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的孫女是錦鯉團寵文女主。
突然有一天,她錦鯉鴻運盡失,全身枯竭而死。
恩人聽聞孫女死訊,也跟著去了。
葬禮上,我看見恩人孫女的新婚丈夫頭頂漂浮著一塊人物面板。
【姓名:周啟】
【職業:男頻修仙爽文大男主】
【出身世界:《聖皇登天》】
【已吸收女主光環數量:8】
【座右銘:移民女頻,奪取女主光環,給不懂格局的女頻女主支教。】
後來,我離開女頻世界,去了那本叫《聖皇登天》的書。
1
在移民到男頻小說《聖皇登天》世界以前,我只是個女頻路人甲。
那天我在外面出差,收到葬禮的通知電話。
我的養姐朱月死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奶奶受不了,當天也跟著去了。
許多人說朱月死得蹊蹺。
年紀輕輕卻油盡燈枯,像惹到了什麼邪物。
葬禮上,向朱月和奶奶的遺體道別之後。
我的眼睛突然燒灼起來似的,疼得睜不開。
等我視線從模糊重回清晰後,我眼中的世界多了許多東西。
不管是人還是物,都頭頂一個文字框,密密麻麻看得人想吐。
其中一個人頭頂的文字框最為特殊。
是朱月的新婚丈夫。
【姓名:周啟】
【職業:男頻修仙爽文大男主】
【出身世界:《聖皇登天》】
【目標:移民女頻,奪取女主光環,給不懂格局的女頻女主支教。】
【狀態:被女頻世界觀壓制中】
我捂住疼痛的眼睛,轉頭看向朱月瘦得驚人的遺體。
【姓名:朱月】
【職業:女頻錦鯉文女主】
【出身世界:《團寵錦鯉小福女》】
【目標:想和大家一起過好日子。】
【狀態:女主光環丟失,無法鎮壓錦鯉氣運,遭受福運反噬而死。】
她果真惹上了髒東西。
我注視的時間太長,眼神也沒掩飾好,引得周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他佯裝親切來找我套話,話裡話外都在試探我有沒有可能是哪本書的女主。
我把面板的事洩露了一些給他。
他果然以為我也有女主命,主動接近我。
我們迅速陷入熱戀,誰都沒提起朱月屍骨未寒的事。
半年後,周啟將我灌醉,掏出一枚指環,問我願不願意接受他的求婚。
戒指上冒出一隻文字框。
【姓名:移星換月戒·子戒】
【主要功能:子戒吸收主角光環,母戒轉移時空】
【出身世界:《聖皇登天》】
【吸收主角光環數量:8】
【溫馨提示:請規範操作,不要用子戒碰撞母戒】
我隱約想起,朱月和周啟的拇指上也有一枚這樣的指環。
只是周啟的那枚花紋更加精緻。
他就是靠這個吸取女主光環的嗎?
見我戴上指環,周啟發出一聲低笑。
他不再和我演戲,臉色陰沉下來,起身憤憤地踹了一腳我的小腿。
「女頻的女主也就這樣了。你們什麼都不懂,被規矩束縛,不懂格局,拿著主角光環又有什麼用?」
我當著他的面褪下戒指。
「如果我真是女頻女主的話,也許結局會如你所想。」
可惜我不是。
就連這雙眼睛,恐怕也是來自朱月死前的饋贈。
在他難以置信的眼神下,我將子戒狠狠地與母戒相撞。
兩枚戒指發生能量爆炸,將我卷到了一切的源頭。
男頻網文《聖皇登天》的開篇。
從此,男頻大男主周啟初出茅廬,開始他的廢柴逆襲人生之旅。
隱世家族朱家也多了一個叫朱瓏的少主。
周啟在女頻受到規則之力壓制,身體素質與常人無異。
可到了他的地盤,他就近乎不死之身。
我不信邪,到處搜刮原著裡寫過的機緣,拼著爆體的危險硬生生把修為喂了上去,試圖殺掉周啟。
可在男主光環庇護下,竟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最誇張的一次,在我對他用了滅魂燈後,他竟在死亡的一瞬間原地復活升級,甚至反手重創了我。
我分批次派不同人去試探他,終於試出了削弱男主光環的方法。
後來,修真界傳言,周啟死對頭朱瓏性情暴烈,為人苛刻,整日欺淩身邊一個叫明姝的丫鬟。
直到有一日,周啟在街上救下即將被朱瓏處死的丫鬟明姝,與她結下血契。
再後來,明姝在周啟的庇護下成了醫修,朱瓏卻成為廢人,被朱家賣給了昔日死對頭。
2
仙墓秘境坍塌後,周啟拎著我去了他老家逍遙城。
城裡張燈結綵,歡騰一片。
酒樓外有人醉醺醺大喊:
「咱們城主得了仙墓傳承,以後朱家那群賤人再敢來犯,那不得叫她們從哪來滾回哪去?」
這人怕是想不到,我這個姓朱的不光進了城,這會兒還坐在他們逍遙城的骨幹席。
往日見面,多是逍遙城修士在城牆上嚴陣以待,我帶著朱氏修士在城下叫駡。
罵出三分惱意,我就祭出法寶轟向護城大陣,舞鞭長笑,何等囂張快活。
如今我卻任由周啟攬著我的肩膀,對他那些屬下笑言:
「往日有再多恩仇也都算了,以後都是自己人,可不許再找朱瓏的麻煩。」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對他們笑了一下。
「朱少主不來找我們的麻煩已是萬幸,哪個不怕死的敢找朱少主的麻煩?」
周啟的心腹軍師江天對我陰陽怪氣地說。
我垂目盯著酒碗,並不接腔。
周啟笑了一下,卻領出一個我萬分熟悉的人。
明姝,我昔日的丫鬟。
「對了,阿姝身上的火毒至今仍未祛除。眼下還得向你求一瓶朱氏避火丹,替她解了烈火焚身的苦楚。」
周啟若無其事地對我說。
明姝見了我,下意識後退半步,好半晌才囁嚅道:
「……小姐。」
我沒作聲,也懶得看明姝,掏出一瓶丹藥扔給周啟,低頭喝了半杯酒。
席間有人悄聲私語,笑我這個狠毒跋扈的大小姐也有今天。看我低眉順眼的樣子,比讓他們赤日天喝冰玉露還痛快!
另一人感慨,周啟果然好手段,連朱瓏這樣的毒婦都能收服。
最後一人也笑,明姝是朱瓏昔日的丫鬟,整天被鞭打,受盡折磨,如今風水輪流轉,朱瓏想在城主那裡有一席之地,怕是還要管明姝叫一聲姐姐!
所有人都知道,仙墓秘境之行,周啟收穫頗大,得了仙墓傳承的仙品功法,前途不可限量。
而他的老對頭朱氏少主朱瓏,不僅什麼都沒撈到,還失去了靈根資質和修為,已經是個廢人。
我隔著鮫人油燈的光亮,將席間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們嘲諷我落地鳳凰不如雞,淪落成如今模樣,臆想我對明姝心生暗恨。
可他們不知道,明姝和我,本就是同一個人。
3
逍遙城晨起練武,周啟的紅顏知己符寒音正在廣場高臺上指點修士劍術。
一個劍修揮劍完畢,看到孤身一人的我,又扯出條長鞭來。
「朱少主。」
他笑嘻嘻的:
「咱們逍遙城藏龍臥虎,劍術有天生劍骨符師姐,丹術煉器有天焰山莊出身的簫師姐。只是這鞭術卻實在找不到人學。」
「城主都說了,今後都是一家人,還望朱少主不計前嫌,指點一番呀?」
我從人群中穿過,淡淡回答:
「我如今沒了靈根,修為盡失,指點什麼的還是另尋她處吧。
「朱家已有了新的少主,朱少主這名號也不必再提。
「走了。」
我轉身要走。
有時候示弱會得來憐憫,有時候示弱會得來更多欺負。
下一刻,那條鞭子就直撲我面門而來。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那條鞭子臨時轉向,抽在我腳邊的石頭上。
石塊迸濺成無數碎片,割傷了我的小腿和腳踝。
「朱瓏,你得意什麼?你以為你還是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朱少主嗎?」
「天下誰人不知,你爭奪仙墓傳承時對我們少主暗下毒手。」
「卻惡有惡報,反倒叫你那身荒火靈根靈骨和修為都融進了我們城主體內,讓城主資質連升幾階。」
「如今的你就是一個廢人,廢人就要有廢人的樣子!」
那人恨恨道:
「當年你當眾鞭打明姝姐的時候,何等囂張毒辣?」
「若不是城主及時施救,明姝姐就算有百倍的自愈能力,也早被你打死了!」
我突然一笑:
「那你怎麼只會動嘴,卻不敢出手替你的明姝姐報仇?可見你對明姝那賤丫頭的情義也就這樣了。」
對面一噎:「那是、那是城主不許我們……」
我好整以暇抬了抬眼皮:
「看來你對你們城主頗有怨氣。」
「周啟不許你們傷我,你們表面聽從,心裡卻不服。」
「又不敢找你們城主問個清楚明白,只能陽奉陰違。」
「哈,我倒沒看錯人,你們逍遙城修士就是這樣。扭扭捏捏,可笑至極,一群三流貨色罷了。」
「你!」
拿鞭子的男修怒道:
「朱瓏,你可敢與我一戰?」
我沖他露出一個轉瞬即逝卻惡意至極的笑容:
「明知我修為全失,連個凡人都不如,想折辱我殺了我,儘管出手也就是了。我必定是打不過的。」
「還要裝模作樣向我挑戰,故意激將我,逼我自己找死。」
「用的還是昔日我最擅長的鞭子,妄圖誅我的心。」
「我當年也真是瞎了。想我朱瓏堂堂荒火鞭,居然曾認你們這群鼠輩當對手,真是平生第一大羞恥!」
被我這般埋汰,男修氣得大叫一聲,手裡長刺叢生的狼牙鞭不顧一切向我雙眼抽來。
高臺上的符寒音見狀,抬手便發出一道白練般的劍氣阻止。
只是她劍氣還沒到,這鞭子反倒先被一個人的手掌捏住了。
是周啟。
他的手緊握住鞭尾,殷紅的血沿著掌縫滴在地上。
「城、城主!」
男修面色慘白。
周啟震斷了那條鞭子,將碎塊扔到男修腳下。
認主的鞭子被廢,男修面色青白,吐血不止。
周啟面上看不出喜怒,冷冷丟下一句:
「自己去執法堂領罰。什麼時候想清楚錯到哪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又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拉住我的手腕,「走。」
身後議論聲頓時大了起來。
不少人都憤憤不平,氣他們城主竟被朱家妖女迷了心竅,為了替她出頭不惜傷自家人的心。
「那朱瓏若今日仍然是天才模樣,真心入逍遙城替我們做事,讓咱們顧全大局忘了舊仇也就算了。好歹還算有用……」
「就是啊,如今她廢人一個,朱家都不要她了,咱們憑什麼還要把一個沒用的仇人供起來!」
周啟拽著我手腕的力道加大,我知道他生氣了。
「怎麼,不高興?你這群手下也沒我想像中那麼聽你的話嘛,我們朱家人可不會這樣。」
我冷嘲熱諷。
他一路將我拉回我那個佈滿禁制的小院,才把我的手腕甩開。
「朱瓏,你是故意的吧?」他咬牙切齒地說。
4
對上眼前有些氣急敗壞的周啟,我嗤笑一聲:
「我已經夠老實了吧周啟?來你們逍遙城這一陣,哪次率先挑釁的不是你們自家人?」
「你們逍遙城這麼對我,你就不怕遭報應?」
「這裡可不是凡人界,你周啟欠了我天大的因果,若是不還我,還整日欺上頭來,早晚要天誅地滅的。」
周啟隱忍道:「朱瓏你別逼我。」
「敢問是誰在逼誰?」
他閉了閉眼:「那你要怎麼樣?」
我拊掌一笑,「很簡單,我要那個背主的臭丫頭死。」
意料之中,周啟對我怒目而視,從牙縫裡逼出幾個字來:
「換一條。你別太過分了。」
「哦,那我不光要明姝死,還要你跪下磕三百個響頭向我謝罪。」
「你!」
「你再說一句,不止明姝要死,你也要拿命賠還我!」
我和他激烈爭吵一番,他忍到極限,摔門就走。
最後我扔下狠話:
「既然你覺得我過分,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過分,你可別後悔。」
周啟被我氣得脈息紊亂,一腔怒火無處發洩。
這種狀態去練功,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他最後猶豫再三,轉頭去了明姝的院子。
我這邊閉上眼,又在明姝身體上睜開眼睛,對上的還是周啟那張臉。
我起身倒了杯平心靜氣的極品靈茶,遞給推門而入滿面寒霜的周啟。
「城主,先潤潤喉吧。」
他一聲不吭喝了茶,沉凝的面色總算緩和了些。
「明姝,之前交給你的藥王谷杏林寶典,你練得如何了?」
他把手掌遞給我。我見到掌心處猙獰的傷口,心疼得紅了眼圈。
「這是怎麼回事?」
說話間,我手裡一層碧綠靈力拂過,那道可怖的傷口迅速癒合結痂脫落,已經光潔如初。
我小心翼翼開口:「城主,這鞭傷可是因為小姐……?」
他突然扭頭問我:
「明姝,朱瓏欺辱你多年,那次在街上,若我沒來得及把你帶走,只怕你早就死於她的毒手。」
「當日我承諾過,哪天她要是落在我的手裡,一定交由你處置。如今我卻護著她,你心裡可曾怪我?」
我咬住下唇:
「明姝不敢怪城主。但明姝的確有幾件事想不明白。」
「城主……當初在仙墓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小姐她真的修為盡失了嗎?」
「我、我侍候小姐那麼多年,對她總有幾分瞭解。不知為何,我總覺著,小姐近些時日,不像他們嘴裡說的那般灰心喪氣,反倒十分有恃無恐。」
「若是小姐拿住了城主的什麼軟肋,還請城主告知明姝。」
「小姐雖對明姝恩重如山,可城主更是救明姝於水火。為了城主,哪怕要我背棄小姐……我也是肯的。」
說到這裡,我難堪似的低下頭,卻被周啟握住手。
「姝兒,你真是冰雪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歎氣道:
「此事我只告知你,旁人都不知曉。」
「當初仙墓主人已經擇了我當傳人,朱瓏卻一心與我搶奪,誰知反而害了她自己。」
「那功法吸去了她的荒火靈根靈骨資質和修為,盡數傳到了我身上。」
「我資質大漲,卻也不得不受制於她。」
「那些仙品功法裡毀天滅地的招式,只有朱瓏在身邊,我才能使出來。」
「逍遙城裡也有些其他勢力的細作,要是知道了我的弱點,必定想方設法去殺朱瓏。」
「也就在你這裡,我才能傾吐一二。」
周啟說得可真好聽。
把他自己洗得多麼溫厚無害啊。
什麼只敢對你說,還不是因為他和明姝簽過主僕血契。
只要是他的命令,明姝絕對無法違抗,所以他才敢把明姝當樹洞吐露些秘密。
可就算在明姝面前,他也會自動美化自己幾分。
那仙墓墓主生前苦戀一人而不得,死前創了仙品功法《海誓山盟訣》。
這功法必須要一女一男甲乙兩人的血才能開啟。
開啟後,第二個滴血的那個乙被剝奪修為靈根,成為廢物。
第一個滴血的甲卻能獲得雙倍修煉資質,一步登天。
作為代價,甲這輩子都離不得乙。
只有乙在身側,甲才能出招與人搏鬥。
在我不死不休的追殺下,周啟搶先一步劃破掌心滴血,又將武器上殘留的我的血液滴入,在我掏他丹田之前融了我的靈根資質。
做了這種事,他又暗示別人,這是我搶奪他機緣不成的報應。
我抬起頭,周啟仍是滿腔不忿:
「朱瓏自作自受便罷了,偏偏還連累了我。」
「她身體孱弱,又性格狠毒,得罪了許多人。若是哪天她死了,豈不是又害了我一回!」
「可我護著她,逍遙城寒了心,我又當如何?」
我輕聲細語:
「城主……此事雖然棘手,可也有好處。」
「日後您出去闖蕩,碰上強敵,必然是要帶著小姐同去的。時間一久,誰心裡不會起疑?」
「這幾日,我再多挑撥幾次,弄些事情出來。」
「明著欺淩也好,暗處下毒也好。」
「您再表現一下對小姐的情意,仿佛被她迷住。」
「日後就說,怕小姐獨自留在逍遙城,恐怕會叫人害了去,這才將她帶到身邊,時刻不離。」
「這樣多半也就是被人說幾句多情,反倒不會被猜到,小姐是您功法的破綻了。」
他看向我,突然歎道:
「阿姝,你一心為我打算,我卻不與你解血契,還總拿別的女人的事情勞煩你。你怎麼連點脾氣都沒有?」
我撲進他懷裡,酸澀道:
「小姐是天邊的火,明姝是路邊的泥。
「小姐能肆意妄為,明姝卻不能。這麼多年ŧúₔ小心翼翼已是習慣了。
「如今明姝的主子是城主,只要城主能一展宏圖,明姝心裡的那點事情,又算什麼呢?」
那天周啟走後,我去院裡照料種下的靈草,又練了十幾遍藥王谷醫修功法。
爽文男主也有合格指標。
不夠爽、被配角打臉、不能佔據道德制高點、辜負受眾期待就會使主角光環受損。
周啟不知道他身上的變化,我卻能看到他頭頂的人物面板。
【姓名:周啟】
【職業:男頻修仙爽文大男主】
【出身世界:《聖皇登天》】
【目標:帶著逍遙城一起升仙,和紅顏知己們長相廝守。】
【男主光環剩餘:87%】
5
意識切換回朱瓏身體,我收拾收拾出了逍遙城,準備仗勢欺人。
當初我親自對周啟誇下海口,讓他別後悔。
今天怎麼也得給他兌現承諾。
周啟安排的人跟在我身後,其中一大半都暗中沖我翻白眼、撇嘴。
我心知肚明,他們巴不得我惹出什麼大禍,好逼迫周啟處置我。
到了坊Ṱű⁵市,我掀翻小販的攤位,強買人家的珍貴法寶。
逼良為奴,嚇哭小孩,連路過的靈獸都要踢一腳。
有人看不慣,我仰著下巴冷聲道:
「怎麼,不服?我可是逍遙城主的人,誰開罪了我,就等於開罪周城主!」
「不過是個元嬰也敢學別人出頭?你可看見了?這些都是逍遙城主送我的防身法寶,隨便一個都能要了你的賤命!」
「你若是怕了,就趕緊過來給我跪下磕幾個頭。過會兒等我們城主來了,必定叫你身首異處,當個喜歡多管閒事的鬼修!」
「哪來的賤民?沒長眼睛嗎?逍遙城主最寵愛的就是我,要是碰掉了我一根頭髮,你們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等收到口信的周啟匆匆趕來,我已經將在場能得罪的人統統得罪了一遍。
無數修士怒目看我。
如今周啟來了,他們憤怒的對象立刻就多了一個。
「哦?想必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逍遙城主周啟?」
周啟艱難道:「……是我。」
他強自鎮定:
「阿瓏年少不懂事,實在是不好意思。諸位的損失我會雙倍賠付,只求交個朋友,出門別傷和氣。」
「賠?你知道她打碎了什麼嗎就說賠?你賠得起?」
「原來你們逍遙城也知道什麼是和氣?」
「你這人,看著態度不錯,怎麼話裡話外都護著自家人,一句都不提要如何懲治那個女潑皮!」
被人逼問到頭上,周啟狼狽萬分地低下頭:
「並非周某有心袒護,實在是她如今身體孱弱,什麼懲治也受不住,只怕一個不好人就沒了。」
「阿瓏遭逢大變,難免心緒不佳,只盼諸位莫要與她計較……」
那些人見他低聲下氣,更是覺得找到了他的錯處。
坊市上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趁火打劫的,獅子大開口的。
這些混混周啟平日裡也瞧不上,如今卻要對人家賠笑臉。
這份苦悶哪裡是憋屈兩個字道得盡的。
有無賴得了好處,反而蹬鼻子上臉,又提了更過分的要求。
周啟也惱了,拔出武器將人滅殺,震懾住了幾個佔便宜沒完的散修。
身後的我一言不發,只靜靜看著他的頭頂。
【姓名:周啟】
【職業:男頻修仙爽文大男主】
【出身世界:《聖皇登天》】
【目標:帶著逍遙城一起升仙,和紅顏知己們長相廝守】
【男主光環剩餘:75%】
爽文男主仗勢欺人,被人打臉,無能狂怒之下只能殺人解決。
這種劇情,夠不夠毒?
7
幫我善後了一圈,周啟帶我飛回逍遙城,進了院子就開始對我大發脾氣。
「我求求你了朱瓏,你就不能讓我安生一天嗎?」
「往日你囂張也好跋扈也好,那時你有修為傍身,還是朱氏少主,誰也奈何不了你。」
「可如今你只剩一副凡人身體,卻仍然到處惹是生非!你要是真不怕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怕?事到如今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他發脾氣,我也不甘示弱。
「我說實話吧周啟,我早就不想活了!」
「往日我是朱家少主,我到了哪裡,哪裡就要隨我的規矩。」
「我不喜飲酒,旁人就要陪著我喝花露。我喜歡賞畫,無論走到哪都有上門自薦的畫師。」
「我沉默片刻,就有人疑心自己是否說錯了話,何時得罪了我,又是惶恐又是賠禮。」
「我覺著一個人講話可笑,忍不住笑了幾聲。便是他的話寡淡無味至極,周圍人也要轟然而笑,仿佛他說的就是天下第一可笑之事!」
「可如今呢?我是你周啟的附屬,是沒用的廢人,誰還肯正眼看我?」
「我得罪人要借你的名頭才能消災,上了宴席要裝作聽不懂旁人的奚落。」
「別人還沒勸酒,我自己就要先飲下半杯!」
「我也勸過我自己,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什麼今日臥薪嚐膽,將來必有東山再起之日。靈根融了還有機會重塑,修為沒了還能再修。」
「我也想過,等我重歸道途那天,要用怎樣的鈍刀子把你千刀萬剮。少剮一片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可我受夠了!我受夠了!我以為我能忍,我以為我能等到機緣降臨那天,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現在就受夠了!」
周啟見我拔刀自刎,嚇得啟動了我身上的護身法寶:
「……你瘋了嗎?我就開個玩笑,朱瓏你冷靜一下!」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不是你說要送我一程?來啊,我等著呢!」
「你殺了我吧,我就是死了當個鬼修都比現在好!」
「憑我如今的怨氣,未必不能在陰界酆都混出一番事業,只要你把我身上這些護身法寶和禁制給我除了,讓我安生去死,但凡有一句二話,我就不算個女人!」
「夠了!」
周啟大吼一聲,我被嚇住,含淚愣愣地看著他。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怒道:
「我被你暗殺了那麼多次,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誰樂意跟你綁在一起了!」
「你等著吧,以後我肯定幫你恢復靈根修為,叫你脫離海誓山盟訣的限制。只是眼下你先忍忍。」
「當初你和我作對是為了替朱家爭資源,可你修為盡失後,我不過出了幾瓶極品丹藥,朱家就肯把你交到我這個仇人手上。」
「那等無情無義的地方,你還總惦記著做什麼?」
「往日的事一筆勾銷,我不再追究,你也都忘了吧。」
另一頭,我作為明姝坐在周啟的紅顏知己中間,輕輕絞著衣角。
「我覺著,城主這次也不會懲治小姐的。」
8
周啟在原著後期有十幾個紅顏知己。
我用朱瓏和明姝占了兩個生態位,硬生生把他後宮裡的大小姐、醫修和貼身丫鬟都給蝴蝶掉了。
天焰山莊出身的丹修兼器修簫如鐵擰眉。
「派人叫他也不來,那上門討要說法的修士們怎麼處理?」
我苦笑:
「明姝一介丫鬟,又不管事。符真君通知執法堂,讓他們來處置吧。」
「往日他口頭上恨不得把小姐千刀萬剮,如今她落了難,城主聖人病發作,就什麼都忘了。」
劍修符寒音抱著劍,不悅道:
「上次妖獸來犯,他擊退妖獸時一直把朱瓏護在懷裡,片刻都不肯離身。我說暫且幫他看護著,他竟然也不同意。」
「小姐來逍遙城這一陣,著實不太平,城主擔心她的安危吧。」我含蓄地暗示。
聽到這話,符寒音冷笑一聲:
「怎麼,怕我謀害朱瓏?」
簫如鐵也不滿:
「整天提防著懷疑著,這日子真沒意思。」
我抿唇道:
「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小姐她……性烈如火,向來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
「當初我還想,孔雀若是沒了尾羽,天長日久,怕是要死的。可如今的小姐卻並不引以為恥,反而十分張揚……」
「你是說,朱瓏有問題?朱家派她來另有打算?」符寒音眯起眼。
「興許,興許是我太久沒見她,不瞭解她如今的樣子了。」
我低頭期期艾艾地說。
9
自從我作為朱瓏在周啟面前大哭了一場,他待我就溫和了不少。
只是一條,說什麼都不許我出城。
我身無法力,當然得聽他的。
不讓我出去惹事,我就在逍遙城惹事。
被周啟問責,我就說惹來的人是明姝挑撥的。
事後周啟去質問明姝。
我切換明姝身體,低頭難過地解釋:
「這也是上次城主應允的。況且我已經許久不曾做過了……興許小姐後面又結了新的仇怨,我著實不知。」
說到最後抹起眼淚,泣不成聲。
周啟無奈,只能回頭去訓斥朱瓏。
我仰著頭,倔強地瞪著他:
「那臭丫頭帶人欺負到我頭上,你還要我伏低做小不成?周啟,你上次承當我的那些是不是都忘了?」
有幾次周啟為了故意氣朱瓏,專門大張旗鼓地送丹藥法寶給明姝。
他不知道我們其實是一個人,我當然不客氣地笑納了。
最近一次,我用了周啟給我的反彈類護身法寶,把那個挑釁我的劍修反彈成重傷。
這劍修受過符寒音多次指點,在逍遙城也算立下過許多功勞的老人。
執法堂找上門來,要當眾罰我十鞭,以儆效尤。
其實就是趁周啟不在要我的命。
在眾人不贊同的目光中,周啟趕來將我帶走,生怕我被十鞭子打死。
他陰沉著臉,似乎對我已經忍無可忍。
還沒等他說話,我就率先認錯:
「對不住,是我的不是。」
「我知道逍遙城裡有人看不慣我,暗中對我使手段。但我心裡不快,就想著也不能讓別人好過。」
「但如今我已經知錯了。」
見到我道歉,周啟反倒十分狐疑:
「你今日怎麼這麼懂事?」
我低頭一咬牙,終於說了真話:
「其實……是我有事相求。」
「我在朱家有一些手下,她們追隨我許久,如今朱家少主換了人,她們的處境便尷尬了起來……」
「方才我收到傳音,才知道她們過得不好。有幾個說不想離開我,哪怕我已經是個廢人,她們也願意追隨我。」
「往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和她們無關。我日後定會好好輔佐你,再不生事。」
「求你收她們入逍遙城,以後我都聽你的。」
10
一個女人入了男主後宮,連帶著自己的女性下屬也成了男主的後宮預備役。
遇上這種劇情,周啟怎麼可能不答應。
只是他忘了。
一個成型的互相熟識的團隊,突然進入一個更大的團隊。
自然而然會抱團,避免被本地人排擠、侵害利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在朱瓏手下幹活的,也全是囂張跋扈不能受氣的性子。
往日被我帶著,她們從未受過半點委屈,一言不合Ṱůₕ就開打是常事。
如今來了逍遙城,沒幾天就掀起了十數次鬥毆。
聽到有人說我的壞話,她們掏出法寶就要動武。
出去和巡邏隊一同狩獵城外妖獸,她們理所應當要拿走最好的妖丹。Ṭųₚ
簫如鐵發下的丹藥法器,朱氏的人也總要搶品質最高的。
這種霸道做派,當然容易被人看不慣。
但同時,她們又十分講義氣,從不衡量得失利弊。
和她們一同出任務的人,哪怕受了外人一絲欺辱,她們也不肯輕易息事寧人。
哪怕打架回來要受周啟和執法堂的訓斥。
長此以往,一批豪爽囂張、愛打愛殺的人開始聚攏在朱氏團隊身邊,覺得和她們一起闖蕩才痛快。
另一批生性謹慎又不愛衝突的,就看朱氏修真者不順眼到了極點。
一時間城內怨聲載道,人心不穩。
為了調和幾方矛盾,周啟忙得焦頭爛額,已經多天沒來過我的院子。
11
前些日子魔修攻城,雖然未曾取勝,但逍遙城損失慘重。
符寒音面有怒色,開口直指朱氏眾人不聽指揮,導致南城門一度失守。
我以明姝身份坐在議事堂中,也跟著發難:
「同樣是朱家出來的,我最清楚諸位的本事。當時符師姐下的命令確實是不二之選,你們為何不肯聽從?」
一個紅衣少女鄙夷地看著我,啐道:
「呸,背主的丫頭,偷學了幾手藥王穀的本事,也敢來質問我了!」
我臉色難堪,抓皺了裙角,被我治療過的人卻紛紛跳出來為我打抱不平。
「明姝的杏林寶典已經修到了三重,在座有多少人都受過她的恩惠!」
「再怎麼說,她也是咱們逍遙城的人,容不得外來人喝罵!」
朱氏修士也橫眉怒目:
「好啊,我們如今倒成了外來人了。逍遙城招募人手的時候嘴裡總說些什麼廣招賢才不計前嫌,看來都是騙人的!」
我站起身,總是委屈柔弱的臉上第一次掛上寒霜。
「諸位看不起我,我也認了,我的確是個背主的奴婢,是我對不住小姐。
「可那是我的問題,有什麼事沖我來,不要牽扯到逍遙城!」
「如今我想問一句,小姐讓你們來逍遙城,當真是真心投靠嗎?還是朱家打著別的算盤,想派內奸竊取機密,來個裡應外合?」
眾人譁然一片。
朱氏人人義憤填膺,她們全是直脾氣,有人要以死證清白,有人當場要拔劍殺了我。
她們雖然不聽符寒音指揮,卻也不要命地殺敵,這點所有人有目共睹,說是細作著實太過難聽。
周啟好不容易把眾人勸下,只是緊繃的氣氛並未散去,人人都不太開心。
散會後,我跟著符寒音去了她的住處。
我開口就說:
「寒音,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再這麼被鈍刀子割下去,逍遙城非要散了不可。
「這群人心懷不軌,我不能再讓她們壞逍遙城的事。
「朱家的事,就由我這個出身朱家的人了結吧。」
符寒音和明姝這個身份的關係很好。
劍修打鬥負傷是常事,我作為明姝替她治療,一來二去就成了好友。
我含糊不清地問過她幾回。
她天生劍骨,是穹劍門大師姐,天資卓絕,心高氣傲。
究竟為什麼會喜歡上周啟?
只是符寒音作為男頻女主,當然無法脫離基礎人設的控制。
每次提起這問題,她迷茫一陣,答不出來,後面也就忘了。
如今她聽我語氣不對,問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激動道:
「小姐身上有太多不對勁的地方了。朱家必然在謀劃什麼。」
「現在他們這手計謀,我們有辦法應對嗎?任由朱家人在城裡作威作福,其餘人意見越來越大,早晚要爆發一次動搖根基的大爭執。」
「可若是無憑無據就趕走他們,以後還有誰肯真心投靠呢?我們怎麼做都是錯!」
「我打算殺了小姐,再以死謝罪。反正我是朱家背主的丫頭,早就互有恩怨,朱家來鬧事也怪不到逍遙城身上。」
「就算還有什麼算計,只消我把膿包挑破,對方的計畫就不能成。」
「今日我來,只是想和你告別。寒音,同你相識這一場……我十分歡喜。」
話音未落,我扭頭就要走,卻被符寒音打昏。
她接住我,把我放在床榻上,用禁制困住我的身形。
「如果非要有一個人去做這件事,」她低聲道,「那不如我去做。」
12
這邊明姝暈倒,我在那邊以朱瓏的身份傳音喊周啟。
周啟來得很巧,剛好趕上符寒音用劍橫在我脖子上,逼問我和朱家在謀劃什麼。
「你絕對不是普通的失去靈根資質。到底拿什麼蠱惑了周啟,你到底說是不說!」
她低喝。
「符寒音你又在鬧什麼?」
周啟大踏步而來,勃然大怒。
「她身上有古怪,我方才探查,雖然她失去了修為,體內卻另有一股靈力盤踞……」
符寒音解釋。
周啟生怕她查出真相,大喊:「夠了!」
符寒音頓了頓,「所以你都知道,對不對?但是你依然縱容她,也不許旁人傷她一絲一毫。」
我惡意地笑了。
「我跟你說過,符寒音,世上最不希望我死的人就是周啟,你若是膽敢殺了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符寒音輕輕問周啟:
「她說的對嗎?」
「寒音,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你先把阿瓏放下……」
周啟嘴裡這麼說,手中掐的法訣卻蓄勢待發,時刻準備把我從符寒音手裡救走。
不信任有時候就是這麼明顯,根本不需要旁人解釋。
「我懂了。」
符寒音默然許久,忽然釋然地笑了。
「師尊多次喚我。我只說在外歷練,卻在逍遙城裡空度了一日又一日。著實不該。」
「既然朱瓏如此重要,你便好好珍惜她。別再讓她受人欺辱。」
「周啟,你自珍重。天高水長,後會無期。」
13
符寒音想殺朱瓏,城主周啟為護著朱瓏對符寒音拔刀相向,氣走了符寒音。
這一消息在逍遙城裡炸開了巨浪。
符寒音是誰?
穹劍門大師姐,周啟團隊骨灰級元老,逍遙城可以說就是周啟和符寒音一手建起來的。
帶著劍修法修出去搶奪礦山地盤,永遠是符寒音一馬當先。
周啟後來忙於其他事務,不再經常出去冒險覓寶。
那些塞滿了無數儲物袋的靈石靈草,都是符寒音帶人從秘境中得來的。
更何況逍遙城劍修不少,人人都受ŧũ²過符寒音的指點,都認她為半個恩師。
而我呢,我是逍遙城仇敵朱家的女兒,整日對逍遙城喊打喊殺,從來沒有給逍遙城做過一件好事。
周啟昏了頭,拿蕭如鐵煉的極品丹藥向朱家交換我一個廢人,城中當時就有反對之聲。
等我入了逍遙城,別說做什麼貢獻,更是三天兩頭惹出禍端。
如今為了我這樣的廢物妖女,周啟居然逼走了頂樑柱符寒音。
有人一時激憤,私底下找我要說法。
我倒沒有故意刺激他們,句句屬實。
只是他們聽了更是惱怒,聯合起來逼迫周啟,要周啟親手殺了我,提著我的人頭向符寒音賠罪。
周啟一時陷入兩難境地,遲遲不肯答應。
那些心冷的、仰慕符寒音的劍修,當即便宣佈脫離逍遙城,追隨符寒音而去。
剩的人也心有疑慮,不復之前團結一心了。
失去了符寒音和大批精銳,周啟不得不又幹起帶隊出去掃資源的活。
當然,以防萬一,他得帶上我。
期間遇上趁逍遙城勢弱想來啃一口好處的其他勢力。
周啟一邊抱著我,一邊輕描淡寫出招,輕鬆滅殺幾十上百與他境界相同的修士,這才把一些質疑之聲壓了下去。
在所有人眼裡,我是迷了周啟心竅的妖女,周啟時時刻刻擔憂我的安危,恨不得片刻不離身。
可周啟卻對明姝說:「明姝,這樣下去不行,我不能受制於人,朱瓏對我功法的影響太大,我不能再容她。」
我心口一跳,問他:「那城主打算如何?」
14
他深深看我一眼,說:「一名通曉百事的散修幫我找到了法子,說能叫我擺脫朱瓏,只是有反噬的危險。」
我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慘笑道:
「我與城主有血契,所以城主打算,叫我承擔這反噬,是嗎?」
周啟握住我的手:
「明姝,你還不知道我嗎?我什麼時候虧待過身邊人?你身體的暗傷,我上天入地也會尋來秘寶幫你補上。」
「你修習藥王谷杏林寶典,這反噬別人撐不過,你卻能留一絲生機。」
「這次之後,我立刻便解除你我血契,從此你再不是我的小丫頭,而是我傾心愛慕的女人。」
我輕輕點了點頭,不言不語。
施術開始,功法反噬通過血契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我的身上。
我死死咬住嘴唇,嘴裡都是血味。
周啟卻神色越來越放鬆。
直到我全身劇痛難忍,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委頓在地。
周啟喜上眉梢,忙不迭解除了血契,扔下一句「阿姝我叫如鐵來照顧你」就跑去隔壁,迫不及待嘗試運功施法。
簫如鐵見了我的樣子,驚問:
「你體質特殊,自愈能力遠超普通修士,怎麼會弄成這樣?」
「如鐵阿姐……」我虛弱地對她笑笑,「沒事的,為了城主,明姝什麼都願意做……」
簫如鐵喂了我幾顆九轉生血丹,探了探我紊亂的脈息:
「你……血契已經解了?」
我點點頭,氣若遊絲道:
「如鐵阿姐……你知道嗎……城主並不愛慕小姐……他、咳,以前那麼做,只是因為,他必須帶著小姐才能使出功法來……
「如今我受了這功法反噬,城主終於不用再受制于小姐,我好開心……明姝如今已經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再無遺憾了……」
簫如鐵面色複雜,好半晌才笑了一聲。
「符寒音走之前說周啟不信她……原來他真的不信。」
她又喂了我幾顆丹藥,「傻姑娘,你先好好休息吧。」
走之前,她低聲道:「我也很好奇,他接下來想做什麼。」
15
周啟想做什麼,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被朱瓏三番兩次追殺到死地,又用功法威脅了那麼久。
他早就恨不得立刻殺了我。
只是如今逍遙城還有許多朱家修士,對這些女修他還有些心存旖旎,總不能無緣無故翻臉。
況且自從他解開功法限制後,我在朱瓏身體裡總是乖順無比,再不主動惹是生非,讓他連個藉口都找不到。
於是某一日,逍遙城戒嚴,有人喊著倉庫丟了貴重至極的天材地寶,要徹底搜查。
我被人扯出來的時候,平靜看著面前的周啟,冷笑一聲。
「這就是你給我找的理由,對不對?」
他也冷笑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就這麼報答我?」
「萬年玉龍膽能重塑靈根,正是你目前最需要的。有動機偷東西的除了你還有誰?」
「那我也想問,我如今手無縛雞之力,該如何闖過重重防護,進入你們逍遙城私庫?」
我挑眉問他。
「當然是裡應外合。」
他編造得不太走心,一聽就是臨時胡扯的,連前後出現的人物名字都喊錯了。
但誰關心這個呢?逍遙城所有人都看我不順眼,我被懲戒是皆大歡喜。
簫如鐵卻出來說道:「我信,不是她。」
周啟驚訝看了簫如鐵一眼,「如鐵你別添亂,你不知情。」
「的確不是我。」我鄭重道:「周啟,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不能為了對付我把腦子丟了。」
「這麼貴重的東西不翼而飛,你要是只顧著針對我,卻把那個真正的內賊留在逍遙城裡,你日後一定會後悔。」
周啟冷笑:
「我有什麼可後悔的?你為了脫罪找的藉口真是多種多樣,怎麼,怕我去找你們朱家算帳?」
我當然知道,私庫沒有任何東西丟失,甚至世上就不存在萬年玉龍膽這樣的東西。
這是明姝提議、周啟實行的一個局,目的只是為了順理成章剷除朱瓏,罪名和經過都不重要。
我自嘲一笑:
「我總算發現了,你認定一個人無罪,哪怕證據擺在你面前,甚至那人都承認了,你也會問是不是有苦衷。
「你認定一個人有罪,哪怕給的證據再荒謬可笑,她在你眼裡也是罪大惡極。」
我低喊一聲:「朱氏修者何在!」
「在!」
「少主!」
城裡許多地方響起熟悉的聲音,我微微一笑:
「走。」
周啟臉色難看,攔在我前頭:「東西還沒交出來就想走?」
「周啟,你是不是覺得,你已經把功法隱患全部消除,再也用不到我,所以想怎麼翻臉都沒有後顧之憂?」
我劈手一掌,狠狠打在他腳下。
只見那裡震動一下,靜默幾秒,地面開始緩慢出現一條裂縫。
裂縫越來越大,蜿蜒向前延伸。
直到一條巨大的溝壑將我們腳下的土地分開,周啟才回過神,驚愕至極道:
「這怎麼可能?」
我緩緩笑了。
「墓主人那樣的瘋子為了綁死道侶而寫下的功法,當然也會防著有人解開束縛。
我不知道是誰矇騙你,讓你以為轉移了反噬就能高枕無憂。可惜啊,你這麼做,反倒給我送了一份大禮。」
周啟想要運轉功法,卻發現曾經在仙墓中得到的饋贈,如今已經一片空蕩。
「海誓山盟訣,背棄者註定一無所有。」
你不念著舊情,我卻不能不顧這些時日受你的照拂。今日我不出手傷你。
可下次見面,就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我扭頭道:「我們走。」
「是!少主!」
16
這場鬧劇結束,留下的人面色都不太好。
以往只有逍遙城打臉別人的份,如今反而被人打了臉,還有苦說不出。
有人小聲道:
「早知道她又恢復了修為,還不如讓她留下來呢,好歹朱瓏也挺厲害的。」
有人扯住對方,向明姝的方向示意,免得這話得罪了她。
大家尷尬萬分,正想找個藉口溜走,卻見有人越眾而出,來到周啟面前。
「城主,我想走。」
「你什麼意思?」周啟擰眉。
「我本來就是散修,當初聽了招攬,覺得逍遙城待遇不錯,才想在這裡定居留下。」
「只是上次,朱緣姐為了救我性命被妖獸咬斷了一條經脈。她不要我報恩,我卻不能忘恩負義。」
這人將逍遙城下發的武器留下,抱拳一禮:「城主保重,我走了。」
這就像點燃了引信,提出要追隨朱家而去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多是那種霸道暴烈、一言不合就開打的莽撞人,這些人最羡慕朱家的行事作風。
周啟滿面陰沉,看向下麵:「還有誰要走?」
「城主……」有個人開口:「其實我覺得,偷盜之事,真的未必是朱瓏,這事有蹊蹺……」
「閉嘴!」周啟終於忍不住發火:「你是城主還是我是城主?我說是她就是她!要是捨不得她,你就給我滾出逍遙城!」
下面嗡嗡聲響起,我聽見有人抱怨,說當初肯跟著周啟混就是覺得他講義氣,拿自己人當人看。
誰知道骨子裡也看不起人,還打出一副城主老爺派頭。
愈演愈烈的不滿聲中,率先站出來的居然是簫如鐵。
周啟再怎麼樣也沒想到她會請辭,不禁失聲道:
「如鐵,你……」
簫如鐵說:「我只是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明姝為了你,命也不要了,道途也不要了,你要是還有心,就好好待她。」
周啟不知道,簫如鐵當年在天焰山莊正是遭人誣陷,才帶著師尊留下的頂級煉丹煉器手劄遠走。
今日情景重現,恰好踩到了她的雷區。
按原著裡的走向,在逍遙城被幾個大宗門圍困的關鍵節點,天焰山莊的人會稱呼簫如鐵為叛徒,然後被周啟重重打臉。
周啟幫簫如鐵洗清曾經的污蔑,二人交心,從此簫如鐵成為周啟團隊最得力的後勤。
可以說,在逍遙城升級成為特大宗門的道路上,簫如鐵絕對居功至偉。
可如今她也走了。
我以明姝的身份靠近周啟,輕輕道:
「就算所有人背棄城主,明姝也不會。」
「當初逍遙城便是從無到有,如今無論如何也不會比一開始更差,城主又何必灰心喪氣呢?」
周啟把我攬在懷裡,悶悶地說:
「明姝,我只剩你了。」
我順著他的頭髮趴在他肩頭微笑:「嗯。」
17
經歷修士連番出走後,逍遙城已經元氣大傷。
偏偏這時候,外面又流傳起了傳言,說逍遙城內有至寶,能重塑靈根、讓人修為一日暴漲。
朱氏少主朱瓏在逍遙城內待了幾日,整個人就脫胎換骨。
原本逍遙城說寶貝已經失竊。
可是周啟近日卻又有奇遇,整個人連跳三級,可見所謂失竊不過是個障眼法。
許多往日與逍遙城爭奪過地盤和寶貝的宗門趁機派人找上門來,想分一杯羹。
當今修真界十大宗門三大世家,竟然來了一大半。
許多修士烏壓壓坐在法寶懸於天邊,各色流光閃爍,等待周啟抉擇。
在外人眼裡,周啟此番倒楣至極,說不準就要完蛋。
可在我眼裡,這些外來的巨大壓力,卻化為了無數等待他翻身的期待值,使得他已經岌岌可危的男主光環數值再次回升。
在車輪戰邀約下,周啟爽快迎戰。
不用看我都知道,結果一定是周啟贏。
在周啟上場之前,我乖巧湊到他身前,為他整理衣袖。
周啟摸摸我的頭,柔聲正要和我說話,卻瞳孔圓睜,蘊含靈力的手就要向我拍來。
我笑著騰空而起,只見周啟腰腹之上插著一柄泛著烏黑邪氣的匕首,明顯是個毒物。
「明姝,你背叛我!」
「周啟。」我笑嘻嘻道,「你明知道我是個背主的丫鬟,怎麼還敢用我呢?」
周啟目眥欲裂,被身後另一個背叛者推下逍遙城牆。
幾大宗門的人哈哈大笑,削了他腰間的儲物袋,無數法寶飛過,硬生生將他轟入大坑裡。
但他卻像什麼感受也沒有似的,依舊死死地盯著我的方向。
「你死了我才有好日子過。」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對他做了一個道別的手勢:「別再會了,城主。」
18
掙扎著殺掉最後一個偷襲者,周啟躲進山洞喘息,身上都是層層疊疊的傷口。
秘境出產的高階法衣破破爛爛,早就失去了自動清潔作用。
那天幾大宗門聯合城內幾個奸細裡應外合,攻破了逍遙城。
他這個城主一朝落敗,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殺,如同喪家之犬。
周啟咳嗽幾聲,伸手一掏,儲物袋裡的回靈丹已經吃完。
「真狼狽啊。」
我斜靠在山洞一側,懶洋洋地看著他。
「朱瓏?」他渾身緊繃,警惕地盯著我:「你來看我笑話?」
他明顯還記得那天我說的「再見面就是不死不休」。
「嗯,這笑話是挺好看的。」
我扔給他一瓶療傷丹藥:「毒藥,別吃。」
他拔掉瓶塞,看也不看就塞進嘴裡。
「膽量不錯。」我鼓掌。
他苦笑:「我只是瞭解你,下毒對你來說沒必要。以你的個性,只怕更願意拿把刀活剮了我。」
「哦,這會兒倒是懂得看人了。」我譏諷一聲。
新的追殺者接踵而至,周啟身上舊傷發作,趴在我的肩頭。
昏倒之前他問我:「朱瓏,在逍遙城時我對你也不好,總是責駡你,後來還陷害你冤枉你……你為何要救我?」
我沒好氣地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逃命過程中我替他檢查了一下,臟腑碎裂,丹田破了大半,經脈留下上百處暗傷,識海紫府都有裂痕。
放到一般人身上早就死了,他卻還能說話。
經過我連番操作,周啟的男主光環已經降到了 5%。
可最後這 5%,卻無論如何也降不下去。
我有預感,就算現在我攻擊他的要害,他也依然死不了。
見周啟幾乎失去意識,我對他說道:
「我們現在也算有了共同的仇人,周啟,你想不想報仇?」
他咬牙道:「我想。」
「我要殺了明姝,還要這些欺辱過我的宗門煙消雲散。」
19
不愧是開掛的男頻男主。
周啟重新升級之路異常順利,連帶男主光環也開始回漲。
他如今勢單力薄,這是劣勢也是優勢。
各大宗門在明,而他在暗。
他殺了人可以逃之夭夭,那些宗門卻沒辦法搬遷。
他逮到落單的就殺,碰到成群結隊的,就威逼他們退出門派,或者逼問明姝下落。
我聽說他們男頻就是動不動滅人滿門的,現在一看,果然下手十分毒辣,有傷天和。
幾個門派的鎮山大陣堅持不住,眼看就要沒了。
那幾個門派人心惶惶,在被殺威脅和退門派不殺的通知下,不少人慌張之下都選擇了跑路。
對他們來說,萬一碰到這個煞星,門派又不會來救他們。
沒了門派,日後說不定還有其他緣法。
眼看周啟身上的血債越背越多,甚至某幾個門派的長老和掌門都遭了他的毒手。
明姝終於被推出來息事寧人。
我被他掐著脖子,臉上卻帶著笑。
「怎麼,你恨我?」
「當初在你的挑唆下我背叛了小姐,你可沒說過我陰險毒辣,還覺得我十分可憐。」
「如今換成背叛你,你就受不了了?」
「好歹小姐還沒與我綁血契,不曾讓我替她承擔反噬。你為什麼覺得,我就該一輩子當你的狗?」Ţůₗ
他怒極要殺我,卻被我一口血吐在臉上。
「周啟。」我的最後一句話是,「我不恨你,我看不起你。」
親手殺了明姝後,周啟精神狀態變得極其不穩定。
他開始疑神疑鬼,懷疑任何人。
唯獨信任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向他伸出手的朱瓏。
他不讓我離開他視線,哪怕一小會兒也會生氣。
修真界勢力洗牌,曾經的幾大宗門元氣大傷,又被後來者追上。
以一己之力整垮幾個門派,他的男主光環重新漲回 40%。
我陪他在各大秘境出生入死,直到有一日,我們面ṱũ₈前出現了一枚指環。
【姓名:移星換月戒】
【主要功能:子戒吸收主角光環,母戒轉移時空】
【出身世界:《聖皇登天》】
【吸收主角光環數量:0】
這枚指環以主角光環為食,也只有身負主角光環的人才能將它引出來。
按照上一次的走向,周啟會在這本書完結之後發現自己力量流失,世界趨於僵化。
為了打破一成不變的生活,他選擇轉移時空去女頻,奪取那些他看不起的女主的主角光環。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兩雙手一前一後握住指環,我將那枚戒指收入儲物袋,平靜地直視面前的男頻男主。
20
周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似乎不相信我竟然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指環和他翻臉。
我翻看著手裡的小戒指,同樣難以相信,就是這麼不起眼的東西,毀了那麼多人的人生。
那年我才九歲,本來就瘦巴巴的,又得了一種罕見病。
家裡大人說帶我出去玩,給我穿上了沒見過的好看衣裳,還給我塞了一串糖葫蘆。
我不捨得吃太快,給自己規定,只能在特別嘴饞的時候舔幾口。
最後我沒忍住,咬碎了第一個山楂球。
因為我發現,媽媽和爸爸都不見了。
喧鬧的大街上只剩下了我,還有不耐煩的喇叭聲。
我有些茫然地意識到,他們把我拋棄了。
小孩子其實什麼都懂,我半夜聽過他們爭吵,知道自己的病很難治,要花很多錢。
每天睡覺時身上都在疼,但我怕吵到大人,疼的時候從來不敢哭也不敢叫。
糖葫蘆吃完,我又冷又餓又疼,不知道該去哪。
想讓爸爸後悔,我學著新聞裡的樣子,跑到商場高層,試著往下跳。
誰知道,自己沒摔死,反而砸到了無辜的人。
被我砸傷的路人,就是朱奶奶。
當時朱奶奶叉腰沒好氣地大罵:
「作死啊?沒膝蓋長的小娃娃在這種地方玩!要找死去別的地方,少連累別家!」
我把口袋裡卷了毛邊的幾張紙幣掏給她,低頭不吭聲,咬著牙抹淚。
朱奶奶沖我瞪眼睛:
「哪個要你還錢!小孩子上學去,等我走不動路了,才輪得到你操這個心!」
她帶我找到家,和我爸爆發出一陣大吵。
後來她成了我的奶奶。
奶奶帶我回新家,我在那裡見到了奶奶的親孫女,朱月。
朱月會玩很多遊戲,帶我搭積木,給我看她種的花。
到了新家的第一天,我夜裡睡覺都不疼了。
奶奶帶我去醫院做手術,朱月給我塞了張紙條,寫著「你一定會好的!」
那次手術大獲成功。
我迷迷糊糊脫離麻醉的時候,還聽護士說這個手術成功率不算高,幸虧這孩子運氣好。
我隱約知道,運氣好的不是我,是朱月。
可我沒想到,這份好運會要了她的命。
奶奶以前多厲害、多高大啊。
以前她還能揮舞著雙手,和用鬼秤的黑心菜販大吵幾百回合。
可送別遺體的時候,她那雙手卻變得枯瘦,泛著青灰的顏色。
周啟拼了命地攻擊我,靠著絕地反擊,他的男主光環重新漲回了 80%。
我吐了口血,笑著對他說道:
「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周啟。」
「世上原本沒有朱瓏,也不存在明姝這個人。」
「她們不過是兩具製作精密的、由同一個人操控的傀儡。」
「至於我的本體,沒有任何靈根,也沒有靈力——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21
我是個女頻路人甲。
除了莫名其妙出現的文字框,我沒有任何修煉的資質。
更別提在男頻打敗男主,報仇雪恨了。
在原著裡,男主後宮中身份最高、修為最強的女人,是九凰山上的九凰帝君。
她是仙尊留在修真界的女兒,掌控全界,坐擁九凰山的靈脈。
因為仙尊不便降臨下界,修真界輕視幼主,一年比一年不聽話,隱隱有些脫離掌控的趨勢。
在原著裡,周啟替帝君收回了勢力,並取而代之,將它們攏在了自己手上。
剛穿越而來的我,通過看見人物和物品面板的能力闖進九凰山, 聲稱自己能蔔算天命。
並斷言, 若是帝君不見我,百年內必有大禍。
我通過兩件即將發生的大事獲取了帝君的信任,又指明她目前的困境。
「那些世家宗門臣服仙尊, 卻並不服氣您。」
「所以帝君想剷除一批人,安插自己的心腹上位。」
「只是那幾個大宗門勞苦功高, 師出無名,貿然處理宗門高層只會使人心不穩。」
「但放任不管, 更是會釀成帝君的大患啊。」
帝君看不出喜怒, 手指敲擊著座椅:
「你接著說。」
我做出掐算的手勢, 口中念念有詞:
「如今我蔔算出,修真界有一位氣運之子。」
「此人氣運極佳, 機緣無數,是能百年飛升的好命格。」
「哦?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想讓我招攬他做手下?」帝君撇嘴。
我搖了搖頭。
「並非如此。」
「此人氣運好, 故而時常與各大宗門的翹楚爭奪寶物。」
「奪寶,就會結下仇怨。於是啊, 這人短短時日內樹敵無數, 人人喊打。」
「偏偏他又是絕處逢生的命格, 無論如何都死不了。」
「只要有人在他身旁暗中引導, 他就能成為一柄極其好用的、專殺帝君想殺之人的快刀。」
「等他幫帝君將這些大宗門攪和得七零八落之後, 帝君大ẗù₅可以在所有人懇求下出山, 為這些宗門復仇, 斬殺氣運之子, 再趁機在各大宗門安插人手。」
「如此一來, 您收復了失地,又壯了威望,還無人知曉此事與帝君的關係。」
「帝君覺得,這是不是妙計?」
我用這條計策換來了兩隻帝君親手所做的極品傀儡,和天衣無縫的新身份。
一隻荒火靈根, 另一隻卻有醫修天賦。
至於那本仙墓功法, 原著裡吃了它大虧的是一個配角。
這輩子卻被我提前開啟, 用來設計周啟去了。
甚至後來,那個聲稱能幫周啟解決功法問題的人, 也是我托九凰帝君派人假扮。
我話音未落,周啟就氣得吐血不止。
在絕地反擊之時被人揭露自己過往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
這對於一個主角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原本漲回去的男主光環數值,頃刻間跌到了零, 被指環吸收殆盡。
接到我傳音的九凰帝君現身,輕描淡寫碾殺了他,如同碾死一隻螻蟻。
【姓名:周啟】
【職業:男頻修仙爽文大男主】
【出身世界:《聖皇登天》, 現因罵評太多而永久停更】
【狀態:已死】
我盯著他的屍身看了又看,終於確定那具屍體不再復活, 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22
籠罩在整個修真界頭頂的烏雲周啟, 如今被九凰帝君輕易抹除。
帝君聲望自然大漲。
那些曾經不聽話的宗門被插入九凰山的人手,再不能如當初那般光明正大違抗帝君號令。
符寒音繼承了穹劍門掌門之位,醉心於劍法。
簫如鐵靠自己洗清了汙名, 另起爐灶,自己建了個新的勢力。
而在遙遠的女頻,朱月順利畢業,開了一間大受好評的農家樂。
朱奶奶坐在果樹下, 懷裡抱著她那只年邁的老貓,戴著老花鏡正在看報紙。
「阿瓏!今天怎麼又回來這麼晚?」
我笑了笑。
「我受邀去了一個有點遠的地方,幫人上了一節課。」
END.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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