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又生氣了。
因爲我考了 725 分,搶走了貧困校花的保送名額。
教室裏,他好兄弟問他:
「就因爲時杳搶了趙宛月的保送名額,你就讓混混堵住她給趙宛月出氣?」
「時杳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謝沉散漫不羈地笑笑:
「我又沒讓混混真的碰她,嚇唬兩下而已。」
原來,那天晚上將我堵在小巷的混混是謝沉找的。
當他再次提起讓我轉學去教學倒數的九中。
將一中的保送名額讓給貧困校花時。
我答應了。
謝沉認定我是在賭氣,直到他撞見九中的江家太子爺將我抱在懷裏又親又吻,瞬間破了大防:
「讓你來九中學習!誰允許你談戀愛的?!」
-1-
我回教室時。
趙宛月正坐在謝沉腿上大聲控訴。
滿臉都寫着委屈:
「時杳就是故意看我丟人!」
「我都說了這次要拿到保送名額,她還要比我多考二十分給搶走。」
謝沉戲笑,掀了掀眼皮:
「我已Ŧū́₈經讓人教訓了時杳。」
「不就是一個保送名額嗎?我讓她轉學去九中,這樣一中的名額就空出來了,到時候還是你的。」
趙宛月歡喜雀躍地抬眸:「真的?」
看着謝沉點頭,她一下子被哄好了。
謝沉好兄弟開口提醒他:
「時杳是憑真本事拿到的保送名額,你卻讓混混把她堵在漆黑的巷子裏五個小時,就爲了替趙宛月出口氣,要是被時家知道,看你怎麼收場。」
「你別忘了時杳是你的未婚妻,混混這事萬一她知道了,你想過她會有多難過嗎?」
謝沉笑得散漫,不以爲然道:
「宛月現在纔是我女朋友,時杳搶了她的保送名額,我不應該替她教訓一下嗎?」
有人立馬附和:
「不愧是謝少,當着未婚妻的面還能光明正大地談女朋友。」
「什麼時候謝少讓咱們開開眼,當着未婚妻的面和女朋友接吻,那場面想想就刺激!」
謝沉掃了那人一眼,頓了下才開口: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時杳看到又要哭哭啼啼的,煩人得很。」
大家鬨笑作一團。
四十度高溫的教室門口。
我聽到謝沉的話,猶如晴天一聲霹靂。
-2-
謝沉抬頭時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我。
他臉上絲毫沒有被未婚妻偷聽到的窘迫。
戲謔地摟着趙宛月走到我面前,眉梢輕挑:
「宛月沒拿到保送名額正和我鬧脾氣呢。」
「一中只有一個名額,你讓給她吧,我給你安排了轉學去九中,那裏的保送名額還空着。」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和謝沉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從小我惹出禍事,他總是第一個擋在我前面。
我們曾經也是人人羨慕的一對情侶。
直到他遇見趙宛月後,一切都變了。
謝沉開始大張旗鼓地追求她,絲毫不顧忌我這個未婚妻,讓我在學校丟盡顏面。
我指尖掐進了肉裏:「好。」
謝沉愣住,威脅的話還沒說出口。
他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痛快。
「還有一件事,宛月她不要當小三,我們先暫時解除婚約,我捨不得她被同學指指點點,抬不起頭。」
我淡淡一笑:「好。」
連續兩個好字,讓謝沉當場變了臉色:
「當初你我兩家敲定婚約時,我媽給了你一個手鐲,宛月現在是我女朋友,鐲子你繼續拿着不合適。」
「我知道了,手鐲在家裏,明天拿來還給你。」
那個鐲子是謝家傳給兒媳婦的。
初三那年,有個男同學往我書包裏塞了一封情書,謝沉緊張到一夜沒睡。第二天拉着謝父謝母去我家定下了婚約,謝母將祖傳的手鐲給了我,謝沉說等大學畢業後就娶我。
謝沉狹長的眸子眯了眯。
我沒錯過他眼底閃過的譏笑和不相信。
「你放心吧,明天就算我忘記拿了,也會再回去一趟把手鐲給你拿來。」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去找老師填寫轉學申請了。」
說完,我不等謝沉開口,轉身離開了教室。
謝沉看着走廊盡頭的方向,目光一暗。
-3-
辦公室裏,老師聽到我要轉學不敢置信。
「什麼?!你要去九中!!」
「那邊給了你什麼條件,老師去替你跟校長申請!」
「老師今年就指望你衝刺省狀元了,你可不能走啊!」
我垂在兩側的手指緊緊蜷起。
既然決定放手。
不看見他是走出這段感情最快的方式。
班主任還在勸我,桌上電話突然響起。
他接起來後,臉上先是震驚,隨後惋惜地看了我一眼,掛掉電話他直嘆氣:
「怪不得你要走,學校不以教書育人爲首要目標,竟然在高考前放走你這個好苗子,真是眼瞎。」
他打印好轉學申請單。
不捨得讓我在上面簽字。
「待會我找領導給你蓋章,明天你過來拿。到了九中也要好好學習,出來成績後記得給老師報喜。」
我眼眶溼潤:
「一定,謝謝您,王老師。」
下午的課我沒上,請假回了家。
蹲在保險櫃前輸入密碼,從裏面拿出手鐲。
我回了房間,躺在牀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鬧鐘響起,我才發現竟然睡了那麼久。
學校裏,我從班主任手中接過蓋好章的轉學申請單,穿過走廊,最後一次走進重點班。
-4-
教室裏安靜如斯。
大家紛紛朝我投來看熱鬧的目光。
我淡然一笑。
從包裏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盒子。
「鐲子還給你,我們的婚約到此爲止,父母那邊各自告知,以後你我再無關係。」
謝沉接過去拿在手裏把玩,散漫地笑了笑:
「你生氣了?又不是真Ťű̂⁶的退婚,宛月鬧着要看看手鐲,等過幾天她興致過去了,就把鐲子還給你。」
我蹙眉提醒他:
「謝沉,我們兩個已經退婚了,鐲子你想給誰都和我無關。」
見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謝沉當場變了臉色:
「時杳,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走出教室時,裏面不知誰先開了口:
「我覺得時杳這次是真傷心了,連話都不想和沉哥說了。」
「裝的吧,她和沉哥吵架不一直這樣嗎?過不了兩天就找藉口轉學回來了。」
「聽說時杳被混混堵在巷子那晚哭得可悽慘了,她肯定是真失望了纔會同意轉學。」
「沉哥,玩玩可以,真鬧到退婚那步可沒辦法向時家交代,你還是趕緊去追小嫂子吧。」
謝沉眉頭皺起,漆黑的眸子緊盯着我離開的方向。
趙宛月突然拽了拽他的衣服:「能給我試戴一下鐲子嗎?」
-5-
去九中報到那天,學校舉辦了一場歡迎儀式。
寬敞的操場上,中間拉着大橫幅。
校長站在講臺上,滿臉喜氣洋洋,褶子都要笑出來了。
「今天我們九中迎來了兩位有希望衝刺省狀元的同學,他們是從一中轉學過來的,雖然我不知道一中抽了什麼風,但這對咱們九中來講是天大的喜事,讓我們熱烈歡迎時杳同學、江野同學轉學到九中,掌聲!!」
我看着站在旁邊的江野。
他怎麼也轉來九中了?
察覺到我的目光,江野漂亮的黑眸挑了挑:
「真巧,又見面了。」
我頓了頓,問出心底疑惑:
「你怎麼也來九中了?一中老師竟然肯放人?」
江野掃了我一眼,語調漫不經心:
「誰讓九中開出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一中給不了就只能放人了。」
?什麼條件是九中能給,但是一中給不了的。
還沒等我思考出來,校長就笑眯眯地衝我倆擺手:
「快來,給同學們分享下你們的學習經驗。」
江野對於這種事早已信手拈來。
他站在話筒前,恣意地分享經驗。
臺下,同學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聲音不大不小,我正好能聽清楚。
「這男的長得真帥!!學習成績還好,不過省狀元的苗子怎麼來咱們九中了?」
「我有小道消息,聽說是他自己要求來的,校長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爲電信詐騙,後來還是江氏集團親自打電話說明情況,校長這才相信,激動地一晚上連發十條朋友圈炫耀。」
聽到她們的話,我不禁皺眉。
江野自己要求來的九中?
-6-
歡迎儀式結束。
我和江野都被分到了一班,還是同桌。
他湊到我面前,用十分欠揍的語氣說:
「ťů³其實不管是九中還是一中,就是個學習的地方,本質沒什麼差別,馬上就要高考了,心態最重要。」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
「放心,我心態好着呢。」
江野眉梢輕挑,原本懶倦的神色變得有些認真:
「就是眼光差得要命,聽說前天謝沉爲了個女的讓混混恐嚇你?這種人你還不趕緊和他退婚?」
我準備好下節課要用的書,淡淡道:
「已經退了。」
江野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桌上輕輕敲着,脣角勾起:
「退就對了,你的竹馬又不止他一個。」
聞言,我抬起頭。
四目相對。
這時我手機響了,是謝沉的視頻通話。
本想掛斷,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接聽。
手機那頭傳來他關心的聲音:
「在九中還適應嗎?」
「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替你解決。」
我擰眉:「我在九中很好,這裏的老師、同學都好。」
謝沉嘴角扯出一抹笑,語調有些嘲弄:
「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我還不知道你,最怕一個人去陌生的地方,肯定偷摸哭鼻子了吧?」
「咯噔」一聲。
我順着聲音看過去。
是江野的手機掉在地上了。
他彎腰去撿,整張臉恰好出現在我的手機屏幕裏。
謝沉突然拔高聲音湊近手機:
「江野?你怎麼會和江野在一起?!」
我揉了揉耳朵。
不想再和謝沉糾纏下去,索性直接掛了視頻。
-7-
一Ţű̂₄中裏,謝沉看着被掛斷的視頻臉色漆黑。
他好友開口說:
「江野什麼時候轉去的九中?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到,而且看他和小嫂子的距離好像還是同桌……」
「這麼多年他一直喜歡時杳,這次突然轉到九中要說沒目的我不信。」
「沉哥,要不你趕緊讓小嫂子轉回來吧,萬一江野背後使陰招,小嫂子移情別戀,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謝沉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好友陸則看了眼身旁心情不爽的某人,輕嗤:
「你們覺得時杳有可能喜歡上別人嗎?江野就算使出渾身解數,都不可能撬動沉哥的人。」
「是啊,時杳現在肯定還在氣頭上,誰讓沉哥因爲趙宛月把她趕走的,這會還沒消氣呢。」
謝沉表情肉眼可見地緩和了幾分。
「她愛喜歡誰就喜歡誰,我生氣的點是她明知道我和江野關係不好,竟還同意和他坐同桌。」
他拿出手機,給「杳杳」編輯消息:
「讓老師給你調個位置,我不喜歡你和江野坐一起,聽話。」
消息發出去後,提示已被對方拉黑。
謝沉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幾分鐘後,手機狠狠砸向地面。
「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時杳這個人!」
-8-
九中,下了數學課後。
我盯着卷子上最後一道大題,眉頭緊皺在一起。
突然,身旁投來一片暗色。
江野拿過我手中的筆,在卷子上畫了一條輔助線:
「根據已知條件,你在這裏畫一條輔助線,就能把這個複雜的幾何圖形變成我們熟知的三角形,然後利用三角函數知識就能求出這條線……」
江野嗓音低低沉沉。
認真的模樣,和平日裏玩世不恭的他判若兩人。
謝沉講完抬起頭,狹長漆黑的眼眸彎着,挑挑眉:
「會了嗎?」
我看着他點頭:「嗯嗯。」
做完這道大題。
我收起卷子,想去食堂喫午飯。
江野也跟着站起來,牽起我的手到了校外。
「九中有很多美食,這裏學生中午都溜出來喫。」
經過奶茶店,他熟練地點單:「一杯酸奶紫米露,正常冰,七分糖,再加一份芋圓。」
看着插好吸管遞過來的奶茶。
我抿了抿脣,望着他: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連我……喜歡喝什麼都知道。」
江野輕笑開口:
「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你喝十次奶茶,有七次喝的都是這款,只要多注意,不難發現。」
「我知道你喜歡喫美食,所以在轉學來九中前,就把這附近的美食都摸清楚了。」
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呆愣得甚至忘了移開目光。
江野說附近有家地道的重慶火鍋,剛走進店裏,老闆娘就熱情地招呼我們坐下。
江野把煮好的蝦滑夾在我盤裏,隨口問道:
「你準備考哪個大學?」
聽到這個問題,我捏緊了筷子。
幾天前,謝沉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
「北大考古繫有什麼好的?整日接觸死了幾百年的屍體,還得小心翼翼把那些陪葬品清出來,不準報這個專業。」
「等成績出來後,你就和我一起報金融,我們結婚後還能來公司幫我。」
謝沉又給我涮了一些菜,笑着說:
「爲難的話就不回答了,我們換個話題。」
「不是的,不爲難。」我快速說道,接着回答了他另一個問題:「我報北大的考古系。」
沒有謝沉的那種譏諷看不起。
江野挑挑眉:
「從小你就喜歡抱着手機看文物挖掘,考古系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了,正好我考北大的金融系,咱們又能經常見面了。」
對於江野的話我沒多想,畢竟北大是很多學生夢寐以求的大學,他會報考也在情理之中。
-9-
一眨眼,我轉來九中半個月了。
白天上課,放學後江野就帶我去喫好喫的。
這天,我接到陸則的電話。
他在手機那頭笑嘻嘻地開口:
「小嫂子,半個月你應該消氣了吧?該把沉哥拉回來了。」
「你如果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陸則一聽,立馬急了:
「別別別,沉哥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之前他每次生病都是你在身邊照顧的,你現在來一趟唄?」
「今天九中有測試,而且我也不是醫生。」
陸則還以爲是什麼大事:
「九中那個破學校有什麼好測試的?你回來照顧好沉哥,他一開心說不定就讓你轉回一中來了。」
陸則看了眼坐在露臺椅子上的男人,繼續說:
「沉哥想喝你之前給他煮的蘋果排骨湯,這可是緩和你們關係的最好時機,你趕緊過來吧。」
「你讓謝家的阿姨給他做,製作方法網上隨便一搜就有,掛了。」
陸則見勸不動我,摸了摸鼻子,看向謝沉。
手機開着免提。
剛纔的對話謝沉聽得一清二楚。
他踹了腳面前的椅子,怒吼道:
「誰他媽想喝她做的湯了?!想給我做湯的女朋友有的是!我缺她一個?!」
謝沉的話猝不及防傳進我耳朵裏。
時間果然是治癒一切的良藥,我現在已經不會難過了。
陸則把黑屏的電話放在謝沉面前,提醒道:
「沉哥,時杳已經掛了。」
謝沉目光陰沉:「誰讓你給她打電話的?!我不是說不準再聯繫她嗎!」
陸則委屈極了:「剛纔我說給時杳打電話時,你不是默認了嗎?」
他越說,謝沉臉色越難看。
-10-
自從那天掛了電話後。
我在九中就經常能聽到謝沉的名字。
「哎,你們聽說了沒,一中的謝沉在學校裏大張旗鼓向他女朋友求婚,幾萬朵玫瑰佔滿了操場,還有各種珠寶鑽石,校園貼都傳遍了。」
「不僅如此,前幾天他女朋友過生日,謝沉包下京市最大的電子屏幕,讓一線明星給她錄祝福語,循環播放一個月。」
「他女朋友成績不好,謝沉爲了讓她能上重點大學,給訂婚三年的未婚妻施壓,逼她讓出保送名額。Ŧũ̂⁴」
「我靠!他未婚妻也太可憐了,痛失保送名額,還得看着未婚夫向別的女人求婚,該有多難過。」
說着,她們幾人突然湊到我面前。
「時杳,你之前是一中的,你認不認識謝沉啊,給我們透露點八卦內幕唄。」
我搖搖頭:「不認識。」
幾人不信,抓着我的胳膊繼續逼問:
「你怎麼可能不認識,謝沉在一中那麼有名,好杳杳,你就和我們說一下吧。」
江野抬手敲了敲桌面,吸引她們幾人的注意:
「我也是一中的,來問我吧。」
「謝沉這個人不學無術,學習一般,遊手好閒,眼盲心瞎,不思進取,所以他未婚妻纔會把他甩了。」
「而且他這個人很花心,女朋友不間斷地換,這種垃圾就只配跟垃圾桶待在一起,還有問題嗎?」
幾人:「……」
上課鈴聲響起,她們悻悻地離開。
-11-
沒過多久,迎來了高考的日子。
一大清早,江野捧着一束向日葵來到我家。
他定定地站在那兒,神色認真:
「祝你高考一切順利,一舉奪魁。」
我接過絢爛綻放的向日葵。
從口袋裏拿出一枚幸運符遞給他:
「這是我週末去寺廟求的,希望給你帶來好運。」
江野捻了下幸運符,薄脣勾起:
「考試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准考證多檢查幾遍,衣服別穿有金屬鎖釦的,手鍊項鍊什麼的也都摘下來,我們不在一個考點,等考試結束後我去找你。」
我彎起眼睛,笑說:「都準備好了。」
「你呢,准考證什麼的都帶齊了嗎?你答題的時候要改掉着急的毛病,考試時間足夠用,千萬要認真審題。」
臨走時,我又補充了句:
「別忘了,我們說ṭŭ₆好一起考北大。」
-12-
考場門口。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謝沉和趙宛月。
趙宛月今天穿了一身旗袍,手上還戴了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應該是謝沉求婚時給她戴上的。
她挽着謝沉的胳膊,聲音甜得發膩:
「我在外面等你,祝你金榜題名,旗開得勝。」
謝沉看見了我,他臉色發沉地走過來。
還在生氣被拉黑的事,聲音淡漠:
「不是說再無關係嗎,怎麼還來送我考試?」
「……我是來考試的。」我晃了晃准考證。
謝沉愣了一下,擰眉說:
「我不是讓九中校長把保送名額給你了嗎?就算他沒給,按照你的成績自己也能拿到,怎麼會……」
我冷笑:「我轉到九中的時候,保送名額早就已經提交上去了。」
謝沉沒想到會這樣,臉上的表情微微凝了一瞬。
「我沒想到九中保送名額會提交得那麼快。」
趙宛月突然哭了出來,給我道歉:
「對不起時杳姐,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爲我,謝沉也不會逼你把保送名額讓出來,更不會讓你轉學到教學倒數的九中,你這幾個月肯定沒能好好複習嗚嗚……」
這時考場門打開。
我不想再看她演戲,轉身離開。
謝沉狹長的眸子半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宛月扯了扯他的衣袖:「先進去考試吧。」
-13-
到了考場後。
我掃了眼站在身後的謝沉,無語極了。
竟然還分在同一個考場。
他經過我面前時,特意停了一下,關心地叮囑:
「待會答題別緊張,正常發揮就行,我相信你肯定沒問題。」
我不悅皺眉:「不勞你關心,我肯定會好好考的。」
高考正式開始。
考場安靜得只剩下筆尖摩挲試卷的聲音。
我看着試卷上做了不下幾百次的相同題型。
腦子裏迅速浮現出解題思路。
……
三天高考結束後。
我簡單給自己估了一下分數。
上北大是沒問題的。
走出考場,謝沉攔住我:「恭喜你,看來考得不錯。」
說着,他遞過來一個檀木盒子,戲謔地開口:
「鐲子給你,以後自己收好,別誰要就傻乎乎地拿出來,這可是謝家傳給未來兒媳婦的,弄壞了小心我媽找你算賬。」
我皺了皺眉:「謝沉,我們早就退婚了。」
謝沉散漫地笑了笑,不以爲意:
「差不多行了啊,我當時說的是暫時退婚,你把我拉黑我都沒找你算賬,你倒還氣上了。」
「放心吧,這個鐲子我沒讓趙宛月碰Ṱŭ̀ₓ,一直在我這裏收着呢,鬧了幾個月的脾氣,該消氣了吧。」
謝沉的好兄弟在一旁替他說話:
「嫂子你快拿回去,前幾天沉哥就是借給趙宛月看看,我們幾個都知道鐲子的主人肯定是你。」
「是啊,你和沉哥以後是要結婚的,趙宛月就是一個過客而已。」
「沉哥已經給你訂好了宴席,提前慶祝你考上北大。」
謝沉又將檀木盒子往我這邊遞了遞。
「走吧,都等你了。」
他篤定我會接過來,自信地鬆開手。
「啪」的一聲,盒子掉在地上。
裏面的手鐲也碎成了兩半。
枯葉掠過空地,場面瞬間凝重起來。
謝沉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14-
陸則趕緊撿起來:
「完了完了完了!這可是謝家祖傳的手鐲啊,要是被謝伯母知道你倆給弄碎了,看你們怎麼解釋。」
謝沉的其他好兄弟見狀:
「時杳,你鬧脾氣就鬧脾氣,拿鐲子撒什麼氣?」
「趙宛月那邊沉哥都已經處理好了,以後她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今天沉哥是特意來找你和好的,你把場面弄僵有意思嗎?」
陸則示意他們別說了:「行了都別吵了,時杳,如果謝伯母以後問起手鐲的事,你就說是你不小心打碎的,她不會怪你的。」
謝沉淺眯着眸子,聲音冰冷:「摔了鐲子,解氣了?」
我冷笑一聲,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謝沉,你讓混混恐嚇我這件事,怎麼算?」
謝沉身子一僵。
這纔想起那天在教室外面,我聽到了全部的對話。
陸則擔心事情越鬧越大無法收場:
「嫂子,沉哥讓混混嚇唬你是他不對,但他也是被趙宛月給搞煩了,那幾天她一直在沉哥面前哭,所以沉哥一時衝動就……但是嫂子你放心,那晚沉哥一直在巷子外面守着你,肯定是不會讓你受傷的。」
我想起那天被堵在漆黑的巷子裏。
恐懼無助的感覺再次襲來。
「謝沉,所以那一晚你就站在外面聽我喊了五個小時救命不爲所動?」
謝沉雙眸閃了閃,避重就輕道:
「鐲子我會找人修復好,修好了我再給你送去。之前的事我們兩個以後誰也別提了,走吧,大家都等着給你慶賀呢。」
他想牽我的手,我後退一步躲了過去。
「謝沉,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跟死了一樣,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謝沉臉色沉下去:「時杳,你再說一遍!」
我笑了笑:「我說,你滾!」
謝沉抬腳踹向一旁的樹幹,怒氣衝衝道:「時杳,以後我但凡再聯繫你一次,我他媽就是狗!!」
說完,他氣沖沖離開。
陸則還想勸我兩句,我轉身往相反方向走了。
-15-
我剛回家沒幾分鐘,江野來了。
「想不想出去旅遊,我定了去巴厘島的機票,你之前不是說想去海邊玩嗎?」
我想到爸媽在國外回不來。
自己一個人在家待着也挺無聊的。
就答應了江野的提議。
他真的是說走就走。
我簡單收拾了兩件衣服,就踏上了出國的飛機。
到了巴厘島天已經黑了。
我們先在酒店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去海邊玩了。
謝沉提議:「想不想試試潛水?」
聽到潛水兩個字時,我眼睛都亮了。
「想!我之前在短視頻上刷到過潛水,她們還在海底和漂亮的魚羣珊瑚合照。」
江野笑了笑:「待會兒下水後我也給你拍。」
我穿好潛水裝備後。
江野示意我坐在船舷邊緩緩潛入水中。
剛一入水,感覺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江野衝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去珊瑚前面。
我趕緊游過去,比了個耶的姿勢。
江野拍照技術很好,給我拍了很多照片。
一上岸,我就迫不及待發了朋友圈。
-16-
隔天,江野說帶我去海邊曬日光浴。
我穿了件露背的淺色裙子。
擔心曬黑,我給全身都塗了厚厚的一層防曬霜。
輪到抹後背時,怎麼也擦不到。
江野薄脣勾起,詢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在曬黑和害羞之間,我果斷選擇了前者。
我把防曬霜遞過去:「麻煩你了。」
江野將防曬霜擠在指尖,均勻地在我後背塗抹開。
冰涼的手指剛觸碰到我的時候,我整個人不自在的紅了臉,面頰開始發燙,耳根也紅了起來。
幾分鐘後,耳邊突然響起江野的聲音:
「杳杳,謝沉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他不能給你的,我還可以給你。」
聽到江野的話,我緊張地攥緊身上的裙子。
江野蓋好防曬霜的蓋子,神色認真地看着我:
「謝沉和你訂婚的這幾年,揹着你談了很多女朋友,他花心多情,而我這麼多年只喜歡你一個人。要說資產,江家的產業不比謝家差,婚後我不會出軌。所以杳杳,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四目相對。
我在江野的目光中看到了緊張。
這段時間他對我的感情我也察覺到了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沒關係杳杳。」江野出聲打破了這份沉默,「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再考慮考……」
「不用考慮,我答應你。」
江野手中的防曬霜掉在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問:
「你說什麼?你答應了?你真的答應了??」
身體突然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中。
密密麻麻的吻像暴風雨般讓我措手不及。
我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思考。
只能順從地閉上眼睛。
計劃好的陽光浴泡了湯。
沒去成。
-17-
晚上六點,我手機響了。
我睡眼惺忪地伸出手臂在牀上摸索。
江野見狀,笑了笑,把手機遞過來。
剛按下接聽,謝沉質問的聲音立馬通過手機傳來:
「你去哪了?我剛纔去你家,保姆告訴我你出國了,你和誰一起去的?」
聽到是謝沉,有起牀氣的我忍不住罵道:
「你是不是有病?!我和誰出國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要是聽不懂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就去精神病院找患者給你翻譯一下!」
「你是我未婚妻,你出國怎麼和我沒關係?萬一你在國外出點事,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我不想再和他說話。
江野替我蓋了蓋被子:
「杳杳,我能不能和他說兩句話,他一直這樣纏着你,我心裏難受。」
「那你接吧。」
我把手機遞過去。
謝沉聽到有男人的聲音,立馬炸了:
「時杳!你他媽和男人一起去的?!你揹着我出去找男人?!那個人是誰!」
「我是江野,杳杳要睡覺,你小點聲。」
「我小點聲??江野你個不要臉的小三!杳杳是我未婚妻!你知三當三還有理了?!」
「你們已經退婚了,杳杳現在是我女朋友。」
謝沉咬牙切齒地怒吼:「我們那是暫時退婚!」
眼看兩人聊不完了,我朝着手機大罵:
「謝沉,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江野現在就是我男朋友。」
江野挑眉,得意得藏不住眼底的笑。
他不給謝沉說話的機會,掛了電話,拉黑。
-18-
接下來一段時間。
江野又帶我玩了衝浪、海上滑板、摩托艇、垂釣。
我們轉了很多國家和城市。
直到高考快出成績的那幾天,纔回到京市。
別墅門口。
江野大掌扣住我的後腦勺。
溫柔的輕吻變成脣齒間的交纏。
下一秒,一股蠻力衝進我們兩個人中間。
「我讓你去九中學習!誰允許你談戀愛的?!」ťṻₜ
謝沉雙目猩紅地給了江野一拳。
「媽的!你個不要臉的小三。」
江野抬手還了他一拳。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
謝沉委屈地看着我。
他拿出修復好的鐲子放在我面前:
「杳杳你看,我已經把它修好了,完全看不出碎過的樣子,我給你重新戴上好不好?」
「我知道你生氣我向趙宛月求婚,你聽我給你解釋,那天我聽到陸則給你打電話,你知道我生病了都不回來照顧我,我一時衝動,想要氣氣你才向趙宛月求的婚。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六月的雨說下就下,毫無徵兆。
江野從車上拿下一把傘撐在我頭上。
謝沉站在雨裏,沒幾分鐘就被雨澆透了。
他站在門口不願離開。
「趙宛月那邊我全都處理好了,她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以後我都不談女朋友了,我只要你一個,你忘了嗎?我們約定好大學一畢業就結婚的。」
我深吸口氣:「江野,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們已經退婚沒有任何關係了!你聽得懂就滾,聽不懂就去死!」
說完,我牽着江野的手回到屋裏。
江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狠心的話。
受不了打擊地後退兩步。
他找了個藉口:「杳杳,我知道你今天在氣頭上,我先回去,明天我再來找你解釋。」
-19-
隔天一大早,我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是陸則的電話,他焦急得不行。
「嫂子,你趕緊來醫院一趟,沉哥昨晚爲了替你報仇,一個人單挑了七個混混,胳膊被砍了兩刀,現在人在醫院裏躺着,醫生說要是再砍得深一點,整隻胳膊就保不住了。」
「你應該給謝家打電話,找我沒用。」
陸則苦心勸解:「嫂子,沉哥他真的知道錯了,爲了彌補你,他給教育局發了一封檢舉信,說趙宛月的保送名額不是考上的,她被取消了保送去讀職校了。你就看在沉哥受傷的份上過來看看他,他現在整個人不喫不喝,囔囔着要見你。」
我不想聽陸則繼續說下去。
掛了電話,將謝沉的那羣好兄弟全部拉黑。
-20-
到了查詢成績那天,我輸入准考證號。
729 分。
省排名第一。
北大先打來的電話:「是時杳同學嗎?我是北大招生組的陳老師,你現在在家嗎?我想和你談一下來北大上學的事。」
我說了句在家,北大招生組激動得讓我哪裏都別去,就在家裏等他。
我靠在江野懷裏,電腦上顯示着他的成績。
726 分,省第二。
我們對視一眼,笑出聲來。
我給一中的王老師打電話報喜,他激動地哭了出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果然沒讓老師失望。」
北大的招生組老師趕到時氣喘吁吁:
「只要你願意來北大,每年分配大量資源和獎金給你,所有專業任你挑選,或者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你提出來我們全都滿足。」
身側的助理湊到他耳邊:「組長,我們剛查到省第二也在這個別墅區住,要不我先過去,免得被清華捷足先登了。」
「快去快去,時杳這裏有我守着。」
「那我先給省第二打個電話,問問他在不在家。」
下一秒,江野手機響了。
他接了起來,輕笑:「老師,我在這裏。」
北大招生組的老師集體傻眼。
當機立斷死也不能讓清華招生組的人見到我們。
直到聽到我們答應去北大。
簽好合同後,這才鬆了口氣。
這時,清華招生組的人趕到:
「你們確定,省第一和省第二是男女朋友?」
「非常確定,九中校長親口告訴我的。」
北大招生組長收好合同,看見來人樂得眯起眼睛:
「哈哈哈哈你們來晚了,省第一和省第二已經簽完合同了。」
清華招生組:「……」
-21-
這次省第一和第二都出自九中。
九中校長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他在學校大擺三天流水宴,不光學生能來參加,京市所有人都可以來。
面對記者採訪時,校長笑得合不攏嘴:
「一中爲什麼放棄這兩個優秀學生?這你得去採訪一中的校長,問問他抽了什麼瘋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聽說您這次還特意邀請了一中的校長來喫席,他不來是因爲生氣嗎?」
九中校長擺擺手:「這倒不是,聽說是成績出來後,他被上面約去談話了,然後氣急攻心現在在醫院躺着呢。」
記者:「……」
九中官網連發三條喜報,報名電話都被打爆了。
-22-
我從九中聚會回來。
就看到謝沉穿着病號服,坐在樓下的花壇邊上,一副頹廢的樣子。
見我下車,他走過來:「杳杳,恭喜你被北大錄取。我想清楚了,之前不贊成你報考古系是我的錯,以後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我們能和好嗎?」
他臉色蒼白,幾天不見瘦了很多,目光緊張地盯着我。
「謝沉,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說完,我轉身走向早已站在門口的江野。
謝沉看見這一幕,心臟如同被烈火灼燒,他緊閉雙眼,發出了痛苦的低吟,聲音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他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本來就虛弱,這下子直接暈了。
幸虧陸則發現他不在醫院,猜到他一定是來了這裏,這才能及時把他送回醫院。
陸則氣得咬牙切齒:
「你不在醫院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麼?」
「杳杳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謝沉的聲音蒼白無力,帶着極易察覺的委屈。
陸則無奈地瞪他一眼:
「早幹嘛去了,現在做出這副樣子時杳也看不到,你趕緊把傷養好,這樣才能重新把她追回來。」
謝沉哭着搖頭:「追不回來了,她喜歡上了江野。」
騙子!
明明說好這輩子只喜歡他一個人的。
謝沉在醫院裏大吵大鬧要出院,後來謝家父母過來,強制讓他在醫院住了兩個月。
出院那天,他身邊的好兄弟都覺得謝沉像變了一個人,不會笑了,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23-
大一開學那天,天空晴朗,萬里無雲。
我去宿舍放好行李。
下樓時謝沉站在花壇前等我。
他牽着我的手往前走:「我問了北大的朋友,他們說家園食堂的可樂杏鮑菇、水煮滑肉都不錯,去嚐嚐?」
我興奮地點頭:「好。」
不得不說,北大食堂的飯是真好喫。
我含淚喫了兩碗米飯。
謝沉坐在一旁寵溺地笑出聲。
-24-
沒過多久,趙宛月找了過來。
「時杳,我們談談可以嗎?」
她緊張地指尖交纏在一起。
我們就近在校外找了一家咖啡店。
趙宛月深吸口氣,開口說:「我懷孕了。」
我喝了口咖啡,似笑非笑:「你懷孕了跟我說什麼?我又不是孩子的爸爸。」
趙宛月沒想到我的回答是這個。
「孩子是謝沉的,但我現在找不到他人,他經常去的那家酒吧我去找過,老闆說他很久沒去了,現在只有你能找到他,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笑了笑:「謝沉就在那個酒吧裏,他只是單純不想見你。」
趙宛月瘋狂搖頭,不願相信:「不可能,我在酒吧門口蹲了好幾天,沒見他出來過。」
「像謝沉這種人,都有專屬通道,你又怎麼能見到。」
趙宛月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他現在不接我電話,時杳姐,你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好不好, 只要是你打的,他一定會接。」
趙宛月的大動靜吸引了在這喝咖啡的北大學生注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我立馬蹙起眉頭, 不等說話,一道身影大步走來,謝沉拽起趙宛月的胳膊就往外走。
趙宛月驚喜地告訴他:「謝沉你終於願意見我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懷孕了,你要當爸爸了。」
謝沉一言不發, 臉上沒有絲毫喜悅。
我透過窗戶看去,外面謝沉不知道說了什麼, 趙宛月一臉驚恐地跑走。
-25-
謝沉重新走進店裏, 小心翼翼地開口:
「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趙宛月自從去了職校後談了好幾個男朋友, 她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 就想賴在我身上。」
我打斷他的話:「你們之間的事情不用告訴我。」
說完, 我結賬離開。
謝沉抓住我的胳膊, 聲音酸澀又痛苦:「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我垂眸掃了眼他的手掌。
謝沉自嘲地鬆開:「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就一次……」
江野來了, 我笑着衝他揮揮手,起身往外走。
咖啡店內。
謝沉目睹這一幕,痛苦地捂緊心臟的位置。
一旁的陸則不知道說什麼,這一切都是謝沉作出來的, 怪不了別人。
從醫院離開後,謝沉就多了個心口疼的毛病, 發作起來疼得讓人死去活來。
謝沉望着漸行漸遠的人,低頭看了眼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訂婚那天杳杳送給他的。
他紅着眼眶,後悔了,卻沒有後悔藥。
-26-
大四畢業後, 我和江野舉辦了婚禮。
這天京市豪門全都到場。
我們辦的是中式婚禮。
三書六禮,鳳冠霞帔, 震撼莊重。
陸則將江野給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沉哥現在後悔得要命, 他沒辦法親眼看你嫁給別人,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說絕對會好好珍惜你,這是他給你的禮物,回去再拆吧。」
隨着司儀的話,婚禮正式開始。
「有請新人行執手禮——」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夫妻一體,琴瑟和鳴。」
婚禮結束後, 我累得回家就躺在牀上, 江野替我脫掉衣服。
我去浴室洗澡, 他跟着進來, 手掌扣住我的腰按在牆上,我還沒反應過來,狂野的吻就已經落下,十指相扣, 曖昧叢生,氤氳霧氣,極盡纏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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