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荒淫無道的長公主。
我從鐵籠裡挑了個最兇猛,戴著止咬器的男奴準備放縱。
忽然眼前飄過彈幕。
【我的老天奶,反派姐姐真有眼光,一下子就挑中了敵國太子。】
【你現在給他戴止咬器,用鐵鍊鎖著他為所欲為,等他逃出去之後,就帶著三萬鐵騎滅了你的國。】
【反派姐姐快收手吧!現在用愛感化他還來得及!】
我漫不經心用鞭子,挑起男奴繃緊凜冽的下巴。
「滅國?先下得了本宮的牀榻再說!」
-1-
手中佈滿倒刺的鞭子。
從男奴健碩的胸膛,一路上劃,刮過他急促滾動的喉結。
最後抵住他緊繃的下頜,逼得他不得不抬起頭,直視上我的眼睛。
不得不說,呼延行是這些奴隸中,最高大兇猛的一個。
哪怕用鐵鍊鎖住,仍咬傷了不少看守,為此只能給他戴上止咬器。
在我手中冰冷鞭子的觸碰下。
呼延行戰慄一下。
一雙猩紅,桀驁不馴的冷瞳,像是要絞殺獵物,盯著我。
「你敢不敢把止咬器打開?高貴的長公主。」
他肌肉爆發出可怕的力量,將鐵鍊拉得作響。
低賤的奴隸,脣邊卻牽起惡劣的笑。
「我隨時能咬斷你脆弱纖細的脖子!」
作為攝政監國的長公主。
沒人敢忤逆我。
更別說眼前這個跪在我腳前的男奴!
我抬起手腕,也沒客氣。
狠狠一鞭子抽在他的胸口上。
呼延行胸膛劇烈起伏。
嫣紅的血,順著蜜色堅硬的胸膛往腹肌更深處滴落……
我眯了眯眼眸,忽然覺得有點渴。
他挑起了我的征服欲。
「本宮用來馴獸的鞭子。
「能馴服猛虎,也能馴服你!」
手中的鞭子,再次準備抽下時,幾行飄過的怪異文字吸引了我的目光。
【作為全書最惡毒,下場最慘的反派,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反叛姐姐你完嘍!男主已經對你恨之入骨,等他逃出去,會千倍萬倍報復今晚的恥辱。你收拾一下,準備亡國吧!】
【荒淫無道的長公主,挑誰玩弄不好,精準踩雷,挑中淪為奴隸的大漠太子,把他好好供著,像她的女主妹妹那樣,用愛感化呼延行,說不定下場還能好一點,至少能留個全屍。】
我垂下手中鞭子。
若有所思,冷冷望向滿身是血,透過止咬器喘息的呼延行。
大漠太子?世界男主?
呼延行微微抬起鋒銳深刻的眉眼。
看我的眼神。
確實是想將我扒皮放血。
那些文字還在繼續:
【還好乖寶女主趕來了!她一定會心疼,救下呼延行吧?】
【沒事的沒事的,等惡毒反派一走,我們的乖寶就會給男主上藥,男主兇悍體質異於常人,身上的傷很快就能好。】
【反派的作用就是催化劑,她打在男主身上的傷,最終全會落回她自己身上,還會增進乖寶和男主之間的感情。】
【等男主逃出去,恢復太子身份,就會帶領三萬鐵騎來復仇。大殷皇室,他殺得一個țúₑ不留,除了乖寶女主,呼延行會跟她成親,娶她為大漠王妃。】
沒等我從彈幕文字透露出的資訊中,反應過來。
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同為大殷公主的沈離歌就不顧阻攔,急匆匆闖入幽暗地牢。
看到被鐵鍊捆住的呼延行慘狀。
她鼻尖微紅,心疼地啜泣出聲:
「長姐,別折磨他了。
「你想拿人出氣取樂。」沈離歌輕輕一咬嘴脣,高昂起脖頸,擋在了男奴前面,「我可以代替他。」
-2-
和呼延行高大巍峨,肌肉勃發的體型相比。
沈離歌擋在他面前的纖瘦身形,顯得尤為可笑。
沙漠中的猛獸,需要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白兔保護?
那些文字,在沈離歌出現後,一邊倒地讚美她,無一例外說我惡毒,是不得好死的女配大反派。
我垂下眼皮,看了一眼鞭子上的血,並不受影響。
「長姐求你放過他。
「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替他付出。」
沈離歌站在我前面,軟軟的嗓音發抖,卻硬是咬牙,倔強地說了出來。
她後面的呼延行,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兇狠嗜血地望向我。
眼神裡,也只有我的存在!
我忽然笑了起來。
沈離歌的小臉變得煞白。
我如那些文字中所說,是這個世界中不得好死的大反派,會給她當好人的機會?
要死,大家一起死!
「今晚,本宮還沒點男寵侍寢。」
我繞過沈離歌。
一腳踩在呼延行蜜色,肌肉繃緊的大腿上。
不在乎他身上的傷。
指尖一點點纏緊他脖子上的鐵鍊,將他拽到了自己面前。
「這個男奴,很合本宮的胃口。
「就讓他侍寢!」
沈離歌僵住了,眼瞳驟然一縮,嗓音發尖:
「不行!長姐你可以挑別人,不能碰他!」
我勾起呼延行的下巴。
感覺到止咬器下,他粗重滾燙的呼吸,擦過我的耳尖。
「一個低賤男奴,本宮要就要了。輪得到你答不答應?
「來人把他洗乾淨,送到本宮的寢宮去!」
-3-
彈幕上一片哀號:
【退退退!乖寶女主還沒跟男主培養出感情,就要被惡毒反派捷足先登,先做恨了?】
【就我的關注點有點奇怪嗎?男主被抽成那樣了,還能行嗎?】
【他可太行了!你沒看見,反叛姐姐剛才抽了他一鞭子,他顫了一下,沒忍住腰挺了挺。這點小傷,對他而言是獎勵好嗎!他愛著呢!】
我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
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不受控制地燙了起來。
這根鞭子不能要了!
【啊啊啊啊啊,這飯可太香了,反派姐姐強制愛,姐姐你是主人級別!】
【這對邪門 CP 很好嗑,怎麼辦?】
寢宮的房間裡。
呼延行已經洗乾淨送來了。
害怕他會傷到我,臉上的止咬器還沒拿掉。
兩隻手被鐵鍊捆住,跪坐在我牀前面。
已經一天沒給他喝過水,喫過東西。
水珠順著呼延行面頰滾落時,他沒忍住喉結一滾,舌尖舔過脣角。
發現我坐在牀邊,目光一直居高臨下盯著他。
呼延行眸光一暗,偏過臉。
蜜色的膚色也擋不住臉上泛起的奇怪紅暈。
再次轉頭看我,呼延行挑了挑劍眉。
琥珀色桀驁的眸子裡,噙滿了厭惡嘲諷。
他冷笑,嗓音低啞:「尊貴的長公主大人,不是要我侍寢嗎?
「怎麼一直不動手……在怕我?
「怕我找到機會,報復回去,弄死你?」
ƭŭ̀₈【不是怕你弄死她,是怕你 do 死她!】
我起身,拽著呼延行手腕上的鐵鍊,用力一扯。
看他沒有支撐,重重摔在柔軟的地毯上。
胸前的傷口破開。
血染紅了地毯上的圖案。
我抬腳踩在他的後背上,聲音高貴冷漠:
「這纔是賤奴,和公主說話該有的姿態!」
呼延行臉色發白,胸腔震動,居然還能笑出來:「長公主沒喫飯嗎?
「只有這點力氣?這點手段!」
【笑死,快把他爽死!他都快忍不住了。】
【反叛姐姐你快別打他了,簡直是在獎勵他!扇他耳光,都怕他舔手……】
【惡毒反派滾遠一點好嗎!你們在亂嗑什麼啊?看不到男主流了這麼多血!】
【反派現在欺負他折辱他,等著男主領兵過來,把你全城的人都屠了,想提前付費看惡毒反派的下場!】
會滅我的國,還會屠城?
我脣邊的笑意更冷了!
俯下身,一手掐住呼延行青筋分明的脖子,一手解開他臉上的止咬器。
他幽暗到泛紅的眼瞳中,閃過戒備嗤笑。
「長公主,又想到什麼折辱人的ẗũ³花招?
「儘管用在我的身上!我都會記住……」
「那你最好記住!」我高高在上,冰冷地笑了起來。
手指摁上他渴了一天,乾燥的嘴脣。
直到看見脆弱的嘴脣,流出血跡……
低頭。
在呼延行震顫的瞳孔中,吻住了他。
彈幕瘋了:
【就這麼親了,以後還怎麼做宿敵?】
【反叛姐姐你好會馴狗,一個耳光,一個吻,把男主釣成了翹嘴,以後小白花女主,他還怎麼看得上眼?】
【反派女配好賤啊!氣死我了,她這麼髒,經常跟男寵亂來,怎麼配吻男主!快點讓她去死啊!!!!】
我抽空抬眼,朝著那些文字所在的方向,挑釁一笑。
都是最大的反派女配了。
我為什麼要放過男女主任何一個?
看他們流țůⁿ血流淚,我才暢快!
扯住呼延行手腕上的鐵鍊,我不容抗拒地加深這一個吻。
許久之後。
我懶洋洋起身,欣賞他恨我,卻眼瞳渙散,急促呼吸的樣子。
「差不多了……」我輕笑。
下巴微抬:「躺到牀榻上,侍奉我吧!」
-4-
【侍奉她做夢呢!】
【馬上就是男主刺殺惡毒反派最好的時機了!】
【好期待的情節!男主會刺穿惡毒反派身體,把她捅成重傷吧!看她以後還怎麼威風得起來!】
【男主身為一國太子,怎麼可能屈服?你們別亂嗑了,呼延行只能是我們女主乖寶的!】
【反派女配荒淫無道,又心狠手辣。早就該下線了!】
【對呀!應該讓我們乖寶當攝政公主,憑什麼讓她這個惡毒反派把持朝政?】
我瞄了一眼閃動的文字,脣角勾起冷笑。
他們以為我想當攝政公主?
父皇偏心,他把所有的寵愛給了沈離歌。
才把我推出去,讓我管理朝政,面對四面八方來的危險。
而作為妹妹的沈離歌只要躲在我羽翼下面。
為了穩定朝野,我手上沾滿鮮血,背負駡名,正好凸顯出沈離歌的善良,為她贏得民心。
等時機成熟後。
萬民請願,羣臣討伐。
沈離歌大義滅親地將我賜死,她便可以踏著我的屍骨,登基為女帝!
我不以為意,嗤笑一聲。
太傻了。
把我想得太傻了!
和我作對的人,要麼臣服,要麼死!
這樣才對得起我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大反派的身份!
指尖一勾。
薄透的紗裙自我肩頭滑落。
「快一點,本宮的耐心有限。」我蹙著眉,冷冷開口。
我俯身捏住呼延行的下巴,輕蔑地拍了拍他的臉:「你不行,本宮有的是其他人選!」
呼延行呼出的氣息,燙在我掌心。
眼神陰沉危險,忽然低笑起來:「公主殿下,這是你自找的!」
他起身,高大影子投下,完全將我籠罩。
像一頭極具危險,難以馴服的獸。
隨時會噬主。
我渾身的血液滾燙得要沸騰,身體微微戰慄。
沒有一點害怕,而是著迷。
這纔是我想要的,把最危險的獸,馴服為裙下臣!
呼延行躺在牀榻上。
高大的身形,將整個牀榻佔滿。
身上每一寸隆起的肌肉,都像是最完美的雕像。
他朝我挑眉,漫不經心地蠱惑:「公主,可以開始了。」
【反派姐姐好 A!張力直接拉滿,我人沒了!!!】
【今天的苦茶子就先穿到這裡。】
【痛並快樂的感覺,誰懂啊……想看做恨,又不想反派姐姐被刺傷,從此半身不遂,變得更加陰狠。】
-5-
我走到牀榻邊,按下一處機關。
呼延行的手腳瞬間,被結結實實地捆住。
他掙紮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
壓著嗓音,危險質問:
「這是公主殿下的情趣?
「和其他男寵,也這麼玩?」
我低頭,咬住他最脆弱的喉結。
聽他痛得悶哼。
「只對你……這樣。
「美色惑人,但本宮還不想死在你身上!
「刺殺的暗器藏在哪了?」
呼延行抿著脣,桀驁甩過發尾,不屑回答我。
「不說?本宮自己搜。」
冰涼的指尖,落在他滾燙的腹肌上。
慢慢遊移。
他沒忍住,睫毛顫抖,「嘶」了一聲。
【反派姐姐喫得可真好,能換來我搜查一下嗎?】
【反派姐姐我舉報,暗器就藏在他苦茶子下麵,你快去找找!】
【這種不聽話的男主,就該狠狠懲罰!讓他三天三夜下不了牀榻。】
手指順著他健碩的後腰滑落。
沒有放過一處。
從他腰腹後面,找到了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刀刃泛著紫黑色的光芒。
映照出我脣邊似有似無的冷笑。
「想把刀捅進我哪裡?
「是這裡嗎?」
我拉住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呼延行咬緊牙,琥珀色的瞳孔幽暗。
只要他用力,就能輕易擊碎我的心臟。
可是他猶豫了。
掌心的獵物,對獵人心軟,就註定了他會一敗塗地!
但我不會猶豫。
我起身,一根根擦過指尖,沒有情緒吩咐:
「來人,這個男奴私藏利刃,想要傷了本宮。
「作為懲罰,將他扔入鬥獸場。
「要麼成為猛獸的食物,要麼活著回來求我原諒。」
-6-
彈幕急了,罵得格外厲害:
【反派怎麼這麼難殺啊!看得我一肚子火!你越歹毒,死得越慘!跟我們善良溫柔的乖寶女主,完全沒法比!難怪所有人都不喜歡你!】
【男主又沒有傷害到你,為什麼非把他扔到鬥獸場去!他身上還有傷,你想讓他死,就直說啊!】
【姐妹們放心吧,女主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所有苦難,都是他們愛的催化劑,有了反派作對比,男主才知道我們乖寶有多善良勇敢!】
【反派姐姐,其實這把有毒的匕首,是你妹妹,ẗũ⁾也就是女主給他的。是她暗示男主,對你下手復仇,這件事也不全是男主一個人的錯。】
沒想到,我那看似乖巧無邪的妹妹,這麼快就跟男主有了牽扯。
還一起合謀刺殺我。
這麼想讓我死?
我眼底蒙上一層寒意,很快嘴角又愉悅地彎了起來。
明日送給沈離歌的「回禮」,希望她ṭù²會喜歡!
我穿著一襲孔雀翎的錦裙,儀態萬千地出現在鬥獸場的席位上。
派人請來了沈離歌。
看見她的到來,我不動聲色一笑,優雅啟脣:
「二公主,我把觀看鬥獸最佳的位置留給了你。」
手中的望遠筒也遞給了她。
「這樣可以看得更清楚。
「看清楚,刺殺本宮之人的下場。」
【乖寶不要接過去!】
【看到男主和猛獸廝殺,乖寶會為他哭,會為他奮不顧身吧?太虐了,這個反派是在殺人誅心!】
【太心疼乖寶和男主了,他們只是想相愛,想在一起,有什麼錯?】
【樓上的別太戀愛腦了,全城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為了成全男女主相愛,就該被屠城去死嗎?支持反派姐姐馴狗,把男主馴成榻上的男奴!讓他永遠也不敢背叛!】
閃爍文字上的幾個字把我逗笑起來。
不殺人誅心,折磨他們,我還是反派嗎?
舉起望遠筒的沈離歌,看清鬥獸場中的畫面,尤其是看見那羣奴隸中呼延行高大敏捷的身影後。
她渾身顫抖。
手中的望遠筒跌落在地。
眼淚一顆顆驚慌失措地從眼底滾落。
她緊緊咬著嘴脣,哭個不停地求我:
「長姐我錯了。
「那把匕首,是我給他防身用的。我沒想到他會用匕首傷到姐姐……
「你把他關入鬥獸場,讓他和餓了幾天的猛獸決鬥,他會沒命。」沈離歌盈盈小臉哭花了,細弱的小手抓住我的裙擺。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長姐要罰就罰我,把我關到鬥獸場去……」
我毫無憐憫,沒有表情地掰開她的手指,拽出我的裙裾。
冰冷出聲提醒她:
「沈離歌,記住你的身份。一個低賤的男奴,不值得你為他下跪求情。」
沈離歌蒼白的臉,漲得通紅,下意識就要反駁我:
「長姐,他不是低賤的男奴!
「他絕不能出事!你會後悔的!」
我敏銳地望向她,似笑非笑:「那他是什麼身份?不是賤奴,難道是皇子嗎?」
沈離歌察覺自己說漏了嘴,輕咬了下嘴脣,坐回我的身邊。
鬥獸場上時不時爆發出野獸的嘶吼,還有人的慘叫聲。
沈離歌目不轉睛盯著場內,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節捏得發白。
柔脣開合,啜泣著小聲祈禱:
「求求漫天神佛保佑,呼延行一定能安然無恙活下去!」
過了兩個時辰。
鬥獸場上血腥味彌漫。
看管奴隸的管事提醒我:「公主殿下,那個男奴還活著……」
我臉上並沒有驚訝。
那些奇怪文字已經說了,呼延行有男主光環,能逢凶化吉,殺不死他。
沈離歌眼眸一亮,整張小臉恢復了神采。
她帶著哭腔祈求:「長姐這麼厭惡他,不如把這個男奴送給我。
「我可以拿出所有父皇給的賞賜,換他!」
作為女主的沈離歌越是這麼求我,我越是不可能給她!
管事看了一眼沈離歌,猶豫道:「那個男奴受了很重的傷,已經昏死過去,長公主殿下要如何處置?」
沈離歌失態地哭出聲,不顧一切就要去找呼延行。
患難見真情?
我會給她和呼延行培養出救命之恩的機會?
「攔住二公主。」我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冷厲地命令。
沈離歌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呼延行,又抬起眼淚刺得通紅的眼眸望著我,像只氣得要咬人的兔子。
「長姐,我這麼求你了,你還不肯放過他嗎?」
呼延行被她的哭聲驚醒。
費力地睜開眼眸,視線渙散地看了一眼沈離歌的方向。
那些文字高興起來:
【太好了,命運的齒輪終於開始轉動了!】
【呼延行你看見了嗎?我們乖寶為了你不惜一切,反抗她的反派姐姐!你以後一定要愛上她,加倍對她好!】
【嗚嗚嗚哭死了,他們真的是跨越千難萬險相愛。我現在只想看男女主甜甜戀愛,和惡毒反派最慘的死狀!】
我惋惜地勾了勾脣角,打斷兩個人遙遙相看的目光。
有我這個反派在,他們就註定不可能有甜甜戀愛。
只要呼延行的目光只落在我一人身上。
愛我或恨我,又有什麼所謂!
「把從鬥獸場上活下來的奴隸,扔入地牢。」
我冰冷近乎殘酷的話語,果然把呼延行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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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行沒能支撐多久,又昏死過去。
他昏過去看我的眼神,憤怒冰冷,像要刺穿我的肌骨。
我想如果他還有力氣能掙扎,一定會沖上來掐死我,和我同歸於盡。
這樣的眼神,卻勾起我隱祕的戰慄。
最危險,也最誘人。
彈幕互相安慰:
【沒事的!聰明的乖寶已經偷到了地牢大門的藥匙。】
【這點小虐之後,就是撒糖啦!】
【等到晚上,乖寶女主就會躲開守衛去救他,把他摟在膝上抹藥,已經開始期待天黑了!】
這些文字忘了。
我纔是大殷最高的掌權者,監國長公主!
在絕對的權力面前,那些偷偷摸摸的小情小愛,顯得可笑。
不用等到天黑,不用偷盜鑰匙躲開守衛,我現在就能去地牢見他!
昏迷的呼延行,被捆住手腳,釘在地牢冰冷的牆上。
蜜色健碩的肌肉上,遍佈抓痕和猛獸的咬痕。
血已經凝固成黑色。
野性危險中,添了一種破碎脆弱的美感。
【斯哈斯哈,戰損妝!】
【男主對不起,好想把你徹底弄壞。】
【反派姐姐要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調教他嗎?】
這些文字猜出了我的想法。
人在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施捨給他的一點點溫暖,都會被他當作浮木,奉為神明。
我抬手,輕輕貼上呼延行的面頰。
看他在噩夢中,屈從溫暖,緊緊地貼上我的掌心,小狗一樣輕蹭著。
解下他身上的鎖鏈。
呼延行跌入我的懷裡。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習慣和別人這樣親密接觸,還是將高大的身形抱入懷中。
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呼延行倚靠在我懷裡,為他上藥。
【賤死算了,反派總在搶女主風頭!】
【不要這麼說吧!我感覺反派在變好,默默關心照顧男主了,忍不住嗑邪門 CP 怎麼辦?】
【樓上的別這麼心軟,要不是她把呼延行送進鬥獸場,他會受這麼重的傷嗎?】
變好?
我一個徹頭徹尾的反派,需要洗白變好嗎?
眼眸微微眯起,我凝視著懷中疼得輕顫的呼延行。
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著明確目的!
呼延行虛弱睜開眼眸。
看見的第一個人,是我。
他咬牙輕喘,想從我的懷中掙脫出去。
「戲弄我很有意思?
「我是你掌心中的獵物嗎?公主殿下!」
我眸光爍動。
確實很有意思,我很享受掌控的滋味!
指尖下用力。
看他眼尾緋紅,疼得悶哼起來,卻無力將我推開。
我貼著他的耳廓,威脅地咬住他的耳垂。
「乖一點,不要總想反抗我。
「我還在給你上藥,疼的會是你!」
呼延行眸光灼灼盯著我。
腰腹也在劇烈起伏。
他恨意的眸光,摻雜了複雜的情緒。
「為什麼……給我上藥?
「我只是奴隸,看我受折磨,死掉……不是更合公主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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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你說話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在跟反派姐姐生氣撒嬌嗎?他開始在意了!!!】
【男主他快被馴成了,畸形的戀愛這麼香嗎?】
【女主乖寶呢?你再不來,男主快成惡毒反派的狗了!】
【迷人的反派姐姐,來馴我好嗎?讓我做什麼都行。相比之下小白花女主,毫無吸引力!】
【樓上的,主人命令你去做一套數學試卷。】
我指節揉碾著呼延行失血泛白的嘴脣。
看他喫痛,卻不願意偏開臉,躲開我。
迎著呼延行灼熱的眸光,我一字一句,輕聲在他耳邊說:「我沒想過讓你死。」
我是想過殺掉他,永絕後患。
但發現他有主角光環,很難弄死,那隻能被我馴服!
「我只想讓你乖。
「只聽本宮一人的話……
「說這種話,是想本宮再懲罰你,給你戴上止咬器?」
聽到止咬器,呼延行琥珀色的眸,沉了下去。
耳朵泛紅,生氣地不再看我。
只有咬人的狗,才會被懲罰戴上止咬器。
可我的眸光卻燙了起來。
他不知道,我很喜歡他戴著止咬器的樣子。
眼睛發紅,恨到極致,渾身肌肉緊繃到發抖,卻連咬人都做不到……
一聲銅鎖被打開的脆響。
緊接著是沈離歌,輕柔微顫的聲音:
「這裡好黑好冷。
「呼延哥哥,你在這嗎?
「我來給你送藥了……長姐把你送入鬥獸場,那些猛獸咬得你很痛吧。」
說著,沈離歌呼吸輕顫,自己先帶上了哭腔。
一團火光,照亮了地牢鐵籠裡面的景象。
呼延行躺在我的懷裡。
耳邊細碎的髮絲,也遮不住他泛紅的耳根。
沈離歌手中的藥瓶摔碎了。
她想竭力剋制,酸澀震驚的語調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長姐……為何會在這?
「你們……」
我冷笑,挑釁直白地望向沈離歌的眼睛。
「就像你看見的那樣。
「這個男奴,本宮很喜歡。
「看他受傷,本宮又心疼了。」
彈幕急壞了:
【乖寶別信她的話。她蛇蠍心腸,對男主根本不是真心的!】
【女主別光顧著哭啊,快去跟惡毒反派爭啊!】
我會給她跟我爭的機會嗎?
哭哭啼啼的小兔子,怎麼可能守得住她身邊可口的獵物?
我含了一口藥湯。
低頭吻上呼延行的脣。
當著她的面,餵了進去……
他喝得太急,嗆住了。
褐色的湯汁,從滾動的喉結滾落。
順著胸膛間的線條,往下淌。
沈離歌看得臉色又紅又白,捂著嘴脣,頭也不回地往地牢外跑去。
我鬆開了呼延行。
他呼吸不穩。
而我面色如常,心神沒有絲毫波動。
-9-
地牢中的呼延行傷養好之後。
由看守送到我的面前。
「公主殿下,這個男奴如何處置?還繼續關著嗎?」
那些日夜閃動的文字早就告訴我。
自從那次當著沈離歌的面,給他喂藥之後。
呼延行就時常發呆出神,魂不守舍。
只要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迫不及待盯著地牢門口的方向看。
一個月時間。
我像是把他完全忘了。
沒有再去看過他一次,甚至任由沈離歌買通地牢看守,偷偷見他,給他上藥。
本來是兩個人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可彈幕上卻說,男女主沒有火花,嗑不起來了。
男主要麼發呆不說話。
要麼向沈離歌打聽我的動向,有沒有再挑男寵。
好幾次差點把沈離歌氣哭了。
我是故意冷著呼延行。
給他一點甜後,再餓著他,直到完全馴服,才能得到主人的賞賜。
讓他食髓知味,得不到,才念念不忘。
男歡女愛也是鬥獸場,誰先動心,誰先沉不住氣,誰就是輸家。
此刻。
呼延行見到我後,呼吸頻率明顯加快了。
安靜的禦書房中,只有他的心跳和呼吸聲。
頭頂盤旋著炙熱黏膩的眸光,一刻也從我身上移開不了。
我卻埋頭,批閱手中奏摺,神色淡然,視而不見。
過去許久。
我才慢悠悠回答:「送他到本宮寢宮,當本宮的男寵。」
清晰地聽見,呼延行的呼吸聲一頓。
我挑眉,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彷彿他對我而言,只是個普通的奴婢。
「身上的鎖鏈去掉。
「暫時給他自由。」
呼延行琥珀色的眸,光芒一閃。
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我揮手打斷:「男寵不配出現在禦書房。
「把人帶下去,讓他在寢宮中等本宮。」
呼延行眼底的光芒,瞬間黯然。
我視若無睹。
彈幕卻在狂歡:
【太好了,熬過了最虐的部分。惡毒反派還男主自由了!】
【男主可以自由走動,乖寶很快會來找他,想辦法送他離開。這份恩情,換來男主記一輩子,娶她為王妃。】
【終於不用受窩囊氣,反派想得真美,男主給你當男寵?頂多還有三集,男主搖身一變,恢復大漠太子身份,成為惡毒反派高攀不起的存在。】
【反派還在盛氣淩人呢!到時候滅了國,皇族被殺光,可別跪著哭求,你妹妹和男主饒你一命!】
-10-
批完書桌上的奏摺,天色已擦黑,月色清朗。
回寢宮,路過御花園的路上。
彈幕上的那些話,得到了應驗。
我才將呼延行升為男寵,還了他自由。
沈離歌連一天也不願多等。
迫不及待來找他,兩個人站在假山後面私會。
「呼延哥哥,是離歌沒用。
「害你留在喜怒無常的長姐身邊做了那麼……卑微的男寵。」
沈離歌嗓音軟綿,像是小鉤子,一開口就把人的心鉤了起來。
「我沒那麼在乎。」呼延行低啞的嗓音,很平靜。
我不動聲色,挑了挑眉心。
【笑死了,他是為愛甘願做狗了。】
【誰都不服,就服反派姐姐。現在男主連裝都不裝了,他根本不想逃,他就想著雄競上崗,成為反派姐姐最愛的男寵!】
沈離歌好似更心疼了,輕聲低啜:「呼延哥哥,別說這種話。」
她清澈的嗓音,如同救贖:「我知道呼延哥哥不髒的,呼延哥哥是大漠中的王,翱翔的雄鷹,長姐折不斷你的傲骨!
「你還有宏圖偉業沒有完成!怎麼可能甘願成為長姐的男寵?」
沈離歌堅定起來:「呼延哥哥,我送你走,送你逃離大殷皇宮!」
我坐在輦乘裡面。
把玩著自己染著蔻丹的指尖,靜靜等待呼延行的回答。
晚風送來呼延行的呼吸聲。
他猶豫之後,輕聲低啞問:「你呢?
「你送我走,會不會受到她的懲罰?」
沈離歌嗓音激動到輕顫,彷彿毫無畏懼。
「我……不要緊的。
「沈風月手腕再狠毒,再荒淫無道,她也是我的長姐。就算受一點懲罰,她也不會要了我的命。」
沈離歌輕輕吸了下鼻音:「只要看你離開這就好。
「呼延哥哥,我只要你安好,不想看你屈居人下,以色侍人,被她那樣玩弄在股掌……你明明那樣高貴,那樣耀眼。」
我聽清他們密謀的每一個字,卻沒有出現打斷。
直到他們約定好離開的時間。
五月十五。
我望著天上清冷的月光,脣角的笑容冷酷嘲弄。
世上的東西,只有我沈風月不想要的,沒有我得不到的……
就像我為了坐穩最高的位置,殺出的一條血路。
螻蟻議論,強者撻伐。
哪怕是天上的月亮。
只要我想。
我倏忽併攏五指,牢牢握住月光。
未必不能摘下來,囚在身邊!
-11-
他們商量好離開的那一晚。
呼延行沒有離開得了。
他跌跌撞撞闖入我的寢宮。
不停起伏的寬闊胸膛,似要撐破身上的衣裳。
他像一頭嗜血的狼王。
卻又不得不跪在我腳前,喘息。
凜冽的眼尾下,琥珀色的痛躁動成了一片血色。
寬大佈滿薄繭的手,捏住我的腳踝,緩緩用力。
「說!
「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失笑。
嫣紅的朱脣莞爾,憐憫地捏住他咬緊的下頜。
「本宮向來不做無用功。」
我這樣惡毒冷血的反派。
會好心到,屈尊來到地牢中給他上藥,喂他喝藥?
那些藥膏裡有蠱蟲,嘗到血味,就會鑽進去。
而恰好,控制蠱蟲的母蠱,在我身上。
只要我催動母蠱。
天涯海角,他都會渾身血液沸騰一樣,燥熱難耐。
只有回到我身邊,我纔是他唯一的「解藥」。
另外,一旦身懷母蠱的人死亡。
子蠱的宿主也會頃刻暴斃。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他這個世界男主墊背!
寧可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也不可負我!
「被本宮拴住了?
「再也逃不掉了,對嗎?
「真可憐!五月十五……是個不錯的日子,恰逢燃燈節。我連皇宮中的守衛都撤掉了。
「本宮的妹妹還站在宮門前的柳樹下等你。
「而你呢?跪在本宮面前,又在乞求什麼?」
我嫌惡地甩開他的下巴。
眼神冰冷至極,如同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他眼瞳震顫,像是恥辱地低頭。
可面頰更加滾燙。
呼延行,意志力頑強。
脣邊咬得鮮血淋漓。
我一點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繼續翻書。
直到他悶哼。
眼中的鮮紅欲色,似乎能滴出來。
寬大的骨節,捏得哢哢作響。
青筋隨時會爆裂。
他顫抖地把鞭子,和止咬器,遞到我的手中。
渴求地低聲,蹭過我腳踝:
「公主,幫幫我……」
-12-
【姐姐!反派姐姐來抽我,我比他耐抽!】
【突然喫這麼好,不習慣了怎麼辦?不行我得去背一會兒政治書,冷靜一下。】
【邪門 CP 終於要做恨了?啊啊啊啊啊,誰來也抽我一下,讓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這麼可憐?」
我諷刺一笑,施捨地俯身。
吻上他滾燙顫抖的嘴脣。
引他上癮地追逐。
推開他之後。
我冷然看他親手為自己戴上止咬器。
他琥珀色的眸子,一片暗紅。
像是臣服的野獸,甘願低頭,戴上鎖鏈。
「想要更多的……
「自己來!」
那些文字閃爍得看不清:
【反派姐姐,你是主人中的主人!女王中的女王!】
【大家別擠了,登不上了,伺服器快炸了。】
【姐姐,把我也牽出去遛兩圈唄!】
【我宣佈,反派姐姐擁有了兩條狗,一條是男主,一條是我!】
【我我我我!我是第三條!】
……
天亮之後,我起身推開身邊人,整理好衣冠上朝。
絲毫不在意,背後黏糊炙熱,患得患失的眸光。
臨朝聽政到一半。
彈幕又出現了。
提醒我,吹了一晚上冷風,沒有等到呼延行的女主,紅著眼眶,不甘心地闖入了我的寢宮。
還沒穿好衣服的呼延行。
健碩的胸肌上,密密麻麻都是痕跡。
沈離歌撞見之後。
僵立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明白那是什麼後,她哭了出來。
「長姐她逼你侍寢,侮辱你了?
「所以你昨晚,才沒去找我?
「呼延哥哥,我不怪你!是我太天真了,以為萬無一失能送你離開。」
那些彈幕在安慰她:
【乖寶別哭了,男主只是中了蠱毒,他還是愛你的。】
【你們就寵著她,安慰她吧!】
【昨晚一直喘著當狗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最後反派姐姐讓他滾了,扇了他一巴掌,他都捨不得滾。】
呼延行皺眉,把沈離歌晾在一邊,飛快地披上了衣服。
彈幕又開始討伐呼延行,罵他對乖寶女主冷漠。
我一邊聽著朝政,一邊把這些彈幕文字,當作消遣話本。
沈離歌沒有放棄。
一心想幫呼延行離開。
我也不明白,這些年我把持朝政,雖然手腕狠厲了一點,但沒有虧待過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為何呼延行出現後,她胳膊肘就非得往外拐?
害得國破家亡後,當男人身邊的寵妃,會好過當金枝玉葉的公主?
-13-
沈離歌不死心。
她把大漠的線人,帶到了呼延行的面前。
「這是埋藏在大殷皇宮中的大漠暗衛。
「他武藝高強,有他在,他能帶呼延哥哥逃出去。」
彈幕上一陣誇讚沈離歌聰慧有辦法,連大漠暗衛都能找出來。
這一次,呼延行能逃出去,肯定會回來報答她的恩情。
【反派你做那麼多,有什麼用?劇情線根本改變不了!】
【到最後,男主還是逃回了大漠,搞事業,恢復自己的太子身份。】
【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有人能懂嗎?根本不想嗑什麼邪門 CP,乖寶女主對他纔是一片赤誠!男主被反派強迫侍寢,尊嚴盡失,只是沒那麼恨反派了而已。還會帶兵滅了她的國,頂多看在那一晚的份上,給惡毒反派留個全屍。】
等我下朝歸來。
我仿若沒有察覺他們商議離開之事,在沈離歌不安的眸光中傳了午膳。
馴狗就是要放一放,再勒緊。
讓他明白,自己脖子上永遠有一個鎖鏈。
用膳時。
為了迷惑我,迎合我的「荒淫無道」。
沈離歌拍了拍手,又獻上一個大漠來的男寵。
男寵和呼延行七分相似,一樣蜜色的肌膚,一樣深邃刀鑿的異域五官。
只是他沒有呼延行身上危險桀驁,迷人的氣質。
他一出現就露著腹肌腰肢,跳著大漠的舞蹈。
順從地貼近我面前。
把胸膛送到我掌心。
站在我身邊佈菜的呼延行,琥珀眼瞳眯了眯,像是兇狠的猛獸,盯著侵入者那樣,冷冷露出獠牙盯著他。
寬大的手指,差點將手中的勺子捏碎。
沈離歌殷勤笑著:
「這個男寵叫作烏炎。
「很會伺候人,長姐晚上可以招他侍寢試一試。」
我握著玉筷,挑起他的下巴,端詳他這張臉,滿意莞爾:
「很合本宮胃口。
「他,本宮收下了。」
這一頓午膳,呼延行緊繃著一張臉,氣息沉得可怕,足足摔掉了我七八個碗。
彈幕在笑:
【反派姐姐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麼砸吧?男主想要引起反派姐姐注意,哪知道,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和新來的男寵相比,男主確實年紀大了一點,年老色衰,男主你得更賣力纔行!】
【男主瘋狂上頭,也只是反派姐姐的一條狗,掌控權一直在反派姐姐手裡,嗑得我醉生夢死!逐漸遺忘女主是誰。】
只到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
我要呼延行,主動把脖子上的「鎖鏈」遞到我的手裡,主動求我只要他一個,逼我發誓只偏愛他!
我要看他瘋狂索求,不擇手段,又卑微到極點的模樣。
為了爭奪,露出尖銳獠牙,卻只臣服於我的一個吻,一句安撫。
-14-
榻上。
昏暗的燭光,照亮他琥珀色眼底,隨時會溢出來的佔有欲。
寬大有力的骨節,按住我的腰肢。
禁錮在他的懷裡。
他低頭,蹭著我鼻尖,呼吸交纏。
這一晚的呼延行格外熱情賣力。
討好一樣。
每當我不去看他那雙充滿進攻的眸子。
他都會加重力道。
似乎要連皮帶骨地吞下去,擁有我的全部。
我顯得漫不經心,頻頻向簾帳外面望去。
任由他掌控主動權。
「公主在想誰?」他冷冽醋意的語氣,充斥著嫉妒和危險。
我被撞碎,輕哼:「這不是你一個男寵該過問的。」
時間差不多了。
烏炎出現在寢宮外面,低磁的嗓音,帶著無措:
「長公主殿下,您在嗎?
「奴知道不該來打擾您。」
他嗓音委屈輕顫:「奴的手不小心劃傷了,流了很多血,奴找不到太醫……只能來找您……」
呼延行死死摟住我的腰,高大的身影要把我吞噬,不許我起身。
他嘶啞慍怒替我開口:「公主殿下,已經累得睡著了。」
【男寵好茶茶,男主醋瘋了吧?】
【呼延行看男寵的眼神,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修羅場場面好香!】
【反派姐姐再馴下去,小心瘋狗咬人,小黑屋囚禁 play 情節走起,以後反派姐姐這雙眼睛,只許看他一個。】
我咬了一下呼延行的掌心。
一腳將他踹開。
「傷在哪了?讓本宮看看。」我帶著一絲急切一絲關心。
故意把呼延行,冷落在牀榻上。
烏炎靠得我很近。
我低頭查看他手腕上的傷勢。
從背後看,他就像是倚靠進了我的懷裡。
滾燙得要殺人的眸光,像是冰冷的劍射了過來。
強大的壓迫力,讓人想忽略都很難。
我很滿意他的反應。
脣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烏炎就是最好的「鏈子」,拴住他,讓他喫醋,瘋狂地嫉妒,最後無處可逃,哪怕不因為身體內的蠱蟲,最終也會回到我的身邊。
烏炎更緊地靠向我的懷裡,臉色都白了。
「公主大人,奴有點害怕。
「今晚,您來陪奴過夜,好不好?」
他這張和呼延行七分相似的臉,露出脆弱討好的表情。
我看了他兩息。
果然,我還是更喜歡正牌貨。
看他戴著止咬器,眼底泛紅時的失控。
沉迷時,對我又愛又恨,卻做不到抽身離開,咬牙切齒的表情。
我懶散回答:「好……
「本宮捨不得美男害怕,今晚本宮陪你。」
我跟著烏炎走了。
沒回頭看一眼呼延行臉上的表情。
但彈幕都告訴我了。
他沖下了牀榻,疾步跑到了寢宮門檻邊。
想喊住我,卻狠狠攥緊雙拳。
指縫間滲出了血跡。
傷得可比烏炎嚴重多了。
他不敢叫我,因為他清楚,他和我的身份懸殊。
他只是我榻上的男寵。
我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
他連留住我的資格都沒有。
越是得不到的,才越貪婪,越渴望。
【我要說一百遍,卑微和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反派姐姐你開班教學吧,我跪著學!】
-15-
從烏炎房間出來。
呼延行已經消失不見了。
只有地磚上,殘留著幾滴乾涸的血跡。
看來昨晚,呼延行在這站了一夜,等了我一夜。
可是我並沒有在意。
沈離歌出現在我面前,臉上的心虛不安,根本隱藏不住。
我輕笑。
就這樣的小白花,也能當「女主」?害得我國破家亡,死無葬身之地?
她連當我的眼中釘,都不夠資格。
沈離歌為了擺脫嫌疑,特意派人去找呼延行。
「他是長姐最喜歡的男寵,怎麼會突然消失走丟?」
我漫不經心:「一個男寵而已,丟了就丟了。
「本宮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嫣紅的指尖,抬起烏炎的下巴。
「你不是送了一個更乖順更會伺候人的男寵給本宮?
「有了新人,誰還在乎舊人?」
接下來的日子。
我坐實了「荒淫無道」的駡名。
對烏炎寵愛至極。
就連乘坐輦乘,也允許他伏在我的膝上,給我喂葡萄。
以前只允許呼延行出入的寢宮,也特許烏炎進出自如。
只有在夜裡。
我不止一次被滾燙注視的眸光驚醒。
彷彿有人貪婪、霸道地望著我。
用目光代替手指,撫摸我。
【男主又來當狗了,狗狗祟祟躲在黑暗裡偷看反派姐姐,不敢現身。】
【還好反派姐姐只是假寵烏炎,從沒有真正招過他侍寢,不然,男主得把他一刀刀活剮了。】
【為什麼他不找乖寶女主?女主纔是他救命恩人,幫他逃出去的!】
【不提沈離歌,我都快忘了她是女主,在迷人反派姐姐襯託下,她美貌和智商都太不起眼,全靠主角光環活到現在。】
呼延行回了大漠,恢復太子身份。
卻派人留在我身邊,監視我。
我裝作沒有發現那些眼線,對烏炎格外寵愛。
沒出所料。
他冒著重重危險,回到了大殷皇宮,氣恨酸楚到極致,也要親眼確認下,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人頂替了他。
我的心血沒有白費。
男主又如何?
他的眼中只有我這個惡毒反派。
只對我欲罷不能。
我是長在他心上的一根利刺,給他帶來隱祕的痛,輕易就拉扯牽動他的情緒,他卻捨不得拔除掉。
-16-
原本三年之後,呼延行領著三萬鐵騎,滅了我的國。
因為我身邊有烏炎,這個礙眼的存在。
只用了一年,呼延行就成了大漠君王。
領著殺意騰騰的兵馬,軍臨大殷國都城下。
那些文字感歎:
【這一天還是到了!】
【桀桀桀,差點把我逼黑化了,終於守到了大結局,可以親眼看到惡毒反派的下場!】
【我要她死啊!!!!】
【乖寶女主守得雲開見月明,因為幫助男主逃跑,得到男主的念念不忘。別怕哈,男主與全天下為敵,也會愛你,他來娶你啦!】
皇城外三萬敵軍喧嘩。
百官大亂。
只有我鎮定不變,端坐在龍椅上。
沈離歌換上了明黃豔麗的皇后錦裙,頭上戴著搖晃璀璨的鳳冠。
她手捧著玉璽,高傲又帶些許憐憫地走到我面前。
「長姐,掌權這麼多年,想過有一日自己會淪為階下囚嗎?」
我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跳樑小丑一樣看著她。
沈離歌被我眼神激怒了。
「長姐還在高傲什麼!
「就因你的荒淫無道,折辱大漠太子,才招來滅國之禍!」
沈離歌得意,彎了彎脣角,寬容道:
「放心吧長姐,看在你是我同父異母姐姐的份上,我會讓呼延行給你最後體面,賜你自盡。」
她捧著玉璽轉身離去,打算向Ťū́ₐ呼延行降國。
以大殷百姓的性命作為嫁妝,成為呼延行寵愛的王妃。
沒等到沈離歌走到宮殿外。
呼延行就領兵闖了進來。
他抬起淩厲深邃的琥珀色眼瞳,遙遙望著我,眼中寫滿了急切,一刻也不願再等下去。
沈離歌捧著玉璽,快步走到他面前。
「呼延哥哥你看……
「我為你做到了一切!
「離歌站在你這一邊,所有欺辱過你的人,都該死!」
她原以為呼延行會把她抱入懷中。
會當眾立下誓言,娶她為王妃。
很可惜……
她如願不了!
我手指敲在龍椅的扶手上。
呼延行拿過腰間的弓,搭起利箭直指著我的方向。
【男主不要啊!牀榻上你那麼賣力,都忘了嗎?】
【反派姐姐好會佈局,給男主下了子蠱,男主殺她,他也活不了!】
對!
我沈風月從無敗局!我不會把所有翻盤的希望,只ṱū́ₚ押在男人縹緲的愛上。
呼延行只要敢殺我,他就得給我陪葬!
沈離歌臉上方纔還有擔心。
看到呼延行眯眸,指節用力到骨節凸起,箭尖對準了龍椅的方向,她才鬆了口氣。
「長姐沒辦法……
「誰讓你,那麼欺辱他!」
我失笑。
我對呼延行的那些「欺負」。
他明明很喜歡,比任何人都要著迷!
一箭射出。
巨大的力道, 將我身邊的男寵烏炎釘穿在牆上。
-17-
閃爍的文字, 出現巨大的空白。
沈離歌嘴脣顫抖, 臉上失了血色。
「呼延哥哥, 你是不是射偏了?
「為什麼……不殺她?」
呼延行沒有管她。
他步伐是這樣快,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就來到我的面前。
臂膀用力。
緊緊地將我箍在懷裡。
「你瘦了。」
我摟住他的脖頸。
呼延行單手就將我抱起。
另一隻手抬起,粗糙的薄繭蹭過我的肌膚,擦去我臉上烏炎的血跡。
我的一切, 只屬於他。
而他只向我臣服!
其他男人的一滴血,也不該染在我身上。
看著呼延行抱著我,從她身邊走過。
沈離歌雙腿發軟, 跌坐在地上, 哭紅雙眼, 不甘心地望著呼延行背影。
「呼延哥哥,你是不是忘了?
「她是折辱你的罪魁禍首!
「是我幫你回到大漠,我纔是你的恩人。」
彈幕也笑了:
【人家小倆口花活玩得飛起,女主還在這瑪卡巴卡!】
【折辱他是愛他,你看反派姐姐就不會來抽我!】
【女主實在太蠢了,再長十個腦子,也不是反派的對手,原劇情裡也就是個靠男主寵愛的傻白甜。】
呼延行把調令大漠鐵騎的虎符,和大殷的玉璽, 交到了我手中。
「這些給你。
「我也給你……」
不可一世的大漠君王, 就這樣在三萬鐵騎前,跪在我腳前。
你看,再兇猛的獸, 只要用名為愛的鎖鏈拴住。
我輕輕一扯, 他就不得不低頭。
沈離歌笑得瘋癲:「沈風月, 就算你得到這些又有什麼用!
「你浪蕩不堪,身邊那麼多男寵。我早就讓烏炎給你下毒,你也命不久矣!」
我回望著她, 笑得雍容。
「嘗過大漠最兇猛的男人後。
「會再看上你獻上的那些廢物?」
呼延行眸光倏地滾燙。
琥珀色的眸底,層層疊疊是佔有欲。
實質性的眸光, 又讓我滿足隱祕地戰慄起來。
只有最危險的「獸」,才配由我親手馴服。
我慢悠悠繼續開口:
「本宮安排在你身邊的奴才, 一直在你飯菜衣物中下毒,沈離歌你沒感覺到嗎?」
笑話。
作為大反派, 我會坐以待斃, 等她來殺我?
她動殺心的時候, 已經在我這死過千百回了。
沈離歌眼睛暴突起。
身體內的慢性毒藥, 在這個時候發作。
她嘔出一大攤血後,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18-
我手握虎符和玉璽, 合併了大殷和大漠兩國。
成了最尊貴無雙的女帝。
登基大典前。
金線縫製的龍袍,逶迤在腳下,徹底弄皺弄髒了。
高大如山的人影, 從背後緊緊抱住。
手臂上的青筋脈絡, 根根凸顯。
「夠了。」
我懶散無力, 推了推背後的人。
「再不放朕走。
「登基大典,要錯過了。」
他咬住我的脣,封住所有聲音。
低沉的嗓音, 動情的啞。
「最後一次,求陛下賞賜我。
「錯過一年。
「臣忍不住,想補回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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