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婚禮問老爸要份子錢卻發給了高冷竹馬老闆。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收了錢,還說了愛你。
他沉默了一秒,發來一條語音:「乖,我在開會投屏,別鬧我。」
我傻了。
-1-
「轉五百給我。」
「?」
「隨份子沒錢了,快!」
看着老爸發來的五百塊,我利索收下,然後飛快打了兩個字:「愛你!」
結果在看清備註的瞬間,我呆滯住了。
給我發錢的人……不是我的老爸。
而是我的老闆岑靳南。
我只搜了一個「老」字跳出來了這倆人!手一快點錯了!
淦!
爲什麼高冷老闆會用花開富貴中老年頭像啊!
我想不明白。
我也來不及想明白。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想點撤回那句令人多想的「愛你」,結果按到了刪除。
哈哈。
爺死了算了。
就在我想着怎麼移民火星的時候,岑靳南竟然還回了我一條語音。
我顫抖着手指點開,男人偏低的嗓音混着微微的電流音傳了出來。
「乖,我在開會投屏,別鬧我。」
我僵住,腦子裏控制不住地開始 3D 環繞這句曖昧低沉又寵溺的語音。
等等……
他剛剛說什麼?
開會投屏?!
那我的那句「愛你」豈不是被所有人看見了?!
關鍵……他還當着所有人的面給我發了那條寵溺至極的語音?!
岑靳南他瘋了吧!
就在我無比震驚的時候,公司裏一個跟我玩得很好的同事給我發了消息。
……
「我去!駱鳶!老闆談戀愛了?!」
「關鍵那個頭像跟你的還一樣。」
「等等!我記得你好像也是請假去參加婚禮的吧……」
……
眼看着我的同事即將扒出什麼,我趕緊出場緊急救援。
「啥啊啥啊?不是我,那個婚禮我不去了,在家牀上躺着呢。」
大概是我在公司兩年跟岑靳南沒說過幾句除工作以外的話的原因,我簡單解釋了一下,她真的信了……
她還說:「也是,岑靳南那麼高冷,你平時又那麼害怕跟他講話,怎麼會跟他熟到談戀愛。」
看着她的話,我縮了縮脖子,沒敢發言。
因爲……我其實和岑靳南挺熟的。
可以說青梅竹馬的那種熟。
-2-
岑靳南比我大四歲,他家和我家就隔了一條巷子。
我的臥室窗戶還正對着他的房間。
小時候還是個膽大的色狼時,我總是喜歡扒着窗臺朝對面喊岑哥哥。
那個時候岑靳南已經上了六年級,總是會趴在窗Ťũ₃戶前的書桌上寫作業,聽到我的聲音就會抬頭,面無表情地朝我揮揮手。
然後無情關窗。
是的。
他關上了窗。
如果放在現在,我肯定會尷尬地找個地縫鑽進去,遠離他。
但是小時候不懂,還在第二天去坐校車的路上大膽纏着他問爲什麼關窗。
岑靳南就會一邊放慢腳步配合我的小短腿一邊淡淡地回答:「因爲你太吵了。」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聽到這句話的心情了,但是我記得從那以後,我跟他講話就很小聲。
等再長大了點,變成膽小色狼的我,直接不跟他說話了。
只偷偷把書桌也移到了窗戶前,好在寫作業時悄咪咪地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岑靳南是個北方人,身形高大,加上平時鍛鍊,寬肩窄腰的,很給人安全感。
即使他只是坐在那裏寫個作業,我都被帥得不行。
四季的風吹過那條小巷無數遍,我也偷偷看過他無數眼。
直到他開始創業,很少回來。
我也上了大學。
我們倆之間,更加疏遠。
從小就高冷少言的岑靳南不會主動找我。
社恐害怕的駱鳶也不會再費心纏着他。
直到,我大學畢業後找工作無意間進了他所在的公司。
第一次在公司裏見面的時候,岑靳南放在我身上的視線明顯頓了頓,腳步一轉朝我的方向走來。
嚇得我趕緊低頭給手機裏那個常年置頂卻不聊天的男人發了消息。
「!!!大哥你就當不認識我!」
長大了,我也不敢喊他岑哥哥了,甚至後面還把他的備註改成了冰冷的兩個字:「老闆」。
岑靳南當時低頭看了眼手機,然後又眸色晦暗地看向我,最終還是轉身回了辦公室。
從那之後,我們彷彿沒有從小一起長大。
除了工作,幾乎不進行其他交流。
所以,公司裏沒人知道我們認識了二十四年。
-3-
參加婚禮的我心裏亂成了一團麻,時不時地點進和岑靳南的聊天框,看着他最後發來的那條語音發呆。
卻不知道回些什麼。
我甚至在懷疑他是不是把我認錯了。
或者……他腦子有點問題?
懷着這些疑問,第二天假期結束去上班的我在茶水間遇到了他。
看到端着咖啡杯進來的高大男人,我下意識地抓緊了手裏的杯子,朝他尷尬地笑了笑,習慣性地輕聲說:「老闆也來倒咖啡嗎?好巧。」
岑靳南藏在金絲框眼鏡後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在我的目光下關上了茶水間的門。
我的心跳也隨着門鎖落下的聲音咯噔了一下。
男人把手裏的咖啡杯放下,淡定地低頭調整了下胳膊上的黑色袖箍,流暢 xing 感的肌肉線條可以透過白色襯衣清晰可見。
等他再次抬眼看向我的時候,眸中是我從沒見過的侵略感,甚至還語氣親暱地叫了我的小名。
「不算太巧,畢竟,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阿鳶。」
-4-
在岑靳南極具壓迫感的氣勢下,我心跳錯了一拍,下意識就後退了半步。
我望向他那雙與平時薄情冷淡模樣不同的黑眸,緊張到嗓子發澀。
特別是他那句低沉磁性的「阿鳶」,簡直太……
讓人肉麻啦!
「老闆你別這麼叫,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着,我在岑靳南的目光下摸了摸自己手臂,甚至還專門伸過去給他看。
「你看,被你噁心的。」
剛剛還霸氣的岑靳南皺起了眉,看了眼我的手臂,又瞅了眼一本正經的我,最終不爽地「嘖」了一聲。
剛剛奇怪的氛圍瞬間被打破,我這才覺得舒服不少。
但這小小的茶水間還是因爲他的進入,顯得格外逼仄。
我也早已不習慣跟岑靳南單獨待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裏,於是,我抓住機會就想從他身邊繞出去。
「老闆,你讓讓,我……呃……」
我剛湊上去沒說幾個字就被他抵在了一邊的桌沿,圈在了桌子和他的懷抱中。
距離近到……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我愣住了,抬頭望着他的眼睛不知作何反應。
而他那雙眼睛又過於侵略,我不得不視線一轉放在他的脣上。
脣角處,是一顆隱形的脣釘。
因爲我而打的脣釘。
-5-
我還記得高三畢業後,我腦子一熱,想學着網上的人去打脣釘。
家裏的爸媽雖然開明,但也有些接受不了這點,他們勸我,我不聽。
最後沒辦法,爸媽竟然打電話給了在外地創業的岑靳南。
但我當時正在討厭岑靳南的時候。
因爲他談了個女朋友。
御姐型的,很好看,跟我這個還在穿校服的小孩完全不一樣。
我一直遠離岑靳南,但是在看到他在朋友圈發照片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心裏窩了一口氣。
但是我沒有去打擾他,沒有像小說裏那些綠茶妹妹一樣去打擾他們情侶的生活。
我只是煩自己。
煩自己怎麼不早出生兩年,這樣……至少能跟他多靠近一點點。
得知爸媽去打擾了岑靳南時,我就更鬱悶了。
所以在岑靳南給我發了信息詢問我是否真Ťũ²的確定要打脣釘時,我趕緊發信息說不打了。
我不想因爲自己的不聽話打擾到他的生活。
所以我選擇聽話。
岑靳南再三確認我不會去打脣釘,纔跟我爸媽說他勸好我了。
但是這件事就像他的那個女朋友一樣,一直梗在我心裏。
在大一的上學期快結束時,我還是帶着一股氣去打了脣釘。
很疼。
但是疼的時候心裏那股氣就消了。
我當時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腦子裏只有一句話:「差不多得了駱鳶。」
回去後我把衣櫃裏的御姐型衣服都收了起來,開始刻意忽略在岑靳南手機裏看到的那個御姐。
但是脣釘這個事情沒瞞多久,家裏還是知道了。
最後傳到了岑靳南那邊。
大一上學期結束的那年春節,岑靳南迴來了。
我記得那是一個雪夜。
他藏青色大衣外套上的雪都沒來得及拍落,就那麼站在我家門口,身披夜色,眼睫微垂,脣角是跟我同款的銀釘,神色淡淡地看着前來開門的我說:
「是我沒有看好你。」
言下之意,他也打了脣釘來賠罪。
而這顆脣釘,跟他高冷形象完全不符。
就像我這個跟他生活完全不一樣的人橫插進了他的生命。
我愣在當場,想了半天最終問出一句:「你女朋友不介意嗎?」
「分了。」他回答着,聲音帶着幾分冬夜的冷。
我眨了眨眼,心裏有很多話想問,比如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牽手了嗎,親了嗎,爲什麼分手……但是最後都融成了一句:
「抱歉,是我不聽話,你先進來吧,外面冷。」
岑靳南沒說話,拎着過年的禮品進了屋跟我爸媽賠罪。
看着他有些紅腫的脣角,我爸媽心疼死了。
那個年,我從初一被罵到了初八。
說我帶壞了岑家好好的苗子。
我不敢反駁。
後來,我的脣釘早就卸掉了,洞也重新長上了。
但是我沒想到,岑靳南的脣釘還在。
-6-
我將視線從岑靳南脣角收回,低下頭瘋狂轉動腦子思考該怎麼打破這種尷尬……甚至可以說曖昧的氛圍。
突然,我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拯救了我。
我趕緊掏出手機,朝岑靳南笑得無比開心:「那個,我去接電話!」
說着,我一個狠心,用力把一直沉默的岑靳南推開,打開門走了出去。
但是我能明顯感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背後。
讓我身體隱隱發燙。
今天的岑靳南,我招架不住。
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我一直繃着的身體才放鬆下來,接通了電話。
是學校的學弟,叫許淮舟,最近畢業秋招問了我一些事情才熟絡起來。
「學姐,我面試通過了!」
「是嗎?恭喜你啊。」聽到對面男孩興奮的聲音,我也忍不住爲他高興。
許淮舟頓了頓,才問:「那個,學姐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喫個飯感謝你。」
我不太喜歡跟男孩子單獨一起喫飯,所以下意識地拒絕:「不用啦,我最近工作挺忙的,你要想感謝我,就給我點杯奶茶好了。」
我也不想許淮舟一直記掛着這個人情,就主動提了要求。
許淮舟沉默了一瞬,纔再次笑着答應,讓我把公司地址和想喝的奶茶發給他,他來點。
這件事,才這麼過去。
但我沒想到,跟着奶茶來的,還有他這個人。
他穿着黑色的衝鋒衣,拎着杯奶茶站在我公司樓下,在看到一臉驚訝的我時笑了,露出小小的虎牙朝我跑來。
「學姐,給你點的奶茶。」
我猶豫了一下,才從他手裏接過奶茶。
暖暖的。
不是我原本要點的果茶。
「謝謝啊,你怎麼過來了?」我笑着說,把奶茶拿在手裏,卻沒有戳開喝。
許淮舟雙手一插兜,一笑滿滿的少年氣,因此說話的時候也看起來更加真誠:「想當面感謝一下學姐。」
這下,人都直接來了,我作爲前輩也不好意思拿了奶茶就把人趕走,無奈,我只能開口決定請他喫個晚飯。
「正好我剛下班還沒喫飯,既然你來了,學姐請你喫個飯?」
許淮舟眼睛一亮,答應的話都跑到嘴邊了,卻被我身後的男人冷冷打斷。
「問我要隨份子錢的時候,怎麼沒看你說請我喫飯?」
-7-
我身子一僵,還沒想好回答的話,男人就走到了我身邊站定。
跟我並排看着對面笑容消失的許淮舟。
我頓覺頭疼,腦子裏回想起被我刻意忽略的那個語音。
「乖,我在開會投屏,別鬧我。」
好煩。
我轉頭看向岑靳南,咬着牙說:「從我工資里扣就是了!」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看着只到他肩膀的我,脣一勾,無情地說了兩個字:「不要。」
就像當初六年級的他無情關上了那扇窗一樣。
但是今天……好像又有一點不一樣。
但我來不及深思。
也不知道怎的,我就和岑靳南並排坐在了飯桌前,對面坐着一個單獨的許淮舟。
我想不明白。
明明桌子是個四邊形,岑靳南爲什麼非要坐我旁邊。
是要我像小孩子一樣喂他喫飯嗎?
但是我不敢問。
畢竟他說,這頓他請。
-8-
喫飯的時候,許淮舟看到了我一直放在身邊的奶茶,問:「學姐爲什麼不喝?」
我趕緊拿過奶茶戳開喝了一口,再把它放到一邊。
岑靳南給我夾了個雞腿,看着許淮舟挑了下眉說:「你不知道嗎?她不喜歡喝奶茶。」
我趕緊在桌底下給了他一腳。
這人……
許淮舟頓了頓,隨即抱歉地看向我:「對不起啊學姐,我想着果茶涼就給你換成了奶茶……」
我連忙揮手說:「沒事沒事,我都可以喝,這個也好喝的!」
剛說完,岑靳南就冷呵了一聲。
氣得我又給了他一腳。
今天我真的太大膽了。
若是以往我哪敢這麼對他。
但是,今天的岑靳南也不一樣。
說話的語氣……怪怪的。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而是去安慰一臉懊惱的許淮舟。
估計還沒出社會,這孩子把所有表情都寫在了臉上,一邊說着沒事不用我安慰,一邊難掩悲傷。
搞得我接下來的時間都在注意他。
最後喫完ẗŭ̀ₙ飯把許淮舟送上回學校的出租車,我才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結果一口氣還沒嘆完,旁邊一直安靜的男人就開口了。
「嘆什麼氣,跟學弟聊得不是挺開心的嗎?」
我表情一僵,轉頭有些無語地看向他。
「你這段時間怎麼了?喫炮仗了嗎?」
我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我懷疑是不是炮仗進他腦子了。
岑靳南看了我一眼țŭ²,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身朝車庫走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站在原地沒動,下意識地拒絕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可以。」
他站定,轉身望着我。
最終肩膀一鬆,嘆了口氣,又喊了我的小名:
「阿鳶,就當施捨我。
「施捨我個送你回去的機會。」
-9-
我還是坐上了岑靳南的車。
他說出的「施捨」二字讓我根本沒法拒絕。
縱使我在打脣釘回去的車上已經決定不喜歡他了,但是他在我生命裏留下的濃墨重彩的一筆是消除不了的。
曾經愛慕崇拜過的男人求着我,我拒絕不了。
只是送我回家而已。
我坐在副駕上,看着窗外不斷朝後而去的風景對自己說。
但是我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放在了窗戶的倒影上。
那裏是岑靳南骨節分明的手打着方向盤,看起來無比賞心悅目。
他真的太優秀太完美了。
跟我完全不同。
當初那個姐姐應該很優秀才能站在他身邊吧。
或許,他那句曖昧的語音……只是像以前一樣,把我當成妹妹。
一個不懂事的妹妹。
-10-
半夜我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偏偏這個時候岑靳南給我發了個圖片。
是他今天穿的西裝褲。
小腿的地方有兩個無比明顯的鞋印。
我喫飯的時候踹的。
「誰的?」
他明知故問。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我竟莫名從裏面讀出來了一絲……寵溺?
我趕緊壓住自己想往上跑的嘴角,破罐子破摔地回了兩個字打破這讓我心動的氛圍。
「狗的。」
今日單身戰術:殺敵一千,自損一萬。
岑靳南過了好幾分鐘才發來一句:「狗踹的狗洗。」
我手一快:「狗不會洗衣服,傻逼。」
等反應過來想撤回的時候,岑靳南已經發了個問號來。
只是一個問號,我卻感受到了爸媽親臨現場的壓力。
因爲家裏不準說髒話,岑靳南也不喜歡我罵人。
我趕緊撤回消息,胡亂發了句:「睡了,老闆晚安!」
然後果斷關掉手機睡覺,生怕看到岑靳南下一秒發過來的教訓。
但最終岑靳南還是沒讓我洗那條褲子。
-11-
天氣逐漸冷了,也到了我生日。
許淮舟不知道從哪得到的這個消息,專門在那天到我公司樓下說要請我喫飯。
但我其實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生日過程。
我原本跟某團的商家約定去她家買只小狗,然後回家點個外賣喫喫,好好休息。
不想再去外面喫飯。
也許是爲了給我個驚喜,許淮舟沒有跟我提前說,這一下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
更別說他還買了一束花,搞得跟我一起出來的同事開始起鬨。
我又得解釋。
等說完把那些同事送走,我真的累了。
但是許淮舟一臉期待地待在我旁邊,我又不好拒絕他,只能應下。
結果話音一落,熟悉的聲音就再次出現在了我身後。
「喫什麼飯,我也要喫。」
聽着一向高冷的人無賴地說出這句話,我震驚地轉頭,看向朝我走來的岑靳南。
他在西裝外加了件灰色大衣,身姿挺拔,腳步沉穩。
幾乎每一步都踩在我心上。
我趕緊移開眼,等他走到我身邊才說:「那我請你倆喫飯吧。」
許淮舟在看到岑靳南時一直皺着的眉才展開,笑道:「那我下次再請學姐喫飯。」
我沉默了一下。
忽然意識到,不管結果如何,我又跟他約了一頓飯,又給了他找我的理由。
也就是說,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又要花時間來應付他。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長大的原因,岑靳南像是猜出了我的心思,神色淡淡地看向了許淮舟:「這就不用了,這頓我請,你要想還人情。
「下次可以單獨請我。」
聞言,許淮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盯着比他高一點點的岑靳南皺起了眉,語氣不爽地說:「這是我和學姐之間的事,你只是老闆,管不着吧?」
岑靳南偏頭看向我,眼裏泛着笑意,問:「我只是你老闆嗎?你小時候趴在窗臺上叫我什麼?說給他聽聽。」
我頓時想到自己小時候撒嬌地叫他「岑哥哥」的畫面,臉有些紅。
但我還是當着許淮舟的面,喊出了那句不知道多少年沒喊過的「岑哥哥」。
聲小如蚊蚋,但是兩個人都聽見了。
許淮舟面色變了變,最終沒說什麼。
倒是岑靳南輕笑一聲,低低地喊了我一聲「阿鳶」。
要死了。
好不容易喫完這個飯,許淮舟要回校了,離開前,他看着我說:「學姐,生日快樂。」
我正想說謝謝,結果他不經我同意就抱住了我。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很快分開,但我還是覺得被冒犯到了。
我笑容僵了僵,但是最終還是想着他是學弟就沒說什麼。
但是岑靳南直接一把推開他把我拉到了身後,冷笑道:「幹什麼啊?經過她同意了嗎你就抱?」
語氣裏滿滿的戾氣,跟一向沉穩的他完全不同。
彷彿高中時期,班裏那些意氣風發的少年。
我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忽然覺得……我好像也不太瞭解他。
其實我和岑靳南更多的是在家裏接觸,因爲他比我大四歲,除了小學我就沒和他同時上過一個學校。
我上初中,他去了高中。
我上高中,他又升了大學。
我感覺我永遠都在追求他的腳步,但是永遠都追不到。
這次,站在我面前的好像不是穿着灰色大衣搭西裝的成熟男人,而是很多年前,每次晚上放學,我期待見到的穿着校服的青春少年。
我不禁翹起了嘴角。
而被兇了的許淮舟則是後退了半步,看了眼氣場強勢的岑靳南最終嘟囔了句什麼轉身離開。
後來再也沒找過我。
「下次離這種雜七雜八的臭男人遠點。」岑靳南說這話的時候像個婦女之友,明明氣質和長相都是 bking 類型。
說着,還把我手裏許淮舟送的花搶了過去,「嘖」了一聲利落放在了轎車後座。
「你今天原本自己定的想幹什麼?」岑靳南認真地詢問我。
我係着安全帶說:「跟一個商家約好了去看小狗。」
說着,我拿出手機給他看了約定好的地址。
對面的小姐姐說今天十點前去就行。
現在還來得及。
岑靳南看了一眼,搜好導航,就跟我一起去了那個姐姐家,挑了一隻公的薩摩耶。
臨走時,小姐姐摟着她的男朋友送我們,還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提着小狗籠子的我愣了愣,正想解釋,站在我身邊的岑靳南卻先開口了:「應該的。」
我瞬間僵住。
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向他,正好撞進他望來的黑眸中。
我立刻收回視線,朝那對情侶笑了笑,轉身進了電梯。
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着,岑靳南是什麼意思。
我好想問他爲什麼不否認,是不是……但我又害怕。
最終,我選擇了沉默。
或許他只是懶得解釋就應下的吧。
-12-
就這麼一路安靜地把我送到樓下後,岑靳南坐在駕駛座,看我解開安全帶,拎着小狗下車。
我彎腰透過車窗朝他揮了揮手,說:「謝謝你啊,下次請你喫飯。」
岑靳南沉沉地「嗯」了一聲,看我轉身離開。
至於那束許淮舟送的花,他沒提,我也沒拿。
就在我要走進樓道時,我聽見身後的車門開關的聲音。
「阿鳶。」岑靳南低聲地喊我。
我疑惑轉身,卻發現今年的初雪來了。
我下意識地抬手想接片雪花,卻又聽見不遠處的岑靳南說:「下雪了。」
我朝他笑了,點頭應道:「嗯,今年的初雪!」
就這麼,我們竟然隔着不遠的距離,望着對方,沒再說話。
我彷彿聽見了雪花落地融化的聲音。
「生日快樂。」他打破了安靜,好看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在這雪中像是一點冒芽的春。
「謝謝!」我說完,催促他趕緊上車回家,外面冷。
他卻突然朝我走來,抱了我一下。
我瞬間變得無措起來,腦子一抽說出一句:「雜七雜八的臭男人離我遠點。」
岑靳南愣了下,隨即輕笑着彈了下我的腦門:「我不是。」
我痛苦地「嗷」了一聲,瞪了他一眼,然後捂着腦門把他趕回了車上。
強行結束了這段無比讓我心動的場景。
我把不準岑靳南對我的意思,我又害怕直接問得到一句「我只把你當妹妹」的回答,所以我選擇躲避。
以免自己好不容易壓制的心動重出江湖。
但是,沒過兩天,我就得到了答案。
因爲那個很優秀的姐姐回來了。
她只是簡簡單單地往岑靳南身邊一站,就足以讓我退縮。
-13-
「天啊,剛剛那不會就是老闆那個女朋友吧?好好看啊!」
「對,氣質好絕,一看就跟咱們這些社畜不一樣,哎。」
……
聽着同事們的討論,我不禁把視線看向了辦公室。
岑靳南剛剛領着那個姐姐進了辦公室,孤男寡女……
我摳着衣服釦子,想到了曾經看到岑靳南發的那條朋友圈,腦子裏閃過兩個詞。
羨慕。
嫉妒。
但是我沒有辦法,能做的,就是把手裏的工作做好。
我盯着電腦上的文檔,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我現在好想衝進岑靳南的辦公室,當着那個姐姐的面問他,爲什麼那天晚上不跟那個小狗原本的主人說不是我男朋友,他爲什麼不否認。
但是我不敢。
就在我懊惱的時候,同事給我送了份文件,讓我拿進去給岑靳南簽字。
剛剛還糾結的我瞬間從椅子上彈起,接過文件衝向了岑靳南的辦公室。
「老闆!有文件要簽字!」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剛打開門就一臉正氣地喊出了這句話。
像是給自己壯膽。
搞得裏面兩人怔了怔。
岑靳南反應過來,看着我笑出了聲:「打雞血了?進來。」
我抿了抿脣,不知說些什麼彌補自己剛剛的蠢蛋行爲,只能走到他面前,把文件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偷看坐在對面的美女。
正巧看到她也在打量我。
「你就是駱鳶?」她忽然開口問道。
我還沒回答,岑靳南就抬頭望向她,冷聲警告她:「祝芸,你今天是來找我談生意的,其他無關的,你沒必要問。」
我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心放了下來。
原來是談生意,不是複合。
但是有生意往來就說明有接觸的機會,那說不定還是會複合……
想到此,我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過山車不過如此。
祝芸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的心飛得更高。
「現在是談生意而已,後面的事誰說得準啊,畢竟,我是你談過的唯一一個女朋友。
「這麼算,我還是你初戀吧?」
岑靳南危險地眯了下眼,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聲音有些慍怒:「祝芸!」
她挑了挑眉,這才閉嘴,只是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卻沒收。
而我,卻因爲她說的「初戀」一詞心墜入了谷底。
是。
祝芸是岑靳南唯一一個女友。
我接過岑靳南簽好的文件,垂眸打算出去,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晚上我送你回家。」他說。
我下意識地看向祝芸,卻看到她驚訝地挑起了眉,嘴角帶着看好戲的笑。
讓我有些抓不住她的心思,她要是想複合不應該緊張嗎?
但我沒有拒絕岑靳南。
「呃……好。」
-14-
因爲生意合作的關係,祝芸來我們公司的次數直線上升,甚至還會給大家點下午茶。
在大家嘴裏,她儼然已經成爲了岑靳南的正牌女友。
因爲岑靳南高冷,所以大家只敢私下裏這麼稱呼祝芸,不敢當着他的面喊。
但是,我越聽越煩。
更別說,祝芸還故意到我面前藉着跟我聊天的理由炫耀她和岑靳南的過去。
「你知道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學校好多學妹都傷心了。
「他特別貼心,在一起期間我真的被寵壞了,他的副駕永遠都是爲我準備的,只要有人坐他一定會讓人離開,說是我的專座。
「而且那個脣釘,你知道他打脣釘了吧?也是因爲我跟他說分手,他一氣之下傷害自己去打的。
「脣釘多疼啊,他都不在乎,就問我能不能複合。
「哎,他真的很愛我。」
……
聽着聽着,我放在腿上的手幾乎要把裙子扯爛。
我所在意的脣釘,竟然也不是爲了我。
我苦笑着回答:「是嗎,那他真的很愛你。」
說着,我低下頭,錯過了祝芸眼中滑過的笑意。
晚上,岑靳南還要送我回家,我沒等他,而是直接打車回家。
一進門,跟岑靳南一起買的ṱù₉狗蛋就衝了上來,扒着我的長裙哼哼唧唧。
我忽然眼淚就下來了,癱坐在地上抱着狗蛋問它:「岑靳南爲什麼不否認啊?他當初怎麼又對祝芸那麼好啊?在他那裏我到底是什麼身份?是妹妹,還是魚塘裏的魚?
「你說啊狗蛋嗚嗚嗚。」
小小的狗蛋被我突然的發瘋嚇得瞪大了眼睛,骨碌碌轉了轉,不敢吭聲。
而我越看它越覺得心堵,最後果斷拿起手機找個寵物店給它預約了個絕育。
-15-
當晚我越想越氣,下樓買了一堆酒窩在沙發上喝,沒事還問問趴在身邊的狗蛋。
「你覺得我到底算什麼?
「爲什麼不說話?
「是不是害怕說話嚇到我?沒關係的,畢竟我明天就要帶你去噶蛋了,你現在開口罵我我都能理解。
「真的,你開口跟我聊聊吧。
「我現在鬱悶得想咬人,能咬你不?」
……
最後喝醉的我還是選擇放過了狗蛋,而是迷迷糊糊拿起手機找到了還在置頂的那個男人,發了一大堆六十秒的語音過去。
和最後一條兩秒的語音。
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大多是阿巴阿巴,只有最後一條說的是:
「岑哥哥,我想見你。」
不到半個小時,我家門被敲響了。
是岑靳南。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過來,頭髮都是溼的,被他隨手捋向腦後。
隨意又帥氣。
把我瞬間就迷住了。
這次,喝醉的我沒有再猶豫,直接一步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在他Ŧű̂₃懷裏仰頭看着他,癡癡地說:「岑哥哥,你好帥啊!」
岑靳南表情一頓,隨即耳朵默默紅了起來。
但他沒說什麼,而是動了動鼻子,又抬頭看了眼屋子裏亂扔的酒瓶,眉頭一皺,說道:「怎麼喝這麼多?」
我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卻一把按在了他的脣上。
「因爲……因爲你!」我說。
岑靳南疑惑地挑了下眉,彎腰輕鬆地把我公主抱了起來,走進溫暖的屋中,關上了門。
其間還不忘啞聲問我:「因爲我什麼?」
我窩在他懷裏,哼哼唧唧說:「因爲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裏算什麼……」
岑靳南腳步一頓,沒說話,而是把我抱到沙發上放下。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不讓他離開,看着他的眼睛難得執着了一次。
「你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麼。」
岑靳南手撐在我身側,支撐着自己,他捏了捏我的臉,答非所問:「你喝醉了,阿鳶。」
我眨了眨眼,腦子裏忽然想到那句話。
答非所問即是答案。
我瞬間就理解成他並不喜歡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嚇得旁邊困成狗的狗蛋都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看着我。
一向高冷成熟的岑靳南第一次在我面前慌成這樣。
他趕緊抽了餐巾紙幫我擦眼淚,連忙說着別哭。
可是我委屈。
我不僅哭,還指着他說:「我給你預約了個絕育。」
岑靳南頓時怔住,看着我哭花的臉竟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挺牛逼的。」
我以爲他不信,還拿手機要給他看。
結果怎麼都找不到手機,最後急得哭得更厲害,直接撲到岑靳南懷裏哭着耍賴。
「不管!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哇!你不說明白,我現在就把你噶了!」
岑靳南一時沒站穩,跌坐在地上,一手向後撐在地面上,一手護着我,害怕我摔到。
我趴在他懷裏,聽見他笑,胸肌都在震動。
還就……挺舒服的。
「上次買狗蛋的時候,不是答應了嗎?」岑靳南揉着我的頭說。
喝醉的我腦子還有點沒轉動,傻乎乎地反問:「答應什麼?」
「答應是你男朋友啊。」
「怎麼呆得跟小豬一樣。」
聞言,我怔住了,反應過來後,我在他胸膛上來了一拳。
「你纔是豬。」我說。
岑靳南被這一拳直接捶得躺在地上,笑得無奈:「重點不是這個啊笨蛋!」
我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嘴上卻不忘回答他:「我知道……你說,你是我男朋友……」
-16-
再次睜眼,是第二天中午。
被飯香醒的。
因爲是租的單人公寓,只有一室一廚一衛。
一睜眼轉頭就能看到廚房方向,和正端着粥出來的岑靳南。
我呆了一瞬,下意識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做夢。
但是下一秒,昨晚的記憶就斷斷續續地衝擊進了我的腦海。
是的,我喝醉酒不斷片。
這就導致……
我把被子往上一拽,害羞地遮住了半張臉,甕聲甕氣地喊那邊正在給狗蛋準備午飯的岑靳南。
「老闆,我醒了。」
他轉頭看向我,問:「你醒了,那酒醒了嗎?」
在被窩裏的我點點頭。
他走過來,蹲在我牀前,忽然抬手彈了下我露在外面的額頭。
「一個人在家裏喝酒不怕出事?」
「哎呦!疼……」我撇撇嘴,瞥了他一眼,嘟囔道,「那我不是把你叫過來了嗎……」
岑靳南聞言,笑了一聲,說:「那我問你,我是誰?」
我瞬間想到昨晚的事情,臉騰地紅了個透,但嘴上還是小聲又清晰地說:「是岑哥哥。」
「還有呢?」他難得在言語上對我步步緊逼。
我眨了眨眼,忽然笑了:「我的岑哥哥。」
岑靳南眉眼頓時舒展,揉了揉我的腦袋,催我起牀喫點飯。
我聽話地爬起來去洗漱。
刷牙的時候,我看着自己哭腫的眼睛,心裏有好多好多話想跟岑靳南說。
這次,我不想再憋着了。
我飛快洗漱完,衝進廚房,對正在收拾廚房的男人說:「你以後不許跟祝芸說話了!我害怕你倆複合。」
岑靳南腰上還圍着我的粉色圍裙,他呆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輕笑着答應:「好,不跟她說話。」
我雙手一叉腰,繼續指使他,這次卻有點卡殼:「那那那……你還沒跟我告白……」
他笑得更開心,放下手裏的活把圍裙脫下,然後把我抵在了玄關處的牆上,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然後往後一滑,放在我的後腦勺上,說:「我喜歡你,阿鳶。」
我剛齜着個大牙準備笑,他放在我後腦勺的手就往上一帶,低頭吻了上來。
我們倆的第一次接吻,成功以他撞到了我的牙而結束。
「嗚嗚嗚,你就不能讓我笑完啊!」
「抱歉,我……唔。」
我踮腳親上他。
作爲報復。
這次,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17-
我和岑靳南開始了辦公室戀情,經常見面的地點是……茶水間。
比如現在,他就把我抵在茶水間的門後親。
「我口紅都沒了!」
我生氣地捶着他的肩膀,男人卻毫不在意地抬手摸了摸我的脣,說:「嗯,今天的口紅不好喫。」
……你還品上了是吧?!
我翻了個白眼,把他推開,轉身出去,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了外面站着一大堆同事。
……完了。
辦公室戀情僅開始不到一週就結束了。
「哈哈,咱們不是故意偷聽的,就是……你倆親親聲音太大了……」
聽到同事的話,我羞得捂住了臉轉身逃回了茶水間,然後把岑靳南推了出去。
煩死了。
都怪他非要親。
「不好意思,老闆娘害羞了。」
我靠在門後,聽見外面的岑靳南冷靜地向大家解釋,驚起一羣尖叫。
但是他們不敢纏着岑靳南多問,就等我出來後圍着我問怎麼把老闆弄到手的。
我被迫給他們講了我和岑靳南的過去。
包括……沒人知道的青梅竹馬的關係。
「天!好甜!嗑拉了!」
「那上次要份子錢的是你吧?」
得到我的肯定,錯過真相的同事痛心疾首:「都怪我!太容易相信你了!錯過了喫瓜第一現場,傷了!」
「那祝芸到底是……」忽然有人提起了一個讓我緊張的名字。
我故作大方地笑着說誰還沒個前任,其實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岑靳南的辦公室讓他把和祝芸相處的所有細節都說出來。
等人羣都散去,我才慢慢起身小步快走,衝向岑靳南的辦公室。
這兩天太開心了,忘了祝芸這回事了。
「岑靳南!」
是的,我膽子大了,都敢直呼他的名字了。
岑靳南挑了挑眉,從筆記本前移開視線,看向我,認真問:「怎麼了?」
我走到他身邊,拽着他的衣領問:「把你和祝芸當初在一起所有的細節都告訴我!我要聽!」
話音剛落,筆記本里就傳出了祝芸的笑聲。
「想聽啥啊?來妹妹,姐本人跟你說。」
我頓時僵住,速度極慢地ṭū́⁻轉頭,看向了筆記本屏幕。
上面,儼然是一堆人正在開會。
裏面就有祝芸。
我呆了幾秒,差點想逃走,但是一想到這人是我情敵,我瞬間就穩住了,站在岑靳南身邊,對祝芸說:「那你等會加我微信,我們聊。」
說完,我故作鎮定地走出了屏幕,然後逃也似的跑出了辦公室。
媽的,丟臉,太丟臉了!
但是更丟臉的在後面。
祝芸加了我我才知道她對男的沒興趣……
當初跟岑靳南在一起完全是爲了搪塞家裏人,而岑靳南當時正在創業正需要人脈,就跟是富二代的祝芸合作了。
兩人各取所需,「談」了所謂的兩個月就分了手。
而之前在我面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的。
「你知道嗎?我跟岑靳南假裝在一起的時候,發現他微信置頂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叫駱鳶的女生,我當時就發現不對勁了。
「偏偏那個時候我問他,他還嘴硬說只是鄰居家一起長大的妹妹,比較熟,就置頂了,給我逗樂了。
「後來前段時候岑靳南突然給我發消息說他可能看你身邊有小男孩,心裏不舒服,問我爲什麼,你看這人是不是傻逼?都到這份上了還不明白自己對你有意思。
「然後我就當機立斷說他慘了要墜入愛河了,我就給他出主意接近你跟你多接觸,然後告白。
「結果我等半天你倆沒在一起,我就過來激你了。
「而且你知道爲什麼我倆第一次見面他那麼緊張嗎?因爲他害怕我看上你,笑死我了哈哈哈。」
看着手機對面笑得猖狂的祝芸,我沒忍住跟着笑了起來,心裏更是小鹿亂蹦。
畢竟……這麼算,我纔是岑靳南唯一的女朋友。
從小到大,唯一的。
-18-
下班後岑靳南送我回家的路上,我還故意賤兮兮地問他:「嘖,誰啊,誰喜歡我自己還不知道啊?」
正在開車的岑靳南無奈笑了,脣角是還沒擦掉的我的口紅。
「是我,是我岑靳南。」
我嘿嘿笑了兩聲,忽然想起什麼,就問他:「你那個花開富貴頭像怎麼回事啊?」
岑靳南瞬間皺眉:「祝芸說的,這頭像沙雕年輕人喜歡用,讓我用來跟你拉近距離。」
我真笑了。
不過,祝芸姐姐確實選得好,要不是那張跟我爸高度相似的頭像,我可能……還不會這麼快跟他在一起。
這麼想着,我嚴肅說道:「岑靳南同志,我們得找個時間好好請祝芸姐姐喫頓飯了!」
岑靳南笑着說好。
-19-
過年的時候,我和岑靳南牽手一起到家門口,給兩家人都看蒙了一下。
我媽甚至尷尬地說:「南啊,牽小孩不是這麼牽的。」
是的,他們都不敢相信,我跟岑靳南在一起了。
直到岑靳南認認真真解釋了很多遍,幾人才相信。
搞得雙Ţũ₊方爸媽搶着今年年夜飯在誰家喫。
最終岑家獲勝。
喫年夜飯那天,岑靳南竟然換下了隱形脣釘,換成了個銀的。
一看這個,我爸媽火氣就來了。
又在飯桌上給我罵了一通,氣得我在桌子底下給岑靳南大腿上邦邦兩拳。
但大家最後,還是被岑靳南表演脣釘處漏水的絕活吸引了過去。
好好表演了一番,年夜飯結束,岑靳南拉着我去外面小巷子裏放仙女棒。
就像小時候過年一樣。
實則是爲了親我。
「屋裏人多不方便。」他說。
我抱着他,望着他滿是愛意的眸,笑得燦爛。
看着那顆與他氣質完全不符的銀色脣釘,我抬手碰了碰,忍不住說出了很久之前的想法。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我會跟你在一起,我以爲我就像這個脣釘一樣,跟你格格不入。」
岑靳南垂眸,眼中盡是深情。
「我聽到你打脣釘後,想知道連耳洞都不敢打的小女孩怎麼下定決心去打脣釘的,是不疼嗎?所以我去試了試。
「後來發現,疼得要死。
「但是適應了後,我每次看到它就會想到你。」
岑靳南捧起我的臉,說:「我向你道歉,對不起,阿鳶,你一點都不吵,沒你在我身邊天天唸叨,我受不了。」
我愣了愣,想到他曾經那句高冷的「因爲你太吵了」,又看看他現在說着「我受不了」的不值錢樣,我撲哧笑出了聲。
我踮起腳,跟他額頭碰額頭,手覆在他捧着我臉的手上:「笨蛋,看你這麼誠懇,我就罰你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
岑靳南蹭蹭我的額頭,笑着應了個「好」字。
下一秒,他把我摟在懷裏,說:「阿鳶,你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我們最相配。」
纔沒有什麼格格不入一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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