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爽!渣男想喫絕戶卻慘遭團滅

婚禮前夜,陸洲給我打電話。
「阿衡,結婚後彩禮和嫁妝可以都存我媽戶頭上嗎?」
我掐指一算,區區一百來萬,問題不大。
「那你能接受婚後和我爸媽一塊住嗎?」
孝順長輩?也不是不行。
見我答應的那麼爽快,陸洲高興壞了:
「老婆,我好愛你啊!那爲了我你還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啊?」
我微微一笑,薄脣輕啓。
「有。不可以,跟你結婚。」

-1-
陸洲是我最舔的狗。
大學期間,他給我徒手剝了五盒堅果。
會爲我在高溫天穿過四條街去買一杯新出的奶茶。
也會記得我的生理期,爲我挑選最合適的衛生巾,並且絲毫不覺得丟臉。
我們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還是校園牆上掛了三年的「最甜 CP」。
畢業後爲了在商務場合替我擋酒,陸洲學會了對瓶吹。
同居後我日日早起有白粥,睡前有泡腳水。
他從不惹我生氣。
所有異性關係通通向我報備。
只有一點——
小心思過於明顯。
熱衷於在公衆場合或拉著我的手,或摟著我的腰,宣示主權。
可我能大概猜到,他這是沒有安全感了。
陸洲是農村家庭,家裏三代務農。
他本人條件雖然不差。
985 院校畢業,手拿一份上市公司的 offer。
但家底這個東西,不是僅憑一代人的努力就可以的。
我家雖不算大富大貴,但房產有幾套。
存款有幾千萬。
因此這些年下來,身邊的朋友總和我說,覺得他是圖我的錢。
我總是笑笑。
怎麼會?
那可是陸洲啊。
他最乖了。
所以我們順利地訂了婚。
彩禮我只意思意思要了三萬,酒席錢我家全出。
陸洲的父母對我態度也是極好。
可訂了婚後,或許是一路走來過於順風順水。
或許是這些年的僞裝實在太累了。
陸洲那本該藏好的馬腳,終於露了出來……

-2-
婚禮前夜,我正貼著面膜,和父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卻突然接到陸洲的電話。
「阿衡,明天就是婚禮了,我激動得有些睡不著,你呢?」
看了眼假裝沒聽見的父母,我默默調低手機音量後,撇過頭捂著嘴輕聲說:「我也是。 」
陸洲又和我說了好些話,這個時候的他,還和從前一樣。
一樣的溫柔。
一樣的深情。
可就在我爸媽給我打了個手勢,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
變故來了。
陸洲他突然問我——
「阿衡,結婚後彩禮和嫁妝可以都存我媽戶頭上嗎?」
我一下愣住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爸媽怕我婚後生活質量降低,特地給我準備了一百萬的嫁妝。
這些嫁妝連帶著陸洲給的三萬塊彩禮一起。
最終都會在婚後讓我帶去小家庭。
可……
這些錢和他媽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要存到他媽戶頭上?
約莫是見我不說話,陸洲忙解釋道:
「我們年輕人花錢大手大腳的,容易存不住錢。阿衡你放心,咱媽只是幫我們存著,是不會用這筆錢的,以後我們想用了可以隨時問她拿。」
聽他這麼說,我心中有些瞭然。
這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呢。
如果我同意了自然最好,一百多萬直接到手。
如果我不同意,也可以說只是一個提議,不行就算了。
一本萬利的買賣。只是陸洲……
你就算長得再好看,出去賣也得連軸轉幾個月才能湊得夠一百萬呢。
隨手打開免提後,我風輕雲淡地回道:
「區區一百來萬,沒問題。」
電話那頭似乎有兩聲極其細微的輕笑。
我爸媽見我舉止反常也沒再往外走,折身又坐了回來。
剛坐下,陸洲的聲音再次傳來。
「那你能接受婚後和我爸媽,一塊住嗎?」
「還有我弟弟。」
我媽頓時狠狠一皺眉。
是啊。
訂婚的時候說好,婚後我們單獨住,雙方父母誰也不來打擾小夫妻生活的。
怎麼到結婚前,突然變卦了?
更何況連弟弟都要和我們住到一塊去,誰家做得出這種事?
可我卻只是淺笑。
「孝順長輩?也不是不行。」
對此,我爸媽一臉反對,陸洲卻輕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見我答應的那麼爽快,高興壞了:
「老婆,我好愛你啊!那爲了我你還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啊?」
我抬手揭掉面膜,微微一笑,薄脣輕啓。
「有。不可以,跟你結婚。」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
這回輕笑出聲的是我爸媽了。
沒多久,終於反應過來我在戲耍他後,陸洲的語氣裏都帶了些許怒意。
「阿衡,別任性,結婚不是小事,請柬都發出去了,你現在說什麼氣話?」
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抬手撫了撫額後,我冷笑,語氣裏不含一絲溫度:
「陸洲,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以至於你敢得寸進尺,出爾反爾?」
似乎是徹底被我激怒了。
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
「兒子,這就是你找的好老婆?脾氣這麼大,哪有點女人的樣子!」
是陸洲他媽。
我恍然。
原來她對我的百依百順也是裝的。
這一家子主業農民,兼職演員?
陸洲敷衍地勸他媽少說兩句後,反覆強調明天會來接我,先結婚,其他事婚禮後再說。
我沒再多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都還沒來得及熄屏,我媽先忍不住了。「他傢什麼意思?想喫絕戶?」
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嗯,所以,婚禮取消,都沒意見吧?」
我爸陰惻惻一笑,摩拳擦掌。
「沒問題,婚禮取消,鳳凰男交給我去打!」

-3-
連夜撤下所有喜慶裝飾,給所有親朋好友發了通知後。
我們一家各自睡去。
第二天凌晨。
化妝師還是來了。
——我特地沒取消預約,畢竟,就算不結婚,今天也必然會成爲我人生中的一個大日子。
「不用化新娘妝了,給我改……御姐妝。」
化妝師雖然有些莫名,但還是照著我的話做了。
兩個小時後,照了下鏡子,我對這次的妝容效果非常滿意。
怎麼說呢?
氣場全開,有一種死了老公後大殺四方的美。
化完妝後,我自然也沒有穿婚紗。
而是挑了一件雖大方得體,但明顯是日常風的連衣裙穿上。
一切裝扮完畢,打開房門下樓,看到客廳裏,同樣也是日常打扮的父母。
我們相視一笑。
看來……我們一家是共用一個腦子的。
沒多久,吹吹打打的聲音由遠及近。
是陸洲。
他來迎親了。
或許是不相信會有人這麼不顧臉面,在婚禮前夜反悔。
他顯然沒把我昨天的話當真。
這樣也好。
在我身邊裝了這麼多年綿羊,險些哄得我和他結婚。
這樣的奇恥大辱,我還是第一次受。
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反擊呢。
他就把臉湊上來讓我打,怎麼能算不貼心?
陸洲的伴郎團都是他們村的人。
進門後,瞧見我家毫無喜慶之色。
已經有不少嘀咕聲了。
讓陸洲的臉色一變再變。
一眼瞧見我連婚紗都沒換後,陸洲終於再也忍不住。
「阿衡,怎麼還沒換衣服?誤了吉時會影響我們家的氣運的。」
看著眼前這個自大又專橫的人。
我怎麼都無法把他和記憶裏謙卑的陸洲聯繫起來。
或許是覺得婚都定了。
木已成舟,便不用再僞裝。
可以隨意拿捏我了?
「我想我昨天說的很清楚,這個婚,我不結了。」
見我態度堅定,陸洲反而軟和了下來。
「阿衡,別鬧,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爸媽已經教育過我了,我答應你一切照舊,咱們先把婚結了好不好?親戚們都在酒店等著了,別讓大家都下不來臺……」
很奇怪,就算陸洲還是一副熟悉的討好樣,我也再找不出一絲戀愛時的感覺。
總覺得他的退步背後,隱藏著的是以退爲進。
「我先和你結婚,等婚後你直接把你爸媽還有你弟弟接過來,一家四口輪流對付我,逼著我掏錢買消停?」
「還是我先和你結婚,好讓你以我爲要挾,向我爸媽不斷索要財產?」
「陸洲,真羨慕你的皮膚啊,保養得這麼厚。」
似乎是被我說中了,陸洲惱羞成怒,開始口不擇言。
「溫衡!你不要太過分!你一個被我睡過的女人,不嫁給我還有誰能要你?」
說不上來陸洲是真心這麼想的。
還是故意要給我難堪。
反正我爸肯定是故意的。
「可拉倒吧,我女兒這樣貌,這家世,她招鴨你都排不上號。一看就是個細狗,蒼蠅站你那玩意兒上面都得劈個叉,你猜怎麼著?不夠地兒落腳。」
聽我爸滿口違禁詞,我媽趕緊捂上他的嘴。
「呵呵,大家別誤會,他的意思是……」
我媽正視陸洲。
「崽種,你媽死了。」
衆人:「……」見我們一家這樣說,陸洲終於沒有臉再待下去。
臨走前他惡狠狠地衝我說:「溫衡,我原以爲你和其他有錢人不一樣,算我看走眼!」
對此我無異議。
啊對對對,我確實和其他有錢人不一樣。
我沒她們那麼傻。
可到底是誰告訴陸洲的——
有錢人都是戀愛腦?
我拿的大女主劇本不可以麼?
算盤珠子敢崩到我臉上,就別怪我趕盡殺絕。
我這個有錢人,不僅要追回戀愛期間花在陸洲身上的所有消費。
收回動用家中關係給陸洲暗箱操作的工作。
還要派私家偵探盯著他,看他會不會再做什麼出格的動作。
沒想到,這一盯,還真讓我盯出個驚天大瓜……

-4-
退完婚後第二天,想到爲了結婚,我爸媽還專門給我和陸洲買了個婚房。
而婚房內的喜字還沒來得及撕,我便覺得晦氣極了。
我開車前往婚房,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陸洲一家是什麼時候搬進來的?
我的大理石餐桌上鋪著碎花桌布。
法式復古擺件盡數被撤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陶瓷彩馬、黃金髮財樹。
奶白色的地毯上滿是烏黑的腳印。
沙發上甚至還有被菸頭燙出來的窟窿。
原定的綠色窗簾也被扯了下來當垃圾堆在陽臺上。
「小溫回來了啊?」
最先開口的是陸洲他媽。
「你這個孩子真是不懂事,父母雙親都還在,怎麼可以在家裏擺白色的花?」
「還有你挑的那個綠窗簾,多不吉利,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給我們洲洲戴綠帽子了呢。」
「以後這些事媽來教你,雖然人情世故上你太不擅長了些,昨天居然還和洲洲鬧脾氣,大喜的日子辦酒都沒出現,但是我們是長輩,不會怪你的。」
聽她這樣說我簡直氣笑了。未經允許毀我房子,居然這麼理直氣壯?
門都沒進去,我直接喊了物業過來。
發完消息後,我越過陸洲他媽,直接問他本人:
「你沒告訴大家,這婚不結了?」
陸洲吞吞吐吐的,半天答不上話。
到最後也只憋出一句:「阿衡,別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咱倆婚都訂了,辦不辦婚禮都是一樣的……」
他這話說的,我簡直想給他鼓個掌。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陸洲他居然是數學界和英文界的二把手。
——2,B。
「咱倆證都沒領,你跟我套什麼近乎?」
我嘲諷地望著眼前這無恥的一大家子。
卻沒想到……
這家人果然腦回路非同凡響!
陸洲:「阿衡,你果然還是愛我的,我們立馬就可以去領證!」
陸洲媽:「小溫,領不領證都一樣的,我們村裏好多人沒領證,娃娃都生好幾個了,這叫什麼來著……哦對,事實婚姻。 媽是個開明的人,只要你們小兩口感情好,什麼結婚證、婚禮,都可以跳過的。」
對於這對母子的無恥,我無言反駁,唯有辱罵之。
「你們一家是批發開塞露的麼?賣不出去全給自己抹上了?怎麼什麼都往外噴?」
過了好久,他們才反應過來我是在罵他們「滿嘴噴糞」。
正要罵回來,時機卻不等人。
物業來了。
打斷了他們險些破口而出的辱罵。
「溫小姐。」
作爲這間屋子的出資方以及所有權人,物業是認得我的。
我指了指陸洲一家:「這三個妖魔鬼怪爲什麼可以進我家?」
物業看了眼陸洲:「他說他是您丈夫,之前也看他和您一塊來過,我以爲……」
我點點頭,明白了物業的意思。
我確實帶著陸洲來過這兒,甚至因爲有時候工作忙沒有時間盯軟裝,還讓陸洲幫忙盯過。
大門密碼就是這樣被陸洲知道的。
可他居然藉此跟我耍了個心眼子?
我滿臉嘲諷,老實人是我對他最大的誤解。
「我和這位先生沒有領證,也沒有結婚,目前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以後他再來直接轟出去就行。 」
物業一臉恍然後,便開始照我的意思開始轟人。
陸洲他們自然是不肯走的。
作爲陸家最大的嗓門——陸洲他媽,衝在了最前面。
「這房子是我兒子的婚房,你憑什麼趕我們走?一個物業而已,伺候業主的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冒犯我們?」
這話實在是有些不好聽。
足以冒犯所有打工人。
我冷笑。
她這麼能耐,她怎麼不去警察局門口喊你們都是我的奴才?
怎麼不去市政府喊?
畢竟這可都是教科書上明確標註的「人民的公僕」。
光欺負物業算怎麼回事?
物業也不是好惹的,當場喊了保安上樓,並向我表示,他將誓死維護我作爲業主的合法權益。
順便捍衛自己的人權。
我憋著笑點點頭,給他比了個加油的姿勢後,還趁亂報了警。
不是愛撒潑麼?
巧了,本人不才,專治潑婦。

-5-
保安到了之後,局面愈發混亂了。
爲了不搬走,陸洲他媽先是說保安趁機摸她的隱私部位,是個實打實的流氓。
又嚷嚷著我這個沒領證、沒辦酒的,她單方面認定的「兒媳婦」聯合外人私吞她的家Ŧú⁺產——也就是我爸媽給我買的這套房子。
最後還將髒水潑到我和物業身上,說物業一ŧű⁼定是我在外面的姘頭,不然怎麼這麼盡心得幫我辦事?
樓上樓下的鄰居們都紛紛探出一個腦袋往我家看了過來。
我倒是無所謂。
我們有錢人,臉皮都厚。
畢竟但凡要點臉,都攢不到這麼多錢。
更何況這事我一點錯沒有。
警察是趕在陸洲他媽嚷的最大聲的時候到的。
一見警察來,陸洲他媽立刻撲了過去,淚眼婆娑地哭訴:
「警察同志,你快救救我們一家吧……我兒媳婦和物業勾搭上了,非要把我們趕出去,好霸佔我兒子的房子,用我兒子的票子,去過她自己的日子……」
這回我真給她鼓了個掌。
「呦,這位阿姨,您還單押了啊?順口溜說這麼溜,是要去考研嗎?」
警察確認是我報的警後,便問我:「這套房子是誰的?」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陸洲他媽搶先道:「是我兒子結婚用的……」
「這是我的房產證,全款買的,只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
我直接打斷陸洲他媽,還沒完了不成?
我的東西你住了幾天就成你的了?
咋不說太陽系也是你家的?
確認完房主信息後,警察又問我:「那您和那位先生的關係是?」
陸洲他媽的話真是又密又多。
「她是我兒子的老婆,早就被我兒子睡……」
我衝上去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
除了 ATM 機吐錢的聲音外,我發誓,這一記巴掌聲就是我此生最愛了。
「我和他兒子談過一段,結婚前他兒子跟我要房要車,還要我把彩禮嫁妝全存他媽名下,我直接讓他滾了,畢竟分開就分開,下一個更乖。」
正當我說完這句,不知道是哪位鄰居悄咪咪地道:「6!」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常規操作啦~
說著我又在包裏翻了翻後,對警察同志道:「這是我的婚姻狀況證明,本人單身,無婚姻史。」
瞭解了一切後,警察直接對陸洲一家進行了警告。
並告訴他們必須馬上搬離,否則屬於非法侵入住宅罪,是會被拘留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洲一家也是無奈,只得憤憤地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就在他們提著行李箱準備走的時候,我卻喊住了他們。
「慢著。」
我笑瞇瞇地又拿出幾樣證據。
——分別是傢俱購買清單,家中監控視頻,以及一段錄音。
「警察同志,他們還損壞了我的個人財產,總計十三萬四千八百元,有監控爲證。」
「這位阿姨剛纔還侮辱我這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敗壞我的名聲,有錄音爲證。」
「這高低得再加個故意毀壞財物罪,以及誹謗罪吧?」
陸洲他媽頓時不服氣了:「那你還打我了呢!不得賠錢啊?」
我樂了。
從包裏拿出一沓錢。
「可以。要不我直接包個年?」

-6-
陸洲一家被警察帶走後。
我找了個保潔上門,將新房打掃乾淨。
並丟了被陸洲他們坐過的沙發,以及睡過的牀。
——我嫌髒。
打算直接換一批傢俱進來。
正整理著東西,樓上一個小美女突然下來找我。
她偷偷告訴我,陸洲一家被警察帶走後害怕會被拘留,居然襲警了。
這下可妥了。
喜提包喫包住,警局一月遊套餐。
說到最後小美女拍著大腿直呼「6」。
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講實話,剛纔那個 6 也是你喊的吧……
但她卻渾然不覺,甚至還越說越興奮,眉飛色舞的。
「姐姐你真是好樣的!這樣的男的就應該在火葬場,在垃圾堆,絕對不能進姐姐家裏!換成我還差不……」
我:「?」
她:「!」
空氣都陷入了沉默。
坦白說,我頭回被女生舔……
怪……有意思的……
小美女臉紅撲撲的,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我只得幫她解圍。
「加個微信?等我重新裝修好了邀請你來家裏玩。」
加上微信後,小美女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臨走前還偷偷跟我說了句——
「姐姐,性別別卡太死,我很好養的,有保時捷坐就行……」
噗!
……
回到家後,和我爸媽覆盤了一下整件事。
我爸一臉鄙夷:「陸洲有點腦子,但是不多。他花了這麼多年才把你追到手,怎麼不等結完婚再獅子大開口?」
我媽卻不這麼認爲。
「你沒聽阿衡說嗎?他們家都覺得訂婚了就是他們家的人了,婚禮只是走個過場,結婚證都可領可不領,估計婚前那出是試探咱們呢,但凡我們顧及點臉面不取消婚禮,等他們把阿衡騙過去,讓她懷了孕,就可以直接用孩子拿捏我們了。」
我頗爲認同我媽的分析。
「他們的小算盤對其他人或許有用,對我卻沒什麼效果。」
我清了清嗓子,要畫重點了。
「別說只是訂了婚,哪怕是結了婚領了證,更甚至有了孩子,只要他陸洲敢有這些見不得光的小心思,我就敢隨時踢了他。我結婚是爲了更好的生活,不是去度劫的。」
聽我這話,我爸媽紛紛點頭。
沒辦法,我爸戀愛腦,我媽女強人,他倆恩愛了一輩子,有時候連我都分不清我爸喊的「寶寶」到底是我還是我媽。
他們自己沒淋過雨,自然也不希望我去淋雨。
況且……
我們家真的挺有錢。
什麼家庭配讓我委曲求全?
但我爸還是有些擔憂:「寶貝女兒,你會不會因爲陸洲這件事,對婚姻喪失興趣?」
我媽一臉恍然。
「你是說百合花?」
我:「……」
「性別女,性向男,謝邀。」
「往後還會繼續喜歡玩男人,勿擾。」
不過在這次極不靠譜的覆盤中,我卻突然回憶起了一些細節,是關於陸洲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弟弟的……
當初第一次去陸洲家時,他爸媽將他弟弟送走了,他們是這麼跟我解釋的。
——怕弟弟太鬧,送去親戚家寄養幾天。
當時我只覺得是禮貌之舉,甚至還頗爲感謝他父母對我的關懷。
可……
就他那對極品父母,真會有這麼好心?
更何況後來陸洲居然還提出婚後要帶著弟弟和我們一塊住……
看來是該好好再調查一番了,我直接聯繫了私家偵探。
我有預感,這件事情遠遠還沒完。

-7-
一個月後,陸洲一家被放出來了。
曠工一個月,就算țų⁽他真是我老公,也不會有哪個公司還願意收留他。
更何況我早已發了條聲明,表示陸洲和我再無關係,大家不必再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他多加照拂了。
所以出來後,陸洲面臨的不光是失戀問題,還有失業。
走投無路,他們果然還是決定搞事情。
可我沒想到,這家人居然可以下作到這種地步……
這段日子經常會有人來加我微信。
問我多少錢一晚。
我只感到有些噁心,一一拉黑投訴後便也作罷了。
可不曾想,事情遠不止那麼簡單。
甚至影響到了我家公司的聲譽。
業內突然湧起一股傳言,說我爸是……
拉皮條的?
經常將女員工介紹給各種合作伙伴。
甚至連女兒都不放過。
還有離職女員工直接實名作證?
這話從何說起?
要知道我爸他是個戀愛腦,連公司有幾個部門都不清楚。
每回來公司看上去老神在在,其實他就是來給我媽送飯的。可以說,要沒我媽,這個家早破產了。
說我媽拉皮條我都不信。
更別說我爸了……
我很快讓公司法務團隊展開了調查。
調查之下才發現,這件事的源頭,居然是陸洲。
他私下裏四處傳我的黃謠。
將我的日常照片惡意打碼成果照後,發到外網以及一些非法網站上去。
還詳細地描寫了我和他之間的牀上之事。
文筆之粗俗,堪稱男頻鄉村小黃文。
我看了直呼牛皮——
他該不會真指望我這個同時被侵犯了肖像權與名譽權的受害者,會對此感到羞恥、慚愧,覺得臉面全無、貞潔全無,恨不能一死了之吧?
對此,我嚴重懷疑裹小腦是會遺傳的。
憑區區幾張處理過的照片,和幾段編造的小作文。
他們便覺得可以毀掉一個女孩子的下半生?
究竟是誰給他們的自信?
這一夜,法務部的女孩子們加班尤其兇。
她們紛紛憋著一口氣,迅速整理著相關材料。
畢竟這件事實在太惡毒了。
今天是我。
明天可能會是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因爲幾張莫須有的照片,就不得不接受全社會乃至全球的惡意凝視。
甚至成爲陌生男人深夜撫慰寂寞的對象。
而就在所有資料整理完畢,交到我手上的同時。
我派出去的私家偵探,也查出了陸家的一樁驚天醜聞……
看完兩份材料,我勾脣冷笑。
陸洲,我開始期待……
你身敗名裂的樣子了。

-8-
給陸洲寄了律師函後,我直接將他告上法庭。
開庭那日,我特地申請了全網直播。
一開始被問到造黃謠事件時,陸洲是否認的。
哪怕我方給出證據,證明網上所有相關動態都是他發佈的。
也是他將這件事抖給媒體、抖給我家公司的競爭對手的。
他依舊無所畏懼。
「法官,那些照片都是真實的啊,我只是打了碼,不想讓我老婆……啊不,前女友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看到,不可以嗎?至於那些小作文……」
說到這兒他用猥瑣的視線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溫衡,溫大小姐,在牀上只會比我描述的更浪,怎麼?我們情侶之間的事,我這個當事人不清楚,還是你們律師更清楚?你們也和她睡過?」
聽陸洲這麼說,旁聽的衆人紛紛辱罵他無恥。
女孩子們罵得尤其大聲。
恨不得將腳上的鞋子脫下來飛擲到陸洲那副賤裏賤氣的嘴臉上。
「肅靜!」
法官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
我卻沒有衆人那麼氣憤。
「我反對,被告寫的小作文就是假的。因爲……」
用比陸洲更猥瑣的視線掃了幾圈陸洲的下三路後。
我嘲諷得開口:「他根本沒那麼持久,硬起來都得靠喫藥,沒幾秒就完事了,壓根不行,純屬意淫。」
這回輪到陸洲變臉了。
他媽更是在旁聽席上大聲罵著我,稱我造謠。
我也不惱,捋了捋散落在耳邊的髮絲,不急不緩得問她:
「阿姨,小情侶之間的事,我這個當事人不清楚,還是你清楚?你和你兒子睡過?你們這一家哦,呦呦呦亂的嘞~」
庭下頓時一片鬨笑。
法官不得不再次站出來,「肅靜!」玩笑歸玩笑。
我卻也清楚,陸洲並沒有拿我的照片牟取利益,我還真沒辦法捶死他。
可這……本來也不是我的最終目的啊。
我指控陸洲的第二條罪是——買通他人捏造不實信息,給我們公司造成經濟損失。
陸洲自然也是不認的。
他的底氣那麼足,主要是因爲他收買我們公司離職員工李媛的時候,給的是現金。
沒有銀行流水佐證,他照樣可以洗脫罪名。
而他囂張的嘴臉,卻在李媛上庭時繃不住了。
因爲李媛說:
「對於指控溫氏集團高層拉皮條這件事,我純粹是被人教唆的。就是他,陸洲,因爲娶不到溫大小姐,對溫家懷恨在心,纔給了我二十萬,讓我在外面散佈謠言,我不想的,可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我給的更多。
挑釁地看向陸洲。
我冷笑。
他是怎麼想出來的,用錢收買人心?
論財力,他還能比得過我?
我直接給了李媛五十萬,買她反水。
So easy!
有錢人的戰鬥,有時候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這條罪名最終成立了。
法院判了陸洲兩年有期ṭůₕ徒刑,並賠償部分損失。
不多不多,區區一百萬。
見他幾乎站不住。
我快意一笑。
陸洲,我早就說過,你這個人,就算出去賣都賣不出一百萬。
所以你當初是怎麼敢輕描淡寫地開口跟我要我的全部嫁妝的?
以爲事情到此爲止。
陸洲他媽罵完我都開始勸他的兒子「兩年而已,媽等你出來」了。
可我卻不慌不忙地,拿出最後一份材料。
給這個本就荒誕的案件,丟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話不要說的太早,你可能等不到他出來了。」

-9-
「法官大人,我還要第三次指控陸洲。指控他……」
將材料狠狠摔在桌上後,我惡狠狠地開口:「強姦未成年,致其懷孕!」
陸洲,如果你只是貪圖我家的錢,我可以饒了你。
如果你只是造我的謠,我也可以饒了你。
可你怎麼敢!
僅僅只是因爲一時慾望上頭,毀了一個無辜女孩的一生!人渣就該爛在垃圾堆裏。
所以陸洲,你去發爛吧。
我親手送你下地獄!
……
坦白說,當私家偵探告訴我,陸洲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弟弟是他的親生兒子時。
我的三觀都瞬間炸裂了。
陸洲大學時期就跟我在一起了,我很確定,在這期間,他沒搞出過「人命」。
一是沒有時間。
二是從來沒有人來找過我,我也沒聽到過什麼風聲。
那麼……
孩子只能是在他上大學之前生的。
畜生!
他那時纔多大?
而那個被他殘害、被迫產子的女孩……又纔多大?
難怪我第一次上門時,陸洲的父母不敢把那個孩子留在家裏。
是怕二人年齡差太大,被我看出端倪吧?
而我居然還將這樣惡毒的心思,錯解成是一片愛護之心。
如今想來,真是噁心至極。
私家偵探也查到了那個可憐的女孩子。
她叫宋思暖。
本是一個成績優異的女孩子,回回考試都能排在年級前十。
她本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卻在高二那年,被陸洲毀了個乾淨。
她因爲在學校複習完實在太晚了,匆匆趕回家的路上,正好與學大人喝酒、喝了個爛醉的陸洲遇上。
宋思暖是個長得很軟糯的女孩子,可以代入學生時期所有優等生的臉。
深夜,無人之地,遇上一個好看又柔弱Ŧū₋的異性,再加上酒精的刺激。
陸洲將她拖到草垛後面,強迫她發生了關係。
那該是多麼絕望的一夜啊……
發生這樣的事後,宋思暖不敢和家裏人說,只是她的成績一落千丈。
也正是因爲沒有告訴家裏人,沒有及時避孕,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最初所有人只以爲她是因爲成績差壓力大,化悲憤爲食慾發胖了。
等確認懷孕的時候,已經過了流產的最佳時機。
她到底沒機會考上大學,飛出那個落後的山村。
不僅如此,還遭受了全村人的冷眼,大家紛紛指責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被人睡大了肚子。
而在父母的逼問下,宋思暖最終還是說出了孩子生物學意義上父親的名字——陸洲。
多麼荒唐?
在宋思暖父母去陸洲家對峙的時候。
陸洲他媽當著ƭų₍所有人的面說宋思暖這是覺得他家陸洲將來一定會有出息,想用孩子留住他,逼他家娶了她。
陸洲更是噁心,直接說他睡宋思暖的時候,她就已經沒那麼緊緻了,一定不是個處,憑什麼要他負責?
那段時間,宋思暖走到哪都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她很快被退了學,患上了重度抑鬱症。
好在她最終還是挺過來了。
而那個孩子出生後,則是被陸洲他媽以「陸家長孫不能流落在外」爲由,要了過去。
宋思暖父母也不希望這個孩子牽絆住宋思暖的一生。
兩家也算一拍即合。
就這樣。
陸洲的兒子成了他的弟弟。
他依舊讀書上學、功成名就。
屬於宋思暖的輝煌卻停留在了高二那年,那片草垛子堆裏。
山村裏飛出了一隻蹩腳鳳凰。
卻隕落了真正的鳳凰。

-10-
我最初並不想打擾宋思暖的生活。
雖然錯從來不在她,但那畢竟是人家的傷疤。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疤結痂、脫落,而不是再次被人揭開。
是宋思暖主動聯繫的我。她在網上看到了我被造謠的消息。
機緣巧合之下又知道了這事是陸洲乾的。
於是她主動找到我,說可以出庭作證。
宋思暖在庭上出現的時候,陸洲幾乎眥目欲裂。
「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
宋思暖卻沒有被他威脅到。
她或許有些怯懦,不太適應在大庭廣衆之下指控一個人。
可她卻很堅強。
雖然磕絆,但她一字一句,將陸洲以爲早已掩埋了的罪惡一一刨出。
再將他這個人重重埋入罪惡的坑裏。
陸洲,完了。
有宋思暖這個人證,再加上親子鑑定,以及當年婦科醫院的生產證明。
陸洲被捶得死死的。
誹謗罪,以及強姦未成年。
整整判了十年。
判決下來的時候,陸洲面如死灰。
「溫衡!你這個賤人!是你害得我!」
如果可以,我真想直接上去給他十個大嘴巴子。
是我讓他強迫婦女意願的?
是我讓他騙婚的?
是我讓他造謠生事的?
不要太離譜!
但轉念一想,縫紉機會收拾他的。
就別髒了我的手了。
於是我微笑著衝他揮揮手:「十年後見。」
出法庭的時候,陸洲他媽朝著我和宋思暖衝了過來。
「你們兩個賤人!都是被我兒子睡過的爛貨!居然敢合起夥來算計我兒子,你們不得好死!」
一把將宋思暖護在身後,我直接掰折了陸洲他媽指著我們的手指頭。
「老東西,傢俱損失、經濟賠償,還有你兒子被我包養期間花的所有錢,我都會要求追回,拿不出錢就等著賣房賣車,賣身賣腎吧。我要是你就趁著保潔還沒動手,趕緊把旁聽席上的空水瓶撿了,能賺一毛是一毛,你說呢?」
……
經此一事,陸洲一家後來過的確實十分悽慘。
我滿意地點點頭。
我的要求不高,比高二那年的宋思暖過得慘就行。
至於宋思暖?
我問她要不要留在這個城市,來做我的同事,和我一起奮鬥。
她ƭüₖ答應了。
或許是早就受夠了村人的愚昧。
那個地方雖然澆上了水泥路。
可人心裏的重男輕女、物化女性,卻從未被澆滅過。
一年後。
宋思暖褪去怯懦,出落得張弛有度、自信從容。
對,我願稱之爲「出落」。
在我心裏,她還是高二那年,發生那件事之前的她。
因爲她永遠美好。
永遠未來可期。
年會上,她拿了一大筆績效獎金,可以憑此在城裏買房子了。
喝到半醉,她問我,爲什麼這麼用心得帶她?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啊,從小有個夢想。」
「希望所有女性,有能力,就給別的女孩撐起一片天。」
「沒有能力,就給自己撐起一片天。」
「我們是最棒的!」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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