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車禍急需熊貓血。
竹馬在熊貓血互助羣苦苦哀求:
「求求大家,什麼條件都可以。」
「娶我,也可以?」有個女孩問。
竹馬咬牙隱忍:「可以。」
全網歌頌竹馬爲愛捐軀。
我鬧就是不識抬舉。
多年後我才知道兩人早就暗度陳倉。
再次回到出車禍急需熊貓血的那一天。
我搶先給港城顧少打電話:
「我是曾經給你獻過熊貓血的姜梨。
「你能把那 1200CC 血還給我嗎?」
沒想到顧少也是重生的。
他連夜趕來又爭又搶:
「獻血可以,但她要嫁給我。」
我沒想到,竹馬當場發瘋。
-1-
港城顧少爲了把我娶到手,又爭又搶。
爭分奪秒趕到醫院,搶先一步給我獻了血。
熊貓血女孩秦向微卻不知道。
我手術後的第三天。
秦向微理直氣壯地衝進病房找我攤牌:
「姜梨,是我給你獻了 1200CC 的熊貓血。
「你知道一次性獻血 1200CC 意味着什麼嗎?
「可能會心力衰竭、休克,甚至威脅到我的生命。
「我是在拿自己的命救你。
「所以,我提任何條件都不過分。
「我的條件是,陳耀必須娶我。
「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一千一萬個捨不得。
「但你再不捨,也得先忍着……」
我截斷了她的話:「我同意。」
秦向微顯然沒料到我竟然會平靜地說同意:「你說什麼?」
就連滿臉痛苦的陳耀眼底都充滿了意外。
他以爲我會哭鬧,會破防。
會發瘋一樣捨不得放手。
然後像前世一樣站在道德制高點,訴說他的迫不得已:
「一切還不是爲了救你。
「你以爲我願意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嗎?
「可是我已經答應她了。
「你不知道我每天抱着秦向微同牀異夢。
「心裏想的全是你嗎?」
前世我確實大哭大鬧。
整日以淚洗面,求陳耀不要離開我。
他說我不可理喻的樣子像個瘋子。
明明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救我。
多年後我才知道兩人早就暗度陳倉。
聽到陳耀不厭其煩地跟朋友調侃:
「早膩了,不想個爲愛捐軀的藉口,怎麼全身而退?
「姜梨那麼愛我,我爲愛捐軀她都不肯放手,我若正常提分手,她不得跟我鬧得天翻地覆?
「都怪我們青梅竹馬,讓她對我情根難拔。」
朋友們恭維鬨笑:「還不是你魅力太大。」
陳耀搖晃着紅酒,也笑了:
「那倒是,其實我還挺享受她對我念念不忘的樣子。
「就算我結婚了,我也要她癡癡地,執着地愛着我。
「爲我守身如玉,爲我落淚到天明。
「這滋味,真銷魂。」
那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才恍惚發現爲什麼這些年每當我試着放下,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他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訴說對我的哀情。
原來他享受我愛他愛到發瘋的快感。
重生一世,我不會再犯賤了。
-2-
我看着秦向微,風輕雲淡地說:
「既然陳耀答應娶你,那我放手。
「恭喜你們,什麼時候可以喝到你們的喜酒?」
陳耀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病房裏的朋友們見氣氛不對,趕緊勸我:
「姜梨,我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
「你怎麼可能捨得陳耀?
「陳耀要是真跟秦向微走了,你還不得把眼睛哭瞎?」
聽到朋友的話,陳耀的臉色纔好轉,脣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俯身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乖,別鬧。
「就算我必須兌現承諾娶她,但我心裏只有你。
「如果當時有個男人可以給你獻熊貓血,提出的條件是我必須放手,讓你嫁給他,我也會忍痛做出同樣的選擇。
「因爲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朋友們紛紛附和,勸我想開點:
「是啊,是啊,耀哥愛的只有你。
「只可惜,當時提條件的是對耀哥勢在必得的秦向微,而不是一位非要娶你的男士。」
我笑了笑,沒說話。
誰說當時提條件的,沒有一位非娶我不可的男士?
他們不知道,早在我重生在出車禍的那一刻。
就拿出手機撥通了港城顧少的視頻通話。
我倒在血泊裏,第一時間求他:
「顧少,我是曾經給你獻過熊貓血的姜梨。
「你能把那 1200CC 熊貓血還給我嗎?」
沒想到顧少也是重生的。
他連夜趕來,瞞着所有人搶先一步給我獻了血。
還意味深長地對我笑:
「既然你那個竹馬未婚夫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那我可是也要提條件的。
「不過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若是現在提,他肯定會當場發瘋,不會輕易答應。
「一切等你退婚成功再說。」
我覺得顧瑾承想多了。
陳耀巴不得和我退婚,另娶秦向微呢。
但我還是同意了顧瑾承的要求:
「好,一切等退婚成功再說。」
-3-
前世,我最終嫁給了顧瑾承。
可我的心一直被陳耀吊着,對他的好視而不見。
可他依然在我被秦向微曝光忘不掉有婦之夫。
在我得了抑鬱症被全網嘲諷得不到就裝病的時候。
堅定地站出來保護我,冷笑應對所有人:
țüₜ「她心裏沒有我又如何?
「我顧瑾承敢娶,就敢護她一生。
「我是來給她撐腰的,不是來主持公道的。
「我憑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你們蹬鼻子上臉,在我面前傷害我老婆?」
那時候我已經是抑鬱症晚期,萬念俱灰。
可是顧瑾承依舊對我不離不棄。
哪怕我們夫妻有名無實。
他始終不肯放棄我。
重活一世,我不會再錯把渣男當真愛。
卻對真正愛我的人避之如洪水猛獸了。
秦向微卻不相信我能這麼爽快地對陳耀放手:
「姜梨,你裝得還真像,我差點就信了。
「誰不知道你愛陳耀愛得發瘋,從小像狗皮膏藥一樣貼着他,你能這麼輕易對他放手?
「我最討厭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賤人。」
「沒裝。」
我摘掉無名指上的求婚戒指,還給陳耀:
「既然你要娶秦小姐,這戒指我再戴就不合適了。
「還給你,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看到我摘掉戒指,陳耀臉色驟然一沉。
強硬地把戒指塞回到我手裏:
「你留着做個紀念。」
我搖頭:「不用,這樣對秦小姐不公平。
「從今以後,我會把心清空,絕不再惦記你半分。
「我說到做到,若再惦記你,天打雷劈。」
若是重活一世還犯賤,老天不劈我,我都瞧不起老天。
這樣的窩囊廢沒資格活着。
陳耀胸腔起伏,立刻捂住我的嘴:
「你在胡說什麼?
「天打雷劈這種毒誓也能隨便亂髮,想死是不是?」
秦向微很高興,主動走過來挽着陳耀的手臂:
「陳耀,你陪我去挑婚紗吧?
「病房裏有這麼多人陪着姜妹妹,你應該學會避嫌。」
陳耀甩開秦向微的手,語氣很差:
「滾開,今天沒心情!」
我有點意外,前世他可不會這麼吼秦向微。
原來我不舔了,他陪秦向微挑婚紗的興ƭű̂₂致也沒那麼濃了。
病房裏,朋友們都在勸陳耀別發火:
「陳耀,我覺得秦小姐說得也沒錯。
「以後你畢竟是要娶秦小姐的。
「恐怕要學會避嫌了。」
陳耀Ţù⁻語氣更差了,厲聲低吼:
「都給我滾!」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陳耀低頭捏着我的鼻子說:
「現在高興了?
「捨不得我就直說,什麼時候學會了欲擒故縱?
「還發毒誓說不會再愛我,嘴這麼硬,心裏真能捨得?」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勾魂攝魄。
可惜我的心,他已經勾不走了。
我淡淡地說:「捨得的。」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淡然。
陳耀的眼底竟然閃過一絲慌張。
-4-
深夜,陳耀還是被秦向微一個電話叫走了。
他走後,顧瑾承走進病房陪我。
給我帶來好喝的牛肉湯,一口一口餵我。
他說:「紅肉補血,你多喝一點。」
我把湯推給他:
「你也要補。
「一次性抽 1200CC 血不是鬧着玩的。
「稍有不慎就會身體出問題。
「謝謝你肯一次性給我獻這麼多血。
「我無以爲報,甚至無顏面對你。」
顧瑾承看着我溫柔地笑:
「曾經我九死一生,命懸一線。
「你不是同樣冒着生命危險,一次性給我獻這麼多血嗎?
「當時我也無以爲報,只想以身相許。
「可惜,你深愛那位竹馬,無情拒絕了我。」
三年前,我在熊貓血互助羣看到一則消息:
【緊急求助,全城尋找熊貓血。
【我這裏是藏區人民醫院,一名患者情況危急,急需 1200CC 袋 A 型 Rh(D)陰性紅細胞,有沒有在附近的熊貓哥哥姐姐能趕過來幫幫忙?】
實在不巧,需要熊貓血的地方在藏區。
很多人想趕去幫忙,卻因爲路途遙遠來不及。
我當時恰好在西藏做科研,是唯一能給顧瑾承獻血的人。
事後他提出想娶我,我拒絕了。
後來他聽說陳耀娶了秦向微。
又從港城跑來追求我。
他說:「我不是爲了報恩、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
「在你讀研究生,跟着導師去港城參加學術活動的時候。
「我對你一見鍾情。
「沒想到我暗戀的人,在關鍵時刻又救了我的命。
「這是天賜良緣。」
可惜,前世我不知道珍惜。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強忍着哽咽,小心翼翼地問:
「救命之恩,無以爲報。
「我現在以身相許還來得及嗎?」
顧瑾承不敢置信,驀地抓緊我的手,屏住呼吸:
「姜梨,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
「你真的願意放下陳耀,你不是對他愛得死去活來?」
前世,我抑鬱症晚期,活不下去了。
臨死前還揹着顧瑾承偷偷跑回南城見陳耀。
也是那次,意外聽到陳耀和朋友們調侃。
得知了所有真相,痛不欲生。
我搖搖頭,捧着他的俊臉說:
「不愛了,以後都不會再愛了。
「重活一世,我只想好好愛你。」
前世,我嫁給顧瑾承三年,都沒有讓他碰過我。
現在,我閉着眼睛故意誘惑他。
想讓他明白我對陳耀真的放下了:
「顧瑾承,你可以親我一下嗎?
「前世我們做了三年夫妻,我卻沒被你親過。
「外界都說你嘴巴最性感,被你吻一下肯定很銷魂。
「我想嚐嚐,到底有多銷魂。」
顧瑾承眼尾泛紅,親我的時候差點失控。
他說:「親過一次的,你哭得很兇,我就不敢了。
「我捨不得你哭,我心都要碎了。」
「是嗎,我不記得了,以後我不會哭,我只會……」
我的手摸到他襯衣下讓人血脈僨張的胸肌線條。
想告訴他,以後我只會迎合。
他身體一顫,更失控了。
我在心裏罵自己前世真是真眼瞎。
明明可以喫得那麼好。
-5-
第二天,秦向微又來病房鬧。
要我爸媽和陳耀的爸媽都趕到了病房。
當着我的面,正式退掉兩家的婚事。
我爸覺得愧對了陳耀。
可憐他爲了救我,不得不娶自己不愛的女人。
拍着陳耀的背,語重心長地嘆氣:
「好孩子,難爲你了。
「你放心,沒人會罵你始亂終棄。
「這婚今天就正式退了。
「我們會做好小梨的思想工作。」
陳耀目光深深看我一眼。
等着我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惜我太平靜。
陳耀坐在病牀前,心有不甘:
「小梨,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就這麼心平氣和地把我拱手讓人?
「你別憋着,委屈就哭出來。」
我抽回被他握緊的手:
「如果我現在叫你別娶秦向微,你會答應嗎?」
陳耀痛苦地說:
「你知道,我不能。
「男人一諾千金,我都是爲了救你。」
我好笑:「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陳耀捏了捏眉心:
「我怕你受不了,憋出病來。」
我說:「放心吧,不會的,我已經試着放下了。
「努力試了一下,發現也沒那麼難。
「原來你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偏偏陳耀臉色陰沉。
我放下得越快,他臉色越不好看。
竟然扣着我的手腕控訴:
「我不信,你以前說愛我,離不開我,沒有我活不下去的話,難道都是假的嗎?」
我想起他前世對着朋友沾沾自喜,說我對他情根難拔的嘴臉,深呼吸一口氣,越發淡然地說:「你就當全是假的吧!」
陳耀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很兇地瞪着我,牙都要咬碎了。
我爸把禮金退了回去,對陳耀他爸說:
「老兄弟,88 萬彩禮,全退回去了,你看看到賬沒有。」
陳耀他爸看着手機說:
「到賬了,小梨這孩子,看着太讓人心疼了。
「明明心裏哭瞎了,嘴上還要逞能說自己已經放下。」
陳耀聽到他爸的話,臉色終於有些許好轉。
他爸不知道,我正在給顧瑾承發微信:
【退婚成功,我現在是自由身了。
【等你來攻城略地。】
顧瑾承問我爸平時最喜歡什麼?
我問:【你要幹嘛?】
顧瑾承:【攜恩上門提親。
【我要跟你爸說,那天給你獻血的人,其實是我。
【而我救你的條件,就是你必須嫁給我。】
-6-
秦向微見退婚成功,立刻把陳耀從我的病牀邊拉起來:
「陳耀,我要你現在就去民政局和我領證。
「我怕過幾天姜梨又反悔,非要纏着你不放。
「避免夜長夢多,我們先把證給領了。
「到時候她再糾纏你。
「那就別怪我罵她是臭不要臉的小三了。」
秦向微得意揚揚地看着我,彷彿篤定我會死纏爛打。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手撕小三了。
陳耀反手給了秦向微一巴掌:「你罵誰是小三?」
病房裏瞬間安靜如雞。
秦向微不敢置信地捂着臉,聲音尖銳:
「陳耀,我是你馬上要娶的老婆!你竟然爲了她打我。
「我只是叫他別自找難堪糾纏你,你憑什麼打我?
「她惦記有婦之夫,我憑什麼不能罵她小三?」
我覺得好笑,躺在病牀上輕飄飄地問:
「你是眼瞎,還是耳聾,我惦記了嗎?
「我不是說放手了嗎?
「我從始至終有糾纏過嗎?
「得了臆想症就去治,別在這亂吠。」
秦向微卻言之鑿鑿:
「誰看不出來你在強撐?
「心裏對陳耀愛得死去活來,還要佯裝大度把他拱手讓給我,夢裏都在哭着求陳耀不要離開你吧?」
秦向微紅着眼睛盯着陳耀,聲音帶着哭腔:
「她這點伎倆瞞不過我,她就是在強撐。
「你們倆從小青梅竹馬,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放下?
「她就是嘴硬,你今天必須跟我去民政局領證。」
陳耀一直在觀察我的表情,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可是他什麼都看不出來,神色變得煩躁。
陳耀他爸嘆氣做主:
「陳耀,你和微微現在就去領證。
「也好徹底斷了小梨的念想。」
陳耀腳步遲疑地被秦向微拉走。
快出病房的時候。
他忽然甩開秦向微的手。
折回來俯身親我的額頭。
我偏頭錯開,他只親到我的頭髮絲。
我依舊覺得噁心。
陳耀似乎也有遺憾,他說:
「小梨,等我回來。
「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
我想告訴他,你等不到了。
顧瑾承已經在給我辦理轉院手續。
他說港城那邊的醫院更好。
還沒有一羣蒼蠅時不時跑到病房來噁心我。
適合我術後休養。
我同意了。
我也覺得這些人挺搞笑的。
明明我已經清清楚楚地表明自己已經放下。
偏偏誰都不信。
每天都有人跑到病房裏補腦我如何愛恨癡纏。
我給顧瑾承發微信:【什麼時候到,快點。】
顧瑾承:【馬上,剛聯繫好包機,我們今天就走。】
-7-
陳耀和秦向微抵達民政局的時候。
顧瑾承已經聯繫好私人飛機,要把我轉移到港城那邊的醫院,他來病房跟我爸攤牌,現在就要帶我走。
他和秦向微一樣,都怕夜長夢多,只想快刀斬亂麻。
我爸的腦子是蒙的,心情比火山車還刺激。
沒想到剛剛失去一個女婿,轉眼就來了個更好的。
我爸再三跟我確認:
「小梨,你確定自己要跟這小子走?
「你可不能因爲陳耀要娶別人,就胡亂找個人嫁了。
「雖然這小子大長腿,太平洋寬肩,公狗腰,是你最喜歡的類型,但你不是從小到大非陳耀不嫁嗎?
「要不我打電話給陳耀,通知他來機場追你?
「他要是知道給你獻血的不是秦向微,就不用娶她了。」
我對老爸翻白眼,故作爲難:
「爸爸,我有什麼辦法,剛纔在醫院你也聽到了。
「顧瑾承答應給我輸血的條件,就是我必須嫁給他。
「難道秦向微給我輸血,陳耀就必須信守承諾。
「顧瑾承對我輸血,我就可以過河拆橋了嗎?
「做人不能這麼雙標。
「何況那可是 1200CC 熊貓血,是以命換命。」
我爸被堵得無話可說,只能同意我被顧瑾承帶走。
顧瑾承安排了包機,還重金聘請好主治醫師隨行照顧,避免路上我在飛機上有個意外,對旅途的安排事無鉅細。
讓我爸雞蛋裏挑不出骨頭來。
我爸忍不住旁敲側擊:
「小子,老實交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我家小梨的主意的?你小子挺有眼光啊,要不是小梨出車禍急需熊貓血,你小子做夢都別想有乘人之危的機會。」
我瞪了我爸一眼:
「爸,能不能別這麼八卦?」
顧瑾承倒是有問必答,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把玩:
「不敢欺騙伯父,很久了,久到彷彿是上輩子的事。
「我第一次遇見小梨,是她隨着導師到港城參加學術會議,別的研究生都在會場蹭喫蹭喝,唯有小梨初生牛犢不怕虎,不但全程跟着導師,還敢在一羣大佬面前發表自己的看法,很自信,很耀眼,很迷人,讓人一見鍾情。」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顧瑾承會這麼回答。
是啊,如果不戀愛腦,我本可以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亮。
可前世我卻沉浸在對陳耀的患得患失中,迷失了自己。
等我爸去上廁所後,我眼眶通紅地問顧瑾承:
「你眼裏那個自信、耀眼,迷人的女孩。
「後來肯定讓你很失望吧?」
顧瑾承似乎看穿我的內心。
他親吻我的手背,聲音磁性溫柔:
「沒失望。
「我一直在等你振作起來。
「重新活成那個讓我一見鍾情的樣子。
「上輩子沒等到,這輩子加油。」ṭű₈
我點點頭,眼底重新燃起火光:
「好,定不負你的期望。」
我深呼吸,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期待。
不安分的手卻隔着他的襯衣摸來摸去。
顧瑾承深呼吸,壓低着聲音在我耳畔說:
「別鬧,你還病着。」
我嘿嘿笑:「就是病着,才肆無忌憚。」
前世婚後,顧瑾承堅持同房睡。
我總是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睡在兩米大牀的一角。
生怕他對我動心思。
真是暴殄天物。
不知道他當時的心有多受傷?
我心裏滿是愧疚,忽然想寵寵他。
給他點甜頭。
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再親親我。
「要溼的。」
顧瑾承呼吸都燙了。
剛把舌頭伸進去,我爸從廁所出來了。
顧瑾承似驚弓之鳥,猛地坐直身體。
那叫一個矜貴得體,根正苗紅的正人君子。
喊來醫護人員把我放在移動病牀上,推我出去。
很快我就上了救護車,一行人直奔機場。
-8-
陳耀在民政局結婚登記窗口簽名的時候。
攥着簽字筆久久沒有行動。
秦向微已經簽好了,坐在旁邊催促他:
「陳耀,你發什麼呆,快簽字啊。」
陳耀卻忽然把登記表一撕爲二,二撕爲四,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淡淡地說:「這婚不結了。」
簡簡單單五個字,瞬間激起千層浪。
秦向微瞪大眼睛,聲音尖銳,滿臉寫着不敢置信:
「你什麼意思?
「陳耀,你不打算兌現承諾和我結婚了?」
陳耀煩躁了兩天的心,忽然舒暢了:
「沒錯,不結了。
「我受不了小梨佯裝淡定,輕鬆說放下的那份倔強。
「我有預感,我若是簽字,這輩子就要徹底失去了她。
「我得回去找她。
「我離開病房前,她最後看我的那個眼神太讓我心慌了。」
秦向微要瘋了,攔着不讓走:
「你和我結婚,當然會徹底失去她。
「難道你還指望和我結婚後,繼續左擁右抱?」
陳耀根本不理,用力甩開秦向微。
大步朝着民政局門口走去。
走着走着,忍不住小跑起來。
甚至自我感動地想:
「小梨要是知道我寧願背棄承諾,也要回頭找她。
「一定會開心瘋了吧?
「沒辦法,誰讓她是我從小寵到大的丫頭。」
陳耀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卻是: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怎麼回事?
陳耀再撥,依舊無法接通。
陳耀上車,一腳油門直往醫院衝。
到了醫院門口,還買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
心想等小梨看到花,肯定會哭着說喜歡。
他再也不想看到小梨風輕雲淡的表情了。
他要小梨爲他笑,爲他哭。
所有情緒都只爲他。
滿心滿眼只有他。
就像小時候,她誰都不黏,唯獨喜歡黏着他。
陳耀越想越期待,終於走到病房門口。
他深呼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門。
還沒走進病房,就用磁性悅耳的聲音製造驚喜:
「Surprise,看看誰回來了。」
下一秒卻發現,病牀上空空如也,人呢?
陳耀去找護士。
護士說:「轉院去港城了。」
陳耀的心猛地一沉:
「港城?爲什麼去港城?」
難道是接受不了自己和秦向微結婚。
一個人跑到港城偷偷傷心去了?
肯定是這樣。
她心裏果然沒有表面裝得那麼淡定。
陳耀笑了:
「小騙子,差點信了你真的把我放下。
「這演技,被你裝到了。」
卻不想下一秒,有朋友衝進病房說:
「耀哥,你被秦向微騙了!我剛剛得知,真正給小梨輸血的人是港城來的一個大佬,他跟小梨她爸提條件,小梨必須嫁給他,現在已經把小梨帶走,馬上就要登機了!」
陳耀身體搖晃,腦袋一片空白。
整個人猶如石化一般,厲聲低吼:
「不可能!
「小梨不可能答應!
「她怎麼可能會答應嫁給除我以外的男人?」
半晌才拔腿衝出醫院,上演生死時速,一路狂飆去機場。
-9-
我沒想到我都轉院到港城了,還逃不掉被秦向微的騷擾。
她花錢買熱搜罵我是不要臉的賤貨,一輩子沒見過男人嘛,到現在還抓着陳耀不肯放手。
需要熊貓血救命時什麼都肯答應,救回來了翻臉就不認人,以後誰還敢拿命獻熊貓血。
不明真相的網友全都站在秦向微那邊。
用各種惡毒的語言罵我。
不過顧瑾承應對危機公關的速度更快。
顧氏集團公關部直接下場。
用顧氏集團官方微博發了一段視頻。
是顧瑾承在醫院給我獻血ṱũ̂₉的監控畫面。
還有醫院採血護士的證言:
「給姜梨輸血的是顧先生,秦向微是後來趕到的,我告訴秦向微已經有人獻過血了,秦向微就想拿錢收買我,還問我要了獻血者的身份信息。」
顧氏公關部又拿出銀行轉賬的記錄:
「秦向微電話聯繫到小顧總,她以爲小顧總只是一個普通的獻血者,想要拿錢封口,小顧總想看看她到底要玩什麼花樣,就丟了一個銀行卡賬號,這是她轉過來的五萬塊錢,真搞笑,竟然有人想要拿五萬塊錢封我們顧氏集團少董的口。
「另外跟大家透露一個八卦,小顧總三年前出車禍命懸一線,是姜梨不顧生死給小顧總獻血,現在姜梨出車禍急需熊貓血,小顧總得知第一時間趕去換這份恩情,雙向奔赴也太好嗑了來吧,反正我們公司羣嗑瘋了。」
事情反轉得太快。
被愚弄的網友紛紛倒戈。
網暴如洪水猛獸般朝秦向微砸去:
【到底誰纔是不要臉的賤貨啊,沒獻血也敢理直氣壯要別人娶她,一輩子沒見過男人嗎?】
【正常人獻血能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嗎?該不會早就惦記別人的未婚夫了吧?】
【查查她的網絡賬號,盲猜肯定能查出蛛絲馬跡。】
【我查到她的某書小號了,姐妹們快去圍觀,有大瓜。】
我躺在病房裏,刷評論。
網友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
我點開秦向微的小號,真精彩啊。
【姐妹們,在熊貓血互助羣偶遇真愛怎麼辦?】
【沒有忘不掉的青梅,只有不努力的天降。】
【嗚嗚,他和青梅訂婚了,我現在努力還來得及嗎?】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他扛不住我的吻。】
【沒有永遠的愛情,只有永久的利益,我爸太給力了,和他家商業合作,現在就缺一場聯姻了。】
【天賜良機,他的小青梅出車禍,我的機會來了。】
我以爲自己看到這些,會氣得渾身發抖。
但是我卻很平靜。
原來對陳耀放下了,也就不會再痛苦了。
秦向微拼命刪,但是有用嗎?
很多網友截圖,罵她是小三。
她的名聲毀了,再也蹦躂不起來。
但是陳耀好像放不下我了,竟然追到了港城。
病房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陳耀想見我,但是顧瑾承不讓:
「顧瑾承,你這個卑鄙小人。
「竟然騙我和小梨退婚!
「小梨是不會答應嫁給你的!」
我聽到顧瑾承冷笑,聲音高冷嘲諷:
「你不是說只要能救她,什麼條件都可以嗎?
「怎麼現在我的條件是她要嫁給我,你又破防了?」
-10-
我翻身下牀,走出病房。
看見陳耀像是被激怒的兇獸,眼底充血,一片赤紅。
看見我,陳耀才斂了斂脾氣,勝券在握地說:
「小梨,過來。
「只要你不願意,我保證沒人能勉強你。」
顧瑾承寸步不讓,擋在我的面前。
我捏了捏顧瑾承的手,安撫他不安的情緒。
然後看向陳耀:
「陳耀,別鬧了,你不是說如果當時有個男人可以給我獻熊貓血,提出的條件是你必須放手,讓我嫁給他,你也會忍痛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條件是你自己提的,我們都不能不信守承諾。
「秦向微要你娶她的時候,我不是也平靜接受了嗎?」
陳耀被堵得啞口無言,目眥欲裂地盯着我:
「你過來,任何阻攔我們一起面對。
「你那麼愛我,不能嫁給我,下半輩子你該怎麼活?」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
撲哧一聲,不裝了:
「陳耀,誰給你的自信?
「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和秦向微早就暗度陳倉了嗎?
「髒了的男人,我看一眼都嫌晦氣。」
陳耀像是被雷劈中一樣,聲音帶着抓不住的顫抖:
「小梨,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好,你解釋。」
他卻一個字都解釋不出來。
他自以爲藏得很好的祕密被揭穿,臉上掛不住,臉色由白轉紅,身體幾乎站不穩,半晌才抓住重點說:
「小梨,我沒有和秦向微領證。
「我在民政局簽字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高不高興,最後一刻,我想選的人還是你。」
他的語氣像是在跟我邀功。
我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和秦向微結婚。
但那又如何?
前世,他可沒有這麼選。
他不但娶了秦向微,還希望我對他念念不忘。
享受兩個女人爲他爭風喫醋的快樂。
現在,不過是因爲我不舔了。
男人就是賤,得不到了才知道珍惜。
「小梨,你過來,我帶你回家。
「我們從小到大的感情,不是任何人能夠插足的。
「秦向微不行,顧瑾承更不行!
「就算偶爾有迷失,我也能迅速認清自己,重回正軌。
「我們把過去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
到現在他還如此自信,還以爲我能原諒他。
我厭惡地搖頭:「晚了,我不愛你了。
「有更好的人值得我去愛,你不配!」
我握緊顧瑾承的手,他眼底全是溺死人的柔光。
顧瑾承低頭,親了親我:
「我扶你回病房。」
我羞赧地點頭:「好,老公。」
看見我們親密的小互動,陳耀的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他低吼:「你喊他什麼?」
我說:「顧瑾承和秦向微一樣,怕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所以我們一到港城,還沒進醫院,就先到民政局登記領證了。
「現在,顧瑾承是我老公。」
我享受他面如死灰的表情,彷彿前世的我。
在無法阻攔陳耀和秦向微結婚的那一刻,如此絕望。
生不如死。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我有可展望的未來。
我想重新活成顧瑾承眼中那個自信、耀眼,迷人的樣子。
-11-
好的感情,是會養人的。
在醫院養病期間,我辭職了。
又經導師推薦,在港大的研究所找到新的工作。
過上了平靜又充實的生活。
每天下班,顧瑾承都會開車來港大接我。
我說:「你不累嗎?你晚上沒有應酬嗎?」
我記得前世和顧瑾承結婚後,他幾乎出去應酬。
顧瑾承給我係上安全帶,順勢親了我一口:
「港大這麼多年輕小帥哥,我不緊着點,被人鑽了空子怎麼辦?」
我被逗笑:「怎麼會,你老當益壯。」
顧瑾承今年 28,正是男人一枝花的好年紀。
我說他老,他立刻照了照後視鏡,認真打量。
ƭûₘ卻在鏡子裏看見了陳耀的車:
「他怎麼陰魂不散,幾個月了還不死心?
「他今天又來找你了?」
我說:「不用理他,晚上我們去喫海鮮吧?今天同事給我推薦了一家新店,她們說味道不錯,我想去嚐嚐。」
顧瑾承發動車子:「你來定位。」
但是,我從後視鏡裏看到陳耀開着車,一路尾隨。
「他有病吧?」顧瑾承提高了車速。
陳耀跟着加速。
我們到了海鮮店,陳耀也跟進來。
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我和顧瑾承邊喫邊聊,有說有笑。
顧瑾承說嘴角蘸了醬。
「哪裏?」
「湊過來,我給你擦。」
我就把臉湊過去,他給我擦。
趁機偷親了我。
我把另外半邊臉也湊過去:「這邊也要。」
顧瑾承故意秀恩愛給陳耀看。
還把剝好的蟹肉推到我的面前,和我商量婚禮事宜。
陳耀忽然走過來,聲音裏帶着壓抑許久的痛苦和絕望:
「原來,你真的可以和別的男人這樣親密無間地喫飯?
「以前那個只會這樣對我笑的小梨。
「原來真的會移情別戀。
「並不是非我不可。
「那我算什麼?
「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的我,算什麼?」
陳耀好像喝醉了,語氣很衝,很委屈。
他搖搖晃晃,想抱我。
被顧瑾承一腳踹飛:
「哪來的野狗在這亂認主人!」
店裏的服務生趕過來扶他。
陳耀不領情:「滾開,別碰我。」
服務生說:「先生,你喝醉了。」
陳耀怒吼:
「我沒喝醉,我比任何人都清醒。
「我捧在掌心十幾年的女孩,被人拐跑了。
「憑什麼說不愛就不愛了?
「如此絕情,心這麼狠!
「是不是早就揹着我暗度陳倉了?」
顧瑾承直接付賬,帶着我走了。
「小梨,別走。
「以前我每次喝醉,你都會第一時間趕來接我。
「我喝醉了,我好難受,小梨,小梨。」
陳耀肝腸寸斷地喊我的名字,聲音顯得格外落寞。
我沒有回頭,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12-
再次見到陳耀,是我婚禮那天。
我回到南城的家,等着顧瑾承來接親。
陳耀家住在我家隔壁。
早上我在化妝的時候,陳耀忽然失魂落魄地衝進來。
滿屋子找我。
看見我完好無損,他狠狠鬆了口氣。
然後用力搓了搓臉,驚魂未定地說:
「小梨,幸好你還活着。
「我夢到你死了,嚇死我了。」
他的眼睛裏滿是驚恐,眼睛裏全是血絲。
我看着他,神色複雜。
陳耀看出來了:「你什麼表情?」
我抿着脣,不說話。
眼神很冷。
陳耀像是意識到什麼,踉蹌跌坐在地上。
「不,不可能。
「我不會那麼對你。
「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對你?」
我別過眼,懶得再看他。
嘴角只有一抹冷笑。
陳耀一瞬間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聲音劇烈顫抖:
「所、所以,這纔是你不愛我的原因?
「是我親手,毀了我們青梅竹馬的感情?」
我懶得理他。
青梅竹馬的感情,在我心裏早就成了蚊子血。
陳耀忽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
然後,又抽了兩巴掌。
繼續抽。
他把自己的臉打腫了,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
「小梨,告訴我, 這不是真的!
「求求你,告訴我, 這不是真的!
「別這樣, 我寧願是你移情別戀,我寧願是你和顧瑾承揹着我暗度陳倉,也別告訴我這是真的!」
我穿着婚紗, 站在鏡子前, 看着自信又漂亮的自己。
沒搭理他, 雙手託着婚紗的裙襬走了出去。
我不理解他哀求什麼。
一個渣男,還能無法面對自己渣出天際的自己?
後悔給誰看。
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表演型人格, 多看一眼我都怕天打雷劈。
-13-
顧瑾承來接親了。
他好帥,穿着西裝,魅力爆棚。
前世我們兩人沒有婚禮, 他想辦,我不樂意。
我們都想彌補心裏的遺憾。
晚上,我們在港城舉行婚宴。
現場佈置得浪漫奢華。
鮮花、音樂、紅地毯,一切都讓人快樂。
婚後, 我們去西藏度蜜月。
尋找我們緣分的起點。
顧瑾承說, 想在全國建立熊貓血 24 小時獨立血庫。
以後像我們這樣特殊血型的人萬一急需熊貓血,就能及時供應,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爲搶救贏得寶貴的時間。
我覺得很好, 支持他的決定。
兩年後, 我所在的研究所取得了一項里程碑式的突破。
學術會議上,所裏讓我上臺講解。
我站在講臺下, 場下密密麻麻坐着同行和大佬。
顧瑾承和幾個投資大佬坐在第一排。
穿着白色的襯衫, 清冷高貴,英俊非凡。
眉梢眼角都是勾人的笑意。
我心裏有些小小的驕傲。
不知道此時此刻站在Ṭŭⁱ臺上的我,是不是他最迷人的樣子?
會議後的雞尾酒會, 顧瑾承自豪地跟別人介紹:
「我是姜梨的丈夫。」
那一刻我心裏有了答案。
因爲他沒有說:「姜梨是我太太。」
他以自己做我的丈夫爲榮。
人都是慕強的, 他欣賞我ƭű̂¹。
就像我欣賞他那樣。
散場的時候, 我牽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原來一段健康成熟並且積極向上的感情,是這樣的美好。
不用沉溺愛情, 不用愛得死去活來。
只需要專注自己, 成爲更好的自己。
給對方一個優質的愛人。
就是愛情裏頂級的浪漫。
散席的時候,顧瑾承喊了司機來接我們。
他喝了酒, 不能開車。
一上車, 他就失控地將我圈在懷裏。
眼底是洶湧的浪潮。
我問:「你發什麼瘋呀, 酒勁上來了?」
顧瑾承調低了座椅,把我壓在車上親。
「老婆,你今天太迷人了。」
果然,他喜歡知性的女孩。
「可我以前得抑鬱症, 你不是也愛我愛到不捨得放手嗎?」
顧瑾承說:「其實我那時候恨鐵不成鋼,我很不喜歡你那樣,卻又拿你沒辦法,我捨不得丟下你不管, 總覺得只要我努努力,你可能還有救。」
我:「……」
眼眶溼熱,我捧着他的臉主動親:
「謝謝你捨不得丟下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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