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純和瘋批富二代戀愛第二年,他媽終於找上我了。
我忍不住竊喜。
終於來逼我們分手了,我要五百萬,還是一千萬比較好?
來到咖啡廳剛坐下。
男友媽:「求你了,別和他分手。」
我不服,又去找男友的爸爸。
他爸一聽我在和他兒子戀愛,高興得哭了三天:
「那瘋批也能脫單?趕快結婚,別把兒媳婦放跑了!」
一分錢沒賺到,還想結婚?
我懶得演,直接暴露本性,一腳踹在男友身上:
「還愣著幹甚麼?給老娘捏腳!」
1
不裝了。
一放松下來,我直接在沙發上葛優躺,坐沒坐相,正處於興奮中的男友爸爸看見我的變化,明顯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我一直是個清純溫柔的淑女。
但是現在,我蹺著二郎腿,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開始嗑:
「我攤牌了,其實我是裝的。」
紀宴行,A 市赫赫有名的富二代,天之驕子,富可敵國。
傳聞,紀家長輩對兒媳人選要求極高,曾經有人和紀宴行交往不到一個月,就被他父母找上門,用五百萬逼她離開。
女生哭得肝腸寸斷,遠走他鄉。
所以,當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中看到紀宴行時,我一眼就認出了他,行走的 ATM 機,在人群中簡直會發光。
當時,我正窮得叮當嚮,心裡馬上有了一個計劃:
成為紀宴行的女朋友,然後等他爸媽找上門,也用五百萬逼我離開。
聽說,紀宴行的前女友清純可人,我也馬上給自己搞了一個清純的人設。
聽說,紀宴行的前女友溫柔體貼,我就臉上笑嘻嘻,心裡 mmp。
果然,我很快就成功吸引到紀宴行的註意,成了他的女朋友。
接下來的一年中,我兢兢業業,夜以繼日地開始演戲。
只要我想,哪裡都是舞臺。
終於在前幾天,紀宴行的媽媽主動來對出要見我。
來了!
我的五百萬終於來了!
我差點喜極而泣,赴約的路上,一邊把共享單車蹬出火花,一邊盤算著,待會兒見面要五百萬,還是一千萬。
前女友交往一個月,有五百萬,我都一年了,要一千萬不過分吧?
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來到咖啡廳,我準備按照劇本淺淺演一下:
「阿姨,我和紀宴行是真心相愛……」
「我同意了。」
我:「?」
不是……
「阿姨,我聽說有的父母會用錢讓女生離開,好多錢呢。」
我瘋狂暗示。
紀媽媽爽朗地笑起來:
「21 世紀了,我不是那麼不開明的人。」
「……」
這個時候不用開明也沒關系。
我急了:
「您就不想讓我和紀宴行分手嗎?」
聞言,紀媽媽臉色微變,猛地站起來握住我的手,言辭懇切:
「求求你了,千萬別和他分手。」
我當場裂開。
怎麼和我想象中不一樣?
按照流程,你不是應該不屑地甩五百萬在我臉上,逼我們分手嗎?
相信我,我拿了錢馬上就走,一秒鐘都不會耽擱。
可現在你同意是怎麼回事?
我不信邪,隔天又去找紀宴行的父親。
這五百萬我必須拿到!
沒想到,紀爸爸一聽說我是紀宴行的女朋友,當場高興得哭了起來:
「甚麼?那個瘋子竟然也能脫單?難道是我給他求的一萬多個姻緣簽終於起作用了?」
他一邊擦眼淚,一邊聯繫婚慶公司:
「明天是個好日子,適合結婚。」
我:「……」
話都沒來得及說,目瞪口獃。
這是甚麼家庭啊?
說好的豪門難進呢?
可是,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
裝一兩年已經是極限,要是真的和紀宴行結婚,那可是裝一輩子。
想到這裡,我拿出行動電話給紀宴行發簡訊,直接攤牌:
【分手。】
老娘不演了!
2
我馬上開始放飛自我。
過去一年中,為了保持我的清純完美形象,我頓頓啃菜葉,差點把自己吃成兔子。
剛進家門,我一口氣點了十幾個外ƭůₙ賣,準備給外賣小哥一點小小的震撼。
紀宴行過來的時候,我正四仰八叉地靠在沙發上,打著哈欠,順便把平時一直藏著的小肚子也肆無忌憚地露了出來。
左邊是肥宅快樂水,右邊是炸雞薯條。
紀宴行陰沉著臉走進來,眼底隱隱有風暴開始醞釀:
「給你一分鐘,把那條簡訊撤回。」
「甚麼簡訊?」
吸溜——我嗦螺螄粉的聲音。
他利眸微眯,聲音沉得要命:
「分手那條。」
我不在意地聳肩:
「我倆完了,我不想演了,就這樣。」
咕咚——我喝奶茶的聲音。
紀宴行薄唇緊抿,漆黑的眸子盯著我半晌,最後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壓制心中瘋狂的念頭:
「秦怡,你最好是在開玩笑……」
「等等。」
我先叫住他,手往頭上一拽,扯下來一頂大波浪假發,露出一頭幹練短發,然後在紀宴行的註視下,又順手把假屁股、假墊肩、假胸、內增高都脫了,最後抬手示意:
「好了,你繼續說吧。」
我的頭髮是假的。
我的屁股是假的。
但是,我的窮是真的!
怎麼樣?
怕了吧?
我挑釁地抬頭看去,紀宴行一直盯著我,下一秒,他竟然緩緩笑了,一手托住我的下巴,漆黑的眸子裡波瀾不驚,聲音竟然帶著詭異的輕柔:
「以為這樣就能嚇跑我?」
近乎溫柔的語氣讓我渾身一哆嗦:
「我沒有嚇你,這本來就是我真實的樣子,以前和你在一起都是裝的,騙你的。」
紀宴行指尖摩挲著我的臉頰:
「既然已經騙了,為甚麼不一直騙下去?」
我仰天長嘯:
「累。」
不是一般的累。
我本來性格散漫,大大咧咧,卻故意裝成安靜的淑女,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紀宴行笑得更溫柔了,聲音喑啞:
「不許說謊,我甚麼時候讓你自己動過?哪裡累?」
我一愣,猛地反應過來,當場鬧了個大紅臉。
滾滾滾!
3
好不容易趕走紀宴行,我在家休息了幾天,準備開始尋找新的獵物。
已經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我很快就挑選了下一個目標,約他出來見面。
對方名叫陳升,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富二代,是之前通過朋友認識的。
見面那天,我利用這一整年扮演的經驗,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優雅得體,來到約好的餐廳等待。
一邊喝咖啡,一邊把紀宴行拉出來大罵三百遍。
這種變態,必須分手!
誰來都不好使!
好在這兩天,紀宴行一直沒來找我。
難道真的被我的真實糢樣嚇跑了?
呵,男人。
也不過如此。
正想著,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我迅速收回思緒,揚起一個完美的笑容,轉過身:
「你好,陳先生……」
話剛說到一半,看見門口走進來的人,我瞬間愣在當場:
「紀宴行?你怎麼在這兒?」
紀宴行臉上帶著笑,很瘋的笑,越瘋聲音卻越溫柔:
「寶寶,你真的很調皮。」
我扭頭就跑。
剛跑兩步,腰突然被一雙大手抱住,下一秒,我整個人就被扛了起來。
紀宴行的拇指摩挲著我的腳踝,大步往樓上房間走去:
「你特意選在酒店見面,不能浪費了。」
靠!
我差點忘記了,紀宴行是個瘋批!
一牽扯到我就容易犯病的瘋批!
經過這一年我對紀宴行的了解,他表現得越冷靜,心裡其實已經怒火沖天了。
而現在——
我扭頭悄悄看了一眼,紀宴行薄唇緊抿,面無表情,只有抓著我的手燙得厲害。
不好!
我心裡立即拉嚮警報。
紀宴行這是要發瘋的節奏!
要是真讓他把我帶進房間,我還能活著出來嗎?
我連忙扯著嗓子,殺豬般大喊起來:
「救命啊!要殺人啦!」
酒店裡的人紛紛側目,幾個工作人員猶豫著走過來:
「總經理,這是……」
紀宴行面不改色,聲音冷冷的:
「沒你們的事,回去工作。」
「是。」
酒店員工不敢停留,立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下一秒,我被丟在套房的牀上。
房間裡沒有開燈,光線昏暗,紀宴行整個人浸在黑暗裡,像只蟄伏的野獸:
「用我給你的 VIP 卡,和其他男人在我的酒店約會,秦怡,你真當我是死的嗎?」
我揚起下巴,輸人不輸陣:
「你已經送給我了,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我沒錯,而且我下次還敢。
VIP 卡可以打八折呢,不用白不用。
以前,我一直在紀宴行面前裝淑女,從來不會說這種話,但現在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紀宴行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冷笑:「呵呵,希望你待會兒也能這麼嘴硬。」
他狠狠扯了扯領帶,用一種洩憤的架勢開始脫衣服。
我瞬間警惕起來,躡手躡腳地從牀上爬起來:
「等等!紀宴行,我們已經分手了,好聚好散不行嗎?」
紀宴行的動作猛地一頓,用黝黑的眼睛盯著我:
「你敢再說一次分手,今天晚上就別想睡了。」
陰沉的聲音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是,我會怕你?
「紀宴行,我們分手……」
咚——
話音未落,下一秒,我就被撲倒在了牀上。
4
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渾身酸痛地從牀上醒來,低頭看了看身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好好好。
紀宴行,你是屬狗的嗎?
以前明明沒有這麼瘋!
牀的另一側已經空了,紀宴行不知去了哪裡,活脫脫一個無情的渣男。
越想越氣,早知這樣,當初就不去勾引紀宴行了,本以為搭上這艘大船,以後就有享不完的富貴,沒想到辛辛苦苦一整年,該做的都做了,卻甚麼也沒撈著。
有人說我貪財,可是,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沒有依靠,多少次因為窮差點活不下去,喜歡錢怎麼了?
不行,不能繼續再和紀宴行糾纏下去了,必須及時止損。
我迅速起身,剛要穿衣服,卻發現上面有一個碩大的窟窿,是昨天晚上被紀宴行那個逼撕壞的!
這個瘋子!
沒有辦法,我只好從衣櫃裡找出紀宴行的衣服換上,扣紐扣的時候摸到脖子上掛著的那塊黑色石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其他豪門二代對女朋友,珠寶皮包隨便送。
紀宴行呢?
只送了我一個黑黢黢的破石頭。
漆黑的石頭毫無光澤,奇形怪狀,用一條簡單的項鏈串起來掛在脖子上,襯得皮膚更加白皙。
就這樣一塊一文不值的石頭,紀宴行送我的時候還搞得鄭重其事,排場極大。
我一臉嫌棄地用衣領把這塊醜醜的石頭蓋住,匆匆離開了酒店。
前腳剛回到家,後腳,我就接到了酒店經理的電話:
「秦小姐,你去哪兒了?紀總回來看不到你,當場就氣瘋了!」
我有些驚訝: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哪兒能啊?」酒店經理解釋道,「今天一大早,紀總就去給您買衣服了,吩咐我們照顧好您,可沒想到他剛回來,您卻不見了,給您打電話也打不通。」
當然打不通。
紀宴行早就已經被我拉黑了。
「那現在呢?紀宴行走了沒有?」
酒店經理:「紀總剛離開酒店,說要去找您,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完了!
我心裡一咯噔,馬上掛斷了電話。
要是真的讓紀宴行找來,他發起瘋來,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行動電話再次嚮起:
「誰?」
「秦小姐,是我。」
是昨天和我約在酒店見面的陳升。
我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有點不好意思:
「陳先生,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沒關系,沒關系。」對方笑了兩聲,道,「也怪我,不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該約你出去的。」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我想要解釋,但陳升似乎並不在意:「我是想問問你,之前我們說好一起去山裡露營,你現在還去嗎?」
我這才想起來。
我和陳升有幾個共同好友,本來計劃今天去露營的,我竟然差點忘記了:
「去!當然去!」
我連忙回答。
「我現在就出發去找你!」
跑到山裡,紀宴行應該就找不到了吧?
5
我馬上收拾東西,趕在紀宴行來之前迅速上車離開,同時松了一口氣。
今天算是成功逃過一劫,但換個角度想,這次紀宴行沒找到我,等過幾天再回來,他不會瘋得更厲害吧?
想到他那個瘋狂的笑,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不管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幾輛車依次駛入露營山區,遠離繁華城市之後,大片墨綠針葉林映入眼簾,秋高氣爽,空氣清新,讓人身心舒暢。
這次露營的幾人中,大部分我都認識,簡單打了個招呼之後,大家就各自忙碌起來。
紮帳篷、串燒烤、點火……
很快,烤肉的香氣慢慢飄出。
我正在翻烤雞翅,陳升走過來,一邊幫忙,一邊開口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呢。」
發生昨天那種事,我今天再來露營確實有些不合適,但是實在沒辦法了:
「實不相瞞,我來參加露營,是想躲一個人。」
「是紀總?」
「你認識他?」
陳升笑了一下:「我想,只要是在商圈混,應該沒人不認識他吧?」
也對,紀宴行的大名誰沒聽過?
他雖然是富二代,但實力更甚父輩,大刀闊斧改革公司制度,運籌帷幄,殺伐果決,短短幾年就將祖輩留下的公司擴張了好幾倍。
有顏有錢有實力,否則當初我怎麼會把他當成目標?
「我和紀宴行之前確實在一起過,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但紀總好像不是這麼想的。」
他怎麼想的,關我甚麼事?
剛要這麼回答,陳升繼續道:「紀總對你的態度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想他不會輕易放手的。」
我笑起來,不在意地擺擺手:
「等過幾天就沒事了,紀宴行每次分手都要死要活的,但過段時間就好了。」
這可是我之前特意調查過的。
傳聞,紀宴行的前幾任女友都因為父母的阻撓不歡而散,女友拿了錢就走,他也很快就釋懷了。
所以我才敢這麼自信。
頂過這幾天,紀宴行應該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陳升卻愣了一下:
「我怎麼聽說,紀總以前從未有過女友?」
「你聽錯了吧?」
我那些資料可是找好幾個人求證過的,不可能出錯。
陳升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道:「也許是我弄錯了,畢竟我對紀家的事了解不多,都是聽別人說的。」
我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這才對嘛。
我怎麼可能會是紀宴行的初戀?
正想著,陳升又道:「不過,昨天他來找你的時候,狠狠瞪了我好幾次,我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
6
在一起的一年中,紀宴行雖然偶爾會犯瘋病,但只要我順毛摸一會兒,他就能黏黏糊糊地把我往酒店帶。
我們見面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去酒店的路上,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但要說他在意我,卻讓我想起一件事。
那時候,我和紀宴行剛在一起幾個月,因為天天裝優雅,憋得不行,有一天偷偷跑到隔壁市胡吃海塞,瀟灑擺爛。
等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還沒進門,就看見紀宴行像個彫塑站在我家門口。
他眼睛布滿血絲,一天沒見卻憔悴了許多,整個人危險而肅殺。
我連忙把還沒吃完的炸雞丟進垃圾桶:
「你怎麼來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帶進了房間。
紀宴行一言不發地將我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確定我沒受傷沒出事,似乎這樣才終於放松下來。
他把我團了團抱進懷裡,聲音沙啞:
「以後不許突然消失了。」
如果我再晚回來一會兒,他就真的要瘋了。
後來……
我三天沒能離開房間!
再次回想起那段時間的經历,我後槽牙都快碎了。
我思考良久,回到帳篷後,還是把紀宴行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剛設定好,下一秒,行動電話突然嚮起。
是紀宴行!
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猶豫兩秒,還是接通了電話。
紀宴行暗藏怒火的聲音立即從電話那頭傳來:
「秦、怡!你竟然敢跑!」
我嚇得當場就想掛電話,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紀宴行:「你現在在哪裡?」
有一種只要我說出地址,他就會馬上殺過來,再把我綁回去的架勢。
我傻了才會告訴他:
「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你這幾天不用找我,好好冷靜冷靜,等我回去之後就真的不要聯繫了。」
說完,電話那頭徹底陷入寂靜。
雖然他沒說話,但我知道紀宴行並沒有離開,隔著電話,我都能感覺到他此時的怒火。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輕柔:
「我哪裡做得不對,你告訴我,可以嗎?」
我沒說話。
紀宴行又道:「秦怡,我……」
他的話剛說了個開頭,聲音戛然而止。
通話被迫中斷,上面顯示無信號。
斷線了?
我拉開帳篷朝外面看了看,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現在突然開始下雨了。
這片山區信號不好,經常時斷時續,現在遇到下雨,現在更是直接斷了。
不過,剛才都已經和紀宴行說好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我看著行動電話,只擔心了一會兒,就沒有在意。
7
因為下雨,原定的燒烤計劃只能擱淺。
雨勢越來越大。
當天晚上,我正在睡覺,突然被人叫醒:
「大家快起來,出去的路因為暴雨塌方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外面的雨還在下。
其他人都已經起來了,正在慌亂地收拾東西。
我最後一點瞌睡徹底醒了,幫忙把帳篷裝上車,準備迅速離開這片區域。
陳升一邊開車,一邊擔憂道:「之前看天氣預報說會下雨,但沒想到雨這麼大,我們進來時的路已經塌方了,我擔心繼續留在那兒會有危險。」
「這條路能出去嗎?」
「應該沒問題,我之前走過一次,只不過路有點窄,希望這邊沒有塌方……」
他話音剛落,前面被巨石和泥土擋住的道路映入眼簾。
陳升一語成讖,前面真塌方了。
不會這麼倒霉吧?
我看著巨大的雨幕,心頭一跳。
其他人下車查看了一會兒,發現路被堵得死死的,只能重新退回營地。
8
回到營地之後,帳篷被重新支了起來,勉強擋住雨勢。
這次來露營的人加上我,一共有五個人,所有人臉上一片愁容。
「大家的行動電話有信號嗎?」
所有人紛紛搖頭。
「現在只能等待救援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發現,你們有沒有和外面聯繫過?」
這片山區信號不好,很多人一進來,行動電話就沒信號了,一整天下來又忙著燒烤露營,根本沒時間和朋友聯繫。
一時間,所有人愁容滿面。
我翻看著行動電話上最後的聊天記錄,猶猶豫豫地舉起手:
「昨天傍晚的時候,我和紀宴行通過一次電話,那時候剛開始下雨。」
剛說到這兒,所有人頓時松了一口氣,面露喜色:
「太好了,這樣一來,紀總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對啊,秦怡是紀總的女朋友,他應該很快就會帶著救援趕到。」
「這樣我就放心了。」
……
我幹笑了兩聲。
紀宴行怎麼可能來救我?
他不宰了我,就已經算不錯了。
而且,我根本沒告訴紀宴行我在甚麼地方。
不過看大家高興的糢樣,我沒有說出來,而是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
那塊破石頭冰冰涼涼,卻莫名讓人安心。
雨一直下到後半夜,終於停了。慶幸的是,除了出去的路被塌方堵死,這場雨沒有再造成更大的災害。
危險暫時解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我縮在角落,握著石頭緩緩入睡,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被一陣隆隆聲吵醒。
外面傳來驚呼:
「是ẗűₓ直升機!」
「太好了!大家快起來,救援真的來了!」
我迅速走出帳篷,抬頭看去,只見一架直升機迎著雨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在朝這邊緩緩靠近。
紅色尾翼上印著一個字——紀。
那是紀宴行的直升機!
他竟然真的來了?
其他人也認出了這個標志,頓時滿心歡喜:
「是紀總的直升機!來得好快啊!」
「我早就說過,紀總一定會來救秦怡的。」
「就是,誰不知道紀總喜歡她?私下早就有人開始叫她紀太太,紀總聽見也是默認的。」
……
我聽得滿頭問號。
是這樣嗎?
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直升機在不遠處的草坪降落,還沒停穩,紀宴行就從上面跳了下來,徑直往這邊走。
步伐又大又快,厚重的大衣將他整個人襯托得更加高大,面色前所未有的憔悴,帶著肅殺之氣。
從下飛機開始,他的視線就一直在我身上,旁邊的人半點沒有分到。
我當場就想跑。
完了完了,紀宴行這個瘋批明顯已經犯病了!
眨眼間,他就已經來到我面前,一雙漆黑的眸子看不底,一直盯著我瞧。
我開始緊張。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該不會要打我吧?
好在紀宴行最後停在了距離我一步遠的地方,聲音幹啞地開口:
「受傷了嗎?」
「沒有。」
「怕嗎?」
我搖搖頭。
昨天晚上知道塌方的時候,確實有點怕,但後來握著那塊破石頭就好多了。
想到這裡,我心頭一軟,剛要說兩句溫情的話,紀宴行嘴角一扯,眼裡突然迸發出兇光。
還沒等我反應,他直接上前一步,把我提起來扛在肩上,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既然不害怕,那就是還不夠!我他媽不是讓你不要亂跑嗎?我看你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我連忙扶住他的肩膀,開始掙紮。
臥槽!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看到其他人都在看我,臉上不由發熱,嘴硬道:「我死了也和你沒關系。」
紀宴行的腳步猛地止住,摟著我的手收緊:
「秦怡,你再說一遍那個字,看我能不能在這裡辦了你!」
「……」
我當場安靜如雞。
過去的經驗告訴我,紀宴行發瘋的時候,必須順毛摸,否則後果一定很慘。
9
雖然我沒有受傷,但紀宴行還是讓直升機把我送到了醫院。
一路上,他就跟粘在我身上似的,我掙紮幾次無果之後,最後徹底擺爛,在眾多護士和病患的註視下,被紀宴行抱進了診室。
做完檢查,又被他抱著來到病房。
我已經徹底放棄抵抗了,舒服地窩在牀上,剛要補覺,卻見紀宴行也爬上病牀,打算繼續抱著我。
青天白日的,醫生和護士隨時會進來,實在是有礙觀瞻。
我稍微掙紮了下:
「你不去休息嗎?」
一看樣子,就知道他這幾天沒怎麼睡,眼睛裡滿是血絲。
紀宴行閉著眼睛,把下巴擱在我的頭頂輕輕壓著,抱得更緊了:
「不去。」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昨天電話裡,我聽見了雷聲,很快就知道你的位置了。」
紀宴行說得輕松,但實際並沒有這麼簡單。
那片雷雨覆蓋的範圍很大,周圍的露營地也有很多,從電話掛斷到救援成功,前後也不過幾個小時,速度可以說是十分驚人了。
「秦怡,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剛才他問過我怕不怕,我說不怕。
但是真正害怕的人,是他。
剛在電話裡聽見雷聲,他就開始根據天氣尋找我的位置,剛鎖定大致範圍,塌方的消息傳來。
紀宴行差點一度崩潰,害怕暴雨會引起更大的災難,害怕我會永遠消失在那座山裡。
他強壓著心裡巨大的恐慌ƭű̂₋,迅速展開救援。
當直升機在森林上空盤旋時,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他面無表情,握緊的拳頭卻已經青筋暴起。
沒人知道,他下飛機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差點跪倒在地。
「我好害怕……」
腰上的手越收越緊,肩膀的衣服被淚水氳濕了,熱熱地貼著皮膚。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把他推開。
醫院的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我安然無恙,連個小感冒都沒有,但紀宴行依舊守著我,寸步不離。
連半夜起牀喝水,他都能醒過來,一邊困得要死,一邊牢牢盯著我。
在第五次出門未果後,我忍無可忍:
「你到底想幹甚麼?」
「盯著你,免得你又跑了。」
我破罐破摔:
「可是我想拉屎!」
紀宴行扯出一個瘋狂的笑:
「我看著你拉。」
「神經病啊?」
「你今天才知道嗎?」
10
因為紀宴行的及時救援,這次露營的五個人全部獲救。
第二天,陳升來醫院,特意向我道謝。
紀宴行本來不讓他進病房,但架不住我撒潑打滾,最後只能陰沉著臉站在病牀旁邊,虎視眈眈地看著陳升和我說話。
陳升如坐針氈:
「多虧了紀總的及時救援,還好這次大家都平安無事,本來大家想一起過來的,我怕人太多影嚮你休息。」
我笑了笑,剛要說話,一旁的紀宴行陰惻惻地開口:
「話說完你就可以走了。」
似乎陳升在這兒多停留一秒,他都覺得礙眼。
我皺起眉,有些不滿:
「陳先生是來看我的,你出去,我有話和他說。」
「有甚麼好說的?你還想和他繼續來往?」
「當然。」
就算做不成情侶,經過這次的共患難,當個朋友也是可以的。
紀宴行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和我分手,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我故意道:「陳升比你好多了,他還說要幫我捏腳呢。」
陳升:「?」
我連忙投入求救的目光,請他幫忙不要拆穿。
一時間,病房裡風起雲湧,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
突然,紀宴行笑起來,笑得很瘋:
「光捏就夠了嗎?我還能做更多。」
我嚇得心頭一跳。
這個瘋批,又想幹甚麼?
陳升哪裡見過這場面?明顯也被嚇到了:
「那個……既然秦小姐沒生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就馬上離開。
臨走前,還貼心地把病房門關上了。
我求救的眼神沒能傳達出去,轉過頭,見紀宴行正陰沉地看著我:
「呵呵,捏腳是吧?」
我迅速往後縮,後背剛碰到牆,腳就被抓住了:
「住手!你……你變態!」
11
紀宴行瘋得更厲害了。
等紀宴行的父母一來,我馬上和他們告狀。
紀媽媽一副過來人的語氣:
「孩子,他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才沒人願意和他在一起,我們還以為宴行得一輩子打光棍了呢。」
我躺在病牀上像條死魚,聽見這話才抬起頭來:
「他以前不是有好幾個女朋友嗎?」
兩人滿臉疑惑:
「甚麼女朋友?我們怎麼不知道?」
「我聽很多人說,紀家對紀宴行的婚事十分看重,前幾任女友就是因為不被認可,才被你們花錢打發走的。」
「沒有的事!」紀媽媽的語氣斬釘截鐵,「宴行從小性格偏執,脾氣古怪,無論男女在他眼裡都一視同仁。只有你,是他唯一一個女朋友。」
紀爸爸點點頭,附和道:「外界有很多和我家相關的傳聞,都不是真的。」
我:「……」
這麼說,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聞都是假的?
第一次裝純勾引,我就直接挑戰了一個地獄難度?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紀媽媽認真道:「秦小姐,要是宴行哪裡做得不對,你要打要罵都行,別再生氣了。」
我皺著眉,心裡還是有些別扭:
「就算這樣,我哪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在一起一年,他甚麼東西都不送,甚至不提,多少也是有點問題的吧?
聞言,紀媽媽剛要說話,忽然看到我脖子上那塊黑色石頭,她先是一愣,然後笑起來:
「放心吧,他心裡有你,而且只有你。」
期間,紀宴行一直站在門外,等兩位長輩說完了,他才進來,彎腰幫我掖被子。
Ṭŭ₁我思索著紀媽媽的話,突然拉住他的手腕,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樣子,甚麼優雅淑女,甚麼單純善良,都是裝的。」
紀宴行只是拉起被子蓋住我的肩膀,並不說話。
我有些急了:
「紀宴行,你還不明白嗎?你喜歡的並不是真的我。」
這也是我一直擔心的。
這一年中,每次面對紀宴行的時候,我都在演戲。
真實的我脾氣不好,小肚雞腸,視財如命,根本和優雅、知性、單純毫不相關,連我自己都不喜歡自己。
他們都說紀宴行喜歡我,但他喜歡的只是我裝出來的樣子罷了。
如果他認清楚我的本來面目,肯定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紀宴行輕輕拉住我的手,抬起頭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有些不明白。
紀宴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甚麼時候?」
「紀氏主辦的晚會。」
那是我開始裝純勾引他的第一天,故意偽造的偶遇。
「不是。」紀宴行笑了一下,像是在分享我所不知道的小祕密,「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一家咖啡廳外。」
我仔細思索,卻完全沒有印象。
紀宴行似乎在回想當時的情形,臉上的笑容慢慢漾開:
「當時我正在咖啡廳裡談生意,看到你在路口賣花,穿著布朗熊玩偶裝。當時是夏天,天氣很熱,你忙了半天,一朵花也沒賣出去。」
我慢慢有了一些印象。
認識紀宴行之前,是我生活中最窮困的階段,發過傳單、賣過花,一心只為賺錢,但效果並不算好。
光是聽他的描述,就能想想當時我的糢樣有多窘迫和狼狽,我皺起眉,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
紀宴行眼中卻沒有一點嫌棄,反而笑得溫柔:
「當時你一屁股坐在地上,摘下頭套,整張臉都被汗濕了,捂著嘴躲在角落裡哭。有人笑你,還被你狠狠罵了一頓,罵完接著哭。」
「你別說了……」
「我當時看到你哭得開始打滾,就讓助理去把你手上的花都買了下來。」
「是你?」
我一驚。
那天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
手裡的花一直賣不出去,眼看就要砸手裡,感覺天都要塌了,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突然出現,一口氣把我的花都買光了,讓我賺了不少錢。
當天晚上,我就久違地去吃了一頓好的。
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紀宴行的助理!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是甚麼人?」
紀宴行點頭:
「後來過了幾天,在紀氏舉辦的晚會上,我又遇見了你,不過,當時你穿著打扮光鮮亮麗,還自稱是從國外留學歸來的千金小姐。」
我窘迫得無以複加。
一直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沒想到,早在第一天就被紀宴行識破了:
「既然這樣,你為甚麼不揭穿我?」
紀宴行把玩著我的手指淺笑:「剛開始只是好奇,後來就越陷越深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無奈妥協,卻又甘之如飴地喟嘆:
「所以秦怡,我喜歡的是你,真正的你。」
我心裡還是止不住地別扭,甩開他的手:
「你根本不喜歡我,其他富二代個個出手闊綽,你呢?」
我確實對紀宴行心動,但那又怎麼樣?
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一盤散沙。
「以前我說不喜歡名牌,不,其實我喜歡得要死,我之所以不用,是因為根本沒錢買。」
「我之前送過你,但是你拒絕了。」
「我得裝一下啊!」
紀宴行眉心皺得更緊:
「我問了兩遍。」
「你再問第三遍,我肯定就答應了。誰知道你問完第二遍,就讓人把包帶走了。」
「……」
我越想越氣,一口咬住紀宴行的手,恨不得就這樣咬死他。
紀宴行不疼不癢,摸了摸我的頭,語氣甚至有點開心:
「乖,別撒嬌,現在我就讓人把專櫃的包都送過來。」
紀宴行說到做到,當天,就有大批專櫃店員來訪,我以前眼饞的奢侈品皮包和珠寶,現在跟不要錢一樣把病房塞得滿滿的。
連護士進來的時候都得一ṱṻ²步三看,一不小心就可能踩扁一個 LV。
我看著越來越多的禮物,雖然盼了一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但也失去了很多,比如貧窮,比如痛苦。
12
以前我總聽一句話,包治百病,當時並不理解,現在深有體會。
在強大的攻勢下,我不僅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就連看紀宴行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紀宴行的爸媽又來催我結婚,看來他們是真的很擔心自己的兒子會孤獨終老,我卻一直沒有答應。
這樣就結婚?
中間是不是跳過了很多程序?
不合適吧?
又過了幾天,我țūⁿ在家裡擺爛的時候,紀宴行突然出現。
看見他進來,我依舊癱坐在沙發上,蓬頭垢面,沒有絲毫掩飾。
既然他已經知道我的真面目,現在我徹底不用演了。
紀宴行把我拉起來,衣服都不讓我換就出門:
「走,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車輛一路開到市中心的酒店,早有一群人在門口等待。
紀宴行將我帶過去,只是道:「去換身衣服,我在花園等你。」
我一頭霧水地被帶到休息室,一進去,琳琅滿目的服裝和飾品看得我眼花繚亂,裡面甚至還有幾套華麗的婚紗。
幾個化妝師簇擁過來:
「紀總說了,讓我們幫秦小姐化最美的妝,準備最好的衣服,要讓今天成為人生中最美的一天。」
說到這裡,其中一個化妝師想了想,糾正道:「不,應該是第二美的一天。」
聽到這裡,我心裡的答案呼之欲出,心跳越來越快,手心迅速出了一層汗。
經過繁瑣的化妝和換裝之後, 我坐在梳妝鏡前,看到有人打開了幾個黑色緞面盒子, 裡面放滿了璀璨奪目的珠寶。
紀宴行最近陸續送了我不少首飾,有耳環和戒指,唯獨沒有項鏈, 以至於我只能一直戴著這塊破石頭。
此時我看了看盒子裡,果然也沒有項鏈。
造型師正在激動地進行搭配:
「今天的裙子配這對耳環最好,至於項鏈……」
他說到一半,瞥見我脖子上的項鏈,倏地睜大眼睛:「紀總把這個送給你了?」
我皺著眉開始抱怨:
「對, 一塊破石頭, 還不讓我摘下來。」
「破石頭?」化妝師的表情像被針紮了一下, 控制不住地高聲驚呼, 「這可是黑鑽!」
「甚麼鑽?」
這不是一塊黑黢黢的破石頭嗎?和我印象中的鑽石完全不一樣。
化妝師馬上拿出行動電話, 翻找了一會兒,遞到我面前:
「你看這個。」
行動電話上是一則新聞, 標題是——神祕買家以三億高價,拍下稀有黑鑽。
下面是黑鑽的照片,和我脖子上這塊破石頭一糢一樣!
而新聞發出的時間剛好就是一年前。
看到網頁上的報道, 我的手一抖,有些難以置信地ţū́⁵看著脖子上的「破石頭」。
這玩意兒值三億?
這麼說, 一年來, 我一直戴著一條價值幾億的項鏈四處亂晃?
一陣狂喜和後怕同時湧入心底,但更多的還是激動。
原來紀宴行不是不送我東西, 而是早就把最珍貴的東西送給我了!
化完妝,我被眾人簇擁著來到酒店花園。
整個花園裡已經被鮮花裝點成一片花海, 道路兩側站著我和紀宴行的朋友,就連紀爸爸和紀媽媽都來了。
這排場根本不亞於結婚。
紀宴行站在花路盡頭, 目光溫柔至極:
「我見過你最真實的樣子, 也見過最優雅美麗的你, 你說, 有的你是假的, 但是我只知道一點, 無論真的你,還是假的你, 秦怡, 我愛的人只有你。」
他緩緩走到我面前,打開手中的戒指盒, 裡面是一枚閃亮的粉鑽,然後單膝下跪:
ṭŭ̀⁷「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握著脖子上的黑鑽,當場喜極而泣:
「我願意!我願意!」
紀宴行笑著起身, 伸手將我擁入懷中:
「就這麼高興嗎?」
我連忙把他推開, 一臉緊張地捧著項鏈:
「小心點,別碰壞我的鑽石!」
紀宴行:「……」
他眯起眼睛:
「我開始懷疑,你到底是喜歡我, 還是喜歡我的錢?」
我小心地把項鏈放好,然後抬頭沖他笑了笑,聲音很甜:
「當然是喜歡你啊。」
紀宴行高高揚起眉:「現在這句話是裝的?還是真的?」
我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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