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別抓我

發燒去醫院,接診的是我前男友。
看見我,他一臉的不耐煩:「多高?」
猶豫兩秒後的我:「168cm。」
下一秒,我被沈即白一腳踹出了診室:
「一百六十八是吧,行,回家等死吧你。」

-1-
分手兩天後,我發了高燒。
迷迷糊糊之際,我給自己叫了個救護車。
隱隱約約還記得我在救護車上看見了自己的太奶,於是我不停地讓一旁的護士小姐姐救救我。
有點內向的護士小姐姐的臉被我嚇得慘白,顫抖地問是先送我去發熱門診還是精神科。
最後,她們合力把一個發了四十度高燒的精神病人員送到了精神科。
好巧不巧,今天精神科值班的剛好是他們醫院的精神科一把手。
被送進診室前,護士小姐姐抓着我的手安慰:
「姐姐,沒事的,沈醫生人很好的,你等一會到了裏面有什麼情況就都跟他說,他會幫你解決的。」
我半夢半醒地點頭,直到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我那剛分手兩天的前男友。
瞬間,我太奶不見了,我一下子就在病牀上躺了起來。
沈即白看見是我,剛剛還笑着和護士小姐姐告別,下一秒直接垮起了個批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討厭我。
「宋喬喬,你爲了見我還裝病?想複合直說,反正我都不會同意。」
還發着燒的我實在是不想和他鬥嘴,於是我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示意自己頭暈。
沈即白冷哼一聲:「發燒了?」
我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隨後點點頭。
「發燒你來精神科?」
我這才反應過來,沈即白是精神科醫生。
剛剛迷țű³迷糊糊地就被推了過來,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到了哪裏。
我又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就想走,還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走錯了。
剛走了兩步,人又被沈即白拎了回來。
他把我扔在他面前的座椅上,自己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多高?」
我一頭霧水,猶豫兩秒後:
「168cm,馬上 169。」
下一秒,我被沈即白一腳踹出了診室:
「一百六十八是吧,行,回家等死吧你。」

-2-
等我反應過來,面前的門已經被關上,我站在門口欲哭無淚:
「沈即白,你有病啊!我舉報你虐待病人!」
我有氣無力地扯着我那被髮燒摧殘得變成人樣的嗓子,衝着門口喊了兩聲。
說完之後才後知後覺,沈即白聽到這話不會把我手撕了吧。
回想起之前在一起時沈即白嫉惡如仇、睚眥必報的樣子,我決定走爲上策。
結果剛走了兩步,後脖頸突然被一隻大手擒住。
然後我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回了診室裏。
診室的門被甩上,沈即白把我抵在門後,咬牙切齒地在我耳邊留下了一句話:
「宋喬喬,給你兩個選擇。」
「現在整個醫院只有我在值班,要麼你發燒燒死。」
「要麼你求我跟你複合,我幫你看病。」
聽見他的話,我一臉懵逼。
剛剛不是還說不會和我複合,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輕咳了兩聲,試圖掙脫他的束縛。
感覺到不對的他又緊了緊攔着我腰的手。
逃不過了……
我故作嬌羞地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眸子:
「沈醫生,分手是你提的,你現在還想讓我求你複合?我告訴你,我燒死都不會求你的!」

-3-
記憶回到兩天前,我親愛的好姐妹喝大了,打電話讓我去接她。
我費盡苦心去了之後才知道她是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她看着急匆匆趕來的我,立馬把我拉到她身邊:
「喬喬,溜都溜出來了,不來一杯?」
講真,我抵不住這誘惑。
見我猶豫,我ṭṻ₍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好姐妹又說了一句:
「嘖,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一次,你真的不喝?」
我嚥了咽口水,確實。
自從我一年前和沈即白在一起後,我就再也沒來過酒吧。
可想當年,我可是夜店小公主。
最後,我妥協了,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就炫沒了。
這久違的感覺太上頭,我沉醉於溫柔鄉,連最後懷裏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兩個男人都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與此同時,酒吧的門被打開,沈即白一眼就看見了左擁右抱、眼神迷離的我。
等他走過來把我從卡座裏撈起來的時候,我還在對我身邊的兩個男人依依不捨地告別。
如果不出意外,我當時說的應該是:
「弟弟,等着姐姐,等姐姐解決了家裏的那個老男人,然後天天來找你們玩!」
語落,卡座周圍的空氣凝結了,就連攛掇我來一杯的好姐妹都大氣不敢喘。
就這樣,我脫雙成功,被我口中的老男人甩了。
「好,那你就燒死吧。」
思緒被打斷,沈即白松開我的腰,抬手就準備開門再次把我扔出去。
門剛打開,我就看見了一個伸出手正準備敲門的精緻小美女。
雖然她穿着白大褂,可那精緻的小臉和高挑的身材一點都沒有被鬆鬆垮垮的衣服埋沒。
看見被沈即白拎着的我,她尷尬一笑:
「沈醫生這是在忙嗎?那我待會再來?」
女人一開口把我嚇了一跳,好一個夾子,聽得我都春心蕩漾。
沈即白把我扔在了原地,轉身走向了他的辦公桌:
「不忙,許醫生有什麼事?」
不是說只有他一個醫生嗎?
沈即白話剛說完,許落一就直接繞開我跑到了沈即白旁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許落一把一個本子放在了沈即白麪前,然後彎下腰湊近沈即白:
「沈醫生,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此時的我已經聽不清許落一在說什麼了,我只知道她的胸都快要和沈即白來個激情碰撞了。
我好像突然就能理解爲什麼沈即白見不得我和別的男人走得近了。
我就那麼看着許落一一點點往沈即白身上貼,本以爲沈即白會和以前一樣推開所有想和他有肢體接觸的女人。
可這次他竟然沒有動!而且在認真聽了許落一的話後還耐心地幫她解決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醋意上頭,我的燒都好了一半。
「沈醫生~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學着許落一的聲音和樣子一點點地靠近他。
「先去掛水。」
沈即白終於抬頭,他嫌棄地把一張診斷單甩在我臉上:
「輸液室在那邊。」
說完,他指了指我身後的門。
我怔怔地接過沈即白手裏的單子,在許落一一臉挑釁的目光中離開。
當針扎入我血管的那一刻,我才反應過來。
沈即白這個老六,竟然當着我的面和女醫生卿卿我我。
想到這裏,之前看見血管回血都會大驚小怪的我現在竟然意外地平靜。

-4-
給我扎針的小護士見我是一個人,熱心地幫我把吊水的瓶子掛到了杆子上。
還囑咐我有事叫她就行。
感受到善意的我痛哭流涕。
沒想到在我最軟弱的時候竟然是一個陌生人給了我溫暖。
猶豫過後,我想明白了。
既然這樣,那就等我們倆都玩夠了再複合得了。
我掏出手機準備給閨蜜打個電話,一個人輸液實在是不太方便。
結果電話還沒打通,一道清脆的男聲就打斷了我的思緒。
「宋喬喬?那麼巧,你也來吊水?」
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我大學時一個社團的社長,何時照。
看見他,鋪天蓋地的回憶霎時間全部湧了上來。
我險些忘記自己還在吊水,抬起手就準備指他:
「何時照!那麼巧!你也發燒了?」
手伸出來了一半,我才發現自己抬起來的這隻手上還插着針管。
反應過來的我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手在我的拉扯下被扯得生疼。
「嘶。」
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下一秒,一個身影先我一步地幫我把針頭從血管裏拔了出來。
「哎,鼓了,看見我你不用那麼激動吧,也就幾個月沒見。」
是何時照,他眼疾手快地拿起了一旁小護士遞來的棉球,堵上了我微微滲血的血管。
本來還很害怕的我見了這個情形,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何時照細心地幫我把掛了一半的水扔在了垃圾桶裏,隨後把手遞給我自己:
「自己按着吧,等一會可能要重新掛了。」
我點點頭,眼疾手快地堵住棉球。
徹底平復好心情後,我在輸液室門口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麼熱鬧。」
我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沈即白一身白大褂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何時照看見他,笑容有那麼一瞬凝固在了臉上。
見這情形,我內心頓感不妙。
媽的,好熟悉的場景,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想起來了,好像大學的時候我也見過這場面。

-5-
我和沈即白是大學同學,和何時照也是。
還記得當時剛上大學的我,因爲前十八年親媽管得太嚴,導致我沒和男生接觸過。
所以上了大學後,我宛如脫繮的野馬,每天沉寂在帥哥和夜店裏無法自拔。
但我和別的女生對帥哥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我熱衷於當舔狗,但不想談戀愛。
如果我的魚塘裏有人要和我談戀愛,那對不起,我會拉黑刪除一條龍。
而何時照可以算是我舔狗對象中讓我舔得最上頭的一個。
可以說如果我沒遇到沈即白,那何時照很有可能就是我現在的男朋友。
至於我們爲什麼沒有在一起。
因爲沈即白出現了,他端我魚塘的那天,只有何時照一個人冒着雨來找我。
那天晚上,他苦笑着說還是晚了一步。
而沈即白擋在我面前,說以後離我遠點。
回過神,我站在何時照身後又偷偷地瞄了一眼現在的場景。
嗯,果然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換了個人。
「宋喬喬,我在這裏,你還要叫別的男人?」
沈即白冷冷地甩給我一個眼神,我尬笑着想解釋。
可剛剛許落一湊那麼近的場景又一次湧上心頭,我解釋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轉瞬即逝變成了:
「怎麼?不行嗎?」
「再說,咱倆都分手了,我叫你,你現在的小女朋友喫醋怎麼辦啊。」
陰陽怪氣的話從我嘴裏說出來顯得更氣人了。
何時照轉頭看我,我衝他眨巴眨巴眼睛。
不愧是我魚塘裏最懂事的一隻,他微微點頭,隨後附和:
「分手了就不用管東管西,省得到時候討人嫌。」
沈即白臉色鐵青,他淡淡掃了我一眼,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講真的,有點慌了,好像玩大了。
我張了張嘴想叫他的名字,面前卻早就沒了沈即白的影子。
「喬喬,水還掛嗎?我陪你一起。」
何時照開口,望着沈即白離開的方向,我點了點頭。

-6-
何時照真的說到做到,他明明可以拿了藥坐在旁邊陪我。
可他一身反骨偏要也和我一起掛水,護士小姐姐拗不過他,給他掛了兩瓶葡萄糖。
輸液室裏,我們倆面面相覷。
「你其實可以不用這樣陪我的……」
我打破沉默,先開口。
他義正詞嚴地擺了擺手:
「說了陪你就肯定要陪你的。」
果然,他還是和之前一樣老實……
我不再說話,扭頭睡了過去。
睡着後,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沈即白是那麼冷漠。
他牽着一個我看不清臉的女孩子的手,冷冷看了我一眼後決絕地轉身就走。
我上前去拉他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
我拼命問他爲什麼,他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話:
「沒爲什麼,不喜歡了。」
我從夢中驚醒,看見了何時照的臉。
他見我醒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剛想叫你,要起針了。」
他話剛說完,我的手已經被一旁的護士小姐姐拿了起來。
等我徹底驚醒,針已經被拔出來了。
我掛好了水,何時照看了看自己還剩半瓶的葡萄糖,索性也直接不掛了。
回家時有點冷,我和何時照一前一後地走在街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其實一直是他在說,我腦子裏全是剛剛沈即白冷着臉離開的畫面。
手機鈴聲喚回了我的思緒,打開手機,是前兩天攛掇我喝酒的那個怨種閨蜜許嬌嬌。
我接起,甚至已經想好了拒絕的話。
「喬喬,你老公不在家嗎?我好像在酒吧看見他了。」
我一驚,什麼老公?
「誰?沈即白?」
我問了一句,許嬌嬌嗯了一聲:
「但是我不確定,需要我幫你仔細看看嗎?」
我一臉狐疑,沈即白竟然去酒吧,活久見啊。
「幫我看看吧。」
我開口,許嬌嬌應聲,過了好一會,我聽見一陣小跑的聲音,許嬌嬌壓低嗓門:
「看清了,真是你老公,正對瓶吹呢。」
「什麼?!你在哪,我去找他。」
許嬌嬌報了個地址,我點開之後立馬叫了輛車。
出租車來得很快,我剛打開車門要上車,纔想起來我身後還站着個人。
我看了何時照一眼,他爲了陪我還掛了瓶水,我把他一個人丟在這是不是不太好。
「那個,我現在有事,你家在哪,我幫你打個車吧。」
我想了想,還是這個方法比較妥當。
何時照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了車對面,拉開了另一扇車門徑直坐了進去。
我愣了,我帶着何時照去找沈即白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不能去!」
我對着車裏的何時照喊了一句。
和他僵持了好一會,直到出租車司機的語氣開始不耐,我才坐進車裏。
「等一會到了你就下車,不許跟着我。」
我一臉嚴肅地和何時照說完,見他點頭才鬆了口氣。

-7-
出租車開得很快,十分鐘就已經到了酒吧門口。
下車後,我看着何時照離開才進酒吧的大門。
剛剛着急都沒看這是哪家酒吧,於是我抬頭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海倫斯,我親愛的老東家……
我拉了拉臉上的口罩,裹緊外套,確定別人看不清我是誰才走進去。
一隻腳剛踏入酒吧大門,許嬌嬌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上來就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
「宋喬喬!」
我被她嚇得半死,捂着她的嘴把她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對她說:
「我不想被認出來,你小點聲!」
我的名字還是被人聽到,幾個熟悉的男生站了起來左看右看,嘴裏還不停唸叨:
「宋喬喬在哪?」
這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欠他們錢了。
我扶額:「幹正事,沈即白呢?」
許嬌嬌站起身,環視一圈後指了指最靠後的那個卡座。
「在那,他旁邊還有幾個女的,有一個都快趴他身上了,你去看看你認識嗎?」
我的眉頭逐漸皺緊,丟下許嬌嬌三兩步就走到了卡座前。
酒吧燈光灰暗,走近我纔看清,貼沈即白最近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許落一。
怒火Ṭū⁴噌噌地往上漲,我大步流星地走到沈即白麪前,才發現他的臉已經紅得不行了。
我心裏一驚,完了,那麼紅是喝了多少。
許落一見我來了,徑直擋在了沈即白麪前:
「喲,這不是即白前女友,來幹嗎啊?」
我無視她,伸手就要去拉沈即白。
許落一不樂意了,把我推到了一邊。
該說不說她的勁是有點大,我險些跌倒。
「你讓開,你知不知道沈即白酒精過敏?再不帶他去看醫生,他會死的!」
沈即白從小就酒精過敏,我也是無意間才知道的。

-8-
我和沈即白也是在酒吧認識的。
認識他的那天,他喝趴了半個酒吧的人。
那時的我一度以爲沈即白是酒鬼。
後來我才知道,他那天去酒吧喝酒就是爲了認識我。
他那天晚上在醫院差點嗝屁。
回過神,許落一回頭看了一眼沈即白。
他坐在卡座裏一動不動,臉上已經開始起紅疹了。
我推開許落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今天來酒吧最好不是你帶來的。」
說完,我把沈即白從卡座裏撈起來。
他渾身發燙,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許嬌嬌!叫救護車!」
我朝許嬌嬌喊了一句,沈即白或許是聽到了聲音,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點。
我換了個姿勢把他半個身體都倚在我身上,他看見是我,抗拒地扭了兩下身體。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上:
「老實點,還亂動。」
沈即白被打了一巴掌之後確實老實多了,但嘴上還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我靠近聽才知道他在叫我的名字。
「宋喬喬,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的心碎了一地……你有看見嗎?」
我咬住嘴脣,腎上腺素飆升,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還沒見過這樣的沈即白呢。
如果他不過敏的話,我肯定拿手機錄視頻,然後等他醒了再給他看。
「救護車馬上到。」
思緒被打斷,許嬌嬌拿着手機趕來。
看見趴在我身上老老實實的沈即白,她好像看見了什麼稀奇玩意。
「哎喲,第一次見沈醫生臉那麼紅,人那麼老實,我要拍照留念一下。」
我被她逗笑,拍了一下許嬌嬌的手。
許落一或許也認識到了自己錯了,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他喝了多少?」
我問許落一。
「大概……大概三四杯……」
三四杯?
「三四杯什麼?」
「三四杯……伏特加。」
「伏特加?!!」
這劑量我都不敢喝……
我氣得半死,好在救護車來了。
沈即白被抬上救護車時,許落一站在一旁問:
「我能不能也去看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沈醫生他……」
「不能,你別出現在他面前了。」
我翻了個白眼,繞過許落一坐到了沈即白旁邊。

-9-
安頓好一切後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沈即白掛了水後臉色也好轉了許多。
我拉開一旁陪護的小牀就睡了過去,剛睡兩分鐘,我被沈即白要喝水的聲音吵醒。
我頂着暈乎乎的腦子起來給他端茶倒水。
他喝完之後,突然開始盯着我看。
我被他盯得有些虛,一臉嫌棄地把他的頭往旁邊轉。
「哎呀,你看我幹嗎,搞得好像是我害得你那麼慘。」
我話剛說完,腰突然被抱住,我嚇了一跳,低頭就看見沈即白委屈巴巴的臉:
「喬喬,我聽話,別不要我……」
我的耳根迅速泛紅,心瞬間就化了。
「沒不要你啊……」
沈即白的頭在我腰間蹭了蹭,哼哼唧唧地對我說:
「許醫生說你根本不喜歡我,爲什麼?我那麼喜歡你,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我哽住,我怎麼會不喜歡他。
「許醫生在騙你,我喜歡你。」Ţũ̂ₛ
我揉了揉沈即白的頭髮,像哄小孩一樣哄他。
他點了點頭,就這樣一直抱着我。
我也不知道他抱了多久,直到我感覺到自己的腰間好像有什麼液體浸溼了我的衣服。
壞了,不會流口水了吧……
我拉過身旁的板凳,低頭一看,才發現沈即白竟然哭了。
他雙眼通紅,見我看他,還賭氣似的轉過身把頭蒙進了被窩裏。
「不是,小沈小沈,你怎麼哭了……」
我慌了,急忙伸手去扒他的臉。
可我終究拗不過他。
在我無數次的追問下,沈即白終於開口:
「可是我看見你今天和別的男生在一起了……」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還帶着一絲委屈。
我的心臟彷彿飛過一萬隻鳥,刺撓得不行。
雖然沈即白可能真的很委屈,可我此時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好可愛的沈即白,好想欺負他。
壞心眼湧上心頭,不幹是不行了。
說幹就幹。
我壞笑一聲:
「是嗎,那還不是因爲小沈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哎,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竟然還怪我。小宋好傷心啊,可能要不喜歡你了……」
我把尾音拖得很長,還故作悲傷地擠了兩滴眼淚。
可我說完,剛剛還有動靜的沈即白好像被定了穴位一樣,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我愣了,抬手想碰他。
下一秒,我整個人被沈即白一把攬到了牀上。
回過神,映入眼簾的是沈即白那張還微微泛紅的帥臉。
「不許不喜歡我!」
他面無表情,正經得不行,一點都沒有剛剛那副衝我撒嬌委屈巴巴的樣子。
怎麼這樣也那麼帥啊……百變老公,更喜歡了!
我憋着笑,還是想繼續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即白可能是累了,在我一聲聲的挑逗下睡了過去。
看着他的睡顏,我伸了個懶腰,拉開了一旁的小牀。
「晚安咯,小沈同學。」

-10-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後才發現自己睡在病牀上。
一轉頭,我看見了躺在陪護牀上的沈即白正歪着頭笑着看我。
我被盯得老臉一紅,把身子翻了過去。
「你……你怎麼把病牀讓給我了……」
我心一暖,沈即白果然還是關心我。
我本以爲會聽到沈即白附和我說心疼我的話,結果他說:
「是你自己搶走的……」
他語氣裏還帶着一絲委屈。
我一愣,我說怎麼半夜做夢夢到自己打了什麼東西……
原來是我把沈即白從病牀上趕下來了。
我一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衣服就下了牀。
「還難受嗎?」
我摸了摸沈即白的額頭。
他傲嬌地蹭了蹭我的手:
「暈……」
淦,我也暈了。
怎麼喝個酒還變傲嬌了。
我把沈即白趕回病牀上,義正詞嚴地對他說今天我照顧他。
他嘴上說不用,行動倒是老實得很,連早飯都是我一口一口喂……
粥喝了一半,我換手的間隙發現病房門口站了個人。
我動作僵住:
「何時照?你怎麼來了?」
我看着拎着大包小包零食的何時照內心大喊不妙。
修羅場太可怕了,我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何時照微微一笑,把東西放在了一旁:
「聽說你來醫院了,我還以爲你生病了,來看看你。」
他頓了頓:
「現在看來不是你生病了啊。」
何時照看向躺在牀上張着嘴等我餵飯的沈即白,臉上的笑掛不住了。
「沈醫生原來那麼矯情……生個小病連飯都不能喫了。」
我的笑僵在臉上,不是哥,我們感情剛剛有好轉,你再來橫插一腳的話我今晚或許真的就沒有全屍了。
我生怕沈即白誤會,張嘴就要解釋,可沈即白竟搶先了一步。
「有女朋友照顧我矯情一點怎麼了?不像你,生病了都得請護工吧。」
「噗——」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笑。
可陰陽怪氣的話從沈即白嘴裏說出來真的太好笑了!
我立馬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再笑出聲,偷瞄了何時照一眼,他明顯是被氣到了。
我站起身: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什麼……」
「我和他是朋友?宋喬喬,是不是隻要兩個人站一起你就覺得他們是朋友,沒看出來我們倆是情敵嗎?不對,不是情敵,他應該算你備胎。」
語落,沈即白朝我挑眉:
「嚴謹一點,注意措辭。」
我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實則是擋住我猙獰的面孔。
有沒有什麼有效的憋笑方法?!
在線等!急!
何時照走了,走之前還拎走了他拿來的兩包零食。
我還記得沈即白當時是什麼反應。
「哎,零食留下啊,不是給病人喫?」
何時照臉色鐵青,摸起一包薯片就砸在了沈即白身上。
沈即白接過之後,當着他的面撕開並賤兮兮地喫了一口:
「謝謝啊,不過下次記得買黃瓜味,那個比小龍蝦味的好喫。」
何時照走後,我伸手掐了一把沈即白的大腿。
他疼得哎喲一聲,有些委屈地瞪我:
「掐我幹什麼?」
我看着他,很認真:
「你被奪舍了是不是?」
沈即白嫌棄地把我推開:
「這叫用魔法打敗魔法,我是巴啦啦小魔仙。」

-11-
沈即白果然是沒醒酒。
當他晚上醒了酒之後想起自己乾的事,一腳把我踹出了病房。
我一臉懵逼地站在門外,敲了十分鐘門後,我放棄了。
「得,自生自滅吧你,我不管你了……」
回到家,我急於分享今天的事。
給許嬌嬌的電話剛振鈴,我就收到了沈即白髮來的信息:
「今天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與此同時,許嬌嬌的電話也通了。
我挑眉,把沈即白的消息刪除。
「嘖,剛剛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應該是垃圾……」
我和許嬌嬌說了一半,十分鐘後她就出現在了我家門前,還帶了兩瓶啤酒。
「繼續繼續!這下酒菜我太愛了!」
我開了一罐,繼續和她講。
就這樣又講了十分鐘,正要到高潮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開門聲。
我的笑聲還沒收回去,沈即白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許嬌嬌和我大眼瞪小眼,最後她微微一笑,撂下我自己跑了。
我尬笑兩聲,抬腳準備跑路,可後脖頸突然又像前兩天一樣被擒住。
「宋喬喬,我說過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咬牙切齒地開口,我閉着眼還試圖狡辯:
「嬌嬌不是任何人,她是我的……」
話說了一半,嘴突然被什麼東西堵住。
柔軟的觸感讓我瞬間淪陷。
反應過來,我拼命地想推開沈即白:
「我……喝酒了……」
我從嗓子裏嗚咽出四個字,可沈即白沒有停下,反而加深了這個吻。ƭṻ⁸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即白終於把我放開。Ťṻₑ
我大氣剛喘兩口,沈即白就直直地倒在了我懷裏。
我崩潰了:
「不是,這點計量都暈?咱不行就別逞強啊小沈……」
我艱難地把沈即白扶到牀上,隨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藥。
我知道沈即白過敏,所以在自己家裏也備了點。
可沈即白管得住自己,和我在一起後也沒喝過酒,所以家裏的藥也就被我忘到了腦後。
找藥找起了勝負欲,我氣得半死,開始罵街。
就在第五次罵這個藥沒皮沒臉藏着不出來時,沈即白無奈開口:
「衣櫃裏第三層小抽屜,那個綠盒子。」
我回過頭看沈即白,他臉上的紅疹已經褪下去了。
見我呆在原地,沈即白嘆了口氣:
「還不拿給我,再不給我,我都好了。」
看着沈即白喫完藥後,我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下。
「你今天就睡這裏吧,我走了。」
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我轉身就要走。
可話音剛落,我人就被沈即白一把抱到了牀上。
他順勢把被子掀開,還往後挪了挪。
「睡覺。」
他把我抱在懷裏,一隻手攬着我的腰。
我暗自竊喜,他是懂我想要什麼。

-12-
我和沈即白複合了。
我們複合後,我接到了許落一的電話。
本想掛斷,可她依舊不依不饒地打來,我不耐煩地接起。
電話那頭,她語氣很軟:
「宋喬喬,你有時間嗎?」
我一聽,原來她不嘲諷我的聲音還是挺好聽的嘛。
「嗯,什麼事?」
「你方便出來嗎?我想當面給你和沈醫生道個歉……沈醫生他現在刻意避開我,所ƭűₒ以我只能找你了……」
她語氣裏滿是歉意,我是沒辦法拒絕女孩子的請求的。
約好了時間,我如約而至。
等我到了地方,許落一已經坐在位置上等我了。
她一身小白裙,頭髮微微卷起,陽光打在她身上照得她雪白的皮膚更白了。
我給她打了個聲招呼,她回過神,衝我微微一笑。
「坐吧。」
等我坐下,許落一毫不磨嘰,直接進入主題。
「對不起,喬喬,帶沈醫生去酒吧是我的錯。」
聽她這樣說,其實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沒事,我也對不起你,上次我有點兇……其實沒什麼的,沈即白現在也活得好好的。」
她點了點頭,喝了口咖啡,繼續說:
「我還想解釋一下,我和沈醫生之間沒有什麼,你不要誤會,如果有也只是我的單方面付出罷了……是我喜歡他,他並沒有給我什麼回應,你不要因爲我和沈醫生鬧彆扭。」
我急忙擺手。
一開始我也知道沒什麼,沈即白這個人……我是瞭解的。
和許落一聊了很多,到最後我甚至覺得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就當我準備Ṱú⁴掏出手機加她好友的時候,她卻突然說自己要離開這裏了。
「我今天也是想和沈醫生告個別,可惜他不願意見我,只能跟你說了……」
許落一眼裏劃過一絲悲傷,我心疼壞了。
「放心吧!我會幫你傳達到的!還有,你要去哪啊,那我以後還能找你玩嗎?」
許落一搖了搖頭:「萍水相逢,就不必了。」
語落,許落一看了一眼時間。
「我們有緣的話肯定會再見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許落一離開後,我也緊隨其後。
一隻腳剛踏出大門就看見風風火火趕來的沈即白,看見我,他鬆了口氣。
「沒事吧?」
他接過我手裏的包,問我。
我嘆了口氣:「沒事,就是許落一走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
沈即白點頭,隨後拉着我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問:
「怎麼感覺你們之間有故事?」
沈即白回頭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只和你有故事。」
番外
和沈即白複合沒兩天,他也發了高燒。
我有點慌,畢竟現在特殊時期,情急之下,我又打了 120。
來的還是那個護士小姐姐,等她把不省人事的沈即白拉到救護車上的時候,我的頭也開始發沉。
我伸出手,攔住那個護士小姐姐,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再來個擔架……我感覺我也要死了……」
果然,到了醫院一測,我又燒了。
我和沈即白躺在一個病房,推我們來的護士小姐姐給我們忙前忙後。
安頓好一切,我矇矓間又看見了那個穿着大花棉襖呲着牙要帶我走的太奶。
我下意識地去握沈即白的手,才發現他和我盯着同一方向。
我反覆確認了兩遍才顫顫巍巍地開口:
「你也看見了?」
沈即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太奶:
「穿花棉襖那個?」
我感激涕零,終於不是孤身一個人了:
「對!」
我猛地點頭。
沈即白笑了一聲,隨後頓了頓,扭頭問:
「這樣咱倆算見家長嗎?有點緊張,你太奶不會不喜歡我吧……」
我搖了搖頭:
「不會,你沒看她還衝你呵呵笑嗎?」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