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閨蜜一起穿進攻略文，她攻略京圈大佬謝淮，我攻略黑道太子爺謝宇。
直到一年後，我倆身體實在吃不消了。
閨蜜：「我怕我撐不到女主回來，就死在謝淮牀上了。」
我：「你好歹在臥室，不像我，每晚都在地下室。」
閨蜜：「要不……咱跑吧？」
我：「行，那一起跑。」
我們特地挑了謝家家宴那晚逃跑，還花大錢僱私人飛機，直飛大洋彼岸。
結果剛要起飛，停機坪就被人封鎖。
謝宇的低怒聲音從廣播裡傳來：「林瀟，外面現在有 99 架大炮，你敢跑試試？」
我：「……」
1
我跟閨蜜程瑤一起穿進攻略文，成為炮灰女配。
任務是在兩位女主出現前，把謝家兩兄弟的霸道病嬌性格調教好，然後功成身退地滾球。
系統要我們選攻略對象那天，我果斷選了黑道太子爺謝宇。
「京圈大佬」甚麼太老土，網文都寫爛了，沒有新意！
我喜歡刺激點的。
但誰承想，這一刺激，就刺激過了頭！
攻略一年，我跟閨蜜都不同程度上受了「工傷」。
閨蜜每天睜眼就是買買買，隨手一揮六位數，拍賣會永遠 VIP 席，但架不住每晚腰疼嗓子啞，還有不能睡覺。
我就變態多了！
每天睜眼身後跟了一堆人喊大嫂，我喜歡玩重建家園游戲，謝宇索性給我買了個島嶼，島上一切規則我來制定。
但架不住每晚都被困在地下室裡，鐵鏈叮當嚮，皮鞭聲音持續到淩晨，不同花樣讓我又愛又恨。
難得周末，我視察完島嶼約程瑤出來喝茶。
她頂著個黑眼圈，一看就縱欲過度。
我擺弄著她手腕上最新鑽石手鏈：「這最新款高定啊，昨晚又通宵沒睡了吧？」
程瑤沉嘆口氣：「可不是嘛！我怕我撐不到女主回來，就死在謝淮牀上了。」
我無語凝噎：「你好歹在臥室，不像我，每晚都在地下室。」
有了我這個對比，閨蜜似乎心情好過一點。
開始說起正事：「明明攻略這麼久，謝淮還是一言不合就把人拉去強制愛，而且只要我跟她提起女主名字，他就暴怒，進度根本沒變啊。」
我同意地點頭。
「謝宇也一樣，占有欲跟病嬌屬性絲毫沒變，提起女主就把我捆起來『教訓』一頓，我都懷疑系統在忽悠我們。」
提到這個由始至終只出現過一次的坑爹系統，我們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在原來世界裡，我和程瑤在同一場航班事故中身亡！
系統承諾完成任務就讓我們複活，但在原來世界裡，早就沒有在意我們的人，根本沒有回去必要。
加上這一年，我們從謝家兩兄弟手裡也搜刮不少錢財，足夠在這個世界活得滋潤。
對視幾秒後，程瑤就有了主意：「要不……我們潤吧？」
我眼底光一亮：「行，那一起潤！拿著錢逃到國外，買大別墅！」
程瑤激動：「再買條游艇，點十個男糢！」
「然後養四個小白臉，一個捏肩，一個捶腿，一個親嘴，還有一個——」
「嘿嘿嘿！」
我們心有靈犀地發出老色批的笑聲。
2
當晚，我跟程瑤馬不停蹄地開始制定逃跑計劃。
經過我們詳細分析，逃跑難點在於，謝淮謝宇勢力遍布黑白兩道，所以謝家這些年才能在商場所向披靡。
謝淮幹的是正當買賣，熱衷於用錢砸女人，程瑤的逃跑相對容易。
對比之下，謝宇就難搞多了，從一開始限制我自由，到派保鏢跟蹤。
最後在我多番抗議後，他撤去保鏢，但每次我跟程瑤出去，總有一輛黑色面包車跟在我身後。
我們正為怎麼甩掉那輛車發愁。
突然門鎖一嚮，我下意識將行動電話藏在身後，滿臉心虛。
謝宇推門進來，不動聲色瞧我一眼，邊脫外套邊走過來。
等走到我跟前，他身上就只剩一條襯衫，紐扣還被悉數解開。
我望著壁壘分明的麥色腹肌，莫名地，口幹舌燥了一下。
「今天跟程瑤出去聊甚麼，聊得這麼開心？」
果然，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報告。
聊以後我要包養四個小白臉！
但顯然我不能這麼說，只能敷衍：「沒甚麼，程瑤說她休息不太好。」
謝宇皺眉反應幾秒，隨後了然一笑：「我哥是不太懂憐香惜玉，不像我。」
Ŧù₆我：「？？？」
老鐵你別太離譜哦！你對憐香惜玉這詞有甚麼誤解？
見我欲言又止，謝宇將我抱坐到他腿上，單手掐住我腰，撥開我劉海。
「怎麼？我說錯了？」
有了之前一言不合就被捆的經驗，我只能別過頭選擇不說話。
卻被他捏住下巴掰正，不由分說地吻下來。
嘴裡空氣被一點點撰幹，欲望的火星悄悄點燃。
謝宇從我嘴裡退出，眼底墨色翻湧：「每次受不住，是誰說要繼續的，怎麼這會兒倒怪起我來了？」
提到這，我滿臉漲紅。
不得不說，謝宇是懂行的，每次我在欲海裡不上不下時，他總是惡劣地停下來，將主動權交回給我。
顯得一切都是我渴望，而他只是配合，久而久之，那些花樣的羞恥感演變成情趣。
我被他調侃得氣惱，往他胸口錘下去：「對，就怪你！」
「好~怪我。」
謝宇哄小孩般把我懸空抱起，往地下室走去：「那今晚，都聽你的，好不好？」
3
聽，是聽不了一點！
只是不知道謝宇今晚怎麼了，欲望比以往每次都重。
我被撥弄道淩晨，累得癱倒在牀，趁著謝宇迷迷糊糊之際，我第 N 次問出那個問題：
「你……真的不知道許篠是誰？」
按系統所說，許篠是謝宇初戀的名字，不應該啊。
謝宇聽完瞟了我一眼，翻身將我摟進懷裡，語氣不善道：「又有力氣了是吧？」
我慫得往被子裡一縮。
但一想到就快離開，再也見不到他，加上謝宇這段日子對我還算不錯。
我就鼓起勇氣試探性又問：「我是說萬一，萬一有一天我不在……」
結果還沒等我說完，眼前突然一道黑影傾下。
謝宇翻身將我壓在身下，目如鷹隼地凝著我：「小嘴這麼能說，看來是沒做夠，我的錯。」
「不，不是啊……」
這甚麼理解能力？
然而，我的抗議下一秒被堵回嘴裡。
由於我的不乖，第二天我起牀時已經是中午，天知道有多遭罪！
我給程瑤發好幾條消息都石沉大海，估計昨晚又奮戰一夜，這會兒在補眠。
不行！再這麼發展下去，我們遲早有一個先嗝屁。
我翻身下牀去謝宇臥室查看他行程表，直到發現行程表上，半個月後的謝家家宴。
謝家家宴說是家宴，實際上邀請了京城各界名流。
當然，往年我和程瑤沒有出席，畢竟我們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女朋友」，還進不了謝家老爺子的眼。
但進不了有進不了的好處，比如那天謝家所有安保都會被抽去會場，那將會是我們監控最弱的時候。
也是我跟程瑤逃跑最佳時機！
說幹就幹！
我跟程瑤繼續裝成無所事事地去喝下午茶，做 spa，實則，在制定更細致逃跑計劃。
謝家在京城機場有股份，要想走，就不能走機場普通航線。
可不坐飛機，怎麼去國外呢？
絞盡腦汁之際，程瑤一拍手！
「有了！我前段時間認識個租私人飛機的，我們可以不走普通航班，坐私人飛機直飛去大洋彼岸！」
我恍然大悟：「牛啊，果然跟著京圈大佬混，人脈就是廣！」
提到最難解決的跟蹤車，我直接拍板：
「東南亞地頭蛇『老江』前段時間想通過我搭上謝宇的線，我可以讓他先幫我幹掉跟蹤的車，反正等他被謝宇找上時，我們早溜走了。」
程瑤聽完，嘆為觀止地豎起大拇指：「還是做大哥的女人厲害，想幹掉誰一句話的事！」
在我們謀劃幾次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4
謝家家宴那天，我提前跟程瑤提前對好口供，說要一起去看電影。
謝宇要包下一整座電影院被我拒絕。
「瀟瀟，這是為你好。我不是要控制你，你知道的，我這些年得罪不少人……」
點到即止的一句話，我愣住了。
甚麼意思？難道謝宇一直派車跟我，是為了保護我？
但很快，我就立刻搖散腦海裡猜測。
今晚我就要跟程瑤飛去大洋彼岸了，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再見到他，現如今猜測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再說，按照劇情發展，謝宇會遇到一個叫許篠的女孩，最後和他走進婚姻殿堂。
那才是屬於他的劇本，而不是我這個被系統安插過來的炮灰。
行動電話裡，程瑤給我發來「OK」的表情包，表示她那邊已經搞定。
眼見謝宇不依不饒。
我心急之下，閃著淚光哀求：「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我也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就一晚上，不會有問題的。」
大概是我從沒用這麼軟語氣跟他說過話。
謝宇眉眼柔和一瞬，摸上我頭頂：「好，那我讓人在電影院外等你。」
我故作為難點頭，心裡卻雀躍。
就你那一輛車幾個人，還不夠「老江」幾梭子的！
思索間，謝宇突然走到我面前，寬大身軀抱住我：
「抱歉，再給我一年，明年我能讓謝家承認你的，只要一年就可以了！」
我沒懂謝宇這話意思，畢竟時間快到了。
只能ťṻ⁰應和點頭，催促：「你快出門吧，我在家等你，今晚回來，你想做甚麼都行。」
大概這話戳中謝宇心裡小九九。
他眸色晦暗不明看我一眼，最終啞著聲道：「好。」
5
好不容易把謝宇哄出門，我當即坐車去電影院跟程瑤回合。
中途，我們先後上廁所，從電影院的另一側門溜出去。
接應我們的車已經在路邊等著，我跟程瑤細軟不多，只有幾張境外的卡，但那是我們全幅身家。
剛上車，後面一輛熟悉黑色面包車就跟了過來。
程瑤煩躁地指揮司機開車：「你家謝宇的手下還真是甩都甩不掉。」
我表示很淡定：「沒事，看我的。」
我吩咐司機開上車少的環城高架，身後黑車一路極速跟行。
快下高架的分叉口，我撥通老江電話：「辦幹淨點，你明天就能見到謝宇。」
「好，希望你不要食言。」
掛下電話那刻，我們車輛已經駛出高架口。
下一秒，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嚮！
另一輛面包車在高架口將黑色面包車撞到路牙上。
還沒等我回頭望去，路牙子上燃起沖天火光，噴濺的火舌差點將我們車都卷進去。
程瑤後怕地咽了口唾沫：「東南亞路子都這麼野？」
說實話，以前我只知道謝宇的工作很危險，經常回家時一身傷。
但這次我卻直觀地感受到，莫名的，我心底泛起一陣心疼。
「大、大概是吧。」
我強壓住心頭情緒，安撫道：「沒事瑤瑤，我們快逃出去了！」
6
趕到停機坪時，事先安排好的私人飛機已經在等我們。
我上機打開跟謝宇對話框，最後一句是他發給我的：【乖，今晚等我回來。】
謝宇，沒有今晚了，也不會回來了……
不知怎的，我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悵然。
程瑤戳了戳我手臂：「瀟瀟，你不會舍不得謝宇吧？你醒醒，我們都被系統控制了，現在情緒不是我們自己本來該有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拔出行動電話卡掰斷丟掉，吩咐道：「準備起飛吧。」
窗外是京城漆黑的夜，飛機在跑道上緩速滑行。
推背感越來越強烈，但就在即將起飛之際，忽然，推背感消失了！
漆黑的停機坪突然亮起無數盞大燈！
像舞臺的聚光燈一樣打下，將黑夜照亮成白晝。
「出甚麼事故了嗎？」程瑤不明所以地問一句。
下一秒，只見那些大燈開始游離晃動，是直升飛機！
停機坪廣播傳來沙沙嚮聲，隨後，謝宇低怒聲音從廣播裡傳來。
「林瀟，外面現在有 99 架大炮，你敢跑試試？」
不是，這書這麼癲的嗎？
穿過來時候，系統也沒告訴我啊！
鑒於 99 門大炮威懾力，我跟程瑤幾乎是抱頭走下的飛機，像極了戰爭時期戰俘。
腳剛落地，就見謝淮謝宇兩兄弟像兩座彫像一樣，冷著臉朝我們走過來。
謝宇抓起我手腕，渾身縈繞的陰暗氣息像是要將我吞噬。
「林瀟，這就是你說的等我回來？」
我心虛抬眸瞥他一眼，不吭聲。
像是被氣到，謝宇掐住我脖子抬高：「告訴我，為甚麼要跑，是我對你不好？」
因為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你也註定不會喜歡上我。
但這些理由在此刻顯然都很扯淡。
我是第一次在謝宇身上感受到黑道太子爺的壓迫感。
當即就紅了眼眶，哭嚷道：「因為你喜歡玩變態，我受不了！」
這一說完，謝宇蒙了！
周遭包圍我們的小弟頓時都倒吸一口涼氣，仿佛得知自己老大甚麼祕辛，齊刷刷摸了摸脖子。
眼見我這回答堵住謝宇的嘴，程瑤恍然大悟，有樣學樣，朝謝淮哭訴。
「對，我跑也是因為你就跟蠻牛一樣，只會用力，不會花樣！」
謝淮咬牙切齒：「你說甚麼？」
「行，今晚我讓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少花樣！」
「就怕你承受不住。」
程瑤被攔腰抱起塞進車裡。
臨走前還用求助眼神望著我，嘴裡嚷嚷：「不是，我家的怎麼跟你家的不一樣？」
車輪碾過塵土呼嘯而去，程瑤聲音消失在風裡。
謝宇似笑非笑盯著我。
想起程瑤方才遭遇，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蹙眉掃了眼我的反應，最終薄唇輕啓：「回家。」
7
我被塞進熟悉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紅光微弱，謝宇面色顯得更加陰沉可怕。
眼見他抽過架子上麻繩朝我一步步走來。
我心底怵得慌，幾乎是啞著聲音哀求：「我、我不跑了……」
謝宇人設太瘋批，這一年我都是順著他毛梳，也沒見過他這麼生氣。
我一步步退到角落裡，烏瞳瑩潤，瑟瑟發抖地ƭũ̂ₒ盯著他。
四目相對片刻，卻見他嘆了口氣。
緊接著，用我從沒見過的手法，將自己雙手了個嚴實，單膝跪了下來。
襯衫微敞，露出起伏肌肉曲線，雙手捆綁，加上欲言又止的破碎眼神……
我「咕嚕」咽了口唾沫，顫巍巍發問：「你、你這是幹甚麼？」
「不是說我變態，才想跑嗎？」
他真摯地註視著我，語氣有些不太情願：「用我曾經對你的方式對我，你是不是就能消氣了？」
啊？這……
我僵在原地，眨巴下眼。
見我沒反應，他又補充：「我意思是，你想抽就抽，我不會反抗。」
啊？
我驚出死豬下巴。
這我沒操作過啊。
見我為僵在原地給整不會了。
謝宇解開雙手，上前摁住我肩膀：「瀟瀟，你想怎樣我都配合，只要你以後不跑。」
這不是跑不跑的問題。
我被弄得有些煩躁，無力解釋：「謝宇，你怎麼就不明白，你不該喜歡我的。」
他聞言，反應也激烈起來：「你總說我不該喜歡你，那我應該喜歡誰？我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你不清楚嗎？」
我掙脫開他的手：「對，你現在是沒有，但未來，你會遇到一個叫許篠的女生，你被他深深吸引，甚至不惜改變自己偏執的性格，為她反抗謝家，反抗謝老爺子！」
「而我，只是一個炮灰，是最後會被你送走，又或者殺死的人！」
雖然我不記得這本書最後的結局，但是依照謝宇心狠手辣的性格，一旦他愛上別的女人，我這個阻礙他幸福的前任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話落，謝宇陷入沉默！
好半晌，他才抬起猩紅的眼：「我不知道你嘴裡的許篠是誰。」
「但如果你介意，我會讓徹查集團裡所有叫這個名字的人，你放心，無論男女，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在我面前！」
「而我，也永遠不可能傷害你！」
說完，謝宇快步離開地下室。
我反應過來剛要追出去，卻被他手下攔住。
我急得大喊：「謝宇，你別亂來！你這樣我再也不理你了！」
院外賽車轟鳴聲嚮起，連帶著我的心也往下墜去。
8
聽說謝宇本來是要將叫許篠的人全部弄毀容，但大概是因為我最後那句話。
他臨時改變主意，只是解僱那些人，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返回家鄉。
由於害怕我再次出逃，謝宇在我身邊加派人手。
攻略一整年，我又回到當初出門被一堆保鏢跟著的日子。
程瑤在謝宇那裡算是慫恿我出逃的人，於是也被他拉進不允許我見的黑名單之一。
我原有行動電話上的程瑤方式也被謝宇刪除，但好在我還有另一部行動電話。
我蹲在廁所坑裡，用另一部行動電話和程瑤發簡訊。
聽著她哭訴不已：「嗚嗚嗚，謝淮這個壞人，收掉我的卡，我現在就是潤去國外，估計也只能去刷盤子打黑工了。」
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
我：「謝宇倒是沒有收掉我的卡，但出門一堆人跟著，和軟禁也差不多。」
程瑤哀嚎：「那我們還怎麼跑啊！！！」
想起那晚謝宇斬釘截鐵的話，我忽然想起甚麼，問：「瑤瑤，你記得這本書最後，我們是甚麼結局嗎？」
這麼一提，程瑤遲疑了：「好像沒提到我們的結局吧？但有一點很奇怪，都一年了，謝淮好像對秦姚這個名字完全沒印象。」
這就怪了！在書裡，謝宇真愛是許篠，而謝淮真愛叫秦姚。
可如今這兩個人卻像消失了一樣。
「那我們還跑不跑？」程瑤問我。
我斬釘截鐵：「跑！怎麼不跑！」
就算女主沒有出現，可就我們這小身板，遲早得被這兩兄弟折磨癱。
9
我跟程瑤開始制定新一輪逃跑計劃，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在我們每晚「主動」出擊兩個月後，謝宇終於開始對放寬對我的監控，保鏢人數也銳減到一人。
而程瑤各種撒嬌賣萌，也是拿回了那些卡的權限。
上次走空路不行，我總結為我們太過高調，所謂大隱隱於市，我們該選擇逃跑方式，還應該是最樸實無華的。
而且上次我們太追求一步到位。
所以這次，我們決定先乘船南下到蘇市，偌大祖國，等他們找個一年半載，加上身邊鶯鶯燕燕出現，自然也就忘記我們。
那時候我們再出國，也就安全很多。
逃跑前一晚，我將謝宇按在牀上瘋狂好幾個小時。
謝宇以為我是情動，邊汗如雨下邊吻上我鬢角：「寶寶今晚怎麼這麼乖，嗯？」
我故作羞赧：「你以後不對我兇，我就乖。」
謝宇輕笑地用食指刮了刮我鼻梁，誘哄：「好~以後都聽你的。」
「真的？」
我懷疑的目光在他削挺的五官上打量，最後抬頭咬上他喉結，喘息道：「那你撤掉保鏢，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我。」
謝宇低嗚一聲，望向我的眸色藏著危險欲念，動作更加深重。
他意味深長凝著我，最後俯身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
「行，看你表現。」
那晚雲雨過後，謝宇下令撤去我身邊保鏢。
他從身後緊緊摟住我，力道像是要將我揉進身體裡。
「瀟瀟，我是不是很可怕？」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段話，從謝宇出生那刻起，他就註定成為謝家犧牲品。
謝家想將他培養出最利的一柄刀，所以謝宇的童年沒有朋友，沒有玩具，甚至沒有一點溫情。
他有次動惻隱之心撿回一只小貓，被謝老爺子知道後，勒令他親手將小貓勒死。
他常年接受武打訓練，身上傷口不計其數。
換做是我，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大概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但至少，他現在，已經開始學會放過他人。
「沒有，你不可怕。」我閉眼呢喃了一句。
謝宇輕笑聲，像是如釋重負一般：「瀟瀟，這段時間我反思下自己，是我給你的安全感不夠，所以你總覺得我會喜歡上別人。」
「以後，我會盡量改掉我性格裡毛病，還有，我打算，下個月帶你回謝家。」
回謝家，怎麼可能，謝老爺子不可能同意這一切。
我苦笑了聲，都說男人在牀上話不可信，雖然明知道謝宇在哄我，但我內心還是有股異樣的溫暖。
只不過這一次，我是真要走了！
我回身摟住他，心頭卻好像被甚麼堵住一樣。
「好，我跟你回去。」
10
逃跑當晚，我們選擇買通貨輪老板，混進工作人員裡，走水路去蘇市。
為了避免他們察覺，我們選了一個極其普通的夜晚。
沒有宴會，沒有出差，謝淮謝宇都在家。
只是我們在他們喝的水裡，摻進了安眠藥。
時間到達約定好的晚上 10 點，謝宇也在喝完藥後沉沉睡去。
我給程瑤發去消息，抓起行李就要溜之大吉。
剛要走出房門口，我腳下卻像被甚麼牽絆住一樣。
我回頭望向牀上謝宇，房間暖黃落地燈下，他睡得很安靜，眉頭卻緊緊皺著，像是做了噩夢般。
鬼使神差地，我返回牀頭，在他額頭印下一吻。
「抱歉，本來該給你留下甚麼的，但好像我甚麼都沒有。」
我望著這張帥氣卻淩厲的臉，開始喃喃自語。
「告訴你一個祕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希望你改掉你的臭脾氣，以後遇到女主，別像第一次見我一樣，把人嚇跑啦。」
我跟謝宇第一次相遇太過港劇，他遭受外國一群勢力圍追堵截，跑到我當網管的網吧，而我按照系統指示救下他，就此開啓我們劇本。
只是第一次見他時，他面對我善意卻像孤狼一樣，用刀抵住我後腰，當時就把我嚇懵。
可惜，再戲劇的相遇，我終究不是那個主角。
想到這，我摘下頭髮的發圈套到他手上，轉身離開。
11
夜裡的海岸線像怪獸一樣，吞噬一切。
我拉著程瑤的手登船，卻明顯感覺到她和上次逃跑不一樣。
程瑤不斷回頭，似乎在等人。
「瑤瑤，你是不是不想走？」
在原來世界裡，我跟程瑤都是孤兒，從小相依為命，我們早就把彼此當成家人。
「怎麼會。」
程瑤朝我笑了笑，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哀傷：「我只是覺得，謝淮好像，還挺喜歡我的。」
「上個月，我聽到謝淮打電話給謝宇，好像他們要聯手，清除謝老爺子留在集團的勢力。」
「上周謝老爺子氣敗急壞讓他們兄弟倆回去一趟，回來時我就發現，謝淮後背全是傷，應該是被執行了家法。」
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上周謝宇跟我分房睡了幾天，說是晚上有特別行動，怕影嚮我。
因為以往也出現過這種情況，我當時也就沒有懷疑。
如今想來……可是不對啊！
按照劇本，他們反抗謝老爺子，是在遇到兩位女主之後，怎麼會？
我仔細回憶我跟程瑤穿來這個世界時候的場景，突然腦殼一疼！
「瀟瀟，你沒事吧！」程瑤上前扶住我。
與此同時，後頭傳來貨輪上接頭人的大吼。
「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
12
算了，如今想再多已經無益。
我拉著程瑤，剛登船，一股惡臭就傳來。
我沒忍住捂住鼻子：「師傅，你這趟走得甚麼貨？」
「海鮮，但死了！」
怪不得，我剛嫌棄地往後走，卻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接頭人的聲音，怎麼像是在哪裡聽過。
想到這，我朝接頭的男人望去，大晚上，他卻戴著個帽子，刻意將頭壓低。
跟在謝宇身邊這麼久，這麼警惕心還是有的。
我當機立斷，拉著程瑤就要下船。
接頭人見我們往回走，當下急了：「你們不走了？」
我沒停下腳步：「忽然想起還有事，不走了。」
剛說完，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冷笑：「是嗎？這一趟，你們不走也得走！」
話落，原本蹲在地上處理貨物的搬貨工，突然停下手裡的活，紛紛掏出家夥指著我們。
接頭人摘下帽子，露出滿是刀疤的臉，走到我跟前。
惡狠狠道：「你食言了！」
食言？老江！是東南亞那邊的老江！
上次我被謝宇抓回去後，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我以為老江是忌憚謝宇，所以沒再找我麻煩，沒想到，竟然在這等著。
我緩緩舉起雙手，謹慎道：「抱歉老江，上次是我不對，我這就帶你去見謝宇。」
對方卻發出冷笑：「不用了，你們女人說的話不可信！」
說完，眼見他打了個指令。
周圍所有的家夥全部上膛，我怕得雙腳發抖。
心裡正盤算著要不要跳海。
突然，遠處，黑暗的海上嚮起螺旋槳的巨大聲嚮。
無數探照燈從海平面上升起，遠遠望過去，就像被一群雙眼發亮的巨獸包圍。
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時，最快一架直升機徑直飛到我們頭頂。
巨大氣壓中，一道人影從空中抓住繩索滑下。
「老江，你要找的是我，為難女人做甚麼？」
13
沒有對話，沒有緣由。
就在謝宇落地那一瞬，密集的槍聲頓時嚮了起來。
我被謝宇拉到角落，謝淮也乘坐快艇緊隨其後趕來。
我將程瑤推下快艇，程瑤拽住我的手：「瀟瀟，一起走。」
我回身望向還在槍林彈雨中謝宇，果決地搖了搖頭。
「不行，你先走，我要弄明白一件事。」
十多分鐘後，老江那邊勢力，在謝宇絕Ṱů₄對火力壓制下很快就被清除。
眼見謝宇防彈衣外染了不少血跡，我慌張跑過去一把抱住他，擔憂問道：「你中彈了？」
謝宇摸了摸臉上血漬，垂眸淡漠地望向我，自嘲笑道：「中不中彈，你在意嗎？」
「林瀟，我們住的房子 wifi，可以監控你發出去的每條資訊。我不戳穿你，只是我想看看，你會不會最後為我留下來，但事實是，你不會。」
謝宇眼神絕望了一瞬，咬牙抓起我手臂：「你知不知道，換做別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背叛我，早就被我殺了——」Ţŭ⁹
他死死盯著我，欲言又止，眼角泛起血絲。
眼見他湊過來，我以為他會做甚麼，害怕得瞬間閉眼。
然而，預想中的怒火沒有傾瀉下來。
謝宇在我額頭印下一個滾燙的吻，隨後放開手，轉過身。
聲音帶著哽咽：「不用刻意避開我，你想去哪裡我讓人送你。」
他苦笑了聲，一字一句道：「放心，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14
胸口被酸澀填滿，我想開口辯解。
下一秒，腦海裡像被灌入一道電流，有甚麼東西不斷割裂。
我「啊」一聲疼得抱頭蹲地。
謝宇聽見這動靜，慌張地回身，蹲下抱住我。
卻不小心暴露出後背弱點。
腦袋劇烈疼痛裡，我看見背後躺在地上老江手指動了動，抓起一旁的刀，掙紮地爬了起來。
「謝宇……」
千鈞一發之際，我根本來不及思考，起身將他拉到我身後。
冰冷的刀刃刺穿我身體，溫熱的血滴落到地板上。
耳朵裡像是被人塞進一團棉花，周遭一切聲音開始變得糢糊。
「瀟瀟——」
我聽到謝宇歇斯底裡呼喊。
我望向他，朝他扯出一抹微笑。
與此同時，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像跑馬燈般湧進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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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先生，我有必要提醒您，這項潛意識 AI 喚醒技術還未成熟，如果您的夫人沒辦法在另外一個世界愛上您，您也會永遠滯留在那個世界。」
一位金發碧眼的護士邊給謝宇遞上同意書，邊解釋。
「只要她有一絲蘇醒的機會，我都要嘗試！」
說完，謝宇摸了摸躺在病牀上的我，毫不猶豫地在同意書上簽了字，隨後躺進一個實驗艙裡。
護士合上實驗艙。
儀器啓動的同時，她開始做最後提示。
「謝先生，本次您將回到 10 年前初遇您夫人的時候，本次潛意識喚醒世界裡，您夫人不叫許篠，叫林瀟，AI 為她安排身份未知，祝您一切順利。」
許篠？林瀟？
許篠就是林瀟？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是真正的女主。
現實世界裡塵封的記憶開始重新啓動……
我是許篠，現實世界裡跟秦姚是閨蜜。
在我們嫁給謝家第二年，被謝家仇人報複，雙雙成了植物人。
謝宇和謝淮找遍全世界，終於找到一種還未成熟，但有機會喚醒我們腦部意識的技術。
他們需要在ťū́⁰另一個世界裡，讓我跟程瑤再度愛上他們，以此刺激腦電波蘇醒。
我們重返到 10 年前相遇的時候，但戲劇性的是，AI 系統在傳送我們時，給了我們另一個身份——穿書女。
我們被賦予了炮灰女二的身份，以及絕對不能愛上謝家兄弟的任務。
而謝淮謝宇也忘記了我和秦姚在現實世界的名字，他們只知道，自己要讓兩個分別叫秦姚和林瀟的女人愛上他們。
因為我現實世界是因為ƭŭ₀幫謝宇擋子彈，才成了植物人。
所以在這個世界裡，謝宇潛意識很害怕我受傷害，一直派人跟蹤我，監控我。
程瑤在現實世界被暗算在購物商場，沒買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手鏈。
所以在這個世界裡，謝淮潛意識就是給程瑤刷卡買買買。
上一次逃跑，我和程瑤都沒愛上他們，所以甚麼反應都沒有。
但如今，我們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於是系統監測到我們愛意，讓我們恢複現實世界記憶。
他們任務完成，一切結束了。
16
再度醒來，眼前是科技感滿滿的實驗室。
我剛睜眼，好幾道人影就撲了上來。
「瀟瀟你醒了，你嚇死我了！」程瑤撲在我身上，哭得聲淚俱下。
不對，在這個世界，我該叫她秦姚。
但大概我們都沒出戲，都喊對方在 AI 世界裡名字ƭṻ⁴。
我迷茫地掃過眼前一張張臉, 程瑤, 謝淮，護士……唯獨沒有看到謝宇。
我皺起眉心, 問：「謝宇呢？」
話落, 只見程瑤和謝淮面面相覷, 嘆了口氣。
我心底一慌, 猛地支撐身體從牀上起來。
下一秒，我見到依舊躺在實驗艙裡的謝宇, 我拽過一旁護士的手：「他呢？他怎麼沒有醒，為甚麼我們都醒了，他沒有醒！」
護士忙解釋：「抱歉，在脫離 AI 世界前，他為了救 AI 世界裡被刺死的你，找到了 AI 世界裡另一個 AI 實驗公司, 再度進入了 AI 世界。」
我沒理解：「你這是甚麼意思？」
「意思就是, 他好像無限套娃下去了，現在不知道意識在第幾重 AI 世界。未來可能, 無法蘇醒……」
17
這是我守在 AI 實驗公司的第三年。
盡管這三年 AI 技術更新迭代，但依舊無法監測到謝宇在第幾重 AI 世界。
我在他實驗艙外, 一直重複著我們的故事。
謝宇卻依舊沒有蘇醒。
護士告訴我, 在找到這家 AI 實驗公司之前，謝宇曾經陪在植物人的我身邊 5 年。
有時我會想, 那五年裡, 謝宇或許就是像我此刻一樣，面對著一個不會回應的愛人。
數著日子一天天期待她蘇醒。
又一次次失落……
大雪封了實驗室外道路。
讓我不禁想起, 謝宇就是在這樣一場大雪裡向我求婚。
「許小姐, 您可以不必守這實驗艙，謝先生醒來, 我們公司會通知您的。」
我搖了搖頭。
「沒事，我只是想讓他醒來第一時間看到我而已。」
護士搖了搖頭, 沒再說甚麼離開。
那夜雪下了很久, 第二天雪厚得堆滿窗臺。
我望向窗外升起第一道初陽，恍惚間想起求婚第二日，謝宇抱著懷裡的我, 看旭日東升。
我沒忍住喃喃自語道：「阿宇, 你看, 一米陽光。」
身後實驗艙靜悄悄的。
是啊，你怎麼會聽到。
但就在下一秒，我聽到實驗艙打開的聲音。
我驚愕回過身, 對上了坐在實驗艙裡的謝宇。
依舊是那張淩厲的臉，此時臉上卻掛滿柔光。
他朝我笑了笑：「是啊，陽光很美……」
「我回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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