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旅行綜藝，我用自己的手機導航開車。
語音不斷播報影帝他媽的信息：
【小喬啊，我這狗兒子瘋了！】
【他正捂着鼻子開榴蓮呢！你也知道我們全家根本沒人喫這個，就以前你愛喫！】
【現在他天天帶個榴蓮回來塞着鼻子喫，房子都被他醃入味了！】
【我去，他開始喫了！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往嘴裏塞！】
【你倆要不復個合？救救媽行不……】
開着直播，彈幕炸了。
更炸的是，下一秒，高冷影帝發來語音：【你別聽媽瞎說，我是離開你之後自己愛喫榴蓮了……嘔！】
-1-
因爲太糊，在家已經摳腳了半年。
經紀人捧公司小生時，順便把我塞進了一檔最新的旅行綜藝。
理由是節目組嫌小生太貴，因此公司買一贈一。
就……你們人還怪好嘞。
但我的工作態度還是很端正的。
直播綜藝，很多嘉賓怕有什麼小動作翻車，在車上都不太願意搶鏡Ṱú₊頭。
因此我自告奮勇做了司機。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就開始導航。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
老孃一身清白，啥料沒有。
不然咋會這麼糊呢……
但很快，我就想錯了。
怎麼說呢……我十分後悔。
後悔我這老老實實給人做備註的習慣。
因爲下一刻，車內Ŧũ₌響起了語音播報：【微信聯繫人『夏祁舟媽媽』發來一條消息：『小喬啊，我這狗兒子瘋了！』】
我的腦瓜子嗡地一聲。
-2-
現在在高速上，距離服務區還有六公里。
時速 120 碼。
此刻，我的願望不是發財暴富，不是十八個男模。
而是——阿姨，求您三分鐘內別發信息了！
但——
冰冷的 AI 持續讀出夏祁舟媽媽的每一條信息：
【我去，他想你想得病態了！】
【夏祁舟他正捂着鼻子開榴蓮呢！你也知道我們全家根本沒人喫這個，就以前你愛喫！】
【現在他天天帶個榴蓮回來塞着鼻子喫，房子都被他醃入味了！】
操。
車裏的藝人頓時都醒了。
有個工作人員小聲發問：「這個夏祁舟不會是那個影帝夏祁舟吧？」
小花秦若語氣帶着酸味：「影帝一直很高冷的唉，應該是同名的素人吧……」
我趕緊回：「是是是，就是你想的那樣！」
而夏祁舟的媽媽又發了過來：【我去，夏祁舟他開始喫那個榴蓮了！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往嘴裏塞！】
和我同公司的小生謝楠突然「咦」了一聲：「可是我一年前有幸和影帝一起參加過節目，他的確不愛喫榴蓮唉！不是吧喬姐，你……」
我一個急剎車給他閉了嘴。
我打着哈哈：「馬上到服務區了哈，我們休息一下，嘿嘿，休息一下。」
瞥了一眼副駕駛上 PD 手裏的屏幕。
操，彈幕已經把畫面遮滿了……
【喬棠這個糊咖是在自導自演嗎？】
【蹭熱度唄，心機綠茶。】
【我是夏影帝粉絲，別來沾邊謝謝。】
【可是……夏影帝好像的確不喫榴蓮唉！】
【坐等夏祁舟工作室發律師函，這心機婊完了。】
雖然我不是心機婊，但我也覺得我完了……
因爲就是這一瞥，我忘了把手機斷連。
下一秒，語音播報放了個炸彈：
【你倆要不復個合？救救媽行不……】
……
我感覺我要尿在車上了。
-3-
我拔腿就要跑。
車裏看熱鬧的明星們一把給我攔住：「小喬姐，聊聊嘛，咋回事？」
還能有咋回事？
就是你們想的那麼回事！
我和影帝夏祁舟談過，分手了，滿意不？
但我不敢說出來。
208w 的工作我還想保住。
我眼睛一閉心一橫：「就是談過一個素人朋友，咱們還是不要打擾素人的生活啦……」
說話間，微信又是「叮咚」一聲。
旁邊的小花秦若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反正是素人，讓我們再看一眼總沒事吧？」
行吧，我思忖着，反正只是阿姨又發了一條而已，晚上再打電話和她解釋好了。
下一秒，鏡頭對準我的手機屏幕。
備註爲【榴蓮剋星夏祁舟】的人發來一條語音！
我抬手就要搶手機。
但 PD 已搶先一步點開了語音！
全國人都聽到了獨屬影帝的清冷嗓音：
【你別聽媽瞎說，我是離開你之後自己愛喫榴蓮了……嘔！】
……
這一刻，世界是分裂的。
我聽到了後座的謝楠想遍了前半生的傷心事也依然沒忍住的笑聲。
我聽到了攝像小哥「臥槽」一聲後迅速捂上了自己的嘴。
我彷彿還聽到了鋪天蓋地的車輪聲滾滾而來，由網友的Ṱü⁸彈幕構成。
【操，真的是夏祁舟！】
【我去，Ŧů⁻這倆不會真的有過一腿吧……】
【樓上的別瞎說！有沒有技術大佬做一下聲線對比？】
【樓上的別垂死掙扎了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路人跟着熱搜來了！有人錄屏了嗎？】
【笑死我了，不懂就問，影帝這是孕吐了嗎？】
【我靠樓上真相了！我代表我寄幾相信這是孕吐！】
【相信孕吐+1。】
【相信孕吐+2。】
【孕吐+10086。】
……
對，我還聽到了自己炸開的腦仁聲。
我生無可戀地靠在椅背上。
秦若默默地把手機鎖好屏遞還給我。
我生無可戀地擺擺手：「不要了。」
秦若沉默了一瞬：「姐，還在直播呢……」
我和她對視了三秒。
然後奪過手機就去了廁所。
-4-
我蹲在坑上，打開手機看着熱搜。
#喬棠夏祁舟#
#夏祁舟孕吐#
#喬棠登月碰瓷#
#喬棠手機都不要了#
#喬棠嫌棄#
#夏祁舟真的愛喫榴蓮嗎#
我就刷新了一下，孕吐那一條就躍居榜首，並帶了個黑紅色的圖標【爆】。
操。
讓我死坑裏行不行？
我在坑裏給副導演打了個電話。
「要不要先中斷一下直播？」
副導演覺得我在搞笑：「喬棠你在說什麼？你知道這會多少人在看直播了嗎？」
我握緊了手機：「我怕事態不受控制。」
副導演不耐煩起來：「怎麼控制是我們節目組的事！你一個小藝人不用管，想想你合同裏的違約金！」
我張了張嘴，嗓子瞬間有點堵。
沒有熱度的小藝人，在圈裏境遇向來如此。
我說：「好的，我知道了，副導演。」
他說：「那還不趕緊出來，繼續錄製！」
我掛斷手機。
深呼吸。
好歹是個高薪水行業裏的藝人呢。
拿的已經比普通人多了。
這不過是所有沒熱度的小咖在行業裏的正常待遇而已。
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呀。
繼續努力吧。
我洗了洗手，用涼水拍了拍額頭，迅速補了妝。
儘量元氣滿滿地回到了車上。
大家看我的神色都很複雜。
我繼續開車，一路上，大家都沒再說話。
我有些尷尬地開口：「直播的話，大家不互動一下，會有點乾巴巴的吧？」
「那個……」謝楠指了指副駕駛，「直播已經中斷了。」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哈？」
秦若接話：「剛纔總導演接了個電話，然後就把直播叫停了。喬姐，你要不要正好休息一下，換我們開車？」
我愣了愣。
在應急車道緊急停車，和謝楠換了位置。
-5-
我們三個是首發常駐 mc。
第一期錄完後，每換一個地方，就會有新加入的飛行嘉賓。
原本劇方爲了配合炒作以及給結仇的藝人之間避嫌，會提前給到接下來三期的劇本大綱，細節由藝人自行發揮。
我們手裏已經有了第四期之前的劇本。
結果停在服務區時，編劇老師突然回收了舊的三本劇本，只給了第二期的改版本子。
「咳咳，那個，我們這一期的目的地還是不變，但是嘉賓有變動，之後兩期的目的地暫時不定，你們先背一下這個新劇本吧。」
另外兩個 mc 聽說劇本白背了，瞬間苦瓜臉。
我真情實感地道歉：「對不起，影響到你們了。」
秦若率先搖搖手：「嗐，我一開始以爲你是那種藝人，就是……要瞎炒作蹭熱度了，所以有點反感，現在不會啦。我拍戲的時候，真的遇到改劇本的資源咖，重新背劇本什麼的，小意思啦。」
謝楠也笑着說：「本來咱倆就是一個公司的，這下節目有熱度，經紀人要給我們漲片酬了嘿嘿！」
被他們一說，我才心情好些。
秦若提議：「我們拉個羣比誰背劇本最快吧，倒數第一 v 其他人 50！」
我們迅速翻開劇本。
五分鐘後，他倆都面帶同情地看着我。
下一期的重磅嘉賓，影后杜煙嵐。
她的影后是和夏祁舟的影帝同時拿的。
兩個人的懸疑愛情片至今還在榜單上。
CP 也炒了一年多還很有熱度。
來者不善，節目組這是針對上我了。
而且劇本中明確要求我在直播玩遊戲的時候至少提到一次夏祁舟。
秦若：「……喬姐，你先眯一會休息一下吧，還有硬仗要打。」
我陷在真皮的座椅裏，翻來覆去睡不着。
打開手機，夏阿姨的信息我都已經不知道怎麼回覆了。
何況夏祁舟。
點開對話框，打字又刪除。
想讓他以後少喫，又覺得我現在無權干涉。
想罵他別糟蹋榴蓮，可是他有錢買他的，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不回，又不太禮貌。
何況，我是實實在在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糾結了半個小時，我回了一句：
【熱搜的事抱歉。】
還沒來得及退出對話框，對面已經秒彈回復：
【你輸入了 35 分鐘，就給我回了這麼句玩意兒？】
-6-
但我已經來不及糾結。
因爲直播開始了。
這一期蹲守的路人很多，彈幕已然飛速刷起來。
【喫瓜第一線已就位！】
【來看看蹭王喬棠今天能怎麼蹭。】
【樓上夏粉垂死掙扎的嘴硬樣子好好笑。】
【聽說今天杜煙嵐會來！】
【影后駕到！期待期待！】
【一個前女友一個 cp 影后，節目組是懂搞事情的。】
【誰說是前女友了？一段語音算個狗屁證據？】
【笑死，實錘都懟臉上了還在按頭否認呢？粉圈行爲 666。】
【只有我一個人想看情敵薅頭髮嗎？】
【真路人，只想喫瓜+1】
【看薅頭髮+23333。】
下車後，我們來到了當地一個很有名的民宿。
秦若和謝楠特地一前一後把我夾在中間進了門。
我有點哭笑不得。
杜煙嵐和一個小生已經在民宿裏等着。
杜煙嵐的微笑很標準，優雅中透着疏離。
我知道，彈幕修羅場即將開始，我只能儘量坐得離她遠一點。
但節目組不會允許我摸魚的。
很快，開始玩遊戲，轉轉盤抽籤問答。
我都能看到轉盤底下的磁鐵了。
嘆氣。
在暗箱操作下，杜煙嵐很快抽到了節目組想要的問題：「你對近期的娛樂新聞有什麼感想？」
簡單直接。
最近熱搜大爆的，只有我和夏祁舟。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我的臉色已經白了一度。
我以爲杜煙嵐大概也會暗諷我碰瓷蹭熱度。
誰曾想，她卻說：
「夏哥一直是個敢作敢當的男人。所以他單身的這一年裏，我也對他很有好感。」
她說這句話時，並沒有看我一眼。
我都不敢想彈幕此時有多爆炸。
爲什麼她可以這麼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呢？
爲什麼我只能拼命避嫌呢？
這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卑在心中瘋狂生長的軌跡。
……
節目組的劇本要求我在這個環節至少提一次夏祁舟。
從此刻起，我的不安就開始逐漸放大。
在另外幾個人都玩過一輪遊戲後。
我成了壓軸的回答者。
直到……抽到紙條：
「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我頓時一片空白。
問我的理想型，又要求我必須提到夏祁舟。
我很想替代夏祁舟問一句，你們禮貌嗎？
這個錢，我不想掙了。
我準備隨便編一個答案的時候，杜煙嵐卻開口了。
「在遇到下一個對的人之前，理想型之類的都說不Ţū₁準的吧？」
我愣了愣，不明白她爲什麼幫我。
但我迅速接話：「對的，還是得看遇到誰。」
抿了抿乾巴的嘴脣，想了想，我還是給她投過去一個感激的微笑。
她回以禮貌的笑。
這個環節一結束，我就落荒而逃。
-7-
節目組以把我祭天的方式直接把收視率點燃。
彈幕已經沒眼看了。
休息時，我蒼白着臉，把彈幕輸入了幾個過濾詞彙。
【蹭】【心機】【婊】【裝】【喬棠】
彈幕瞬間只剩下兩成。
經紀人已經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好不容易有活兒，就你他媽清高是吧？不按劇本幹就給我滾出這一行，公司裏有的是新人！」
我握着手機，等着節目組派人來找我索賠。
然而此時，秦若敲響了我的房門：
「喬姐！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她興沖沖地把手機給我看：「編劇和製片人嘎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是他們應得的！」
我看向秦若的手機屏幕。
熱搜第一：#編劇譚某漏稅#
熱搜第二：#製片人田某夜會三女#
這不是我們節目組的兩個大佬嗎？
秦若面膜都要笑掉了：「不想想怎麼好好做節目，天天走捷徑，逼我們小藝人賣黑料蹭熱度，這不當場就翻車了！」
轉變來得如此之快，我覺得有些奇怪。
我給副導演打了個電話：「請問合約的事……」
副導演馬上接話，語氣甚至有些熱情：「小棠啊，上回是我說話太重了，你別和我計較！劇本的事是編劇腦子有病，我們怎麼可能收你違約金呢！是我們不對，對不起！」
我試圖插話：「沒事的，我……」
副導演：「你放心，接下來我們會好好規劃節目，有什麼意見一定跟我說！」
我：「啊？啊，好的……」
副導演：「那我先忙去啦，有什麼問題去休息室問我啊，嘿嘿……」
然後掛了。
我一頭霧水。
緊接着，羣裏發來新消息：【接下來取消所有錄製劇本，請藝人們各自發揮，勿發表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悖的言論。下一站主題：海南——熱帶水果之旅。】
秦若：「我有種預感。喬姐你覺得呢？誒嘿嘿嘿嘿……」
-8-
下一期開往海南，大家已經習慣了我的穩健開車手法，依然投票讓我當司機。
這次我學乖了。
我出門左轉，去隔壁買了個雜牌手機。
導航專用。
彈幕：
【這是被蛇咬怕了啊。】
【笑死我了，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影響我開車.jpg】
【有點作了吧，這姐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樓上也有點作了吧，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不看滾，少嗶嗶。】
【而且要我說，是節目蹭了喬棠熱度吧？】
【對啊，而且編劇和製片人有問題不是實錘了嗎？】
我：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關彈幕保平安。
……在一個水果集散地，導演叫停了車輛。
表示要原地加一個小遊戲，榴蓮盲盒。
之後帶着盲盒去民宿歡迎這一期的新嘉賓。
emmm……
別說是我，彈幕都嗅到了不正常的東西：
【該不Ťü⁻會是夏影帝要來吧？】
【不會吧，夏祁舟不接綜藝的！】
【這種小破節目不可能請得到影帝這種級別的吧？】
【肯定是節目組在蹭熱度啦！】
【+1 喬棠都被節目給蹭成什麼樣了，不是有帖子挖到劇本內幕了嗎？】
【可是喬棠也不是什麼好鳥啊，不是她自己故意在直播的時候讀信息也不會這樣啊！】
【行行行，就你是好鳥唄！】
【好期待啊，萬一影帝真的來了，可以跳過流程直接嗑嗎？】
【爲什麼就沒人覺得夏祁舟和杜煙嵐很配呢？帝后 cp 舉大旗！】
我雖然沒看到彈幕。
但我會拖。
問：如何不敷衍地帶給大家節目效果？
答：認真拖，真情實感地拖。
我把喫瓜現場變成了【如何挑出質量最好的榴蓮盲盒】手把手在線教學。
「首先是聞氣味。榴蓮不是單純的臭，是臭中帶香的。如果氣味是你熟悉的果味甜味，那八九不離十。
「但如果是純臭，怎麼說呢？就是帶着點發酵的臭……肯定是廢了。」
彈幕：【不都是臭的嗎？】
謝楠接茬：「不一樣的喲寶～」
我提起一個榴蓮繼續說：「其次是看顏色。這種黃綠色是上佳。如果黃中發黑，已經裂開了，千萬不要買，喫起來和我剛纔說的臭一樣。」
謝楠在旁邊做了個扇手的姿勢：「yue～」
彈幕：【你倆要不唱雙簧去吧？】
【莫名有點 cp 感怎麼回事？】
【吐得沒夏影帝真情實感，差評！】
我笑了笑，繼續說榴蓮的奶油尖尖，長柄這些小知識。
一通操作後，謝楠像模像樣地挑了一個：「喬姐，這個如何？」
我頓時兩眼放光。
一個特別典型的失敗案例出現了！
我把它遞給老闆：「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打開，等會一起結賬。」
老闆看我的表情如同我往地上扔了錢：「好嘞！」
謝楠看着盲盒逐漸翻車，眼神中清澈的光逐漸黯淡。
我把榴蓮殼給大家展示：「其實這樣的榴蓮，至少果肉喫起來是很美味的了。但……鐺鐺鐺鐺！有一房空了！出肉率不足 30%！」
謝楠的臉都皺在了一起：「咋回事？」
我指着榴蓮殼：「這個的形狀太奇怪了，一般這種出肉會少。保證出肉多的話，形狀規整也很重要。」
彈幕紛紛稱學廢了。
最後，我隨手拿起一個榴蓮：「但是彈幕的觀衆們，我的建議是在超市裏看榴蓮，只要分三步就可以了！」
秦若馬上也湊過來：「哪三步呀喬姐？」
「晃一晃，聞一聞，味道對就說明成熟度剛好。然後挑一個形狀規整的就可以！」
彈幕沉默了一瞬，不知道是哪個槓精先開了頭：
【明星了不起嗎？你們明星挑榴蓮就那麼多講究，普通人就晃兩下就行了？】
【就是，這個嘴臉也太難看了！】
【真噁心，難怪是被男人拋棄的破鞋。】
謝楠比我先怒了。
「你們沒事吧？不想看出去！喬姐在這裏好心教你們，不看出門左拐，不差你一個哈！」
我趕緊把他拉回來。明星罵觀衆是大忌。
我對着鏡頭笑了笑：「之所以讓大家簡化步驟，一方面是防止陷入糾結，另一方面呢……」我指了指一地的榴蓮：「就算有錢買，平時超市水果店裏的那幾個歪瓜裂棗庫存也很難挑出最完美的。只能盡力而爲。」
彈幕沉默一瞬後，風評驟變。
【笑死我了，我看着超市的三個榴蓮覺得好真實！】
【這姐是真的懂普通人生活的。】
【前面的槓精呢？開門啊！】
【前面的臉都被打腫了！】
謝楠也對着彈幕洋洋得意：「看吧，我喬姐都是爲你們着想，有的人別不知好歹！」
我扶額。少年你這樣……網友會搞事情的。
【有沒有和我一樣覺得喬姐謝楠很有 cp 感？】
【同上，有沒有人建個 cp 超話？】
【反正影帝是過去式啦，南橋 cp 扛大旗！】
【不！孕吐 cp 纔是最好嗑的！】
【我支持南橋 cp！】
……沒眼看。
導演趕緊宣讀下一個環節：「那麼，每個人挑選一個你認爲最好的榴蓮，我們最終按照出肉率高低決出勝負，得分最高的人今晚可以優先挑選房間，並且手裏的榴蓮盲盒將作爲今晚招待嘉賓的禮物！」
我們分散開來，每個人跟了一個分鏡 PD。
我剛挑了一個自認爲完美無瑕的貓山王。
卻突然聽到旁邊涼棚下的導演接了個電話：「啥，不是說好的夏祁舟在民宿等嗎？他怎麼突然自己開車過țű₁來了？」
隨後一言難盡地看向我。
-9-
emmm……是的。沒錯。
我們的空降嘉賓夏祁舟。
真空降了。
後面，導演的嘴裏都能塞個鴿子蛋了。
前面，彈幕已經被刷得看不見原畫了。
【啊啊啊我的影帝！】
【他怎麼突然來了？】
【果然是夏祁舟！】
【爲愛拍綜藝，嗑了！】
【不是說等他們回民宿嗎？】
【我去……他不會按不住自己出來了吧？】
【嗯……自己追妻，怎麼不可以呢？】
【脫粉了，真掉價。】
【樓上的是哪個朝代的非賣品永不掉價？】
他還是開着原來買的卡宴。
定製的黑色西裝似乎沒太打理好，有點皺。
大家一時間陷入沉默。
還是杜煙嵐先開了口：「夏哥你怎麼自己來了？」
夏祁舟掃了我一眼：「太無聊，乾脆來看看。」
然後狀似無意地問導演組：「盲盒也挑好了，回去嗎？」
導演立馬頭點如搗蒜：「回回回，走走走！」
說着看看我：「一輛車兩個人，你們怎麼分配？」
我沒說話。
夏祁舟臉色不太好看。
杜煙嵐先開口：「要不我……」
謝楠一把擋住：「嵐姐，我剛好有幾個演技上的問題想請教你，咱倆一輛車行嗎？」
秦若秒懂，拉住和杜煙嵐同期的那個藝人開始套近乎。
夏祁舟拍了拍卡宴：「那隻能咱倆擠擠了。」
我：「……行吧。」
我低着頭，是以沒看到，夏祁舟上揚的嘴角，和彈幕上一排的【喲喲喲】。
-10-
車上的氣氛依然有如冰點。
他握着方向盤。我抱着榴蓮。
沉默良久。
我說：「你……」
他同時開口：「那天……」
又同時戛然而止。
他說：「你先說。」
我：「沒什麼……要不你先說？」
夏祁舟的喉結動了動：「也沒什麼。」
我哦了一聲。
他臉色越來越差。
眼看離民宿就剩下一個紅綠燈。
他扔給我一個墊子：「你榴蓮不扎得慌嗎？」
emmm……
我說了句謝謝。
剛好亮起綠燈，他猛然啓動車子：「喬棠，你非要和我這麼客套嗎？」
我一瞬間覺得嗓子幹得要着火。
張了張嘴，卻發現工作人員已經在指引我們下車。
夏祁舟動作粗暴地單手拎起我腿上的榴蓮，就往民宿走。
我只能跟着進去。
其他人已經坐定。
給我和夏祁舟留了 c 位的座兒……
頭大。
原本的安排是我們挨個開自己挑的榴蓮，出肉率最高的人作爲贏家優先挑選房間，最後會有一個人住帳篷，榴蓮肉招待嘉賓。
現在看來……
招待是不能這麼招待的了。
導演組一拍大腿：「直接玩個小遊戲吧！輸家喫榴蓮！」
彈幕：【合着定製懲罰是吧！】
【笑死了，其他人：招待！影帝：懲罰！薛定諤的榴蓮肉】
【榴蓮：我感覺我被雙標了？】
【而且有證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實話，都不用針對他。
夏祁舟根本沒有綜藝經驗，玩啥廢啥。
很快，第一輪下來，夏祁舟以負分的分數高居榜首——
懲罰榜的榜首。
那個我親手挑出的完美品相榴蓮被導演組精細地開了出來，堆在夏祁舟面前。
他雖然面無表情，但睫毛都在抖。
我忍不住出聲：「不能喫就別喫了……」
夏祁舟卻立馬打斷我：「誰說我不能喫了？」
拿起來咬了一口：「我愛喫這種甜食的。」
另一隻手捏着鼻子開始嚼。
彈幕已經笑瘋了。
【像極了我老婆炒糊了菜時，我還得喫完的樣子。】
【笑死，我愛喫，嘔！】
【影帝全身上下是不是隻有嘴最硬？】
【不一定吧，男人該硬的也得硬，具體問喬棠。】
【？這是開往幼兒園的車嗎？】
【樓上幾個苦茶子甩我臉上了！】
【路人，不懂就問，現在還能看到影帝孕吐嗎？】
【很有可能哦樓上！】
嗯，鏡頭一轉。
他就拉過了垃圾桶。
杜煙嵐都看不下去了：「夏哥，要不我幫你喫吧？」
夏祁舟擺擺手：「真男人，不用人幫。」
然後又輸了三輪。
我看不下去了：「別糟蹋東西了，給我吧。」
夏祁舟看了我一眼。
把剩下的三房榴蓮都推給了我。
還找補了一句：「作爲公衆人物，浪費確實不可取。」
彈幕已經瘋了，一羣觀衆變成了鸚鵡。
【真男人——浪費不可取～】
【不用人幫！哎呀，真香！】
【喲喲，別人要就不給，老婆要就給唄】
【影后粉死心吧，影帝註定是喬姐的。】
【我是煙嵐的粉，我覺得她的確沒戲了……】
彈幕我是沒看到的。
因爲貓山王實在太甜了。
導演：「臥槽，收視這麼高了嗎！」
-11-
直播節目的不確定性就是這麼大。
也不怪原來的製片人要搞劇本。
因爲榴蓮環節又被，嗯，夏祁舟糟蹋了。
所以只能換個環節選房間了。
這次是一個窮遊營業小遊戲。
在市場上自己投資原料，做飲料做喫的都可以，然後進行安全售賣。
按盈利的旅遊經費高低，選擇房間。
彈幕：【我甚至懷疑夏影帝能做出強選喬棠的房間這種事。】
【樓上的，自信點，把懷疑去掉。】
【這羣人做的東西真的能喫嗎？】
對此，我也表示懷疑。
秦若和謝楠已經把文昌雞烤成了炭。
杜煙嵐雖然在演藝圈是全能天后，但在現實生活裏真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她研究了一會兒後，決定進水果和酸奶，做水果撈。
翻車率極低，但是利潤率也低。
而我思索了一會，決定搞點好玩的。
我不得不面對夏祁舟：「那個……你介意去幫我租一輛麪包車嗎？」
夏祁舟抿了抿嘴，去聯繫了。
我則找個當地的大伯進了三十個椰子。
又租了一臺咖啡機，買了一包咖啡豆。
趁着夏祁舟還沒回來，我又租了兩張摺疊桌子，十來張摺疊椅子。
然後開始做準備——公路咖啡之生椰拿鐵。
連秦若和謝楠都有點不敢支持我了：「喬姐，你這樣搞的話……影帝會不會賠哭了呀？」
我微微一笑：「先試試看嘛。」
之前夏祁舟努力爭取過一個電影角色。
那時他咖位還不大，爲了那個結局是猝死的小角色，每天晝夜顛倒，找狀態。
咖啡買了一杯又一杯，我雖然心疼，但作爲藝人，我支持他。
我那時也沒有太多活兒，就開始自己研究，給他親手調各種口味的咖啡。
生椰拿鐵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我閉着眼睛都能做出來。
而夏祁舟開着麪包車回來時，聞到我試做的咖啡味道，就是一愣。
但是後面他幹活打下手時，一次比一次麻溜。
彈幕：【做咖啡這麼快樂嗎？】
【同問+1，他這嘴角怎麼還壓不住了呢？】
我們的生意火爆。
日頭逐漸烈了起來。
他又和旁邊的大姐借了個帽子……扣在了我頭上。
秦若的妝都烤花了。
最後，她乾脆放棄，跑我這裏來打下手：「喬姐，回頭你選房間，我打地鋪行不？」
旁邊的夏祁舟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縮了縮頭。
等到下午六點，椰子用完了，所有人也已經累癱了。
我把兩桌子直接拼成了通鋪。
一羣明星四仰八叉躺在桌子上。
我還莫名其妙多了一羣事業粉：
【衝着影帝來的，愛上了他老婆。】
【喬棠好厲害啊，愛了！】
【我們家嵐嵐也很厲害好吧！】
【所有的美女我都愛！看那些紅撲撲的臉蛋子，斯哈斯哈！】
【影帝已經要被你們氣瘋了哈哈！】
此時杜煙嵐把他們攤子上最後的一份冰鎮水果撈遞給了夏祁舟。
夏祁舟接過後又遞給了我。
我特別惶恐，又遞迴給了杜煙嵐。
彈幕笑死：【杜煙嵐：我是來追夏哥的，不是來成爲你們 play 的一環的！】
按照規則，我和夏祁舟妥妥第一名。
我先挑房間。
彈幕變成了大型賭博現場：【我賭五毛，等會影帝會恬不知恥地和喬姐選一個套房！】
【不至於吧，節目組不會同意的。】
【我賭不會，因爲播不出來。】
【我相信影帝，他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我犯了難。
其實我是無所謂住宿條件的。
我隨手指了一個房間：「就這個吧？」
夏祁舟卻馬上出聲：「這個不行。」
我一頭霧水。
夏祁舟說：「那個房間晚上會潮溼陰冷，你痛經不能住。」
我不想在直播裏提太久這個，隨手又指了一個：「那就另一側的吧。」
夏祁舟打開天氣預報：「這幾天東南風，你好端端地買罪受？」
我開始躥出無名的怒火：「那我住閣樓總行了吧？」
「夜裏打雷，你瘋了？」
我是瘋了。
我眼尾開始發紅：「那我住帳篷行不行？夠不夠瘋？你滿意了嗎？」
本想上前打圓場的杜煙嵐愣在了原地。
導演組也意識到了不對，暫停了直播。
夏祁舟伸出手去拉我：「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甩開他的手：「你不用和我道歉。我們非親非故。」
夏祁舟不肯鬆手：「我們是未婚夫妻。」
「那是過去。」我用力掙開他的手，「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卻當場掏出一個盒子，聲音急切：「那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
場上噤若寒蟬。
我轉頭去看他，眼角已經帶上淚：
「我不願意。」
-12-
大家不歡而散。
我隨便去了五號房間。
眼淚從剛纔開始，就怎麼也擦不幹了。
我翻着和他以前的短信。
【寶寶，我今天談了個新角色！可以給你買好多榴蓮了！】
【寶寶，今天有個女大佬讓我陪她喝酒，好嚇人，我趕緊跑了。可惜這個角色接不了了，唉，但沒關係，你幾點回來呀？】
【寶寶，今天的咖啡鹹了一點。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寶寶……】
直到那一天。
【我們分手吧，夏祁舟。】
在同一天。
我翻到他的經紀人的信息：【夏祁舟要衝擊影帝了，你們不配。他會用工作室的賬戶打給你一百五十萬，請你自行離開。】
而在這之前兩天。
我拍戲落水時，腹痛不止。
送到醫院時，鮮血已經染紅了裙襬。
醫生安慰我，只是流了產。
好好養養，還會有的。
我給他打了好多電話，他都沒有接。
最後關機了。
在最需要他的時候。
我想。算了吧。
-13-
夜裏迷迷糊糊開始發高燒。
我猜是累加中暑。
我想起那時，也是一個這樣的夏天。
夏阿姨想辦法加了我。
她想讓我和夏祁舟和好。
可我明明，和他都見不上面了。
如果沒有結局，就不要做過多解釋了吧，我想。
我怕駁了她的面子，把夏祁舟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怎麼肚子開始詭異地劇痛呢？
刀刮一般，我逐漸承受不住。
掏出手機，卻脫力掉了下去。
我摔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14-
我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燻醒的。
牀邊有好多人。
我剛睜開眼，邊上的夏祁舟噌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他都沒和我說一句話。
而是直奔護士臺：「45 號牀醒了！快過來看看！」
我鼻子有點酸。
護士過來後，嫺熟地開始給我測量各種數據。
夏祁舟一聲不發，只是配合護士，給我抬手臂，擦手，搖高病牀，在護士吩咐注意事項時一一記下。
護士說這個點食堂有賣新鮮的魚湯，可以去買一點，他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鬍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颳了。
其他幾個藝人立馬圍上來：「喬姐感覺如何？」
我晃了晃頭，好歹不太疼。
我伸手去夠手機，秦若遞了過來。
我依稀記得，當時手機屏幕摔裂了。
但現在光潔如新。
我問：「我這是得什麼大病了嗎？」
「還不是之前你流……之前落下了病根，沒好好養着導致的嘛。」秦若給我倒了杯水，「以後可不能超負荷工作了。」
我問：「……你們都知道了？」
謝楠：「不用不好意思，事發突然……就，查得很徹底，我們基本都知道了。」
我看看日期，也不過大半天而已。
他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說我暈倒期間發生了什麼。
我從牀上摔下去之後，帳篷裏的夏祁舟直接彈跳上樓，敲門未應之後撞開了門。
「喬姐你是沒看到，夏哥知道你病歷裏那個流產的事之後，那個樣子好可怕！」
我苦笑。
他果然不知道。
「然後他打了幾個電話，他的經紀人已經被封殺了！網上你的黑熱搜也都撤了！」
「對對對！」謝楠繼續接話，「這幾天他對你的照顧真的是細緻到了毛髮，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辦的！」
我突然想到，以前我們在一起時，知道的朋友也說他對我誠意十足。
只有我知道，他做的那些，其實只是他的日常而已。
那些日子，以及他做影帝，飛黃騰達。
都已經很久了啊。
我打開微博。
第一條是：【影后杜煙嵐退出旅行綜藝】。
我有點好奇：「這是咋了？」
秦若擺擺手：「她應該是死心了。」
我：「？」
「嗐，夏祁舟這一波換團隊搞得聲勢浩大，只要不傻就看得出她沒戲了……對了，你和謝楠的那個勢利眼經紀人也被封殺了！夏哥幫你付了違約金直接解約，你以後不用聽公司的強制安排了！」
我：「啊？」
「還有哦，夏影帝他……」
腳步聲響起。
他們嗖一下就跑了：「那個，我們出去喫個飯再來看你哈喬姐！」
只剩下我一個人，靜靜地看着他從逆光裏走來。
他沒有看我。
他不敢看我。
他在我窗前坐下，細細地理好我的衣袖和被子，看我的輸液管。
但就是不敢看我。
我依然看着他。
看着他細細地削好一個蘋果，果皮斷了好多次。
等他削完，我纔開口。
「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他抬起頭，我這纔看清他的眼，佈滿了血絲。
「……對不起。」
我抓住他的手：「你不知道，對嗎？」
他搖了搖頭，嗓音沙啞：「可無論如何，都是我的錯。
「我在心裏怪了你一年，怪你狠心，怪你不理我，所以我也讓自己不去管你，不知道你在公司現在這麼艱難。
「對不起，我把你介紹給業內一個金牌經紀人了。我打算把我的娛樂版塊分約籤給你的公司，這樣他們至少不會這樣對待你，我儘量給你組最好的團隊，儘量不要工作安排得太累，我……」
「夏祁舟。」我打斷他的話。
他的眼神中帶着惶恐。
我扯開乾裂的脣笑了笑：「你不知道。我也怪過你。可是你不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夏祁舟猛然抬起頭。
我說：「所以，你應該叫我什麼？」
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良久。
他向我張開雙臂：「寶寶。」
我回抱住他：「但，要是以後還敢這樣的話，我就不原諒你了。」
脖子處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下。
我說：「夏祁舟。我真的很需要你。」
他說：「我更需要你。」
他說：「寶寶你知道嗎？有個粉絲名字叫【今天糖粥 cp 複合了嗎？】她每天都會很失望地去打卡。我們讓她改名好不好？」
我說：「好。」
他說：「我已經讓團隊把一切都公開說清了。我想和你共用一個經紀人，以後Ṫú₊不光我所有的錢都是你的，還要幫你賺很多錢，以後我如果再惹你生氣了，錢都給你, 你可以把我踹了。」
我說：「好。」
他掏出一個小盒子, 我終於看清了裏面是什麼。
好閃。
他說：「以後，我想給你開一輩子的榴蓮，陪你喫一輩子的榴蓮。寶寶, 你願意嗎？」
我的笑容帶上了淚光：「好。」
「不過，開榴蓮就可以了，不用喫啦。」
「不, 我一定會愛上這個味道！」
「你說說你，犟這個幹嗎？」
-15-
而同天, 杜煙嵐公開發了一段微博：
【彼時大家都是單身, 我很坦然地承認, 曾經追求過夏祁舟，也是真情實感地喜歡過他。
【但在這次節目中, 小喬和夏哥的感情之深, 所有人有目共睹。我承認, 我失戀啦！但我不覺得丟臉。
【真心祝福小喬和夏哥，百年好合～
【最後，本人單身可追，歡迎大家給我介紹人類高質量男性, 嘿嘿。】
她這番發言成功挽救了自己的口碑危機。
當然, 最重要的是，我和夏祁舟婚禮上，她隨的份子真的超級厚！
婚禮上，她還開玩笑說了一句, 後來很多年都被路人當梗說的話：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影帝終於榴蓮。」
評論：【誰能不愛戀愛腦影帝呢？】
【會孕吐的影帝 yyds！】
嗯……怎麼說呢？
我刷着評論的時候, 夏祁舟正戴着手套費力地開他剛挑的，自認爲品相完美的榴蓮。
我有些好笑：「不愛喫就別喫了吧，我也不是天天喫榴蓮……」
夏祁舟汗都來不及擦：「正當季, 能喫就多喫點！」
說着把果肉塞進我嘴裏：「這個我挑的怎麼樣？」
我給他擦擦汗：「我男人挑的, 的確甜……哎哎, 你別喫啊, 等會又要受不了了！」
夏祁舟嘴裏鼓鼓地嘟囔：「不會，我是真的愛喫了……」
緊接着戴上痛苦面具：「嘔！」
我哭笑不得：「讓別人看到了，又要說你孕吐了！」
他把我攬入懷：「我不管，我要和我老婆聞起來一個味兒！」
16 尾聲
我和夏祁舟試婚紗的時候，夏阿姨正和另一個貴婦在外面聊天。
從珠寶的款式聊到裙襬的材質, 從最近的八卦聊到哪裏度蜜月好玩。
最後, 我聽到那個貴婦阿姨壓低了聲音：
「所以說，孩子之間的戀愛小祕訣啊，還是得問老姐我呀！
「你看當時讓你在小喬直播節目的時候發信息，是不是忒有效果了？」
夏阿姨：「是啊，還好我這狗兒子也上道, 後來跟着給小喬發語音，這不才能破鏡重圓嘛！」
我：「？」
合夥兒套我呢？
阿姨你們還敢聲音再大點嗎？
……不過。
還好有那幾條信息。
我們才能，走向圓滿的結局。
（正文完）
【番外】
三年後，新生兒產房。
護士看着這對龍鳳胎的名字, 感嘆道：
「夏知喬，喬知夏，怎麼會有這麼好聽的名字！這對父母是真會取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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