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去機場接他白月光了。
巧了,我男朋友今天也回國。
白月光幸福地挽住男人胳膊:
「今天是你們結婚七週年紀念日,你來接我她會不會生氣啊?」
段允恆寵溺哼笑,「傻瓜,她又不知……」
話沒說完,他眼神錯愕,死死盯着前方。
前方的我一手挽着男人,一手牽着個小女孩。
小女孩還偏頭脆生生地叫我:
「媽媽!你今天會陪我跟爸爸喫飯嗎?」
我笑:「當然!」
段允恆氣瘋了。
系統崩潰:【大襪子!這是火葬場文學,你在幹甚莫?!】
我:「咋?追夫火葬場就不是火葬場了?」
-1-
段允恆衝過來一把攥住我胳膊,怒聲質問。
「姜恩婧,你跟這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我沒有被抓包的羞愧,只有對腳踏兩條船的興奮。
一把甩開他的手。
把段允恆甩得往後踉蹌半步。
系統:【死丫頭力氣真大。】
我昂着脖子:「什麼什麼關係?這就是我一個剛回國的朋友。」
「倒是你,你爲什麼會在這裏?跟蹤我,還是來會情人?」
情人兩個字我說得大聲,伸手陡然指向蘇雪怡。
她被周圍異樣的目光看得小臉漲紅。
扯了扯段允恆的袖子。
想叫他替自己說句話。
可段允恆現在只有被背叛的不敢置信、心痛和憤怒。
他指着妙妙:「那她呢?她爲什麼會喊你媽媽?」
我摟過妙妙,讓她的小身子靠着我。
「她媽媽生她的時候就沒了,我只是心疼這個孩子,想當她沒有血緣的媽媽而已。」
「非逼得我在孩子面前說這個嗎?」
「段允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懂事?」
他苦笑着指着自己。
「我不懂事?我們結婚七週年你跑來見別的男人,還讓這個男人的孩子喊你媽媽,你說我不懂事?」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霍聿走過來。
看看段允恆,又看看我。
「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爲難了?」
「我還是帶妙妙離開吧。」
「你老公似乎脾氣不好,你先哄哄他吧,別讓他繼續誤會你了。」
我請問呢?
誰是好男人,我會看不出來?
「不用管他,我們先帶妙妙喫飯。」
我牽着霍聿和妙妙離開。
留下段允恆在身後紅了眼。
-2-
我在現實世界幹完護士幹保姆。
本來累得好好的。
就因爲在音符軟件視頻下評論了句:
【叫聲老公就有錢花的日子什麼時候輪到我?】
就被安排穿書進追妻火葬場虐文。
有老公,有錢花。
好像沒毛病……
這虐文還是個父子火葬場虐文。
陪着從一無所有到白手起家的丈夫。
十月懷胎剖腹產生下的兒子。
都喜歡丈夫的白月光蘇雪怡。
一個整日爲她夜不歸宿。
一個嚷嚷着要她當媽媽。
原主最終被父子倆傷透,誰都不要了。
連夜飛往國外開啓新生活。
父子倆悔恨不已。
開啓火葬場模式。
系統:【火葬場文學是虐女文學!不是叫你把男主丟進火葬場焚燒殆盡!】
我哼哼兩聲:
「咋?追夫火葬場不是火葬場?」
「不就是虐完男人再後悔嗎?你就瞧好了吧!」
-3-
我陪着霍聿和妙妙喫飯、打保齡球,去遊樂園。
筋疲力盡。
又看了場電影纔回家。
天色已晚。
回家我那個不值錢的兒子段耀正拿着玩具水槍到處 biubiubiu。
看見我回家,他玩得更來勁了。
故意瞄準我眼睛滋水!
原著裏這個便宜兒子對原主很是不尊重,覺得唯唯諾諾的原主就是家裏一個保姆,還是個沒工資的保姆。
他覺得蘇雪怡纔是他媽媽,不僅不會管教他,還總帶他喫垃圾食品。
我揉揉被水槍滋到的眼睛,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正要揍這小屁孩一頓。
耳邊傳來女人嬌俏的聲音。
「耀耀快過來,小心壞人揍你哦!」
段耀扭頭看見蘇雪怡,立馬收起玩具槍,嘻嘻哈哈地跑到她身邊。
蘇雪怡挑釁地看我一眼,假意責備我兒子:
「耀耀乖哈,以後不可以往別人眼睛裏射水哦,不然我和爸爸會不高興的。」
啥意思,她是女主人,我是別人?
我十月懷胎的兒子是爲她生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真絲睡裙。
是我閨蜜特地買給我的。
在我家穿我衣服教育我兒子,說不定還睡了我老公那根賤黃瓜。
真把自己當盆菜了?
我抄起旁邊放果茶的水壺,對準她的頭頂澆了下去。
果茶弄花了她的妝面。
裏面的藍莓、桑葚、蓮霧掛在她精心保養的頭髮上。
「姜恩婧!——」
「你有病啊是不是?!」
我慢悠悠地把水壺放回原處,雙手交叉抱臂,悠閒地看着跳腳的蘇雪怡。
衝着她身上的睡裙努努嘴。
「大驚小怪什麼?我衣服碰上垃圾了,洗個衣服而已。」
蘇雪怡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眼睛恨不得射出刀子。
段耀見她這樣,重新端起玩具水槍對準我。
「不准你欺負小蘇姐姐!」
下一秒,我猛地抽走他的玩具水槍,握住細的那頭。
用粗的把手部分狠狠抽他的嘴!
小孩嘴嫩,兩三下就破皮了,滲出血絲。
段耀哇地一聲哭出來。
「嗚哇哇哇!壞人嗚哇!我要叫我爸爸打你!——」
-4-
「吵什麼?!」
哭聲引來了書房裏的段允恆。
他快步走下旋轉樓梯。
蘇雪怡頓時微蹙眉頭,如同被暴雨摧殘的嬌弱小白花。
「你終於來了允恆。」
「剛剛不知道爲什麼,姐姐一進門就拿玩具槍打耀耀的嘴。」
「我想上前攔着,她就拿水潑我。」
說完還不忘啜泣兩聲,看起來好不可憐。
段允恆剛要發怒,還沒等他開口。
我先發制人。
「段允恆!你這個爸爸是怎麼當的?」
段允恆:?
我叉着腰罵得理直氣壯:「你看看你兒子被你教得無法無天!別人家小孩三歲會英語,五歲會寫詩,七歲會奧數,你看看你兒子會什麼?成天就知道玩玩具!要不是有人家蘇雪怡幫忙管教,他現在連屎都不如,屎都比他香!」
末了我忍不住感嘆:「男孩果然是賠錢貨,我看人家妙妙就聰明伶俐,乖巧懂事。」
蘇雪怡一哽,連假哭都忘了。
當我懶得雌競,懶得爲男人孩子傷心流淚的時候。
她所有的花招都是對牛彈琴。
段允恆被我怒懟,氣得眼眶都溼潤了。
「你嫌我教兒子教得不好?」
他打開手機相冊翻動照片。
「你今天陪着那個男人和他女兒喫飯玩樂的時候,你有想過兒子在家沒有媽媽照顧嗎?!」
那些照片全是我今天跟霍聿父女的互動瞬間。
每張照片我的笑容都燦爛無比,生動詮釋了還是外面的野草嫩啊。
我不敢置信:「你居然跟蹤我?」
段允恆眼角滑落一滴淚,嫉恨和痛苦快要吞ƭųₔ沒了他。
「我跟蹤你?」
「這些全是你那個小情郎主動發給我挑釁我的!」
「我要你立刻跟他斷絕關係!迴歸家庭!」
原著裏,白月光回國的每一天都在挑釁正主,不是給正主發牀照,就是跑到家裏做 ai,甚至故意不關門叫給正主聽。
我這才做到哪兒,這就急了?
我沉聲道:
「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朋友回國不得爲他接風洗塵,你能不能別思想那麼齷齪?」
「這幾天我先搬出去住了,省得你無理取鬧。」
段允恆攔不住要走的我。
氣得砸了家裏所有能砸的東西。
「走啊!走了就永遠別回來了!」
-5-
有花不完的錢,還不用伺候老公孩子。
天天就是 shopping 加 spa。
樂不思蜀時,妙妙抱着她的兔子玩偶找到我。
「阿姨,你後天可以給我開家長會嗎?」
「別的小朋友平時都是媽媽來接他們,我也想有媽媽。」
「我可以把我最喜歡的兔子玩偶送給你。」
喲!
小不點找我幫忙還知道拿自己心愛的玩具來換。
這不比那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父子強多了?
我笑呵呵地正要答應。
突然想到妙妙跟段耀那小子好像是同班同學!
這……
從前都是我照顧段耀起居,接送他上下學,段允恆對他上學的事從不過問。
要是我不去開家長會,那會不會就沒人去了?
可我都打算父子火葬場了。
難道還會在乎這個?
「好呀妙妙,只要你願意,阿姨以後都給你開家長會!」
-6-
段耀的座位經常變動。
以前開家長會,他總會告訴我錯誤的位置消息,還會在板凳上塗抹透明膠水等等,害我出醜。
並且屢教不改。
最過分的一次,就因爲我不答應帶他去喫冰淇淋,他在教室大喊不要我這個保姆給他開家長會,要他真正的媽媽過來。
現在我不用受這個混世魔王的氣了,真是舒心呀。
我透過教室窗戶。
一眼就看見這個乖巧的小妙妙呀衝我甜甜地笑呀。
剛準備踩着小高跟到她身邊。
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到辣眼睛的一幕。
段耀正坐在蘇雪怡腿上翻看漫畫書,女人則是舉着手機拍下這「母慈子笑」的一幕給段允恆報備。
「平時耀耀很不聽話嗎?可是他在我身邊很乖哎!」
「是不是因爲他隨了你的基因,也喜歡我呀?」
她絲毫沒注意周圍人異樣的打量目光,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
餘光突然看到我。
哎呀一聲。
「姐姐,你怎麼在這?」
「允恆沒告訴你嗎?這次的家長會不用你來了。」
「因爲耀耀好像更喜歡我。」
我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她,「我有說我是爲了段耀來的?」
蘇雪怡用一種不屑又故作憐憫的眼神看我,「姐姐,你不是爲了段耀來的還能爲了什麼,我知道連親生孩子都不接受你,你心裏肯定不好受。但真的沒必要撒謊。」
她話音剛落,妙妙就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媽媽,我的座位在前面。」
這下換她傻眼了。
我一個沒看住,段耀像個小老虎一樣衝過來,狠狠撞向妙妙。
「誰叫你搶我媽媽的!」
雖然被我擋了一下,但是妙妙還是受到撞擊沒站穩,崴腳倒在地上。
她瞬間紅了眼眶,忍着沒哭。
我怒了,拎小雞仔一樣拎起段耀的衣領。
褲子一扒,迅速啪啪好幾下,手感 Q Ṱṻ⁼彈勁道。
不多時,粉嫩的辟穀蛋子上多了清晰的掌印。
段耀急得臉紅脖子粗,在空中狂蹬自行車。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壞媽媽!快放開我!」
他叫得越兇我越興奮。
直到段允恆趕到,我還意猶未盡。
-7-
蘇雪怡目光看向我身後。
突然抓起我的手,狠狠扇向她的臉。
隨着清晰的巴掌聲,她嬌呼一聲摔在地上。
段允恆見狀疾步衝過來。
「允恆,你不要怪姐姐。她是因爲我出現在這裏才生氣的。」
「可是她打我就罷了,怎麼能打耀耀呢,他還是個小孩子啊。」
段允恆站起身,黑漆漆的眸子底下風暴洶湧。
「這些天一直是雪怡在照顧孩子,你這個當媽的不知道死哪鬼混了。現在居然還好意思打人?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不會動你?」
按照劇情,這個時候監控不是沒安裝就是壞了,教室裏的人不是啞了就是不敢說。
導致我不能自證清白,有苦難言。
可我就非得證明清白嗎?
我陡然指向段耀。
他的小臉蛋上還掛着淚痕,抽抽噎噎地憤怒瞪我。
可我沒有一丁點心軟,誰叫他認賊作母呢。
我佯裝痛心疾首:
「耀耀,快點跟被你撞倒在地的蘇阿姨道歉!」
一時間,段耀忘記抽泣,蘇雪怡忘記裝可憐。
全都發懵地看着我。
我繼續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剛剛你把她撞倒在地,她怕你被罵才冤枉是媽媽打了他。可你堂堂男子漢,就算她想包庇你,你也要勇於承認錯誤!」
「你不能因爲爸爸想讓蘇阿姨做你後媽就故意撞她!」
這下連其他家長都震驚了。
試問世上還有比我更大度的原配嗎?
段允恆跟蘇雪怡臉上火辣辣的。
蘇雪怡想攔着我,我立馬又照着段耀辟穀打了一巴掌。
「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要知錯就改!」
「快點道歉,不然你今天就不要回家了!爸爸媽媽也不要你了!」
只有冤枉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多冤枉。
他仰着脖子,嚎啕大哭。
「不是我乾的!」
「是小蘇姐姐自己摔倒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8-
段耀嚎得震天響,誰勸都沒用。
蘇雪怡臉上燥熱燥熱的,尷尬地立在原地。
段允恆質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剛ṭű̂ₛ剛恩婧姐在打孩子,我攔着她的時候被誤打到纔不小心摔了吧。」
「原來是這樣,既然都解釋清楚了那就讓這件事過去。」
我無聲地翻個白眼,蹲下身子揉揉妙妙的腳踝,輕聲問她:「寶貝痛不痛,能自己走路嗎?不能的話阿姨抱你去醫院看看。」
「妙妙可以走路的。」
我心底一片柔軟,正要拉着她的手走。
就被男人攔住。
他周身的低氣壓籠罩着我。
「你看看你兒子哭成什麼樣了,你不安慰他居然去關心別人的孩子ṱṻⁿ。怎麼?你別告訴我這孩子是你跟那個野男人偷偷生的!」
我皺眉看他,語氣明顯冷了下來。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是你兒子撞倒了人家,我說到底還不是在給你兒子擦屁股?」
「再說蘇雪怡不也很關心耀耀,難不成耀耀是你跟她這個野女人偷偷生的?」
段允恆氣得面色鐵青。
我嫌棄地瞥他一眼,嘴裏盡說些讓人想去死的話。
「耀耀長得怎麼越來越像你了,看着就讓人心煩。」
段允恆這下真差點氣了個倒仰。
「那你就滾!」
「永遠別想再見到我跟兒子!」
聞言我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9-
其實段允恆沒必要生氣。
因爲妙妙根本不是霍聿的親生孩子。
她是他大哥夫婦倆車禍後留下的孩子。
我跟霍聿在一起後,他也坦言過。
無論如何他都會把妙妙當親生孩子照顧一輩子。
如果我介意的話可以分手。
我能介意什麼?
我一個有夫之婦,他都不介意當小三了我能介意這個?
說這話時他眉眼低垂,眸中含淚,破碎清冷感快要溢出。
我當即沒忍住,又讓他ẗû₋狠狠綻放了。
-10-
家長會之後。
我和霍聿還有妙妙遠遊意大利,圍着美食團團轉,早餐是撒了開心果碎的現烤恰巴塔,午後踩着石板路去市集挑顆裹滿芝士粉的烤栗子,深夜揹着妙妙去街角酒館喝帶着果香的紅酒。
日子快活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忘記自己身處火葬場文學裏,不定時就要出現糟糕事的女主。
爸爸突然出車禍,心脈嚴重受損,需要全市最好的心臟外科醫生手術。
我火速飛回國。
連夜給他安Ṱų⁼排好病房和醫生,將手術時間定在明日下午。
安排妥當後,我的心還是一直髮慌。
我爸鮮少出門,每天最大的活動範圍就是去家附近的菜市場和小公園。
還是步行靠着路邊去的。
這也能撞到他?
果然,在對系統的嚴刑拷打下,它終於說出真相。
原來這是典型的虐女情節。
接下來蘇雪怡會因爲胸悶氣短進醫院,段允恆心疼他,命令這個最好的心臟外科醫生先給蘇雪怡看病。
找了個普通醫生給我爸做手術。
手術當天我爸就離世了。
我心灰意冷,決定放手。
他喵了個巴子的。
我警告系統:「我親人要是有事,我拎着四十米大刀追着男主女配砍,連那個小的我都不放過。是繼續追夫火葬場還是命案爽文你自己看着辦。」
系統:【……姐你放心,我一定當個事兒辦!】
-11-
這天我正在病房裏削蘋果。
走廊傳來女人嬌柔的喊痛聲。
旁邊男人一直在輕聲安慰她。
下一秒。
豪華病房的門被人粗暴拽開。
段允恆不耐煩地站在門口,蘇雪怡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懷裏。
「姜恩婧,雪怡她胸悶,你讓那個醫生先給她看,你爸明天再做手術。」
一時間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說的還是人話?
我一直覺得小說男主是蠢,沒想到是賤得要命。
我一巴掌掄到他臉上。
「看什麼醫生?胸悶就撞牆,撞死了就不悶了。」
蘇雪怡聞言差點沒繃住,心疼地摸摸男人的臉。
「算了吧允恆,疼久了我就習慣了,先讓叔叔治療吧。」
「我真的沒關係的。」
段允恆捂着臉,眉毛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你看看,雪怡爲什麼這麼大度善良,你什麼時候能跟她學學?」
「其實你爸根本就沒嚴重到需要做手術的地步吧?你就是不想讓雪怡看病。」
「趕緊讓開,你爸在我心裏連雪怡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這時,不遠處有護士急匆匆趕來,手裏攥着 CT 報告單:
「病人怎麼還不去做手術?」
-12-
段允恆不知道系統已經幫我篡改了劇情。
目前我爸沒有大礙,就是單純住院調理。
而他因爲之前撞到頭,有嚴重的硬膜外血腫。
現在需要手術的人。
是他。
段允恆不屑地看我一眼,摟着蘇雪怡往前走。
「護士,帶我去見袁鴻醫生,讓他趕緊給我女友看病。」
護士皺眉,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你是叫段允恆嗎?你在說什麼呀?」
「剛剛你跟你女朋友一起體檢,她沒事,反倒是你有硬膜外血腫。」
「情況嚴重,你Ṫüₖ的手術全院只有梁主任能做。」
「什麼?!」
段允恆一把奪過報告單,一邊看一邊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我……」
生病的人換成他立刻就急了。
顧不得蘇雪怡什麼胸悶氣短,朝護士吼道: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我安排手術?」
護士說:「梁主任現在就在辦公室,可是他說……」
護士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拿起手機接通電話,輕聲細語:
「喂?霍聿,你不是頭痛嗎?梁醫生正在辦公室等你呢。嗯,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快去吧。」
-13-
掛斷電話,我對上段允恆通紅的眼。
笑笑說:「抱一絲啊,梁醫生和我父母是朋友。正好霍聿最近頻頻頭疼,我就拜託他給霍聿看看,你應該不介意吧?」
段允恆臉色慘白如紙,勉強扶着牆才站穩。
「我是你的丈夫,你居然找關係給他看病,你心裏還有我還有這個家嗎?」
「他只是頭疼而已,我可是要做手術啊,他能有我重要嗎?」
蘇雪怡在一旁幫腔。
「是啊恩婧姐,這次你真的過分了,換作是我,我寧願去死也要換允恆哥平平安安。」
「你快點讓梁醫生給他做手術吧,不然待會他可就真的生氣了。」
我將一縷髮絲優雅地別在耳後,氣定神閒。
「氣就氣吧,畢竟他在我心裏連霍聿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面前的兩人頓時石化。
我又搖頭嘆息,表現出對段允恆很失望的樣子。
「其實你根本就沒嚴重到做手術的地步吧?」
「你就是見不得我找醫生給霍聿看病,故意撒謊。」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心機呢?」
「今天我倒要看看沒有梁醫生給你做手術,你是不是真的會死!」
說完我一甩秀髮,瀟灑離開。
段允恆疾步上前想拉我的手,被我甩開。
他拉,我甩。
他再拉,我再甩。
最後他抱頭痛哭,看着我的背影大喊:
「姜恩婧,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你!再也不會!」
-14-
其實我根本沒讓梁叔給霍聿看病。
他這樣的醫術大佬,每日的看診名額十分有限,應該留給真正有需要的人。
而不是成爲我們 play 的一環。
霍聿也徹底覺醒男綠茶屬性。
特地給段允恆發消息。
「兄弟你還好吧?」
「我也沒想到恩婧居然這麼偏心,我只是抱怨了幾句頭疼,她居然連你手術都不管了,非要醫生先給我看。」
「放心啊,她也不是覺得你死了也無所謂,只是太擔心我了。」
「等她晚上陪我喫過晚飯,我一定好好說說他。」
聽說段允恆氣得把手機摔了個稀巴爛。
書桌上能砸的都砸了。
我躺在霍聿的腹肌上笑瘋了,連他喂來的剝皮葡萄都喫不下。
我問系統:「怎麼樣?這次段允恆應該心灰意冷,擬好離婚協議書,決定同我一刀兩斷了吧?」
火葬場文學是這樣的,離婚協議是全文轉折點。
等段允恆送來離婚協議,我再裝模作樣掉幾滴鱷魚的眼淚,追夫火葬場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系統會給予我回到原世界或者留在這裏的決定權。
系統嘆氣:「他沒給你準備離婚協議書,反而給你準備了一桌燭光晚餐,他好像更愛你了。」
我:?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說不定牛排裏藏着刀片,蔬菜沙拉里藏着蟲卵。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貓膩。
-15-
段允恆說七週年的時候他去接蘇雪怡回國了,沒能陪我好好過節。
現在補給我。
真是孩子死了知道來奶了。
他拿出祖傳的藍寶石珠寶作爲七週年禮物。
再冷漠的女人看見這份禮物都會笑的。
冰涼的珠寶緊貼肌膚的時候,我甚至在想……
一定要走劇情嗎?
一定要追夫火葬場嗎?
這樣一個老公一個男朋友不是很好嗎!
可接下來,段允恆的一番話猶如一盆冷水,將我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他從後面緊緊抱住我。
「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之前對我那麼狠,不就是喫醋嗎?」
「你也是的,段太太的位置都給你了,外面的阿貓阿狗你就不能忍忍?」
「趕緊跟那個野男人斷絕關係,從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哦對了,以後我只有蘇雪怡一個女人,你可能不知道,她從十九歲的時候就跟了我,我不能對她不負責任。除了她跟你以外,我不會再碰其他女人,這下你滿意了吧?」
聽完這番話,我簡直想站起來鼓掌。
我一直立志做個徹頭徹尾的賤人,可我再怎麼努力,發現還是比不過男人的天賦異稟。
段太太的位置又怎樣?
我要做的是姜總。
是有朝一日觥籌交錯間,所有人舉杯爭着向我敬酒的姜總。
-16-
段允恆出身好,卻沒有把握財富的腦子。
他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公司已經大批裁員,經營困難。
即便如此,如果他能拿下「高端智能傢俱系統」的競標,照樣能打一場非常漂亮的翻身仗。
這項目是傢俱行業轉型的關鍵賽道,拿下它不僅能獲得多家連鎖家居品牌的長期訂單,還能直接打通 C 端市場。
段允恆將它視作救命稻草,不惜抵押了市中心寫字樓來推進項目。
而我要做的,就是將這棵救命稻草連根拔起。
競標會這天,我身穿黑色西裝,霍聿和祕書跟在我身後。
段允恆看見我,微微皺眉。
拉過我低聲說:
「你來這幹什麼?這是你能湊熱鬧的地方嗎?」
他目光下移,在看見我胸口的「競標方代表」牌時瞪大雙眼。
「你瘋了?你來競標什麼,想讓段家陪着你丟人現眼嗎?」
他不知道,穿書來到這裏後,我就利用他的資源創立科創基金,拉來霍聿的技術團隊做支持。
是的,霍聿跟我不僅有戀愛關係,還是上下屬關係。
畢竟如果是甲乙方,我需要支付他高額的研發費用。
但如果用感情綁住他,我只需要給他畫畫大餅就好了。
蘇雪怡也湊過來,她以祕書的身份挽着段允恆進入競標會,以爲自己進入了上流社會。
「是啊姐姐,你要是好奇這種場合,等結束後我會給你好好講講過程的,讓你漲漲見識。」
「但是你一個家庭婦女真的沒必要過來參加。」
「真的很丟臉。」
事關重大,我懶得抽他們大耳刮子,輕輕翻個白眼離開了。
-17-
競標會開始,段允恆上臺。
聚光燈照在他身上,那身深灰色定製西裝襯得他寬肩窄腰。
他身形挺拔如松,自帶久經商場的沉穩氣場。說話時喉結滾動,添了幾分不經意的性感。
一場結束,底下人紛紛喝彩。
蘇雪怡用崇拜、包含愛意的眼神看着他。
段允恆回以寵溺的眼神,走下臺經過我時,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
「別鬧了恩婧,現在回家還來得及,等我項目成功後再送你一套珠寶。」
「今天你要是敢丟段家的臉,我真的會跟你離婚。」
我眼神淡淡掃過他的臉,帶着一種看跳樑小醜的輕蔑。
剛剛還覺得他尚有幾分姿色。
現在感覺他隔着那副皮囊,隱隱現出了豬妖的原型。
我理了理十八萬八的西裝,徑直走上臺。
被我無視的段允恆氣得面色鐵青。
與其他人不同,我上臺後大屏幕播放的不是複雜的技術參數,而是一段視頻。
視頻裏,一位獨居老人對着空氣說想喝水,智能水杯就自動送到手邊。
孩子在家打翻牛奶,系統立刻推送提醒給家長的手機,徵求解決問題的指令。
「我的方案,不止是智能,更是貼心。」
「我們跟全市二十家社區養老中心簽了合作,還開發了兒童安全模式。比起簡單的硬件聯動,用戶需要的,是有溫度的科技。」
我的方案特意針對段允恆的短板做了優化:他的方案只注重硬件功能,卻忽略了老人和孩子的操作便捷性,而我在系統里加了語音交互和遠程監護功能,還跟社區養老中心簽了合作意向書。
評委席不少人在錄像拍照。
一般來說,領導舉起手機就說明對展示成果很滿意。
段允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沁出細密的汗。
這次項目他可是壓了全部身家進去,倘若輸了,怕是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
隨着投票結果的宣佈……
「姜女士的方案,在用戶體驗和社會價值上,都比其他幾家更勝一籌。尤其是養老和兒童安全功能,很貼合市場需求。」
「我們選擇她的方案。」
段允恆直接暈了過去。
-18-
我額外花了三千,讓司機開車把段允恆送回家,再把他扛上樓。
蘇雪怡對着病牀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暗自垂淚。
我閃現到她身邊。
她瞪我:「允恆哥哥被你氣暈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點點頭:「如果你像我這樣能幹,你也會對自己滿意的。」
蘇雪怡氣撅過去,不想理我。
我說:「你趕緊把他叫醒,不然我要你給他陪葬。」
蘇雪怡更加生氣了。
「你把他氣暈了叫我弄醒他?還要我陪葬?」
沒辦法。
這是火葬場文學必備臺詞。
段允恆悠悠轉醒。
他眼中毫無神采,像瞬間蒼老十歲。
喝完蘇雪怡遞過來的溫水後,他終於說出那句:
「我們離婚吧。」
「房子歸你,孩子跟車子歸我。」
結局到這,我幾乎完成了火葬場文學的使命。
接下來只要稍微追夫就好。
系統警告我:【到你追夫火葬場的時候了,現在拒絕跟他離婚主動求和,原不原諒你就是男主的事了。】
我咽咽口水,不敢說拒絕離婚。
因爲我怕他真的又不離了。
那我未來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怎麼辦,我總得給他們一個大家庭。
於是我又把霍聿叫來。
跟他手牽手走到段允恆牀邊。
段允恆目光如刃,想坐起來打死我們,我輕輕叫了聲他的名字。
「段允恆,能不能別跟我離婚?」
他目光重新染上希冀。
我靠近霍聿,啵唧一聲,狠狠親了ṭų⁵他一口。
啪嗒——
希冀的目光和自尊破碎的聲音。
「嗯?能不能不離婚?」
啵唧一口。
「能不能不離?」
啵唧——
「滾吶!——」
段允恆紅着眼,拿起枕頭用力砸向我們。
出來後我伸手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你看,我求着他不離婚,可他不同意呀!」
系統:【……】
-19-
段允恆離開了。
只留給我一份待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我哭了。
心愛的男人離開了, 心痛得要死。
追妻火葬場裏的霸總在失去女主之後,總會通過高強度工作來麻痹自己。
於是我叫來一羣好友, 請一幫年輕帥氣的男孩到家裏給我們做私人按摩、理療。
試圖麻痹自己,不去想段允恆。
別管,問就是每個人深情的方式不一樣。
在我喝着香檳, 第九次嘆氣後。
給我按摩的弟弟問:「姐姐,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
他的眼睛充滿學生時期孩子般的清澈, 嘴角一邊長着虎牙,笑起來時會隨着彎起的眼睛露出來。
什麼都不做, 光是呼吸就讓我覺得手段了得。
我回答他:「給前夫每個月一百萬的零花錢,給他買車子房子百達翡麗, 結果他跟他十幾年前的白月光跑了。」
說完, 我仰起脖子,露出潔白漂亮的頸部, 將杯中香檳一飲而盡。
那男孩睫毛顫了顫,給我捏腿的力道不自覺加重幾分。
「那也太不懂事了, 如果有女人這樣對我, 我肯定好好珍惜她呵護她一輩子。」
說完用十分堅定的眼神看着我。
但凡他注意到我旁邊朋友們死死憋住的嘴角。
都不至於這麼好騙。
他以爲我戀愛腦,其實我精得流油。
錢是給男人看的,不是用來給男人花的。
等我六十歲的時候再花錢點男人,讓他們知道錢不是那麼好賺的。
現在進會所,但凡有個敢偷喫我果盤的。
我都會報警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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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允恆的公司因爲他的錯誤決策徹底倒閉。
他名下的市中心寫字樓已被銀行凍結,連帶他藏在信託基金裏的那筆私房錢,也因抵押違約被劃扣。
但這些蘇雪怡都不知道。
她還爲段允恆終於跟我劃清界限而沾沾自喜。
段允恆帶着段耀, 搬進他沒破產前給蘇雪怡安置的房產。
一套價值五百萬的別墅。
半個月後。
別墅裏的傭人司機都被辭退。
蘇雪怡以爲這些是對她的考驗, 看她是不是賢妻良母, 能不能照顧好他們父子。
於是她安排好一日三餐, 手洗牀單被套。
任勞任怨,賢惠得無可挑剔。
直到有天她想喫太陽蛋芒果。
打開冰箱發現裏面的進口水果都換成了普通蘋果。
這才恍惚間意識到什麼。
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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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段允恆, 是在一個名流會所……的門口。
他穿着一身廉價的西裝,頭髮花白了不少,正拿着名片跟人推銷一款不知名的保健品,眼神里滿是討好。
還是金錢養人,現在的他低到塵埃裏, 再沒半點意氣⻛發的樣子。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 迅速低頭,嘴脣囁嚅半天。
蘇雪怡得知他破產後又哭又鬧, 打架的時候撓花了他的臉。
破口大罵:「有錢的時候你不跟她離婚, 破產了你離婚了?」
「你安的什麼心?覺得我好欺負是吧?」
她一不做二不休, 將段允恆連同段耀一起掃地出⻔。
「這是我的房子!你們快給我滾蛋!」
現在他帶着九歲的段耀,舉步維艱。
他開口說:「孩子現在大了要接受好的教育資源,我們能不能復婚, 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你出軌的時候不說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了?」
「但凡你把花在蘇雪怡身上的錢存給孩子,這些錢說不定都能助你東山再起。」
段允恆被我說的臉頰一熱。
「還有,我現在是科創公司的老闆,母親只是我人生中不起眼的一個角色,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爲了孩子跟你復婚?」
眼見佔不到便宜, 他有些氣急敗壞。
「你真自私!」
我低頭,看着腳上一萬一的華倫天奴心情大好。
「孩子上學的費用我會全權負責, 不過學區房什麼的你就不要想了。有騷擾我的功夫,不如想想能不能打官司把之前給蘇雪怡的東西拿回來。」
他落寞地走掉了,身形踉踉蹌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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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他失去的只是金錢人脈資源公司別墅。
而我失去的……
可是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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