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要和死對頭聯姻。
我天塌了,連夜把他從黑名單裏薅出來商量對策。
【你也不想娶了我擱家裏添堵吧,我有一計。】
沈行舟:【?說。】
我:【明天聯姻宴上你扮弱智,我順勢拒絕。】
沈行舟:【不要,好丟臉。】
【……那我扮弱智,你拒絕。】
沈行舟:【1】
第二天聯姻宴上。
我媽:「叫人。」
我嗖地竄到欄杆上。
倒掛着盪來盪去。
「人任忍仁刃秂荏稔芢韌認!」
全程迷之微笑的沈行舟突然起身鼓掌。
「哇塞,陸小姐真是聰明伶俐學富五車。」
「父親母親,兒子陷入愛河了。」
我:?
Damn,好像被人做局了。
-1-
場面亂成一鍋粥。
最後我媽黑着臉,叫保安把懵逼的我叉了下來。
結束了這場鬧劇。
等回過味來,我人已經進婚房了。
當晚。
我躲在書房玩星露谷。
沈行舟洗完澡出來,腰間圍了條超短浴巾。
冷白的皮膚泛着水光。
寬肩窄腰,胸大屁翹。
他不語,只一味在我眼前轉來轉去。
一會兒找文件,一會兒彎腰在櫃子裏翻東西。
幾次都差點走光。
見我目不斜視種楊桃。
他直起身,淡淡道。
「好熱。」
話音剛落。
腰間鬆垮的浴巾突然掉了。
……言出法隨這一塊。
他羞惱地「哎呀」一聲,急忙遮住。
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那什麼,你先上樓,我 11 點進去。」
他點點頭,浴巾也沒撿,雙手捂着上樓了。
半小時後。
他電話打了過來,咬牙切齒。
「陸之宜你玩我是吧,你要不要看看幾點了?回答我!」
我:「啊?才 10 點 85 啊。」
-2-
真不是我故意拖延。
我從小就雷沈行舟。
初中我邀請同學來家裏燒烤。
彼時上高二的沈行舟路過門口看見我,突然飛奔回家。
片刻換了身西裝出來。
微分碎蓋變成中分漢奸。
一臉冷酷地在我家門外晃悠。
我視線望去。
四目相對。
他像是腦疾發作了。
突然胯下運空氣,背後轉身,跳起來投了個籃。
同學:「你老公。」
我:「你老公。」
同學:「明明就是你老公,那投籃哥一直看你。我去,腦袋都從柵欄縫裏伸進來了。」
我臉都被他丟盡了,破防怒吼。
「你老公你老公!我陸之宜就是死外頭,從這跳下去,這輩子也不可能和他談!」
沈行舟狠狠捏碎了手裏的空氣籃球。
把腦袋拔出來。
張個大嘴 werwer 地跑了。
回去發了條狀態。
【愛恨就在一瞬間。】
並把 ID 改成【沈二爺(已黑化)。】
導致我整個中學時期都被人喊「那個讓沈二爺黑化的女人」。
我絕望捂臉。
壞了,這玩意真成我老公了。
-3-
我放下手柄,拎了罐啤酒走進主臥。
繞着面色陰沉的沈行舟打量了幾圈。
伸手掀開他身上的薄毯。
粉的。
還做了毛髮管理。
又想到這次沈家給的幾個大項目和城東的幾塊地。
我仰頭一飲而盡,捏着鼻子認了。
他靠在牀頭,氣笑了。
「你還委屈得不行?」
「去年咱倆鬧掰,你這毒婦用我朋友圈發了條『猛練括約肌夾斷負心漢』,還艾特所有人,圈裏誰還肯要我?」
哦,就知道他在報復我。
沈行舟話鋒一轉,語氣涼薄。
「你千萬別誤會我是因爲喜歡你,商業聯姻而已,兩年協議期滿後,我們就離婚。」
「婚姻期間我會盡到丈夫的責任,除了愛,我什麼都能給你——唔!」
他餘下的話卡在喉間。
渾身僵直,震驚地看着我。
-4-
我「吱吱吱」嘬了幾口。
把臉從他胸肌裏拔出來。
撐着胳膊起身,挑釁道。
「嫌惡心?噁心就對了。」
他怔怔看我,舌尖慢慢舔了舔脣。
突然兇狠道。
「誰準你親我了,你有種再親一下試試!」
我嗤笑一聲,跨坐到他身上。
像拔火罐一樣,嘬着他嘴脣用力往後拔。
他脣瓣被我嘬得水亮紅潤。
整張臉燙得冒熱氣,似乎受了奇恥大辱。
「你有種再親?」
「吧唧!」
「有種再親?」
「吧唧!」
「再親?」
「吧唧!」
正欲起身,一隻有力的大手倏然扣住我後腦。
他翻身將我壓住。
舌尖生疏地撬開脣齒闖進來,吻得又急又兇。
我不甘示弱地跟他對啃。
漫長的脣齒廝磨間。
原本賭氣報復的吻不知何時變了味道。
空調開得很低。
我的耳廓卻越來越燙。
我迷濛地推開他些許。
「好熱,你在嘴裏加了什麼?」
沈行舟低聲悶笑,俯下身。
頭頂的燈光在搖晃。
他睫毛輕顫,斂着纖薄的眼皮看我。
幾道抓痕浮在飽滿的胸肌上,被汗珠激起糜豔的紅。
我有點疼,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他連忙停下抱住我。
安撫般啄吻我的臉,聲音啞得厲害。
「嗯,我輕輕的,讓你舒服好不好?」
-5-
早上八點。
沈行舟神清氣爽地對鏡穿衣。
我面如死灰趴在牀上。
想讓他下班後幫我帶公司樓下的楊梅蛋糕。
隨口問了句。
「哎,你今天幾點回來?」
他勾了下脣角,飛快板起臉。
「不許撒嬌。」
我:?
「不許用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我。」
我:……
「行行行我儘早回來,剛結婚就這麼黏人,真麻煩。」
他俯身,在我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幾口。
「現在可以了吧?先說清楚,這只是夫妻間的流程罷了,免得你一直煩我。」
說完,他高傲地昂着腦袋去公司了。
這種人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6-
沈行舟雖然討厭。
但他的能幹又彌補了這一點。
幾個月下來,我漸漸食髓知味。
心情好的時候,偶爾也會給他幾分好臉。
這天下班後,我開車去沈行舟的公司找他。
前臺看見我,飛快拿起電話,捂着嘴嘰裏咕嚕說着什麼。
我茫然上樓。
推開辦公室的門。
就看見沈行舟端着高腳杯。
一臉深沉地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
璀璨光影落進來,勾映出精緻分明的側臉。
他身高腿長,又是標準的濃顏系長相。
不說話的時候,還真他爹像個尤物。
尤其是那隻端着酒杯的手。
修長,有力,靈活……
我想起昨夜的荒唐。
剛回味兩秒。
沈行舟:「呀嘞呀嘞,才分開 9 小時零 13 分鐘就受不了了?我不喜歡黏人的。」
嘖,說話了。
我假裝沒看見垃圾桶裏的可樂罐。
「我大學室友晚上組了個局,要不要跟我去坐會兒?」
他優雅地淺抿一口「酒」。
「我很忙。」
「那拜拜。」
「站住!」
他大步走來。
動作太急,晃得可樂沫都差點溢出來。
「既然你這麼想我陪你,我就勉強抽出一點點時間……」
倏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
我接起來說了幾句。
掛斷後。
「你忙你的,我和別人去,告辭哈。」
他直勾勾盯着我。
「什麼人?男的女的?去什麼地方?還回來嗎?幾點回來?回來後還愛——咳咳,這些問題 0 人在意。」
我懷疑這人 DNA 是反着扭的。
沒搭理他,開車回家了。
正在衣帽間挑裙子。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上樓聲。
-7-
我有些詫異:「你怎麼回來了?」
沈行舟領口微亂,語氣卻很淡定。
「取個文件。」
「你親自回來取?」
他張了張口,似乎卡殼了,半晌梗着脖子。
「沒有分享的義務。」
他沒去拿文件。
反而倚着門框,警惕地打量我。
「怎麼打扮得這麼漂亮?要見什麼人嗎?」
我翻了個白眼。
「沒有分享的義務。」
他絮絮叨叨。
「高跟鞋和你這身不搭,穿洞洞鞋吧,昨天剛給你刷乾淨。」
「這麼冷還露個肩膀頭子,生病了還得麻煩我照顧你,把外套披上。」ẗũ̂ⁱ
見我不理他。
他有些焦躁地在屋裏轉了幾圈,欲言又止。
「其實我今晚不是很忙,要不……」
樓下倏然響起鳴笛聲。
他過去向窗外看了一眼,往沙發上一坐不說話了。
我踩着細高跟走到他面前。
「嘬嘬嘬,我走了哈。」
他冷笑一聲,別過臉。
不知道誰又惹他了。
我關上門,正準備下樓。
身後突然傳出一聲開水壺般的鳴叫。
?
-8-
我疑惑地推開門。
聲音瞬間消失。
沈行舟面無表情。
「怎麼了?」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搖搖頭,關門剛要離開。
身後又傳出一聲悽慘的鳴叫。
什麼死動靜?
我再次推開門。
聲音又消失了。
我視線狐疑地在屋裏掃了一圈。
最後落到他平靜無波的臉上。
「沈行舟,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他抬眼睨我。
「什麼聲音?」
我默默關上門。
想了想,這次站在原地沒動。
果然,水壺聲再次響起。
越發尖銳淒涼,似乎還伴着一聲哽咽。
我咣噹一腳踹開門。
屋裏瞬間鴉雀無聲。
我去!這門是有什麼開關嗎?
沈行舟不耐煩了。
「你很閒?」
「你真沒聽見嗎?就是那種又尖又吵,像水壺燒開了……」
「莫名其妙。」
真是見鬼了。
-9-
閨蜜的車停在路邊。
我走過去,看見一個高挑的男生倚着車身。
穿着黑色衝鋒衣,左耳戴着一顆小巧璀璨的耳釘。
一臉青春男大的鮮活氣息。
見我停下來看他,他笑着向我揮手。
跑來拎過我的包,禮貌道。
「姐姐好,我是蘇妍的表弟陳漾。」
閨蜜在後座催我上車。
陳漾紳士地爲我打開車門,又替我係好安全帶,才坐回主駕。
我無意間向外瞥了一眼。
看見三樓的窗簾好像動了一下,沒放在心上。
路上,閨蜜向我介紹。
「陳漾在伯克利讀大二,前幾天剛回國,準備舉辦自己的首場個人音樂會。」
「平時忙得不見人,今天知道咱們同學聚會,非鬧着讓我帶上他。」
我:「久仰久仰。」
陳漾眼睛一亮:「姐姐對我有印象?」
我:「沒有,只是尋常的客套話。」
陳漾:「……」
-10-
畢業後大家忙於工作。
難得有空相聚,都說今晚要不醉不歸。
喫完飯,我們轉戰會所。
酒過三巡。
我抱着話筒激情開唱。
「呀拉索~」
全程安靜坐在角落的陳漾突然起身走來。
不動聲色地一屁股懟開試圖靠近我的模子哥。
小心拽了拽我衣襬,面露侷促。
「姐姐,我對這裏不太熟悉,能不能帶我出去透透氣?」
他左右掃了眼,羞赧垂下頭。
「我沒見過這種場面,有點不好意思。」
我看向瘋狂往模子哥身上滋水,high 到不知天地爲何物的閨蜜。
點點頭,帶他上了頂層露臺。
兩人靠着圍欄吹風聊天。
我隨口問。
「你一直在國外上學?」
他眉眼耷拉下來,有點委屈。
「姐姐真不記得我了?」
我盯着陳漾的臉陷入沉思。
直到他耳根一點點變紅。
才依稀從五官中看出點熟悉的影子,指着他驚訝道。
「噢噢噢噢噢!」
記憶中陳漾小我三屆。
是個陰鬱孤僻還一臉痘的小胖子。
放學後經常被校霸堵在巷子裏要錢。
蘇妍跟我們不在一個學校。
我見他總被欺負,就讓他以後放學等我一起走。
沒多久他突然轉學,我們也就斷了聯繫。
「原來是你啊,我都不敢認了。嚯,這大高個,皮膚也變得好好,你怎麼保養的?」
他靦腆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時我生病了,因爲藥物的影響,所以會……不太好看。」
「那你現在身體還好嗎,沒事了吧?」
陳漾眉眼柔和,靜靜看着我。
突然毫無預兆地向我伸出手。
-11-
即將碰到我臉頰時。
我瞬間收緊核心,唰地往後一仰。
一個靈活的下腰躲了過去。
問就是十四年舞蹈功底。
陳漾的手僵在半空。
震驚地看我輕鬆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薄脣緊抿。
小鹿般明亮水潤的眼睛閃過一絲無措。
「抱歉,我只是看你的頭髮被風吹亂了,不是故意唐突你的,姐姐是不是討厭我?」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呃,你哭什麼?」
他鼻尖微紅,晶瑩的淚珠含在眼眶裏,淒涼又破碎。
「能再見到姐姐我真的很開心,當初如果沒有你鼓勵我、保護我,我根本不敢想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我對姐姐沒有別的想法,只有感激,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我沒找到紙巾。
只好乾巴巴拍他的後背。
「好了好了,你看你現在多優秀啊。哎,你等會給咱表演個那什麼,門有點松……」
他哽咽:「是門德爾松。」
「哦,哈哈,你看這事鬧的。」
陳漾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越哭越來勁。
我目光呆滯地陪他坐了會兒。
突然站起來。
「學弟你先哭着,我下去給你拿紙。」
他抬起淚汪汪的雙眼。
身子一軟,無力向我靠來。
「姐姐,我有點頭暈……」
我連忙撐住他肩膀。
下一秒。
一隻皮鞋唰地飛來。
狠狠砸在陳漾後背上。
我嚇了一跳,急忙回頭。
昏暗露臺上。
沈行舟站在幾米外的陰影裏。
左腳少了只鞋。
脣角分明帶笑,狹長黑眸卻陰冷得嚇人。
他死死盯着我放在陳漾肩上的手。
笑得咬牙切齒。
「我說怎麼不需要我來呢。」
「原來你在外面過的是這種快活日子啊?」
-12-
陳漾捂着被砸痛的後背,不動聲色打量他。
頓了頓,一臉單純無辜。
「姐姐,這位叔叔是?」
沈行舟的臉「咣噹」沉了下去。
他扯了扯領帶。
想要氣場十足地走過來發火。
卻因爲潔癖,半天沒下去腳。
沉默兩秒。
「你倆先轉過去。」
我:「……」
身後。
沈行舟嗒嗒嗒地單腳蹦過來。
把鞋撿起來穿上。
然後緊緊攬住我的腰。
左手替我攏了攏頭髮,不經意露出無名指的婚戒,雲淡風輕。
「我是陸之宜的愛人。」
陳漾驚訝捂嘴。
「啊,實在抱歉,看您這麼成熟就誤會了,姐夫不會怪我吧?」
沈行舟沒理他。
低頭看着我,語氣親暱。
「老婆,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我剛要開口。
陳漾天真地眨眨眼。
「說一些姐姐高中時期的事,對了,姐夫那時已經快大學畢業了吧?」
「時間過得好快,真是歲月催人老呢。」
我心想壞了。
衆所周知,男人過了 25 就是 65。
沈行舟今年剛好 25,正處於男人對年齡的高敏感時期。
這不往他心窩子捅嗎?
果然。
頭頂的聲音多了幾分冷戾。
「我和我老婆講話,有你一個外人插嘴的份?家裏長輩沒教過你禮貌教養?」
陳漾眼底泛起水汽,無措道。
「對不起,是我多嘴,姐夫要是生氣,就再拿皮鞋抽我吧。」
沈行舟譏誚輕呵。
「勾欄做派。」
陳漾面色蒼白,搖搖欲墜。
「嗚嗚,姐夫怎麼罵人呀,我也是好人家的男孩,不知哪裏得罪了姐夫,竟要遭此滅頂羞辱。」
沈行舟眯起雙眸睨他,表情越發陰沉。
我生怕他倆來場真人快打。
連忙緩和氣氛。
想叫老公,又想叫死鬼,結果舌頭打結。
「哈哈,死老鬼,你怎麼來了?」
-13-
他放在我腰間的手一抖。
臉色瞬間慘白,不可置信看向我。
我當機立斷接了個鬧鐘。
「什麼?王叔生了?好好好。」
說完就拖着僵硬的他往外走。
回家路上。
沈行舟一言不發開車。
窗外璀璨的光影在他臉上極速掠過,照亮他繃得極緊的下頜。
詭異的氣氛在車內蔓延。
他突然幽幽笑了。
「你行啊,行啊你。」
這裏不是山東,誰在用倒裝句。
他陰陽怪氣。
「夜半露臺,互訴衷腸,孤男寡女,回憶往昔。哇塞,我都有點嗑你倆了。」
我不高興了。
「人家是蘇ŧũ¹妍的表弟,今年才 19,什麼孤男寡女。」
他呼吸一滯,表情愈發難看。
我狐疑地湊過去。
「你今天很奇怪,在發什麼邪火?」
他目光閃爍,喉結不自然地滾動兩下。
伸出一根手指,抵着我額頭戳開。
「有嗎?哈哈,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主要怕你弄出什麼幺蛾子影響公司形象,纔不會喫你倆的醋,你千萬別多想。」
聽他這樣說,我心裏突然泛起一絲說不清的失落。
「哦。」我別過臉看向窗外,「我知道。」
-14-
這天之後。
沈行舟就有些反常。
他做飯突然變得很難喫。
味道像西蘭花成精後拉的屎。
我邀請他跟我闖姜島找金核桃。
他冷漠拒絕,頭也不回地扎進健身房猛練。
我買了烤豬蹄跟他分享。
他不但不領情。
還咬牙切齒問我是不是想毀了他。
不僅如此。
有天中午我去他公司拿個東西。
老遠就聽見一陣斷斷續續的鋸木頭聲,從他辦公室裏飄出來。
我:「王祕書,這什麼死動靜?」
王祕書表情安詳,看起來走了有一陣了。
說沈行舟剛睡着,這是他的午休專用 ASMR。
我:「……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了。」
-15-
下午我剛到家。
沒多久,玄關處響起開門聲。
沈行舟換下鞋。
見我正在客廳對着電腦處理工作。
晃了晃手裏的袋子。
「我買了你愛喫的那家小龍蝦,晚上我們打遊戲的時候喫吧。」
積鬱了幾天的古怪煩悶瞬間消散。
我心情莫名好起來。
「好啊好啊,那你先放到廚房。」
他點點頭,拎着袋子走進廚房。
又切了水果放在我手邊。
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摸着下巴端詳他寬闊健壯的肩背線條。
突然啪地扇了下他的翹臀。
「小樣,勾引我?去洗白白。」
他身子一僵,顫着聲音控訴我。
「你心裏只想着那檔子事,卻從不理會我靈魂的出口,你……」
我探了探。
呵,都硌手了還跟我扯靈魂這一套。
「嘰裏咕嚕說什麼呢,做不做?不做算了。」
沈行舟:「……我什麼時候說不做了?」
他突然扭捏起來。
嬌羞地撓了撓我手心。
「那我去洗澡,你忙完快上樓。」
-16-
我被他勾得心癢難耐。
飛快處理完工作,激動地搓搓手。
剛想關電腦。
突然彈出一條好友申請。
【姐姐,我是陳漾】
我通過申請。
【有事嗎?】
【姐姐,我向我姐要了你的聯繫方式,想問問你和姐夫還好嗎?那天是我不懂事,姐夫沒生我氣吧?】
【沒有,已經和好了。】
【啊,和姐姐這麼好的人也能吵起來嗎?我姐說你們從小就不對付,結婚也是因爲家族利益,姐姐平時會不會受委屈?】
【人上了年紀脾氣就是會古怪,姐姐受了委屈可以向我傾訴,我願意做你感情的宣泄口,畢竟姐姐也幫過我。】
這小孩兒嘴真碎。
從前沒這麼多話啊。
要不是看在他姐的份上,我都不太想搭理了。
我撓撓頭。
給他免打擾了。
頭頂似乎傳來一絲幾不可察的響動。
我抬頭望去。
欄杆處空蕩蕩的。
我無心再聊。
回了句【先不說了】就合上電腦,狂奔上樓。
臥室門大敞着。
沈行舟低着頭,雙腿分開跪在牀邊。
溼發被隨意抓到腦後。
水珠順着蓬勃有力的背肌緩緩滑落。
脖頸上戴着白色蕾絲 chocker。
胸肌被纖細的金絲胸鏈勒得更加飽滿性感。
這還是我原來爲了搞點情趣買的。
他極其不屑。
說只有年老色衰的男人才需要靠這種東西留住女人。
我「誒嘿」一聲撲過去。
他被我抱住。
纔回神般,側過臉與我對視。
我這才發現。
剛纔還好好的沈行舟此刻面如死灰。
眸中飛快閃過一絲類似絕望與不甘的情緒。
我一怔。
「你怎麼啦?」
他勉強笑了笑,ẗú₂仰頭吻我。
「沒事,喜歡嗎?」
我瘋狂點頭。
-17-
我正閉着眼享受。
一聲隱忍的哽咽突然鑽進耳朵。
睜開眼。
就看見沈行舟雙眸通紅,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我頓時僵住,支起身子。
「不喜歡這樣,還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他搖頭,邊挺腰邊哭。
有種中年養胃又失業,送一天外賣回家,發現前上司的鞋在玄關的絕望脆弱。
我又問了幾遍。
見他不肯說話,有些煩躁地推開他。
「不願意可以不做,上個牀跟上刑似的。」
他歪倒在牀上,柔弱地抽泣兩下。
「嚶,沒有不願意。」
「那你哭個屁?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天小爺們唧唧的,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他緊緊捂住嘴,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我不哭了還不行嗎,嗚嗚你別一直兇我了!」
「……」
我往牀邊一坐,扶着額頭唉聲嘆氣。
場面一整個女默男淚。
半晌,我說。
「要不你今晚去客臥睡,咱倆冷靜冷靜。」
他紅着眼睛看我,抹了抹淚。
落寞地抱起枕頭慢慢往門口走。
「沈行舟。」
他猛地回頭,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亮。
我問:「你是不是和我過得非常不開心?」
他拼命搖頭。
我忍着怒火。
「這段婚姻本來就是你和我賭氣的結果,你要這麼委屈,我們就提前解除……」
他瞳孔驟然緊縮,歇斯底里打斷我。
「我沒有委屈,你不要再說了!」
他沒頭沒腦吼完一句,光着屁股奪門而出。
-18-
沈行舟這鱉孫把門奪走了。
我對着黑洞洞的門框睡了兩晚。
我賭氣沒給他打電話。
他也一直沒回家。
兩人似乎一夜之間回到絕交的那段日子。
當時我談了個陽光奶狗學弟。
嘴子還沒喫上就被沈行舟攪黃了。
我牽了條狗去他辦公室大鬧。
沈行舟一米九的壯漢。
抱着膝蓋縮在文件櫃上罵我。
「長倆大眼珠子出氣用的?爲了一份實習工作就放棄你,能是什麼好玩意?陸之宜你真的很沒品!」
我被他戳穿自己看男人眼光很爛的事實。
瞬間惱羞成怒。
「管你屁事?叫你一聲哥,你真把自己當我哥了!」
他胸口劇烈起伏。
膝蓋上的雙手攥得發白。
「陸之宜!」他鼻音很重,頭一次衝我發火,「我纔不稀罕當你哥!我從來從來,都不想當你哥!」
後來呢?
我迷迷糊糊地想。
後來……我好像說了很多難聽話,扭頭就跑。
他跳下來追我,被狗攆了八里地……
我不知不覺睡去。
早上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披了件衣服下樓。
哦,是我的比格老公回家了。
身後還跟着裝門的工人。
-19-
兩天不見,沈行舟憔悴了許多。
身上還有消毒水的味道。
我心裏一緊,急忙上前檢查他的身體。
剛摸到他鼓鼓囊囊的胸肌。
他突然浪叫一聲。
我焦急道:「這裏疼?你跟人打架了?我看看。」
他脣色蒼白,捂着胸口不讓我碰,冷淡道。
「沒有,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我收回手,深吸一口氣。
「那我去公司了。」
說完快步上樓洗漱,拎着包出門了。
整個上午我都心不在焉。
盯着電腦桌面我和沈行舟去迪士尼玩的合照發呆。
OMG,這酸澀憋屈的感覺是什麼?痛哉痛哉。
祕書突然敲了敲門。
「陸總,有人找您。」
-20-
看到陳漾的臉,我失望地靠回椅背上。
他在我對面坐下,語氣擔憂。
「姐姐臉色不好,是不舒服嗎?」
我搖頭。
「找我有事?」
他遞來兩封邀請函,漂亮的眼睛漾起笑意。
「剛好路過,上來看看姐姐,你和姐夫明天下午三點有空來我的音樂會嗎?」
我裝模作樣對着電腦點了點鼠標。
「我看看哈,哎喲,真是不巧,有個會議臨時改到了明天下午。這樣,明天我讓助理去現場送你花籃,祝你演出順利。」
他有些失落。
頓了頓,鍥而不捨追問。
「那下週呢?我同學酒吧開業,姐姐和我一起去玩吧。」
「下週也不行,我腳上長了個雞眼,得去切了。」
陳漾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他面無表情看我,明亮的眼睛變得冷如死水。
片刻,突然嘲諷地輕呵一聲。
「是不是那老男人不讓你來?」
「你們只是協議夫妻,他憑什麼管你?他也配?」
-21-
我皺了皺眉。
「你什麼意思?」
他垂下眼,嗓音苦澀。
「姐姐,我很想你。」
「在國外這幾年,我每天都很想你。」
「父母離異後沒人管我,我也沒有朋友。從小到大隻有你不討厭我噁心醜陋的臉,你幫我包紮傷口,給我擦眼淚,陪我回家,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一直留着……」
我敲了敲桌子,嚴肅打斷他。
「陳漾,你覺得你對一個已婚人士說這些合適嗎?」
「那時你的確很可憐,但這不是你現在大放厥詞的理由。」
「我的家事跟你沒關係,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對我老公指指點點。你走吧,以後別來了。」
他眼尾泛起水光,神情執拗倔強。
「你既然覺得我可憐,那爲什麼不能再可憐我一次?」
「我知道你爲了家族形象要避嫌,我不會讓你爲難。」
「你現在就可以把我關起來,別人不會發現的!我在家乖乖等你,哪裏都不去,只當你一個人的狗……」
「住口!」
我怒不可遏,一把拽下腳上的洞洞鞋朝他砸去。
「你到底什麼目的,是不是對家派來搞我的?我警告你啊,再胡說老孃找人弄你!滾!」
陳漾起身逼近我。
紅着雙眼可雲式發瘋。
「姐姐,姐夫他老了!強撐也是老黃瓜刷綠漆!但我不一樣,你可以盡情享受我的年輕力壯——什麼,你腳上根本沒有雞眼,你騙我!」
他突然蹲下,盯着我的腳怒吼。
「臥槽你神經病啊你!」
我飛快抓起電話。
「霍祕書!」
霍祕書領着手持鋼叉的保安闖進來。
確認他身上沒有監聽設備之類的東西。
就把奮力掙扎的陳漾叉了出去。
我給蘇妍打了個電話。
才知道陳漾這些年因爲心理疾病一直在服藥。
她連聲道歉。
「上次帶他出來是想讓他多接觸接觸人,沒想到鬧成這樣。」
「實在對不住,你放心,我今天就把他綁出國,回來上門給你賠罪。」
我掛了電話,癱倒在沙發上。
霍祕書給我倒了杯水。
「陸總,剛纔沈先生來過。」
我坐起來。
「他都聽見了?」
「應該沒有吧,我說您在待客,他在門口轉了圈就走了。」
「他有什麼反應嗎?」
「沒啊,還衝我笑呢。」
我拿起手機。
想起他不久前說的話和今早的冷漠,猶豫了下。
人又不在乎。
我上趕着解釋會不會太奇怪了。
我試探着發了句。
【你剛纔來找我了?怎麼不進來?】
過了好久。
沈行舟:【or】
我咣噹倒地。
真服了,沒一個正常的。
-22-
到家已是晚上九點。
沈行舟似乎不在。
客廳黑漆漆一片。
我正準備開燈。
藉着窗外的黯淡月光,卻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沙發上。
聽見動靜,那人回過頭。
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覺輪廓有幾分眼熟。
我愣了一下。
「陳……陳漾?」
他頓了頓,起身向我走來。
我急忙後退。
一手抄起角落的棒球棍,一手去摸開關。
暖光燈光灑下。
卻是沈行舟的臉。
-23-
沈行舟站在我面前,身上酒氣很重。
穿着陳漾同款衝鋒衣。
做了陳漾同款髮型。
紅腫的左耳垂上,還戴着一顆小巧璀璨的耳釘。
他面容頹廢,手指緊攥衣襬。
喉結艱難地滾了滾,聲音乾澀。
「我這樣,你喜歡嗎?」
手裏的球棍咣噹落地。
我呆滯地看他從身後掏出一把小提琴。
開始鋸。
鋸了幾下,他自己都聽不下去。
用力扔到地上,難堪咬脣。
「對不起,是我太蠢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好好練習……」
朋友們誰懂啊?
誰懂這種白天應付完瘋子又連開兩個會。
回家一開門。
看到傻子在 cos 瘋子的救贖感啊?
我哈哈一笑,啪地給了他一巴掌,吼道。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立刻馬上從我老公身上滾下來!」
沈行舟雙脣顫動,突然就崩潰了。
他撲通跪下,緊緊抱住我。
眼淚像蘭州拉麪一樣流下來。
「我也不想這樣,我只有這副肉體和幾個臭錢,但你都不稀罕,我真的沒辦法了!」
「老婆,求你不要毀了這個家,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行嗎行嗎行嗎?」
「你喜歡什麼類型我都能滿足你,以後別再見他了好不好?」
我剛想問這踏馬到底怎麼個事兒。
就踉蹌着被沈行舟帶倒在地。
他像滾筒洗衣機一樣抱着我滾來滾去,撒潑蹬腿。
「嗚哇哇我真想弄死那個綠茶,可我怕一旦那樣做,你又會像從前那樣再也不理我!」
「奶啊,嫩下來把那信求帶走中嗎,嫩孩兒心裏可苦可難受啊!!!」
他 werwer 大哭一陣。
突然鬆開我,抹了抹眼淚。
「老婆,我知道自己年老色衰,也沒有從前粉了,這些我都可以改,我前兩天專門去了趟醫院,你看……」
說着,他唰地扯開外套!
我:?!
-24-
好……好粉嫩。
他扣住我後腦勺,一把按到他胸肌上。
「老婆,其實聯姻是我向我媽提的,我特別特別稀罕你,一想到你和那個死綠茶這樣那樣,我就心痛得要死掉了。」
「ṱṻ⁸嗚嗚他到底哪裏好?嫩瓜秧子似的,知道怎麼伺候人嗎?」
我整張臉陷在胸肌裏。
五官都快被他搓移位了。
「……不是大哥,你先鬆開,咱倆把這事捋一下。」
他吼:「我不是你大哥!我是你老公!我是你男人!我是你親漢子!」
「他不就會點音樂嗎?我也會,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來不及阻止,他已經撕心裂肺地唱起來。
「天機算不盡,交織悲與歡,古今癡男女,誰能過情關!嗚嗚我過不了情關啊!」
「……」
「別墅裏面唱 K,水池裏面銀龍魚!我送,嗚嗚,送阿叔茶具,哇哇哇……」
「……」
沈行舟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比格犬。
痛哭流涕地抱着我大腿 RAP。
「吵死了!」
他瞬間安靜,眨巴着溼漉漉的雙眼,可憐兮兮看我。
「沈行舟,你是不是在喫醋?」
他猛點頭。
「嗯嗯嗯!」
「所以你覺得我這麼晚回來是去跟陳漾偷情了?」
他拿手機給我看,抽泣道。
「難道不是嗎,我視奸了他的小號。」
下午陳漾發了條微博。
【冬日會週而復始,該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往上劃。
這些天還發了好幾條帶着同樣暗示意味的。
最新一條是半小時前。
照片上是一雙十指相扣的手,左下角露出的大衣和我是同款。
他哽咽。
「你這負心娘還不承認。」
我氣笑了,捏着他臉頰肉往兩邊扯。
「我穿的龍袍,全世界就一件是嗎?」
「可是下午我都聽見了,他要當你的狗,你還要把他關起來……」
「陳漾今天是來了, 但被我罵了一頓趕走了, 你哪怕多聽兩句也不會掉進他的陷阱呢?」
他眨了眨霧濛濛的雙眼, 良久才怔怔開口。
「所以他在亂我道心,照片上也不是你……」
「蠢男人!蘇妍幾小時前就押着陳漾上飛機了, 不信你問她。」
他眸中浮起巨大的欣喜。
嗷一聲撲到我懷裏。
「那可能人家就素有點笨笨嘟。」
我沒眼看。
「趕緊把這糟心玩意脫了燒掉,我應激。」
他吸吸鼻子, 乖乖站起來。
剛走出兩步,身子晃了晃, 嘎巴一下倒地。
我嚇了一跳,連忙把他翻過來。
發現他耳垂腫得很厲害,全身泛着大片紅暈。
我趕緊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一通雞飛狗跳後。
醫生給他掛了水。
說打耳洞不能喝酒。
而且他本身酒精過敏,情緒又太激動纔會暈倒。
醫生一走。
沈行舟就柔弱地靠過來。
「老婆,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不了, 老王八活千年。」
「嚶。」
他拉着我的手,輕輕晃了晃。
語氣突然變得認真。
「不過老婆, 就算我死了你也會過得很好,我的遺囑裏只有你一個人的名字。」
我有點不習慣這樣的他。
揉了揉發酸的鼻尖。
「你什麼時候立的遺囑?我都不知道。」
「你大一那年呀,整整八頁呢。我拿着遺囑去找你表白,結果看見你在和別的男生表白, 給我氣得差點塞嘴裏喫了。」
原來他喜歡了我這麼多年。
我剛有點傷感。
下一秒。
「老婆,你能把吊瓶調快點嗎?」
「怎麼了?」
「我想和你醬醬釀釀, 不然我的咪白遭罪了,你都不知道……」
「沈行舟!」
沈行舟番外
-1-
沈行舟十歲生日這天。
他家隔壁搬來了新鄰居。
沈行舟看到陸之宜的第一眼。
就想把兜裏所有的摔炮都送給她。
-2-
壞消息。
玩摔炮把陸之宜嚇哭了。
好消息。
給她當狗騎了幾圈, 把人哄好了。
看着陸之宜蹦蹦跳跳回家的背影。
沈行舟有點失落。
早知道剛纔爬慢點了。
-3-
陸之宜最近在換門牙。
沈行舟湊過去, 語氣討好。
「你笑起來好像鋼琴哦。」
捱了一巴掌。
雖是意料之外。
但也爽了。
-4-
沈行舟放學回來。
看見陸之宜因爲逃舞蹈課。
被她爸拿竹條抽得滿小區亂竄。
他喊着「西內」就衝上去。
一頭撞她爸肚子上。
把她爸結石震下來了。
當晚, 他第一次體會到混合雙打的爽感。
第二天陸之宜哭着給他上藥。
「哥哥你疼不疼啊?」
要是說疼, 陸之宜是不是就會爲他多掉幾滴眼淚。
他呲牙傻笑。
「不疼啊。」
算了。
不ṭů₇想讓她哭。
-5-
陸之宜在初二這年ẗúₔ開始疏遠他。
反而經常去看同班男生打籃球。
說那誰誰好帥,還給人遞水。
沈行舟連忙去刺探敵情。
呵,竹節蟲。
他從小學美式橄欖球。
又高又壯,身體素質超絕。
一根手指就能把那隻竹節蟲碾死。
他邀請陸之宜去看他比賽。
要幫她洗洗眼睛。
陸之宜看了十分鐘, 覺得太野蠻了。
並點評他像泥地裏打滾的野狗。
-6-
沈行舟學會籃球后。
當陸之宜和她同學的面來了套行雲流水的運球動作。
他腦袋從大門柵欄間隙擠進來。
眼巴巴看着她。
像小狗學會握手轉圈後。
迫不及待向主人展示討要獎勵。
可陸之宜覺得他很丟人。
還說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在一起。
當晚沈行舟流下五百滴男兒淚。
他黑化了。
-7-
沈行舟還沒想好黑化後該做什麼。
決定先不黑化了。
-8-
陸之宜高三了。
沈行舟經常拎着小蛋糕回去看她。
順便暗中解決喜歡她的男生。
某天他看見陸之宜和一個男生並肩往回走。
他心裏一緊。
看清男生的臉後。
他心裏一鬆。
還沒他腳後跟好看。
沈行舟死都不會想到。
這人往後會實現華麗轉身。
並給予他會心一擊。
-9-
陸之宜考上了他的大學。
蕪湖, 終於可以表白啦。
他拿着遺囑和花,還有股權轉讓書去找她。
卻看見她在男生宿舍樓下。
用玫瑰花擺了個「陳聿安 baby」,準備跟人表白。
陳聿安和他一個班。
表面高嶺之花, 其實外頭養了八個白月光替身。
趁陸之宜上廁所的功夫。
他把「baby」換成了「sb」。
當晚被陸之宜堵在小樹林裏猛扇。
被她扇巴掌很爽。
可他的心卻很涼。
他終於意識到。
陸之宜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10-
陸之宜眼瞎談了個撈男。
沈行舟把人叫到公司。
還沒正式談條件。
剛說了句。
「只要你以後離陸之宜遠點,我就讓你進沈氏集團實習。」
那男的就痛快答應了。
沈行舟氣死了。
陸之宜在他心裏,居然連一份破實習工作都比不上。
陸之宜知道後。
牽了條狗來他公司發瘋。
沈行舟優雅地爬到文件櫃上。
和狗對視一眼,嚇得差點屙褲襠裏。
兩人大吵一架。
陸之宜哭着跑了。
沈行舟連忙跳下來去追。
比起狗。
他還是更怕陸之宜的眼淚。
-11-
陸之宜和他Ťũ₀絕交了。
拉黑了他所有聯繫方式,躲着不見他。
不想活了。
-12-
陸之宜嫁給他了。
雖然是捏着鼻子嫁的。
又想活了。
她會不會有點喜歡自己?
不知道, 不敢問。
畢竟老婆喜歡這個喜歡那個。
就是沒喜歡過他。
-13-
怎麼有個死綠茶在勾引老婆啊!
怎麼會是從前那個胖子啊!
老婆你不要碰那個髒男人啊!
-14-
沈行舟想弄那小崽子。
但想到上次幹這事。
老婆一年沒理他,立馬老實了。
他又想拿出大房姿態質問老婆。
卻想到他一朋友就是忍受不了。
和妻子大吵大鬧,妻子直接和他撕破臉離婚了。
立馬又老實了。
他勸自己。
誰家男人不是這樣過來的?
忍一忍就好了。
但他也不是沒脾氣。
故意做了頓巨難喫的飯懲罰她。
讓她知道誰是大小王。
-15-
沈行舟把自己勸好了。
每天服帥役。
還學了勾欄做派取悅老婆。
等了半天。
拿望遠鏡往下一看。
老婆在和那死崽子聊天。
【人老了就是會喜怒無常。】
【願意做你感情的宣泄口。】
深深刺痛了他。
老婆還把死綠茶免打擾了。
是怕被發現嗎?
-16-
好難過。
但是還得做。
不能讓老婆不滿意。
但是真的好難過。
老婆問他怎麼了。
他想到朋友的下場。
咬着牙不敢說。
可他都這樣委曲求全了。
老婆還是要提離婚。
他趕緊奪門而出。
只要他跑得夠快。
離婚就追不上他。
-17-
他的咪好痛。
但沒有心痛。
-18-
早上對老婆太冷漠了。
去找老婆服個軟。
卻偷聽到她和死綠茶的對話。
「我知道你爲了家族形象要避嫌, 我不會讓你爲難。」
「你現在就可以把我關起來, 別人不會發現的!我在家乖乖等你,哪裏都不去,只當你一個人的狗……」
沈行舟如遭雷劈, 幾乎站不穩。
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他不敢再聽,勉強維持臉上的體面。
魂一樣飄走了。
路上收到老婆的消息。
【你剛纔來找我了?怎麼不進來?】
進去幹什麼?
他纔不要攤牌。
除非他死。
否則那賤種別想踏進這家門半步。
他回了個 or。
視奸了一下死綠茶的微博。
坐車裏捂着臉哭了。
-18-
沈行舟還是沒忍住。
他當不了容人的大婆。
他滿心苦澀勸自己。
菀菀類卿又如何?
皇帝最後不還是愛上甄嬛了?
他審視鏡子裏 cos 陳漾的自己。
明明不及ẗųₘ本人姿色萬分之一。
老婆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沈行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悽慘的男人。
-19-
沈行舟跪求老婆別離開他。
跪一下怎麼了?
男兒膝下是小腿。
-20-
好消息。
老婆沒有幹壞事!
還是好消息。
和老婆是雙箭頭!
老婆給他洗洗擦擦,弄得香噴噴。
兩人進行生命的大和諧時。
老婆哭着說了好多遍愛他。
不說不停。
沈行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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