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過分寵溺

28 歲的生日宴上,陸馳當衆把掉進泳池的姐姐抱回房間。
所有人都以爲我會忍氣吞聲,嚥下這口氣時。
我砸了宴會現場,提出離婚。
陸馳轉⾝看我,笑得混賬:「你想好了,在我這裏沒有回頭的說法。」
我點頭:「知道。」
離開後的第三年,我去接醫生男友下班。
卻撞⻅陸馳抱着粉雕⽟琢的⼩女孩,坐在男友對面諮詢病情。
四⽬相對的瞬間,他冷冷一笑,指着我對⼩⼥孩說:
「不是要找你媽嗎?她就是。」

-1-
⾛廊上⼈來人往,診室的門已被剛進去的病⼈關上。
陸馳邁着⻓腿停在我⾯前。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和記憶中⼀樣冷硬。
裁剪得體的西服勾勒出他黃金⽐例的衣架⾝材。
而他懷⾥的⼩女孩,穿着高定公主裙,很是可愛。
她摟着陸馳的脖子,怯⽣⽣地打量着我。
「怎麼,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來了?」
陸馳薄脣微揚,笑意卻不達眼底。
「也是,這麼多年都不看一眼,怎麼會認得出來?」
我一怔,苦澀感瞬間瀰漫心頭。
當初爲了能和他儘快離婚,我什麼都沒要,包括還在襁褓裏的孩子。
所有人都說我心腸狠毒。
就連我的父母也這樣覺得。
我第一次提離婚那天,我媽特意把我叫回了家。
「你都離婚了,爲什麼不把孩子也帶走?那是你親生的,你怎麼能狠得下心?」
見我低頭不語,她急了:
「你這一離婚,你姐過不了多久就要嫁給陸馳,這不是讓你姐給你女兒當後媽嗎?」
我攥緊冰涼的手指。
原來在她心裏,這場婚姻自始至終都屬於喬安然。
而我不過是個臨時佔位的陌生人。
可喬安然不是我的親姐。
命運捉弄人,我和她一出生就被抱錯。
被接回家後,和陸馳聯姻的人就成了我。
喬安然被迫和陸馳分開,一氣之下遠走他國,沒再和家裏聯繫。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勸的陸馳,他最後答應娶我。
結婚兩年,我們相敬如賓,還算和諧。
但所有人都知道,陸馳一直在找喬安然。

-2-
收到喬安然的消息那天,是我的預產期。
半夜我肚子痛醒,下意識去找陸馳,卻發現他在陽臺打電話。
他溫聲細語地哄着電話那端的人:
「我親自去接你,放心,沒人敢說你……好,我現在就出發。」
轉身的一剎那,他和我四目相對。
我平靜地開口:「肚子有點不舒服,你先送我去醫院吧。」
他只短促地頓了頓,繼續往外走。
「我讓司機送你。」
快要走到門口時,我再次叫住了他。
陸馳看我的眼神並沒有多暖:「還有事?」
腹部傳來的緊縮感讓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陸馳。」我說,「如果你今天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完了。」
陸馳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你又在鬧什麼?」
「沈清璇,我不過是去接她回來,你在緊張什麼?」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別忘了,這門婚事本來就是你搶了她的。」
猶如被人兜頭一盆冰水。
兩年婚姻,不說陸馳有多愛我。
但他從不虧待我。
一度讓我以爲他放下了喬安然,要跟我好好過日子。
可如今才發現,這一切不過都是假象罷了。
腹部又一次收緊,我不得不彎腰喘了口氣。
陸馳的手機傳出喬安然冷漠的聲音:
「既然她不歡迎我,我現在就買機票回去。」
陸馳面色一緊,轉頭疾步往外走:「別任性,我馬上到……喬安然,你敢走試試……」
說話間,人已經走出家門。
門開了又關,隔絕他所有的霸道和偏愛。
我扶着落地窗,試圖緩解疼痛。
但疼痛非但沒有緩解,肚子反而有下墜感。
緊接着,有溫熱的液體順着大腿流下。
我慌張地撥通陸馳的電話,剛開口,就聽到陸馳陰冷地說道: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顫抖着聲音說:「我流血了,孩子……」
「夠了!」他厲聲打斷,譏諷道:「我以爲你跟她們不一樣,Ŧúₜ沒想到你也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果斷又決絕。
其實結婚前,養父母就對我說過:「如果不想嫁,咱就不嫁。大不了爸媽養你一輩子。」
那時我以爲,只要家族有利益捆綁,陸馳也不會把事情做到那麼絕。
後來我才知道,你不能要求一個根本就沒想認真愛你的人,把你放心上。
離婚的念頭,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3-
那天是救護車來接的我。
躺在手術檯上命懸一線的時候,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剛結婚時,我和陸馳,也有過一段甜蜜的日子。
他會帶我去看凌晨的海,會在微醺時和我接吻。
在領證後的每一個黃昏深夜,帶着我做盡夫妻之事。
朋友豔羨地說:「你老公真的是太寵你了。」
可這樣的日子,只持續了半年。
發現端倪那天,我聽到他和兄弟在聊天。
兄弟問他:「你這樣高調秀恩愛,是想逼安然回來吧?不過看來沒什麼效果啊。」
陸馳倚着欄杆,脣邊掛着似有若無的嘲弄:
「那就繼續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不過你那老婆各方面條件都挺好的,真不動心啊?」
陸馳抿了一口酒,輕蔑地笑了一聲:「逢場作戲而已,不至於動心。」
他眼底的無所謂,在往後的每一天都驚痛着我。
我試過和他冷戰。
他那麼敏感的一個人,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出我的不對勁,低聲下氣來哄我。
哄着哄着,我也開始哄自己。
他放不下喬安然,只是不甘心。
如果可以,他能假裝對我好一輩子,我也能陪他演下去。
那時的我不知道Ťṻ₌,時間從來不是解藥,重逢纔是。
那一場手術進行到最後,醫護人員的腳步突然匆忙起來。
意識逐漸模糊時,我又想起那件事。
我跟陸馳的婚事確定下來後,喬安然鬧過絕食,最後低血糖暈了過去。
那個雨夜,陸馳抱着她衝進急診室。
白襯衣都淋透了卻渾然不覺,只顧着攥緊她的手一遍遍喊「安然」。
我拿着繳費單跟在後頭,看着他顫抖着從口袋裏摸出水果糖,小心剝開糖紙,塞進她蒼白的脣間。
當時我就站在輸液架旁,看着他俯身時露出的一截後頸,汗水和雨水交織着滑落。
那天他也胃痛得直冒冷汗。
卻因爲喬安然這邊離不開人,硬是咬着牙在急診室守了整整一夜。
而我羊水栓塞命懸一線,他連電話都打不通。
喜歡歸喜歡,但太卑微了,我就不要了。
大概是上天憐憫,最終我還是驚險活了下來。
從 ICU 出來已經是五天之後。
還沒見到陸馳,就從管牀護士口中聽到他的消息。
原來,我躺在手術檯上九死一生時,他在替喬安然接風洗塵。
還爲她準備了一場煙花盛宴。
漫天璀璨的煙花下,兩人相視一笑,深情又剋制。
在這段婚姻裏,我原諒了很多不該原諒的事,以爲這樣就能換來幸福。
後來才發現,他早就預設了我們的結局。
不管我怎麼做都不可能幸福。
所以,出院第一件事,我跟他提了離婚。
他沉默許久,「別胡思亂想,你好好調理身體。」
他以爲我是被產後激素影響,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直到三個月後,我在生日宴上,再次提出離婚。
他正抱着渾身溼透的喬安然往房間走。
聽了我的話,他回頭看我,笑得混賬:
「你想好了,在我這裏沒有回頭的說法。」
我平靜地點頭:「好。」

-4-
「阿馳,小芋圓~」
喬安然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她畫着精緻的妝,踩着高跟鞋停在陸馳的身邊。
「醫生怎麼說?」
「手術安排在下個月。」
喬安然鬆了口氣,笑道:「你都不知道這位秦醫生有多難約!這下我們小芋圓就有……」
她突然一頓,像是才發現我,驚訝地出聲:
「沈清璇?」
不等我開口,她又說:「你是知道芋圓生病纔回來的嗎?也是,你好歹是芋圓的生母。」
話落,就聽陸馳冷聲道:「生母?她也配?」
我怔住,下意識看向他懷裏的孩子。
卻發現她的眼裏,藏着我不敢面對的失落和哀傷。
那一瞬間,胸腔猶如被揉進一把碎玻璃渣,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間蔓延至四肢。
其實陸馳一開始答應讓我帶走孩子。
可是他反悔了。
我質問他爲什麼要反悔。
男人慵懶地坐在沙發上,長腿隨意抻着:
「安然怕身材走樣,不想生孩子。」
我憤怒不已:「那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你放心,安然會把她當親生的。」
我不同意,他就用各種手段來逼迫我。
不管他怎麼說,我都不肯鬆口。
最後他目光冷冽地看着我:「沈清璇,別忘了你養父母一家的工作是怎麼來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自己根本沒有和他抗衡的能力。
僵持時,喬安然扯了扯陸馳的衣角,試圖打圓場:
「要不我們一起喫個飯吧?正好敘敘舊,阿馳你說是吧?」
陸馳掃我一眼,眼神薄涼:「我沒有跟前妻敘舊的愛好。」
轉身,大步離開。
喬安然追了兩步,又倒回來。
「你這次回來,不是跟我搶小芋圓的吧?」
「不是。我是回來結婚的。」
她短促地「啊」了一聲,「你要結婚了?」
也難怪她震驚。
我跟陸馳離婚兩年,他們至今還沒領證辦婚禮。
而我又一次跑在她的前面。
但她卻反常地長舒一口氣:「恭喜你啊。日子定了嗎?」
「下個月初八。」
她猶豫片刻,又問:「這件事你還沒跟爸媽說吧?你要不問問爸媽的意見?」
「再說吧。」
然而當晚,我就接到了父母的電話,讓我回家一趟。
一進門,我媽就拉着臉質問:
「你還回來做什麼?當初走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地說不會再回來了嗎?」
「還有,你要跟誰結婚?家裏條件怎麼樣?人家知道你結過婚生過孩子嗎?」

-5-
曾經我以爲家是港灣。
而我這些年經歷的風雨,都是這個家帶來的。
父母都盼着孩子過得好,唯獨我的親生父母,最懂往我的傷口上撒鹽。
儘管早已知道他們不待見我,可聽到這些話,我也沒忍住眼眸微紅,一抹痛苦壓得我喘不過氣。
見我不說話,喬安然忙拉住我媽,話卻是對我說的:
「清璇你就說句話吧,媽也是爲了你好。要是對方不知道,你還是早點跟人家坦白吧。」
我勾脣,語氣嘲諷:「別拿他跟你們相提並論,你們,不配。」
話落,父母同時厲喝出聲:
「你在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與此同時,陸馳的聲音傳來:
「發生什麼事了?」
循聲望去,就見陸馳站在樓梯轉角處,牽着小芋圓。
喬安然迎了上去,很自然地接過了芋圓的手,對陸馳說:
「阿馳,清璇要結婚了。」
陸馳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哦,恭喜。」
喬安然:「我也是這樣說的,恭喜她找到真愛。對了清璇,你今天怎麼沒把男朋友帶回來?」
「喫飯就不必了,他很忙。」
我拿出請柬放在茶几上,「這是我們的請柬,來不來,你們隨意。」
「還有,以後沒事就不要叫我回來了。」
轉身往外走時,和小芋圓對上視線。
我腳步一頓。
她動了動脣,像是在說:「媽媽。」
我攥緊手,內心在經歷了數十秒的掙扎後,面無表情地挪開視線,大步離開。

-6-
在小區門口等秦旭白時,一輛車緩緩停在我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陸馳那張線條冷峻的臉。
「上車。」
我禮貌拒絕:「不用了謝謝,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他很輕地笑了聲,「沈清璇,你沒去了解一下嗎?」
我不解:「瞭解什麼?」
「重婚犯法。」
「我們已經離婚了。」
「是嗎?」他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方向盤,懶散開口,「要是我還沒簽字呢?」
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他答非所問:「上車。」
我沒動,試圖心平氣和地跟他交談,「爲什麼不簽字?」
陸馳一隻手搭在車窗上,模樣慵懶又無賴:「想知道?那就上車。」
都說這世上有些人的愛只有三分,偏偏裝出七分讓你沉淪。
陸馳就是這樣的人。
明明已經離婚,卻還要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陸馳。」我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會是放不下我吧?」
話落,他深邃的黑眸一閃而過驚愕,很快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譏諷:「你配嗎?」
「哦?那你爲什麼還不跟喬安然結婚呢?」
他似笑非笑,看我的眼神並沒有多暖,「不裝了?」
我一怔,「什麼?」
「前段時間到處打聽我和喬安然什麼時候領證,難道不是想跟我複合?」
我沒否認。
前段時間,我確實在打聽他和喬安然的事。
但並不是他口中說的那樣。
我不是想複合,而是要回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
因爲在不久之前,我收到一封匿名郵件,郵件裏是喬安然和我生母的對話錄音。
喬安然說:
「媽,沈清璇都要二婚了,阿馳怎麼還不娶我,你說他是不是不愛我了?」
生母說:「他不愛你還能愛誰?你呀,就知道胡思亂想。」
喬安然:「這三年,他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沒怎麼陪我。」
「你傻啊,不知道用點手段嗎?實在不行,就給他生個兒子,他就不會再看那丫頭一眼了。」
「可是我說過不想生孩子……」
「那不是爲了防止陸馳和清璇藕斷絲連才說的謊嗎?你就聽我的,趁早給他生個兒子,母憑子貴。」
喬安然被說動了,感慨道:「還是媽媽對我好。當年我都以爲沈清璇回來,你們就會偏心她了。」
「別亂想,親生的和親自養大的,還是有區別的……」
錄音到這裏就結束了。
那個夜裏,我睜眼到天亮。
終於做決定。
我要把孩子搶回來。
回來之前,我已經規劃好了所有的一切。
唯獨沒想到,陸馳沒有籤離婚協議書。
「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陸馳打斷我的思緒。
我斂眸看他,「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依然不正面回答,「芋圓想去遊樂園,明天我沒空,你帶她去。」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陸馳那雙狐狸眼忒毒,什麼都瞞不了他。
「明天早上九點,別讓她失望。」

-7-
第二天,我到遊樂園門口時,陸馳和芋圓已經來了。
他很熟稔地把芋圓塞到我手裏,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我來接她。」
說完就走,腳步匆忙。
我抱着芋圓往裏面走:「你想玩什麼項目呀?」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只是藏了幾分小心翼翼。
「想玩碰碰車,但是爸爸不讓玩。」
孩童脆生生的聲音傳來,我的心軟成一片,緩聲解釋:
「你還小,碰碰車容易受傷,我們去玩別的項目好不好?」
「好~」
然而,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攔下。
是喬安然。
她提着蛋糕,笑眯眯地靠近,「阿馳讓我買了芋圓喜歡喫的蛋糕,你們帶上吧。」
本來不想接,但看到芋圓欣喜的眼神,我還是接了過來。
喬安然笑得更燦爛了,「那你們玩得開心。」
後來的每一天,只要回想起這一幕,我就恨不得撕了喬安然那張臉。
她明知芋圓對芒果過敏。
卻送來有芒果的蛋糕。
搶救室門口,陸馳和喬安然匆匆趕來。
喬安然憤怒地指責我:
「你怎麼能給她買芒果蛋糕?你不知道她芒果過敏嗎?」
即便早已知道喬安然心術不正,但我沒想到她竟ṭŭₔ然厚着臉皮倒打一耙。
更沒想到的是,陸馳聽信了她的話。
他白皙的臉上泛起層層寒意:「是你給她喫的?」
「不是我。」我抿緊脣,「蛋糕是喬安然送來的,她說是你……」
「沈清璇!」喬安然打斷我的話,「我今天一早就去舞團排練了,怎麼可能給你送蛋糕?」
說着,她就紅了眼眶,「這些年都是我在照顧芋圓,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對芒果過敏?」
「就算你是爲了從我身邊搶走芋圓,也不能拿芋圓的健康開玩笑啊。」
我想說點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作爲母親,我連孩子芒果過敏也不知道,否則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把芒果喫下去。
我試圖解釋,剛要開口,就看到陸馳那張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臉上,毫不掩飾厭惡。
曾經他再不喜歡我,也從不對我表達厭煩的情緒。
這是第一次。
心底深處猛地被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痛揉不散,也無法消失。
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在喉間打了個轉,重新嚥了回去。
說什麼?
怎麼說?
說蛋糕是喬安然送來的?
還是說我對芋圓的過敏史一無所知?
無論怎麼說,我都有無法逃脫的責任。

-8-
僵持時。
我的生父生母來了。
他們問都沒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我就知道你這次回來不安好心!虎毒還不食子,你居然這樣對你親生的孩子,你還是人嗎?」
「果然是鄉下長大的野丫頭,就不該把你接回來!」
我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腳步如生根。
一直都知道他們偏心喬安然。
可這次,他們問都不問就認定是我的錯。
明明我纔是最大的受害者。
卻被他們當成了共同的敵人。
我死死地咬住嘴脣,血腥味在舌尖瀰漫,手腳冰涼。
就在我以爲自己要被指責淹沒時,一道男聲猶如天籟降臨
:「夠了!」
白大褂帶來一陣風。
下一秒,我被來人擁入懷。
他握着我的手,指尖燙得驚人。
將我檢查了一番,這才鬆了口氣,但依然板着臉。
「連發怒都不敢了嗎?」
我揪着他的衣角,所有的委屈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全都湧了上來。
「芋圓在搶救……」我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完整句子,「她喫了喬安然給她的蛋糕……」
「我知道。」他的聲音沉穩得不帶一絲遲疑,「我看到監控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面色各異。
其中數喬安然的臉色最差。
但她很快淡定下來,擠出一抹得體的笑:「秦醫生,你跟我們家清璇認識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並不覺得好。」秦旭白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你要是把她當家人,就不會去害她的孩子,還栽贓給她。」
那雙總是冷靜甚至有些淡漠的眼睛,此刻卻沉得像深夜的海。
「秦醫生,這是我們的家事——」我的生父終於開口,語氣帶着對待外人時禮貌的疏離。
「現在不是了。」秦旭白打斷了他。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
「既然你們都不待見她,我們的婚禮你țú₉們就別來了。」
「什麼?」
「婚禮?」
「你們要結婚?所以你就是她要嫁的那個男人?」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我們。
就連方纔一直保持沉默的陸馳,也少見地挑了挑眉。
最驚訝的莫過於喬安然。
「怎麼可能?你和她怎麼可能會結婚,你ŧű³……你知道她結過婚,生過孩子嗎?」
想來是他們都沒打開我的請柬。
否則也不會才知道我的結婚對象是秦旭白。
「怎麼,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性就沒有人權了嗎?」
秦旭白看喬安然的眼神並沒有多暖。
喬安然:「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旭白再次打斷她的話,話語犀利:「作爲女性,你對女性的惡意怎麼這麼大?也是,要不是心腸狠毒,也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
「秦醫生。」陸馳毫無預兆地開口,「請注意你的言辭。」
秦旭白勾了勾脣,話卻是對喬安然說的:
「有這個時間去謀害小孩,怎麼沒時間去查一下你未婚夫的婚姻狀況。」
喬安然皺眉:「你什麼意思?」
秦旭白惡趣味地笑了,「意思就是,你的未婚夫,還是已婚狀態。」
話落,周圍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這樣的死寂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突然,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我和秦旭白第一時間衝了上去。
陸馳也要上前,卻被喬安然拉住。
「陸馳,你不解釋一下嗎?」
「回家再跟你解釋。」
他甩開喬安然的手,大步追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看到了喬安然的臉,因爲嫉妒和憤怒而變得扭曲。

-9-
那天,陸馳剛進病房就被追來的喬安然叫走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那個夜裏,陸馳又來了。
芋圓的情況已經穩定,正睡得香甜。
高大的男人站定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我:「你就這麼喜歡他?」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我卻聽懂了。
其實陸馳很早之前就見過秦旭白,在我們的婚禮上。
敬酒到同學那一桌時,整桌的同學都站起來敬酒,唯獨秦旭白沒動。
甚至他都不看我,一杯接一杯地喝。
陸馳那麼敏銳的一個人,又怎麼會發現不了異常?
但他什麼都沒說,也不表現出來,卻又通過一些小細節讓我知道他介意。
最後是我先受不了,主動坦白。
依然記得陸馳在知道我和秦旭白是學習上的好搭檔之後,脣邊那抹似有若無的玩味。
「你喜歡他。」
被戳中心思,我也不惱怒,大大方方地承認。
高中時,喜歡秦旭白的人很多,包括我。
他常年穩居年級前二十。
長得高挑白淨,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平和與定力。
秦旭白對自己有着清醒的認知,也有着超乎同齡人的成熟。
他似乎早早地找到了生活的節奏和努力的方向,孤獨溫和地前進。
跟他當同桌的一年裏,我從他身上受益很多,一直影響着我,直到現在。
「就那麼喜歡他?那跟當初喜歡我比呢?」
陸馳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他薄脣緊抿,深邃的黑眸緊緊盯着我。
迎上他的視線,我很輕地笑了一聲,「跟他比,你配嗎?」
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分崩離析,「你說什麼?」
也難怪他那麼震驚。
這些年,我在他面前扮演着乖乖女的角色,從來不會忤逆他,更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因爲太過在乎,所以小心翼翼。
總以爲順着他,就能換來他的心。
後來才發現,你不能要求一個根本就沒想愛你的人,給你一個交代。
「陸馳。」我說,「離婚協議書要重擬,我要芋圓。」
「不可能!」陸馳想也沒想就拒絕。
「我是來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的。」
經過這件事,我更不能把芋圓留在他們身邊。
喬安然目前還不是芋圓的後媽,就敢故意傷害芋圓。
那如果他們結了婚,住在了一起……
我不敢想象等待芋圓的將會是什麼。
所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爭奪芋圓的撫養權。
意識到我不是在跟他開玩笑,陸馳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要讓我的女兒把別人當爹?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我皺眉,「芋圓也是我的女兒,況且,旭白是兒科專家,能更好地照顧……」
「你做夢!」
陸馳一字一頓,陰冷了聲音:「既然如此,那就別離了!」
「你說什麼?」我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他冷冷一笑,「不是捨不得孩子嗎?那就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不離了。」
「你瘋了嗎!」我氣得渾身發顫,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明天下午我來接你們回家。」
「陸馳,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查看了一下芋圓的狀態,轉身大步離開。

-10-
我堅信陸馳是爲了給我添堵,纔會對我說這種話。
畢竟喬安然纔是他真正想娶的人。
可直到喬安然氣勢洶洶找到醫院來質問我,我才知道,陸馳說的根本不是氣話。
「沈清璇,你到底對陸馳說了什麼,他纔會跟我取消婚約!」
我皺眉,「你們取消婚約跟我有什麼關係?」
喬安然甩給我當初的離婚協議書。
「他沒簽字你不知道嗎?你別跟我說你不知情。」
我瞥了一眼,上面確實只有我的簽名。
這些天,我已經接受自己和陸馳沒離婚的事實,所以此刻心情還算平靜。
「我確實不知情。」
當初陸馳說他會盡快辦理,我信了。
只因爲那個時候,他滿眼只有喬安然。
至於爲什麼兩年過去他還沒簽字,我也不理解。
我淡淡抬眸,「如果可以,請你讓他儘快簽字。」
頓了頓,我說,「重婚犯法,我希望能在我的婚禮前解決。」
喬安然沒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不確定地問:「你真不是回來跟他複合的?」
「不是。」
從我下定決心和他離婚,就沒想過回頭。
她還是不信我,「你不是想要你女兒嗎?他不肯離婚,你不就能和你女兒一起生活?」
「喬安然,我們合作吧。」
喬安然沒吭聲。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
好半晌,她才終於鬆口:「怎麼合作?」
「那就看你有什麼手段了。你放心,只要他願意簽字,我立馬帶着芋圓離開。」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笑了笑,「就憑你不想給我女兒當後媽。」
她的面色變了好幾變。
良久,她說:「成交!一言爲定!」

-11-
送走了喬安然,我就帶着芋圓離開了醫院。
路上,芋圓睜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
在她第 8 次問我去哪裏的時候,我把車停在路邊,很認真地問她:
「小芋圓,你願意跟媽媽一起生活嗎?」
她好奇地問:「芋圓可以跟媽媽一起生活嗎?」
「當然可以!」
「那以後還會分開嗎?」
「不會,再也不會分開。」
芋圓笑得眉眼彎彎,「那我要和媽媽一起生活,永遠不分開!」
我鬆了口氣,告訴她:「以後不管誰問你,你都說想和媽媽一起生活,知道嗎?」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回到家,我就馬不停蹄地在網上申訴離婚。
不是我信不過喬安然,我信不過陸馳。
他看似衣冠楚楚,實際上就是個什麼事情都還能做得出來的瘋子。
夜裏。
我剛哄睡芋圓,門鈴就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到了陸馳。
他竟然找到了這裏!
隔着一道門,我給秦旭白髮消息,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他。
他大概在手術室,沒有回覆。
想了想,我給喬安然發了消息。
消息發出去沒兩分鐘,門外陸馳的電話鈴聲就響了。
他接起,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匆忙離開。
在門後站了幾分鐘,確定陸馳不會再回來,我才放心地回房。
半夜,我被電話吵醒。
是秦旭白的同事。
「秦醫生打架了,你快過來。」

-12-
17 歲相識到現在,我印象中的秦旭白,從不輕易和別人正面起衝突。
急匆匆往醫院趕,路上反覆回想秦旭白同事說的話。
他說:「那個陸總來找他,二話不說ťū⁽就對他動手,秦醫生一下都沒還手,然後就進醫院了。」
「下手是真狠啊,把他打得……算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沒想到陸馳也在醫院。
正要推門進去,陸馳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爲了這麼個女人,值得嗎?」
秦旭白過了很久纔開口:「知道我爲什麼不還手嗎?因爲這樣,她爭取撫養權的概率就大了。」
陸馳冷笑,「她到底哪裏來的魅力,值得你這樣做?」
秦旭白不答反問:「當初她收到的那個錄音是你發的吧?」
「你以爲她只是鬧脾氣出走,拖了這麼多年不離婚,她就能回心轉意。」
下一秒,他的語氣帶了一絲幸災樂禍,「陸總,哄老婆可不能隔夜,更何況,你都隔年了。」
陸馳臉色鐵青,卻是一句話都沒反駁。
他離開時,我躲進了隔壁的病房。
等他走遠了,我才進了秦旭白的病房。
看到我,他下意識躲,躲無可躲,他心虛地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沒好氣道:「我要是不來,怎麼知道你被打成這樣了?」
見到秦旭白我才知道他同事說陸馳下手狠,到底有多狠。
秦旭白左手打着繃帶,頭上纏着紗布,眼角青了,嘴角也青了。
「報警吧。」我說,「申請傷情鑑定,告他!」
「清璇……」秦旭白欲言又止,「要是我不願意,他傷不了我半分。」
我板着臉:「可你現在受傷了。」
秦旭白:「下次我會還手的。」
我被氣笑了:「你還想有下次?」
「……」

-13-
秦旭白住院的這段時間,我帶着芋圓在醫院照顧他。
我沒想到的是,芋圓很喜歡秦旭白。
只要我一不注意,她就爬到了病牀上,坐在秦旭白身邊讓他講故事。
每當我生氣,一大一小就笑眯眯地對我撒嬌。
日子倒是過得溫馨又和諧。
秦旭白出院那天,傷情鑑定報告也出來了。
秦旭白把打架的監控和傷情鑑定交給我,讓我去跟陸馳打官司。
可誰也沒想到。
在我提交證據之前,陸馳先讓人把離婚協議書送了過來。
協議書的內容和之前那份不一樣,添加了撫養權的歸屬和撫養費相關條款。
金額那一欄空了出來,隨我填寫。
協議書的最後,陸馳已經簽好了字。
我不知道陸馳爲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但他願意協議離婚,我也省心。
一個月的冷靜期,說長不長,說短Ŧù⁼也不短。
辦理手續的那Ṫű₆天,我見到了陸馳。
他收拾得乾乾淨淨,和領證那天一樣,穿着一套黑色西裝。
看到我和秦旭白帶着芋圓一起來的,他先是怔了怔,然後看向芋圓。
芋圓歡快地和他打招呼,「爸爸,大白爸爸說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的,在這個冷靜期內,芋圓完成了手術。
秦旭白親自操刀。
手術很順利,芋圓恢復得很好。
只不過,陸馳只在芋圓手術那天去了醫院,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她。
陸馳想抱她,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秦旭白見狀,對我說:「我帶着孩子到處走走,你辦理完了喊我。」
「好。」
本以爲領證會很麻煩,但沒想到出奇地順利。
離婚證拿到手的那一刻,我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走出民政局大門,我看到秦旭白抱着芋圓在草坪上撿樹葉。
正要朝他們走過去,就聽到陸馳在身後喊我:
「不說點什麼嗎?」
我愣了愣,下意識道:「祝你離婚快樂。」
他抿脣,「沈清璇,如果當初我不答應離婚,你是不是就不會走?」
想了想,我說:「陸馳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喬安然回來後,你都懶得假裝愛我了。」
「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所以我收回我的熱情, 禮貌退場。」
一扇不願意爲我開啓的門, 再敲就不禮貌了。
那一天。
秦旭白的車開了很遠,還能看到陸馳站在門外發呆。
至於他在想什麼, 與我無關。
我抱緊了熟睡的芋圓,和秦旭白相視一笑。
他的語氣中帶着小得意:「老婆果然還是要自己追。」
番外
陸馳發現自己不愛喬安然那天, 是秦旭白出院的日子。
他鬼使神差地開車去了醫院, 卻被喬安然攔在了停車場。
她質問陸馳:「你每天都來醫院, 不會是才發現放不下沈清璇吧?」
這段時間, 喬安然變着法子和他提結婚的事, 但陸馳每次都敷衍過去。
她跟了他大半個月,發現他常常躲在病房外, 像個偷窺者一樣窺探沈清璇和秦旭白的互動。
準確來說, 還有小芋圓。
他們三人的互動溫馨和諧, 沒有人比他們更像一家三口。
甚至小芋圓在秦旭白麪前, 都比在陸馳身邊快樂。
一開始,喬安然以爲陸馳看到這個畫面會死心。
可他就像上癮了一樣, 每天來,每天看。
但, 什麼都不做。
她忍不了了,打算跟陸馳攤牌。
可她沒想到的是, 陸馳居然承認了。
「你知道我和沈清璇還沒離婚吧?我不會和她離婚的。」
喬安然難以置信,「你什麼意思?要和我分手?」
「是。」
「憑什麼?你跟我分手,那我這些年待在你身邊又算什麼?」
良久,他說:「是我對不起你。」
見陸馳態度堅決, 她放軟了語氣:「沒關係的,感情還可以再培養。你和沈清璇把婚離了,她不是要孩子嗎?把孩子也給她,我們再生一個……」
他不留情面地打斷她的話:「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娶你。」
喬安然愣在原地:「爲什麼?」
陸馳譏笑:「你真以爲你的那些手段我看不出來?平時在家對我女兒不好就算了, 還給她喂芒果。」
「喬安然,你要是再糾纏,我可以去告你故意殺人。」
一頂帽子扣下來,喬安然絕望了。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我做的?爲什麼不拆穿我?」
「這不是你過問的事。」
對面, 秦旭白和沈清璇已經上了車。
陸馳甚至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他轉身上車,卻被喬安然攔住去路。
「陸馳,你就是個孬種!以前是,現在也是。」
「以前但凡你跟家裏反抗一下, 跟你結婚的就會是我。可是你沒有。」
「兩年前,但凡你敢正視自己的心,也不至於跟沈清璇錯過!」
「就算你現在用結婚證來綁住沈清璇又怎麼樣, 她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你就是個可憐蟲!」
那天, 陸馳喝了一夜的酒。
酒醒後,他決定放手了。
秦旭白和沈清璇的婚禮後,他們一家三口就搬離了這座城。
而陸氏集團總裁陸馳沒再娶妻。
他的兄弟勸他:「馳哥,人家都結婚生子,這麼多年也該放下了。」
男人眼眸微紅,一抹痛苦壓得他喘不過氣,「你讓我怎麼放下……」
兩人在一起的兩年, 他以爲是逢場作戲。
殊不知,她的一顰一笑早就刻入了他的骨子裏。
午夜夢迴時,她眼中的絕望和破碎竟痛着他。
一遍又一遍。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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