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退賬號,被網咖老闆看光後

在小猿口算炸魚被小學生反殺。
網咖老闆發出一聲輕笑。
事後,我在聊天軟件上和朋友吐槽這件事。
【口算差怎麼了?我只是偏科。】
【至於這麼嘲笑我麼?】
【有本事比點我擅長的。】
【看看誰在牀上更厲害……】
怎料賬號還登在網咖電腦上忘了退,聊天記錄被對方看了個精光。
還因爲網不好吞了我最後一句話。
【我不喫不喝能躺一天!】
1
閒着無聊,賤賤的我又開始在小猿口算裏「炸魚」了。
一想到對面的小朋友賽後會躲被子裏哭唧唧,我就忍不住嘴角抽抽。
只是沒想到這次竟遇到了個硬茬。
手速、腦力都不在我之下。
我緊張地擦了把汗:「現在的小孩哥這麼有實力嗎?」
十幾分鍾過去,對面贏了……
正當我無語沉思時,耳邊傳來一聲嗤笑。
「都上大學了,你腦子怎麼還是這麼笨。」
「不是,大哥你誰?」
那人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眸狹長,俊美的臉上還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一眼認出他身上的網咖圍裙。
該說不說,新一批服務員質量還挺不錯,每一個身材都超棒。
我是個顏狗,對一切漂亮的人或物都毫無抵抗力。
尤其是眼前這種,肩寬腿長,圍裙套在他身上跟穿了兔女郎一個效果,比酒吧男模還勾人,看得我口水直流。
不過現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這男模……啊不,這帥哥是不是說我笨?
帥哥突然湊近,用下巴示意我看電腦。
剛轉頭,我便看到名爲【菜就多練】的對手摸了摸我的「頭」。
這是個安慰功能,但對於我來說卻是賽後挑釁,嘲諷值直接拉滿。
好死不死,旁邊這位還一直嘲笑我連小學生都不如。
氣不打一處來,我哪還管他帥不帥。
直接開麥:「要不是你家這破網,我能輸嗎?」
「卡成屎了都,讓人怎麼玩啊?」
對方見狀立馬也不幹了:「我家網怎麼你了,別人都好好的就你卡。」
「菜就多練!」
「……」
就這樣,我倆對戰半小時,誰也不服誰。
要不是家裏人打電話催,不然我還能再戰半小時!
後面越想越氣,乾脆線上和朋友吐槽。
【你說我招誰惹誰了,我菜不菜關他什麼事!】
【搞得我倆有仇似的。】
【口算差怎麼了?我只是偏科。】
【至於這麼嘲笑我麼?】
【有本事比點我擅長的。】
【看看誰在牀上更厲害……】
【我不喫不喝能躺一天!】
朋友安慰了我許久,我才終於好受些。
把那服務員的帥臉忘在腦後。
不過……我學生證丟哪了?
想到最有可能是落在了網咖裏,次日我才慢悠悠過去。
作爲網咖最強關係戶,他們都會幫我收起來。
不過想到昨天剛和店裏的新人吵架,遇見難免有些尷尬。
但想到又能見面,心裏便開始期待起來。
2
果不其然,剛踏進網咖就有人喊我。
「小段,你東西在老闆那。」
我道了聲謝,隨後朝老闆辦公室飛奔。
「老嚴,我來了……」
裏面坐着的不是老嚴,而是昨天那個服務員。
他叼着煙,把玩着手裏的學生證。
「段聰銘?我看是大聰明還差不多。」
「你才大聰明!學生證還我!」
我跑過去,卻被他搶先一步舉高。
「還我!」墊了幾次腳也沒能奪回來。
靠!手長了不起啊!
當我作勢要起跳時,腰的兩側卻多了雙手。
一拉,我整個人直直撞向那人的懷抱。
他猛地將我壓在身下,微微喘着氣:「嚴述。」
「什麼?」我有點懵。
他又道:「我叫嚴述。」
我更懵了,抬腳就是踢:「我管你是誰!」
嚴述迅速躲開。
「段聰銘你個豬腦子。」
又罵我?!
這人有病吧,才見過兩次就罵了我這麼多回。
美貌濾鏡破碎,我還是比較喜歡有素質的人。
嚴述二話不說,像押犯人一樣把我帶到昨天那個機位。
途中,我向經常和我打鬧的哥們求救。
那哥們看了嚴述一眼,嘴裏嚷着不想扣工資的話,扭頭就跑。
那臺電腦屏幕還亮着,嚴述點開 QQ。
我立即被硬控半小時。
這……這聊天內容咋這麼眼熟捏?
我幾乎是顫着手點開的主頁,這熟悉的白貓喫玉米頭像……
完蛋,嚴述豈不是都看光了……
更可恥的是!
昨天網突然斷了一下,【我不喫不喝能躺一天!】這句話沒有同步出來。
難怪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
突然,我又想起 QQ 空間裏還鎖着幾張我的性感照片,忙轉頭去看身後的人。
他只是笑眯眯地盯着我,已經瞭然。
雙腿一軟,不敢睜ťû₅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就在這時,嚴述突然湊近我耳邊:「紫色包臀裙很襯你。」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生怕被別人聽去。
穿裙子這事得從我八歲那年說起。
姐姐喜歡玩換裝遊戲,但手機上顯然滿足不了她了,於是便向我伸出魔爪。
當時還小,一包辣條就隨她擺弄。
因爲從小就比其他男孩子白,長得也清秀,經常被人認錯性別。
姐姐總喜歡把我打扮成洋娃娃,然後送出去「和親」。
我也樂在其中,而新郎就是鄰居家的哥哥。
只不過鄰居家哥哥在我十歲那會兒就搬走了,我就再也沒「和過親」。
姐姐說那是我唯一的新郎,不能出軌。
當時老子還是個小小的老子,不太懂什麼情情愛愛,但「奇蹟暖暖」之路便一發不可收拾。
QQ 空間那幾張還是大冒險輸了,我姐讓發的。
只不過後來覺得羞恥就偷偷鎖上了。
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和嚴述現在的姿勢有點曖昧了。
於是清了清嗓子:「我說那是我姐你信嗎?」
嚴述表情依舊笑眯眯,只是握在我腰間的手勁重了些。
「你說我是 0,你自己信嗎?」
兩人身體貼得很近,我剛低頭便看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我倆實力相差太遠了,他一人能打我倆。
線上揚言他是鐵 0 的勁瞬間消散,突然不想 ORZ-7 了嗚嗚嗚。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逆境。
是老嚴的聲音!他正在和員工打招呼。
一看靠山來了,我人也硬氣了起來。
「我大哥來了,你就等着被炒魷魚吧!」
嚴述絲毫不慌,還做了個「請」的動作。
3
「大哥!」我激動地衝向老嚴。
人還沒到跟前呢,老嚴的手就先伸了二里地。
「老弟!」
老嚴見我哭喪着臉,立馬詢問。
我添油加醋地跟他控訴。
「哥,你要爲我做主啊!」
想象中的霸氣護犢子戲碼並沒有出現,老嚴緊張兮兮地拉着我往外走。
「你說那人是嚴述啊?」
我點點頭。
老嚴卻哎喲一聲:「大哥幫不了你啊,現在這店是那小子管。」
我的心如遭雷擊,比喫了屎還難受。
嚴述這時出來喊了聲:「爸。」
又對我道:「想要學生證就自己進來拿。」
震驚片刻後,我很快接受了我結拜兄弟和這服務生的關係。
「不是,哪有老子怕兒子的啊?」
老嚴咂咂嘴:「沒辦法,這小子ṱŭ̀⁾後臺硬得很。」
得嘞,又一個妻管嚴。
明天就返校了,即使再不願,我也得去拿回學生證。
嚴述早早在辦公室等着。
「還我。」
我伸手去要,手心卻多了幾顆巧克力。
嚴述剝開一顆扔嘴裏,語氣嚴肅起來:「你真不記得我了?」
不爾,我倆以前真認識?
「難道?」
嚴述勾勾手指:「靠近點就告訴你。」
我像被狐狸精勾了魂,乖乖上前,在半米遠時被人一把撈進懷裏。
嚴述吸貓似的把腦袋埋進我肩窩處,蹭得人發癢。
反應過來自己被佔便宜後已經晚了,他邪惡的爪子已經țū₆伸向我的翹臀。
「我是你老公。」輕飄飄的語氣傳入我耳中。
有那麼一刻恍惚,我只覺得熟悉。
可那張戲謔的嘴臉卻讓我如夢初醒。
這孫子耍我呢!
「死變態!」氣得我臉都漲紅了。
強硬奪回自己的學生證後,並快速踩了嚴述一腳。
他喫痛大笑:「明天見啊!」
誰特麼的跟他明天見!
我狠狠比了箇中指,頭也不回地走了。
經過網咖門口時順走了窩囊老嚴手裏的手抓餅,以表我心頭之恨。
子債父償,一點也不過分!
……
又是趕早八的一天。
我叼着麪包,卡在最後一分鐘進的教室。
好友張奇見我來,立馬炫耀他新抽的皮膚。
「可惜昨天你沒來,林遊打遊戲可厲害了。」
聽到這兒,我瞌睡一下清醒:「林遊也去了?」
都怪嚴述那死變態,不然還能趕回去和男神一起玩遊戲!
他下次見到我最好夾着尾巴做人,不然我弄死……
「大家好。」
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是你們的學長嚴述,接下來我將協助王老師,陪大家一起度過本學期。」
「靠!」我下意識拍桌站起,不可置信地盯着臺上的人。
安靜的教室,衆人莫名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張奇扯了扯我衣袖,我整個人都尬住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英語老師也嚇了一跳,ţṻₗ問:「這位同學有什麼事嗎?」
「沒……沒事。」
好在這麼丟臉的事沒持續多久便各做各的事去了。
我這人臉皮本來就薄,現在肯定紅透了。
好死不死,轉頭就對上了嚴述探究的目光。
見我看他,他攤開手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我抓起書包準備跑,面前的路卻被人擋住。
「麻煩這位同學幫個小忙。」嚴述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4
旁邊明明還有好幾個人,偏要指使我。
我假裝沒聽見,撒腿就跑。
喇叭一樣的聲音從後響起:「我想段聰銘同學不會連這點忙都不幫的,對吧?」
有的同學想幫忙,嚴述卻溫柔拒絕了。
「沒關係,段同學要是不願意,我自己來就行。」
我實在受不了了,連忙搶過他手裏的資料。
「磨磨唧唧的還走不走了!」
嚴述嘴角勾起一抹笑,慢悠悠地跟了上來。
真沒想到這死變態竟然是我們本校的研究生,現在又是助教,我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我倆一路無言,直到資料送到老師辦公室出來後。
嚴述突然靠近,我條件反射把人推開。
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直直地往一旁的灌木叢倒去。
「還活着嗎?」彎腰查看時,人一動不動。
我有點心虛了,於是蹲下去探他鼻息。
腰間突然多了雙手,地上的人大笑着將我禁錮在懷。
「好你個死變態,又趁機摸我!」
我越是掙扎,他抱的就越緊,搞得我差點呼吸不上來。
開始擺爛時,嚴述語氣又莫名認真起來。
「段聰銘,你真不記得我了?」
「你又要耍我?」
我氣鼓鼓地瞪着地上的人,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果然又在耍我!
下一秒,身體突然騰空。
我慌張往後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林遊!」
林遊將我上下檢查了一遍才鬆了口氣。
因爲趕着去上下一節課,他急匆匆離開了。
嚴述好奇地湊上來問:「他誰啊?」
「我心選男神。」
「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無語瞥了一眼:「那是過去時了。」
聞言,嚴述竟意外的沒吭聲。
晚上老嚴喊我去他家喫飯,說是慶祝我和嚴述相識。
剛進去就看到嚴述蹲在小院角落畫圈圈。
我啃着蘋果問老嚴:「他咋了?」
老嚴嘆了口氣,跟我講了個大概。
總而言之就是嚴述的童養媳跟別人跑了,那小子正傷心着呢。
「他很喜歡那個童養媳嗎?」我問。
老嚴看着我,堅定地點頭:「是愛。」
「……」
這死變態上一秒還摸我呢,下一秒就有真愛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同爲男人的我不能置之不理。
一想到等會兒我要乾的事,我就忍不住想笑。
我隨意叼了根狗尾巴草,慢慢走近唱:「碰花碰草別碰情,動手動腳別動心,有緣無分難相守——」
嚴述無動於衷,連看都不帶看我一眼。
他聲音淡淡的:「我昨晚尿過那。」
「你尿哪關我屁……」
等……等等,尿的哪?
嚴述眼神瞟向我摘狗尾巴草的地方。
他不瞟還好,這一瞟,感覺嘴裏全是尿騷味。
「艹!」
這死變態紅豆喫多了相(想)思(死)是吧?!
「你能不能別到處標記地點啊!真沒素質!」
我乾嘔着跑回屋裏漱口,今晚喫啥都不香。
嚴述則是心情大好,連幹三碗大米。
5
這之後,嚴述有事沒事就喜歡捉弄我,還老拿助教身份壓人。
這不,又開始留我課後輔導。
今晚林遊約我一起去逛書店。
許是看出我心不在焉,嚴述掰正我的臉,讓我看題。
「想啥呢,連最基礎的題都能做錯。」
「關你屁事。」我沒好氣道。
「我看你的心思全在門口那位身上了吧。」
我這才發現,林遊不知何時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他笑着衝我招手。
正準備回應一下,一道身影擋住了我的視線。
嚴述一手撐着桌子,假裝看手機。
我移動身子,與林遊目光對上。
打算打招呼時,那道身影再次擋住我的視線。
嚴述扭動着肩膀,隨後又抖了抖衣服。
我往左他往左,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揪住他的頭髮大吼。
「身上癢就去洗澡!」
嚴述終於不鬧了,問道:「你倆要去哪兒?」
「書店。」林游回道。
「正好我也要買書,不介意我跟你倆一塊去吧?」
林遊看了看我,隨後答應。
這我可不幹了,立馬把嚴述拉到一邊。
「我倆甜蜜約會呢,你湊啥熱鬧啊?」
嚴述白了一眼:「你倆在一起了嗎就約會?」
我無言以對,最後三人一起出的教室。
嚴述老喜歡擠在我倆中間,簡直就是個幼稚鬼!
有時候挺想吐槽書店的,書那麼放那麼高,每次都要墊個凳子。
好在這次我要的書不算高,乾脆墊腳撈了。
拿的時候不小心牽動到旁邊的書,連帶着好幾本都鬆動了。
「小心!」兩個不同的聲音由遠及近。
避之不及,我只能搶先護住我英俊的臉,以免破相。
書「嘩啦啦」掉落。
想象中的痛感並沒有襲來,反倒有股清香鑽入鼻腔中。
睜眼便看到嚴述緊張的面容。
「沒事吧大聰明。」
我沒反應過來,不自覺看向一旁的林遊。
林遊伸手將我攬入懷中,還沒來得及說句話,我人又被嚴述拉了回去。
兩人一左一右,不說話也不鬆手。
「靠!你倆把我當水晶泥拉呢!」
我像賽亞人開大一樣掙脫兩人的束縛,拿起書結賬去了。
林遊有事要回去,他往我手裏塞了一盒巧克力,讓我記得喫。
正當我準備打開時,嚴述突然捂住額頭叫了一聲,我這才發現他額角凸起的小包。
這是剛剛救我弄到的?
責任心一下就上來了,我連忙給人包紮。
過程中嚴述都老老實實的,搞得我還有些不習慣了。
「剛纔謝謝你啊。」我道。
「我想喫這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上的巧克力。
我遞過去:「記得給我留兩顆。」
他卻默不作聲地把巧克力塞兜裏了。
……
昨晚嚴述非要跟我講鬼故事,搞得我都不敢睡,導致現在上完一節課了,我人還困如豬。
張奇戳了戳我胳膊:「林遊找你。」
今天的林遊有些奇怪,尤其是看着我時,表情還有些不自然。
兩人來到人少的走廊間,他問起昨天那盒巧克力。
「小段,你打開了嗎?」
我難免有些心虛,畢竟轉頭就給別人喫ƭũ̂ₐ了。
見我不說話,他開始緊張起來。
「那只是我個人的心意,你不喜歡也沒關係的。」
「我喜歡ṱū₀喫的。」
6
我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跟他講了一遍。
「實在不好意思啊。」
林遊聽完有些發愣,隨後笑道:「你喜歡喫就行。」
我瞬間鬆了口氣,還好沒怪自己。
「走吧大聰明!」我肩膀一沉,濃重的巧克力味襲來。
嚴述吧唧真嘴:「真好喫,謝了兄弟!」
說着還拍了拍人家林遊的肩膀。
「你有毛病啊?」我罵道。
嚴述立即委屈巴巴縮回手。
他倆對視幾秒後,林遊便離開了。
嚴述跟打了勝仗似的,在我旁邊叭叭個不停。
「好久沒喫阿姨做的菜了。」
我有些無語:「這話說的跟你喫過一樣。」
我媽不知道上哪聽說的嚴述,非要喊人家來家裏喫飯。
嚴述上手來捏我的臉:「你怎麼知道我沒喫過?」
事實證明,他還真喫過……
我媽一見到嚴述就開始噓寒問暖,直接忽略掉她的親兒子。
就連我姐也十分熱情,搞得他們很熟似的。
「唉!」我湊近我姐耳邊問:「你認識?」
「你老公啊!」
這短四個字使我懷疑人生。
「老……老公?!」震驚我一臉。
「哎。」嚴述百忙之中應了一聲。
現在內心亂七八蕉的。
要不是我姐提到小時候,我死也不會把嚴述聯想到那檔事裏。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敢情他就是我的「和親」對象啊?!
「不對啊,哥哥不是叫蕭述嗎?」
嚴述說那時隨母姓,後來出國改回父姓了。
我說怎麼和老嚴一見如故呢……
我說嚴述怎麼跟個神經病似的老找我茬呢……
「還是小時候可愛啊……」
聽到這話,嚴述不樂意了。
抓起我的手往自己臉頰放,他眨巴着眼:「現在就不可愛了嗎?」
「……」
這顏值太有衝擊力了,整得人小臉黃黃。
我姐衝他挑眉:「這幾年我都幫你看着呢,沒準他談戀愛。」
嚴述拱手道謝。
這倆這麼早就開始算計我了?
這時我媽喊人來端菜,嚴述立馬過去,殷勤的不像話。
飯後,我媽讓我帶嚴述出門散步消食,我不情不願起身。
「小述,你倆注意安Ţū́⁴全啊。」
「好的阿姨。」
「好的阿姨~」我學着陰陽怪氣道:「你一大老爺們能不能別夾着嗓子說話,噁心!」
嚴述笑着摟住我肩膀:「姐姐說當年我走的時候,你哭着追了一條街,真的假的?」
說到這兒我就來氣,當時明明說好第二天一起去抓螞蚱,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嚴述離開的消息。
我姐說嚴述走了,以後再也不給我買辣條了。
於是就有了我追車的行爲。
「給我道歉!」我雙手環抱,怒視嚴述。
他道歉的很乾脆:「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啊。」
「纔沒有嘞!」明明是爲了辣條!
嚴述也不急,他從口袋掏出一盒巧克力。
「以後不準喫別人給的。」
7
「憑什麼啊?」我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會喜歡我吧?」
嚴述挑挑眉:「對啊,我以爲很明顯了。」
「啊?」
「你小時候不是還說要嫁給我嗎?」
不知爲何,以前再露骨的話都說了不下百遍,現在一個「嫁」字我卻有點招架不住了。
「小……小時候說的話不作數的。」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可我當真了。」
嚴述這次真的很嚴肅,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初秋的晚風帶着些許涼意,劇烈跳動的心卻久久不能平息。
我好像有點喜歡他了……
這時腳邊跑來一隻橘貓,我雙眼立馬放光。
「寶寶,你好可愛啊~」聲音不自覺夾了起來。
夾到一半反應過來剛剛纔說大老爺們夾嗓子噁心,立馬換了副嗓音。
身後傳來一聲「噗呲」,我羞紅着臉瞪過去,他立馬安靜了。
這晚我並沒有回應嚴述的喜歡。
社團組織了週末活動,我早早準備好一堆零食。
我進了一個喫貨社團,這是專門爲美食愛好者設立的,和我這種好喫懶做者簡直絕配。
只是沒想到向來自律的林遊也加入了。
他提着一大袋食物朝我走來。
「這次是燒烤主題,我帶了你最愛喫的魷魚。」
我忙去接,想到美味魷魚,我就忍不住開始分泌口水。
社團大概來了十幾個人,燒炭的燒炭,搭帳篷的搭帳篷。
聽說今晚有流星雨,大家準備在這邊過夜。
烤串在炭火上滋滋作響,空氣中散發出辣椒,孜然的香氣。
我和張奇蹲在旁邊不斷地咽口水,像兩隻嗷嗷待哺的小鳥。
烤串很快被端上桌,社團裏有帶吉他的開始演奏。
等待流星雨的間隙,衆人玩起了俗套的真心話大冒險。
我覺得無聊便在一旁看着。
林遊抽中了真心話,衆人開始起鬨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也湊上去聽,目光卻意外和林遊對上了。
他的眼睛很好看,乾淨清澈。
不像嚴述,他眼裏全是賤賤的小心思,每次被我戳破後就更賤。
想到這,我沒忍住笑了。
最近嚴述一直待着實驗室裏,我都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誰啊誰啊?」張奇的聲音讓我回神,我也好奇望去。
林遊只說等自己表白成功了再告訴大家。
不知是誰說了句:「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流星雨會天長地久哦。」
很扯,但也有很多人信。
時間來到十點左右,大家都選好位置開始期待了。
我這次來的目的就只爲了喫,對於流星雨其實不太感興趣。
於是藉口上廁所去附近瞎逛了。
這邊是旅遊區,每隔幾米就有路燈,不至於黑燈瞎火。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準備去洗手時,發現旁邊溪邊躺着個人影。
腦子裏立馬浮現出某某拋屍案,想扭頭就跑,正義之心卻蠢蠢欲動。
我隨便抓起一根樹枝,上前戳了戳。
「你好……」沒人回應。
我又加大力度戳了戳,地上的人「哎呦」一聲跳起。
「誰啊!?」
我嚇得跑出了二里地,這才感覺那聲音好熟悉。
是嚴述!
8
那人將蓋在頭上的外套拿走,正臉立馬暴露。
睡意尚存,嚴述迷糊地撥弄額前的碎髮,明顯有種被人破壞美夢的不耐。
「嚴述……」我小聲喊他。
對面猛地睜開眼,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我。
「這麼喜歡我啊,都追到這兒了。」嚴述聲音有些啞。
他走上前,自然地將我摟進懷裏。
我一把把人推開:「死變態起開!」
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拉着我一起坐在溪邊。
「你怎麼在這兒?」
我如實回答。
他說他們在附近聚餐,師姐老是給他介紹對象,自己受不住就跑出來小憩了。
「跟我說這些幹嘛?」很是彆扭。
「不得跟男朋友報備一下。」說罷,他又躺了下去。
我渾身一激靈,感覺觸電般。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還沒答應你呢!」
嚴述過了好一會也沒說話,喊他也不答應。
不會躲外套裏 emo 了吧?
「你就是嘴賤了點,其實本性還是壞的。」
我又安慰道:「要不你再告個白試試呢?搞不好我就同意了呢對吧?」
「我要是那麼容易答應你,那顯得我多不威風。」
躺着的人還是沒動靜。
「喂!」我閉上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你別 emo 了。」
很不對勁,嚴述也太安靜了些。
我小心翼翼扒開外套查看,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耳中。
睡……睡着了?
想到剛纔的自言自語,尷尬地瞬間能摳出一座城堡來。
嚴述睡得很沉,看得出是真累着了。
我就靜靜地坐在旁邊,有種公主昏迷,騎士死死守在旁邊的成就感。
涼風襲來,地上的人瑟縮了一下,我脫下外套給人蓋上。
一片落葉掉在他臉頰上,我伸手拿開。
指尖碰到那 Q 彈的肌膚時,沒忍住捏了兩把。
嚴述眉心微皺,別開臉去。
有點可愛是怎麼一回事?
當我準備再動手時,身體突然往前栽去。
嚴述好像把我當抱枕了,緊緊地錮住我的腰。
兩人的距離僅剩五釐米,看着那張微微張開的薄脣,我竟鬼使神差般貼了上去。
軟軟的,涼涼的,像果凍。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我猛地從他懷中掙脫開。
這一動作把原本還在睡的人驚醒。
嚴述睡眼惺忪,懵圈地看着我。
「你幹什麼壞事了,臉這麼紅?」
我趕緊搖頭,指向天空:「流星雨。」
時間來到凌晨一點,流星雨如約而至。
沒想到區區晚風竟然能把人吹感冒。
次日早八,我拖着沉重的身體去上課。
放學去醫務室拿藥的途中遇到了林遊,兩人一起出的校門。
林遊欲言又止,好幾次也沒能說出口。
我問他:「是有什麼事嗎?」
他低着頭問:「小段,你喜歡嚴述學長嗎?」
我一愣:「你怎麼會問這個啊?」
林遊並沒有隱瞞,他說:「社團活動那晚,我看到了。」
「你……」
「見你沒回來,所以出來找你了。」
「噢噢。」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遊又道:「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別擔心。」
9
「謝謝你。」
之後我們兩人都沒再說話。
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我便問道:「你跟喜歡的人表白了嗎?」
「沒這個打算了。」林遊抬眸,眼神有些憂傷:「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啊?」我有些愧Ťù₂疚,早知道就不問了。
這跟給人傷口撒鹽有什麼區別?
兩人又一次沉默不語,直到分岔路口,他才叫住我。
「小段,祝你幸福。」
我在原地愣了好一陣,許久才反應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想見嚴述的心已然到達了頂峯。
在打了三次電話後,對方纔接聽。
「你在幹嘛?」我問。
電話那頭聲音很嘈雜,一陣窸窸窣窣後終於安靜。
「我在酒吧,怎麼了大聰明?」
「地址發我。」
我按照嚴述給的地址很快趕去。
嚴述今天穿了件黑色長款風衣,他站在酒吧門口準備點菸,發現打火機沒揣兜裏。
一旁的小男生示意自己有,他給自己點了一根,隨後叼着煙仰頭湊近嚴述。
來自騷零的勾引……
靠!老子還沒死呢!
我衝下出租車,一把撞開小男生,大力撲進嚴述懷裏。
「你敢跟他嘴對嘴試試!」
嚴述笑着圈住我的腰:「男朋友管的嚴。」
獵物名草有主,再不甘心也只能走開。
見人走遠,這才慢慢從嚴述懷裏探出頭。
嚴述揉了揉我腦袋,上揚的嘴角立馬耷拉下來。
「你感冒了?」
本想說沒有,沒想到噴嚏先我一步告訴他。
「我喫了藥的,你緊張兮兮的幹嘛?」
嚴述脫下風衣將我牢牢裹住。
「感冒還來酒吧幹嘛?」
我嘟囔着:「想見你啊。」
他沒聽清,以爲我在罵他,於是把人扛進了車裏。
嚴述把車開到我家樓下,叮囑一定要喫藥。
我沒動彈,反手抓住他衣角。
「嚴述,我喜歡你。」
「終於承認喜歡我了?」嚴述並沒有覺得很驚訝。
這和我想象中的差別也太大了,至少給點反應吧?
嚴述見面前的人在疑惑,立馬把人摟在懷裏。
「想知道我爲什麼知道嗎?」
他勾了勾手:「靠近點我就告訴你。」
我好奇貼近,嘴脣上的冰涼觸感轉瞬即逝。
嚴述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角。
10
「因爲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
嚴述說:「你自己可能沒發現,每次見到我,你都快成星星眼了。」
「明明很喜歡,卻每次都在嘴硬。」
「我能怎麼辦呢,自己對象自己寵咯。」
「你少得意了!」我齜牙推開他。
「看, 現在也是,明明很喜歡還假裝把人往外推。」
小心思被人看穿, 我的臉瞬間燙了起來。
「不理你了!」
「別啊!」嚴述連忙將人攔住。
兩人拉扯間莫名就親上了。
許久, 我靠在嚴述懷裏喘息,轉頭卻看到旁邊有隻狸花貓正盯着我倆,突然有些害羞。
嚴述順着我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小貓。
他附在我耳邊, 輕輕吹了口氣:「我家小貓會翻跟斗, 你要去看嗎?」
好土啊,不過我想去。
「現在去會不會太打擾了?」
「不會, 我一個人住。」
嚴述帶我去的是另一個房子,沒想到他家真有小貓。
剛打開門,小貓就竄出來扒拉我們。
「花花, 表演才藝。」
下一秒,小貓真就翻起了跟斗,還連翻好幾個。
我徹底傻眼了:「原來你真是帶我來看小貓翻跟斗的啊……」
嚴述給我倒了杯熱水:「不然呢?」
「我還以爲……」後面的話我沒好意思說。
嚴述也沒追問, 拿起衣服進浴室了。
我閒得無聊在他臥室裏轉了轉,突發奇想鑽進衣櫃裏準備嚇他。
沒想到剛打開, 映入眼簾的全是裙子, 各種類型的都有。
我瞬間紅了眼, 嚴述有女朋友了?
這時浴室裏的人剛好出來看到這一幕,連忙關上衣櫃。
「我討厭你!」我搶先一步開口:「你明明有女朋友還來招惹我!」
嚴述一愣,隨後無奈地將我帶到衣櫃前。
「你要不要看看裙子都是誰的碼數?」
確認完畢, 好像都是我的……
立馬破涕爲笑:「你還有這性癖呢?」
「你穿起來很漂亮。」
嚴述從後摟住我的腰, 結實的胸肌緊貼着我後背, 再往下就不能播了……
「不過你現在感冒了,下次再穿給我看。」
「現……現在也可以穿……」
「別開玩笑。」嚴述鬆開手, 準備出去。
我沒給人機會,像只八爪魚一樣黏着對方。
「嚴述,你是不是不行啊?」
身下的人呼吸一滯,深邃的眼眸瞬間變得極具侵略性。
「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在牀上到底要多厲害。」
……
我發誓, 如果重來一次, 我將選擇閉嘴!
 
番外:
12 歲那年,鄰居家有個姐姐總喜歡帶着一個小女孩來找我,說陪他們一起玩遊戲。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小我四歲的小孩其實是個男孩子。
我發誓這是我見到過最漂亮的男孩, 他總喜歡抱着我喊老公。
我問他知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他搖頭說:「姐姐讓我喊的,說有辣條喫。」
我愣住了。
後來爸媽帶我出了國, 離開的那天我很捨不得這個可愛的小孩。
我和他姐姐一直保持着聯繫, 姐姐每次給他打扮都會給發我一份照片。
好在姐姐是個財迷,只要錢到位, 她就幫我監視段聰銘,同時我也慶幸自己足夠有錢。
爲了維持這份友誼,我經常給他們姐弟寄這邊的特產。
就這樣,我隔着屏幕從十歲一直看到了他二十歲, 長大後的他還是很漂亮。
我沒想到和段聰銘重逢後相見是在自家網咖裏, 他本人比照片還漂亮。
姐姐說他記性很差,肯定認不出我,事實也是如此。
他氣鼓鼓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逗。
姐姐說他是個顏控, 我只要站在他面前,他眼睛就會一亮又一亮。
我很慶幸長了張他喜歡的臉。
然而這份友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變質了。
或許是情敵的出現讓自己看清了內心,又或許是在國外的那十年裏已經動了心。
好在我的「和親公主」在十年後又一次選擇了我。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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