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胃疼驚醒,神志不清給醫生前男友發消息。
「你會養胃嗎?」
發完我捂着肚子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手機彈出 99+條信息:
「?」
「不會,你不是試過嗎?」
「等會,你是在替別人問?」
「剛分手……就找新男朋友了嗎?難不成想讓我給他治病?」
「我們男科不治這個,勸他放棄吧,治不好的。」
沉默了一個小時,一向沉穩的黎醫生破防了。
「唐梨,不行的男人可不能要。」
「愛上過雄獅的女人也會喜歡野狗嗎?」
「姐妹,勸分。」
「請你睜眼看世界。」
「他不行,我行。」
「我學騷了,能再看看我嗎?」
……
我看着滿屏《男人不舉對婚姻影響》的帖子陷入了沉思。
-1-
動手翻了幾下,通篇都是男人不舉的危害。
看着滿屏不知所云的消息,我有些不耐煩地扣了個問號,把手機扔到一邊。
踩着拖鞋到浴室洗漱清醒一下。
前幾天剛託人預約的專家號,可不能錯過會診時間。
我打電話給表弟唐晨朗。ƭû⁻
「喂,臭小子,睡醒沒?」
電話那頭傳來含糊不清的應答聲。
「起…來了…」
我對着電話吼道:「麻溜地給我收拾好,姐拉下面子給你掛的專家號,你別給我耽誤了!等我開車到學校門口見不到你人,你就完蛋了!」
吼完後起牀氣消了不少。
掛斷電話,隱約聽到門外有敲門聲。
不過剛搬來,我也沒什麼認識的鄰居,大概是沒睡醒出現幻聽。
收拾完,我又給唐晨朗彈過去一個視頻。
一隻手提了提腳上的高跟鞋,順手打開房門,卻發現——
「黎墨?」
前男友黎墨在我開門時,剛好起身。
他的襯衫皺皺巴巴,眼眶泛紅,眸中閃着光亮,疲態盡顯。
但下一秒,他的視線落在我的手機屏幕上。
屏幕那頭,唐晨朗剛剛接通視頻。
「Hi~」
唐晨朗在手機那頭赤裸着上身,半屏都是他的胸肌。
他臉上貼着面膜,含含糊糊地打着招呼。
黎墨眼眸低垂,緩緩轉過身去。
咦——
他手擱身上比劃啥呢?
-2-
「寶寶不着急,我一會兒去接你。」
我故意捏着嗓子說給黎墨聽。
黎墨哪都好,就是情緒太平淡。
追他之前,他就冷得像冰塊。
追到手後,好多了。
像冰沙。
有時候我也好奇,喫醋這種情緒是不是不會在黎墨身上產生。
又或者是因爲我不足以讓他喫醋。
掛斷電話扭頭看向黎墨時,我冷下聲音。
「黎醫生,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了?」
「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分手了吧?」
也就是三天前的事——
分手前,我給他爺爺的愛人買了水銀色的鏈飾。
當晚,我催促着黎墨戴給我看。
他卻不緊不慢地將我遞過去的禮盒放在一旁。
大掌覆上我的小腿,輕輕一拉,指尖在身上游走……
他嘴角掛笑,居高臨下,將我的表情盡收眼底。
最討厭他一副拿捏住我的模樣。
我抬了抬腳,踩上他……
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
黎墨按下接聽鍵,手上動作卻不停。
電話那頭傳來繾綣綿軟的女聲。
「黎醫生,你快來,我害怕。」
我腦子嗡的一聲,宕機了。
我,讓人挖牆腳了?
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我輕輕拉住他。
黎墨身子一抖,俯身吻了吻我。
「乖,你先睡。」
他起身走進浴室,簡單收拾下便出了門。
直到門砰地一聲關上,我纔回過神。
不是,他都不給我解釋的嗎?!
一個電話讓他徹夜未歸。
第二天我去他科室,卻發現我送他的禮物在桌子上明晃晃地放着。
我還沒來得及質問,後面就進來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提起袋子就走。
我走上前詢問,卻被告知這是黎醫生送給她的禮物。
靠!
合着黎墨在我面前裝古板,是騷給別人看了。
但是作爲一個理性的女人,我決定還是等黎墨親自解釋給我聽。
-3-
下了手術檯的黎墨一臉疲倦。
我心疼地給他倒了杯水,他抿了一口放在一邊,手掌攬過我的腰向他靠近,我順勢坐進他懷裏。
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呢喃。
「剛纔我看到有個小護士進來,拿走了桌上的東西……」
「你們……你幹嘛……」
黎墨將腦袋埋進我的脖頸,手掌順着衣襬探了進去。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肌膚時惹得我一陣顫慄。
「家裏人把小姑娘塞過來的,推脫不了。」
「昨天被嚇得不清,送點東西哄一下……」
「……別動,我充個電。」
聽到這我臉色大變。
掙脫着從他懷裏出來。
「黎墨!」
「你當我是什麼?!家裏塞給你你就要?你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嗎?我本以爲沉穩古板是你的性格,不強求你改變,一些新鮮姿勢我怕你接受不了就沒有提過,結果你在外面玩這麼花?!」
黎墨眼神閃過一絲疑惑,蹙着眉盯着我,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
氣頭上的我根本沒耐心等他講話,乾脆利落甩給他一巴掌就拎着包離開了。
我氣呼呼地回到一起居住的地方,打包行李。
最後發給他的一條消息是:我們分手吧。
隨後就把他拉黑了。
-4-
當天我搬到了閨蜜家閒置的房子住下。
其實冷靜下來,我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
但是我這人又好面,而且,每次我買給他的小道具,都被他再次開放用到了我身上。
這男人哪是醫生,分明是發明家!
他倒是看着我失神的樣子笑得滿意。
卻不肯給我機會看他失控,這就是不公平!
聯想到這些就更氣了。
分就分了!
學校裏的萬年冰塊都被我攻略了,以後要什麼男人追不到!
不過昨天晚上胃痛得要命,下意識發消息給了黎墨。
往常胃痛都會有黎墨爲我準備養胃沖劑調理,還會爲我準備暖胃熱飲。
況且他手法很好,每次胃痛他一揉就會緩解很多。
不清醒時錯發消息給他,人之常情!
只是——
本來今天請假陪唐晨朗去醫院就心煩,今早又看到滿屏男人不舉的消息就更煩躁了。
他明明和我在一起體力好得很。
怎麼,被小護士榨乾了?
我隨手扣了個問號就開啓了消息免打擾。
他一提醒,我打開手機。
和黎墨聊天框裏果然多了幾條新消息。
「起牀了嗎?」
「我想了一晚上,昨天是我太不冷靜了。」
「如果你喜歡他,我可以傳授一些經驗,你體質敏感,一受刺激就容易有反應。」
「我帶了一些滋補藥,在你家門口。」
「聽到你在打電話了,他早上也這麼粘人嗎?」
「抱歉,我不該打聽的。」
「……」
嘰裏咕嚕說啥呢?
不過我的胃確實很敏感,因爲公司應酬落下病根,我自己又很愛滿足口欲。
之前黎墨管着我不讓我亂喫,分手後就忍不住胡喫海塞。
這不一刺激,馬上就犯病了。
看到這我想起來,昨天好像有問他怎麼調養胃來着。
既然是滋補藥,不要白不要,省錢了。
-5-
我接過藥,看了眼藥名——
「他達拉非、達泊西汀……」
沒聽過,看起來蠻高級的,沒準是特效藥。
「謝了,我會按照說明按時喫藥的。」
我淡淡道謝,急切地按了電梯進去。
黎墨默不作聲跟了進來。
「這……不是給你喫的。」
「你每次狀態都很好,不用喫藥。」
我:?
有病吧,都說了我胃痛還狀態好。
「不給我喫,你送來就是讓我看看的?還是你這其實是送給小護士的?」
他一愣,輕聲開口,語氣透着委屈。
「是給……你手機裏的男人的。」
我一頭霧水。
「你給唐晨朗的?」我問道。
黎墨移開視線,「嗯,給他。」
給唐晨朗?
給他幹嘛???
我想了想,給婉婉發了消息——
我:黎墨最近找過你嗎?
對面秒回——
婉婉:找過,他問了我你近期的情況。
我:你給他說了?
婉婉:對嘛,你之前不是經常鬧小脾氣跑到我這來,然後讓我故意透露消息給他的嗎?放心吧,姐妹包辦妥的!
婉婉:不過之前你都是來我家,這次怎麼想着直接搬家了?
婉婉:哦,我知道了!手段升級了,不愧是我的好閨閨,手段了得!
我:……
我:我找你掛號的事你也說了?
婉婉:他是知道你今天去醫院的……
靠,服了!
好了,現在黎墨也知道了。
我一個純欲美少女,如今要帶着大表弟去男科割包皮。
他甚至還給唐晨朗準備了補藥!
我怎麼沒這待遇。
哦,對。
我沒得割。
-6-
說起來就來氣,唐晨朗是家裏獨子。
自己一個人來 A 市讀書,在這就認識我一個人。
說他第一次動手術,身邊沒人不放心,讓我找個專家號。
我在 A 市也是牛馬阿偉!
好吧,多虧我有個有錢有勢的閨蜜。
有了她,也是輕而易舉掛到了專家號。
算了,黎墨是男科醫生,懂得比我多,或許這小手術Ŧū́ₜ做完確實是需要滋補一下呢?
我牽了牽嘴角,故作豁達。
「行,我替他謝謝你。」
走出電梯時,眼看着距離會診時間不多了,我小跑着去車庫開車。
手腕卻被黎墨一把握住。
回過頭才發現,他眼裏泛着淚光。
聲音變得微顫,黎墨垂下頭低聲道:
「他讓你不滿意的話,可以找我。」
「我學習了很多新的內容。」
「我胸肌比他大。」
「我比他時間久。」
「我……可以不要名分。」
……?
-7-
這下換我疑惑了。
黎墨這是玩哪一齣?
我的視線從他胸前掃過,幾天沒見甚是想念。
我很容易聯想到今早唐晨朗的視頻通話。
或許,真讓黎墨誤會了?
我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
既然誤會,那就將錯就錯。
畢竟,黎墨現在這副模樣,可是很少見。
但,那晚的那通電話依舊是我的心結。
我甩開黎墨的手,冷冷道。
「不好意思,黎醫生,我不玩其他女人玩過的男人。」
黎墨的手停在空中,抬起頭錯愕地看向我。
「沒……」
「沒有過其他人,只有你。」
「那天晚上的電話?」
我提醒他。
黎墨眼睛轉了轉,像是開悟般。
「你是說小星?」
「小星?你叫得還真是親暱呢。」
我扭頭要走。
「不是。」
「上Ŧŭₛ次想要解釋,但你沒給我機會。」
黎墨鮮有地緊張,追着我到停車場一路解釋。
的確是一場烏龍。
那個女生叫黎繁星,是黎墨大表哥的女兒,來黎墨的醫院實習。
只是當晚不巧遇到難纏的病人,小姑娘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在醫院裏只對黎墨熟悉,所以纔打了電話。
而那天在辦公室,禮物本來是黎繁星纏着黎墨要了好久的手錶,但被拿錯了。
黎墨先前給我提過有親戚要來,只是當時我好像沒太放在心上。
我拉開車門的手頓住。
掃了一眼黎墨的灰色運動褲。
我以前挑的,但他幾乎沒有主動穿過。
咳。
確實顯大。
我故意逗他,「黎醫生是說……可以不要名分?」
黎墨牽了牽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點點頭。
「那今晚,我家。」
甩下一句話,我一腳踩下油門。
留給黎墨一個瀟灑的車影。
-8-
匆匆接上唐晨朗,趕到醫院。
接診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一看就很專業。
我放心地把唐晨朗留在診室,自己到門口透氣。
百無聊賴地刷起朋友圈。
黎墨十分鐘前的一條朋友圈引起了我的注意。
文案:僅你可見。
配圖——
黎墨雙腿岔開跪地,下半身是早上那條灰色運動褲。
而上半身……好白的鏈子……
我的眼光就沒出過錯,這種鏈子和他絕配!
視線落到臉上,鋒利的眉眼此刻溫柔得好似能掐出水。
嗯,他絕對在勾引我。
真讓他學到東西了。
我嚥了咽口水,視線不由自主又回到褲子上。
讚賞般點贊評論一條龍。
他說的沒錯,的確學騷了。
被媚的感覺真不賴。
想到之前少有主導權的我,不禁感嘆以前過得都是什麼苦日子。
欣賞得入神,卻沒留意到黎墨不知道何時站在了我身側。
「喜歡嗎?」
黎墨拿着病例本的手背後,微微側頭捕捉我臉上的表情。
我收起露出的大白牙。
「差強人意。」
黎墨笑而不語。
由於離得太近,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側臉,我竟該死地臉紅了。
門診室的門把手轉動,黎墨後退幾步與我拉開了距離。
哐噹一聲——
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從他口袋掉出。
盒子封面上明晃晃印着「持久」兩個大字。
唐晨朗從診室出來,恰巧看到這一幕:
黎墨眼疾手快地撿起地上的小方盒。
將寫有「持久」的那一面對準唐晨朗。
「不好意思,我的東西掉了。」
我:……
唐晨朗:?
-9-
唐晨朗的手術很順利。
我在醫院樓下買了午飯回到病房。
推開病房門,沒有看到唐晨朗的身影,卻看到了黎墨。
黎墨看到我進來,眼裏閃過光亮。
他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不是來治……那的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房門把手就再ṱū₃次轉動。
門外傳來唐晨朗和一個女生的聲音。
唐晨朗的病房是私人病房,有獨立衛生間。
不等我反應,黎墨便拉着我躲進了病房的廁所。
我:???
黎墨將我抵在門上,他的身體緊緊與我相貼。
我能清晰聽到黎墨胸腔內急促的「砰砰」聲。
他眉頭微蹙,睫毛顫動。
黎墨很少這般緊張。
門外傳來唐晨朗的聲音:
「繁星學姐,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
「這種手術很正常的,我,我功能沒問題……」
黎繁星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用急着解釋。」
「術後注意休息,觀察沒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啊對,忘記學姐是醫學生了……」
「學姐你明天有課嗎?我想請你喫個飯……」
唐晨朗磕磕巴巴嘀咕一頓。
聽這小子的動靜,大概黎繁星就是前些陣子他在追的女生。
我一心八卦喫瓜,卻沒注意黎墨的拳頭硬了起來。
他眉頭緊蹙,眸光變得冷冽。
以我多次招惹黎墨的經驗來看,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黎墨的手扣在門把手上,在他準備出去時,我攔住了他。
-10-
黎墨對上我的視線。
「他,對你不忠……」
聽到他的解釋,我努力壓了壓嘴角。
一時忘了,黎墨現在以爲唐晨朗是我的男朋友。
我故意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脣上。
黎墨的喉結滾動。
我踮起腳湊到他的耳邊低聲問道。
「黎醫生——」
「那我們算什麼呢?」
「你的存在,也是我不忠的證據。」
我拉下他放在把手上的手。
說完我在他脣上輕啄兩下。
黎墨喉結滾動,「不怪你。」
「是我引誘的你。」
他的手臂順勢攬住我的腰向上帶。
他盯着我沉默兩秒,沙啞着聲音道:
「小星那邊我會問清楚。」
「但是唐晨朗,的確不是可靠的人,年紀小沒有責任心,不瞭解你的身體結構也不能哄你開心……」
……
我趁黎墨自說自話的功夫,給唐晨朗發了消息。
沒多久唐晨朗便拉着黎繁星出了病房。
黎墨走的時候,將白天的小方盒塞進了我的大衣口袋。
他抵住病房的門,壓着聲音問:
「他晚上也去過你家嗎?」
我搖搖頭。
「他沒去過我家。」
黎墨眼睛一亮,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我眼珠子咕嚕一轉,又補充道。
「一般我去找他。」
黎墨眼裏的光瞬間暗了下去,他背過身,肩膀微微抖動,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病房。
-11-
和唐晨朗出院的時候,我把黎墨給他的補藥扔了過去。
唐晨朗翻看了一眼,把袋子扔得老遠。
我:?
我抬手對着他腦袋就是一巴掌。
「咋咋呼呼幹嘛?你姐夫給的藥我都沒有,你給我扔了?」
唐晨朗喫痛地嚎了一聲。
「姐!這藥,我不喫!」
「我那方面沒問題!」
我意識到問題有些離奇。
轉手掏出手機開始翻看聊天記錄,又撿起地上的藥翻看說明。
……
我那晚,好像打錯字了。
這藥,壯那的啊……
送唐晨朗回學校的路上,他唧唧歪歪哭訴一路,擔心黎繁星誤會他怎麼辦。
「好了,閉嘴。」
「先幫我演戲,給你姐夫調好後我去給你和繁星解釋。」
作爲補償,我帶着唐晨朗去買了他念叨好久的球鞋。
耳根清淨不少。
-12-
晚上,家裏門鈴響起。
剛洗過澡的我,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去開門。
手機上是黎墨剛發來的消息。
「我到了。」
開門就見黎墨提着一個紙袋站在門口。
一改往常沉悶穩重的穿搭風格,他今天穿得很……青春?
黎墨一進門就把紙袋扔在一旁的沙發上,單手環上我的腰。
他的頭髮還在滴水,一看就是剛洗過澡來的。
那雙桃花眼看起來霧濛濛的。
他將我抵在門上,低頭吻上我的脣。
呼吸開始有些急促。
我輕輕推了推他。
黎墨不捨得鬆開,將我抱起走到沙發邊,讓我跨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我腦子處於宕機狀態。
黎墨卻不緊不慢地脫下他的外衣。
在燈光下,他身上的鏈條竟有些晃眼。
嗯,不止。
原來,大腿上也有……
雖然不是我買的那條,但不得不說他的眼光也是踩在我的審美上了。
玫瑰金色的鏈條在他脖頸穿過,蝴蝶吊飾剛好沿着鎖骨勾勒,向下延伸,緊緊貼在胸肌兩側。黎墨的皮膚白皙,與鏈條接觸的地方略微泛紅。
視線下移,鏈子纏繞着腰身至大腿間……
嗯,他是買小了嗎?
身上勒出的紅痕讓我難免有些心疼,但莫名又有些興奮是怎麼回事……
他拉過我的一隻手,引導着我在他身上探索。
另一隻手被他抓住吻了又吻,聲音曖昧不清。
「我這算是……負荊請罪嗎?」
他從帶來的紙袋中,拿出一些我之前買給他的道具。
一臉虔誠地遞到我手邊。
黎墨循循善誘,卻依着我主導。
我將他帶到鏡子前,用夾子夾住,打開了計時器。
這是第一次,我清晰地欣賞他爲我失神的表情。
當晚,我沉沉睡Ṫṻₐ下。
卻未注意黎墨徹夜未眠,遲遲不肯退離。
他手裏攥着我的手機,屏幕上是兩分鐘前的一條消息。
毛茸茸的腦袋埋在我頸間,一滴淚珠滴落在我的鎖骨處。
「不要這麼快厭倦我。」
細微的嗚咽聲在夜色中隱匿。
-13-
第二天一早是被門鈴聲叫醒的。
我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拿開黎墨搭在我腰間的手。
卻發現黎墨早已醒了過來,他的眼底泛着淡淡的烏青。
大概剛醒的緣故,聲音略微沙啞。
「昨晚,有個備註『竹青哥哥』的人,給你發了消息。」
竹青哥哥?
是沈竹青?
沈竹青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兩家是世交,他打小學習成績優異,一直是我崇拜的對象。
高中畢業後,我家就搬離了老城區。
後來知道沈竹青的消息,也是關於他畢業後出國留學。
印象中,沈竹青也是學醫的。
這個備註是小時候沈竹青自己改的。
我打開手機,發現沉寂許久的聊天框發來幾條新的消息:
「小糖梨,我回國了。」
「好久不見,記得之前你想要 D 國的橡樹葉做標本,我給你帶回來了。」
「睡了嗎?」
「晚安。」
我打開門時,不出意料,門外的正是沈竹青。
他的視線不易察覺地掃過我的脖頸,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沈竹青與黎墨完全不同,他身上的溫柔是由內而外的。
即便是不熟悉的人,也會被他身上的溫潤感染。
「沈竹青!」我驚呼。
他笑笑,輕柔的聲音安撫了我被吵醒的情緒。
「小時候還知道叫哥哥,現在就直呼名字了?」
我眨眨眼笑道,「你怎麼來了?」
「昨天聯繫婉婉,她說你最近心情不好。」
「我想着來看看你,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叨擾。」
他站在門外,像是在等我邀請。
「怎麼會!竹青哥快進來,真是好久沒見你了。」
沈竹青進門時,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狀似無意地掃過門口的鞋櫃。
我拉過他直接走向沙發,「沒事,不用換鞋。」
「家裏亂着呢,不差你這一腳。」
卻未察覺,臥室內的一道視線落在我們兩個人身上Ṫůₖ。
-14-
手機提示音響起。
我纔想起,屋裏還有一個人。
我給沈竹青倒了杯水,「竹青哥,你先坐,我去換身衣服。」
我扯了扯身上鬆鬆垮垮的睡衣,試圖遮住昨晚糾纏留下的痕跡。
手機被我隨意丟在沙發上。
回到臥室卻發現,被子已經被整整齊齊鋪好在牀上。
昨晚的道具也被清理乾淨,不見了蹤跡。
垃圾桶裏的垃圾袋也不翼而飛。
同樣的,黎墨也不見了身影。
我心下一驚,急忙跑到陽臺向下看。
我靠!我這可是十五層高樓。
從窗戶望下去,還好,沒有血腥畫面。
垃圾袋被藏在陽臺的角落。
隱約聽到屋裏有窸窸窣窣的抽噎聲。
我循着聲音找去,在我的落地衣櫃前停了下來。
「……」
我輕輕打開衣櫃門。
眼前的黎墨略顯艱難地縮在我衣櫃角落面積不大的空地處。
看到我時,他紅着眼眶抬頭看我。
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不惹人心疼。
「你怎麼跑到這裏了?」
他迴避我的視線,低下頭,聲音黏黏糊糊地應答。
「我擔心……會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分。
我蹲下身子,想要給他解釋。
但門外傳來沈竹青的聲音。
「唐梨,這麼久還沒好嗎,你出什麼事了嗎?」
「啊沒有沒有,垃圾桶倒了,我這就來。」
起身前,揉了揉黎墨的頭髮,安慰般地在他脣上落下一個吻。
「好乖。」
「過會來找你。」
走出臥室,我帶上了房門。
-15-
沈竹青同我寒暄兩句,便準備離開。
臨走前,他在門口停住腳步,視線不時掃向臥室那個方向。
「聽說,你分手了?」
我怔住,沒想到沈竹青會關心起我的感情生活。
我撓撓頭,含含糊糊地應答。
「嗯,沒關係,不想提就不說。」
……
「或許,難過時,可以想起我。」
沈竹青沒有再多說,帶上房門離開了。
多年不見,沈竹青好像變得有些陌生。
我細細思索最後這句話的含義。
黎墨從屋內走了出來。
他的頭髮因爲躲到衣櫃而被搞得亂糟糟,臉上還掛着淚痕ƭúₘ。
「醫院來了緊急電話,我先去處理一下。」
原本準備道歉解ṱű̂ₖ釋清楚的我,卻被手機的振動打斷。
公司要我去 B 市出差,要求我抓緊時間收拾行李到公司,安排相關行程。
-16-
等我掛斷電話,黎墨已經離開了。
那隻好等處理完這次工作,再和黎墨解釋清楚。
收拾好行李,我給黎墨髮了條消息。
「我出差幾天,等我回來咱們好好談談。」
老闆給我留了幾個小時休息,晚上同他一起去見客戶。
「小唐,這次的客戶是一個大單,能不能拿下這一單關係着你這次的升職。」
我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道:
「沒問題!」
工作幾年,我的酒量已經練出來了。
看我喝不倒他!
奔波一天,我到酒店後匆忙洗了個澡。
出來時手機上收到一條唐晨朗的消息。
「姐,我收養的貓下崽了,一窩呢,正在找人收養。我記得你之前想養只小貓,我幫你留了一隻,你看什麼時候來拿一下。」
唐晨朗的學校離我住的地方比較遠,一般有什麼事都是我開車過去。
但我正在外地出差,實在來不及。
「你等會,我在外地過不去,我去問問你姐夫。」
我打開黎墨的聊天框——
我:「要崽子不?唐晨朗的。」
等了兩分鐘沒有回覆。
我:「幫我帶一下就好,我以後自己養。」
黎墨有些潔癖,我也摸不清他會不會同意。
我找唐晨朗要來了小崽子的照片,準備給黎墨髮過去。
試圖用萌物喚醒黎墨的愛心。
但剛打開聊天框,就收到了黎墨的消息。
黎墨:「我討厭你。」
我:嗯……欸?
再發圖片過去時,收到了紅色感嘆號。
我:?
我這是,又招他了?
雖然以前我也經常惹黎墨生氣,但是被拉黑還是頭一次。
有這麼討厭貓嗎?
我思索着要不要打電話過去解釋一下。
但看了眼手機的時間。
還是決定先把項目談完再哄吧。
不行到時候把貓送給婉婉去養,這種萌物,她最喜歡了。
-17-
來到酒店,推開包間房門。
看到坐在正座處的沈竹青時,我愣住了。
「沈竹青?」
「怎麼是你?」
本來進門前還緊張得心臟砰砰直跳。
看清眼前的人,我瞬間放鬆不少,笑道。
「怪不得今天飛機上老闆說客戶點名要我來接待,原來是你啊。」
我拉開沈竹青對面的椅子坐下。
沈竹青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嘴角掛着淺淺的笑。
「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合作,不如把業績算在我們小糖梨的頭上。」
沈竹青這副溫潤大哥哥的模樣就是讓人心安。
我笑得做作。
「哎呀,不愧是我們人帥心善的竹青哥!你簡直是劍眉星眸,清新俊逸,挺鼻朱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明眸皓齒,古雕刻畫,貌若潘安,才貌雙全,精緻面孔,風華絕代,天下無雙,相貌堂堂,文武雙全,逸羣之才,驚才風逸,城北徐公,氣宇軒昂,氣質非凡,溫文爾雅,英俊瀟灑……」
沈竹青發出了有錢人的笑聲。
「好了,知道你伶牙俐齒了。」
「喫過飯,給你籤合同。」
我張嘴準備再給他來一段成語大串燒,卻被沈竹青的話堵住了。
「再誇,這合同可就不一定了。」
到嘴邊的話又被我嚥了回去。
「對了,你不是學的醫嗎,怎麼又做起了生意?」
「伯父伯母還是要你回家繼承家業嗎?」
沈竹青垂眸,低低應了一聲。
「嗯。」
-18-
當初沈竹青的父母要他報金融專業,畢業後繼承家業。
沈竹青因爲這事和家裏人吵了好久。
最後還是妥協了,沈竹青和父母說答應他報考醫學直到安穩畢業,纔會同意回家打理公司。
我這才知道,其實沈竹青提前兩年畢了業,後面出國也是爲了修讀金融方面的知識。
「果然,棄醫從什麼都會成功的!」
「沒事的,你現在也是事業有成。」
我安慰道。
「不過,竹青哥,你爲什麼這麼想要學醫啊?」
「感覺醫生很累的,我男朋友就是醫生,經常一個電話就被叫走,而且有的病患啊,難纏得很……」
我自顧自地說着,卻沒注意沈竹青垂眸時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男朋友?」
「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我被打斷,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實……也不是。」
具體也沒細說,我端起酒杯起身。
「先不說我了,你大老遠回來,我還沒請你喫過飯,先敬你一杯。後面我升職一定請你喫大餐!」
我眨眨眼,沈竹青抬眸對上我的視線,眼底的柔光漫溢開來。
「這麼久不見,敬酒也要離我這麼遠嗎?」
他拍了拍身邊的座椅。
我微愣,回過神笑着過去。
餐桌上都是我愛喫的菜,一不小心多喝了幾杯。
不像以前給客戶陪笑,說着奉承的話,這次餐桌上我們說的都是小時候的事。
沈竹青笑着說,我小時候可崇拜醫生了,說以後就要嫁給醫生。
我回想,還真有這麼回事。
畢竟當時我眼裏的醫生就是想扎誰就扎誰,好不威風。
說到這些,我腦海裏浮現出黎墨的臉。
其實,現在我眼裏的醫生,也是想扎誰就扎誰。
只是針具不同……
-19-
爲什麼會喜歡黎墨呢?
其實不單單因爲他的職業。
我對黎墨是一見鍾情,也不完全是見色起意。
帥的那麼多,我幹嘛只有見他第一面纔有小鹿亂撞的感覺呢?
那天我剛在天台算過卦,老師傅說我那年必遇正緣。
當天因爲喝酒應酬胃痛不已,我去醫院拿藥,中途喝水太多去廁所。
卻不成想腦子犯渾,看着小裙子的標識一準認爲那是男廁所。
於是,我轉頭衝向另一邊。
所幸裏面只有一個人,嗯,那個人是黎墨。
我的視線對他從上到下打量,修長白皙的手指……
咳,很有本事的一個男人。
我宣佈這就是我的正緣。
算命先生誠不欺我。
「看夠了嗎?這是男廁。」
一句話將我喚醒,我慌張逃離。
但回到家後,黎墨的影子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我對他展開了猛烈的攻勢,趁他診室沒有病人時狂刷存在感,諮詢醫學知識。
他最後忍無可忍,「這是男科,不是婦科。」
我撐着桌子笑眯眯道,「替我老公諮詢。」
他冷着聲音道,「叫你老公自己來。」
我攤開手,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還沒追到,就在眼前。」
黎墨愣了愣,磕磕巴巴道。
「他不需要諮詢。」
……
後來就順理成章在一起啦!
只是黎墨這個人好像很沒有安全感,表現出來就是他很喜歡我被他掌控的感覺。
但,這就導致我也會有些沒有安全感。
-20-
我拉着沈竹青叨叨了黎墨好多的優點。
他一言不發,只是攥着酒杯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我掏出手機想要撥通黎墨的電話。
卻發現手機裏是黎墨一連串的消息。
奇怪,我記得給手機關閉靜音了的。
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沈竹青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這時房間的門卻被推開。
我抬眼看去,正對上黎墨的目光。
不同於他上次的青春男大穿搭風格。
這次他改走商業精英風,西裝革履,別有一番風味。
我晃晃悠悠地起身向黎墨走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裏。
「你來接我回家嗎?」
我抬頭望着黎墨,他的視線卻緊緊盯着沈竹青。
他的手緊扣住我的肩膀。
兩個人不知道在交談什麼,我的意識已經非常朦朧。
-21-
回到酒店的時候,我被黎墨按坐在牀上。
他在我身前蹲下,緊緊拉着我的手。
我低頭嘀咕, 「不是討厭我嗎?」
黎墨嘆了口氣, 拉住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
「不是要養崽子嗎?」
「你的脈象可不像懷孕。」
我猛地抬起頭。
「嗯?」
「懷孕?」
「下午你發的消息, 唐晨朗。」他提醒道。
我恍然大悟。
「我說的是小貓崽子啊。」
黎墨表情有些無奈, 「我都調理好準備來喜當爹了,你告訴我是小貓崽。」
聽到這我笑了,「黎墨, 怎麼之前沒發現你這麼好說話?」
「那我有機會轉正嗎?」
我故作思考, 悄悄湊到他耳邊。
「正宮一直都是你。」
我的酒已經醒得差不多。
從唐晨朗,到小貓崽, 又到今天的沈竹青。
我一一解釋給黎墨聽。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你多爲我着急一些。」
我將頭埋得越來越低。
黎墨聽後起身,坐在我身邊,攬過我的肩。
「抱歉,是我的問題。」
「我工作忙,沒有給到你安全感, 這是我的疏忽。」
「以後對我有意見, 直接告訴我好嗎?」黎墨輕聲問道。
我點點頭,雙手在他身上游走。
「那以後,我送給你的愛的鏈條還能發揮作用嗎?」
黎墨啞笑, 「你喜歡就可以。」
當晚, 我迫不及待地圈住黎墨的腰,他疼惜般地親吻我。
直到我身子顫抖……
「寶寶,很甜。」
在昏暗的燈光下, 透明的水痕在黎墨身上形成我爲他量身定製的專屬鏈條。
……
-22-
第二天一早, 我收到了沈竹青發來的消息——
「唐梨, 思索了一晚, 我想爲我卑劣的行爲向你道歉,對不起。」
幾天前通過國內的朋友, 我瞭解到你分手的消息, 便從 D 國匆匆趕回來。我以爲是我的機會來了, 但在你家看到門口的皮鞋,看到你身上的紅痕時……我想我的消息可能有誤。
沒錯, 在你初中的時候, 其實我就喜歡上了你。我記得你小時候晃着我的手撒嬌, 記得你最崇拜白衣天使,記得你說過……長大要嫁給我。但童言無忌,我不應該揪着過去不放。
昨晚,你喝的酒裏被我動了手腳,我想或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讓你屬於我。你的手機不設密碼,我偷偷開了靜音。我試圖在你意識不清醒時讓你回憶起我們以前的日子,但發現無論什麼話題你都能繞到那個醫生身上時,我清醒了。我用你的手機給他發了消息,他來得很急。我確實錯了。
對不起。」
我拿着手機陷入沉默, 昨天我有所察覺,只是沒想到沈竹青會做這樣的事。
怪不得我的好酒量在昨天失了效。
沈竹青溫潤的笑容在我腦海閃過。
……也要允許人犯錯。
我一下一下打出「沒關係」三個字。
黎墨在背後輕輕抱住我。
「真的不追究了嗎?」
我笑着側頭看他, 「就這一次,以後不是有你保護我嗎?」
黎墨深深的眸子像是要給我盯出一個洞。
「嗯,那請他當伴郎。」
欸?
-23-
後來黎墨向我求婚。
婚禮當天,沈竹青作爲伴郎出席。
我和黎墨在衆人的掌聲中擁吻。
拉開和黎墨的距離時, 他悄悄拉起我的手覆在他的襯衫上。
隔着衣服,我能感受到有些硌手。
他笑得溫柔,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永遠受你掌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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