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恨夫妻不說愛

我和宋鶴嶼是純恨夫妻。
他有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我有我包養的小奶狗。
那天事後,我們像往常如陌生人般去各自房間洗澡時。
我卻突然看到了很多彈幕。
【就是這個純恨爽啊,你們可千萬不要愛上對方!】
【純恨夫妻純做恨,健康的戀愛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戀愛實在精彩!】

-1-
我渾身痠軟地倒在牀上時。
宋鶴嶼壓制住微微的低喘,抽了張紙巾擦拭額角的汗。
他套上睡褲,赤着上身就要離開。
我盯着他滿是抓痕的裸背,以及氣定神閒的模樣。
動了動痠軟的胳膊砸過去一個相框。
惡狠狠地嘲諷:「活還是一樣爛。」
宋鶴嶼掃了眼那個相框——那是我們敷衍拍的結婚照。
他勾起一絲嗤笑,聲音還有事後的沙啞。
「活爛?下次就應該把你雙目失焦的模樣拍下來,看看誰還能把你弄成這樣?」

-2-
我忍着怒意,下牀回臥室洗澡。
這人說話實在不好聽。
其實之前,他還是清貧的高嶺之花,一句污言穢語也講不出。
我也還是江家的大小姐。
身爲衆星捧月的千金,他看不上我。
我曾在背後聽到他的輕嗤:「黃金堆砌下家族的犧牲品,聯姻的工具,誰又比誰高貴?」
我當然不會跟他計較。
可誰讓我喜歡的人和他喜歡同一個女孩呢。
他也配?
恰逢身邊的一個小跟班擔心貧困補貼選不上。
我背後稍一運作,他就被擠了下去。
揚長而去那天,我的車子從他身邊經過,濺起的巨大水花打溼了他。
雨天泥濘,他狼狽得不成樣子。
車窗後是我笑意盈盈的臉龐。
「想要錢,求我啊。」
他忍辱在我的面前跪下。
眼神陰冷,一字一頓:
「大小姐,我衣服溼了,我能去你家洗澡嗎?」
宋鶴嶼實在純情得很。
我把他的溼衣服扒下來,用狗鏈捆住他的手腕,看着他難捱自持的模樣。
「就算我是聯姻的工具,你也只是我的一隻狗,到底誰是誰的玩物?」
我折了他一身傲骨。
後來世事變遷,我家破產,他娶了我。
他又挫我滿身銳氣。
我們儼然發展爲了純恨夫妻。
可惜了,那時候還需要我調教的宋鶴嶼,當真是好玩。
我沖洗着泛紅的皮膚,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再睜眼,就看到面前一排發光的字。
【就這個純恨爽啊!你們可千萬不要愛上對方。】
【看他們每次做還是激動得上躥下跳。一個瘋狂激將,一個發狠證明,就是說什麼時候去掉馬賽克!!】
【純恨夫妻純做恨,健康的戀愛固然重要,但畸形的戀愛實在精彩!】
【什麼,洗澡也不讓看,就不能看看兩人的戰果嗎?】
什麼戰果?!簡直污言穢語。
這字是怎麼回事?倒像是那種電視劇的彈幕。
我看我不是失焦,是失心瘋了。

-3-
宋鶴嶼的白月光——顧聆月,回來了。
我看着閨蜜給我發的視頻。
商業晚宴上,顧聆月挽着宋鶴嶼的胳膊,兩人禮服相繞,靚男靚女,好不養眼。
我輕嗤。
飛快聯繫化妝師,穿了一件香檳色抹胸禮服,搭配一件淺色披肩。
陸璟站在我身後,圈住我的腰。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後。
「姐姐,看到他身邊站着別人,你喫醋了嗎?」
【笑死,江大小姐怎麼可能會喫醋,她只不過看到宋鶴嶼答應幫她重振家業,但是卻不帶她去晚宴,氣得發瘋罷了。】
這彈幕還挺懂我。
但我憑什麼按他們指定的想法走。
我勾脣。
「當然,我醋得要死,所以我覺得,我要做點什麼。」
【???江應溪怎麼可能會喫醋?我看到盜版了?!】
【管她醋不醋,她一定憋着壞招呢!這個發狠又帶笑的表情,真是爽到我了!】
【陸璟也要發瘋了,小狼狗也挺帶感,區區兩根!!】
從鏡子中,我看到陸璟眉眼上挑,拉下我的披肩,輕嗅我的肩頭。
「姐姐,我也酸得要死,姐姐爲什麼不能只屬於我呢?」
肩膀一痛。
陸璟在我身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吻痕。
「你瘋了?!我最討厭別人在我身上留痕跡了。」
「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我將披肩披好。
「他能承受的,你能嗎?」
比如我曾讓他像狗一樣服務我,比如他的貧困補貼是要救奶奶的命的。

-4-
「知州哥哥。」
我笑意盈盈地跑向顧知州。
「你來了,過來。」
他聲線冷淡:「正好缺個女伴。」
聽到命令的話,我輕輕皺了下眉。
但還是挽上顧知州,笑得開懷。
他整理了一下我的髮絲。
「這麼開心,看來你結了婚生活得還不錯。」
我家破產後。
下雨天我摔倒在泥濘地裏。
宋鶴嶼撐着傘,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和我結婚,我可以救你。」
我當然不要放棄榮華富貴的生活。
儘管,他說婚後會好好折磨我。
我這種性格,怎麼會怕?
「當然啦。」
我從牙縫中擠出來。
不遠處,宋鶴嶼和顧聆月看向這邊。
神色各異。
哦,對了,我喜歡的人就是顧知州。
顧知州和顧聆月相愛相殺。
【他愛她,她愛他,他愛她,這什麼神級修羅場啊!!!】
【好爽,劍拔弩張的眼神感覺下一刻就要開做。】
【樓上雖然說得沒錯,可這話也太糙了吧。】
宋鶴嶼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
我歪歪頭:「當然是來找知州哥哥啦。」
「雖然應溪已經結婚了,但還是和哥哥的感情那麼好,真讓人羨慕啊。」
顧聆月皮笑肉不笑。
「對啊,我們的關係好得很。」
我的頭輕貼在顧知州的肩膀上。
宋鶴嶼泛着冷意的目光落在我的皮膚上。
「知州哥哥,我們去那裏吧。」
我握住他的手,在宋鶴嶼的注視下,施施然離開。
商宴名流衆多。
江家受重創的我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裏。
還和我的丈夫以及竹馬相談甚歡。
背靠大山好乘涼,在我再一次挽着顧知州收下名片時。
宋鶴嶼出現了。
他握住我的腕骨,將我拉進懷裏。
「溪溪,你不累嗎?」
目光含笑,眼神溼冷。
「不累啊。」
「你弄疼她了。」
顧知州握住我的手腕。
「是嗎?」
宋鶴嶼揉捏着我的腰:「她疼不疼我能不知道?」
腰間那隻手揉得我確實有些疼,因爲昨晚運動時我不小心撞到桌沿了。
我掙扎了一下,披肩滑落。
宋鶴嶼眼神陡然冷下來,陰鷙的目光舔舐着我的肩頭。
顧知州神色一暗。
哦,兩人都看到了那個吻痕。
我看着宋鶴嶼,笑得含糊。
「鬆手啦,好疼,你確實沒輕沒重的。」

-5-
休息室,我坐在化妝鏡前。
我沒開燈。
臥室門合上時,皮鞋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身後就出現西裝革履的男人。
矜貴,陰鬱,眼神如毒蛇盤繞在我的身上。
宋鶴嶼那張臉實在好看。
他的手輕輕拉下我的披肩,慢慢滑上我的肩頭。
再然後,移向我的脖頸,虛虛地掐住。
我補了個口紅,鏡子前的那張臉美得妖冶。
「殺妻犯法哦,老公。」
宋鶴嶼將我拉起來,壓到梳妝鏡前。
我的雙手撐在桌上,他壓制着我。
「再叫一句。」
「老公啊。」
宋鶴嶼其實最討厭我這麼叫。
因爲當初我折辱他時,他就是在一句句甜蜜的「老公」中潰不成軍,頹然釋放。
「你在他面前,也這麼放浪嗎?」
他驀然咬上我的肩膀。
好痛。
「滾!」
我掙脫他,一巴掌狠狠地甩上去。
戒指在他完美的臉上留下細小的劃痕。
他擦了下血跡,掐住我的脖子,用力。
禮服裙襬被撕碎。
「江應溪,怕我弄不死你?」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又要做恨了,我們這屆網友算是有福了。】
【好爽,瘋批強制愛,雖然兩人之間沒有愛,但宋鶴嶼佔有慾強啊,誰敢碰一下江應溪,他就會加倍在江應溪身上討回來。】
【該說不說,江應溪真是又壞又美,惹毛宋鶴嶼就有得喫了,死丫頭玩得真好。】

-6-
我狠狠咬着宋鶴嶼的鎖骨。
口腔中滲出血腥味,他帶着潮氣的手指重重地撩了下我額角的溼發。
「屬狗的?」
我啐了他一口:「我要咬死你。」
宋鶴嶼惡劣地壞笑,手掌仍鉗住我的腰,掐得我生疼。
他抬起下巴,喉結滾動,流暢的下頜線連接着頸線。
「你怎麼不照這咬?」
我倒也挺想咬,但我不想蹲局子。
「不咬,算了。」
宋鶴嶼真是像發了瘋一樣。
「鶴嶼,你在嗎?」
是顧聆月。
宋鶴嶼頓住。
片刻,他把我留在化妝臺上,自己去開了門。
「看到你那麼久沒回去,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
宋鶴嶼藏了藏自己滲血的鎖骨。
「有點累,休息一會兒。」
我盯着自己碎掉的裙襬。
休息?
我面無表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顧聆月,根本不想讓她看到他親近我。
「聆月姐姐,你怎麼來了?哎,我和鶴嶼休息了一會兒,還挺累的。」
我換上一副笑臉,從宋鶴嶼的身後探出頭。
「你也在啊?」
顧聆月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混亂的裙子上。
她神色微微一滯,有片刻的難堪。
在宋鶴嶼還沒被我拽下神壇時,他和顧聆月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和搭檔。
他把顧聆月當白月光,當前行路上互相給予溫暖的伴行者。
只不過這一切在他爬上我的牀時,都化爲了泡影。
顧聆月曾苦心勸宋鶴嶼離開我。
但我勾了勾腳,他就吻遍我的全身。
在他和顧聆月的通話中,只有細微的電流和宋鶴嶼顫抖的喘息。
在白月光的面前出醜,高嶺之花在那一刻就折了。
我笑得恬不知恥。
挽着宋鶴嶼的胳膊搖晃,他沒扣緊的領口被扯開,露出那個吻痕。
宋鶴嶼盯着我,不動聲色地擋住我。
氣死了吧。
「哼~」
【誰懂這個皺鼻輕哼的小表情,又甜又魅,可愛死了。】
【咱宋鶴嶼也不是什麼好人呀,大小姐招招手他就跪了過去,活該你談不到女主呢,這輩子就和大小姐相愛相殺吧嘻嘻。】
【估計江應溪現在還不知道,其實不全是因爲她的驕縱才招惹宋鶴嶼的,當初她爸爲了讓她乖乖聯姻,不惜讓宋鶴嶼勾引她,然後再把她狠狠甩了,讓她對自由戀愛徹底厭惡。】
【嘖,高嶺之花也不過如此,互相傷害的婚姻也太好嗑了。】
什麼?!
爹地!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我自詡驕縱囂張不是什麼好人,可我一直是爸爸的心肝。
我媽去世得早,從小爹地就特別寵我。
什麼都向着我,就算是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盡辦法給我摘下來。
除了讓我聯姻之後,我大鬧一場,發瘋睡了宋鶴嶼,爸爸也就不再提了。
原來,是一個局。
他可是我最愛的爸爸呀。
我抽了抽鼻子,眼中就閃了淚花。
【哎,雖說宋鶴嶼已經結婚了,但當時顧聆月也暗戀他,其實她到現在還有那麼一丟丟的沒釋懷。】
【江應溪怎麼感覺要碎了,她不會真喫宋和顧的醋了吧?】
糟糕,不能讓他們這樣覺得!
有損我的形象。
宋鶴嶼側目:「你怎麼了?」
我恢復笑臉:「老公,我痛~」
「哪裏痛?」
「這……」
我不好意思地埋在宋鶴嶼的胸口。
「老公,你說呢,你剛做了什麼不知道嗎?」
嘻嘻。
宋鶴嶼神色有些不自然,顧聆月那就更不好了。

-7-
晚上回家,我洗了澡。
恰巧桌上是我新定製的飛鏢。
可惜我運氣不好,一個十環都沒有扎中。
還不小心扎碎了旁邊掛着的我和爸爸的合照。
雖說這是宋鶴嶼的別墅,可這是我當初硬要掛上去的。
我家是被同行舉報了灰色產業鏈,我爸才入獄的。
雖然我還沒有查到那人,但其中一定有宋鶴嶼的手筆。
儘管爸爸背叛過我,可再怎麼說也是我爸爸。
如今照片毀了,而旁邊的結婚照卻完好如初。
結婚照中。
我和宋鶴嶼站在一處,中式婚服紅得過度,可我們眼中沒有對彼此的渴望,只有無盡的冷漠。
我沒忍住,一飛鏢扔過去。
結婚照也碎掉了。
那片紅色的婚服炸開裂紋,彎彎曲曲蔓延到四周,堪堪停留在兩張絕色的臉旁。
我用手指尖摩挲了一下飛鏢尖,滿足地笑了笑。
「發什麼瘋?!」
宋鶴嶼站在我身後。
他也剛洗完澡,深色的居家服從第三顆釦子開始扣,露出誘人的脖子和胸口。
他看着碎掉的兩張照片,目光帶着一絲情緒。
宋鶴嶼的手掐着我的下頜,將我按到沙發上,我下意識將飛鏢抵上他的喉結。
新定製的飛鏢華麗無比,尖頭泛着冰冷的銀光,貼着宋鶴嶼凸起的喉結。
他低頭靠近我。
我寸步不讓,飛鏢尖死死抵住他的脖頸,那片白皙的皮膚被劃出細小的血痕。
模糊的燈光將宋鶴嶼的臉切分成幾塊,他的脣蹭了下我的耳朵,呼出溫熱的氣息。
我瑟縮了一下。
他經常這麼附到我的耳旁,講一些下流的話。
他驟然掐緊我的下頜並上抬。
「這麼美的一張臉,心怎麼這麼狠。」
語調溫柔。
「爸爸人都進去了,我還在乎那麼多幹什麼?我要是查到是誰害了我爸爸,我一定加倍奉還。」
我盯着宋鶴嶼,他只是將飛鏢從我的手中抽出來,ţū́₂扔到地上。
「客廳不允許玩玩具,乖。」
轉移話題,鐵定是心虛了。
【有種哄壞小孩的寵溺!】
【雖然原著的確是宋鶴嶼把江家搞破產的,但這次……破產的時間好像早了很多。】
【對啊對啊,而且這次還真不確定到底是怎麼破產的,原著女配家破產後的生活只是一步帶過,可現在劇情還在正中間,這之後怎麼發展呢?】
哦?破產早了?
彈幕也不知道?那我還怎麼查下去?
不過,宋鶴嶼身爲和我關係最密切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脫得了干係呢?
「不讓我玩我偏玩,又不是什麼珍貴的照片,那麼在乎幹什麼?」
宋鶴嶼噙着笑,說出的話卻帶着狠厲。
「再讓我發現你搞破壞,你知道後果的。」
「那我對着你搞破壞呢?」
我抬起腿,照着宋鶴嶼的命脈踹過去。
他現在說的話,讓我很不爽。
宋鶴嶼熟練地捉住我的腳踝,將我扯到身下。
「老套路,日子不過了?」
他鉗制住我的身體。
「今天發現你身上有別人留下的痕跡,我得檢查一下。」
「你敢!」
他解開我的睡裙。
仔仔細細,每一處肌膚都被他的手指重重地觸碰,直至向下。
我掙脫不開,惡狠狠地瞪着他。
「宋鶴嶼,我一定弄死你!」
宋鶴嶼本質就是個瘋子,我發瘋咬住他的胳膊,承受屈辱。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我只感覺有一絲清涼。
他也不復剛纔的粗魯。
「別動,等藥吸收。」
「……」
【我真服了,塗個藥搞這麼大陣仗,搞得我還以爲宋鶴嶼這麼畜生呢。】
【嘿嘿,宋鶴嶼記得大小姐說她痛,還給親自上藥。】
【真情裏摻一絲假意:shit。假意裏摻一絲真情:仙品!】
宋鶴嶼檢查完,慢條斯理地給我扣上釦子。
「再讓我發現你和誰廝混,就沒這麼簡單了,不準再去見他了。
「哦對了,還有顧知州、顧聆月,包括你爸,你家親戚,一個都不許見。」
媽的,怎麼不乾脆把我囚禁起來。
「顧聆月也不讓見,怕我傷害她?」
嘖,還真是情深義重。
「怕你發瘋,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你這條瘋狗的。」
「你再罵?」
宋鶴嶼扣完釦子,俯下身來,直接堵住我的話,啃吻我的脣。

-8-
我爸破產時,大部分財產都被充公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給我和後媽留下了一些。
但後媽的那份,如今也是我的了。
和宋鶴嶼領結婚證那天,他把我壓到辦公樓頂層的落地窗前。
他在我身後吻着我的耳朵。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願意做我的狗。」ŧṻ⁴
破碎的聲音艱難地溢出。
「我……要後媽的那個小公司。」
公司的確很小,又因爲後媽的經營不善,給我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酒過三巡。
對面的老總還是遲遲不願意鬆口。
「如今宋總也是商業新貴,怎麼會讓女人親自出來陪酒呢。」
「您既然提出這是陪酒,看來您也不是誠心合作Ŧų₉,告辭。」
【哎,看來合作是談不了了,劇情根本沒到這裏。】
【想想還有點難受的,不管過程如何,結局好像都是江應溪和宋鶴嶼互相折磨致死,那她現在這麼拼命賺錢有什麼意義?】
結局是死?
我心口忽然有一絲疼痛。
難受得像要死了一樣。
早就聽說過有錢人更怕死,因爲財產帶不走。
沒想到我這麼怕。
那我更應該趕緊積攢勢力離開宋鶴嶼。
喝了那麼多酒,我也乏了。
給陸璟發了消息讓他來接我。
可我起身的瞬間,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卻突然拽住我。
「你家破產了你纔跟着宋鶴嶼的,看樣子他也沒有多護着你,跟着我,以後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肥胖的手已然移向我的腰側。
我拿起旁邊的酒瓶狠狠砸向他的腦袋。
玻璃瓶炸開時,他的腦袋湧出血。
「你他媽,敢對我動手?!我會立即在業內封殺你!」
我輕笑,揪住他的領子,狠狠甩了他兩個巴掌。
「我家破產了我都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就憑你?」
【好爽好爽!!女人工作又怎麼了?女人的力量大着呢。】
【我們江大小姐不愧是小瘋子,那一酒瓶砸下去,估計得腦震盪。】
【對了,顧知州在隔壁聊合作呢,這會出來上廁所了。】
【他好像還在和顧聆月冷戰,笑死,這邊男配女配天天大戰十八回合,那邊還在搞誤會。】
顧知州也在?
不知是不是能看到彈幕的緣故,我開始思考這是不是也代表着一種覺醒。
曾經我記得我很喜歡顧知州,可現在我對他竟無感。
出了包廂。
酒勁兒已然上來了。
我跌跌撞撞地往廁所去,一下就撞上了顧知州。
「知州哥哥?」
「應溪?」
「知州哥哥,我丟了合作,頭也好暈,而且宋鶴嶼晚上總是喜歡欺負我,我好累,你能帶我去你家休息一晚嗎?哦,不行,我忘了聆月姐姐還在家呢,我去了不好。」
我故作可憐,呢喃道:「可是好痛,好可怕啊。」
顧知州盯着我脖子上深紅的吻痕,目光變得深沉。
許久,他開口:「好。」
我露出狡黠的笑。
區區男主也不過如此。
【絕了啊!說實話我現在更喜歡看純恨夫妻這對,本來就壞我沒什麼道德負擔,但男主就有點……中央空調。】
【江應溪果然還愛着顧知州,深更半夜去別的男人家,哪個男人都受不了的,我已經期待宋鶴嶼發瘋的模樣了!!】
【喂,誰來管管我們陸璟,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場景,蛙趣,宋鶴嶼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是變態,宋鶴嶼你一定要超市江應溪喔。】
「知州哥哥,我好難受,我們趕緊走吧。」

-9-
顧知州把我帶回家,還餵了我喝醒酒湯。
我躺在牀上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知州哥哥在幹嘛?在睡覺還是在工作?如果在工作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忙?」
【你知州哥哥正在洗澡呢,傻丫頭,是不是一會兒就要去爬牀了?回來記得告訴我們男主和男配誰的更大嘻嘻。】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一骨碌爬起來。
【嘶,我現在有點緊張,等顧知州洗完澡,牀上水靈靈地躺着一個胸大腰細的妹妹,太刺激了。】
【四個人各有各的悶氣生,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大家快趁熱喝了吧。】
我躡手躡腳地出去,然後溜進了書房。
開始翻找他的文件。
聽說他正在準備一個至關重要的合作,若是合作成功,他將在商界的地位不可撼動。
如果這個合作歸我的話……
【???】
彈幕一水的問號。
【戀愛腦原來是我們,江應溪這是瘋了?這可是她最愛的知州哥哥呀。】
【莫不是她想打敗顧知州,然後把他囚禁起來只屬於自己?雖然這個想法有點變態,但是我覺得放在江大小姐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啊呀急死我了,你別亂翻啊,根本不在桌子上,在書櫃的暗格裏。】
【啊啊啊,桌上的杯子沒有還原,還有筆沒擺好。】
【好嚇人,顧知州上次放文件的鏡頭一閃而過,誰回去看看回放!!】
【在、在、在第 22 集,18 分那裏,第 3 個暗格倒數第 2 份文件!!】
我假意翻找了幾下,就直奔彈幕所說的地方,成功找到了。
【家人們,怎麼感覺她好像能看到我們的彈幕呢?】
我心裏一驚,不能讓他們這麼快發現。
我假裝歡呼。
「這麼快?不愧是我,我也太幸運了叭!」
【盲找這麼快的確幸運,不過,顧知州好像洗完澡了。】
我趕緊將自己的衣服釦子扯開,頭髮弄亂。
我歪歪扭扭地闖進顧知州的臥室。
我肯定,他能看出來我在裝醉。
我若是不做點什麼,那就太可疑了。
顧知州只裹着一條浴巾。
他扶着我:「怎麼不去睡覺?」
「頭暈,哥哥能不能哄哄我?」
「應溪,我還有事,你先去睡。」
意思意思我就準備走,誰知,這會兒卻有人敲門。
「知州,你睡了嗎?」
是顧聆月。
這麼晚找來,怕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我從臥室探出頭,捏起嗓音:「知州哥哥,是誰呀?」
顧聆月看到我,身形一顫。
「你,你們……」
我趕緊拉了拉領口,無半分愧疚的模樣。
「不好意思啊聆月姐姐,我不知道你在。」
「呵。」
顧聆月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道冷聲。
「我看你倒是挺好意思。」

-10-
【來了來了,瘋批男配他來了。】
宋鶴嶼穿着深色風衣,衣服裁剪板正,整個人身高腿長。
他裹着一身潮溼,外面竟然下雨了。
宋鶴嶼眉眼間夾雜着慍怒,立於顧聆月身後。
我這才瞧見顧聆月被淋溼了,此刻有些頑強純白的茉莉的形象了。
誰知道這兩人是怎麼來的。
「鶴嶼,你怎麼來了?我沒事的。」
這話說的,倒是挺茶。
我抱臂倚在門框上。
「聆月姐姐,你看起來不像沒事,要不這裏的浴室借你沖洗沖洗?
「哦對了,老公,你需要嗎?」
我歪了歪頭,輕鬆道,甚至還給了他一個笑臉。
宋鶴嶼輕聲嗤笑了下,看了眼腕錶,我下意識有些應激。
因爲,和他劍拔弩張的那些夜晚,他總是扯扯領帶,然後慢條斯理地摘下腕錶。
「時間不早了,吵這麼勁兒,留着力氣一會兒牀上反抗我吧,我喜歡看你那個樣子。」
他薄脣輕啓,語氣強硬得不容忽視。
……
「江應溪,滾過來。」
我驀然回神。
就看到宋鶴嶼眼神陰暗,周身低氣壓蟄伏於黑暗中。
「宋鶴嶼,你怎麼對應溪這麼說話,從小到大我只有這一個妹妹。」
「妹妹?我看是情妹妹吧。」
顧聆月後退一步,正好撞上宋鶴嶼,宋鶴嶼貼心地扶了一下她。
還真是郎有情妾無意。
我聳聳肩:「老公,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話還沒說完,他就大跨步走進來。
扯住我的手腕。
「跟我走。」
「痛。」
他攥住我的領子,一顆一顆,仔仔細細地給我扣釦子。
那雙手用力到發抖。
我是知道宋鶴嶼希望顧聆月幸福的。
所以,現在看到我破壞她的幸福,他竟這麼氣憤。
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這一個個都這麼深愛。
還好我誰都不愛。
【好帶感,看到宋鶴嶼那張生氣的臉,褲子自己就掉了。】
【投票投票,宋鶴嶼到底是因爲大小姐破壞女主幸福生氣,還是因爲自己老婆去別的男人家,佔有慾作祟而生氣?】
【誰敢說大小姐一點都不愛宋鶴嶼?她那個嫉妒的表情快要溢出屏幕了。】
【越嫉妒,越刺對方;越嫉妒,越裝得雲淡風輕,哪怕這不是愛,也好嗑到爆炸。】
【大小姐好可愛啊,甜膩膩地喊老公,但說出的話可真令人氣憤,我猜,現在宋鶴嶼肯定唧唧爆了!!】
他爺ťũ̂₄爺的腿,放什麼狗屁。
我一把掙脫開宋鶴嶼。
「你好凶,我纔不要和你走,我要和知州哥哥待在一起。」
我一下就藏到顧知州的身後。
宋鶴嶼眼底逐漸漫出陰鷙,他咬着牙,以至於臉側肌肉微顫。
他又強調了一遍。
「過來。」
偏偏此刻顧知州男人的勝負欲作祟。
他擋住我:「應溪,你先去房間休息。」
「嗷。」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正要逃走。
身後兩人卻突然扭打到一起。
宋鶴嶼拳拳到肉,發狠地往下砸,他眼底猩紅一片,渾身彌散着暴戾。
果然是符合反派男二的屬性,打起人來簡直像個瘋子。
我惡劣地輕笑。
活該顧聆月不喜歡你。
顧知州也不遑多讓,兩人很快就見了血。
客廳內的東西倒作一團,顧聆月嚇得縮到角落。
「你們不要再打啦。」
我瑟縮着跑到牆邊,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11-
如果你嫁給了宋鶴嶼,你就知道我天天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離家出走的第五天,我還不敢回去。
打算夜宿顧知州家這件事,他知道後一定不會放過我。
只要被他抓到,免不了要戴上手銬、麻繩那些小玩意的。
更何況,據我所知,到最後我會和他互相折磨至死。
那我得趕緊準備跑路。
從顧知州那裏偷的文件大大幫助了我。
我祕密把它交給助理,讓她從中運作。
顧知州和宋鶴嶼互毆的事情竟然還上了新聞。
他們紛紛罵我是紅顏禍水。
天地良心,我只是個導火索,真正的原因在顧聆月呀!
我無暇顧及其他,偷偷去獄裏見了爸爸。
宋鶴嶼不是不讓我見任何人嗎?我偏要見。
爸爸瘦了。
我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爸爸,女兒現在過得好苦,到底是誰禍害我們家讓我們破產的啊?」
我爸也老淚縱橫。
他摸了摸我的頭:「溪溪受苦了,害我們的是宋氏啊。」
我抹了抹眼淚:「爸爸,在咱的那套小房子裏不是有個保險櫃嗎?你不是說那裏有能讓我們家翻盤的東西?你快告訴我鑰匙在哪,我想救你出去。」
我爸頓了一下。
「爸爸,你就告訴我吧,就算有危險我也一定要救你出去。」
【不是我說,大小姐這會兒怎麼這麼蠢,你爸都因爲這個入獄了,那能是什麼好東西。】
【原著中宋氏把江家搞破產是後半段的劇情,有這麼恨嗎?竟然提前了這麼多。】
【死爸寶女,你爸要害你啊。】
切,我爸纔不會。
我爸深深地注視着我,最後,他嘆了一口氣。
「打開保險櫃,去找你小叔,你和他一起搞垮宋氏,救爹地出去。」
「嗯嗯,我知道啦,那鑰匙在哪裏呀?」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鑰匙在……你媽媽的墓地。」

-12-
深夜。
我開車去了墓地。
【哦買嘎,大小姐還真是瘋子,爲了一把鑰匙,大半夜去墓地。】
【哎,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江應溪媽媽因爲生她死了,她一次都沒有見過媽媽。】
【雖說這裏只是作者的一筆帶過,可卻是一個實實在在沒有母親的童年。】
【大小姐也是傻,你爹再喜歡你,不還是娶了後媽,再說了,誰家好人把保險櫃鑰匙藏墓地,想想就瘮人。】
我注視着墓地,淡淡地說:「不就是來取個鑰匙,有什麼瘮人的?」
彈幕停滯了一秒。
然後突然快速刷起來。
【???】
【她能看到我們說Ťůₐ話?!!】
我忽視炸掉的彈幕,俯身用手擦了擦墓碑。
「好久不見,親愛的媽媽。」
……
拿到了鑰匙後我悠閒地開着車。
突然,我感覺身後有人跟着我。
【啊啊啊,是宋鶴嶼!!!素了一週多了,今天我可以看到肉肉了嗎?】
【宋鶴嶼真的要爆炸了,你這次抓到大小姐一定要超市她啊。】
【不是,你們收斂點,江應溪能看到我們的彈幕,所以我直接問,大小姐,今晚開葷嗎?】
【不是,大小姐你加速幹什麼?你和瘋批男配的車速可以加,但是你自己的車速就沒有必要加了哈。】
宋鶴嶼死死咬在我身後追着。
不是,這男人爲了抓到我,命都不要了?
可能是車速過快,也可能是太過興奮。
我的視線有片刻陌生的血腥畫面,心口也有一種帶着爽感的痛。
我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我感覺車輪都要擦出了火。
【臥槽,前面大小姐的必經之路也有車堵着,怪不得這路上車這麼少,原來是被堵了,宋鶴嶼爲了抓到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對,那不是宋鶴嶼派的人,那好像是小叔,剛剛鏡頭一閃而過小叔的臉!!】
【合理了,江應溪去探望她爸,小叔肯定知道了。】
【丸辣,前有虎後有狼,這下大小姐是跑不掉了,也不知道她最後會和誰走。】
【那還有什麼疑問?肯定是和小叔啊,她那麼相信他爸爸,雖然我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
【挖槽,不Ţűₖ對,快看!!】
我還沒有看到小叔的車,看來還來得及。
保險櫃裏到底有什麼,讓他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和我見面。
我迅速踩了剎車,車輪在地上摩擦出巨大的聲響,刺破靜謐的夜空。
我飛快地掉頭,高速運轉的車子沒法很快地降速。
前方宋鶴嶼的車子車燈刺得我眼前一白。
我踩緊剎車,車速驟減下來的同時,我看清了宋鶴嶼,他薄脣緊閉,目光死死盯着我。
直到兩輛車撞到一起。
因爲後坐力,彼此都被安全帶狠狠勒了一下,然後跌到車座上。
【太刺激了!我看他們飆車自己心臟怦怦怦地跳。】
【媽呀,激動得我下奶了,豹豹貓貓我想看你們在車上……嘿嘿。】
【沒人覺得這裏好嗑嗎?就算大小姐要和叔叔合作一起搞垮宋鶴嶼,可在兩人同時堵她時,她毫不猶豫地掉頭!!】
【真的有一種我選擇你,但是我又想和你同歸於盡的感覺!】
【相愛相殺,仙品!!】
宋鶴嶼從車上下來,拉開我的車門,將我扯出來。
「命不想要了就跟我回去,今晚我一定讓你死在我手裏。」
「呦,這個時候,你不應該陪着失戀的顧聆月嗎?」
宋鶴嶼沒應話,直接將我扛起來,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來陪你,陪到你死。」
他把我扔到後座,一路疾馳。
我踢掉高跟鞋。
「你車上有套嗎?」
宋鶴嶼踩剎車的腳猛地用力,他立馬握緊方向盤。
他手背上青筋凸起,臉側肌肉因爲激動而微微鼓起。
我不敢想,一會兒這雙手握到我身上會多重。
車子停到後院,宋鶴嶼下來拉開車門。
我躺在後座小憩了一會兒,此刻看到他一條腿跪在車後座,俯身來抱我。
他的西裝領口有些大,一探身,就能露出裏面的風光。
我一隻腳蹬上他的胸口,探進去。
我穿着一條酒紅色的裙子,宋鶴嶼眼神一暗。
他低頭吻了下我的小腿,然後逐漸往上。
「這幾天有沒有別人碰你?讓我檢查一下。」
宋鶴嶼語氣發狠。Ťû₉
「你滾開!」
我討厭他這種管天管地的樣子。
宋鶴嶼用領帶將我捆起來。
「江應溪,顧知州的家好睡嗎?是不是要將你綁起來,時時刻刻盯着,你纔不會去見他們任何人?他們都不是好人。」
他揉搓着我的腦袋。
「江應溪,你不準去招惹他們任何人。」
我覺得好笑,偏頭狠狠咬他的手指。
「不讓我去見我爸,因爲你討厭他的高高在上,討厭他曾經對你的鄙夷。」
「那又如何,他的女兒,如今被我揉碎成一攤爛泥,我爽得很。」
宋鶴嶼的汗滴到我的鎖骨,很燙。
「不讓我去找顧知州,因爲你知道我喜歡他,就算你不喜歡我,你也把我認定爲你的所有物。」
宋鶴嶼掐住我的下巴。
發狠地啃吻我的脣:「江應溪,應溪,溪溪,你是我的。」
宋鶴嶼眼底慾望叢生,似乎要把人吞沒。
我甩了他一巴掌。
「你在發什麼瘋,不讓我招惹顧聆月,不就是喜歡她嗎?果然男人都是賤,朝三暮四,既要又要。」
講到這裏,我氣得要死。
抬腿去踹宋鶴嶼的命門。
他一把攥住我的腳踝。
「溪溪,同樣的套路,不要用很多次,我會沒有耐心的,你這一身銳氣,該磨一磨了。」
……
【怎麼又不讓看了?!】
【磨銳氣,磨得還少嗎?每天都像是在打架!】
【可是宋鶴嶼真的好欲啊,講他卑劣,他都認,說喜歡別人,他佔有慾就大爆發,我不信沒有一絲愛,這是他第一次叫『溪溪』吧,媽的,眼神好深情一男的,能不能讓我穿進去演演。】
【服了,不要拿馬賽克敷衍我!!】
【(流口水)讓我聽個響也行啊,聽說高嶺之花特別愛在這種事上講渾話,斯文敗類,把最惡劣的一面留給大小姐,因爲大家都是同類人,所以根本不收斂。】
……

-13-
許是好多天沒見,這實在不是個愉快的體驗。
「戰損版」的我窩在家辦公。
和小叔的見面已經在半個月後了。
我看向面前溫文爾雅的男人,遞給他一份文件。
「小叔,我就長話短說了,這裏面是宋氏重要職位的聯繫人,你可以用。」
小叔笑了下:「應溪,你應該知道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吧。」
我喝了口咖啡:「小叔,您別急。」
我揚揚手裏的優盤。
「您先幫我脫離宋氏,救出我爸爸,您想要的東西,我都給你。」
【江應溪,你不過了?真要背叛你老公啊。】
【完了,總感覺要翻車,到時候宋鶴嶼估計又要恨上了,拿他拼搏的公司開刀,不敢想江應溪會被折磨成什麼樣。】
【不會真走向最後的劇情主線吧?補藥啊,你們死了誰做給我看啊。】
【只有我好奇優盤裏是什麼嗎?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比得上宋氏的機密。】
我狡黠地眨眨眼。
「小叔,您還記得我媽媽嗎?」
面前的男人手指一頓,繼而又恢復神色。
「當然記得,可惜嫂嫂了,去得那麼早。」
「是啊。」
我攪着手裏的咖啡。
「有機會,我帶您去見見她吧。」
我媽去世後,她的墓地被我爸圈禁起來,不允許其他人進入。
「好。」
【劇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原著中一筆帶過的內容居然會有這麼多發展,我越來越覺得他們是真實存在的人了。】

-14-
沒多久,小叔就有了動作。
宋鶴嶼起初還能應對,每天和我打打殺殺。
後來他就經常深夜纔回來,而我的公司蒸蒸日上。
我看了看我們常「幹架」的那個房間,它已經空了好多天了。
別說,還有點寂寞。
乾脆帶着一個小娛樂公司的員工出門旅遊。
宋鶴嶼自顧不暇,別說來抓我了。
回去的時候,他正處在最艱難的時刻。
我悠閒地洗着澡,卻突然瞥見陽臺上晾曬着一件自己的內衣。
奇怪,它不是被我扔到髒衣簍,之後卻怎麼都找不到了嗎?
【終於發現了!你不在的那段時間,宋鶴嶼太過寂寞,就用了它。】
【用完還順手洗了呢!!】
【盤包漿了快,他每天都用!!】
【大小姐你疼疼他吧,這段時間他白天瘋狂工作,回來獨守空房。】
【確定宋鶴嶼看到江應溪不會發瘋了?這一切可都是因爲她啊,還是快跑吧。】
我纔不要跑呢。
宋鶴嶼回來時,原本凌厲的面龐有了些疲態,額前的頭髮耷拉在眼前。
他快速地洗完澡,就回了臥室。
但去的是我們常一起睡的那間房。
陽臺上的那件小衣果然又不在了。
約莫等了半個小時,我推門進去了。
【得,又是馬賽克,這推動故事發展的劇情得讓我們看吧,哪怕聽個響。】
宋鶴嶼正自暴自棄地蹂躪着我那件小衣。
「我的衣服好用嗎?」我冷不丁開口。
宋鶴嶼立馬停下,他睜開霧氣迷濛的眼,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我……」
他聲音低沉得要命,喉嚨發緊一瞬,我的衣服被弄髒了。
「抱歉。」
他整理好衣服。
「沒關係。」
我惡劣地笑笑:「你公司都那樣了,我讓讓你也沒事。」
宋鶴嶼驟然抓住我的肩膀:「果然是你做的。
「你就……這麼Ṱũ̂ₐ恨我?」
宋鶴嶼眼中泛出薄紅。
「當然。」
他抓着我的手收緊。
我喫痛,掙脫開來,一巴掌打過去。
「你現在這樣,也配跟我叫囂。」
宋鶴嶼盯着我,突然笑了。
他輕輕地捧起我的手,貼在他臉上。
「江應溪,你換香水了?」
嗷,團建時,一個甜甜的小明星喜歡往我身邊蹭。
【病嬌瘋起來原來是這樣,你扇他一巴掌,他會先聞到香水味,然後纔是痛,可是香香的巴掌怎麼會是痛呢,那是爽啊。】
【如今他的表情和當初的清貧的高嶺之花差不多,眼睛紅紅的,又帶點屈辱、恨和可憐,給人一股蹂躪欲。】
【陰鷙瘋批小狗簡直就是仙品!!】
【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不懂宋鶴嶼的有難了。】
真吵,看來還是得上馬賽克。
我的手貼上宋鶴嶼還有巴掌印的那半張臉。
輕輕說:「痛嗎?你求求我,我就放過你。」
「汪。」
這一句叫聲,我就知道他回到了當初清貧小狗的模樣。
「跪下。」
……
相比於從前,宋鶴嶼是有些變化的。
比如,沒那麼屈辱了,甚至還有些沉迷,技藝也更精湛了,還有些惡劣……
不過很好的是,他又變乖了。

-15-
在小叔又一次來見我之前,我把優盤裏的東西公開了。
那是我爸和他灰色產業鏈的全部脈絡。
當初情急之下,我爸把小叔摘了出去,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翻身。
如今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放出去,再加上原本他和宋鶴嶼打商戰就受了重創,現在的他像我爸爸一樣,永無翻身之日。
宋鶴嶼的公司逐漸恢復元氣。
只不過人一旦嚐到甜頭,就會有些飄,他又不太聽話了。
【女配馴狗還得再磨,相互拉扯可太爽了!】
但中間仍是出了些小變故。
助理開車轉彎時,一輛飛速行駛的車子衝了過來。
擋風玻璃後赫然是小叔那張兇狠的臉。
助理還沒做出反應,宋鶴嶼的車就從旁邊擦肩而過,別過了小叔的車。
相撞的兩車比較慘烈,但好在人沒事,宋鶴嶼胳膊有點輕微骨折。
不過小叔就比較慘,他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擋風玻璃全碎了,腿也斷了一條。
當場就疼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他根本不在醫院。
空曠的靶場上,小叔坐在輪椅上悠悠轉醒,他的身後是靶子。
我摸索着手裏的飛鏢,輕飄飄地抬眼,看向他。
小叔驚恐不已,但他被捆在輪椅上。
宋鶴嶼的胳膊綁着繃帶,站在我身側。
他負責遞飛鏢,我負責扔。
飛鏢穿過蒼茫的靶場,飛向渺渺前方。
然後扎向小叔的頭頂、耳側,以及脖子旁,形成一條頭部的輪廓。
小叔毫髮未損,但已經被嚇尿了。
「江應溪,應溪,我是你爸爸,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溪溪!」
聽聞此事,我瘋狂大笑。
拿起最後一鏢,我向他的下部瞄準。
我用了十成的力,小叔痛得慘叫,然後就暈了過去。
【什麼?!爸……爸爸……?】
【我懂了,小叔和應溪媽有關係,看樣子,大小姐是在報仇,都怪當初原著作者這條線寫得太簡略了,其中竟還有這些彎彎繞繞。】
【看來獄中那個也是虛情假意了,江應溪別再救他了。】
【等等!看這幾個飛鏢,江應溪根本就不是不會玩,當初她是裝的,而且看回放,她扎向和爸爸那張合照時,正好紮在了她爸的胸口上。】
【誰懂,旁邊宋鶴嶼下意識夾緊腿,應激了哈哈哈。】
一盆水把小叔澆醒。
他對我破口大罵。
我掐緊他的脖子。
「所以呢,你碰我媽媽的時候她願意嗎?你躲在角落陰暗地一直暗戀不好嗎?爲什麼要傷害她呢?」
「溪……溪,你和你母親根本沒有見過,而我,從小看着你長大,你怎能如此對我。」
「我不但要這麼對你,我還要殺了你!」
「江應溪,溪溪!醒醒。」
宋鶴嶼掰我的手,我氣得發抖,一口咬上他的手。
他悶哼一聲,放任我咬下去。
許久後,我才平靜下來。

-16-
我時常懷疑宋鶴嶼是不是喜歡我。
可他總是和我對着幹。
他的公司恢復元氣後,他對我的態度更甚從前。
不過也挺爽,我氣到心跳加速,渾身發麻發爽。
在牀上簡直就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愉悅。
我曾用領帶勒着他的脖子質問:
「你不會喜歡我吧?」
宋鶴嶼總是嗤笑一聲,彷彿我問了多麼可笑的問題。
「怎麼,大小姐喜歡我?」
他附在我耳邊說了句葷話。
夠了,我的驕傲不允許!!
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看着他像個變態一樣輕嗅我的手。
我簡直瘋了,竟然會覺得他這個樣子有點可愛。
躺在牀上疲憊地睡着後。
我忽略了這是我們第一次安穩地躺在一張牀上睡覺。
我自然也不知道,在我熟睡後,宋鶴嶼在我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來記錄這段不可言說。

-17-
10 月 8 日,探監。
我去看望了我爸,他更憔悴了。
他抓着我的手問進程。
我甩開他的手,捂着臉:「爸爸,小叔死了。」
我爸其實特別看重手足情,他跌倒在地:「怎……怎麼會這樣?」
「爸爸,是他傷害了我媽媽!!」
我爸臉色霎時就變白了。
從我媽的日記中,我知道了當年的事。
當初我爸特別喜歡她,可小叔也喜歡她,並且強迫了她。
我媽要分手,我爸瘋了,囚禁了她。
直到我出生,爸爸才反應過來。
純白的茉莉花早已髒了,一氣之下,他掐死了媽媽。
可他立馬就後悔了,恨我,又覺得我是媽媽留下的唯一遺物。
所以他撫養我長大,將我養成囂張跋扈的模樣。
然後想誘哄我送我去聯姻,那是一個老男人。
「溪溪,你快救爸爸出去,讓爸爸恢復我們的家業,讓爸爸來保護你。」
我擦了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笑出了聲。
「可是爸爸,我根本不需要,因爲破產,就是我搞的呀。」
【蛙趣!!怪不得江應溪根本不懼怕和宋鶴嶼結婚,原來是真有老底。】
【這是真牛 13,不僅復仇了,還藉着破產把產業鏈洗白,然後自己美美地繼承。】
【而且感覺她和宋鶴嶼結婚甚至有一些情趣,原著那是純恨啊,導火索就是這死爹。】
【所以,我好奇江應溪是怎麼做出這一系列反應的,這和原著可完全不同呀!】
那天是我媽的祭日,我爸破天荒地讓我去祭拜。
恰巧下雨,驚雷滾滾。
天空黑得像晚上一樣,我害怕得發抖。
回去就發燒了,我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比彈幕口中的原著更細緻。
那個故事中,我同樣因爲發瘋勾搭了宋鶴嶼,可我爸還是把我嫁給了老男人。
老男人日常折磨我,直到宋鶴嶼把我家搞破產,他劫了我,把我曾經對他的種種加倍奉還。
故事的結局,是老男人帶着我們,同歸於盡。
爲了改變結局,從那一刻起我就開始佈局。
但湊巧的是,這個夢發生在我勾搭宋鶴嶼之後。
彼時,我已經和他廝混在一起了。

-18-
10 月 31 日,探望老朋友。
顧知州因爲沒有那次合作,再加上宋鶴嶼的商戰。
他的公司已經一團亂麻了。
遇到他時他正在喝酒。
「知州哥哥,你也別怪我。」
我倒了一杯酒。
「身爲青梅竹馬,你早已窺探我爸的計劃,可你不但不提醒我,還給他出主意。
「比如,讓當初清貧的宋鶴嶼來勾搭我,因爲他考試總是第一,你知道我性格惡劣,想要讓我拉他下神壇。
「再比如,起初你追求顧聆月,只是和宋鶴嶼較真,沒想到後來真愛上了。」
【所以,江應溪什麼都知道,只有我們是蒙鼓人!】
【男主濾鏡徹底碎了一地,還好我當時壓的是純恨 CP,沒想到意外地好嗑。】
我盯着這條彈幕發呆,好嗑嗎?
【別發呆了,顧煞筆都要抱上你了,實時播報,宋鶴嶼距這還有一百米!】

-19-
宋鶴嶼視角。
從小我就知道,我內心陰鬱,自卑,表裏不一,還有可笑的仇富。
我極度自卑又渴望一絲陽光。
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直到我遇見了她。
那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開端。
她囂張,跋扈,大小姐脾氣,還……有錢。
是一個特別討厭的人。
後來又接觸了幾次,我發現我更討厭她了。
真正恨上她,是因爲她弄走了我的貧困補助。
可那是要救我奶奶命的。
奶奶的病需要花好多好多錢,那麼一點補助本就不夠,可她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
她的爸爸找上了我,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勾引她,再狠狠甩了她。
還真是親爸啊,不過看到這點的我,很興奮。
初次並不美好,我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服務她。
我憤憤不平,下手重了。
她扇了我一巴掌。
好香的香水味。
等到結束,我筋疲力盡地爬起來去醫院。
卻被告知奶奶的費用已經被繳上了,時間是在我失去貧困補助的那天。
……
她爲什麼真的嫁給那個老男人了?!
是那個死爹逼迫她的嗎?
我花了兩年才把他搞破產,我也當了兩年小三。
媽的,本就破爛的人生又加了一道履歷。
她恨透了我, 因爲我每次都死命折騰。
現在服務者是她, 只可惜,我們還沒恨夠, 那個老男人就拉着我同歸於盡了。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我們初次的那天夜晚。
同樣的屈辱,可我怎麼有點享受。
算了, 再走一遍吧,在她爸又要把她嫁出去時,我瘋了,提前讓他破產了。
完了, 大小姐又恨上我了。
沒關係, 在我身邊就好了。
後來我表白了,她大罵我神經病,但晚上還是躺在我懷裏睡了。
我以爲好日子到了。
但我倆又死了,我逼着她在車上對我表白時, 剛說出口, 一輛車就衝了過來。
我再次重生了, 還是在那個夜晚。
我徹底地放縱享受。
這次我吸取之前的教訓, 早表白早享受,因爲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起初她還罵我神經病, 後來她就癱我懷裏沒勁罵了。
但這一世她真的很快樂,但也死得更早。
早晨我倆手牽手出門買菜, 突然地震了。
我踏馬。
還讓不讓人活了。
昏迷時, 我模模糊糊聽到有人說:
「奇怪,明明是按照原劇情設置好的程序, 但每一次純恨夫妻這條線都出現偏差,你倆怎麼總要愛上對方, 純恨不好嗎?重啓!」
我不想死, 我還沒有給她很多很多的愛。
所以,這一次, 我們不要講愛了。
我只能演戲, 然後在角落陰暗地愛着。
真幸運,這次我能愛你很久很久。
真可惜,這一世, 你不再愛我。

-20-
感覺一切都到了大結局。
顧知州和顧聆月馬馬虎虎地結婚了。
我原本想把小叔和死爹的結局續寫在媽媽的日記本上,給她出氣呢。
可是我又嫌晦氣。
那就寫寫我吧。
親愛的媽媽, 好久不見。
我結婚啦,可惜沒有愛。
不僅沒有愛,還有好多好多恨。
哎,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不過到如今, 我發現我和他還挺合拍的。
畢竟他有錢有顏,身材好,還救過我兩次欸。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可是依本小姐的性格,我是不可能表白的!!
不對不對, 他那麼惡劣,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
哎呀。
(劃掉!劃掉!)
算了,也不是不可能。
除非他先來!
可是他有時候的做法很匪夷所思。
他對我到底是純恨,還是又愛又恨。
我不懂。
不過那天我第一次躺在他懷裏睡着時, 他好像偷偷吻我了耶。
媽媽,這是愛的,對吧?
因爲我感受到了幸福。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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