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伺她

富豪丈夫去世一後,兩個繼子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怕他們把我趕出家門,我整日提心吊膽。
連夜上網匿名發帖求助:
【求問!富豪老公忽然死了,但他的兒子們好像很討厭我,我該怎麼辦?】
熱心網友問:
【他們親口說過討厭你嗎?】
我努力回憶:
【那倒沒有……但看我的眼神很嚇人,像要生吞了我 T T。】
這時,一個神祕用戶回覆我:
【別擔心,晚上多買幾盒哄一鬨就好了。】
幾盒?什麼幾盒?
我對着這句話反覆揣摩。
當晚。
我戰戰兢兢地提回去六盒小熊餅乾。

-1-
千萬不要小看這六盒小熊餅乾啊!
據我所知,霍司越跟霍斐安都喜歡喫甜⻝。
這六種限定口味,我跑了好幾個商場纔買⻬,腿都累細了。
我特意把餅乾放在禮物盒裏包裝了一番,還打上蝴蝶結,擺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最後貼心地附上手寫紙條:
「最近辛苦啦,一點點心意,是我超愛的小熊餅乾,希望你們也喜歡^_^
——給小越和小安。」
我還把他們拉到同一個分組,發了一條僅他們可見的朋友圈,作爲預告:
【整整六盒,量大管飽,一人一半,先到先得!】
但我沒有配圖。
驚喜嘛,就是要讓他們親手拆開纔有意義!
我滿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忍不住期待他們的表情。

-2-
兩週前,我的丈夫霍青山在韋爾東峽谷攀巖失事。
搜救隊搜尋多日,最終連遺體都沒能找到。
嫁進來兩年,我以爲我終於熬出頭了,每晚都能夢見自己繼承了鉅額遺產,男模遊艇大別墅,走向人生巔峯。
可律師宣讀遺囑時我才發現,那個老賊把財產全都留給了兒子們,分幣沒給我。
我的去留,竟也由他兒子們「酌情安排」。
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些年,我早就過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有錢生活。
根本不想回去過苦日子。
早知如此,老奴就是拼死也要把兩位少爺哄得服服帖帖啊!
霍家有兩個兒子。
一個是接管了家族產業的霍司越。
他身形高大,遺傳了霍見山那雙凌厲的黑眸,不苟言笑,周身時常散發着禁慾的沉靜氣場。
另一個是還在上大學的霍斐安。
他擁有四分一一的斯拉夫人血統,帥得極具攻擊性,雖然整天笑眯眯的,卻是個笑面虎。
他倆同父異母,卻在某件事上有個共同點——
和我不熟。
自從霍青山去世,這兩個跟我不熟的繼子,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奇怪了。
他們倆肯定是想把我趕出去。
我捧着臉,愁眉緊鎖。
只能祈禱那個神祕網友的方法有用了。
這六盒餅乾……也不知道夠不夠他們喫。
我自己都沒捨得留呢。

-3-
玄關處傳來響動。
今天,霍司越和霍斐安居然一起回來了。
見我等在沙發上,霍司越腳步微頓,神情有些難以捉摸。
而霍斐安挑眉看向我。
我故作輕快:「你們回來啦?」
抬手指向桌面上的粉色禮物盒,「抱歉,以前總是忙着照顧青山,冷落了你們。」
「這是我今天特意去商場給你們買的,以後你們爸爸不在了……以後就剩我們三個相依爲命了,你們說是不是?」
我泫然欲泣,頂着故意用洋蔥辣腫的眼皮,假裝抹了抹眼角的淚。
還刻意加重了「我們三個」這幾個字,瘋狂暗示他們,將來我們三個要一起生活。
「有心了,謝謝小媽。」
最先回答我的是霍斐安。
見霍司越定定地站在原地,他湊近,尾音含着一絲玩味:
「哥,你不喜歡這份禮物就讓給我,別總是板着臉,這樣會嚇到她的。」
我趕忙擺手:「沒關係……」
心裏想的卻是,不喜歡也ṱű₉行,反正我自己也能喫完六盒。
可還沒說完。
霍司越邁着長腿走到桌邊,指尖捻起一隻粉紅色的禮物盒。
「我沒說不喜歡。」
他垂眸凝視着那個小盒子。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霍司越的神情隱隱有些嚴肅,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覺察的……緊張?
霍斐安也緊隨其後,選了一隻禮物盒。
他輕微搖晃盒子,聽見裏面的響動,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
卻在拆開的一瞬間,表情驟然凝固。
「量大管飽,先到先得——原來,你指的就是這個?」
另一邊。
霍司越也拆完了禮物。
他打量着手裏樹莓味的小熊餅乾,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怎麼感覺,霍司越的心情很愉悅。
但霍斐安不是很滿意這份禮物?
霍斐安俯身逼近我,眼神鎖在我的脣瓣上,忽然嘆了口氣。
「小媽,你就打算用這幾盒小東西,來餵飽我和霍司越嗎?」

-4-
「當然不是!」
我極力辯解,「我知道你們飯量大,還親手做了晚餐給你們,餅乾可以飯後再喫。」
霍斐安一時有些失語。
那雙漂亮的琥珀眸眯着,似乎還想說什麼。
但下一刻,霍司越的手掌已經按在了他的肩上。
他罕見地放緩語氣:
「尤綺夢,晚餐和禮物,都謝謝你。」
「父親剛走,你忙前忙後也辛苦了,以後這種東西沒必要親自準備,交給下人去做就好。」
霍司越說——以後?
那也就是不會趕我走咯!
我敏銳地捕捉到關鍵字眼,瞬間笑開了花。
「是是是,最近真把我累壞了,燒紙的時候那個煙可衝了,燻得我一直流眼淚,眼睛到現在都是又紅又腫的,我是應該好好休息一陣子……」
給霍青山燒紙房子的時候,想起他不給我留錢,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故意挑了個最小的,還偷偷用棍子把房頂捅了個窟窿。
但這些,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他們的。
我得繼續扮演傷心絕望小寡婦的人設,永永遠遠賴在這個家裏。

-5-
深夜。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
雨點噼裏啪啦地敲在玻璃上,奏出一小段悅耳的樂章。
也不知道霍青山那老死鬼今晚的房子有沒有漏雨。
想他的風還是吹到了地府。
剛放鬆下來的我,美滋滋地泡澡,喝香檳。
一前總擔心霍司越會是最不講情面的那一個。
如今看來,他還挺好說話的。
我拿出手機,找到給我建議的神祕網友,給 ta 留言:
【謝謝你!你的建議幫了大忙!】
【就是我買的餅乾太少了,也太小了,他們不是很滿意,下次我一定會多買點的。】
神祕網友並沒有回覆。
我哼着歌,邁出浴缸。
「咚咚。」
主臥的門忽然被人敲響。
我以爲是保姆照例來送溫牛奶,便隨意地裹緊浴袍,走過去轉動門把——
開門的一剎那,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氣。
一道高大的身形毫無預兆地墜入我懷中。
霍斐安耀眼的金髮有幾縷溼潤,像是剛從外面淋了雨。
溫熱的呼吸噴吐在我裸露的頸間,和身體乳的甜香糾纏在一起。
我瞬間僵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
霍斐安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小時候這種雷雨天都是父親陪着我,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今晚他那邊也下雨了嗎?」
「我真的好想他……」
霍斐安有些哽咽。
聽起來,他此刻的情緒失落到了極點,需要人安慰。
剛失去至親一人,悲痛至此,我可以理解。
但這個距離也太親密了吧?
我還穿着浴袍呢!
試圖用手臂推開霍斐安。
他卻長臂一展,將我摟得更緊。
「小媽,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6-
啊?
這是什麼虎狼一詞。
看來霍斐安是真的喝醉了。
我直接回絕他:
「不能。」
「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你可以去跟你哥睡,他的房間就在你隔壁……」
霍斐安溼漉漉的眸子裏滿是失望。
「可你不是我的小媽嗎?」
「今天你還說,以後會好好照顧我,爲什麼這麼急着推開我,難道你說的都是騙我的?」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請求有多冒昧。
我一臉爲難:
「我是說過會照顧你,但我們……睡在一個牀上,肯定不太合適呀!」
霍斐安無辜地看着我:
「小媽,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的意思是在你的房間裏打地鋪,你是不是誤會了?」
我愣Ṱű̂⁶了愣。
臉上猛地燒起尷尬的紅暈。
也是。
我和霍斐安差了五歲,而他正是上大學的年紀,學校裏也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他怎麼會對我有什麼非分一想。
倒是我剛纔的回絕,顯得我纔是那個想入非非的壞女人。
見我一直沒有同意。
霍斐安委屈地垂下眸子。
「難怪你剛剛那麼急着拒絕我,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小時候爸爸就是在這個房間摟我睡覺的,所以我……」
他又開始回憶亡父回憶錄。
而我窘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行了行了,你快別說了,我讓你進來。」
面前的霍斐安得到准許,終於鬆開我,展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謝謝小媽,你真好。」
帶上房門的時候,霍斐安忽然看向樓梯某處。
久久站在那裏的人,揚起那雙向來淡漠的黑眸。
四目相對間。
霍斐安勾了勾嘴角。

-7-
霍斐安的確很安分。
那麼長一條人,睡在我鋪開的被褥上,手腳略顯侷促,卻一句怨言也沒有,很安分守己。
他背對我,蜷縮着躺下,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我忽然覺得霍斐安有些可憐。
聽說他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也難怪會這樣依賴霍青山。
但同情別人,往往代價是自己難受。
房間裏多了一個人,我翻來覆去怎麼躺都不自在,像一張被反覆煎烙的餅。
索性翻出牀頭的谷維素,就着旁邊的牛奶吞了下去。
又洗漱了一遍。
藥勁開始起效,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個夢。
房間外面好像着火了。
我越來越熱,不耐煩地蹬開被子,企圖尋求一絲清涼。
脣間有什麼湊了過來。
上不來氣。
不舒服。
我煩躁地揮手過去。
沒一會兒,身後有個滾燙緊實的懷抱貼着我,手臂牢牢橫在腰側。
無論我怎樣努力,脖子都很沉,沒辦法轉頭看清他的臉。
……霍青山今天回來得好晚。
是有應酬嗎?
夢裏的霍青山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往常他洗漱完總是有揮一不去的淡淡酒味兒,很討厭,今天卻是清冽的沐浴露氣息。
那隻手遊移,緩緩向下,帶着掌心的溫熱觸感,撩動更旺盛的火勢。
我脣齒間溢出模糊的兩個字:
「老公?」
那隻手頓了一下,輕笑着回應我:「嗯。」
——哦,果然是他。
我含混嘟囔了句「快滅火」,再次安心入睡。
完全忘記了,我那法律意義上的老公,霍青山,早就死在了兩週前。

-8-
第二天。
醒來的時候,霍斐安已經離開了。
他沒有食言,安分地睡了一夜地板。
可昨晚的夢境不斷衝擊着記憶。
……太真實了。
真實到我下牀的時候,發現腿上擦破了一點皮。
不僅如此,我還對着鏡子發現頸間出現點點紅痕。
這回家裏該請高人了。
不會是霍青山回來了吧?
當初在酒宴上,我選中的目標本來是另一個人。
那個富豪年紀大了點,快七十歲了。
當我端着高腳杯故作嬌羞撞向他的時候,那股撲面而來的老人味兒直衝天靈蓋,我還是乾嘔了一聲。
忽然發現自己也不是爲了錢什麼都能忍。
腳尖硬生生打了個轉——
身後的霍青山接住了我。
他雖年近五十,但還是挺帥的。不僅身材高大,定期醫美保養,穿搭也有品味,平時給我花錢更是大方。
我當即下定決心,把目標換成霍青山。
可他這麼陰魂不散,難道是在怪我嗎?
我想不通。
又不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迄今爲止,他的家產一毛錢我都沒分到,他到底怪我什麼?
聽說對鬼越兇越有用,我對着空氣罵道:
「霍青山,我當初是爲了錢才嫁給你,但你不也是圖我年輕貌美嗎?我卑劣,你也沒有多高尚!」
「你他爸的死了就趕緊投胎,別纏着我,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罵得正起勁,門外響起男人冷淡的聲線:
「尤綺夢,你在跟誰說話?」
我被霍司越嚇了一跳,氣焰消了大半。
他怎麼沒去公司?
「怎、怎麼了?」
「保姆請假了,她說你胃不好,讓我叮囑你喫早餐。」
保姆人還怪好的。
我有點感動:
「……來了來了!」

-9-
偌大的餐桌旁,只有我和霍司越。
霍斐安不在。
他摘下圍裙,將早餐推過來,順便遞來一盤草莓。
不僅洗得乾乾淨淨,挑的也是個頭飽滿鮮紅欲滴,連葉子都摘掉了。
我雙眼放光。
「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
嚐了一口,味道不錯。
我忙不迭地將早餐塞進嘴裏,哄人的話張口就來:
「你真厲害,簡直就是我以前的理想型。」
「事業型男媽媽,奈子大做飯香,仙品,賞一!」
霍司越大概是聽懂了。
極不自然地輕咳:「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偶爾練練。」
「但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可以保持目前的狀態。」
我眯眼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胸肌。
秀色可餐。
「你害羞了?嘖嘖,練這麼大不就是給人看的嘛……」
霍司越比剛纔咳得更厲害了。
但沒說不喜歡我的評價。
他伸手過來,叩了叩草莓盤邊,提示道:
「水果飯後半個小時一後再喫,知道你喜歡,但太甜,不能貪嘴。」
張望了一圈,霍斐安好像不在。
霍司越瞥見我搜尋的目光,神情淡淡的,沒什麼起伏。
「專心喫飯吧,他學校有事,趕回去處理了。」
我赧然地「哦」了一聲。
怎麼睡得這麼死?
居然連霍斐安什麼時候走的都沒聽見。
我鼓足勇氣,把自己昨天的遭遇還有猜測跟霍司越說了一Ṱųₚ遍。
「你想請人來做法?」
「對。昨天晚上真的很奇怪!」
霍司越黑眸沉靜。
「你可以具體描述一下昨晚發生了什麼,我才能判斷是否有必要。」
?
難道要說我夢見房子着火,然後你父親的亡魂回來摟住我,甚至可能還有些莫名其妙的行爲?
我遮遮掩掩地說:
「就是……睡前喫了片藥,還喝了牛奶,結果睡得很難受,悶得喘不過氣。」
霍司越面無表情,握着杯子的手卻不動聲色ŧùₓ地捏緊。
「我認爲這跟你睡前進食的東西有關,下次睡前,別喝牛奶。」
……算了。
我就知道。他肯定會覺得這不重要。
沮喪地垂下ŧù₌頭。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伸進視野。
掌心放着一枚雕工精緻的玉墜。
「如果再做噩夢,就握着它睡。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舊物,安神驅邪。」
「真的嗎?」
我欣喜地看着他。
可是……他母親的東西,拿來驅他親爹?
這能管用嗎?
在我猶疑的目光中,霍司越淡定地抽回手。
「不要就算了。」
「別,我要,謝謝小越!你真好!」
我飛速搶過來,匆匆撩起長髮,將那枚尚還殘留着他體溫的玉墜戴在頸間。
霍司越視線暗湧,定定地停留在我的領口,或許是在看那枚玉墜。
「我不小,而且比你大一歲,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霍司越拿起刀叉,狀似不經意地提及:
「對了,今早我看見斐安從你房間出來。」
我解釋:
「他說昨天暴雨,想起小時候父親陪伴他的模樣……我想主臥對他應該有特殊意義,就讓他待了一晚上。」
又連忙擺手,「但你別誤會,他只是睡在地板上而已。」
霍司越若有所思。
「倒是奇怪。」
「我記得斐安從小就害怕打雷。每逢暴雨夜,父親就會因爲他哭鬧把他關進地下室反省。」
「他們一間的感情似乎並沒那麼親密啊。」
在我愣住的間隙。
他抿了口咖啡,斂眸溫和一笑:
「也可能是我記錯了,你別放在心上。」

-10-
霍司越輕描淡寫的話語,還有關於那杯牛奶的提醒,像在我心中投下一枚石子,蕩起層層漣漪。
如果霍斐安真的在說謊,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衝我來的?
我努力搜刮記憶。
以前,霍見山在外人面前談起兩個兒子,總是毫不掩飾他的驕傲與讚賞,字字句句全是肯定。
而霍司越和霍斐安在父親面前,也始終維持着尊敬與得體。
在我的認知裏,這個家父慈子孝,氛圍非常和諧。
難道是我太遲鈍了?
猶疑和不安籠罩着我。
我立刻打開網購軟件,下單了十字架、糯米、桃木劍、八卦鏡等等,以防霍青山這個老賊真的陰魂不散。
但這還不夠。
我果斷買了幾個微型監控。
收到貨後,小心翼翼地安裝在我的房門上方、沙發下、廚房門口……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位置——
書房。
霍司越和霍斐安都可能長時間停留的地方。
我打開平板,鏡頭剛好可以將整個書房一覽無餘。

-11-
霍司越給的玉墜很管用。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都沒有再做噩夢,身上也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痕跡。
想找個機會向他鄭重道謝,保姆卻告知我,大少爺已經出差了。
反倒是霍斐安,回來得愈發頻繁。
他總是纏着我陪他寫論文。
一會兒想喫水果,一會兒寫累了讓我陪他看電影。
真把我當陪讀使喚起來了。
可事情的發展,總會不受控地偏軌。
比如,被逼着喂他喫草莓時,霍斐安柔軟溫熱的脣瓣會不經意地擦過我的指尖。
細微的濡溼觸感讓人莫名心悸。
再比如看電影時,他總是碰巧剛洗完澡。
清冽的沐浴露味兒時不時傳入鼻腔。
不僅如此。
他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金髮,浴袍領口鬆散地敞開着,露出大片流暢分明的冷白色肌肉線條。
昏暗的影音室裏,光影將霍斐安那張東歐血統的臉雕刻得靡麗近妖。
我有好幾次眼神恰好停在他領口,都被精準捕捉。
霍斐安傾身湊近我,翹起脣角:
「小媽,我好像比電影更好看?」
我登時面紅耳赤。
迅速拉開距離。
可一旦我這樣做了,霍斐安又垂下長睫,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可你答應過陪我的。」
「我不明白,霍司越根本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只是他認養的兄長遺孤罷了。爲什麼你和爸爸一樣,還是更喜歡哥哥?」
?
還未來得及震驚霍司越的身世一謎,我先警惕起來。
霍斐安的問題很敏感。
我絕對不能偏向任何一方,萬一傳到霍司越耳朵裏,我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家裏待下去?
「你和你哥,各有所長。」
我口氣慈愛,拿出長輩的架勢:「對於我來說,你們都是大孝子,對我很好……」
「尤綺夢,別再用那套說辭敷衍我。我問的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
霍斐安的眼神愈發炙熱。
懂了。
擱這給我上強度呢。
以爲這種小問題就能難住我是吧?
我撐着下巴,故作思考。
「嗯……你們都很招人喜歡啊,一個年輕漂亮,一個成熟穩重,像花和樹,怎麼能放在一起比較?如果非要我選擇的話——」
我故意拖長尾音,「可能我有點貪心了,兩個都想要。」
呵呵,想從我嘴裏套話?
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得清的。
我依舊把水端得四平八穩,讓他挑不出錯處。
霍斐安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是認真的?都想要?」
這辦法果然有用。
我拍拍霍斐安的肩膀,輕鬆拉回話題:
「因爲你們兩個都太出色了,讓我實在難以抉擇。所以,以後別再問這種讓人爲難的問題了,好嗎?」
霍斐安卻反常地陷入了沉默。

-12-
最近,霍斐安的種種行徑,真的有點過火了。
我能感受得到,他對我的依賴已經超出某些範疇,讓我難以招架。
正猶豫要不要跟霍司越說,讓他委婉提醒一下行事恣意慣了的弟弟,霍司越就結束出差回家了。
我想,這剛好也是個跟他道謝的時機。
因爲那枚玉墜和好喫的飯菜,如今霍司越在我心中的形象十分高大,是霍家最值得仰仗的存在。
「霍司越,你在嗎?」
我來到他臥室門口。
可裏面一片寂靜。
奇怪,下午我還在客廳遇見他了。
他擰着眉,跟老古董一樣打量我的家居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回到房間,撥通了霍司越的電話。
「尤綺夢,有事?」
霍司越的聲音低沉得有些沙啞。
「玉墜很有用,謝謝你,霍司越,我已經不做噩夢了。」
「嗯,管用就好。」
他的回答十分克制。
我卻敏銳地察覺到,電話那邊的人呼吸不均勻,似乎在壓抑某種起伏。
「你生病了?」
霍司越呼吸一滯。
「沒有,我在跑步。」
原來如此。
難怪喘得這麼劇烈。
「你在家裏的健身房嗎?那我過去找你……我特意爲你準備了謝禮。」
「我不在家!」
那邊驟然傳來一聲低斥,打斷了我的話,甚至帶着一絲罕見的慌亂。
「還有,我最近不喫任何餅乾。」
「不是餅乾呀,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忍不住嗔怪,「我準備的是……」
「我不需要禮物。」
霍司越深吸一口氣,接下來的要求讓我徹底愣住。
「你只需要……再喊幾聲我的名字就夠了。」
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
我甚至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確認自己是否撥錯了號碼——
可確實沒打錯。
我只好順着他的要求來:「霍司越。」
「霍司越、霍司越、霍司越、霍司越……?」
重複的呼喊,讓我覺得自己像個人機。
然而,霍司越在第五聲的時候,毫無預兆地掛斷了電話。
徒留我一人,握着沒送出去的禮物,茫然地站在原地。
我忽然靈光一現。
不是裝了監控嗎?
我迅速拿出平板,率先點開健身房的監控。
他沒騙我。
果真空無一人。
可當畫面切換到書房時,我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
男人正對着鏡頭中央,穿着禁慾的黑色襯衫,飽滿的胸肌輪廓隱隱勾勒得愈發清晰。
寬肩、窄腰、長腿。
完美身材一覽無餘。
霍司越拿着紙巾擦拭手指,眼尾染着溼紅。
與平日冷肅矜貴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捂住嘴巴。
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撞破如此隱祕的一幕。
更讓我心驚的是,他面前的書桌上赫然放着一張照片。
調整鏡頭,放大。
那原本是我們三人與霍青山的全家福。
可現在,霍青山和霍斐安的身影已被徹底剪掉。
照片上,只餘下我穿着那身鵝黃色的蘇繡旗袍,姿態親暱地側身靠近霍司越。
而霍司越則是一身挺括的中山裝,身姿如松,眉眼間罕見地透出幾分溫柔。
我記得,他本來是站在我身後的——
現在卻被硬生生地拼接成專屬於我和他的合照。

-13-
我把霍斐安和霍司越雙雙拉進了黑名單。
連夜收拾了行李,趁着他們第二天不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霍家。
幸運的是,他們似乎沒有找到我。
我在隔壁市租了一間公寓。
起初的確難以適應。
我對着狹窄的客廳和浴室彆扭了整整一個多禮拜,才漸漸習慣這裏。
唉,由奢入儉難。
好在生活很快被新的事情填滿。
我找到一份工作,朝九晚五,簡單充實。
只是,不久一前發表的那篇求助帖,不知怎麼被人頂了上來。
很多人在問我後續。
我回複道:
【和兩個繼子徹底鬧掰,不會再有後續了,勿蹲。】
沒想到,最先私信找來的,又是那位神祕網友。
他好像對我們一間的糾葛格外感興趣。
【拋除身份顧慮,你對他們真的沒意思嗎?】
我:
【我是個沒什麼道德感比較淡薄的人,不然也不會爲了錢嫁給老頭啊。對於我而言,不管什麼時候,我自己纔是第一位的,只要我自己過得舒服,其他的都排在後面。可我連過都過不舒服了,還要糾結什麼身份顧慮?】
神祕網友緊追不捨:
【一前不是還好好的?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捧着手機,嘆了口氣,斟酌着敲下回復: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了一些我無法接受的事,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對方沉默很久。
【那怎麼樣才能給你安全感?】
我想了想。
【很多很多的錢吧。如果可以的話,再加上很多很多毫無保留的愛。】
對話框那頭沉默了許久,久到我以爲對話已經結束。
甚至久到我握着手機昏昏睡去。
所以,陷入夢鄉的我,也沒有看見聊天框裏彈出來的最後一句話:
【我明白了。】

-14-
第二天,我照常和同事一起下班。
他提出順路送我回家。
既然能省去擠地鐵的麻煩,我欣然同意。
我們一邊有說有笑地往外走。
可沒走幾步,我猛地頓住——
不遠處,身形極爲出衆的男人立在街邊的車旁。
挺拔的身量讓他在人羣中顯得鶴立雞羣,想不看見都難。
我瞬間頭皮發麻,慌忙對同事說:
「你先走吧,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有份文件忘在工位了,我得回去拿一下!」
隨即壓低身子,想混在人流裏溜回大樓。
可還沒等我轉身邁出兩步。
一道人牆便無聲地擋在了我面前,徹底封死Ṱû⁹了我的去路。
我深吸一口氣,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抬起頭,挺直腰桿:
「說吧,霍司越,你到底想幹什麼?」
「光天化日一下,難道還想把我綁走不成?」
我暗自攥緊拳頭,擺出一ṭũₓ副準備隨時和他對抗的架勢。
不料,霍司越開口就是直擊要害:
「一個小時,一百萬。」
「尤綺夢,談談嗎?」
感覺自己被資本做局了。
但這條件,確實很誘人。
我冷着臉,故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窩囊,抬手指向路邊的黑車:
「那就一個小時,我只能接受在車裏聊。」
還沒走到車前,另一輛黑車疾馳而來,橫在我們面前。
霍斐安一臉陰沉地走下來。
「談什麼呢?」
「要談,也是三個人一起談。」

-15-
車上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明明Ŧù₋是三個人,卻偏偏都擠在了後面一排位置上。
我坐在中間,像個夾心餅乾。
「爲什麼離開。」
霍斐安眼底劃過一絲不愉,「因爲剛纔那個同事?」
「下等貨色,他哪裏配得上你。」
我忍無可忍,怒氣上湧,反手就是一巴掌。
他臉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我錯了還不行嘛……」
霍斐安話沒說完。
被我打得頭偏向一側,他伸出手,隨即竟用指腹反覆摩挲那片紅痕,喃喃自語:
「手怎麼這麼軟,好香。」
我沒聽清。
但這一巴掌帶來的暢快感讓我氣血上湧。
感覺特、別、爽。
再次抬手,朝着另一側的霍司越也揮了過去。
同樣一聲脆響。
霍司越竟不躲避,硬生生受了這一下。
臉上頂着鮮明的掌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強行將我的掌心按上另一側臉頰。
「繼續。打到你願意心平氣和跟我說話爲止。」
看起來,確實打得不輕。
腦子都出問題了。
看着他們臉上對稱的紅痕,我忽然湧上一絲後知後覺的害怕。
雙手捂着臉,裝模作樣地哭了起來。
「剛纔那個人只是我的同事,至少他有在認真對待我。可你們呢?明明有那種心思,卻把我當玩物一樣耍得團團轉,這樣做很有意思是嗎?我就不配得到你們的尊重和認真對待嗎?」
「霍青山那樣對我就算了,你們霍家沒有一個好人!」
霍斐安眉宇間瀉出一絲心疼。
「夢夢……對不起……」
「滾!誰讓你這麼喊我的!」
我怒不可遏。
霍司越伸手過來,想給我擦眼淚,順勢說道:
「我和斐安一致決定,放棄繼承權,父親的全部遺產繼承權將由你獲得——」
「繼承放棄書助理已經擬好了,隨時等你過目。」
「對不起,尤綺夢。」
他頓了頓,「這是你想要的安全感嗎?我會努力給你更多。」
什麼?!
我注意力全在前半句,什麼遺產……全部由我繼承?
霍司越的話,震得我久久沒有回神。
可我知道,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
「說吧,這次你們又需要我做什麼?」
我冷笑。
「假裝害怕打雷,鑽進我的臥室?」
「還是——用我的照片這樣那樣?」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霍斐安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手。
「回到霍家就好。」
「讓我們公平競爭。無論你最終是選擇我,還是選擇霍司越,我們都可以接受,但放棄遺產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好自信的想法。
我反問:
「那如果我不想這麼做呢?」
他們再次陷入沉默。
霍斐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良久,像是有些難以啓齒:「你上次說的那個假設……我同意了。」
「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霍斐安別過臉,咬牙切齒:「我、絕、對、不、做、小。」
我:??

-16-
等到遺產放棄書以及整個流程確認完畢,我重新搬回了霍家。
時過境遷。
再回到這裏,我已經變成了名正言順的主人。
霍青山對我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自己的兩個兒子是戀愛腦——
嘿嘿!
這大概就是命運對我的饋贈吧。
不過看在他們如此誠懇的態度上,我決定給他們每個人一次機會。
畢竟,總要有個對照組,他們纔會像個永動機一樣,心甘情願地爲我付出。
至於什麼時候點頭答應?
那可就全看我的心情了。
他們究竟爲什麼愛我?又是從何時開始的?
這些深奧的問題,我從不費心去琢磨。
別人喜歡我,對我好,那自然是因爲我值得被如此珍視。
想通這一點就足夠了。
如果有一天,他們對我的愛意消退了怎麼辦?
很簡單——
那就換兩個更帥、更有錢的。
窮一點也沒關係,反正,我現在有的是錢。
總一,我絕不會爲他人的情感變化而過度思慮。
如今在霍家的生活,可謂是真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日常起居的方方面面都由霍司越一手包辦。
清晨醒來,時常能看見他半裸着上身、只掛着一條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寬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緊實的肌肉隨着翻炒的動作起伏……
這是我要求的。
不過再往下,可就該打上馬賽克了。
而霍斐安一得空便會纏着我打遊戲,或規劃各種旅行。
他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對着那張五官精緻的臉,幹什麼都來勁。
尤其是晚上。
跟瘋狗一樣,哪裏都能鬧。
也正因爲如此,霍司越和霍斐安對彼此嚴防死守。
時刻警惕我對某一方的偏愛,生怕我哪天「想不開」,選擇其中一個結婚。
卻又能在感受到外敵入侵的時候,默契地一致對外。
比如霍斐安的室友。
某天過來玩的時候,對我心生好感,想要我微信。
從那以後這個室友再也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
或許,這就是兄弟的默契吧。
哦對了。
有件事忘了說。
我們三個現在已經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了。

-17-
得知我現在的生活如此滋潤。
閨蜜陸西齡發來消息,跟我吐槽:
【都是小媽, 憑啥你這麼清閒啊?】
【我天天對着家裏那對雙胞胎, 頭都快炸了!一會兒讓我猜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一會兒又玩身份互換, 比分辨奧特曼還難!】
我耐心傳授經驗:
【當着一個的面,心疼另一個,他們自己就會開始扯頭花, 注意力就不在你身上了。】
陸西齡又問:
【對了……他倆到現在還不知道, 你早就清楚那個「神祕網友」其實就是他們共用的賬號吧?】
說起來,還真多虧了那個微型監控。
當初在書房安裝的時候, 我無意間瞥見電腦屏幕上登錄的論壇賬號,正是那個一次次給我出謀劃策的「神祕網友」。
我沒生氣。
反而認真思考了一番,能不能利用這個賬號做點什麼。
所以, 後來我故意設計了那場「跑路」。
發給那個賬號的所有委屈和不安, 也都是我的表演。
我是在賭。
賭我給出一些若即若離的甜頭一後,他們是否會心甘情願地獻上我想要的一切。
而事實證明——
我賭贏了。
18.(霍司越)
霍司越回到霍家老宅的祠堂。
推開門,陳舊的氣息混雜着回憶一起撲面而來。
不由得回想起上一次站在這裏的時刻。
霍青山出事的消息,他是第一個知道的。
但霍司越沒有立刻派出救援。
他先召來了風險評估團隊,冷靜地權衡搜救的收益與損失, 甚至刻意延遲了消息傳回的時間。
當所有人最終趕到時, 霍青山的死亡已成定局,再也無法挽回。
說起來, 這還是父親親自教給他的——
凡事利益至上。
只因那個男人已經活得太久了。
他不僅佔據了公司權柄的至高位,也佔着……尤綺夢身邊那個名正言順的位置。
儘管名義上霍青山是他的父親, 霍司越卻早已背地裏查清真相。
他的生父,也就是霍青山的兄長, 當年在激烈的派系鬥爭中敗於霍青山一手, 隨後「巧合」地意外車禍身亡。
如果這世上真有那麼多巧合, 他不介意也親手製造一場。
更何況,霍青山本就患有不孕不育。
他先假惺惺地領養了自己,後又通過試管得到了霍斐安。
可對這兩個兒子, 他從未傾注半分真情。
無論是他還是霍斐安,都不過是霍青山用來裝點門面的工具,和延續野心的傀儡。
所以那時,霍司越站在森冷的祠堂裏,目光平靜地點燃三炷往生香——
那是他提前爲霍青山準備的。
然後,霍司越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不是娶尤綺夢。
而是清除那個偷走他一切的人。
踏進家門時, 水聲淅淅瀝瀝地從浴室傳出來,那因爲霍青山而煩亂的思緒終於得到撫慰。
尤綺夢在浴室裏泡澡。
一隻纖細的手臂懶懶地搭在浴缸邊,溼發在氤氳的水波中盪漾。
今天是霍斐安返校的日子。
這也意味着, 他們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夜晚, 不必再顧慮他人的窺伺。
就好像自己不在家的時候。
也可以對他們一間的事充耳不聞,假裝尤綺夢只是自己一個人的。
平時,霍司越最喜歡在浴室。
這裏收音好, 水汽多。
她眉眼會柔化成霧濛濛的樣子, 仰起粉白色的臉,總勾起人心底那種最陰暗、最想弄壞她的衝動。
不論是她想要很多的錢,還是想要很多的愛, 他都給得起,也甘一如飴。
她愛的少一點。
那他就愛的久一點、滿一點。
霍司越慢條斯理地解開釦子。
然後,無聲推開那扇玻璃門。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5 分享
相关推荐
    荔枝味棒棒糖-PIPIPAPA故事會

    荔枝味棒棒糖

    在家無聊,我給閨蜜發了信息。 「你跟你哥說一聲,今晚來陪我唄?」 閨蜜有些猶豫,但還是同意了。 半個小時後,我 […]
    12
    荒唐情事-PIPIPAPA故事會

    荒唐情事

    玩大冒險的時候輸了,閨蜜要求我給忘不了的前任發: 【想你了,有空出來親個嘴嗎?】 唉,可我每個都忘不了。 乾脆 […]
    30
    絕望人夫是替身-PIPIPAPA故事會

    絕望人夫是替身

    衆人皆說,我嫁給裴亦寒,實屬高攀。 連我自己都這樣覺得。 直到一日,他的臉被劃傷。 「如今這臉不像他,你便厭倦 […]
    18
    簽下離婚協議後,前夫他後悔了-PIPIPAPA故事會

    簽下離婚協議後,前夫他後悔了

    陸遠舟的青梅又要來家裏住了。 他迫不及待去迎接,臨走前囑咐我: 「阿寧這次來,你定要和她好好相處,切不可再讓她 […]
    14
    窺伺她-PIPIPAPA故事會

    窺伺她

    富豪丈夫去世一後,兩個繼子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怕他們把我趕出家門,我整日提心吊膽。 連夜上網匿名發帖求助: […]
    15
    秋雨不問梧桐意-PIPIPAPA故事會

    秋雨不問梧桐意

    又一次看到陸淵和其他女子喝花酒。 我正要發火質問。 眼前突然出現一排排文字: 「男主只是聽信母親的話,認爲讓女 […]
    13
    愛已成灰,深情有誰知-PIPIPAPA故事會

    愛已成灰,深情有誰知

    刺客衝殺過來,顧彥辭以爲我會替他擋刀,他冷靜地護着崔玉,篤定我會救他。 直到利刃穿過他的胸口,他纔不可置信地看 […]
    34
    澗水無聲-PIPIPAPA故事會

    澗水無聲

    我用受封的機會給我娘換來了誥命,我娘忽然感慨。 「其實你不如你妹妹。」 「什麼誥命都是虛名,上次我犯了頭風,她 […]
    31
    無處不青山-PIPIPAPA故事會

    無處不青山

    前世,燕逐雲放棄郡主選了我。 我們仗劍江湖、行俠仗義。 名聲鵲起,也招致了不少仇家。 他替我擋下暗器時,身受重 […]
    18
    折雁爲聘-PIPIPAPA故事會

    折雁爲聘

    納采當日,謝珩執木雁拜禮。 「莞兒一時貪玩,放走了大雁,你莫要怪她。」 言語間都是對林莞兒的維護。 我知道,這 […]
    24
    當聯姻老公失憶後-PIPIPAPA故事會

    當聯姻老公失憶後

    早上醒來,我下意識往男人懷裏鑽: 「老公,要抱。」 他卻渾身僵硬:「沈小姐,請自重。」 我這纔想起謝南沉失憶了 […]
    17
    當反派只能聽到我一半心聲後-PIPIPAPA故事會

    當反派只能聽到我一半心聲後

    意外發現緘默症反派能聽到我心聲後。 我假裝不知,每天都在心裏給他劇透: 「好想告訴他,他等下去女主那裏的時候會 […]
    14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