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將打得腰痠背痛。
我向閨蜜吐槽。
【一次五個小時正常嗎?】
結果誤發給前男友。
【不正常,反正我都是十個小時打底。
【跟我分手後你就喫這麼差了?
【我建議你找個更好的,你覺得呢?
【沒別的意思,你千萬不要多想。
【話說回來,我現在挺有空的。
【你別誤會。
【算了,我正好在你家樓下,當面解釋清楚吧。
【開門,寶寶。】
-1-
閨蜜商眠眠三缺一。
我被拉着充人數,打了一天麻將。
因爲又菜又愛玩,壓歲錢都輸精光了。
哭着走的。
牌友依依不捨。
「再玩玩吧。」
我揉着痠痛的腰,臉上全是要走的決心。
回到家後。
越想越難受。
我邊玩着 iPad,邊發消息,純盲打字。
跟商眠眠倒苦水。
【他們也太厲害了。
【做這麼久身體受得了嗎?】
第一個字打錯了。
但是不要緊,意思到位就行了。
【從下午五點玩到晚上十點,牛啊。
【我腰已經受不了了,你呢?
【下次換個地方,我喜歡墊子軟點的。
【別玩那麼久了,我屁股還在疼呢。
【一次五個小時正常嗎?】
我沒指望她回。
所以手機按照每晚睡前的習慣,直接設置了靜音。
實則躲在被窩裏玩遊戲。
-2-
半個小時後,門鈴響個不停。
空調溫度調得高,我從被窩裏探出冒汗的頭。
不耐煩地「嘖」了聲。
這人最好是有正事,不然他就完了。
我打了個哈欠。
眼淚都出來了。
拍了拍發燙髮紅的臉。
門一開。
怔住了。
「江黎?」
許久沒見,他好像變得更好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來得急,剛洗完的頭髮都沒有吹乾,滴落的水珠浸溼了領口。
男人捏着亮屏的手機,扶着牆微微喘氣。
像是跑過來的。
他緊盯着我的臉。
「你是開始了?還是結束了?」
我以爲是商眠眠那會兒三缺一時也給他發過消息。
「不是吧,你現在纔來,早結束了。
「大夥兒都散了。
「今天要是你來的話,我也不至於落到腰痠背痛。」
男人突然拽住我的手,眼眶開始溼潤。
「你……
「抱歉。
「是我來晚了,要是我早點說的話,我們也不會是這種關係了。」
我摸了摸他額頭:「你發癲啦?」
單純調侃而已,但是江黎好像當真了,瞬間哭了。
抱住我。
「對不起。」
不是,缺席打麻將而已,他哭什麼?
瞬間想起,那會兒打麻將時,商眠眠隨口說起關於江黎的八卦。
說他前段時間失戀了。
被人撞見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嘴裏一直念着:「當初你說下一個更好,我沒聽進去,你卻談去了,嗚嗚嗚嗚。
「原來說對我膩了,是真的。」
怪不得。
那段時間江黎總是找我聊天。
【早安,希望沒打擾到你。
【晚安,你別熬太晚。】
我以爲他是人機,所以愛答不理。
現在想想,估計是失戀打擊太大了,來找我這個前女友求安慰。
我真該死啊!
-3-
男人帶着哭腔問:「腰還難受嗎?」
我試着推開他。
推不動。
「有點,你能先放開我嗎?會讓人誤會的。」
門口就是電梯,到時候鄰居回來了看到多不好。
男人身子僵硬了一瞬。
慢慢鬆開我,退到安全距離。
低頭擦了擦眼淚。
「抱歉,是我衝動了。
「我最近剛學了按摩手法,你要不要試試?
「別擔心,我只是給你按摩而已,不做別的。」
我沒擔心。
我還得寸進尺。
「肩膀也能揉揉嗎?」
男人瞬間臉紅,聲音越來越小:「你不介意,就行。」
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禁逗。
-4-
江黎是我高中時的學弟。
對他有印象的那天,發生的事情挺深刻的。
同是站在國旗下。
我是違背校規罰站。
他是作爲優秀學生演講。
十六歲少年穿着簡簡單單的襯衣,一上臺就引起不小的騷動。
路過我身旁時,我隨口說了句:「同學,可以快一點嗎?」
因爲班主任說,他什麼時候講完,我就什麼時候能走。
「怪曬的。」
他頭垂得很低,沒敢看我。
一言不發地走了。
我沒抱希望,百無聊賴地靠着欄杆。
目光緊跟着他。
好歹賞心悅目嘛。
終於,在少年第十次說錯詞後,他自覺愧疚,鞠躬:「抱歉。」
然後火速下臺。
老師都沒來得及拉住。
後來,我畢業那天。
撒書時不小心把同桌的情書一併扔了。
哄完人,立馬跑下樓去找。
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也在地上翻找着什麼。
「同學,你有看到——」
他倉皇轉過身來。
咦。
我認出來了。
但是想不起名字。
「沒。」少年把什麼東西藏在身後,匆匆忙忙走了。
我叫了好幾聲喂。
少年不回頭,還越跑越快。
「同學,你胸牌掉了。」
我舉着的。
他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啊?
江黎。
我終於記住了這個名字。
再後來,我按部就班上完大學,進了一家不錯的公司,不擺爛也不上進。
主管領着一個實習生進來讓我帶。
我轉過椅子,喝咖啡的動作頓住。
二十歲的江黎跟十六歲時沒什麼變化。
一樣的惹眼,一樣的話少。
做事從來沒有讓我操心。
除了多一點八卦。
他總是裝作不經意問我。
「學姐還是單身嗎?
「學姐談過多少個男朋友啊?
「學姐有想過跟他們結婚嗎?
「學姐你喜——」
真的好吵!
喝多的我忍無可忍。
將人推到沙發上。
強吻。
過了一會兒。
我滿意抬頭。
男人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你……
「這是我的初吻。
「你要負責的。」
還要負責啊。
我臉一垮,又吻了下去。
「那我還給你。」
正要結束時,腰被男人緊緊扣住。
位置調換。
我茫然看着身上的男人。
他說:「那我對你負責。」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5-
江黎的手法很好。
我被按得昏昏欲睡。
「你什麼時候學的?」
男人的指腹劃過腰間時,我怕癢,躲了下。
他不敢動了。
「半年前。」
我大致算了下,那就應該是他和前任談戀愛的時候了。
這是真愛啊。
老實說,我有丟丟羨慕。
好奇問:「你對前任還有感情嗎?」
江黎驀地縮回手。
我趴在沙發上,背對着他,不知道他是帶着什麼樣的表情,只是用難過的語氣說:「喜歡的。
「只不過,她已經有老公了。」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試探說:「那要不,你放下吧,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話一說完,空氣都停滯了。
怎麼有點冷?
男人不冷不淡地道:「你真這麼覺得嗎?」
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說?
但是總不能勸他當小三吧。
多不道德。
過了一會兒。
他問:「還難受嗎?」
我動了動。
還行。
「就是大腿有點——」
「——那裏不可以。」男人立刻起身,義正詞嚴地說,「男女授受不親。」
江黎比我小兩歲,但是在感情方面比較保守封建。
在一起時唯一一次上牀,還是靠着我灌酒,加哄騙。
一天一夜。
但是事後,江黎發燒了。
在醫院躺了一天。
我愧疚死了。
再也不敢胡來。
呸,扯遠了。
江黎按摩完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我叫住走到門口的他。
「辛苦了,這是酬勞。」
剛巧,鄰居加班回來,聽到了這句話。
怔在那裏,一會兒看了看臉色紅潤的我,一會兒看了看江黎。
她欲言又止,撓了撓頭。
「小鐘啊,這種事情最好別在家裏,免得被你男友發現可不好。」
忘記了,這個鄰居酷愛給我介紹她那個遠房侄子。
我推脫了好幾次,最後咬咬牙,找了商眠眠的弟弟過來假扮男朋友。
還特意請這個鄰居來家裏喫飯,期間我和假男友手牽手,倆人一唱一和,哄得她深信不疑,再也沒打做媒的主意了。
還沒有完。
鄰居惋惜嘆氣:「你那個男朋友挺好的,人又長得俊,私底下還偷偷跟我說等他畢業就向你求婚,你可千萬別辜負啊。」
不是,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劇本上有寫這一出嗎?
江黎的臉色沉得嚇人。
擦手的紙巾揉成團。
「鍾小姐,你把我當什麼了?」
送上門的按摩師啊。
我沒看明白。
以爲是給得太少了。
又給了一沓。
誰知道男人轉頭就走。
更生氣了。
-6-
江黎走後,我睡不着。
實在是沒明白,他臨走前爲什麼要用那麼傷心的眼神看我。
難道失戀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商眠眠打來電話。
「寶貝,你怎麼還不簽到,今天是你老公的生日啊。
「不像你風格啊。
「上個月他就發了幾張生活照作爲粉絲福利,你高興地連發三條朋友圈,還給我清空購物車。」
是的,今天是我偶像的生日。
追星的快樂是近幾年才體會到的。
上班的疲倦在看到偶像的帥臉時,蕩然無存。
我忙調回心情,不再想江黎的不對勁。
打開微信。
網絡等待時間中,在美滋滋想今天該怎麼給偶像慶生時。
突然,手機就像出 bug 一樣,消息咔咔彈出來。
然後,我看到網名爲「要做鍾西夏一輩子的狗」的人,在兩個小時前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開門,寶寶。】
……
鍾西夏是我。
要做鍾西夏一輩子的狗是江黎。
這個網名還是那時候剛在一起時,商眠眠故意要玩真心話大冒險,江黎輸了,懲罰是改一個關於我的網名,期限是一年。
他糾結改什麼爲好。
喝多的我隨口來了句:「做鍾西夏一輩子的狗。」
酒嗝還沒有打完呢,他就改好了。
然後還頂着熟透的耳朵,輕聲說:「嗯,要做鍾西夏一輩子的狗。」
不是,都分手這麼久了他居然還沒有改?
這不合理啊。
但是我該擔心的不應該是這個。
忐忑點進聊天頁面時,發現那會兒我應該發給商眠眠的消息,全部發給了江黎。
【不正常,反正我都是十個小時打底。
【抱歉,我不是故意說你男朋友的。
【他雖然跟我比起來跟我一般,但畢竟是你男朋友,我不該說的。
【不過,跟我分手後你就喫這麼差了?
【你不是說,連五個小時都堅持不了的男人,你一律看不上嗎?
【我建議你找個更好的,你覺得呢?
【別虧待自己,畢竟這種事情很重要。
【沒別的意思,你千萬不要多想。
【對不起,纔想到我們之間的關係說這個好像不太合適。
【我也不是故意秒回的,只是剛好忙完工作無聊而已。
【話說回來,我現在挺有空的。
【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
【你別誤會。
【ŧũ⁹我平時不這樣的,是怕你有需要。
【算了,我正好在你家樓下,當面解釋清楚吧。】
十分鐘後。
【開門,寶寶。】
江黎家距離我這裏不堵車也要二十分鐘。
他是坐飛機嗎?
看完後,我關掉手機,丟得遠遠的。
尷尬,丟臉,還有一絲……難爲情。
怪不得他剛纔那種反應。
-7-
我沒敢跟商眠眠說這個事情。
畢竟涉及江黎的自尊Ṫûₘ隱私。
當然,這幾天的魂不守舍被她看在眼裏。
下班,就約我去小酒館一聚。
剛坐下,就攬着我肩膀,語重心長道:「姐知道你單身許久,寡得不行,但是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我面無表情:「哪有,還好吧。」
商眠眠直接對着我咔嚓一張,舉着證據。
照片中的女人兩眼無神,眼底掛着黑眼圈,淡淡的死人感。
我無言以對。
自顧自地倒了杯酒。
「你不懂。」
我有嘗試給江黎發消息解釋。
但是字打到一半,覺得不妥,直接打電話過去。
江黎沒說話,靜悄悄的。
我摳着手指:「那個消息我發錯了,不是發給你的。
「那是我準備發給——」
男人不鹹不淡地說:「嗯,知道。」
那就好。
我剛準備鬆口氣。
他說:「他對你來說,確實比較重要。」
商眠眠嗎?
那確實。
我們從小玩到大,小時候關係好到,她喜歡隔壁班一個小帥哥,我也喜歡,但是義不容辭讓給她。
還忙前忙後爲他們撮合。
再大點,我跟家裏人吵架了,大年三十的,商眠眠連外套都沒有穿就出來尋我。
我不想回家,她就帶着我回她家,一起過除夕。
商眠眠不是我的朋友,是家人。
「主要是,這種事情跟你說也不合適。
「怪我,發消息時沒注意看。」
我和商眠眠相處方式沒什麼底線,有時候什麼葷話都來,毫無顧忌,對異性說難免會生出誤會。
江黎沉默了。
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失落。
「那我知道了。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朋友圈都是發的他,我不打擾你了。」
說完,就把我掛了。
那晚,我左思右想。
明明都解釋清楚了。
爲什麼江黎還是怪怪的?
-8-
商眠眠纏着要聽聽我到底怎麼了。
我硬是扯開話題:「聽說商凜快畢業了,怎麼不見他出來玩啊?」
商眠眠成功帶偏了。
「別提了,我這個弟弟最近好像抽風了,閉門不出,不是健身,就是學起美容,還時常舉着你偶像的照片問我,哪個帥。」
「我懷疑。」她雙眼眯起,神祕道,「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樂呵道:「那挺好啊,這麼說的話,我該準備份子錢了。」
玩了不到三個小時,桌面上的酒差不多都是我喝的。
商眠眠很菜,一瓶沒見底就快不行了。
我一個人扶不住,怕她摔。
所以找了個幫手。
商眠眠剛在路邊吐完。
「西夏姐。」
一輛外觀特別低調的車停下。
商凜下來看了看我。
「你沒事吧?」
我擺着手:「有事的是你姐。」
男人一眼都沒往旁邊看,目光炙熱又認真。
「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繼續提醒:「你姐喝多了。」
他答非所問:「明天你有時間嗎?是這樣的,我過了你公司的面試,想問問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這當然沒問題。
但是,我還是提醒:「商凜,你再不管你姐,她就要把你的車標掰掉了。」
男人一回頭。
「姐,那個不行!我新買的車!」
商眠眠有一個毛病,喝多了有收藏癖。
對那些越貴的車標越喜歡。
曾經創下過一夜之間憑藉一己之力掰斷車庫全部豪車車目標歷史紀錄。
賠了一年的零花錢出去。
最後,先把商眠眠送了回去。
她抱着我不讓走。
「寶貝,聽我的,找一個男朋友不靠譜,但是你可以找三個。」
商凜面無表情地將她抱回房間。
「姐,你該減肥了。」
折騰了一會兒,到家已經是十點了。
商凜不放心,非要下車送我到家門口。
「西夏姐。」
他從車裏拿出一個禮盒。
裏面裝的是鑲鑽的高跟鞋。
真鑽。
眼神期待:「過幾天是我的畢業舞會,要求每人帶個舞伴,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我沒多想。
舉手之勞而已。
上次堵住鄰居相親那事,商凜二話不說就從學校趕來相助。
但是,不免好奇問了一嘴:「你姐說你最近好像特別在意外貌,是有喜歡的人嗎?那爲什麼不嘗試邀請那個女孩子啊?」
商凜的神色不怎麼自在。
移開臉咳嗽了幾聲,再轉過來時已經恢復正常了。
「嗯。
「但是她好像不喜歡我。」
這樣啊。
怎麼身邊一個二個感情都這麼不順呢?
-9-
從電梯走出來時,我被眼前堆積的大大小小箱子愣住。
隔壁空了一年的房子好像搬進了新鄰居。
我只敢瞧了一眼,男人背對着整理東西,襯衣袖口捲起,小臂肌肉微微起伏。
不用看臉,憑着多年經驗,應該是個大帥哥。
在包裏掏鑰匙時,沒拿穩,掉在地上,正要彎腰去撿,大帥哥剛好轉過身來。
眉眼溫潤,氣質清雅疏冷,站在燈下跟天仙似的。
如果不是老熟人,我真想主動出擊了。
「江黎?你——」
男人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我手中提的禮盒。
「公司安排的住宿,來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你這裏。」
好吧,我就說嘛。
江黎不像是對我餘情未了的樣子。
「那晚安,新鄰居。」
我擺了擺手。
「等一下。」他叫住我。
從桌子拿出一盒糕點,解釋說:「同事送的喬遷禮,我不喜歡喫甜的,你喫嗎?」
那當然。
我甜食瘋狂愛好者。
以前,大半夜就饞這家糕點,小聲嘟囔了一聲。
江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放下正在進行的遊戲,說要去公司加班。
當晚他渾身溼透地回來,拿出藏在懷裏的糕點。
「順路買的。」
都郊區去了哪裏順路?
那會兒我還半信半疑,以爲是開分店了,後來才知道,江黎撒了個小謊。
我接過時感嘆物是人非。
過去了這麼多年,江黎估計早已忘記關於我的一切。
不然不會這麼問。
-10-
因爲答應過商凜,所以我特意提前請了個假。
同事八卦問有什麼事時,我正思考要不要說實話。
她又笑嘻嘻地說:「你都二十八了還沒有個正經男朋友,要不我給你介紹我外甥吧?」
我連連搖頭Ťù₄:「不要,我要你外甥幹什麼,我自己有外甥。」
她不死心。
「我這外甥一米八,海歸,年收入百萬,就是不育,正好,你那時候說不喜歡生孩子,多有緣分啊。」
永遠不要信介紹人口中的話。
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上過最離譜的當。
「不好意思哈,明天請假就是去陪男朋友參加畢業晚會,沒辦法,他太黏人了,一點都離不開我。」
同事瞬間拉下臉,陰陽怪氣道:「還在上學啊,那你們這個年齡差真是夠大的。」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只要姐姐保養好,男友年年在高考。」
我笑容體貼轉身,剛得意,手裏的咖啡撞上了江黎的西裝上。
他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男人淡定低頭瞥了眼兒。
沒計較高定西裝報廢的事,而是說:「鍾主管,明天有個重要會議,你應該不會缺席吧?」
忘記說了。
江黎很早就被人用高價挖走了,步步高昇。
搖身一變,成了我的甲方。
我在他臉上找不出任何一絲故意爲之的證據。
好吧,收回昨晚誇他是天仙的話。
-11-
成爲甲方的江黎有點討厭。
拉着我處理各種細節。
我真的忍無可忍。
「江總,現在是下班時間。」
要做鍾西夏一輩子的狗:「鍾主管,你的感情事比工作還重要嗎?」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否定。
對我來說是肯定。
我又不缺錢,來上班純屬是躲着被家裏揪住回去繼承家產。
但是面對這個網名,我莫名說不出狠話。
只能沒好氣地道:「睡了我,隨便你。」
然後靜音伺候。
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江黎是工作狂,我可不是。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大早,生怕撞到上班的江黎。
只是沒想到,門一開,門口蹲着的男人慢騰騰抬頭。
在看到我打扮精緻,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後,眼神又委屈又難過。
「鍾西夏,你又騙我!」
-12-
一個下午。
我都在琢磨。
江黎又抽什麼風了?
我忍無可忍,問了下商眠眠。
她直接打電話過來,語氣激動:「我去,你釣人一絕啊!」
我滿臉問號。
「鍾西夏,你以後改掉說倒裝句的毛病吧,江黎估計昨晚一夜沒睡,全在想你。」
我瞬間懂了。
臉紅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睡了我。
意思是,我睡了。
而不是那個意思啊!
江黎這個大色魔。
-13-
商凜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
蹲下身,撕了一張創可貼。
「扶住我。」
我沒敢逾越,輕輕搭在他肩膀上。
男人小心翼翼地將創可貼貼在我的腳後跟處。
都快磨破皮了。
他抬頭,愧疚皺眉:「對不起,西夏姐,早知道就不送你高跟鞋了。」
我剛要說沒關係。
遠遠地,和江黎對視上。
他被人羣簇擁,頭一次看到,臉色那麼冷。
直到坐在臺下,我才知道,江黎是被校方特意請回來的優秀畢業生代表。
當年,他靠着一年學完四年課程,什麼都第一名,得了天才稱號。
只是天才沒去考研,也沒去投身更偉大的事業,而是早早拿到畢業證,選擇進了一家不算出衆的公司工作。
這就是爲什麼,重逢那年,他才二十歲。
江黎今天狀態不佳。
總是出神停頓。
身旁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我怎麼感覺,學長好像一直看向這邊?」
「你也發現啦?我以爲就我這樣覺得呢,他總是時不時看這邊來,難道這裏有他難忘的故人?」
我呵呵冷笑。
敵人還差不多。
-14-
回去的時候,商凜的車壞了。
商眠眠來接我們。
他們先送我。
雨下得突然。
商眠眠向親弟抱怨:「這可是我最貴的香奈兒,你最好想清楚怎麼補償。」
男人敷衍道:「上次給你的卡應該還剩個百來萬,自己去刷。」
然後轉頭對我說:「西夏姐辛苦了,你待會兒多穿點,別感冒了。」
這雙標。
我說知道了。
但是沒聽進去。
刷到了偶像的視頻,駐足在門口,陷進去了。
直到,身後傳來電梯門開的聲音。
江黎回來了。
他剛纔被拉去應酬了,身上帶着若有若無的酒味。
我打算躲着他。
所以鬼鬼祟祟地開門,正要進去時。
門不動了。
男人的手扣在上面。
因爲用力,微微泛白。
「鍾西夏。」
他看過來的眼神,讓人無法冷靜。
「啊?」
下巴被男人抬起。
他低下頭,在快要吻上時,停住。
滾動着喉嚨。
嗓音剋制:「那個人,一點都不值得你喜歡。」
嗯???
他在說誰?
-15-
江黎最近有點不對勁。
膽子好像變小了。
大週末。
他發消息給我:【你怕老鼠嗎?】
然後,我拎着拖鞋闖進他家。
一開門,就差點流鼻血了。
江黎沒穿上衣,腰間繫着鬆鬆垮垮的浴巾。
他皺眉說:「剛洗澡出來就看到客廳有老鼠,你能幫我抓一下嗎?」
照顧好甲方心情,我義不容辭。
只是這老鼠光聽見叫,沒看到影兒。
江黎幫着一起找。
我倆跪在地上,沒注意捱得近不近。
只聽他說:「那兒。」
我激動起身,腳下踩着什麼東西。
一滑,手在空中胡亂抓。
然後,江黎被我看光了。
他整個人一副被欺負過的羞澀感。
手都忘記捂住重要部位了。
還得是我。
強裝淡定。
將浴巾披在他身上,該遮的都遮住了。
「穿上吧,小心着涼。」
又是不巧。
還是那個鄰居。
她出門買菜。
因爲江黎家門沒關,就那樣傻傻地看過來。
最後,捂着臉走。
「再猴急,也得關門啊!」
我來不及解釋,她就走了。
「鍾西夏,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江黎從背後抱住我,嘴脣擦過我的脖子。
「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跟以前一樣。」
我冤枉啊。
-16-
和江黎在一起時,我一點都不老實。
腦子裏紅的綠的都不想,全是黃的。
但是無奈,這個小男友在這方面特別保守。
規定一天親一次,一個星期上一次牀。
拿錢都沒用。
我還要被他一本正經說道:「鍾小姐,鑑於你以往戀愛經驗,在一起三個月就沒新鮮感,是特別不提倡的做法。」
我心虛不敢對視。
他怎麼知道,我真準備玩個三個月就提分手的。
男人不能在一起太久,不然會要名分的。
好消息,江黎成功了。
壞消息,成功過頭了。
我飢渴難耐,實在沒耐心了。
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把電閘關了,騙江黎說停電了,一個人睡覺害怕。
他把自己的牀讓出一半,然後將睡衣釦子全部扣好。
防賊似的。
但是千防萬放防,還是被我得逞了。
我看着一地撕碎的睡衣。
得意忘形道:「弟弟,你要不再練練?」
江黎道心瞬間破碎。
從此,哪裏還有什麼規定。
一言不合抱着我,就是勤奮苦練。
看我哭泣,絲毫不停。
「姐姐,以後每天給你看看我練得如何,怎麼樣?」
-17-
言歸正傳。
江黎說要補償時。
我想不出什麼。
試探道:【要不,請你喫頓飯。】
男人秒發了個親親表情包。
但是很快撤回。
若無其事地解釋:【抱歉,手滑。】
我沒怎麼信。
【幾點?地址?】
【晚上十點,我家。】
江黎回了個 1。
真官方。
-18-
其實是商眠眠饞我做的菜了。
她拉着商凜一起。
我尋思,人多,更熱鬧點。
再搭個江黎也不爲過。
反正商眠眠也認識。
但是,事情發展的方向,讓我猝不及防。
我在廚房忙着做最後一個菜。
門鈴響起時,商眠眠踢了下商凜。
「去開門。」
商凜習以爲常,任勞任怨地去了。
門開後,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站在門口,都用着不善的眼神打量對方。
最後還是商眠眠打破僵局。
「江黎,好久不見了。」
江黎對她態度略微冷淡,只是微微頷首。
他今天穿得較爲正式。
西裝革履,精緻到每根頭髮絲。
不像來做客,像是來做新郎的。
商眠眠和商凜坐在一邊。
江黎坐我旁邊。
我自認爲廚藝不錯,但是,好像喫得開心的只有商眠眠。
商凜給她夾了個丸子:「你慢點。」
給我也夾了個。
「西夏姐,你辛苦了。」
我正要動筷,旁邊伸來一雙筷子,夾走丸子。
「她不喜歡喫這個。」
江黎夾走後,給我重新夾了個排骨。
我面上不顯,心裏疑惑。
他連我喫不喫甜都忘記了,還記得我喜歡喫糖醋排骨?
這合理嗎?
-19-
喫完飯,我主動去切了水果。
對於客廳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商眠眠看劇入迷,舉着的水杯遲遲不喝。
商凜看不下去。
主動給她端着。
「快喝。」
姐弟倆的相處日常就是這樣。
商凜今年二十二歲。
但是伺候他姐已經二十年了。
真實可靠。
不過,在江黎眼裏,可不是這般溫馨。
那晚。
他也目睹了眼前差不多的情景。
這個男人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商眠眠遮雨。
又蹲下給她繫鞋帶。
兩人看起來關係密切,還進了同一個別墅。
當時他覺得,自己這個前女友,好像頭上冒綠了。
「你們考慮過鍾西夏的感受了嗎?」
商眠眠和商凜同時看向他。
兩人臉上同時帶着問號。
江黎不想跟這種無道德底線的人多說。
他起身跟着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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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爲江黎是來幫忙的。
他突然喊了我名字。
「鍾西夏。
「如果你男朋友出軌了,你會怎麼做?」
我看到他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所以也認真想了想。
「他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唄。」
男人走近,雙手捧着我的臉,彎腰。
「好,我幫你。」
我被吻得突然。
所以半點反抗都沒有。
江黎的吻技是我教的。
最開始時,他總是毫無章法,將我啃得出血。
好學生就是好學生,學什麼都快。
還會自己摸索新領域。
廚房的門並沒有關攏。
所以還能聽到客廳傳來的聲音。
「西夏切個水果怎麼這麼久?
「商凜,你去看看。」
「哦。」
有腳步聲靠近。
我開始慌了。
推了推身前的江黎。
他吻得入戲,無動於衷。
用手護着我的頭,戰場轉移到了門後。
只留着一絲縫。
廚房門是推拉玻璃的。
從外面能看到朦朦朧朧的影子。
腳步聲在某段距離後停止了。
但是,商凜還在。
我伸手想要將門關好。
江黎的手覆過來,十指緊扣。
腳步聲終於遠去。
好久。
我被迫仰起頭。
江黎的脣帶着溫度,移至脖子、鎖骨,甚至越來越下。
我連忙阻止:「現在不可以!」
萬一待會兒失控,叫出聲音就完了。
江黎抬頭看我,邊擦嘴,邊說:「那一會兒就可以了嗎?」
我沒搖頭。
就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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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在衛生間洗了好久的手。
重新坐回客廳時。
我渾身難受。
「西夏,你嘴脣怎麼這麼腫?剛纔喫了什麼?」
商眠眠的話剛說完,兩道火辣辣的目光同時看過來。
江黎不說話,只是剝了一顆葡萄遞給我。
商凜手裏的橘子都快捏變形了。
「西夏姐,我過幾天要去公司實習了,你到時候能多關照我嗎?」
我還沒開口,江黎先說了。
「不能。」ṱŭ⁺
「爲什Ṫù⁺麼?」
兩個男人莫名嗆起來了。
「她沒空。」
「你怎麼知道她沒空?」
「鍾小姐現在在負責我司的策劃案。」
商凜抿了抿脣,看向我,眼神在期待着什麼。
我點頭:「確實,最近沒什麼空餘時間,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安排個脾氣好的老師帶你。」
看戲看夠的商眠眠莫名笑了下。
搭上商凜的肩:「你小子到底是去工作,還是……」
商大美女在哪兒都喫香,唯獨遭到親弟的嫌棄。
「把手拿開,男女授受不親。」
商眠眠偏不,瞄了眼兒臉色難看的江黎,笑意不明:「你喫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現在想撇清關係了?」
我看着姐弟倆拌嘴,正要笑。
江黎坐近點。
「別難過。」
嗯?
我難過什麼?
男人的手在桌下牽住我。
像是在給予安慰。
「我在。」
我以爲這是調情。
想甩開。
「別鬧。」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傷心:「都這樣了,你還是放不下他嗎?」
我要放下誰?
那可多了。
商眠眠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要走。
商凜問是誰。
「你姐夫。」
商凜抱手,冷酷無情地道:「呦,你倆不鬧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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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好像就江黎石化了。
我以爲是他不舒服:「你怎麼了?」
他手抓得更緊了。
表情凝重。
「他們是什麼關係?」
「姐弟啊,親的。」
安靜幾秒後。
「鍾西夏。」
「嗯?」
「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我意識到他被鄰居誤導了。
不好意思地撓着頭,簡單解釋了來龍去脈。
還有前幾天在公司爲了堵同事的嘴撒的謊。
那一刻,我從未在江黎臉上看到這麼豐富的表情。
男人起身,深呼吸。
「抱歉,我可能要緩一會兒。」
他離開時的背影,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了。
商眠眠是笑得最歡的那個。
走時,語重心長拍了拍我肩膀。
「我覺得,你晚上應該要好好去安慰下他,對了,記得穿涼快點。」
我不明所以。
「就安慰一下,動動嘴就行,跟穿什麼衣服有關嗎?」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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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躲了我三天。
但是聽說,他有偷偷去見過商眠眠。
「他找你做什麼?」
我真好奇了。
商眠眠故作神祕,搖頭。
「道歉。
「不過至於因爲什麼事,我答應過他的,不能說,特別是對你。」
都說女人難懂。
在這個道理的基礎上,我覺得江黎更勝一籌。
第四天。
我終於看到他了。
不過是在醫院。
他穿着病號服,見到我時立馬轉身,還捂着臉。
我還就不信了。
追了上去。
開玩笑,姐以前是長跑冠軍。
在男廁所,我逮住了他。
男人始終不肯放下手,一直遮住臉。
「你躲什麼?」
他悶聲道:「我現在很醜,你不要看。」
「你都不讓我看看,怎麼就知道醜了。」我沒好氣道。
看着他額頭包紮的紗布,肯定不是小問題了。
怪不得昨天問他助理時, 他助理說這幾天都請假了。
「你放下, 我看看。」
他說不。
誓死捍衛。
我陰惻惻道:「三。」
「……」
還沒有數到二,江黎就放開了手。
那張走哪兒都是人羣焦點的臉, 除了有幾道擦傷外,並沒有他所說的醜啊。
反而多了幾分悽慘的美感。
偏偏他真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很醜。
委屈地低下頭。
「有傷。
「沒以前好看了
「你會不會不喜歡了?」
我心裏樂滋滋的。
面上不顯。
故意說:「嗯。
「確實。
「不過在這裏看不清,等晚上, 你去我家, 我戴個眼鏡好好看看。」
男人反應遲鈍。
愣了會兒,才聽出了我的意ẗų³思。
緊張地抬起頭。
「你還喜歡我,對不對?」
成年人比較喜歡用實際行動表達。
江黎被我按在馬桶上,腿都親軟了。
男人衣服凌亂,釦子還沒了幾顆。
「你說我喜不喜歡?」
他羞着臉, 口齒不清:「喜……喜歡。」
然後,手摸上我的腰。
乞求:「姐姐, 還要……」
-24-
江黎不知道商凜和商眠眠是親姐弟, 且還誤會他們倆都背叛了我。
那晚從我家離開後,他在河邊冷靜。
然後,失足掉下去了……
知道這個真相時,我笑了好久。
男人反客爲主。
裝也不裝了。
咬了我一口。
「那姐姐誤會我失戀是怎麼回事?」
我笑不出來了。
怪商眠眠。
江黎是看到我朋友圈發的男神照片,還叫我老公。
所以就去借酒消愁了。
商眠眠不聽前後,把細節都忽略,消息傳達錯誤。
「姐姐還讓問我喜歡前任嗎?
「我當時還以爲,你在暗示我。」
冤枉啊。
我純屬是想讓你放下。
但是江黎不聽。
他拿了盒新的。
套上後。
狠狠將我折磨得說不出話。
「姐姐。
「你聲音真好聽。
「再叫一聲好不好?
「……」
不要臉。
複合不到一個星期。
我拉着商眠眠去了醫院。
她大驚失色:「懷孕啦?」
當然不是。
在這方面,江黎比我還謹慎。
而且,有一次在他家時,我不小心翻到一個好幾年前的醫院出診單,絕育。
江黎很早之前, 就在我們重逢的那天。
他就想好要和我過一輩ṱũ⁵子的打算。
這次來醫院,純屬是來看腰的。
商眠眠偷偷問:「你們, 這麼頻繁的嗎?」
我比了個一。
「一天一次。」
「一次一夜。」
怪不得費腰。
-25-
年底。
我帶江黎回了家。
但是沒有事先介紹過他的身份。
剛進門。
我爸起身,恭恭敬敬地跟我錯身, 與江黎握手:「小江總, 真是好久不見。」
江黎有提過。
他家裏也是做生意的。
但是沒具體說,有多大。
看到我爸這態度。
我懂了。
過完除夕,江黎帶我回了他家。
江家人口簡單。
他爸常年在外。
他媽喜歡追星。
細聊才知道,我們是同擔。
第一次見面, 挺有趣的。
女人一副高貴不可侵犯的樣子。
「多少錢, 才能離開我兒子?」
好經典的場景。
我二話不說:「五十億。」
她施施然起身, 嘴裏叼着棒棒糖充當起了煙:「呵呵, 五十億。」
「那我祝你們幸福。」
我……
不砍砍價嗎?
我還沒有玩夠呢。
-26-
婚後番外。
結婚一年了,江黎一點膩的意思都沒有。
出個差, 也要求着我ṭų²一起。
那天在網上看了個整蠱男朋友的段子。
我玩心大起。
【你已經過期了。】
要做鍾西夏一輩子的狗:【???
【我這麼年輕, 天天健身,時間一次比一次久,哪裏過期了?】
見他上當, 我來勁了。
【你不新鮮不好玩了。】
對方已讀不回了。
就在我以爲江黎是不是生氣時。
原本在公司的男人,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到家。
撈起坐在沙發上的我,踢開臥室的門。
一個小時後。
「不新鮮?」
兩個小時後。
「不好玩?」
三個小時後。
「嗯?」
江黎學壞了。
有時候他玩的招式,我都沒有見過。
又氣又羞地將他踢出去。
男人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
不再像以前那樣, 我說點葷話,他就躲進被窩藏起來。
「姐姐。」
男人親了親我的腿。
跪在地上。
「我好玩。
「你摸摸看。
「玩死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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