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頂流竹馬情到濃時,他突然讓我穿好衣服。
只因前女友讓他幫忙上門喂貓。
「那我回家餵狗,一米八的瘋狗。」
他嗤笑道:
「你身邊就我一個男人,說這種話糊弄誰呢?」
他非要跟我回家見識見識。
我拎起哥哥兄弟的衣領就開演:
「前女友家的貓是貓,我家一米八的狗就不是狗了?」
-1-
沈澤的手機來電話了。
他看都沒看,皺着眉掛斷電話,單手抓着我的雙手舉過我頭頂。
沈澤在我的耳尖處輕咬一口:
「用心。」
我別開眼,不敢看他此刻晦暗不明的眼眸。
「不接電話嗎?」
沈澤輕笑一聲,輕輕掰過我的下巴。
他又吻了上來,可他不閉眼。
我從他幽深的瞳孔裏,看見了緊張得快要發抖的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肯讓我喘口氣。
沈澤的拇指摩挲過我發麻微腫的脣。
「緊張?」
我試着把自己雙手抽回來。
非但掙不開,反倒激起他更大的佔有慾。
「沈澤,我怕疼。」
他這才溫柔下來。
溫熱的耳語讓我臉紅得更厲害:
「疼的話,就咬我。」
正當他的手遊移到我的肩帶上時,他的手機又來電話了。
沈澤動作一頓,眼裏浮起焦躁。
他猛地拿過手機,看清來電顯示,臉色變得不自然。
我看向他的眼睛,他卻別開眼:
「什麼事?」
房間裏很安靜,我能隱約聽出電話那頭是個女人。
沈澤似乎全然將我拋之腦後,他漫不經心地打着電話:
「又要出差?年糕那麼小,你捨得把它丟家裏?」
電話那頭撒嬌道:
「所以,拜託你幫我上門喂貓。」
沈澤和電話那頭的人越說越來勁:
「爲什麼是我?」
女人語氣曖昧:
「因爲年糕很想你。」
曖昧間,對面立馬掛了電話。
反觀沈澤,反倒意猶未盡。
他的手機屏幕依舊亮着,上面全是和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
有的通話時間是在我回國前。
有的是在我回國和他戀愛後。
通話時長,甚至動不動半小時起。
難怪沈澤總說自己忙,原來是忙着和女人打電話。
我竟在這種時刻,間接得知。
彷彿我纔是那隻偷腥的貓。
我下意識攥緊裙邊。
「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劇組的同事嗎?」
沈澤頓了頓,坦然道:
「娛樂圈的同事。」
「也是前女友,一個事業心格外強的姐姐。」
-2-
一瞬間,我只覺得渾身上下血液都快凝固了。
我想過電話那頭的人會是別的曖昧對象。
可我沒想到,會是前女友。
因爲沈澤說過,他會等我。
「你什麼時候談的前女友?」
我的質問剛說出口,沈澤就勾了勾我的肩帶。
他語氣輕佻:
「阮星眠,你出國的那些年,我在國內也會無聊。」
「那時候你還不是我女朋友,我談不談前女友好像是我的自由。」
「而且我現在已經和你坦白了,坦白從寬,你說是不是?」
沈澤修長的指尖輕輕抬了抬我的下巴。
「好了,穿好衣服,我去喂貓。」
看我愣神,他笑了笑,熟練地逗我:
「怎麼?還想繼續?」
「別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我了,只是不繼續就像快哭了一樣,看得我心疼。」
沈澤背過身穿好上衣,而我坐在他牀上,凌亂不堪。
什麼時候起,我成了可以被沈澤隨意對待的人?
原來,就算是從小到大隻屬於我的心,多年後也難逃遊離。
至於所謂坦白從寬,我沒那麼寬容。
沈澤依舊自顧自道:
「要一起嗎?她家那隻貓很可愛,像你一樣黏人。」
我起身系起襯衫釦子。
「不了。」
我低下頭,眼淚卻不受控地落在襯衫上。
此刻,心痛雜糅着屈辱,讓我迫切地想出口氣。
沈澤卻不以爲然,他走過來捏了捏我的手心。
「阮星眠,又喫醋了?」
「你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沒變化,一樣愛喫醋。」
我甩開他的手,他的笑凝固在脣邊。
沈澤對我早就沒了小時候的耐心:
「阮星眠,喂個貓而已,不至於鬧脾氣。」
「我和她早就分手了,現在只是朋友。」
可我膈應。
「那我回家餵狗,一米八的瘋狗。」
沈澤嗤笑一聲,眼裏卻閃過警覺。
「你身邊就我一個男人,說這種話糊弄誰呢?」
-3-
從小到大,我的身邊除了家裏人,的確就他一個男人。
沈澤人在娛樂圈,身邊倒是有不少女人。
他從沒答應過誰,他說他要等我回國。
可就是這個口口聲聲說要等我的人。
在每天陪我打電話的幾年時間裏,還能抽出時間去和別的女人談戀愛。
沈澤非要跟我回家見識見識我家裏一米八的瘋狗。
他緊跟在我身後。
「阮星眠,別生氣了。」
「這些年我從沒答應過任何追求者,我只追過她一個。」
「而且,我只是覺得那種年紀大的有新鮮感,我不喜歡她。」
我只覺得可笑。
「不喜歡她?她一叫你喂貓你就跟條狗似的衝過去?」
沈澤悶聲示弱:
「眠眠,別那麼說我。」
沈澤每回惹我生氣的時候,都會叫我小名。
「眠眠,她第一次求我幫她,我只是覺得有意思。」
「眠眠,別生氣了,嗯?」
到家了,我掏鑰匙開門。
「我沒生氣,我幹嘛和前男友生氣。」
沈澤開起我玩笑:
「眠眠,你都長那麼大了,心眼子怎麼還沒長大?」
我沒理他,只是推開門。
哥哥的兄弟正巧在家。
他是港城人,來內地旅遊,借住在我家。
紀昭承穿着簡單輕薄的白 T 恤站在冰箱前,正拿出一罐薄荷水。
見我進門,他偏過頭瞧着我,眼睛只看着我。
就好像,我身後忽然變安靜的沈澤不存在。
落地窗照進來的光落在紀昭承的身上,好看極了。
我看得出神,沈澤在我身後質問道:
「阮星眠,你來真的?」
「像以前那樣鬧鬧脾氣就行了,真往家裏藏了個男人?」
「這就是你說的一米八瘋狗?」
剛剛還要去前女友家喂貓的人,憑什麼質問我這些?
我不想解釋。
我只是走到紀昭承面前,一把揪過他單薄的衣領。
又趁着角度偏差,製造了和紀昭承接吻的假象。
我往他懷裏靠了靠,回頭看向黑了臉的沈澤。
「你前女友家裏的貓是貓,我家裏一米八的狗就不是狗了?」
「是你非要跟來看我餵狗的,現在看清楚了?」
-4-
沈澤瞬間暴躁:
「阮星眠,剛剛還在我牀上不肯走,現在又在家裏藏男人?」
我一時氣惱,拽着紀昭承衣領的手忍不住更用力了些。
「我本來也不想和你睡,我不過是排卵期到了需要找人解決一下而已。」
「更何況我們也沒睡成,所以你現在連個泄慾工具都不是,懂嗎?!」
這是我第一次對沈澤說難聽的話。
他摔門而去,我反倒難忍心頭酸楚。
直到紀昭承的掌心撫上我的手背,我渾身上下都戰慄了一剎那。
「星眠,可以鬆手了。」
我這才回過神,看見被我用力拽緊的領口。
紀昭承身上這件 T 恤很單薄,透過布料近乎能看見若隱若現的寬肩窄腰。
光照在他背後,此刻我和他的距離近到,我可以看清他臉側的ṱű₃細小絨毛。
我一步步向後退去,卻看見他的眼神也一點點冷淡起來。
是生氣了嗎?
「對不起……我剛剛只是想爲自己出口氣。」
紀昭承單手打開放在桌上的易拉罐,喝了口薄荷水。
他說起普通話來腔調很性感:
「一米八的……瘋狗?」
見我不說話,他笑了笑,可我還是怕。
我哥說,紀昭承是港城黑道太子,惹不起。
他打量着我,像是要把我蠶Ťŭ̀⁰食。
「說我是狗就算了,怎麼還把我身高往低了報?」
好像是說矮了點。
仔細目測,估計快一米九了。
他一步步走近我,拿着易拉罐的手背青筋暴起。
我顧不上失戀的苦,立馬求饒。
「對不起!」
「別把我丟海里餵魚成嗎?我真不是故意的!」
紀昭承愣了愣,他懵了:
「丟進海里?餵魚?」
我不斷點頭,把我哥在我面前描述紀昭承的話全都複述了個遍:
港城黑道大佬的兒子,看誰不爽就把誰辦了,冷血無情餵魚警告……
紀昭承滿臉嫌棄:
「你哥,看電影看多了吧?」
他像個大哥哥似的,輕輕揉了揉我腦袋。
全然沒有任何狠戾的氣息。
「眼睛那麼紅,哭過?」
「怎麼了?感情破裂了?」
分明是溫柔至極的安慰,卻又隱約帶着讓人難以拒絕的壓迫感。
「問這個做什麼?」
難不成,我哥讓他套我話?
我哥最討厭沈澤。
他巴不得時時刻刻盯着我,就爲防着我和沈澤談戀愛。
紀昭承放緩語氣:
「確定一下而已,別想太多。」
確定什麼?
算了,我哥好像快回來了。
我急得抓住他的手腕,卻又想到剛剛被他觸及手背的時刻。
我臉上一熱,慌得鬆手,懇求道:
「別告訴我哥行嗎?」
「我和沈澤剛談就分,很丟人。」
不知情時,和已經有女朋友的沈澤每天煲電話粥也丟人。
知情後,被沈ṭű₂澤丟在亂七八糟的牀上,更丟人。
談過這樣一個花花公子,最丟人。
紀昭承緊緊盯着我的眼睛,他答非所問:
「換個更好的喜歡,不就不丟人了?」
-5-
落荒而逃後,我一個人坐在樓下花園的長椅上,編輯了一大段分手小作文。
刪刪改改,又修改了近半個小時。
我把小作文發給沈澤,可他非但不回我,還發了朋友圈。
配圖是前女友的貓。
可照片的一角,卻拍進去一隻纖長的手,手上是紅色美甲。
沈澤的配文是:
「她說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需要我,所以騙我出差託我喂貓。」
「我很喜歡這個謊言。」
評論區有共同好友提到我,沈澤秒回:
「分了。」
我的嘴角逐漸向下,心痛夾雜着難堪。
我又重新回到聊天框,把剛發出去的小作文撤回。
撤回以後,又毫不猶豫地把他刪掉。
內存一下子空出好多。
好像這樣做,能讓我找回一絲體面。
不至於讓沈澤把分手小作文念給身邊女人聽的時候,還諷刺我一句「矯情」。
閨蜜見我失戀,連着給我發了數十本言情小說:
「失戀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沈澤當頂流靠的是立人設,但紙片人是真完美無暇!」
我窩在被子裏開始看。
可哭過的眼睛,越來越酸澀。
我只好閉上眼,把後背交給椅子靠背,打開聽書軟件。
可接下來聽見的東西,愈發讓我面紅耳赤,心臟也砰砰跳。
這是正經小說嗎?
連男主是粉色的都寫出來了?
男女主體力挺好……不過,真的能那麼久嗎?
就在我困得不行聽得又入迷時,我感覺到有人爲我蓋了張毛毯。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只感覺書裏那個張力極強的完美男主走進了現實世界。
甚至,走到了我面前。
優越的臉,傲人的身材。
還有太多不可言說的……
可面前的人穿着衣服,我看不見。
不對。
我面前的人是紀昭承。
他的語氣喑啞:
「星眠,你哥今晚不回來。」
「他說你不愛喫飯,他拜託我在你家盯着你乖乖喫飯。」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意識到手機在繼續外放更不該讓人聽見的東西。
我手忙腳亂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小,果斷從椅子上站起來。
可我腿麻了,站都站不穩。
我腿一軟,快跌倒的時候,紀昭承過來圈住我的腰撈起我。
淡淡的雪松香一點點侵蝕我的理智。
我越解釋越心虛:
「我剛剛誤觸了網頁小廣告而已,我本人是堅決不看那種小說的。」
聽小說不算。
站穩腳跟後,我試圖推了推他,卻碰到他結實的肌肉。
和小說裏提到的手感一模一樣。
我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那個,能再幫我保密一回嗎?」
紀昭承沒說話,可我感覺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
我試着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紀昭承的視線落在我的身後。
我扭頭看去,發現手機屏幕亮起了沈澤的來電顯示。
沈澤的電話不斷打來,來電顯示亮了一遍又一遍。
紀昭承深眉俊目,眼神卻冷得嚇人。
我急着要推開他,卻反被他牢牢禁錮住。
「他打電話過來,你很着急嗎?」
我不想接電話,我只是從沒見過這樣讓人生畏的紀昭承。
等紀昭承再看向我時,眼神早已看不出喜怒。
「星眠很怕我?」
-6-
僵持了片刻,紀昭承又恢復尋常狀態。
他鬆開我,保持安全距離。
畢竟,他是我哥的朋友。
剛剛的動作,未免太親密。
我拿過手機,沈澤已經打了五六個電話。
他又打過來了。
我剛要掛掉,紀昭承拉住我的手腕。
「我可以幫你接電話。」
「這樣,他也能早些死心,不再煩你,你說是不是?」
紀昭承循循善誘,鬼使神差地,我也甘願上鉤。
因爲剛剛的親暱,我沒敢看他。
卻依稀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久久不肯離開。
我莫名緊張起來,被他牽着鼻子走。
「好。」
我把手機拿給他,他很快接起電話,還打開了免提。
沈澤急躁的聲音傳來:
「阮星眠,你把我刪了?」
「我們十多年的聊天記錄,十多年的好友,你說刪就刪?」
紀昭承皺起眉,冷笑一聲。
「聊天記錄,是很值錢的東西麼?」
沈澤默了一瞬,隨即恢復尋常收放自如的狀態:
「阮星眠,我知道你在聽,喜歡鬧是麼?」
「那我也不哄你了。」
「你愛藏幾個男人藏幾個男人。」
「以後,我要是再給你打一個電話,我就是條狗。」
沈澤甚至不打算聽紀昭承的回話,我第一次見他掛電話那麼快。
我拿過手機,氣得手抖。
直到紀昭承軟下聲音,說出讓我更崩潰的話:
「星眠。」
「這就是你談的戀愛嗎?難怪你會覺得丟人。」
我捂住耳朵,眼淚不斷往外落。
沈澤真的變了太多。
我和他之間,甚至只剩惡語相向。
可紀昭承這時候忽然抓過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前。
「你哥說過,他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所以,我也該教你怎麼快些走出來。」
我強忍眼淚,對上他的眼,不出三秒又撇過臉。
「怎麼教?」
他卻強勢捏住我的下巴,輕輕把我的臉轉過來。
紀昭承的目光大膽地在我臉上游離,直到視線落在我的脣上,他纔開口:
「還是那句話,換個人喜歡。」
-7-
我被他盯得莫名心虛。
這樣親近的動作,我竟沒有一絲妄圖抗拒的念頭。
紀昭承就像爲我量身定製的溫柔陷阱。
我逃避話題:
「從小到大,我身邊除了沈澤就是我哥我爸,哪還能換別的人喜歡?」
紀昭承喉結滾動,認真道:
「我,紀昭承。」
「身高一米八八,身材像你愛聽的小說裏那樣,衣品審美在線。」
「性格,也……算是溫柔。」
「選我試試?」
我慌了。
怎麼那麼直白?
他纔來我家多少天,怎麼就有了這種心思?
紀昭承始終在觀察我的反應,像是又要爲我量身打造新的陷阱。
我被他盯得又緊張起來,說起話來愈發沒有底氣:
「你不是說過嗎?我哥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
「既然這樣,我就該只把你當哥哥。」
紀昭承笑了,像是對我的回答不意外。
他的指尖觸了觸我發燙的耳尖。
他說起不害臊的話來,行雲流水,語氣卻正經:
「情哥哥,也是哥哥。」
我推開他的手。
「紀昭承,你流氓。」
可不知怎的,聲音越發小下去。
紀昭承反倒開起我玩笑:
「怎麼?不想選我,是打算等那個男人喫夠回頭草再回來找你和好?」
我炸了:
「誰說的?!誰說我要等沈澤的?」
「我選你總行了吧?!試試就試試!」
我纔不會等沈澤那種花花腸子回頭!
紀昭承又緊緊盯着我的眼睛。
他眼裏的遊刃有餘,好像在告訴我,無論是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剛想再說點什麼,紀昭承急着打斷我:
「不可以後悔。」
「要不然,把你丟海里餵魚。」
「你哥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這下是真上了賊船。
跑不掉了。
紀昭承很快就適應了新身份。
我這才知道,在我哥嘴裏像惡魔一樣的人物,原來那麼會疼人。
-8-
直到我要去同學聚會,他才捨得放我離開他的視線。
這場聚會,以前最討厭參加這種活動的沈澤也在。
坐在他身邊的,是近期風頭正盛的演員何伊。
也是他口中那個大他幾歲的前女友姐姐。
我站在門外,隔着玻璃窗看見他們玩起真心話大冒險:
何伊贏了,她看見了我,還瞟了我一眼,隨即故意大聲問沈澤有關我的問題:
「有沒有怪過我?」
「如果那晚我沒有叫你幫忙上門喂貓,你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就不會生你的氣。」
這個問題,讓我莫名揪心起來。
可沈澤只是冷哼一聲,喝下一杯酒。
「不怪你,我甚至想謝謝你。」
「要不是你的電話,我還真不知道,談年紀小的那麼麻煩。」
「總要人照顧心情,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原來,他嫌我麻煩。
既然這樣,我麻煩了他十幾年,他還真是好脾氣。
竟從沒當着我的面說過我煩,還裝模作樣哄我十幾年。
我裝作不知情,推門進來。
視線還是不爭氣地落在沈澤身上。
他對着何伊說話的時候,笑得溫柔,還時不時低下頭聽她說悄悄話。
可他看向我的時候,表情就冷得可怕。
從小到大,他從沒對我露出過這種表情。
忽然,有人橫衝直撞從背後撞了我一下。
「小心!」
一道聲音響起。
來自坐在不遠處的沈澤。
我看向沈澤,他沒看我。
他只是對着剛剛那個差點把我撞倒的服務員溫柔道:
「下次小心,地很滑,滑倒會很痛。」
「而且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摔倒,破相就糟了。」
服務員臉紅起來,沈澤大方和她拍合照,給她簽名。
而我看了看小腿被桌角撞破的傷口,只剩心酸。
這時候我才知道,沈澤對我造成的傷痛,是有滯後性的。
壓得我快要窒息。
喜歡沈澤,挺沒意思的。
阮星眠,不要再喜歡沈澤了。
-9-
我想從包裏翻找創口貼,卻翻到一條項鍊。
這條項鍊,是我回國後,沈澤送我的定情禮物。
現在,我只想把它物歸原主。
項鍊貴重,我承受不起。
沒等我說話,何伊卻一把搶了過去,她急着向沈澤要個說法:
「阿澤,這不是你第一次接到的高定品牌項鍊嗎?」
「你不是說這條項鍊對你的紀念意義很大嗎?」
她又努力冷靜地,故作大度調笑道:
「那麼珍貴的東西,怎麼就給了個小姑娘呢?」ṱûₙ
沈澤不說話,只是喝下一杯又一杯酒。
我看着她險些變得失控的表情,笑了。
「何小姐,你好像總是對別人不要的垃圾情有獨鍾。」
何伊沒惱,她一下子就紅了眼。
她把項鍊牢牢抓在手裏。
「星眠,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有禮貌的小姑娘,可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你和阿澤從小一起長大,怎麼連你都不心疼他?」
「你知道他剛進娛樂圈的時候,爲了接到這條項鍊的代言,付出了多少嗎?」
好啊。
敢情是在我面前演起來了。
「星眠,你覺得這條項鍊是垃圾嗎?」
「可我不覺得,我只覺得它是阿澤的最佳戰利品。」
沈澤只是冷諷道:
「假貨罷了。」
「何伊,你還不瞭解我麼?我怎麼可能會把那條項鍊送給她?」
「我最寶貴的東西,怎麼能交給阮星眠這種不靠譜的幼稚鬼?」
我知道這條項鍊不是真的。
既然沈澤想刺激我,那我乾脆如他所願:
「既然是假貨,那可別髒了何小姐的手。」
「假貨就該待在垃圾桶裏。」
我又把項鍊搶回來,毫不猶豫地丟進垃圾桶。
沈澤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向來潔癖的他急得衝過來把垃圾桶裏的項鍊拿出來。
他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阮星眠,你真把它扔垃圾桶?」
「之前最寶貝它的是你,現在把它丟垃圾桶的也是你。」
「鬧鬧脾氣就夠了,別太過!」
-10-
我沒理他,起身就要走。
可沈澤卻牢牢禁錮住我的雙肩,就連何伊想伸手來攔,他猛地呵斥她讓她滾。
他緊緊盯着我,紅了眼,哽咽道:
「眠眠,別鬧了。」
「你和我道歉,我就不和你鬧脾氣了。」
「眠眠,你把別的男人帶進家裏是不對的,丟我送你的項鍊也是不對的。」
「你乖一點,好不好?」
他背對着所有人,聲音也小得出奇。
沈澤的示弱,這時候僅我可見。
可我不稀罕了。
他和前女友不清不楚,難道就沒錯嗎?
自己都管不住自己遊離的心,又憑什麼讓我道歉?
「沈澤,我沒鬧。」
「分手是認真的。」
我用盡力氣掙脫他手上的動作。
在老同學們面前,我保留了最後一絲體面。
「這場聚會,我沒想到某些晦氣東西也會來。」
「先失陪了,我可不想喫個飯還被氣得折壽。」
可沈澤好像忘了體面。
他不顧衆人的目光,硬是追上我。
「眠眠,別拿分手開玩笑了,道個歉很難嗎?」
「眠眠,我只要你認個錯,就只是認個錯。」
看着沈澤窮追不捨,我反倒越來越冷靜。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快來接我了,我不想讓他誤會我和你之間還糾纏不清。」
「你應該也不想讓何小姐誤會我和你的關係吧?」
這時候,我感受到一道毒辣的目光向我襲來。
可等我再看過去時,何伊早就換上那副溫柔大姐姐模樣。
我無心和她鬥:
「何小姐,還不抓緊把自己的狗拴牢?」
「你辛辛苦苦栽了樹,應該也捨不得讓我乘涼吧?」
我ƭü₆拿上包就往酒店外面走。
可沈澤像陰魂不散似的,追着我不放。
何伊也一樣陰魂不散,跟在沈澤身後。
「眠眠,你等等我。」
他攔在我面前,大言不慚地說:
「眠眠,和你分開的這段時間,我從沒和別人發生過什麼。」
「至於何伊,只是我無聊時候的消遣。」
「我知道你說的男朋友是爲了氣我,我錯了,你消消氣好不好?」
我看向何伊,她眼中的痛苦和震驚清晰可見。
沈澤緊緊把我抱進懷裏,他的眼淚落在我的肩上。
「眠眠,我們不過是在鬧矛盾。」
「你怎麼就捨得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我怎麼也推不開他,只能嘆息道:
「沈澤,你不是說,你不哄我了嗎?」
「做人,要言出必行啊。」
沈澤的力道大到像是要將我揉進懷裏。
他痛苦自嘲道:
「阮星眠,哄你是很麻煩。」
「可我,偏偏就願意哄你,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沈澤向來喫軟不喫硬,我只好假意心軟:
「先鬆開我好不好?」
「要是被狗仔拍到,我會被推上風口浪尖的。」
「嗯?」
我強忍噁心拍了拍他後ẗů₅背,卻發現,紀昭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沈澤身後。
這一瞬,我的心亂作一團。
沈澤剛鬆開我,我就猛地推開他。
紀昭承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可怕。
沈澤還在我身邊說着些什麼,但我一句也聽不進去。
我走向紀昭承,卻不敢牽他的手。
沈澤這時候,突然擺出一副正宮姿態:
「我的女朋友,還犯不着你來接。」
沈澤又看向我,眼神閃爍,故作有底氣:
「眠眠,到我身邊來。」
紀昭承低頭看我,極具壓迫感:
「要過去嗎?我可以鬆手。」
-11-
我急着搖頭。
「不要。」
「我不想哄他的,是他太難纏了。」
看見紀昭承神色緩和下來,我纔敢牽上他的手。
他沒拒絕,只是和我十指相扣。
沈澤惱了:
「眠眠,我們之間的矛盾,能別讓別人摻合嗎?」
「讓他滾行嗎?!」
他搬出我和他從前的感情:
「你以前,明明說過最喜歡我。」
「你小時候和我玩過家家,還要嫁給我呢。」
「眠眠,你和他才認識多久?你對他只是一時新鮮感,讓他滾好不好?」
「你別牽他的手了好不好?」
沈澤錯了。
我對紀昭承,不是新鮮感。
自從確定關係以後,我就總是夢見紀昭承。
總夢見一些難以啓齒的畫面。
我對紀昭承,是生理性喜歡。
見我不說話,沈澤以爲我動搖了,又搬出往事:
「眠眠,你還記不記得,你從小就愛黏着我。」
「你去國外上學的時候,每天都要和我打電話,你說,只要有一天不打,你的心就空落落的,你說過你離不開我……」
我煩了,立馬打斷他,生怕紀昭承喫醋:
「行了!」
「那時候是我年紀小不懂事,你年紀比我大,你還不懂事嗎?」
「幹嘛要把小孩子過家家的事情當真?」
紀昭承聽見,脣角也微微上揚。
我這才鬆了口氣。
沈澤不依不撓:
「過家家?」
不是嗎?
喜歡的時候那是承諾,不喜歡了那自然就是過家家。
我看了看沈澤身後的何伊,又看了看比我年長的紀昭承。
我突然就明白沈澤的心爲什麼被何伊勾走了。
年紀大的,的確會疼人。
我當起沈澤的媒人,指了指何伊:
「沈澤,年紀大的的確挺會疼人的,要不,你和她重歸於好吧?」
-12-
重歸於好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電話了。
何伊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她看向沈澤,可沈澤卻要和她撇清關係:
「眠眠,我不需要對我好的女人。」
「我說過了,她只是消遣。」
「我和她談戀愛,只是新鮮感,只是好奇,只是玩玩。」
「是她,在你回國後還不斷打擾我。」
「眠眠,我從沒喜歡過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
何伊急了,她拽住沈澤的袖口,表情越來越難看:
「我爲你放棄道德底線,你就這樣對我?」
沈澤甩開她:
「你也一把年紀了,到現在還做着搶人男朋友的勾當,不覺得丟人嗎?」
何伊這時候才徹底看清沈澤:
「沈澤,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嗎?!」
沈澤無視何伊的冷嘲熱諷,還是試圖來拉我。
何伊氣得一個人跌跌撞撞離開,沈澤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躲在紀昭承身後。
沈澤卻故意忽略紀昭承,只是看向他身後的我:
「眠眠,我再也不會任由別的女人糾纏我了,你再給我一次哄你的機會,就一次,好不好?」
「眠眠,我是你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就鬧個彆扭的功夫,我不信你會突然喜歡上別人。」
可是,喜歡一個人,本就是沒有緣由的。
紀昭承這時候看着沈澤冷聲開口:
「你不敢開口和我對峙,是害怕麼?」
「害怕看見,星眠維護的人是我,是麼?」
沈澤這時候纔回紀昭承的話:
「我害怕?」
「眠眠怎麼可能會維護你?我和她十多年的感情,你算什麼東西?」
「你也不過是眠眠無聊時候的消遣,你憑什麼以爲你的出現比得過我和眠眠那麼多年的感情?」
這話聽得我難受極了。
我護短。
「夠了!」
「沈澤,別侮辱我男朋友。」
「他是我男朋友,不是你的泄憤工具。」
-13-
紀昭承笑了。
沈澤說的這些話,好像對紀昭承而言,毫無殺傷力。
反倒是沈澤,氣得手抖。
「眠眠,你爲了他衝我發火?」
他眼中噙着淚,還想再說什麼卻又把話嚥了回去。
紀昭承在我耳邊輕聲細語:
「星眠,餓不餓?回家我給你做宵夜?」
我抱緊紀昭承的手臂,故意膈應沈澤:
「我不餓,我看見某個不是人的東西就噁心想吐。」
沈澤還是不死心:
「眠眠,就算是分手,我也會重新追你。」
「我不信我和你那麼多年的感情,你說放就放。」
紀昭承輕笑一聲。
「自取其辱是你的自由。」
沈澤氣得一拳捶在身後的牆上,他的手背瞬間鮮血淋漓。
我沒再看他一眼,只是坐上了紀昭承的車。
紀昭承開了一段路,忽然停下。
「星眠,你哥回來了。」
我點點頭,不明所以。
他喑啞道:
「所以,要去我家嗎?我家很大,可以陪你躲貓貓。」
我沒懂他的言外之意,玩鬧似的推了他一把。
「你有家不回,住我家?」
紀昭承順勢拉近我和他的距離,又一本正經地說起不害臊的話:
「老婆的家,不也是我家嗎?」
我又推了推他,但推不開。
他把我的手放在心口,指尖摩挲過我的無名指。
我紅着臉和他鬥嘴:
「誰是你老婆?」
「紀昭承,你臉皮真厚。」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可紀昭承的目光讓我腦子裏越來越空。
臉上也越來越熱。
突然,他輕輕吻了我一下。
「紀昭承!」
他又吻了我一下。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張了張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紀昭承乘人之危,又吻我。
我越是害羞,他就越是得寸進尺。
「怎麼辦?」
「你越是臉紅,我就越想欺負你。」
-14-
紀昭承說,我只要去他家裏喫他做的宵夜,他就不欺負我了。
我信了。
可我卻被他欺負得更厲害。
他吻我的時候,最喜歡摩挲我發燙的耳垂。
他不止欺負我,還要餵我糖衣炮彈。
「星眠,我對你的喜歡,來得突然。」
「卻從不是圖新鮮。」
紀昭承說,他早就喜歡我了。
早在幾年前,我給還在上大學的哥哥打視頻電話的時候,他就喜歡我了。
他說,是來勢洶洶的一見鍾情,愈演愈烈。
可他沒想到,他纔剛等ťū⁴來我回國,就發覺我的身邊早就有了別人。
他說,他第一次嫉妒一個不如自己的男人。
又一吻過後,我被推至牆邊,他也緊跟不已:
「星眠。」
「原本,我想努力一點,把你搶過來。」
「可你膽小,我怕嚇到你。」
一開始,我真挺怕他的。
我哥把紀昭承說得像個喫人不吐骨頭的鐵石心腸的人。
可他,好像不是那樣的。
紀昭承對外人性子冷,卻從不主動做出害人行徑。
仔細想想,我哥好像每回都會把所有男人說成惡魔。
生怕我談戀愛似的……
正當紀昭承要繼續吻我的時候,我伸出手心抵住他的脣。
我是心動沒錯,可我總有顧慮。
「紀昭承,我們只是試試,別太過越界。」
「就連沈澤十幾年的喜歡都會動搖,你又該如何保證你的喜歡是真心?」
我有些怕了。
我開始害怕,自己又錯付真心。
紀昭承像是早就能猜出我的顧慮。
他帶我進書房,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資產轉讓協議和體檢報告。
「體檢報告是想告訴你,我身心都乾淨。」
「至於資產轉讓協議,」
「以後要是我真的做錯什麼,你可以隨時讓我身無分文。」
紀昭承拉過我的手落下一吻。
「星眠,我做這些,只想讓你確定,我是認真的。」
「從不是一時興起。」
-15-
我其實,挺喫這一套的。
喜歡的人對自己又爭又搶,誰不喜歡?
那就再賭一次吧。
真的最後一次了。
真不是爲了錢,我保證!
不過,他要是想給,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最後,紀昭承真的去給我做宵夜了。
我坐在沙發上,試探問道:
「你想方設法把我帶來你家,就爲了那幾張紙和一頓宵夜?」
紀昭承今天穿了深 V 襯衫。
還帶了副無框眼鏡。
我差點以爲,他在……勾引我。
紀昭承落落大方:
「不然,你以爲呢?」
算了算了,一定是我把人想得太骯髒。
紀昭承怎麼會像小說男主那樣故意勾引人呢?
可我真要走的時候,他怎麼就想方設法纏住我了?
我第一回發現,紀昭承很會裝可憐:
「你哥那個妹控電燈泡,話太多了。」
「星眠,不回去了,好不好?」
怎麼辦?我怎麼又甘願上Ṫûⁱ鉤了。
紀昭承繼續說出讓我臉紅心跳的話:
「那晚小說裏的那些,我都有。」
「我也可以像小說裏說的那樣,讓你高興。」
不知怎的,我還真被男色弄昏了頭。
一步一步,從客廳沙發,又回到他寬敞的臥室。
一步一步,走進溫柔鄉。
可最後關頭,他突然就清醒過來。
紀昭承只是笑了笑:
「不可以。」
「你怕我變心,我也怕你提上裙子對我不負責。」
我都快哭了,牢牢抱緊他:
「那你要怎麼樣?」
他繼續向下。
吻了吻我心口的紅痣。
「除非,你嫁給我。」
哪有人在這種時候求婚的?
無恥!!
第二天,我一覺睡到下午。
醒過來的時候,我去客廳找紀昭承,恰好聽見他在打電話:
「讓他身敗名裂就夠了。」
「我不想在大陸惹出太多是非,我想多陪陪我女朋友。」
我抱緊他的後腰,撒嬌道:
「剛剛那麼兇,誰惹你了?」
紀昭承拉過我的手,我感覺到他在我的無名指上戴了什麼。
「沒什麼, 一個自取其辱的人而已。」
番外 1
阮星眠這段時間, 再也沒有收到過有關沈澤的消息。
除了手機上推送的,有關沈澤的黑料。
他說他要重新追她,看來是知難而退了。
阮星眠心想,這樣最好。
免得紀昭承胡亂喫醋。
免得哥哥嘲笑她被沈澤這種人窮追不捨。
可她不知道, 在她睡得正熟的那晚,沈澤高調公開了自己的表白信。
只是,才幾個小時的功夫。
有關這封表白信的消息, 全都被刪了個乾淨。
隨即而來的是, 有關沈澤的黑料。
來得鋪天蓋地。
足以讓他在娛樂圈身敗名裂。
就連何伊也參與其中, 曝光了沈澤對自己的始亂終棄。
她承認自己做了插足者, 承認自己犯了錯。
哪怕名聲毀個徹底,她也要讓他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可沈澤依舊毫無愧意:
「你讓我求你?」
「比起紀昭承找人曝光的那些, 你這些又算得上什麼?」
沈澤再次輕賤她的愛與恨:
「我心裏從始至終只有眠眠。」
「你和眠眠,差太多了。」
「你沒有眠眠的單純善良,更沒她乾淨。」
「我愛了眠眠十幾年,你憑什麼覺得我接你幾通電話, 就是對你移情?」
何伊也不記得, 她是如何把刀子捅進他身體裏的了。
她只是想讓他求自己,只要他求自己,她就不會放出那些黑料。
她只是想看他被自己踩在腳底下。
哪怕就一次。
可沈澤哪怕到死,都高傲得不肯低頭。
他還是隻想着阮星眠:
「眠眠,是幻覺嗎?」
「是你來接我了嗎?」
哪怕還剩最後一口氣,他嘴裏念着的還是阮星眠:
「眠眠, 我們一起玩過家家吧?」
「你當媽媽,我當爸爸。」
番外 2
何伊在自首前, 燒掉了沈澤留下的那封表白信的手稿。
沈澤的表白信手稿, 足足近萬字。
上面全是他對阮星眠十多年來的愛。
阮星眠從小到大的所有細節,沈澤都記得清清楚楚。
何伊一句句讀下來, 腦子裏甚至能幻視出一個從未對自己溫柔過的沈澤。
就連字跡, 都溫柔至極。
所以, 她毫不猶豫地燒掉了。
何伊只覺得諷刺。
要是這份愛真的那麼珍貴, 怎麼會被她一個電話就毀了?
她燒掉這封信,說不上來是不是嫉妒。
但她知道, 這封信不能被阮星眠看見。
何伊第一回見到阮星眠的時候, 就篤定她是個容易心軟的女孩。
那雙楚楚可憐的小鹿眼, 何伊每回想起來, 都有些後悔傷害了她。
可愛一個人的時候, 她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競爭欲。
她錯了, 但如今也付出代價了。
何伊看了新聞, 她聽說阮星眠要和港城太子閃婚了。
她想,阮星眠本就該收穫幸福。
而這封信, 本就不該出現, 更不該打擾阮星眠。
何伊去警局的時候, 恰好路過民政局。
她看見阮星眠兄妹和紀昭承在排着隊。
三個人相談甚歡。
何伊心頭酸澀,只是偷偷看了一會兒。
這種時刻,是她從前和沈澤在一起時, 最憧憬的。
很快,她打破了自己的幻想。
沈澤這種男人,不值得。
她毅然決然走向警局方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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