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自己是惡毒後媽後,我能看見別人頭頂的文字。
我給繼子下藥時:
【女配你就作死吧,等反派喫了這合歡藥糕點,等下就把你串成糖葫蘆。】
我只能從繼子指尖奪下,自己吞了:
【女配可真禽獸啊,對繼子也……表臉的人先享用男人,死嘴,倒是快親啊!】
藥性發作,骨軟乏力的我倒在繼子身上,把他氣得又羞又惱時:
【是皇上來了,區區兩……太好了,我們的女配有救了!】
-1-
覺醒時,謝景珩正拿着我逼他喫的毒綠豆糕,似笑非笑:
「糕點被下了毒吧?這次連裝都不裝了,舒妃娘娘?」
他說完,我卻看見一排金色的字跳躍在他頭頂:
【女配你就作死吧,等反派喫了這合歡藥糕點,等下就把你串成糖葫蘆。】
【那可是他父皇的女人啊,反派他不能吧?】
【中毒了他哪還有理智,我只能說,要多瘋狂就有多瘋狂!!!】
我:「???」
看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嚇得我哆嗦一下。
我明明下的是毒藥,爲何會變成合歡藥?
不管了,我可不願被串成糖葫蘆,只能自己喫了後,再找太醫拿解藥。
時間緊迫,於是我一個傾身,直接上嘴含住了那塊糕點。
嘴脣不小心碰到冰涼的指尖,只見謝景珩瑟縮了一下。
【女配怎麼自己喫了?難不成我們是她 PLAY 的一環?】
【女配可真禽獸啊,對繼子也……果然表臉的人先享用男人!】
【死嘴,倒是快親啊!】
【現在到底是誰串誰啊?】
謝景珩見我狼吞虎嚥地喫完。
面無表情的他終於不再淡定。
他一把扣住我手腕,拉至他面前,我對上一雙陰鷙的眼,瞬間被盯得發毛。
「娘娘,殺我九次不夠,現在又想耍什麼把戲!」
十六七歲的少年,雖然精瘦卻孔武有力,我手腕一圈都被抓紅了。
【OMG,反ṱű̂₆派性張力拉滿了,這味真對!】
「三皇子,你誤會我了,我就是看它很好喫的樣子。」我訕訕解釋。
【女配是不是喫傻了,這理由誰信?】
【我信我信,『他』看上去確實很好喫啊!】
謝景珩鬆開了手,諷刺地看着我。
他將衣衫一件件褪去,露出精壯的胸膛。
一枚醜陋的疤痕臥在胸口,離心臟只差毫釐。
「貴人當初拿兒臣作箭靶,射在這兒是誤會。」
他指着自己全身縱橫交錯的鞭痕,「兒臣不過是粗心弄髒了你的裙子,你打得我血肉模糊這也是誤會。」
「兒臣被人推下河,燒了三天你不讓太醫來治……娘娘,像這些誤會兒臣多得數不清了。」
我:「……」
我確實挺惡毒的,我都唾棄我自己。
我挺沒臉面對謝景珩的,但我又很想看他頭頂的字,它們透露的劇情可關乎着我的性命!
【難怪反派會在權勢滔天后,把女配砍斷手腳做成人彘,親眼見證他的輝煌,這誰不恨吶?】
【其實女配挺可憐的,她只是攝政王討好白月光和白月光兒子八皇子的棋子。】
【白月光是鄰國公主,她的兒子無法成爲太子,攝政王便誆騙女配弄死先皇后生的三皇子謝景珩,把八皇子過繼到她名下,花言巧語說會助其登上太后之位。】
【可惜八皇子登基之時,便是她這個炮灰身殞之日。】
【她是祖師級戀愛腦石錘了!】
戀愛腦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被攝政王蕭瑟那狗男人騙了唄?
「閉嘴!」
糟了,一激動,我直接喊出了聲。
我扯着嘴角,對謝景珩找補:「若我說,這話我不是對你說的,你信嗎?」Ṫũ²
謝景珩一副你終於露出馬腳的姿態,嘴角掛着嘲諷。
他乾脆也不裝了,直呼我名諱。
「林疏雨,你若弄不死我,就等着日後被我千刀萬剮。」
我:「……」
我沒想到日後我還真差點死在謝景珩的牀上。
-2-
我掐了一把大腿,擠出幾滴眼淚:
「三皇子,我也是被逼的,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應該揪着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放。」
謝景珩眼眸漸冷:「你,弱女子?」
金色的文字異口同聲:【她,弱女子?】
我拼命點頭:「都是攝政王蕭瑟拿我家人性命逼我乾的。」
謝景珩的生母景然皇后生前就不受寵,她死後,皇上便更疏忽對三皇子的照料,他從小就被其他皇子太監欺負。
但他畢竟是嫡長子,對八皇子最有威脅,蕭瑟便讓我多次加害於他。
我和蕭瑟青梅竹馬,他的話我是半點不疑的,這一次也是他給的毒藥,他說絕不會查到我頭上。
沒想到還是被騙了,所以我把鍋甩回蕭瑟頭上無可厚非吧!
謝景珩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繼續:
「但我終是不忍,次次對三皇子你手下留情。不然,爲什麼偏偏那一箭會射偏心口一寸?鞭撻那麼多下如果不是避開要害你如何能活下來?樁樁件件,皆爲漏洞,你還不明白?」
【???】
【這明明是作者爲了讓反派黑化又不能折磨致死,這才留了一手,到她嘴裏,反倒成了邀功的籌碼?女配是會顛倒黑白的!】
謝景珩眼神有些許鬆動:「當真?」
「三皇子,我可以證明……」我急切道。
但話說到一半,我被自己突然變得魅惑誘人的嗓音給嚇了一跳。
渾身燥熱難耐,想尋一汪清泉解渴。
我竟控制不住地朝還未穿衣的謝景珩探去。
糟了!藥效發作了!
「我乏了,此事以後再議,還請三皇子早點回去Ŧų⁶歇息吧。」
謝景珩沒有動的意思:「林疏雨,你今天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反派別問了,再問下去女配就要玩兒你了!】
我想趕緊撤離,卻不小心絆倒了自己,反倒將謝景珩撲了個滿懷。
精壯的胸膛佈滿交錯的鞭痕,卻沒有讓人覺得可怖,反而爲年少的兒郎增添幾分男子氣概。
八塊腹肌整齊排列,手掌所壓之處,硬得發燙。
【反派把我吊成翹嘴了,嘖!】
【男模的身材,男神的臉,黃黃的丫頭,流口水的我!】
【死丫頭,喫這麼好,讓我演兩集啊啊啊!】
身下,謝景珩咬牙切齒:「你,你怎可……」
耳尖卻紅到了脖子根。
還真是謝·純情少年·景珩。
呸呸呸,我在想什麼黃色廢料,那可是我名義上的繼子!
這時,屋外傳來了公公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我:「?!」
【是皇上來了,區區兩……太好了,我們的女配有救了!】
【皇上三十有四,正值風華,比起又奶又兇的反派,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我也蠻喜歡的!】
不是,這些文字太污了,實在是太污了!
而謝景珩一下子從羞惱變得陰狠起來。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林疏雨,你好樣的。」
鳳眸悲涼而憎恨。
果然是日後的大反派,小小年紀已經有了讓人膽寒的氣場,我竟不自覺哆嗦起來:
「你,你聽我說……」
他猛然扯開我的衣襟,手指摩挲着我暴露在空氣中的美人骨。
手指每到之處,我戰慄連連。
我咬緊牙,生怕漏出一聲嬌吟:「三皇子,住手。」
謝景珩沒有停手,反倒是有往下探的趨勢:
「你說,要是父皇看到你我二人衣不蔽體,他會殺你還是殺我?」
【殺我殺我,殺了我給大家助助興!】
-3-
我靠,他瘋了?!
要死也別拉我一起死啊!
但是我轉念一想,眼神落在戲謔的謝景珩臉上。
手指輕抬他的下巴:「三皇子這是在試探我?你蟄伏這麼久,怎麼會輕易毀了你在皇上心中的印象?」
三皇子之所以能被我欺凌那麼久,一來是他善韜光養晦,忍辱負重,二來他着實不受寵,皇上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果然,他的眼神隨着我的話,逐漸幽深。
於是我趁熱打鐵:「信一個人,不是要看她說什麼,而是要看她做什麼。不如你看看我之後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信我?」
我趁着最後一絲理智,將他推開:「行了,還要等我幫你穿衣服?」
【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樓上,這是留言區,不是無人區!】
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只能拔下頭上的金釵,撩起裙襬就往大腿深處扎去。
白皙的肌膚綻開血色的紅蕊。
謝景珩怔愣一瞬,別過臉去,手上飛快地整理衣衫:
「呵,原來不止對我狠辣,對自己竟也下得去手。」
媽的!
不然我能怎麼辦?
痛得眼淚在眼眶直打轉,我猛吸一鼻子:
「待會兒別掉鏈子,三皇子也不想傳出覬覦後母的讒言吧?」
「如果我說是呢?」
【女配雖然惡毒,但實在貌美,哭的時候眼尾紅紅的,鼻尖也粉粉的,眼眶裏打轉的小珍珠亮晶晶的,我的心都要化了。】
【反派,你小汁?】
-4-
心跳好快,一定是藥的緣故。
這混小子的心思真是一點也猜不透。
以至於皇上到了我身邊,我還在發呆。
袁公公叫了我幾遍纔回過神,我馬上行禮:「參見皇上。」
皇上點頭,餘光瞥見謝景珩,順口問道:「珩兒也在?朕倒不知你和舒妃走得甚近?」
【皇上不會懷疑什麼吧?不然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
【你們還看不懂嗎,這就是攝政王做的局,讓皇上捉姦在牀,好把反派和棋子一鍋端了,他和白月光高枕無憂呀!】
看到這裏,我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指甲都刻進了肉裏,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楚。
蕭瑟!
你別太過分了!
我呼了口氣,儘量保持神色的自然:
「臣妾是看三皇子勤於功課總是顧不上用膳,這才命人備了點心喊他來喫,皇上你看這孩子,一點肉都不長,精瘦精瘦的。」
【不愧是看過反派身體的女人,能精準描繪他的身體。】
【確實一點肥肉都不長,不會太壯卻精練有型的肌肉簡直長在我的心趴上!】
皇上朝那盤糕點走去:「愛妃倒是有心了。」
謝景珩悄無聲息走到我身後,用只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冷哼:「不過比我大四歲,裝什麼慈母。」
只見皇上拿起一塊糕點。
「你說父皇如果喫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後,極大限度地激發着我體內的藥性。
我現在簡直前有狼後有虎!
「皇上!」我趕緊打斷皇上下一步動作,「您來找臣妾是有什麼事嗎?」
皇上放下糕點,回身:
「朕差點忘了,七日後的秋獵,朕打算帶愛妃和靜妃同去,妃嬪裏就數你們兩個最善騎射。」
靜妃,就是攝政王蕭瑟的白月光高靜儀。
行啊,就讓我和她較量較量!
我福了福身:「多謝皇上厚愛,臣妾一定盡力。」
「如果臣妾拔得頭籌,皇上能否答應臣妾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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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
「三皇子自幼喪母,着實可憐,所以臣妾想過繼三皇子到臣妾名下,臣妾願撫養三皇子,做他的母妃。」
我們是母子了,皇上總不會再懷疑我和謝景珩了吧?!
而且我過繼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也能打消皇上的顧慮。
霎時,謝景珩的臉沉了下去:「誰要你的憐憫。」
他朝皇上跪下:「兒臣不願。」
皇上見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挑了挑眉。
隨後轉移話題道:
「哎?此事看愛妃表現再議。不過愛妃,」他頓了頓,指着我額間細密的汗珠,「你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可是身體不適?不如讓太醫過來診斷一下。」
【好了,被狗皇帝一問,女配針眼那般的汗珠要變成黃豆滾下來了。】
【焦灼,刺激,狗皇帝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女配喫了合歡藥要對他兒子釀釀醬醬!】
我沒有啊!別污衊我!
【太醫:糟了,是禁藥,大家一起死!】
體內的藥性和腿上的痛楚,都讓我汗如雨下,避無可避。
而謝景珩倒鎮定自若,好像深知自己能躲過這劫?
就在我絞盡腦汁要怎麼糊弄過去時,門口的公公進來對皇上耳語幾句,皇上便聲稱還有要事離開了。
謝景珩也跟着離開,經過我身邊時,朝我手裏塞了個瓶子。
我:「?」
怕不是金瘡藥?
果然是從小被打大的孩子,隨身攜帶着金瘡藥,這麼一想,他更可憐了。
我真該死啊……
謝景珩:「不怕死就用。」
我:「哦。」
「謝謝孩兒。Ŧų⁽」
謝景珩腳步陡然踉蹌一下:「閉嘴!」
【反派是不是開始對女配改觀啦?】
【反派也不傻,看見女配都用自殘來自保了,就知道她現在和自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梆梆硬的心稍軟一丟丟也是正常啦。】
【而且他還是個缺愛的孩子,只要女配堅定不移地和他站在一邊,他應該很好哄吧!】
【反派的耳根又紅了,真是奶兇奶兇。】
-6-
七日後,秋獵至。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皇家獵場。
「今日誰拔得頭籌,朕可允他一個願望。」皇上說這話時,眼神若有似無看向我。
話落,由皇上開場射下一頭雄鹿後,衆人開始今日的角逐。
一人一馬一弓箭,從四面八方散開。
我盯上了一頭肥鹿,追着它跑進林子深處,一時不見蹤影。
正搜尋時,右眼餘光疾速閃過一枚利箭,隱蔽於灌木叢的肥鹿轟然倒地。
「誰,如此不講武德!」我氣道。
謝景珩騎着棕馬從我身旁出現:
「射獵比的是誰先射中,又不比誰先看到,林疏雨,是你技術不精。」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反派今天帥得過分了啊!】
是挺俊朗的,我嚥了咽口水。
少年他身着玄色勁裝,腰束革帶,身姿矯健如松,墨髮高束,隨風而動。
眉目清朗,星眸耀耀,薄脣緊抿,透着一股子堅毅之氣。
但這不代表他可以貶低我!
我梗着脖子:「那個抱歉,我一時情急,但你說我技術不精我不服,我可是大夏國最會射獵的女子之一!」
謝景珩勾了勾脣,任由我噼裏啪啦說了一堆後,說我不服大可再與他比試。
一個時辰後,我兩頭鹿,三隻雞,四隻兔。
他,一頭鹿,三隻雞。
我略勝一籌。
「謝景珩,是你技、術、不、精!」我扭頭,一字一句嘲笑道。
【女配,別笑得太早,以後你就會知道,反派他技術過硬!】
【要不是女配搶了反派的糕點,此刻都還下不來牀!】
「咳咳!」我頓時被眼前的字幕嗆到口水。
不是,你們是真敢胡言亂語啊!?
「真蠢,說話還能被嗆。」謝景珩朝我遞來錦帕,我愣着沒接。
下一秒,錦帕就被人打落至地。
蕭瑟從我身後冒出,眉心深深擠出一個川字:
「你們在做什麼!」
「你身爲皇子,你身爲皇妃,你們在這眉來眼去,當別人都瞎了?!」
說着,還將我拉到身後,好像有多護着我似的。
【渣男登場!】
【不是,他這是在幹嗎,喫醋了?】
【女主不是他的棋子嗎,他酸個什麼勁?】
我冷着臉,推開蕭瑟,將錦帕撿起:
「你弄髒我珩兒的錦帕了,滾遠點。」說着,我拍了拍帕上的塵土,仔細將它收好。
謝景珩漆黑的眸裏閃過一絲錯愕。
蕭瑟聽到我的話,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疏……舒妃娘娘,你是不是還在氣本王昨日的話?」
他用只有我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
「本王那是在氣頭上,不是故意打你,你非得揪着本王說錯的幾句話不放嗎?現在本王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你還不能原諒本王嗎?」
-7-
昨日,蕭瑟悄悄來找我。
一上來就質問我:
「疏雨,你是不是沒給謝景珩下藥?今日他竟好端端出現在朝堂上!」
「哦?什麼藥?」我裝傻。
「就是那盤綠豆糕,我下了足足一斤合歡藥的糕……」自覺口誤,他馬上住嘴。
我冷下眼,直逼他身前:
「蕭瑟,你承認了是吧!你根本就沒想過讓我全身而退!」
「你騙我是查無所蹤的毒藥,說不會牽扯到我,實際上卻換成令男女苟合的合歡藥,再招來皇上來個捉姦在牀,這樣,我和謝景珩統統都會被處死,你讓我做的那些腌臢事就再也沒人知道了對嗎?」
蕭瑟眼裏閃過慌亂,他攬住我雙臂。
企圖和之前一樣給我灌迷魂湯:
「疏雨,你誤會我了!皇子突然暴斃還是太醒目了,所以我才換了藥。」
「我都是計算好了皇上過來的時間,不會真的讓你被欺負,我怎麼捨得讓你被欺負呢!」
我覺得噁心壞了,奮力掙脫他的雙手。
掙扎中,桌上的茶壺被碰倒在地,發生清脆的聲響。
屋外,侍衛壓低了嗓音:「娘娘?」
「無妨。」我應了聲。
「疏雨,你怎麼能質疑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呢!」
「我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們日後能在一起!你進了宮,就是皇上的女人,唯有你當上太后,我們纔有未來,你不懂我的苦心嗎?」
我和蕭瑟是青梅竹馬,他大我幾歲。
我及笄後,總開玩笑問他何時來娶我,他Ṭŭ̀ₘ每每用藉口搪塞過去。
結果沒等到他娶我,卻等來皇上召我入宮的消息。
我無奈笑了笑:
「蕭瑟,我進宮,真的是因爲皇上久聞我的美名嗎?那我在外的美名又是誰傳出去的?」
現在想來,哪有那麼多巧合。
無非是某些人的蓄謀已久。
我看蕭瑟心虛得不敢答我,繼續道:
「這些年你恩威並施,不僅對我虛情假意,還總拿我家族威脅,我像顆棋子任你肆意擺佈,多次加害三皇子也絕非我自願,可你竟狠心到要將我們一起除掉!」
蕭瑟眯起狹長的眸子:「難道,真如靜儀所料,你次次失手,是藏有私心?!」
我冷哼:「你以爲,我百發百中的身手,真的射不死謝景珩?我若一次就得手,還能活到現在嗎?」
「啪!」蕭瑟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林疏雨,你竟這麼懷疑你蕭瑟哥哥?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心裏有別人了?」
我反手就連甩兩個巴掌:
「你齷齪至極!」
「蕭瑟,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若還敢招惹我,我必饒不了你!」
我踹門離開,餘光瞥見守門的侍衛把帽檐壓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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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如今還能這麼低聲下氣哄我,不過是覺得我這枚棋子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我把自己當成一個笑話說出來,倒也沒那麼傷心了。
蕭瑟想來牽我的手:「疏雨,你聽本王說……」
但被沉着臉的謝景珩一個撞肩,將我們隔開五尺遠。
「離她遠點!」
【小狗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這小子,開始護妻了?】
謝景珩牽着我準備帶我離開時,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舒妃姐姐,我說你怎麼戰績頗少,原來是擱這紅顏禍水呢。」
高靜儀一襲紅色勁裝,英姿颯爽,從馬上俯視着我們幾個。
「高靜儀,你少給我安莫須有的罪名,是咱們的攝政王大人非攔着我的去路不讓,比狗還難纏。」
【女配會懟多懟,有點爽了怎麼回事!】
【高靜儀給皇帝帶了那麼久草帽,擱這又唱又跳呢!】
【就是,這兩人還搞出過人命呢!】
看了文字,我才知道,蕭瑟和高靜儀竟真暗度陳倉了這麼久。
還敢惡人先告狀。
「你!」高靜儀氣結,狠狠瞪了蕭瑟一眼。
「林疏雨,敢不敢跟我單獨比!」
高靜儀拋出的戰書我哪有不應之理,纔不能讓她以爲我怕她。
正好有頭花豹疾行於草叢間,我們就比誰先射中。
足尖輕點,我借力翩然而起,穩穩落於馬背之上,長髮隨風輕揚。
謝景珩遞給我弓箭時,有一瞬的失神:「注意,安全。」
我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然後回以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就策馬衝出。
嘿,我剛纔是讓謝景珩趁機去狩獵,而我在這邊拖着他們,爲我倆爭取時間。
我這招暗度陳倉,用得還行吧?
【這兩人剛剛的眼神是拉絲了嗎?】
【先別嗑了,你們不覺得高靜儀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嗎?】
但此時我策馬狂奔,並未看清那些文字。
-9-
鎖定花豹行蹤後,我欲開弓獵殺。
身上突然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只見高靜儀手中長鞭高高揚起,再一次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然後狠狠落於我後背。
瞬間,皮開肉綻。
我痛得劇烈顫抖起來!
「你這是故意傷人,我要向皇上狀告你!」
高靜儀勾脣:「我只是驅馬時不小心打到你身上的,姐姐你怎麼這般冤枉我?」
【碧螺春都沒她茶,氣死我了!】
【可惜現在反派小狗爲了女配的戰績,正在和猛虎搏鬥,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打了兩鞭不夠,高靜儀又欲揮鞭。
剛纔我是失察,但這回她別想再傷我。
我看準時機,快準狠握住鞭身,然後抽出自己的馬鞭狠狠鞭撻她。
「抱歉啊,我也是驅馬時不小心打到你身上的。」
「啊!好疼!林疏雨你個賤人!」
我自幼力大,那馬鞭落在高靜儀身上,力道是她的兩倍大,疼得她齜牙咧嘴,從馬背掉落。
蕭瑟及時趕到接住了她。
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焦急地檢查傷口。
但手腳輕柔,生怕再弄疼她。
他一邊對高靜儀溫柔如水,一邊卻猩紅着眼像要把我拆骨入腹:
「林疏雨,你傷了靜儀,我定要讓你後悔今日所爲,讓你生不如死!」
【渣男中的戰鬥機,啊啊啊,他什麼時候會有報應?他不死我就不看了啊!】
縱然知道了蕭瑟對我皆是欺騙。
但如此赤裸裸擺在我面前,心還是控制不住,像被狠狠揪住般,難以呼吸!
高靜儀眼神狠戾起來,對蕭瑟說:
「我就說她留不得,你偏偏不肯舍了這棋子,這回,大羅神仙也別想救她!」
【女配快跑!】
【這倆神經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頓感不妙。
馬上策馬離開。
卻還是掉入他們事先就設計好的陷阱裏!
難道我今天真會死在這兒?
謝景珩,你能找到我嗎?
洞裏漆黑一片,我本能地蜷縮起身子。
卻牽動了後背的鞭傷,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很快,我因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自然沒看到那一排排跳躍的文字:
【女配挺聰明的,掉下去前把反派的錦帕給扔在了洞口。】
【反派小狗順利獵殺猛虎,正好撞見渣男渣女騎馬回去,他意識到不對勁了,雙腿一緊就是駕,把馬都快騎冒煙了!】
【這陷阱掩飾得很好,旁人根本看不出洞口在什麼位置,幸好那方錦帕被反派一眼認出,他是不是要回去找人來救女配?】
【不是,他就這麼水靈靈地跳下去了,下去了,了?】
【孤男寡女,漆黑寂寥,報告,我洗乾淨手了。】
-10-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好像有人脫下我的外衣。
ŧůₔ讓我趴在他腿上。
輕柔地查探我的傷勢。
「呃……」我還是免不了,疼醒了。
我掙扎起來。
雙肩被謝景珩按住:「林疏雨,你別ṭű̂ₛ亂動。」
低沉沙啞的嗓音,正如那日我門外的侍衛。
我早發現謝景珩前來窺探。
於是真真假假,我把自己逼不得已,被人利用,和他同樣可憐的遭遇一籮筐全抖給他聽。
這次秋獵,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對我的敵意不勝之前。
爲了自保,小小地利用一下男人怎麼了,是吧。
我計算過,我現在的地位根本保不了自己。
唯有如蕭瑟說的,當上太后,掌握自己的權勢,才真能保全自己。
那麼現在,就從感化我的孩兒開始吧。
「三皇子,是你?」我假裝不知道是他。
「是我,你真蠢,那麼惡毒的人還能被人算計。」
我:「……」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的。
我在他腿上掙扎着,想起來和他理論一番。
手碰到堅硬的匕首,瞬間不敢亂動:「三皇子還真是謹慎,短匕不離身。」
黑夜中,我看不清謝景珩紅溫的臉,只聽見他氣惱道:
「不短!」
【反派有佩帶武器嗎,我咋沒看見?】
【心領神會就好,不過反派說不短,我真笑尿了!】
【什麼匕首是我 vip 不能看的?】
「好好好。」那些文字我看不懂什麼意思,敷衍道。
「剛纔你昏迷了,不得已將你放置腿上,現在我扶你起身,幫你上藥。」
謝景珩頓了頓又說:「你這傷口,須脫去裏衣。」
「什麼?」我驚詫,這男女有別,如何能夠?
他從身上撕下一片布料,矇住自己雙眼:
「可以脫了,再不上藥就要留疤了,我記得你是愛美的。」
因爲看不見,謝景珩覆着厚繭的指尖一寸一寸,在我背上搜尋。
指腹的粗糙,摩擦在嬌嫩的肌膚上,肆意生出花火。
酥酥麻麻的觸感,滲透進身體裏每一寸,我忍不住戰慄:「那裏不是!」
【那裏是哪裏啊?我現在急得像猴子,上竄下跳的!】
藥不知何時上完的。
而我的心跳到現在還沒靜下。
我爲謝景珩取下布條:「多,多謝三皇子。」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熱得發燙的耳朵,我迅速抽回手。
余光中,少年喉結緩緩上下滾動,不禁令人遐想連篇。
【反派寶寶真的好剋制,這種禁慾純愛我真系受不了了!】
【大家別嗑得太入戲啦,別忘了他是反派,註定會和男主一起爭女主的,女配只是過客!】
看到這句話時,我冷靜了下來。
我在春心蕩漾些什麼啊?
這是我繼子,我能覬覦繼子嗎,不能!
-11-
所幸除了一點皮外傷,我的筋骨並無大礙。
「你說蕭瑟和高靜儀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把我殺了!」
「這回,三皇子總該信我是和你站在同一邊的吧?」
謝景珩冷哼一聲:
「獵場,野獸,各處都是陷阱和弓箭,這不是你發生意外致死的絕佳地點嗎?」
【女配對危機的嗅覺還挺靈敏的,攝政王他們之所以先給皇子下藥,再謀殺皇妃,那麼肆無忌憚,就是他們準備搞事了。】
【高靜儀的父皇周王身子大不如前,所以高靜儀等不及了,勢必要把夏國搞得天翻地覆不可,好讓周國有機可乘。】
【皇帝帥哥要遭殃啦!】
糟了!皇上!
「不對!皇上有危險,我們快去救駕!」
我朝着高高的洞口蹦了蹦,毫無進展:「糟了,出不去,這可如何是好?」
謝景珩狹長的鳳眸微眯,長臂一攬,將我抱至懷中。
我的鼻尖如撞上一堵溫熱的硬牆。
一瞬間,我們騰飛於高空,我緊張得雙手環腰,死死扣緊。
謝景珩的身體更僵硬了。
我望着茂林叢生的獵場:「……」
「你武藝高強爲何不剛纔就帶我出來!」
謝景珩神色不太自然,舔了舔脣:「還廢話,快上馬!」
【女配寶寶,在外面反派小狗還怎麼給你脫衣服療傷嘛!非要戳破!】
-12-
我們趕到的時候,皇上已被刺客偷襲,好在沒傷到要害。
謝景珩一下馬就和刺客廝殺在一起。
但皇上狩獵的這裏地處偏僻,他所帶的精銳被刺客消滅得差不多了。
謝景珩的加入並沒有改變劣局。
他馬上放了信號彈。
看見我們找救兵,刺客索性視死如歸,找到機會對着皇上就是一刀刺去!
危急關頭,我替皇上擋了這一刀。
刀尖沒入身體,鮮紅的血濺了皇上一身。
「愛妃!」
「林疏雨!」
「舒妃娘娘!」
皇上,謝景珩,和假模假樣趕來救駕的攝政王異口同聲地衝向我!
【???】
【什麼情況?】
最後是皇上抱到了我。
文字說其他兩個男人名不正言不順,沒有資格抱我。
只能等在一旁乾着急。
我竟覺得有一絲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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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皇上大怒,要求嚴查此事。
而我傷了身子,昏迷了幾日,聽說皇上日日前來看我。
醒後,我聽貼身宮女說,當時太醫給我醫治時,發現了我身上的鞭傷,查到了靜妃身上。
雖然靜妃藉口說是不小心甩到的,但皇上還是將其禁了足受了罰,給我出氣。
「該!」我激動地捶拳,扯到傷口,痛得倒抽涼氣,「嘶!」
「我說你纔是該!」
謝景珩對我行了行禮,咬牙切齒道。
「自己那點本事逞什麼能,幸好沒刺中要害。」
【女配醒來,反派小狗第一時間就來看望,真的有點好嗑啊!】
【嘴上埋怨她廢物,這幾天其實急死了,一直跟在太醫後頭,問女配什麼時候才能醒!】
「我這不是沒事嗎,嘿嘿。」我訕訕笑道。
「我苦肉計使得還行吧?這下皇上一定會更加恩寵我,待我奪了高靜儀的寵,再……」
「爲了報復攝政王,你連命都不要了?」謝景珩打斷我。
「你就這麼在意這個男人?」
【小狗知道自己喫醋了嗎?】
【啊啊啊啊!空氣都是檸檬味的。】
「不是,我不是……」我想跟他解釋,我這麼做不是爲了那個渣男,是爲了讓自己更強大,好護着他和我自己啊。
偏偏這時候皇上來了,我只能把話嚥了回去。
他命人奉上湯藥,還親自餵我:
「疏兒,小心燙。」
我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滿眼愧疚的皇上。
他叫我疏兒?而不是官方的愛妃了。
「苦!」我緊皺眉頭。
下一刻,謝景珩遞上杏脯,反應比我身邊的宮女都快。
皇上挑了挑眉:「三皇子倒是有心了,日後一定能好好孝順你母妃。」
他刻意強調最後二字。
「母妃?」我疑惑。
皇上說看我救駕有功的份上,就把三皇子過繼給我了。
我開心地彎起眼眸。
離我做太后又進了一步。
【反派的臉越拉越長,都快到鞋底了。】
我:「?」
皇上繼續喂藥。
他喂一口藥,謝景珩就喂一顆杏脯。
他們這是要把我撐死嗎?
【妥妥雄競!兩個男人都在暗暗爭寵!】
手裏的杏脯掉了。
不能吧?
「對了皇上,可有查到刺客的身份?」
眼下,差點忘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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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說刺客都是死士,不是服毒自盡,就是撬不開口。
我從枕下拿出一枚令牌。
是我昏迷前藏於此。
「皇上,這是臣妾爲您擋刀時,從刺客身上拽下的,昏迷前臣妾藏了起來,就是怕被有心人偷走,想着一定要當面交給您。」
那枚令牌,刻着「蕭」字,是蕭瑟的貼身令牌。
皇上氣紅了眼。
率人馬上徹查此案。
人也拂袖而去,說定要給我個交代。
其實,這哪是刺客身上的。
是蕭瑟靠近我時,我偷拿的。
爲的就是在某個時機能嫁禍於他。
現在這場刺殺本就是他主使,皇上這邊苦於沒有證據,我把令牌一交,讓皇上有了捉拿蕭瑟的由頭。
閉環,遂開。
謝景珩挑高半邊劍眉:「還真是小看你了,母、妃。」
【小狗ţú²尾音都透着愉悅,女配惡整渣男,讓他爽到了吧。】
「放心,母妃會護着你的。」
「誰要你護着!」
謝景珩氣呼呼走了。
走到門口,匆匆說了句:「我可以保護你。」
就逃離我宮中。
【這種口嫌體正的小狗,真的很可愛啊!】
-15-
蕭瑟被拿下,關在地牢中,不日就要被處死。
我前去地牢,見他最後一面。
當然,我不是去敘舊,而是去落井下石的。
只見蕭瑟渾身鞭刑,血染了白衣,很是狼狽。
「疏雨,你沒事就好!」他見我傷已無大礙,鬆了口氣。
「沒看到你死前,我怎麼能讓自己有事?」我勾脣。
「疏雨,我承認之前我是在利用你,但看你掉下陷阱,看你中刀,我的心就控制不住疼得厲害,我想我對你的感情不全是假的。」
「那你對高靜儀的感情是假的?」
「我對她也是真的,人的情感本來就是複雜的,爲什麼我不能同時愛兩個女人呢?」
我氣笑了。
笑出了聲。
「我本來是想偷偷救你出陷阱的,但我看到謝景珩那小子不管不顧跳了下去,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這纔沒……」
「別說了!我不想再讓我的耳朵聽這些髒話!」
【幸好我們小狗及時趕到,渣男不敢下去救人,還滿口胡謅。】
【我都替他丟人。】
「好,我不說,那疏雨你幫我和皇上求求情吧,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你求情的話說不定他能饒我一命!」
【爲了另一個女子謀殺皇帝不成,卻讓受害的女子替他求情,能要點臉嗎!】
我逼近他:「你以爲皇上爲什麼會查到你頭上?」
「是我偷了你的令牌,親手交給皇上的。」
「你還讓我爲你求情?」
「我巴不得親手殺了你!我還爲你求情?可笑極了!」
【女配威武!爽!】
「林疏雨,你這個毒婦!」蕭瑟指着我破口大罵。
「就因爲得不到我的感情就要玉石俱焚?」
「皇上呢,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我任由蕭瑟扒着牢門,喊得撕心裂肺。
「你知道你會被處以什麼刑罰嗎?」
「凌遲。」
「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割下,直到嚥氣。」
蕭瑟越聽越恐懼,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專門向皇上求的,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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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
我倚在鞦韆上飲酒。
蕭瑟被凌遲的慘叫猶在耳邊。
好不痛快。
驀然酒壺被奪,身旁落下一人。
謝景珩仰頭大口灌酒:「怎麼也不找人與你慶祝。」
透明的水珠從他的下巴,一路蜿蜒而下,消失於骨骼分明的鎖骨。
我看呆了,不由嚥了咽口水。
我搖搖頭,是醉了。
不然怎麼能對皇子生出歹心,實在不該。
「你來作甚?」我歪着頭問。
謝景珩盯着我看,半晌,才道:
「我會出去一段時間,所以來跟你告個別。」
「我不在,你得保護好自己,林疏雨。」
【反派要幹事業去啦!等他凱旋,等他強大,等他握住權勢。】
【等他回來娶你,嘿嘿!】
【反派不是女主的嗎?】
【不管,我現在狂嗑反派和女配。】
我點點頭:「好。」
謝景珩舉起酒壺:「這杯,就當是爲我餞行的酒。」
他一飲而盡。
可我沒有酒啊,我怎麼幹杯?
晶瑩的液體劃過少年上下滾動的喉結。
不知怎的。
我很想品嚐那口特別的瓊漿。
瓊漿入口,微甜帶着辛辣。
輕輕吮吸,酒香綻放於脣舌,醉人得很。
「好喝,比我以前喝過的酒都醇厚。」
鞦韆靜止了。
靜止了好一會兒,謝景珩都不敢動。
「林疏雨?」他撥開我埋在他頸肩的腦袋,才發現我已醉了過去。
「你可真是……」他語氣透着一絲羞赧。
【反派是不是還意猶未盡呢?】
【喉結吻是我能看的嗎?強烈要求再來 100 遍!】
【不是,女配撩了就倒,反派這下褲子得搓冒煙啦!】
翌日醒來,我捶了捶發痛的頭。
愣是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17-
可惜蕭瑟死到臨頭也要保全高靜儀。
我和謝景珩都沒有實際指控她的證據,且讓她逍遙幾日。
蕭瑟死後,高靜儀消停不少。
或許是她失了左膀右臂,獨木難支。
加上她在皇上面前失了寵,所以她變着法懇求皇上多去她宮裏坐坐。
皇上礙於兩國友好,不好直接撕破臉,只能經常去她宮裏坐坐就回。
可皇上身體愈發差了。
我們正下着棋,皇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接着喘咳個不停。
太醫來來回回診了無數次,可依舊無法斷出是什麼症。
【皇上是被高靜儀下了一種叫夜無憂的慢性劇毒,她把毒摻在香裏,每次皇上去她那兒,她就焚香下毒,而她自己早已服下解藥。】
什麼?!
竟是被下毒了?
「是中毒,皇上是被靜妃下毒了!」我焦急道。
「太醫,你可有聽過夜無憂?」
太醫嚇得跌倒在地:「此爲劇毒!」
靜思宮。
侍衛果然在高靜儀的宮中搜出一匣子毒粉。
皇上氣極,一個巴掌甩過去,高靜儀被扇倒在地。
「朕對你這麼好,從未因你是鄰國之人就苛待你,而你竟然要害朕的命!」
高靜儀捂着臉冷笑:
「對我好,爲何不許我皇后之位,反而是要我與林疏雨互相制衡?」
「我的八皇子,永遠都不可能被立爲儲君,對嗎?」
「這種日子,有什麼盼頭?還不如搞垮大夏,讓我周國雄起,豈不快哉!」
皇上震怒:
「皇后之位,如何能讓你這種貪權奪利之人坐!」
「咳咳!」皇上又噴了一大口血。
「皇上!」我驚呼,上前扶住他。
「您莫要激動,小心龍體!」
高靜儀撐在地上,仰天長笑:
「你也沒幾日可活了,不妨告訴你,我已給周國發去密函,告訴他們皇帝不日駕崩,讓他們趁亂攻城,好殺個片甲不留!」
說完,高靜儀沒看見我和皇上臉上有什麼變化,她蹙眉:
「你們,爲何不懼?」
我的手輕拍皇上後背,幫他順氣,緩緩道:
「你沒發現三皇子很久都沒出現了嗎,高靜儀?」
「他早料到你會有這一步,派人攔下密函,而且皇上賜兵於他,讓他趁周國鬆懈時,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此刻,怕是攻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坐等三皇子凱旋的好消息吧。」
【太好了,是驍勇善戰的反派小狗,大夏有救了!】
【皇上已開金口,待三皇子凱旋之日,亦是他太子受封之時。】
高靜儀發了好大一場瘋:
「不可能!此事我做得滴水不漏,怎麼會被你們識破,我的大周,我不信,我不信!」
「自然是皇上福澤深厚,有高人相助。」我能看見的那些文字,雖然無法解釋那是什麼, 權當是老天保佑我大夏吧。
「反正也活不了了, 」高靜儀癡笑道,「我不妨告訴你, 你疼愛有加的八皇子是我與蕭瑟之子,而你日日冷落的三皇子,差點就被我弄死了!就差一點而已。」
我:?!
我這是聽到了什麼宮內祕聞?!
「噗!」皇上怒火攻心, 噴出一口黑血。
「珏兒不是朕的兒子?!你竟騙了朕這麼多年!該死!」
皇上抽出侍衛的長劍,一刀砍下高靜儀的頭顱。
血濺一地。
接着, 皇上像是被抽光了力氣, 驟然倒地,再也沒有醒來。
【皇上殺青了,哎,不疼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因爲他母親是家族強塞給自己的,到頭來幫別人養了多年兒子, 還真是唏噓啊!】
【這怎麼不算報應呢。】
-18-
天啓十年, 皇帝崩,太子景珩繼位。
而我順理成章,成了皇太后。
終於當上上位者, 我連夜選了十八個男寵藏於宮內。
但我怕謝景珩不同意, 他那麼兇。
近日大臣連連上奏,要皇上趕緊選一個皇后。
我決定親自選個萬中挑一的, 來討好我這個繼子, 好讓他同意我納寵。
可誰知, 謝景珩把我備的畫像都摔了,還警告我不許插手皇后之事。
【反派想把皇后之位留給女主,也就是尚書家養在女子觀裏的嫡女, 女配胡亂插手什麼!】
【反派打仗受傷時被女主所救,肯定一見鍾情了, 劇情終於走上正軌咯!】
看到這些, 我心裏竟不是滋味。
我好心幫你選人, 不感謝就算了,還那麼大聲呵斥我。
「你有心上人了了不起嗎!這麼糟蹋我一番苦心!日後我再也不管你私事了!」我氣呼呼道。
謝景珩愣了一瞬:「你怎知我已有心上人,我……」
「夠了, 我不想聽,你退下!」
謝景珩走後, 我連夜叫來十八位男寵:
「你們誰喉結能盛酒的?」
話語一出, 我都驚了。
我在說什麼?
【女配還是忘不了和反派的那個喉結吻啊,雖然酒醒忘事了, 但這個吻紮根在記憶深處哦。】
那晚, 我真的對謝景珩他……
我扇了扇發燙的臉頰。
讓其他人退下後,我胡亂指了個男寵過來喂酒。
蔥白的指尖印在男子緋紅的脣上:「用這喂。」
男子咬牙切齒:「太后真是好興致啊!」
我眯了眯眼,男寵三號還真是和謝景珩宛宛類卿呢。
不過, 他抱我起來做什麼?
「太后醉了,草民抱你回牀上歇息!」
風捲起一陣旖旎,燭火暈開一室曖昧。
耳邊,響起低啞的嗓音:
「連我心上人都猜不出, 該罰!狠狠罰!」
【女配你說,反派技術是不是非常過硬!】
【挖掘技術哪家強,我家景珩沒話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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