慰了一下。
夜晚。
死對頭一身酒氣,闖進我房間。
他扣住我手腕,氣息燒燙耳根:
「往後躲什麼?
「跟我對着幹,跟那個小白臉就是抱着親?」
-1-
小說看到一半,手機屏幕上忽然彈出周逐野的消息:
【姐姐,我不想分手。
【我可以一直做小三,也一定會藏好,不讓景森哥發現的。】
我瞬間瞳孔地震。
大兄弟,你這是中文嗎?
正思考怎麼回覆他比較合適。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抽走了我的手機。
我那正牌老公聞景森的聲音,在頭頂十分不合時宜地響起:
「老婆,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2-
被捉姦在牀的心虛感一下子籠罩了我。
可我很快就反應過來——
我在瞎緊張什麼?
我跟聞景森,是假夫妻啊!
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跟聞景森是死對頭,雙方從校園鬥到商場,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偏偏我們兩家的老頭子先握手言和了。
和好的第一件事,就是聯姻。
礙於父母之命,我們不得不結婚,卻也在婚前雙方達成一致。
第一條就是:【婚後雙方仍保留個人空間,互不干涉私生活。】
不過,我還是多留了個心眼。
絕不能給聞景森留下任何疑似出軌的證據。
萬一離婚的時候,他想借此要求我淨身出戶,分走我的錢,那絕對不行。
「沒看什麼。」
抬起頭,才發現聞景森又沒穿衣服。
最近他洗完澡,總是旁若無人地走出來,再拿浴袍穿。
聞景森精壯的上身溼淋淋地冒着熱氣,腹肌形狀極爲漂亮,只有一條浴巾鬆鬆垮垮地掛在腰間,水珠滑向人魚線深處。
人魚線深處……
我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溜了一圈。
又在看到某個部位的時候迅速縮回來。
「好看嗎?」
聞景森突然意味不明地問。
我摸着下巴,裝模作樣地點評:
「對比我過往的經驗來看,小了點。」
聞景森「啪」的一聲將手機扣在我面前。
臉色也黑了大半。
「我是問你,這小說好看嗎?
「什麼『保溫杯』,什麼『宛如嬰兒的手臂』,你過往的經驗就是從這裏來的?」
那咋了?
我理直氣壯地回答:
「不關你事。」
無聲的硝煙瀰漫在客廳裏。
我趁機收好手機。
慶幸聞景森沒有看見那條消息的同時,還不忘陰陽他:
「請你下次把衣服穿好再出來,這個家裏 0 人在意你的身材。」
聞景森臉色更黑了,跟鍋底似的。
他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等一下,遊月亮,你剛纔說『小了點』是什麼意思?你的參照對象是誰?這個小說男主?」
聞景森嘴角微微翹起。
「你又沒跟我試過,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不如他?」
-3-
一年前,聞景森跟新晉小花夏初然的緋聞鬧得圈子裏人盡皆知。
他專門挑了一天早早下班回家,說想跟我談談。
我大度地揮揮手,打斷他的話:
「沒關係,你不用解釋,我真不在意。
「我會嚴格遵守婚前協議,在外面跟你扮演好恩愛夫妻。」
我甚至體貼地詢問他:
「需要我發微博幫你和夏初然遮掩一下嗎?」
聽完我的話,聞景森不知道發什麼瘋,摔門走了,三天都沒回家。
而我也沒閒着。
爲了彌補沒談過戀愛就匆匆邁進這場包辦婚姻的遺憾,索性僱了個帥氣的男大學生扮演我男朋友,陪我體驗戀愛日常。
這個男大學生就是周逐野。
此刻,周逐野就站在我面前。
一米八三的大男孩在街頭哭成狗,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嗚嗚嗚,啊啊!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補藥跟你分開!
「你是不是嫌我太小了,可我除了年紀,哪裏都不……」
停!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跟「大小」槓上了。
只好先安撫周逐野:
「你別胡思亂想,我們之間的合同到期了,以後還可以做朋友的。」
周逐野雙眼放光,光聽見前半句了。
「你沒說討厭我,那就是喜歡我嘍!」
……大兄弟,你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我嘆了口氣:
「總之,這段時間有你的陪伴我很開心,謝謝你。」
「我不要謝謝。」
「那要什麼?」
「要姐姐親我一口。」
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要知道,周逐野扮演我男朋友的這段時間裏,拿的是校園純愛劇本,主打彌補我在學校沒有戀愛過的遺憾。
所以,我們沒有越過底線半步。
頂多拉拉小手,抱一下,再互相喂個甜ṭű̂⁸品什麼的。
周逐野見我不同意,又開始咧着嘴哭,聲音越來越大。
我生怕招來更多路人圍觀。
反正以後也不會見面了,應該沒什麼吧?
趕緊張開雙臂,抱住他,蜻蜓點水似的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這樣總可以了吧?你別哭了。」
周逐野破涕爲笑。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手也環住我的腰,吸吸鼻子,像只大狗狗一樣蹭了蹭。
-4-
我不知道的是,不遠處路邊,停着一輛黑車。
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從車窗探出頭,拿起單反相機,對着我和周逐野的方向一頓猛拍。
耳側還夾了一隻手機,鬼鬼祟祟地彙報情況:
「聞總,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是您猜對了。
「壞消息是,您的太太的確出軌了。
「不,您聽我說,這怎麼不算好消息了……
「什麼?!」
男人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問:
「您讓我開車撞過去?這可使不得啊!聞總!!!」
-5-
晚上回到家,客廳漆黑一片。
按照慣例,聞景森應該在公司加班。
可我開燈的時候,卻被沙發上的人影嚇了一跳。
「原來你在家,怎麼不開燈啊?」
撫了撫胸口,埋怨地瞪着他。
聞景森一雙長腿交疊,襯衫領口微敞,不知道在黑暗裏坐了多久。
從燈亮起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目光就定定地鎖在我臉龐上。
良久,他的嗓音似是覆上一層冷意:
「遊月亮,你口紅花了。」
——剛在外面喫完晚飯,沒補妝,口紅當然花了。
再說了,這跟他不開燈有什麼關係?
我真是想不通。
-6-
「你今天去幹什麼了?回來得這麼晚。」
聞景森又憑空冒出一個問題。
提到這裏,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去見一個朋友。
「但我們聊天的時候,有輛車忽然失控了,直直地朝着他開了過去,把他給撞倒了。」
我忍不住吐槽:
「你說,這種神經病,是不是現實過得不如意,出來報復社會的?」
聞景森垂下眸子,斂去所有真實情緒。
「那也可能是你朋友做了什麼錯事在先,或者得罪了什麼人。」
「別胡說,他人挺好的。」
周圍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靜到我能聽見聞景森深深的呼吸。
對面的男人抬起頭,神情愈發淡漠。
「那你這位人品極好的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躲開的時候不小心扭了腰,要休養幾天。
「我答應他,明天去他家裏照顧他。」
話音剛落。
聞景森從沙發上霍然起身,大步走到我面前。
他蹙眉質問:
「你這朋友家裏是沒有其他人了?扭個腰而已,又不是快死了,竟然還需要你親自去照顧?」
淡淡的酒氣躥入鼻腔。
我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今夜的聞景森爲什麼如此反常,說話還這麼衝。
看着有些失態的他,我試探地問:
「聞景森,你今天心情不好?」
他一怔。
向來淡定自若的眸子,流露出幾分難以掩飾的慌亂。
「你……怎麼發現的?」
我長嘆一口氣。
「我和你從小鬥到大,以前你不高興的時候,就是我最高興的時候,所以,你難不難受,我還看不出來嗎?」
昏黃的燈光在頭頂灑下。
映襯在聞景森的眼睛裏,像有意味不明的闇火跳動。
他在隱隱期待着我的答案。
「這麼說,你都知道了?」
我輕撫上聞景森的肩膀。
因爲我的觸碰,他的身體莫名僵硬。
隨着距離一點一點靠近。
聞景森的呼吸也亂了。
我湊近聞景森耳邊,他竟然閉上雙眼,彷彿在等待接下來的動作。
我小聲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這麼難過,是不是因爲夏初然把你甩了?」
聞景森猛地睜開雙眼。
這一次,他眼裏的光徹底熄滅了。
7(聞景森)
遊月亮以爲自己猜中了答案。
她一副「怎麼樣,我很瞭解你吧」的表情,沒心沒肺地走進臥室去睡覺了。
完全沒看出他的不對勁。
沒一會兒,臥室裏就傳出來規律的呼吸聲。
——她睡得可真香。
獨留聞景森一人,在黑暗中被嫉妒吞噬得面目猙獰。
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已經找人查清了那個男小三的身份。
男大學生,沒畢業。
長得還算可以,除了年輕幾歲,沒有任何優點。
這種人憑什麼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吸引她的目光?
恐怕遊月亮嘴裏說的「參照物」,也是和那個可恨的男小三做比較吧?
聞景森開始從頭回憶這場荒謬的聯姻。
一開始,他知道自己的聯姻對象是遊月亮之後,激動得一夜沒閤眼。
第二天起牀,頂着黑眼圈開始選結婚場地,選蜜月地點,孩子在哪兒上小學,連兩人合葬在哪裏都想好了。
畢竟,假借「死對頭」的名義暗戀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事。
他相信,他們婚後會有足夠的時間重新瞭解彼此,慢慢相處。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但聞景森很快得知,遊月亮那邊並不願意。
爲了反抗爸爸安排的聯姻,她把家裏砸了個稀巴爛。
這件事如同兜頭而下的冷水,把他的幻想和熱情瞬間熄滅。
聞景森怕把人給整逆反了,只好草擬了一份聯姻協議,以退爲進,先安撫遊月亮同意結婚。
第一條,婚後各過各的,互不干涉。
第二條,雙方父母面前以及公開場合,需要保持恩愛夫妻的人設。
第三條,如果想在這份協議上增加條款,必須要雙方同意。
儘管後來遊月亮加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比如什麼分開睡、不許用她的洗髮水、不許喫零食櫃裏她最愛的辣條等等。
但總歸是同意跟他寫在了一個戶口本上。
從結婚的第一天開始,聞景森就在有意無意地勾引她。
只可惜,拋媚眼給瞎子看。
每次遊月亮都能做到目不斜視,好像對他完全沒有邪念。
聞景森還以爲是自己有問題。
去健身房的次數愈發頻繁起來,除了工作,業餘時間就是在網上狂搜時下流行穿搭。
跟蔣徹那幫狐朋狗友聚會,也在認真探討如何提升男性性魅力這種愚蠢話題。
不料,遊月亮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原因竟然是外面有小白臉了。
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聞景森的臉色黑如鍋底。
再這麼下去,別說小三了,小四和小五都在路上排隊等着呢。
到時候,他要面對的就不是這一個對手了,那纔是真正的修羅場。
趁現在,對手只是個清澈又愚蠢的男大學生,一切還來得及。
聞景森攥緊雙拳。
跟那個死小白臉抱着親,到了他這兒就是對着幹?
他大步走向浴室,將水溫調到最涼,擰開開關。
不就是個喜歡裝病的死綠茶嗎?
看誰茶得過誰。
-8-
我如約來到周逐野家裏。
他明明氣色紅潤,卻窩在牀上,用厚厚的被子裹住自己。
看見我來了,還虛弱地咳了幾聲。
「姐姐~嗚嗚嗚,你終於來Ṫūₘ啦。」
我白了他一眼,把水果放在牀頭。
直接戳穿周逐野在賣慘:
「你扭到的是腰,跟咳嗽有什麼關係?
「從明天開始,我會給你請個護工,但我本人不會再來了。」
周逐野見耍賴無效,漸漸收了神色。
他眼眶紅紅,像只受傷的兔子:
「可你說過,你跟你老公的感情並不好,他還揹着你有別的女人,你就不想利用我報復他嗎?
「姐姐,我不要錢,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能不能考慮考慮我?我是認真的。」
我嫣然一笑。
「我僱你的初衷,不是爲了報復任何人,只是因爲我沒有正兒八經地談過一場校園戀愛。
「我的學生時代枯燥無味,沒時間早戀,成天想着怎麼考第一名,不能給我爸丟人。
「那天看見你在試戲,我忽然想到,如果我還是個學生的話,應該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吧?」
陽光、乾淨、帥氣,周逐野的外貌,符合所有少女對戀愛伴侶的所有幻想。
我回憶起自己青春的空白,有些感慨地說:
「但我已經不是曾經的小女孩了。」
所以,體驗歸體驗。
我不會傻到因爲一個皮囊不錯的小男生,去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越軌行爲,從而影響到我在婚姻裏的利益分割。
周逐野的臉色一點一點灰敗下去。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按下接聽鍵。
聞景森虛弱的聲音在另一邊傳來:
「你在哪裏?」
還沒等我回答,一陣劇烈的咳嗽,快把我的耳膜都創破了。
「家裏沒有藥了,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捎點。」
-9-
我回家的時候,聞景森躺在臥室裏,兩頰散發着病態的紅暈,雙眼緊閉。
平時,我們兩個人都是各睡各的。
兩個人的臥室恨不得隔八百米遠。
這還是我第一次走進聞景森的臥室。
臥室的面積很大,乾淨又簡約,有一股淡淡的烏木香,聞起來有種安心的感覺。
我的視線定在他牀的上方。
那裏掛着我和聞景森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兩個人手牽在一起,可嚴肅的臉色,完全能看出是一對怨偶。
這麼不吉利的照片,他居然還掛起來?
我一陣惡寒。
聽見我的腳步聲,他有氣無力地抬起眼皮:
「實在不想麻煩你,但周阿姨今天孩子生病了,家裏只有我一個人。
「你朋友還好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要不,你還是先回去照顧他吧,我真的沒事……」
看起來,聞景森很關心周逐野的情況。
話沒說完,他那把破鑼似的嗓子又開始猛咳。
紅暈從聞景森的臉頰蔓延到他敞開的睡衣領口。
被子滑下,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肌。
我及時收回視線。
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念頭:
這病懨懨的聞景森,竟然也有幾分姿色。
「你再怎麼也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我總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病死吧。」
我把退燒藥和溫水遞給聞景森。
他那一雙黑眸盈盈地望着我,衝我道了聲謝。
那眼神亮晶晶的,似曾相識,總感覺憋着什麼算計。
……但我沒有證據。
當然也不知道,我走出房間之後,某人直接用紙巾包住藥片,又丟進垃圾桶。
-10-
到了晚上。
聞景森病得更重了。
他起身去客廳喝水,卻碰翻了水杯,我直接從睡夢中驚醒。
我要拉着聞景森去醫院。
可他不願意,說最近董事會那邊在找茬,千萬不能被拍到負面新聞。
「不如,你今晚就留在我房間裏照顧我。」
「這不太合適吧?」
我皺眉反問。
可聞景森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我拒絕了就是心裏有鬼。
他幽幽地嘆息:
「雖然我們彼此討厭,還有分開睡那樣的規矩在先,但如果今天生病的是你,我也一定會留下照顧你的。
「你一定是多想了,覺得我們今晚會發生什麼。
「要不還是算了……」
聞景森這樣說,一下就激起了我的勝負欲。
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預判我。
什麼意思?
嘲諷我沒有人情味兒?
我立刻脫下拖鞋,爬上他的牀,呈「大」字形躺下。
「看不起誰呢?
「我今晚就住這裏,保管你死不了。」
聞景森笑了笑,躺回我的身邊。
他的牀太軟。
我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睡夢中,好像變得很熱。
迷迷濛濛間,本能地朝着溫暖源頭靠去。
可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卷在被子裏,硌得我難受。
我飛起一腳,又翻身,沉沉睡去。
-11-
第二天一早。
我從睡夢中醒來,睜開雙眼,就看見自己雙手雙腳纏在聞景森身上。
整條腿貼上去,反而顯得自己很主動,聞景森纔是被逼無奈的那一個。
他腰間的睡衣被我扯開,露出一大片麥色肌膚,性感有型。
而我的手剛好卡進他的腰與手臂之間,進退不得。
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千萬不能被聞景森看到。
他昨天晚上嘲諷的話似乎還回蕩在耳邊,並未散去。
如果被他發現,豈不是毀了我一世英名?ṱū⁰
宿敵,是絕對不能宿在一起的敵人!
不過……
我伸出手指,悄悄按了按。
這胸肌,確實練得還可以。
聞景森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白天工作那麼忙,晚上還有時間去健身鍛鍊。
他有這種驚人的自制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研究完胸肌,我準備抽回自己的手。
不料,他忽然動動身子,壓得更徹底了。
我只好低下頭,準備先把自己的腿收回來,生怕把聞景森驚醒。
頭頂忽然傳來一道睡意惺忪的聲音:
「好摸嗎?」
-12-
腦子「轟」地一下炸開。
熱意正在耳根處蔓延,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尤其是我們現在的距離很近。
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熟悉的、硬硬的感覺,忽然讓我意識到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麼頂着我。
我惱羞成怒:
「聞景森,你不要臉。」
他卻理直氣壯地說:
「這本來就是男人早上睡醒的正常現象。
「再說了,被你摸了那麼久,沒有生理反應才奇怪吧。」
每個字都像是輕輕敲擊在心頭,帶着繚亂的氣息,惹得我心臟「怦怦」直跳。
聞景森忽然離得很近。
「怎麼樣,比起你的『參照物』,還滿意嗎?」
他故意把那三個字咬得很重。
眸色暗沉,像是意有所指。
「如果你滿意的話,可以考慮考慮我。
「我不收費,跟你合法,最重要的是,你看過我的婚檢報告,我是一個健康的成年男性。」
聞景森的手逐漸下滑。
停在我腰間,有意無意地摩挲。
那蠱惑的聲音,像是要炸開我最後一道堅守的防線:
「遊月亮,跟我試試吧。
「你難道不想看看自己討厭的人,是怎麼樣跪着求自己的嗎?」
-13-
其他條件對我的誘惑力很一般。
可聞景森跪在我腳下求我,實在是一件很爽的事。
還沒來得及驗證他到底會怎麼跪下求我。
聞景森剛湊近。
脣舌快要相接的一瞬間,電話聲破壞了好不容易曖昧起來的氛圍。
「喂,你好,請問你是周逐野的什麼人?」
我只好按住聞景森伸向我睡裙紐扣的手,調整思緒回答:
「我……是他的姐姐。」
「那個,他在學校外面的飯店喝多了酒,把店給砸了。這邊顯示您是他的緊急聯繫人,能不能麻煩您過來看看?」
掛斷電話,撞進聞景森的黑眸。
他滿臉都寫着被打斷的不愉快。
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怎麼,又是前幾天需要照顧的那位?
「我開車送你過去,順便也認識認識這位『朋友』。」
-14-
儘管我百般推拒,聞景森仍然對此事格外上心。
我甩不掉他,無奈之下,只好跟他一起趕到周逐野鬧事的地方。
我們趕到的時候,周逐野正趴在燒烤店的地上號啕大哭,十分傷心。
「是姐姐嗎?」
周逐野抬起頭,看見是聞景森後,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看清站在他身邊的我。
他終於明白聞景森是誰。
「你是她那個渣男老公?」
周逐野指着聞景森,肝膽俱裂,氣得手都在抖。
「你這個狗東西,哪裏配得上姐姐?你應該放手,讓她追求自己的真愛!」
聞景森保持着禮貌性的微笑,可我怎麼看都覺得那笑容有幾分毛骨悚然:
「她的真愛是誰,你嗎?」
他轉頭看向我,像是在求證。
我趕緊擺擺手。
聞景森的笑逐漸嘲諷。
「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結婚了?你纔是那個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
「當小三就算了,作爲一個男人,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也這麼差,喝了點馬尿就把別人店砸得稀巴爛,以你這麼卑劣骯髒的人品,你就配得上她了?
「不被愛的纔是小三,姐姐她根本不愛你!」
周逐野破防了。
爆發出的哭喊,句句都在是戳聞景森的肺管子。
他微微閉上眼。
再睜開,嘴裏說出的話跟淬了毒似的:
「我再怎麼不被愛,跟她還有一張結婚證。
「你呢?她不僅不愛你,還連個名分也不給你,你纔是更可悲的那一個。
「你有本事就做一輩子小三,這種身份不過就是見不得光的臭老鼠罷了。
「我這輩子就是死,也會佔住丈夫這個位置,絕對不會離婚的。」
燒烤店老闆在一旁喫瓜。
聽到這裏,震驚地瞪大雙眼,嘴張得老大。
我不知道聞景森抽什麼風。
忽然就跟周逐野槓上了,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幼稚,氣氛也是劍拔弩張。
我快沒臉見人了。
捂着臉,痛苦地轉過身。
最後大吼一聲:
「行了!你們倆都給我少說幾句!」
周逐野哭得更兇了。
「姐姐,你看他!他說我!」
我有些不忍。
畢竟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着實有點可憐。
聞景森定定地看着我。
他一反常態,不再強勢,眼角忽然也有些泛紅,像是受到極大傷害。
「怎麼?你覺得我在欺負他,你心疼了?
「好,那我走。」
聞景森悽然一笑,連着眼角下那顆淚痣都跟着楚楚可憐起來。
兩張淚水漣漣的帥臉,實在是讓我左右爲難。
?!
我準備走向周逐野的腳步,最終還是轉了方向。
-15-
追着聞景森回到車上,我開始給他解釋。
「你誤會了,周逐野不是小三,我不喜歡他。他只是我僱來體驗校園戀愛的演員。
「前幾天,合同到期,他忽然跟我說喜歡我,不想結束這段關係,所以纔有了今天這一出鬧劇。」
聞景森不語,只是在昏黃的燈光中一味落淚。
明明我纔是「出軌」的那一個。
可他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指責我的意思,只有無盡的委屈。
「哎呀,你哭什麼呀?我又不是真出軌了……」
我有點慌了。
印象中,聞景森什麼都喜歡和我對着幹。
強勢、霸道、雷厲風行。
小時候,我總考全班第一,他一直是萬年老二。
後來長大了,我們在商場交鋒,輸給我幾次競標,聞景森也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我見過很多面的他,唯獨在我面前哭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該如何招架這Ťṻₚ樣的聞景森。
他垂着眸子,語氣微微顫抖:
「那個小屁孩說我配不上你,還說我是個出軌的渣男。
「我向你發誓,從來沒有跟夏初然發生過任何越軌的事。
「遊月亮,我知道你很厭惡我們這場婚姻,還因爲這件事差點跟你爸斷絕關係。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跟你處處作對的爛人?」
「也、也沒有。」
我撓撓頭。
說出藏在心底的話:
「從小,我一直按照我爸的要求做事,沒有自己的思想。等我意識到連自己的婚姻都被他當成工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反抗是因爲我不想再順着他的心意了,僅此而已。
「如果聯姻對象不是你,換成王景森、陳景森,我也一樣會抗拒的。」
想去體驗校園戀愛,也是這個原因。
就真的只是想要彌補一下曾經的自己。
如果再傳出什麼風聲鬧到那個老頭子的耳朵裏去更好,他逼我結婚,我就造點婚外情的緋聞出來,給他丟丟人。
聞景森的眼神終於亮了幾分。
「你不討厭我?」
「……嗯。」
算是吧。
我認真地想了想,如果沒有聞景森這種內卷型對手,或許我也不會成爲更好的自己。
有這樣一個死對頭,其實還不賴。
「那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我那天的提議?」
「什麼?」
他眼波如水,裏面藏匿千言萬語,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推翻所有協議,重新認識我一次。
「然後,重新定義我們的關係。」
?
內心有那麼一絲動搖。
可我還是很快警覺起來。
我的死對頭聞景森竟然向我示好,想跟我和平共處,還想跟我重新定義關係。
這對嗎?
他是不是想用眼淚迷惑我,然後又在悄悄打我哪塊地的算盤?
-16-
解決了周逐野,夏初然又登門造訪。
我拉開門的時候,她懷裏正抱着一大束花,臉從後面探出來:
「聞狗,聽說你要病死了,我來看看你!」
這一聲氣勢磅礴的「聞狗」,大有上門收拾垃圾前任的架勢。
我第一次面對自己老公的金絲雀。
難免有些束手無策,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
聞景森從屋裏走出來。
他淡淡地掃過我,視線最終落在夏初然的臉上:
「別以爲你是我公司籤的第一個藝人就可以這麼放肆。
「叫哥,這是你嫂子。」
夏初然吐了吐舌頭。
「知道了知道了。」
她笑眯眯地攙住我胳膊:
「嫂子,我是夏初然。你真是比新聞報道上的還要漂亮!」
一句「嫂子」把我喊得有點蒙。
最主要的是,夏初然看起來一點喫醋的反應都沒有。
但誇我漂亮我還是很開心的。
夏初然見到我的表情,心下了然。
「嫂子,你不會和外面那些人一樣,以爲我是聞哥的金絲雀吧?
「前陣子,他新成立了一家娛樂公司,我是他旗下的第一個藝人。我們之間就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上次出去聊工作,不知道怎麼就被ṭũ̂⁵那些狗仔給拍了。」
夏初然瞟了一眼聞景森。
又湊近我耳邊說:
「我跟聞景森不是那種關係,我早就隱婚了,我有老公。
「不信?我給你看我的結婚證。
「聞哥啊,在外面就是個工作狂,根本沒時間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面對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反而笨得要死……」
夏初然的紅脣一開一合,還在說些什麼。
我狐疑地看向聞景森。
他一臉坦然,接受我的審視。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原來聞景森之前說的,全都是真的。
本想聽聽那個聞景森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卻被他輕咳一聲打斷:
「謝謝你來探望我。
「沒什麼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工作上的事,等我休養好了再說。」
聞景森關上門之前,夏初然偷眼看向坐在沙發上渾然不覺的我。
她壓低聲音,忍無可忍地對聞景森說:
「狗東西,你昨晚給我發了十幾條微信,把我吵醒,還命令我早上必須開兩個小時的車,親自帶着結婚證趕到你家。
「就是爲了讓我跟你老婆澄清我們的緋聞?!你是不是有毛病?!
「死戀愛腦,快點給我喂資源,不然我要告你職場霸凌!」
話沒說完,就被聞景森無情地推了出去。
-17-
聞景森端坐在我對面。
「有她親口澄清,你是不是願意相信我了?」
我沒有回答。
而是決定跟他攤牌。
「聞景森,我覺得你最近很反常,要不要談談?」
他眸光微閃,很期待我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那天我跟周逐野在外面的時候,當時我不以爲意,可後來我想起來,總覺得撞向他的車,車牌號有些眼熟。
「還有我回家的時候,你明明好端端的,怎麼就忽然生病了?
「晚上我起夜,意外發現浴室裏全都是沒來得及揮發的水珠,這應該也不是巧合吧?」
我抱着手臂,向後靠去。
雙眼泛着冷冽的光,審視他。
「最重要的一點,你認爲我有婚外情,對周逐野窮追不捨,是不是想將此作爲證據,將來在離婚的時候讓我淨身出戶?
「你明知道我最近剛在影視圈有投資,恐怕,剛纔夏初然說的娛樂公司也不是巧合吧。
「你是不是以爲,自己掉掉眼淚,用用美人計就能唬住我?
「我承認一開始確實有那麼一點點被你迷惑,但我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也看穿你的套路了。」
說到最後,我目光銳利地看着他,企圖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可聞景森期待的眸子漸漸黯淡下來。
他挫敗地笑了笑。
「原來,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在算計你。
「我在你心裏還不如那個僱傭的小白臉可信,最可悲的人,是我自己纔對。」
聞景森揚起的眸子裏,隱隱有幾分晶瑩。
「那如果我說,我做這些只是因爲喜歡你呢?」
-18-
啥?!
我剛準備好面對疾風暴雨,聞景森用輕輕一句話,就擾亂了我的所有思緒。
「我是找人撞了周逐野。我以爲你喜歡他,也嫉妒他能被你那樣抱着。
「我們結婚這麼久,如果不是我裝病,你壓根連我臥室的門都不會推開。
「你默認我是你的死對頭,做什麼都是在算計你,但我早就開始喜歡你了。」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
攥緊雙拳的同時,語氣還是有止不住地微顫。
「Ţů³是,我承認自己沒有早點對你坦露心跡,可能是我太懦弱吧,怕你知道以後躲得更遠,到時候連被你討厭的權利都沒有……
「做娛樂公司,也只是能多有一點資源,在你需要的時候,做那個能幫你兜底的人。
「我從十八歲就開始喜歡你了,遊月亮。
「比你想得還要早。」
聞景森垂着眼睛,笑得比哭還難看。
透着濃濃的自嘲之意,看得我直愣神。
……他看起來快碎了。
難道,聞景森說得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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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學生時代剛跟聞景森加上聯繫方式的時候。
他沒話找話。
【第一名,明天你去同學聚會穿什麼,參考一下。】
我覺得他有病。
【還能穿什麼,黑色衛衣啊。】
聞景森回覆:
【好的,那我也穿。】
結果第二天他真穿了個黑色衛衣。
同學們全都調侃我倆是情侶裝,把我氣得夠嗆。
這輩子最煩別人學我。
我晚上回家罵他:
【學人精,慢點穿,別悶死自己。】
那會兒他還天天發一些暗戀的傷感文案,我不堪其擾,反手就是一個屏蔽。
還不忘嘲笑他一句:
【你到底喜歡誰啊,我去幫你跟她說。求你不要整天發這種東西了,好不好?這種精力用在學習上,早考過我了。】
從那以後,聞景森就再也不跟我說話了。
再然後……
就是商場上幾次三番的交手,他爸用聯姻求和。
樁樁件件串聯在一起,加上他的表白,我才覺得,似乎有跡可循。
可我真沒想過,他喜歡的人是我啊!
「遊月亮。」
他輕聲喚我名字,將我拉回神。
「如果你真這麼討厭我,那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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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結婚的第一天,聞景森就擬好了一份離婚協議。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
無論什麼原因導致我們分開,他都會淨身出戶,財產全數歸我。
哪怕是我出軌愛上了別人。
因爲在一切開始以前,聞景森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跟自己打賭,賭我們會慢慢培養出感情。
如果我沒能愛上他,那也是他自己的無能,他願意承擔那樣的結局,然後放我離開。
在這場無聲的博弈中,聞景森早已全盤押注。
大腦「嗡」嗡作響。
我還在發矇。
尤其是聞景森黯淡的眼眸,烙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有過很多追求者。
他們大多出手闊綽,也送過我很多昂貴的禮物。
但這是第一次有人賠上全部身家,賭我一場心動。
我有點感動,吸了吸鼻子。
但是離婚協議上的數額實在是太大了……
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手,難以抵禦誘惑,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聞景森眼中最後一抹光也熄滅了。
他轉身走進房間。
臉上不再有一絲表情。
雙手機械地動作着,一件一件翻出自己的衣服,然後拉出行李箱。
——聞景森打算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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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景森離開後,這間房子也成了我的。
我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枕頭、被子全都搬到他的臥室去。
因爲他的牀又大又軟,比我那間屋子爽多了。
我美滋滋地躺上去。
可沒一會兒,就想起那天跟聞景森一起躺在這裏的場景。
不得不承認,我對聞景森是有好感的。
他跟我算是青梅竹馬。
長得帥,身材好,能賺錢,會穿搭,又自律。
他愛我比我愛他更多,這一點,也給了我十足的安全感。
怎麼看,我都不喫虧。
忽然又想起很多很多被我遺忘的細節。
剛結婚的時候,不管我應酬到多晚,聞景森都會在家裏的沙發上等我。
我那會兒以爲是巧合。
現在想來,是他知道我討厭家裏黑漆漆的。
因爲童年我總是一個人待在家裏,所以喜歡家裏燈火通明,有煙火氣。
昏黃的燈光下,聞景森就坐在那裏,眉眼融融,在我打開門後,狀似不經意地抬眼:
「回來了?」
偶爾,我有酒局,他還會煲粥。
只不過這個人嘴硬得很。
他從不承認那是親自給我下廚的,ƭű₁我誇他手藝好,他就說是自己做好晚餐後,閒得無聊,就給我帶了一些。
和聞景森纏鬥這麼多年, 從來都沒有一個契機讓我轉換思路,去考慮自己和他的另一種可能性。
我們是除了家人以外,最瞭解彼此的人。
忽然就覺得, 這房子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住……那還真有點空蕩蕩的。
反正現在已經離婚了。
所有財產都算作我的個人財產, 就算復婚,在法律層面上, 也仍然是判給我的。
臨睡前, 我做了個決定。
-22-
酒吧裏音樂聲震耳欲聾。
我穿過人羣, 走到最裏面的包廂。
隔着門, 聞景森滿臉頹喪地坐在沙發上。
任憑旁邊那位好兄弟又唱又跳。
只有他, 神情落寞到了極點。
剛要推開門, 那個叫蔣徹的就開始鬼哭狼號:
「聞景森, 你老婆跑了,我老婆也跑了。
「以後你我兄弟二人相依爲命!
「我們兩個戀愛腦,一個裝破產,一個把全部身家給了前妻, 命真的好苦啊!下輩子投胎再也不想當戀愛腦了!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額啊啊啊,陳絮晚不要我了, 啊啊啊!」
聞景森冷着臉:
「滾。」
蔣徹被踢到一邊去。
他哭喪着臉,趴在桌子上, 醉得不動了。
包廂裏安靜了下來。
我走進去, 腳步停在聞景森的面前。
他垂着眼眸,看着某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戀愛腦,借酒澆愁呢?」
我伸出手,在他視野內晃了晃。
聞景森眼神微動。
他迅速抬頭。
驚喜的目光鎖在我的臉龐上。
「……月月?」
「是我。」
聞景森很快回過神。
他冷靜下來,抿了抿脣。
「你過來找我,是對財產分割還有什麼疑問嗎?」
我搖了搖頭。
「財產分配結果我很滿意,但你忘了給我留下一樣東西。」
聞景森苦笑。
「我已經沒有什麼能給你的了。」
我伸出手, 牽住他, 小聲嬌嗔:
「聞景森,你就是個大笨蛋。
「你怎麼把你自己給忘了?」
他胸腔微微顫動, 不可置信地問:
「月月,你的意思是……」
「我願意跟你換一種方式,重新相處。」
給彼此一次新的機會, 重新定義關係。
去掉那個名爲「死對頭」的標籤,將他視爲伴侶。
想到和他相處的未來生活, 我沒有一絲害怕和逃避。
反而覺得, 會很踏實。
畢竟, 這世間有那麼多先婚後愛的浪漫故事, 我們的只是剛剛開始。
聞景森怔愣之際。
我抓住他的衣領,重重地吻了下去。
直到他氣息發喘。
我才湊近耳邊, 跟他咬耳朵, 小聲說悄悄話。
聞景森臉上的紅暈一點一點浸染到脖頸。
拉着聞景森離開前。
我想起什麼,重新折返到蔣徹的身邊。
蹲下身,不忘嘲笑他:
「你可能要孤獨終老了,因爲聞景森不會跟你相依爲命的。
「他以後的人生, 還有我呢。」
……
包廂的門重新關上。
裝醉的蔣徹驟然睜開雙眼,想起剛纔被老婆認領走的聞景森,還有遊月亮那句極爲囂張的挑釁。
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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