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下小狗結婚的第三年，他在牀上有些心不在焉。
我心疼他工作累，正要給他卡里打五十萬，眼前忽然出現彈幕。
【女配真傻，女主都出現了，男主自然要守心守身，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離婚，怎麼可能有那方面的感覺？】
【畢竟是女主的專屬嘛，對着老女人肯定不行啊，男主可說了，當初覺得姐弟戀好是年輕不懂事，女人一旦過了三十，這怎麼看都覺得心裏不舒服。】
【老牛喫嫩草，真噁心。】
我看着繃起臉的程霄，慢慢抿起了脣。
可我也不是第一天大他五歲的啊。
-1-
程霄吐槽我的內衣寡淡素氣時，我心裏咯噔一下。
這次我們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看見彈幕時，我只覺得瞬間的荒謬，就理所當然地相信了他們。
程霄他，大概率出軌了。
只是，老牛喫嫩草……
那我這些年花在他身上的兩百萬算什麼？
程霄自顧自地穿上衣服，跑到陽臺抽菸，手裏還拿着手機。
他神色溫柔，手指時不時地點一點。
而我不動聲色地開口。
「你還沒洗澡。」
程霄揉了揉頭，眸中飛速閃過不耐煩。
他「嗯」了一聲，隨手把手機扔在牀上，自顧自地進了浴室。
戀愛三年，結婚三年。
我向來給夠了他私密空間，從不會查看他的手機。
所以程霄連聊天記錄都懶得刪。
我一眼瞧見置頂裏，有一個頭像是暖洋洋的正能量小女孩，備註星星的女孩。
【女配發現男主移情別戀了，完了老女人要開始大呼小叫，對無辜的女主下手了！】
【爲愛奔赴有什麼錯？我不管，男主趕緊和她離婚抱抱女主。】
【女配真的很作，還要拿肚子裏的孩子威脅男主，不許他離婚，這種戀愛腦太煩了。】
我拿手機的手顫了顫。
懷孕？
很快，我飛速拿起手機錄像，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女孩看上去很眼熟，腦中彷彿有什麼一閃而過。
直到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被一條消息吸引。
原來是她，周依雲。
【這幾年過得怎麼樣？聽說你和溫學姐都結婚了，天天能喫到她做的飯，很幸福吧？】
程霄回了她一串省略號。
【幸福什麼啊，她是大忙人，哪有空給我做飯？】
【？？？當初你可是扔了我的愛心便當，拿了學姐那份賣相不好的蛋炒飯，害我傷心了好幾天，現在這麼說有沒有注意到我的心情啊喂！】
又過了一會。
她說：【出來喫個飯聊聊。】
起初，他們回憶當年在學校的事。
慢慢的，開始分享生活中的點滴趣事，譬如早晨上班時遇見了手機帶成空調遙控器的上班搭子。
又比如分享一家好喫的日料，一起打卡拍照。
期間不乏一些節日轉賬和調侃。
【520 了，給你發個 520 打賞吧，省得你沒老婆陪裝可憐！】
程霄給面子地發了個謝謝老闆的表情包，就勢說晚上一起散散步。
而那年，程霄放了我的鴿子說要加班。
周依雲的朋友圈裏雷打不動的三天一條，每條裏面都有一雙修長的手，但從未露面。
可我一眼認出，他就是我的老公程霄。
我眼眶泛酸，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翻。
直到昨天，程霄去外地出差提前回來，第一個告訴了周依雲。
【太晚了，估計溫學姐都睡了，來我家嚐嚐我做的小龍蝦吧，超好喫！】
後來兩人再也沒發過消息。
我冷靜地保存所有的圖片和拍照。
然後將他的手機，放回了原位。
-2-
程霄出來時已經整理好心情。
他甩了甩尚未擦乾的頭髮，眸色漆黑，盯着我彎了脣。
「最近太累了，有時間一定好好陪你。」
「順子他們叫我出去喫燒烤，你先睡，我晚點回來。」
我向來注重養生，每天都要去健身房保持身材，從不喫街邊這些大排檔之類的。
程霄清楚，所以他和朋友出去時也不會叫上我。
但這次，我穿上了衣服，笑了笑。
「今天心情不錯，我陪你一起去。」
程霄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他慢慢起身，疑惑地盯着我，開玩笑似的開口。
「大學同學，你都不大認識，去了很無聊，我捨不得。」
【就是，這女配幹什麼啊，女主還要去呢，見了她心裏不知道有多難受！】
【女主花了那麼久的時間做心理建設，接受男主結過婚這件事，兩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她怎麼又來摻和？】
【當初要不是她，男女主至於耽擱這麼多年嗎？】
我拿起了車鑰匙，扔給程霄，淡淡道。
「開車走吧，當初我也帶過你們系幾節課，有什麼不認識的？」
程霄不說話了。
他ṱùₘ默不作聲地拿起車鑰匙，沒有等我就進了電梯。
這是他一貫抗議的方式。
不說話，不發表意見，藉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若是從前，我一定耐着脾氣哄他。
可如今，他不乾淨了，我憑什麼慣着他。
一路上程霄車裏十分安靜，我看着窗外，實則眼睛落在彈幕上。
除了大篇罵我的，和少量幫我說話的人之外。
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直到下了車，我們一路走到一傢俬房菜。
我挑了挑眉，看着程霄：「不是說燒烤？」
程霄冷着臉，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
「不是溫總要來，大家怎麼敢怠慢你。」
「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從出門到現在他也沒打過電話，發過短信。
我張了張嘴，剛想戳穿這拙劣的謊言，就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
「溫學姐，好久不見，沒想到都三十多了，你還是和當初一樣，保養得這麼漂亮。」
周依雲笑着站在我面前，眸光閃了閃。
她穿着淡綠色吊帶連衣裙，青春靚麗，整個人都透着年輕的氣息。
程霄身上的冰霜忽然融化，他好笑地看着周依雲。
「這幾年待在國外，別的沒見長進，偏偏嘴比誰都甜。」
「你才二十六，溫顏都三十三了，這麼說不覺得很誇張？」
我的指甲忽然嵌到肉裏。
疼。
但遠不及程霄的話讓我更疼。
-3-
周依雲和當初唯唯諾諾的小學妹判若兩人。
她自然地招呼着那些同學，好似忘了當初他們是怎麼嘲笑她追程霄的。
我徑直走向中間的位置，看着椅子皺了皺眉。
程霄下意識地拿起紙巾擦了擦。
「坐吧。」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周依雲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想不到學姐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愛乾淨。」
我彎了彎脣，淡淡開口。
「是啊，我有潔癖，髒了的東西，可不能要。」
這下，程霄也有些掛不住臉了。
我名下的金頌律所是 B 市的龍頭律所，業內資源無數。
程霄小我五屆，是我的學弟，在座的都是同行，互相對了對眼神，連忙圓起了場。
「嫂子大忙人，好不容易來我們喫次飯，我敬一杯！」
周依雲抿起了脣，不再說話，只是眼眶微微泛紅。
一頓飯下來，幾個人輪着敬我的酒，卻裝作沒看見我杯子裏的水一樣。
周依雲賭氣一樣喝了幾杯酒下肚。
再拿起杯時，被程霄搶了過去。
他冷着臉遞過去一杯熱水。
「你胃不好，不準喝了。」
周依雲猶豫地看着我，咬了咬脣。
「謝謝學長，溫學姐會不會不高興……」
這副綠茶模樣差點逗笑我。
不等程霄開口，我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
「知道我會不高興，拒絕就好了，不必這兩個字這麼難說出口嗎？」
「還是說，你故意挑撥離間，等着程霄來對我說，不要小心眼，你們之間沒什麼。」
「想讓我放心可以，你離開這裏。」
周依雲無所適從ŧŭ₊地放下酒杯，委屈地癟了癟嘴。
昨夜剛剛溫存，今天卻沒得到程霄的回應。
她不放心，更不想離開。
程霄忍無可忍，他眉頭緊皺，聲音中壓着怒氣。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很少有這種情緒。
一年前我談案子，對方的當事人扇了我一巴掌，當時的程霄就像現在一樣充滿戾氣和尖刺。
我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但我從不會便宜了自己之外的人。
於是我起身，揚起手對準程霄的臉，狠狠扇了下去。
「想扇你，現在懂了嗎？」
-4-
說完，我拿起包徑直出了門。
坐到駕駛座上，我仍然止不住胸口的刺痛。
程霄是我資助的貧困生。
我出生起就是天崩開局，家裏兩個孩子，爸媽偏疼弟弟。
一路下來遇到的困難，比高考難上百倍。
所幸我靠着考大學改變人生，大二就和學姐學長們一起創業。
這些年我自然知道，起跑線不同，有多大的差距。
律所有所起色後，我作爲優秀畢業生回校開講座，代了幾節課，也認識了程霄。
那時他紅着臉，默不作聲地跟在我身後。
被我發現了仍然嘴硬。
「學姐，我就是順路，哦不，跟着你學習學習……」
他知道我資助了不少人，也包括他。
只要有空，程霄就會做好便當帶到我的律所，看着我一點一點喫完，以免工作忙起來搞壞了胃。
那晚看着他認真嘮叨的側臉。
我忽然覺得，好像有個家也不錯。
忙碌的生活中突然有了那麼一絲煙火氣。
我曾經以爲他不過一時興起，畢竟我們相差了五歲。
但程霄當着和他表白女孩的面，牽起我的手，嚴肅開口。
「這是我女朋友，比你漂亮比你厲害一百倍，喜歡別人吧，我已經有最好的了。」
我信了，而那女孩就是周依雲。
在一起三年後，我們結了婚。
而結婚後的第三年，我和程霄之間好像沒了激情。
沒等我抽空處理這些事，他就丟掉了我們之間的所有。
我摘下手上的鑽戒，扔到了窗外。
旋即自嘲般地笑了笑，撥通電話。
「幫我找個醫院，預約人流。」
年輕鮮活的男人多了去了。
我輸得起，程霄輸得起嗎？
-5-
剛到家，手機上就出現一個好友申請。
熟悉的頭像，熟悉的 ID。
我點了拒絕。
但很快，我各個社交平臺的私信裏都出現了她的身影，煩不勝煩。
【溫學姐，我和學長不是那種關係，你誤會了。】
【你這麼咄咄逼人真的好嗎？程學長和朋友喫飯你都要跟着，掌控欲這麼強是因爲年紀大了嗎？是不是外面年輕漂亮的姑娘都會引起你的危機感？】
我挑了挑眉。
【私信我只回覆法律援助，程霄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夫妻共同財產，需要我幫你爭取嗎？】
那邊不說話了。
程霄一晚都沒回來，我並不在意他去了哪裏。
這幾年我們工作都很忙，程霄不願意在我的庇廕下成長，我只能在背地裏偷偷給他幫助。
聽說他工作上不順利時，我要麼往他卡里打錢，要麼就找人解決一下。
最初發現這件事，程霄紅着眼眶摟着我，發誓要給我好的生活。
我笑着安慰他。
但心裏卻很清楚，想要的生活只有我自己能給。
因此無論程霄如何暗示，我陪他的時間太少，精力多數放在工作上。
我都不爲所動，但會尋些其他機會補償他。
本以爲這樣的感情已經十分穩定。
沒成想真心瞬息萬變。
我點開周依雲的社交平臺賬號。
她剛剛發了一條短視頻，男生牽着她的手，沒有露出臉，兩人在江邊站着說些什麼。
配文：【兜兜轉轉還是我陪着你。】
我關掉手機，閉上了眼。
第二天上午，我叫來助理陪我一起去醫院。
小助理是個女孩，剛畢業就進了金頌，跟了我三年。
陪我掛完號後，她圓圓的蘋果臉上寫滿了糾結，小心翼翼道。
「溫姐，你懷孕了？」
我點頭，「嗯，不過馬上要打了。」
「那姐夫知道這件事嗎？你們商量好的？他怎麼沒來，這麼大事都不來，我替你教訓他。」
看着她義憤填膺的模樣，我不免好笑。
「他不知道，也不用叫他，我們馬上要離婚了。」
小助理瞪圓了眼睛，很快恢復了正常，猛猛點頭。
「離婚了啊……對對，離婚了好。其實我們都覺得你和程霄不太合適。」
【對嘛，路人都這麼說準沒錯了，年紀差五歲哪裏合適了？】
【昨夜女主勇敢表明了心跡，現在男主這麼多年的鬱氣都消失了，只有破鏡重圓的悔恨。】
【還是女主知道怎麼哄人，男主心裏還是個敏感的小男孩，cp 感十足！】
「他太幼稚了，根本配不上你。」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
彈幕裏滿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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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程霄這個人太好面子，也很大男子主義，暗戳戳地想要超過你的成就，這也沒什麼，有上進心嘛。」
「但偏偏上次我處理案子的時候遇到他，他二話不說就讓我把案子讓給他的老朋友，好像叫什麼……周依雲？還說我們律所不缺這一個案子，他已經和你說過了。」
「要我說，你就是太慣着他了。」
聽到這，我臉上的笑容保持不住了。
小助理罵了程霄一個小時，纔想起來問我爲什麼離婚。
忽然醫生喊到了我的名字。
我攥緊了手裏的報告單，平靜起身。
「他出軌了。」
手術比我想象中要快。
我甚至沒有感覺到身體裏多了個人，這個和程霄最後的羈絆就消失了。
小助理在醫院陪了我兩天，我把前段時間拍的程霄和周依雲的聊天記錄以及轉賬記錄交給她整理。
財產分割的事，我要爭取到利益最大化。
事實上我和程霄婚前財產做了公證，但架不住這幾年我很會賺錢。
【女配真的打算離婚了？離婚了還要算計男主的錢，要不要這麼市儈？】
【樓上瘋了吧，男的出軌不拿錢走，還留着給他和小三雙宿雙飛啊？你去樂山吧，讓大佛下來，你去坐。】
【我說怎麼越看越不對勁，簡介裏明明說的是甜甜的純愛啊……女配也沒做什麼，雖然工作忙，但錢不是一直到位嗎？男主家在老家都修了好幾套房了，倒是女主更像插足別人感情。】
【你懂什麼，那叫勇敢追愛，男女主已經去完成年輕時的約定了！】
我動了動眼眸。
當初周依雲和程霄表白，我還有些印象。
打開社交平臺，周依雲已經更換了風格，開始露臉記錄和初戀破鏡重圓後，走過從前的回憶。
之後的一週，我和程霄沒有聯繫彼此。
我忙着爭取財產，找了私家偵探去跟蹤程霄和周依雲，拿到證明他們出軌的直接證據。
得益於周依雲迫不及待地炫耀，她的社交平臺涵蓋了兩人所有的行程。
私家偵探幾乎每天都會給我發來一些高清親吻照，甚至是更加私密的動作。
我面無表情地看完，然後扔給破口大罵的小助理。
心裏的疼痛隨着那些照片一點一點消失。
直到他們去了最後一站。
程霄的大學，也是他和我表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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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得差不多，我提前處理好律所的事情，開着車去了 H 大。
【女配怎麼也去 H 大了？男主晚上還要和女主表白呢，別讓這女配毀了。】
【樓上正常？H 大是男主和女配定情的地方，當初也是男主追的女配，女主當三還這麼噁心人？】
【贊同，渣男還說女主能給他不一樣的體驗，要是真這麼愛，當初爲什麼沒答應跑來追姐姐，難道是姐姐更有錢嗎？】
我挑了挑眉。
彈幕說的不錯，我的確很有錢。
這幾天程霄和周依雲玩得不亦樂乎，還不忘了給我發消息。
【溫顏，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想做什麼我都由着你，但你呢？你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這幾天不回去了，你冷靜冷靜。】
到現在，他仍然認爲是我的問題。
我下了車，按照彈幕的提示一路走到學校的情人坡上。
不少大學生情侶在那裏聊天散步，程霄和周依雲就在其中。
周依雲腳步輕快，手裏拿着拍立得，笑得明媚燦爛。
「程霄，上次來還是校友會，那時候我遠遠看見你和溫學姐在一起，不敢過去。」
「沒想到一轉眼，你就是我的了。」
她俏皮地眨眨眼，快速在程霄側臉留下一吻。
程霄微微彎脣，牽住了她的手，淡淡道。
「別鬧。」
周依雲搖頭，不滿地癟嘴。
「你總是跟老頭子一樣，要我說你天天和那女人在一起，人都跟着老了不少，還是應該多和年輕人一起玩。」
「當初你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現在我問你，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他們聊得認真，完全沒注意到身後越來越靠近的我。
聽到這句話，我頓了頓。
程霄開口：「自然是你漂亮。」
「當初我也說過，你是個很好的女孩，但我有自己的選擇，如果可以後悔，我會做出不一樣的決定。」
周依雲笑開了，忽然舉起手機打開了直播。
這幾天她的視頻流量很好，甚至登頂了某書的熱搜。
詞條是「如果再見到初戀」。
她從包包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深吸了一口氣，遞給程霄。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學妹，激動地塞給周依雲一束花。
不少人靠了過來。
我靜靜地看着程霄打開盒子，看到戒指的瞬間他紅了眼眶。
「這麼多年，我一直很喜歡你。」
我嘲諷地扯開嘴角，冷冷地喊了聲。
「程霄，你冷靜的方式還真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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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依雲愣在當場。
程霄瞳孔驟然放大，抿着脣看向我，有些慌張地解釋。
「溫顏，有什麼事回去說。」
剛剛那個學妹似乎和周依雲關係不錯。
她皺着眉站出來。
「你是誰？幹嘛打擾別人表白，沒看見我們正忙着呢嗎？」
「表姐，不用管她！」
周依雲第一時間想關掉直播。
但我的聲音已經傳了過去。
「和我老公表白，我這個合法妻子還不能來看看嗎？」
程霄額頭青筋直跳，他嚴肅地看着周依雲和她表妹。
「你們先走。」
不少大學生圍在這裏喫瓜，舉起手機。
周依雲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尖叫道：「不許拍！」
「你爲什麼找到這裏來？他不喜歡你，不明白嗎？！我等了他這麼多年，難道連一句喜歡都不能說嗎？」
周依雲眼中噙滿淚水，倔強地昂起頭。
但程霄只是一瞬的心疼，就推了推她，輕聲說。
「我來處理。」
周依雲這才離開。
【我有點心疼女主，她只是想追尋幸福，愛一個人這麼多年，難道連說出口都不可以嗎？】
【樓上，她說過啊……不是被拒絕了嗎？男主現在結了婚又想喫回頭草，這倆人的 play 非得在和女配領了結婚證後進行嗎？】
【就是，開始還挺磕背德的，越看越覺得離譜，明明女配什麼都沒做錯，兩人也不是形婚，更不是開放式婚姻，渣男不就是出軌，找什麼理由？】
我都想給彈幕鼓鼓掌。
可惜只有我自己能看見。
我和程霄在大學附近的咖啡廳坐了下來。
當初他曾經在這裏兼過職，我中午來辦公時，曾經見過他。
短短幾年，物是人非。
程霄忍了許久，坐下來後不耐煩地開口。
「當初我已經拒絕過她了，這次總要給她點面子。」
「說好了冷靜冷靜，你爲什麼又來找我？溫顏，我的世界裏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我也有事業，也有自己的事，你爲什麼這麼獨斷……」
話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
「離婚吧，程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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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霄抿了一口咖啡，神色莫名，看着窗外。
他不說話，但我一向沒有等待旁人說話的耐心。
「我的時間很緊湊，你和她多久了？」
程霄神色嘲諷。
「你總是這樣，做什麼都像完成工作一樣，有目的有計劃，從不會陪我做一些計劃之外的事情。」
「或許他們說得對，你大我五歲，我們本身就有代溝。」
那是因爲，程霄一直在我的計劃之中。
原本我打算擴展律所的業務到 S 市，但上個月程霄吐槽說，我給家裏留的時間太少了。
所以我準備先要個孩子，再慢慢拓展業務。
可惜，這一切都沒來得及和他說。
我想程霄大概也不想聽。
曾經他說：「無論你去哪，我都會在你身邊。」
現在的他只會埋怨我，和另一個人去尋找激情。
「你想怎麼說都可以，這幾年你要錢我給你，要名我給你，要愛我給你，你爸媽親戚他們的需求我通通滿足。」
「和你領證那天我挺高興的，因爲我有家了，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如果你沒有夜不歸宿，沒有在無聊時找旁人消遣，我們大概率會幸福。」
程霄有些沉默，半晌，他說。
「可能你說得對，但我累了。」
我笑了笑，遞過去一張離婚協議書。
「現在我容顏老去，臉上比你先生出皺紋，身材可能會走樣，你說的都對，但程霄，我不是第一天大你五歲的，六年前的你只會覺得現在的你可惡，而你覺得當初的自己好笑。」
「所幸我們還年輕，你輸得起，我也輸得起。」
在今天之前我想過怎麼狠狠教訓程霄。
但剛剛我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爲了一個男人去發瘋，去爭執，沒意思透了。
程霄認真地翻看離婚協議。
大部分財產都歸我，房子歸他，有些花在周依雲身上的錢還回來。
總之，剩下的錢算我買他的青春，而我自己的錢，不會便宜了他們。
程霄一張張翻着，手忽然抖了下。
我示意他說話。
「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但我不一定會滿足你。」
「你知道，我不打沒準備的仗，來找你就說明我已經有了你出軌的證據。」
「即使打官司，我也不會輸，頂多多花點時間而已。」
可程霄卻不滿意了。
他諷刺地笑了笑，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情緒失控，將離婚協議揉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
「憑什麼？」
「溫顏，憑什麼你他媽想分開就分開？我在你Ŧųₖ身上花的時間算什麼，這幾年的感情算什麼？」
-10-
程霄生氣的模樣像個二十歲的男大。
如果是從前，我會覺得他有趣，可愛，那樣子讓人很想再惹他。
但他不再年輕，我只覺得他幼稚，情緒不穩定，暴躁易怒。
於是我冷冷開口。
「憑你出了軌，憑你先放棄這段感情，憑我拿錢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以爲憑你自己能闖出來什麼名堂？」
「今天有種，你就簽了這離婚協議，別讓我瞧不起你，程霄。」
程霄沒有猶豫，拿起筆簽下了字。
他額頭青筋直跳，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溫顏，是你逼我的。」
我扯了扯嘴角。
「這種威脅，我一天不知道要聽多少次。」
「明天我有案子，後天去民政局離婚。」
說完，我離開了這裏。
只剩程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家後，我收拾好東西，搬去了新買的精裝房。
簡約的單身公寓，很適合我。
電話打給小助理安排行程，她激動地問我是不是去捉姦了。
我點了根菸，挑眉。
「來離婚的。」
「姐，我的姐，你都不知道，你上熱搜了！H 大的學生拍下來小三給渣男表白，舞到正主面前，大家都叫她 H 大三姐，誇你帥呢！」
「當然我說這個還有個目的，徐哥問你能不能趁這個熱度開個直播法律援助，給我們律所再加點名氣，他們處理離婚官司的最近的單子都有點小啊……。」
「……等我不忙的吧。」
我無奈地搖頭。
手機又響了起來，程霄的名字出現在眼前。
接通後，他聲音冷淡。
「你的東西忘在這裏了，拿一下。」
貴重物品我都拿走了，還能有什麼東西？
「直接扔了。」
「溫、顏！」程霄咬牙切齒。
我不明所以，他這是怎麼了，發什麼瘋？
很快，程霄冷笑道：「我扔垃圾桶了，到時候沒了，別又找我哭。」
這句話一下勾起了我曾經的回憶。
他說的大概是我們的結婚戒指吧。
之前跟案子的時候丟過一回，回家後我哭得很傷心，還是程霄一點一點找，最後在當事人家的小區樓下找到了。
走之前我把戒指放在了家裏。
畢竟不屬於我的個人物品，而且鑽戒貶值，不值錢的東西帶它做什麼？
我直接撂了電話。
-11-
約定好領證的日子，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了程霄半個小時，纔打通了他的電話。
程霄聲音沙啞不耐。
「有點事，再等會。」
【渣男忙着和女主開發新姿勢呢，和老女人找不到的激情這幾天都補回來了。】
【一根爛黃瓜他到底在牛什麼？】
【還不是女主鼓勵他給女配甩臉色，離婚前扳回一局，省得到時候被人嘲笑。】
我差點氣笑了。
行，扳回一局是吧。
我放棄等待，回到了車上，把程霄的出軌照片視頻打包發到了他的家族羣裏。
程霄老家在縣裏，今年年初我剛幫他表哥介紹了工作和女友。
說實話，他家裏人比他樸實很多。
他們只知道我對他們好，感慨程霄找了個好老婆，勸他多分擔家裏的事情，以免我在外工作擔心。
平常我工作忙，很少和他們聊天，有空只會買些補品寄回去。
消息剛發出去，婆婆就發了個笑臉出來，問我有沒有好好喫飯，說自己不會弄手機，讓小侄女幫她看看。
可下一秒，她笑不出來了。
我彎了彎嘴角，敲下了字。
【我們準備離婚了。】
說完，我就退出了羣聊，順手拉黑了程霄。
不是喜歡玩消失？
那就消失好了。
反正我拖得起，就看他們着不着急了。
之後的日子，我去了 S 市選址考察。
彈幕即時爲我轉播程霄和周依雲的事。
【我去，男主他媽執行力也太強了，當天就買了機票飛過來，去律所沒找到女主，小助理好心給了她地址，直接把倆人捉姦在牀！】
【那場景，差點沒給他媽氣出心臟病，抓着女主就是一頓暴打，別管作者，反正我是看爽了，這書不會是用來諷刺現實的吧？】
【笑死了程霄也捱了他爸兩個大逼鬥，當初女配資助他，後面也幫了他們家那麼多，全家人都靠着女配階級躍層，他還敢出軌？男主他爸媽可放話了，敢離婚就打死他。】
【女主氣得在家發瘋砸東西，男主抱着她保證，兩個癲子！】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
溜溜達達一ţů₊個月，我不慌不忙地回了家。
收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周依雲懷孕了。
-12-
【女配跑了這麼久，女主都要急死了，要不是假懷孕男主爸媽還不鬆口呢！】
【女主可憐又可恨，像極了我那個戀愛腦閨蜜，瘋了瘋了。】
【但是她鬧了一個月，怎麼感覺男主有點不耐煩了呢……】
看到這些彈幕時，我剛剛到家。
恰好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對上程霄憔悴的臉。
他抿了抿脣。
「這一個月，你去哪裏了？」
我抵在門口，不讓他進來。
「關你什麼事？這次準備好離婚了嗎？聽說周依雲懷孕了，再不離婚，孩子可就不一定是誰的了。」
我陰陽怪氣地開口，程霄被我一激，果然咬着脣冷冷道。
「當然，我這次來就是約你離婚的。」
「明天早上八點，不見不散。」
我「嗯」了一聲，直接關上了門。
不過第二天，我十點出門，叫回耐心告罄馬上要跑的程霄，領了離婚證。
走出門的那瞬間，我呼出一口濁氣，竟然覺得渾身輕鬆。
其實剛得知程霄出軌時，說不難過是真的，那時候只覺得哪裏都ŧũ₀疼，想找些事情做，可一停下來，就難免想起他。
但這一個月我在 S 市說是考察，實際上也是散心，反而覺得內心平靜。
又升起了賺錢的慾望。
最好是賺很多很多的錢，再有些空餘時間享受生活。
程霄叫住了我，他目光復雜，似乎有愧疚，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我擺了擺手。
「以後不用聯繫了，前夫哥。」
在這個城市的律所，即便是我的對手，也不會再要他和周依雲。
算是我給他出軌的教訓。
程霄喜歡激情，追尋激情，他認爲那是年輕的體現。
既然如此，他也當接受，激情褪去後的柴米油鹽。
-13-
離婚後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輕鬆許多。
我不必再照顧他人的情緒，更不需要顧及什麼。
工作繁忙，但處理掉的案子能給我滿滿的成就感，比愛情更讓人安心。
我養了一隻貓一隻狗，卻總覺得家裏缺了點什麼更能提供情緒價值的東西。
於是離婚半年後，我包養了一個心機男大。
喜歡打球，手藝不錯，體檢過也很乾淨，最重要的是，嘴甜。
「姐姐又漂亮又會保養，還這麼能幹，你這樣真的讓我很自卑。」
江赫凌的眼神委屈巴巴的，從身後抱住了我。
我溫聲應付了幾句。
他不甘心，又問。
「明天晚上有空陪我嗎？我看到一家很好喫的日料，正好我兼職的工資發下來了，我請你。」
「不是說好了，你的衣食住行我都包了嗎？」
江赫凌眼眶微微泛紅，抿起了脣，腦袋蹭了蹭我的側臉。
「姐姐是嫌棄我賺得少嗎？可是我很喜歡你，也想給你花錢哎。」
我頓了頓。
壞了，衝我來的？
但我沒時間多想，因爲程霄又找上了門。
「什麼事不能打電話說？」
程霄自嘲地一笑。
「溫總這事忘了，把我拉黑的事了？」
嘶，這還真忘了。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周依雲她……沒懷孕，她是騙我們的，想和我結婚而已。ţŭ̀⁷」
「今天陪她產檢時我發現的，很巧的是，我遇到了你的助理，她說我們的孩子沒了，活該我這輩子都沒孩子，溫顏，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我皺了皺眉頭。
「我不想生自然也有打的權利。」
「說完了嗎？你可以回去了。」
我正要關上門，程霄抬手抵住，他眼尾微微泛紅，咬着牙一字一頓。
「溫顏，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那可是我們的孩子！」
「孩子？你也配？」
一個慵懶的聲音忽然響起。
程霄身子微微一顫，驚愕地看向我身後的男人。
江赫凌大手攬住我的肩膀，從上到下輕佻地打量了程霄一圈。
「人老，沒有我帥，沒有我身體好。」
「姐姐，你這前夫也不怎麼樣嘛？男人一旦過了二十五可就四十了，我今年才二十，姐姐還可以和我在一起好多年。」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了程霄。
他沉了臉，對着我怒喝道：「他是誰？爲什麼在你家？我們剛離婚半年，你就找了新歡？！溫顏，真有你的。」
下一秒，江赫凌一拳砸到了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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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警局做筆錄時，我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江赫凌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心虛地垂下頭，待在我身邊。
「一個是我前夫，一個是我男朋友。」
「呃，他們打起來是因爲我前夫想進我家，情緒很激動。」
程霄丟不起這個人，自然和解了。
出去時，我有些頭疼。
程霄嘴角有一塊青紫，站在我面前不說話。
和從前一樣，做錯事時就喜歡把傷口露在我面前，彆扭地沉默，等着我去哄他。
江赫凌見我目光移了過去，立刻賤兮兮地湊過來拉我的手。
「對不起，姐姐，我不應該在你家打架的，下次肯定不會了。」
「我的胳膊雖然受傷了很疼，但是我會好好上藥Ṱũₐ養好，姐姐不用擔心，你要是關心他就去看他吧，一會我打個車去醫院。」
程霄ŧù⁰黑了臉，但仍然沒好氣地冷冷開口。
「用不着……」
我打斷了他。
「用不用得着，我也不會送你，你有手有腳的，自己不會去？把我男朋友打成這樣，我帶他去醫院體檢，出了事等着律師函吧，順手的事。」
說完，我面無表情地拎着正得意炫耀的江赫凌上了車。
【太好了，是綠茶男大我們有救了！】
【話說女主這段時間沒少花錢，他們倆半年沒工作了，攢下來的錢可支撐不起這樣的花銷哦。】
【男主爸媽都氣壞了，他媽媽要搬過來和他們一起住，以後的日子可不消停咯！】
彈幕都是看好戲的，我可沒有聖母心到同情程霄的地步。
我不是聖人，巴不得他一輩子過得不好，那叫活該。
之後的日子裏，江赫凌每天來公司接我下班，週末一定纏着我出去玩，或是跟着我到公司加班。
問就是：「我不放心，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要來騷擾姐姐，我在這正好保護你。」
當然，他的保護不大正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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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赫凌說的沒錯，程霄的確賊心不死地找了過來。
聽說周依雲和程霄他媽爆發了巨大的爭吵，推搡間，程霄他媽被她推下樓梯，摔成了殘疾。
周依雲因此進了監獄。
這天下班時，我在停車場遇到了他。
程霄神色頹然，聲音艱澀，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
「你是真喜歡他，上班都帶着，不怕他圖你的錢？」
江赫凌眼睛一亮，輕嗤了一聲。
「我爸媽都在國外，我可不需要姐姐給我家蓋房子，應付各種親戚，我喜歡她，就要和她待在一起，怎麼的，你嫉妒啊？」
「你老婆沒給你生孩子，你又想起來姐姐了？像你這種清高的我們扶貧可都不考慮，勸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去白雲會所，沒準還有人願意看你一眼。」
我輕咳了一聲。
白雲會所裏的確有不少勾搭上有錢人的男人。
可他們的金主，也是同個性別的啊，還有些不爲人知的癖好……
程霄氣得臉漲紅，怒聲道：「我和溫顏說話，輪得到你個毛頭小子插手？你懂什麼，我們在一起六年，互相陪伴，彼此早就是家人了，有你什麼事？」
江赫凌平靜地看着他發瘋。
等他說完，纔開口，他只說了一句。
「家人可不會出軌。」
霎時間，程霄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話。
我再次感慨年輕人嘴甜得像淬了毒。
程霄倏然流下淚來，卸下所有僞裝。
他輕聲說：「溫顏，當初我爸媽說不能娶你，他們說我們身份年齡都不匹配，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我在家門口跪了三天，直到昏了過去，送到醫院，他們才同意，當時我好開心，我怕你擔心，沒告訴你我在輸液，半夜溜出去給你打電話，騙你說爸媽都很喜歡你，我們一定能幸福的。」
「和周依雲聯繫，我只是心裏有氣，我覺得你很優秀，我配不上你，好像只有和她說話，纔會讓我覺得你是在乎我的，你永遠都那麼從容不迫，和她在一起後並沒有想象中的激情，她總是無理取鬧, 從不會像你一樣解決問題。」
他哽咽抬頭，「溫顏, 我是真的愛你，我也不明白爲什麼就這樣了, 明明當初爲了在一起, 我做了那麼多, 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嘆了口氣。
他已經陷在曾經的付出裏了。
於是我心平氣和地開口。
「其實當初我和你爸媽說, 和你結婚我會給他們一百萬, 有了這一百萬他們可以養老, 離婚我也不會要回來, 你以爲是你下跪他們同意了，但並不是的。」
「那時候你年輕但心高氣傲，不願意收下我的錢, 好像在感情裏會低我一等, 所以我沒告訴你, 這麼多年你自己創業律所小有成就，都是我在背地裏偷偷找人, 但我也沒和你講, 這些重要嗎？不重要。」
「只有愛是重要的，曾經做這些我們都是爲了愛，我得到了想要的, 你也有了我, 後來你出軌了, 我也收回了給你的一切，這很公平。」
程霄慢慢垂下了頭, 他低聲道：「不是的, 不該是這樣的！」
【男主真的很粘牙……】
【樓上注意，不能喊男主了，這篇文作者解釋了，是渣男視角的出軌被報復爽文, 用來創死渣男的，好像是大大失戀了寫的。】
【那我就放心罵了，三姐抓得好, 女配千萬別原諒渣男！他算個球！姐姐又漂亮又有錢，還有小奶狗, 沒必要吊死在這棵歪脖子樹上。】
彈幕說得很對, 我也無心再和他解釋。
說了這麼多，也夠了。
「成年人該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後來聽說程霄回了老家, 照顧殘疾的媽媽。
他媽媽希望他結婚，再生個孩子。
被逼無奈之下，程霄去相親娶了個離異的女人。
女人不願意幫忙照顧他媽，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打麻將，夜深了纔回來，做飯只照顧自己的孩子，絲毫沒有照顧程霄一家人的意思。
程霄一怒之下又跑去城裏闖蕩，聽說走投無路時，他和男人蔘加酒局，當夜就進了酒店。
他媽媽有次哭着給我打電話。
我安慰了她，表示有時間會去看她。
但也只是找人買了些東西送過去。
後來，程霄對我來說，好像已經是一個不太重要的陌生人。
那段感情也漸漸失去了色彩。
江赫凌陪在我身邊, 嘟嘟囔囔地算着。
「我過了二十五，姐姐不會不要我了吧？」
我笑了笑, 拿着潛水設備喊教練, 回頭擺了擺手。
「到時候再說吧，過好當下。」
人一生最重要的時刻，是過好每一天。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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