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一起穿書。
她是腹黑太子白月光的替身,我是奸臣首輔的嬌妾。
這三年我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某天,首輔帶回與我閨蜜神似的女子,太子爲之癲狂。
宮宴上,閨蜜挽起胳膊:「那狗男人昨晚又啃着我喊女主,姐不伺候了,你呢?」
我:「我家那狗子終於不用睹畫思人,我也玩膩了。」
不日,太子寵妃爭風喫醋跳湖了。
而我,撕了首輔的畫,被一腳踹下懸崖。
太子一夜白頭,血洗東宮。
首輔爬三千佛階懺悔。
我和閨蜜在遠方聽他們的傳說。
-1-
宮宴上。
太子宋延之和當朝首輔裴天錫,大打出手。
衆人圍觀勸說,驚動皇上。
而我,穩穩當當地坐在ťü₉酒席間,大快朵頤。
林妤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挽起被「狗」啃得滿是青紫的胳膊。
「那狗男人,昨晚又啃着我喊女主,姐不伺候了,你呢?」
「砰。」斷劍橫插在我和林妤面前的酒席,差一指,就到我胸口。
我往御花園瞄了一眼,眼皮子跳了跳。
這是裴天錫的斷劍。
包養我的金主爸爸,當朝權臣裴天錫。
我是他的小嬌妾,寵物。
我的閨蜜林妤,則是太子的寵妃。
我倆一起穿書。
太子和首輔大人正爲了女主打架,美其名曰:比劍。
刀劍無眼,我狠狠往嘴裏塞滿食物,拉着林妤躲到柱子後面。
小聲蛐蛐:「我家那狗子終於不用睹畫思人,我也玩膩了。」
林妤:「那好。」
林妤把滿目琳琅的頭飾,首飾,統統取下,套在我身上。
很快,一身素淨的我,變成滿身銅臭味的暴發戶。
「等等。」林妤站起身,從腳踝取下兩條大金鍊子。
「拿出去,統統兌成銀票,方便我們輕裝上路。」
我扶了扶搖搖欲墜的步搖。
宮裏妃嬪都取笑林妤,滿身珠釵低俗至極,上不得檯面。
嗯,我覺得實在,起碼這些低俗之物填滿了我倆的小金庫。
夠我倆後半輩子霍霍。
當然,我家那位也出手闊綽。
專幹搜刮民脂的活,賺了很多堆金山銀山,我隨便開口討賞,就要到了小半堆。
我愉快和林妤擊掌:「包在我身上,對了,我們要怎麼逃?」
林妤嫵媚撩發:「我會按照原劇本,跟女主爭風喫醋把自己作死。」
口型說出「死遁」二字:「你呢?」
我就好辦了:「我回去把我家狗子的畫撕了,等他厭惡我,一腳把我踹了。」
「好辦法。」
我倆又擊了一掌。
約好半個月後就去「死」。
-2-
喫飽喝足後,我回到裴府,撕了裴天錫一畫室的畫。
畫中女人,乃當朝大將軍嫡長女,白清梨。
燕國第一女將。
三年前大戰,女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作爲男一號太子和男二號奸臣,從未停止過尋找女主。
裴天錫把我從大街撿裴府後,總是盯着我的眉眼發呆。
我眉眼神似他的暗戀女神。
現在我都撕了。
「白清悅。」裴天錫的咆哮聲,從入門處傳來。
我脖子一縮,略慫。
裴天錫平時寵我、慣着我。
都知道我只是一個妾。
可我卻能在官圈正宮夫人們面前橫着走。
因爲我是大奸臣的寵妾,她們不敢得罪我身後的男人。
男人也願意給我撐腰。
但他殺人的手段,我也是見過的。
剝人皮製骨扇,剔人骨生刮肉。
裴天錫的牢獄是別人的地獄。
若不是知道原書裏,原主撕了裴天錫的畫,只是被他冷落、遺棄。
我纔沒那狗膽子挑戰他的怒氣。
-3-
裴天錫掐住我脖子,把我按在畫桌,很生氣:「我說過,裴府除了這裏,你哪都能去。」
ṭų₂我故作委屈和惱怒:「大人今日在宮宴是什麼意思?」
裴天錫眉頭皺得更緊,他不願意我過問他的私事:「你越界了。」
我杏眸落淚,揪住他的衣物,仿若抓住我人生的浮板。
「大人會娶我長姐嗎?」
沒錯,我這副身子是白府庶女。
一心攀高枝,攀裴天錫這頭枝。
成爲裴天錫寵妾那天,這副身體的主人就被白氏家族除名。
「她不是你長姐。」
裴天錫一句話,似刀子一般刺進我心臟:「你只是白家的棄子。」
睡了三年,狗對我還會搖尾巴。
裴天錫狗彘不如。
我脣瓣輕輕顫抖,原主的愛意太深、執念太重。
裴天錫的言語讓我這副身體狠狠抽搐。
心臟疼死我了。
疼意未散時,裴天錫無情地拎起我衣領,把我丟出畫室。
我摔了一個跟頭,腦袋磕碰到石頭,瞬間鮮血淋淋。
他很冷漠地說:「你知道我向來喜歡乖巧聽話的寵物。」
「是我平時太慣着你了,讓你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清悅,你只是一個妾。」
「以色侍人的妾。」
-4-
我不想哭,不想心疼。
卻低估了這副身體對裴天錫的癡迷。
我一直以爲,我跟這具身體契合得很好。
原來是裴天錫這些年的寵愛,讓這具身體在心理和身體得到滿足與慰藉。
可是,裴天錫這樣無情的人,真的不值得啊。
我的心臟一陣陣揪疼,最後疼暈了。
昏睡間,腦子暈乎發脹,又靈魂出竅飄到了東宮。
我的好閨蜜也跟我一樣,跟宋延之鬧了一夜。
「你走你走,你送的東西我統統都不要。」
「林妤。」宋延之坐在地上,臉色鐵青。
瞧着像被我好閨蜜一腳踹下榻了啊。
我飄在半空,看得津津有味。
林妤不愧是影后。
她揪着被子,哭得梨花帶雨,這張臉和女主長得幾乎無二。
但是今夜,宋延之對林妤再無耐心。
我從宋延之的臉上,看到和裴天錫如出一轍的冷漠。
「你本就是孤從青樓帶回來的女子。」
「莫不是當了三年側妃。」
「就把自己的出身忘了。」
林妤臉上的表情狠狠頓住。
剛被裴天錫捅心窩子的我,麻木不仁。
不得不說,這兩個狗男人很懂得戳人痛處。
出生一直是我和林妤被人詬病的痛。
林妤穿在青樓女子身上。
我雖是將軍府庶出,身份並沒比林妤好哪裏去。
據說,我娘是揚州瘦馬。
以色事人。
爲攀附攀貴,死皮賴臉生下我。
可惜我是個女子,未能讓我娘如願的母憑子貴。
宋延之穿好衣物,冷着臉道:「多的是女人等着孤去寵幸,你這麼不識好歹,真以爲孤非你不可。」
林妤冷笑,臉龐劃過悽楚的淚珠:「那殿下快去寵幸你心心念唸的白月光呀。」
宋延之劍眉緊蹙,真真是動怒了:「住口!」
宋延之好冷漠啊,說的話不輸裴天錫。
「清梨可不是青樓女子,隨隨便便就跟外男翻雲覆雨,你莫要用你的身份羞辱清梨。」
宋延之甩袖走了,林妤卻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我的心「咯噔」一下。
這傻丫頭怕不是真的對宋延之動情了。
殿門重重關上。
林妤一腳掀翻被子,朝我咧嘴一笑:「我演技怎麼樣?」
「我差點以爲你愛上宋延之了。」
林妤一臉不屑:「不至於,姐人間清醒,你那邊怎麼樣?」
我靈魂出竅跟她溝通,林妤一點都不驚訝。
我倆穿書後,經常靈魂出竅,沒事的時候她還能溜出來在我的後花園瞎逛。
我說:「我撕了裴天錫的畫,被他軟禁在後院了。」
林妤說:「想死遁,得先遠離裴府,你想辦法讓他把你打發到莊子去,越遠越好。」
我掰扯手指數了數:「還有七天就是女主的生日,到時將軍府會把接風宴和生辰宴一起辦,宋延之和裴天錫都會去。」
林妤撩了一下絲滑Ṱū₉的裙襬,露出修長的美腿:「我們也去,送他們一份大禮!」
-5-
整整七天,裴天錫沒來看過我一眼。
慶幸他沒沒收我的小金庫。
小桃是我在白府的丫鬟。
我被趕出白家前,就把小桃先嫁出去了。
她夫君是賣菜郎。
每日都要運菜入裴府,我靠小桃夫婦的手,悄悄挪走我那堆金庫。
臨走前,小桃千叮萬囑,已經安排妥後路,讓我放心離開裴府。
女主的生辰宴。
我換回那套我剛入裴府時穿的破舊的衣裳。
偷溜出裴府,又從狗洞爬入白家。
最高的閣樓,就是白家天之驕女居住的。
叫青蓮居。
我撲通一下,跪在我那孤傲的嫡長姐面前。
「姐姐,我是清悅,你的五妹妹」
白清梨起初被突然衝出來的我,怔退了兩步。
可在聽到我的名字時,她臉上的清冷帶着絲絲厭惡。
白府上下沒有人瞧得起我娘,自然也不待見我。
我早已習慣這樣的冷眼。
「你有整個白家,是大燕國的女將。」
「妹妹只有裴郎,我不求跟你爭太多。」
「只求姐姐分我一點點,別讓裴郎把我趕出裴府。」
「求長姐行行好,可憐可憐清悅吧。」
我撕心裂肺地哭。
白清梨的乳母立刻尖聲喝道:「你們是死人吶,還不快把她拖下去。」
「慢着。」白清梨自視清高,眼裏容不得一粒沙。
她走到我面前:「誰是你的裴郎?」
我眼淚楚楚,聲音十分清亮:「裴天錫,裴大人。」
我又問道:「姐姐,你我共侍一夫,可好?」
-6-
白清梨利用我,當衆退了與裴天錫的婚約。
擺脫了男二裴天錫。
而我,也徹底激怒裴天錫。
我被帶上馬車的時候,繮繩在裴天錫手裏。
他瘋狂策馬,橫衝直撞,一路直奔城門的方向。
我幾次狠狠撞擊在馬車上。
新傷舊傷一起算,我腦門應該磕了幾個大包。
我受不了這樣的顛簸,弱小又無助地大喊:「裴天錫,停車,我想吐了。」
馬車果然停了。
不過是停在了懸崖邊上。
我靠在窗口狂吐時,崖邊的狂風砸在我臉上。
令我呼吸不過來。
我轉頭一看。
裴天錫並未離開馬車。
他坐在車頭,馬車前身在陸地,後車已懸空。
我說不害怕是假的。
這麼高的地方砸下去,鐵定粉身碎骨了。
我害怕地緊緊抓住我能抓住的東西。
崩潰大哭。
「大人,大人,妾害怕,妾知錯了。」
「大人,求你了大人,我們會死的。」
他背對着我,坐在馬車前,一動不動,也沒回應我的話。
我真的被裴天錫這瘋子嚇壞了。
「裴天錫,你看不出來嗎,
白清梨她根本不喜歡你,
白家早就想讓她嫁入東宮,
就算沒有我,她也不會嫁給你。」
「咚!」
「啊。」
馬車急劇後退。
我腦袋又重重撞了一下。
他終於肯回頭看我一眼了。
可他還不如不回頭看我這一眼。
裴天錫薄脣微微一扯:「自己跳,還是我把你踢下去。」
-7-
我回頭看身後。
馬車後門不知何時打開。
我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全靠我一雙手死死地撐着,纔沒有掉下去。
可不知爲何,我突然不那麼害怕了。
心雖然依舊很痛,但好像這具身體在跟我的靈魂慢慢契合。
準確地說,原主的心漸漸冷了、釋懷了。
「郎君。」我轉頭看裴天錫:「謝謝你。」
我看到裴天錫身子明顯一僵。
「三年前的冬天,是郎君掌中溫度讓妾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既然郎君不要我了,那這世上也再無人愛我了。」
「我活着,讓郎君不遂心願,妾不是不可以去死的。」
「只願郎君,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風吹乾了我的眼淚。
我緩緩閉上雙眼,同時,鬆開了我的雙手。
我會像一隻風箏一樣,飛向自由,擁抱大地,去見我想見的親人吧。
那裏沒有世人的冷眼相看。
那裏有愛我的人。
裴天錫,再見,再也不要相見了!
-8-
裴天錫沒能如我所願。
在我鬆手時,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回馬車。
馬車從懸崖邊上來了。
裴天錫把我一腳踹下馬車。
他也跳下來了。
他習慣高高在上,讓我如狗一樣匍匐在地上,抬頭看他。
他居高臨下地說:「你得活着,活成一個再沒人疼愛的樣子。」
裴天錫一聲令下,命人把我送到離燕京城很遠很遠的莊子。
他說:「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你就老死在那裏吧,今生今世,你我死生不復相見。」
好歹毒的咒語。
我依舊哭得昏天暗地。
在裴天錫翻身上馬時,我攔在裴天錫面前,求他:「不要把我扔在莊子裏去,大人,不要拋棄我。」
「你沒有機會了。」
他握緊繮繩,策馬從我頭頂躍過。
很快便消失在林子的深處。
我撕心裂肺的聲音也迴盪在林子裏。
直到我再也聽不見馬蹄聲,而我的哭聲也瞬間止住了。
我擦乾眼淚,麻溜地站起身。
死生不復相見,正如我所願。
-9-
我心繫林妤,魂飛回燕京。
林妤正攔下女主,打了女主一巴掌。
讓女主遠離太子。
我分明看到,女主已經看見站在林妤身後的太子宋延之。
原來女主是故意讓林妤打的。
太有心機了。
宋延之氣勢洶洶衝向林妤,一把將林妤推倒。
林妤摔倒的時候,我心臟收縮了一下。
提醒她,別玩脫了。
林妤跌跌撞撞爬起來,傷心地哭:「殿下,你竟然推倒臣妾?」
宋延之很不耐煩:「誰準你出宮的,來人,把太子側妃送回東宮。」
「我不走。」林妤甩開宮人的手,一再作死:「臣妾就是想出來看看,把裴大人和太子殿下迷惑的在殿前打架的女子到底與臣妾長得有多像。」
宋延之神色微微一頓:「與你像?」
他握住白清梨的手,一字一句地糾正林妤的話:「不是她,與你像,而是你,與她像。」
「不,不是這樣的,殿下說過,會生生世世待臣妾好。」
林妤直接發瘋,上前抓住了宋延之的。
宋延之甩開林妤的手,言辭犀利又冰冷地說:「那是因爲你像清梨,今日是清梨的生辰,你不該跑出宮來跟清梨鬧。」
宋延之不再看林妤:「把林側妃送回東宮,無孤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門半步。」
林妤掙扎,氣性很大:「不用押着本宮,本宮自己會走。」
她扯下宋延之送她的月牙玉墜,淚流滿面:「太子殿下對妾深情的時候好深情啊。」
「可對臣妾無情的時候也好無情。」
「臣妾雖是青樓女子出身,跟隨太子殿下時,乃清白之身。」
「可太子卻爲了另一個女人,用我出生貶低踐踏我。」
「既然君無情,妾絕不癡纏,這太子側妃誰愛當誰當去。」
「玉,還你。」
林妤拋出玉墜,提起裙襬,轉身跑出白府,縱身躍下蓮湖。
宮人跑回來:「太,太子殿下,太子側妃跳湖了。」
我看到宋延之一閃而過的慌亂,脣瓣輕扯。
可他嘴硬:「要死要活的,她以爲這樣可以威脅孤,告訴她,孤從不受威脅。」
宋延之扔下無情的話,轉身照常參加女主的生辰宴。
我默默地跟着。
林妤的魂魄很快與我相聚。
我倆手拉手跟在各自的狗子身後。
宴會結束後,宋延之轉頭問道:「太子側妃撈起來了嗎?」
宮人說:「太子殿下,侍衛只撈起太子側妃的一件衣裳,沒有找到太子側妃。」
我和林妤都聽到什麼東西破碎了。
下一刻。
宋延之翻身上馬,去林妤跳河的地方,發瘋一樣尋找林妤。
而我家裴大人,撐着一把傘,站在橋頭,冷冷一笑:「愚蠢。」
裴天錫罵宋延之愚蠢的時候。
我和林妤正在亂葬崗選哪具屍體替代我的屍身好。
裴天錫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我被送到莊子的第十日。
裴天錫收到了我的骨灰罈子。
我在骨灰罈上留言:死生不復相見,把我骨灰揚了吧!
-10-
我和林妤去了邊界的幽幽谷。
拿ẗü₋着宋延之和裴天錫的金庫,快速建立起我們的勢力。
努力搞情報,賣情報,大力招攬人才。
三年時間,清雨樓開滿遍地。
ẗû⁾
無人知道,清雨樓幕後樓主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個情報。
有人拿着我孃的畫像,要找我娘和妹妹。
「拿着我娘畫像的是誰?」我抬頭問林妤。
林妤指了指一樓大廳。
我戴着張牙舞爪的青鬼面具,朝一樓大廳瞥了一眼。
心臟收縮了幾下。
年輕男子的面孔與我那將軍爹一模一樣。
林妤說:「他說,有人告訴他,他有個龍鳳胎妹妹。」
「他剛出生就被家中嫡母賣了,輾轉到辰國。」
林妤掏出一塊鋼鐵般硬邦邦的牌子給我。
我幹情報幹了三年,一眼就識別出這塊牌子的象徵。
辰國三十萬黑甲軍元帥符。
我沉默了許久。
搞了半天,我那嫡母怕我娘真的母憑子貴,就把我孃的兒子賣了?
但是,是誰告訴他,他的身世,他有個龍鳳胎的妹妹?
我親自見那個年輕的將軍。
他跟我說:「是白家嫡長女告訴我的。」
白清梨腦子被驢踢啦,這麼隱祕的事情也拿出來說。
然後,他就告訴我:「現在的白清梨是假的。」
我一口茶水噴出來。
他好心爲我遞上一塊帕子。
「真正的白清梨在我牢房裏。」
我很震驚。
他跟我說:「六年前大戰,我俘虜了燕國第一女將。」
「她是個貪生怕死鬼,從她嘴裏吐出了很多祕密,包括我還有妹妹和我孃的事。」
原因是,蕭齊珩長得太像我那將軍爹。
我慢慢消化掉蕭齊珩的話。
當我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時,我臉上的面具不知何時脫落。
蕭齊珩站起身,撿起地上的面具,遞給我:「妹妹,我叫蕭齊珩,你願意跟哥哥回家嗎?」
家!
好溫暖的詞。
但我沒有跟蕭齊珩去辰國。
-11-
蕭齊珩離開清雨樓那天,目光在林妤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以爲他看上林妤了。
隔了兩個月,蕭齊珩帶着一個五十歲貴婦走入清雨樓。
抱着林妤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囡囡,你受苦了。」
我倆又被整懵了。
敢情,我倆一個是辰國黑甲軍元帥的妹妹。
一個是辰國長公主老來得女的千金大小姐。
這一次,想不跟他們回去都難了。
主要,這兩條大腿太好抱。
一個我哥。
一個我閨蜜的公主孃親。
我倆抱着親哥親孃的大腿,去辰國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
而我哥沉迷於爲我倆報仇。
哦,對了。
我哥看上我閨蜜。
我被閨蜜的表哥,辰國太子看上了。
但我倆沒心思談戀愛。
我們更關注辰國與燕國交戰戰事。
臘月,第一場雪。
兩軍開戰。
我哥不戰而勝。
他把自甘爲奴,千人騎萬人枕的白家嫡長女還給燕國。
聽說,那天是裴天錫接白家真正的嫡長女回家。
裴天錫很快就知道,蕭齊珩剛認回去的妹妹就是我。
真的白家嫡長女要裴天錫履行婚約。
裴天錫當衆撕開真白家嫡長女投敵叛國的真面目。
並當着白家衆人的面說:「清悅纔是我的妻,你不配。」
真的白家嫡長女不認命,轉頭又去勾引宋延之。
宋延之一腳把真的白家嫡長女踹下百步臺階。
「阿妤生在青樓,卻從未與男子有染。」
「你貴爲燕國第一女將,白家嫡長女。」
「因貪生怕死而叛國賣國情。」
「你真下賤。」
當夜,宋延之血洗東宮。
裴天錫統領十萬大軍長驅直入辰邊境。
-12-
他毫無章法地衝入我哥的包圍圈。
很快,他統領的十萬大軍死的死,被俘虜的俘虜。
裴天錫是最後一個支撐下來的人。
他孤身一人出現在我哥的大營外面,喊我的名字:「乖乖,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我此刻的確在我哥的軍營裏。
因爲我有清雨樓,掌握着燕國內政消息。
裴天錫出現在我哥的軍營時,我正好得到了一個重大消息。
宋延之爲復活林妤,大肆招攬得道高僧,抓走了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
要來個借屍還魂。
俗稱:奪舍。
我哥是不相信這種荒唐的事情。
可我相信。
林妤這些日子經常嗜睡,有幾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東宮,把她嚇得一激靈。
我倆本是異世魂,我得回燕京阻止宋延之這個瘋子。
而能夠阻止宋延之的人,就只有裴天錫。
我出來見裴天錫的時候,他把我ƭüₗ抱在懷裏,如獲珍寶。
但我不稀罕。
我冷着臉說:「裴天錫,有意思嗎?」
裴天錫消瘦了許多,雙膝血淋淋的。
我聽說,他來見我之前,爬了三千臺階去佛塔前懺悔。
老百姓都感動哭了。
可我知道,這只是裴天錫的苦肉計。
只有被愛的那個人,纔會在愛人面前肆無ƭů⁰忌憚。
他以爲我還愛他。
裴天錫擦了擦沾了血的手,摸我的臉。
我躲開了。
他不但沒有生我氣,反而低聲下氣:「乖乖,這三年時間,我從未忘記過你,跟我回去,可好。」
我冷笑了一聲:「好啊,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我笑着對他說:「裴天錫,我要你娶我。」
「婚宴就在皇宮擺設,以鳳後規格,把我娶回去。」
「你想讓我造反?」裴天錫反問道。
我依然看不懂他眼裏的情緒。
但是沒辦法,現在的我,不需要迎合他,討好他。
我直言:「辰國太子雙手將太子妃位奉上給我,只要我答應,未來辰國皇后就是我的。」
「你不是自詡權傾朝野,在朝堂說一不二嗎,那就竄個位讓我看看。」
「裴天錫,我要當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裴天錫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
在我以爲裴天錫不會同意,而我也正準備啓用第二個方案跟他回燕國皇宮殺了宋延之時。
裴天錫答應我了。
以江山爲聘,娶我爲妻。
-13-
我跟裴天錫回到燕國。
裴天錫重新組織起數萬軍隊。
老皇帝年邁,事事聽從裴天錫。
宋延之還沉迷於復活林妤,不理朝政之事。
我收到消息,林妤在公主府沉睡了大半個月。
宋延之還在四處招魂,證明他的借屍還魂不太成功。
不知把林妤招魂招到了什麼旮旯角。
我得儘快阻止宋延之。
宮變當晚,假白家嫡長女找到了我。
她撲到我懷裏叫我「清清」的時候,我愣了半秒。
盯着假白清梨,喚道:「林妤。」
「是我,是我,是我。」林妤連連點頭。
向我訴苦:「宋延之那大傻帽,把我還魂到白清梨身上。」
林妤跳湖後,太子奉旨娶了假白清梨爲太子妃。
林妤在知道自己借身還魂到假白清梨身上時,並沒有虛張出去。
模仿着假白清梨的一舉一動,躲過了宋延之的眼線,暗悄悄幫我哥送出了許多燕國內情。
今夜宮變。
林妤說:「我已集全清雨樓一萬多名殺手護你出嫁,我呸,護你入宮。」
「你引裴天錫和宋延之狗咬狗,轉移他倆注意力。」
「我去打開燕京城門,迎接你哥的大軍。」
我倆擊掌,商定好後,各司其位。
喜吶響,爆竹震天,我鳳冠霞帔跟在裴天錫身後。
裴天錫控制住所有大臣和皇宮勢力,直逼東宮。
我看到宋延之跪在施法壇大聲高呼:
「求狐仙遂孤心願,只要能復活愛妃林妤。」
「孤願爲狐仙打造金身,每日獻上十名童子祭奠神靈。」
「世世代代子民墜爲狐仙奴人,供奉狐仙。」
我看向四周。
十名不到十歲的童子,被綁在宋延之自建的祭奠神臺。
神壇中間,有一尊金塑的雙面狐。
我快被氣炸了。
宋延之爲了林妤竟請出燕國邪神。
還拿着林妤的名義活祭這些孩子們,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氣急敗壞,一腳踢翻了神壇。
把雙面狐砸到火盆裏。
宋延之受到刺激,暴怒而起,也一巴掌扇飛我。
我結結實實撞到裴天錫的懷裏,委屈說:「裴天錫,他打我。」
宋延之並不知道今夜變天了。
他眼裏只有林妤。
看到我跟裴天錫訴苦,宋延之滿目殺氣,朝我舉劍。
「法師說妤兒今夜就會回到孤的身邊。」
「誰讓你動孤的神壇,誰讓你把狐仙丟入火盆裏。」
「你這賤人,亂孤的陣法,孤要拿你祭奠狐仙。」
宋延之一劍刺向我。
裴天錫把我護在身後。
兩人又「比劍」了。
我躲到安全的地方,對着夜空發送信號。
-14-
辰國十萬大軍,迅速踏過燕京城。
我那清雨樓的殺手,幫我哥打開宮門。
宋延之和裴天錫反應過來時。
兩人比劍比得傷痕累累。
身後的燕國大軍只剩下殘兵。
我哥包圍整個燕國皇宮,強兵團團圍住裴天錫和宋延之。
林妤頂着假白清梨的身體,出現在宋延之的面前,冷哼了一聲。
宋延之立刻就認出了林妤來:「林妤,是你,妤兒……」
他張大雙臂, 朝林妤奔去。
我哥一腳把他踹飛,將宋延之踩在腳下。
廢了宋延之腿。
宋延之不死心地爬向林妤:「妤兒, 孤錯了, 沒有你,孤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孤不想失去你。」
林妤走到他面前:「是誰跟白清梨成親後, 爲她遣散後宮,三年抱倆, 守身如玉?」
宋延之掙扎,伸手扯住了林妤的衣物:「孤和白家嫡長女成親,是父皇的旨意。」
「你少拿你父皇當藉口了, 你和白清梨沒成親之前就暗度陳倉先有了孩子。」
「這難道也是你父皇逼你跟白清梨未婚先孕的嗎。」
林妤狠狠扯回自己的衣物。
宋延之不願放手, 不停地向林妤認錯。
「是孤被假白清梨這個細作迷惑, 鬼迷心竅,上了她的當。」
「可這三年, 除了白清梨,孤每晚都會想起你。」
「孤還爲你保留着你的宮殿, 等你回來……」
宋延之還沒說完, 林妤打斷他的話。
「再做你的太子側妃, 再受你的窩囊氣, 再被你拿青樓女子的身份羞辱唄。」
「宋延之,我現在把你當初羞辱我的還你。」
「你……」林妤從鞋面挑起宋延之的下巴。
「現在是亡國之奴。」
「本郡主乃辰國長公主之女, 身份貴重,
「你想做本郡主的男人,」
「也不掂ţŭ₈量掂量你自己的身份。」
「你配嗎!」
宋延之深受打擊,再加上他長期服用長生不死仙丹。
慢性劇毒入體,導致他吐血暈厥。
林妤轉身奔向我, 牽起我的手道:「清清,我們回家吧。」
我點頭, 轉身時, 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裙襬。
我回頭一看, 拽着我裙襬的人正是奄奄一息的裴天錫。
他說:「清悅,你答應我的話, 還作數嗎?」
我點點頭:「作死。」
我一腳把他從百步臺階踹下去。
死生不復相見嘛。
再也不見……
-15-
燕國與辰國融爲一個大國。
林妤的魂回到了原本的身體。
我和林妤回到了幽幽谷, 繼續發展我們的清雨樓
現在的清雨樓不止是青樓,還是飯館、酒館、茶館。
到處可以看見清雨樓的牌子。
辰國太子想娶我爲妻,我拒絕了他。
我哥想娶林妤, 林妤也拒絕了我哥。
我們很享受不受後宅皇宮約束的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哥支持我的理想。
林妤的公主娘也沒有強迫她嫁給我哥。
我們閒時逗貓逗狗。
對了,我們還養了一個女娃娃。
她是被人拋棄的女嬰。
軟軟四歲那年,我和林妤帶她走出幽幽谷, 去佛寺祈福遇見了跛腿的宋延之。
聽說亡國後, 宋延之整日瘋瘋顛顛,遇到和尚便求他復活自己的愛妃。
林妤從他面前經過,宋延之抱住了林妤的腿嚎啕大哭。
「妤兒, 原諒孤好不好。」
林妤脾氣比前幾年平和許多。
「你的太子側妃跳蓮湖死了。」
宋延之鬆開了林妤, 離開了佛寺, 據說他回到燕京,從蓮湖的橋上一躍而下。
此後再未聽到宋延之的故事。
我和裴天錫自那夜宮變後,也再沒見過。
不是裴天錫死了, 而是在我出沒的地方,我哥不准他入境。
往後餘生,我和裴天錫死生不復相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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