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是給子。
我二姐是拉子。
我三哥和四姐搞僞骨科。
爸媽瘋了，顫顫巍巍地問我。
「明月，你應該沒啥事兒瞞着爸媽吧。」
我默默掏出手機翻開相冊。
唯唯諾諾：「我男朋友是個黃毛。」
爸媽鬆了一口氣：「黃毛好，黃毛多好，爸媽就喜歡黃毛。」
直到一排豪車停在我家樓下，宋清晏一身高定西裝從勞斯萊斯里下來。
爸媽哥姐都懵了：「說好的黃毛呢？」
我指着他的頭髮：「那不就是嗎？」
宋清晏離開後，哥姐幾個蹲在角落默默流淚。
「早知道是個高富帥，我們就不裝什麼同性戀僞骨科了！」
-1-
我們是重組家庭。
我媽和前夫有兩個兒子，是我大哥和三哥。
我爸和前妻有兩個女兒，是我二姐和四姐。
我是他們結婚以後才生的。
我爸是我媽的丈夫，屬於近親結婚。
加之我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孩子，對方孩子犯錯都不好動手打。
於是我就成了那個常常捱揍的人。
所以我從小腦子就缺根弦。
小時候因爲我爸媽結婚沒有邀請我而傷心半天。
結果無人在意，只好灰溜溜地去喫飯。
小學被我媽罵我懶，我發誓從此要做一個冷酷無情的學習機器，讓他們後悔莫及。
學了一下午，發現黑化實在是太累了，索性直接放棄了。
我哥哥姐姐都很聰明，好像遺傳了爸媽所有的優秀基因。
到了我這兒正正得負，我常常看他們坐在一起嘆息。
爸媽帶我去測過智商，上面顯示弱智，爸媽看得血壓都高了。
其實我不傻，就是懶得很。
我爸是科學家，我媽是數學家，我大哥是著名律師，我二姐是外科聖手。
我三哥大明星，我四姐自己開了公司是董事長。
已經擁有了這麼好的資源了，我還努力個什麼勁兒。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一旦表現出一點天賦來，就要源源不斷地努力。
來維持「天才」這個稱號。
但我太懶了。
可是看到他們整日愁容滿面，在外人面前提起我時既尷尬又維護我的模樣。
算了，那我就給他們長點面子吧。
-2-
略微一出手，年級第一的寶座就到了我的屁股下。
在這之前，年級第一是我同桌宋清晏。
在我把他的第一名搶了以後，他看着名次排行上我的名字，滿臉受傷地看着我。
「哥把你揣兜裏，你把哥踹溝裏？？？」
他的表情實在悲憤傷心，我拿出草莓味棒棒糖放在他桌上。
「我下次不考了。」
宋清晏一把將糖果捏在手心，眼裏鬥志昂揚，烈火熊熊。
「我接受你的挑戰！」
？
什麼挑戰？
他原本有些吊兒郎當的，像個街溜子一樣，上課只是隨便聽聽。
就這樣都能考第一，老師和同學都把他當天才。
但就是這一次，我一個弱智超越了天才。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同學懷疑我作弊，跟學校舉報了我。
我被老師帶去了辦公室。
「許明月同學，鑑於你這次出乎意料的表現，有同學對你成績的真實性提出質疑，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問我話的是教導主任，長得白白胖胖的一箇中年男人。
他語氣很溫柔，但話語間帶着刺，我不喜歡。
「我爲什麼要辯解？」
教導主任愣了一下，然後皺眉：「因爲有同學舉報你作弊。」
「誰主張誰舉證，既然舉報我作弊，就該拿出證據來，而不是讓我自證，我不會解釋什麼，就這種級別的考試還不需要作弊，如果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和我的律師說。」
反正律所都是我哥就是開律所的，不用白不用。
懶得聽他說話，我回了教室。
一下子說這麼多話，好累。
回到教室，我就趴在桌子上長舒一口氣。
「小月亮，你哭了？」
一睜開眼，宋清晏極具少年感的臉出現在我腿上，直愣愣地盯着我。
「誰欺負你了，和我說，我去揍他。」
我抬起頭看他，他整個人呈現出很高難度的姿勢。
「教導主任。」
說完，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清晏腳踩凳子，手拍桌子。
「那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們小月亮，等我待會兒就去教育他。」
當天我就在論壇裏看到教導主任的自行車胎被好心人扎破了。
-3-
學校拿不出證據證明我作弊，承認了我的成績。
但還是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去說明了我的一下。
我一直都是家裏的焦點，聽到我考了第一。
當天所有人都放下手頭工作回了家。
除了二姐，她接了個手術，這玩意兒不能隨便放下。
爸媽拿着我的成績單仔仔細細地拿出放大鏡來研究了一番。
然後把成績單轉了一圈傳閱了一遍。
「沒有改分數的痕跡，難不成她作弊了？」
「不應該啊，她這麼懶，這麼笨，還能作弊？」
「要我說，她這是開竅了，我就說咱們家就沒有一個傻的。」
三哥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爸媽連夜聯繫了一下帶我去測智商。
專家看着報告激動得手顫。
「此子乃是天才啊，智商 290，比愛因斯坦還要高！」
爸媽不信，爸媽震驚。
「可是以前不是說她智障嗎？」
專家得出結論：「要麼是裝的，要麼是纔開智。」
爸媽看着我：「你是哪個？」
我毫不猶豫回答：「第二個。」
爸媽氣笑了：「好嘛，就是裝的，一裝裝十幾年，誰能裝得過你啊塑料袋兒。」
……
面對他們的陰陽怪氣，我表示沉默。
還是太心疼他們了，早知道就裝一輩子智障了。
媽媽貼心開導我：「明月，爲什麼要裝傻？」
我嚼着薯片，咔嚓咔嚓。
「因爲做聰明人要被很多人盯着，做智障只需要被你們盯着，只要我是智障，你們就不會讓我出去和陌生人交流太多。」
社交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我連 MBTI 都因爲題太多懶得測。
不想面對那麼多人也是人之常情。
我媽微笑過後，回到家和我爸來了一次混合雙打。
既然我都不裝了，那我就真的不裝了。
我學着宋清晏的樣子一腳踩在桌面。
「鄉親們，實不相瞞，我跆拳道黑帶。」
爸媽一頓辛苦，最後傷害爲 0。
我哥嘖嘖稱奇：「小月亮，你什麼時候學的跆拳道？」
「在房間自學的。」
可以強身健體，可以英雄救美，可以保護自己。
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技能。
-4-
對我裝傻的原因，家裏人哭笑不得。
二姐摸摸我的頭：「我們小月亮不需要辛苦，咱們家的錢足夠你揮霍了。」
三哥四姐眼神冰冷地看着二姐。
四姐淡淡開口：「咱們家一堆搞研究的，都是燒錢的，也就我和三哥賺錢，你哪兒來的底氣說這話。」
「小月亮，咱們家太窮了，你跟我學做生意吧。」
三哥立馬開口：「不行，小明月這麼好看，我很久以前就說過要讓她進娛樂圈了，你們不許跟我搶！」
大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跟大哥一起用法律守衛羣衆。」
我爸和我媽也加入這場爭奪戰。
爭吵了許久，三哥提出：「別吵了，我們說什麼都不算，得小明月自己說想要什麼。」
這話一出，大家齊刷刷地看着我，眼神那叫一個熱切。
我感覺自己化身成了砧板上的一條魚。
我嘿嘿一笑：「我想要不勞而獲，想要坐享其成。」
媽媽：「異想天開。」
爸爸：「癡人說夢。」
大哥：「不切實際。」
四姐：「不着邊際。」
三哥眼睛一亮：「不謀而合！」
一記記刀眼朝三哥看去，三哥表情嚴肅：「思想墮落！」
-5-
回了學校，個個都拿異樣的眼神看着我。
看吧，天才就是這麼引人注目，真是讓人煩惱。
到教室，我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落座。
習慣地拿出桌上袋子裏的早餐喫着，看了一眼埋頭苦學的宋清晏。
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努力，我很欣慰。
看在他每天給我帶早餐的份上，我安慰他。
「其實你不用這麼努力，比不過我你無需自卑，畢竟我是天才。」
宋清晏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氣笑了。
「小月亮，你不吹牛會死嗎？」
我眯了眯眼，邪魅一笑：「很好，你是第一個質疑我的，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宋清晏伸手到我抽屜裏一掏。
掏出一本書：「厲總，夫人已經考公了。」
他張了張嘴，醞釀半天，憋出來一句。
「你還挺勵志。」
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直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
讓我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看了看周圍，又什麼都沒發現。
但我確信，肯定有賊人企圖謀害朕。
-6-
早上第一二節課是語文，所以早讀也是語文老師的。
語文老師是個中年女人，平時看着很嚴肅，今天笑眯眯的就朝我來了。
「許明月，全校就你一個滿分，你的作文我讀了，寫的很好啊，平時挺會隱藏實力啊，這下全校都被震驚到了，繼續保持。」
「老師，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語文老師笑容僵住，深吸一口氣。
「多學習，少說話，記住老師這句話，受益終身。」
教室裏不知道是誰「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老師轉頭去看，教室裏讀書聲立刻變大，她找不到是誰笑的。
有了老師帶頭，一下課同學們一窩蜂地圍到我邊上來了。
「許明月，你不是智障嗎，怎麼突然就這麼厲害了。」
「我知道，她肯定是重生了，高考題目是什麼分享一下唄。」
「重生是重活一次，又不是換腦子，肯定是綁定了系統纔對，你係統是提分系統嗎？不提分就電擊的那種！」
我喫着沒喫完的早餐，聽着這荒唐的結論，忍不住發言。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是個天才，一直以來都是在裝傻呢？」
同學們一下子安靜下來，齊刷刷搖頭。
「還是系統靠譜一點。」
他們私底下看的小說一點不比我少！
宋清晏手搭在我肩膀上：「許明月就是裝的，我一直都知道。」
後桌來了一句：「吹牛，昨天還說她背刺你。」
上課鈴聲響了，同學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感動的看着尷尬到耳朵發紅還裝作若無其事的宋清晏。
我捏着拳頭捶了一下胸口：「好兄弟，在心中，有事發消息，大事幫不了，小事不想幫。」
宋清晏嘟囔了一句，我沒聽清。
「你說什麼？你想要喫巧克力？」
宋清晏認命似的從抽屜裏拿出巧克力放我面前。
「你就喫吧，大饞丫頭。」
-7-
上了一天課下來，我算是知道老師說的震驚了，幾乎每個老師都要誇我一下。
我發揮着我天才般的社交技巧。
到了第二天，就沒老師再和我說話了，清靜！
每次全校統考後都會頒獎，於是課間操就改成了頒獎儀式。
學校有個年級，要選出每個年級的總分前三名，單科前三名。
「高三年級，語文第一名，許明月。」
下面響起雷霆般的鼓掌聲。
拿了獎狀我就靜靜的站在頒獎老師的旁邊。
負責唸的老師繼續念着：「數學第一名，許明月。」
我又拿了一張獎狀。
「英語第一名，許明月。」
我和頒獎老師偷偷商量：「要不直接都給我吧，這樣挺尷尬的。」
頒獎老師笑呵呵的把一堆獎狀給我。
「許同學，咱們省狀元能不能出在咱們學校，就看你了！」
「老師放心吧，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學校的榮譽就是我的榮譽。」
他眼神滿意的不行。
「好，學習好，性子好，覺悟高，有你是學校的福氣。」
念獎的老師還在唸着，我倆已經在這兒聊起來了。
唸完第一名就是第二名。
流程都是一樣，除了我，其他同學的成績也很穩定。
一二三名都是我們班。
拿着獎狀下去後，齊圓兒看着我的獎狀悲痛欲絕。
「哀家的獎狀啊，哀家的獎狀沒了。」
我有些不忍心，悄摸摸指着第三名那個男生。
「你把他打敗了，那個位置還是你的。」
齊圓兒看着第三名，眼裏迸發出熊熊鬥志：「第三名，是我的！」
第三名無奈的看着我，眼神里的怨氣能養活十個邪劍仙，我抬着頭裝看不到。
宋清晏笑意盈盈：「你在這兒挑撥離間呢。」
我表情無辜。
「什麼話什麼話！我這是讓大家共同進步，只是使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好吧。」
宋清晏問：「晚上一起喫飯嗎，慶祝一下。」
「算了，我回家喫，我得回家陪爸爸媽媽。」
到了家後，看着空空蕩蕩的客廳，嘴角的笑容落了下去。
阿姨從廚房出來：「明月回來了！」
「阿姨，爸媽今晚回來嗎？」
阿姨手裏端着烤好的蛋撻：「明月，你爸媽他們忙。」
我笑笑，拿起一個蛋撻就喫。
「哇，阿姨的手藝又進步了，好好喫。」
夜裏，我穿着睡衣在客廳看着電視。
電視裏在放着喜劇。
我卻想着，早知道還不如一直裝傻下去。
-8-
實力一旦展現，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宋清晏從此成了萬年老二。
每次成績出來他都讓我等着。
等着等着，我倆馬上高考了。
黑板上寫着距離高考還有四十五天。
他把頭湊到我面前來：「小月亮，你打算考哪個大學？」
原本學校是有保送名額的，但我拿這種名額就是浪費。
還不如讓給別的同學，普度衆生。
學校其實一開始也沒想把這個名額給我。
因爲只要我在，本省的高考狀元就不會落在別的學校。
我代表着學校的招牌。
至於宋清晏，他說人這一輩子，要是沒體驗過高考，那多遺憾。
只是具體考哪個學校，我倒也沒想過。
「京大，離我家近，方便。」
對我來說讀什麼都一樣，但離家遠近就不一樣了，離得遠的懶得去。
「那我也要考京大。」
宋清晏紅着耳朵，像要滴血似的，一雙勾人的狐狸眼欲拒還迎地看着我。
我確定，他在勾引我。
這種手段我見得多了，後桌的小黃漫裏小 0 都是這樣。
「宋清晏，你是不是喜歡我？」
宋清晏一下蹦起來。
「你你你，你胡說什麼呢，誰喜歡你了，我宋清晏就是死，從這兒跳下去，也不可能喜歡你。」
我看着旁邊十五釐米高的臺階。
他好像證明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證明，不過與我無關。
「那行，你別喜歡我，我不想談戀愛，談戀愛太累了。」
要約會，要一起出去玩，要見面，想想都好煩。
宋清晏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那什麼，小月亮，你不談戀愛就是嫌累啊。」
-6-
我點點頭，拿出薯片咔嚓咔嚓嚼了起來。
他難以置信地繞着圈看我。
「這麼大包薯片你從哪兒掏出來的？」
我抬起手：「來點兒？」
宋清晏扭捏了一下，伸手過來就要拿，袋子被人搶走丟在地上。
小皮鞋狠狠踩在薯片上。
我的薯片陣亡了。
李思思氣得眼睛發紅，拿着一張表格甩在我臉上。
「許明月，你這是在侮辱我嗎？」
宋清晏怒吼：「李思思你有毛病嗎，一天天的發什麼神經。」
她這個疑問句似曾相識，對了，宋清晏也問我是不是在挑戰他。
兩個人都挺莫名其妙的。
我看了一下表格，是保送名單。
「我告訴你，我也可以憑我自己本事考上清大，你大可不必這麼看不起我。」
我語重心長搖搖頭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學習是給我學的嗎？學習是給你媽學的，難道你不知道 72 號混ţū́ₔ凝土不能和蛋黃派混合嗎？」
宋清晏嘴角抽了抽。
「你說啥呢？」
「想到啥說啥。」
李思思發癲跺腳：「你們不許忽略我，我很生氣。」
笑了，她還生氣上了，她謀害我薯片性命我都還沒生氣呢。
我不會生氣，對我來說生氣也是一件很耗費精力的事。
我指着地上已經碎成渣的薯片。
「你先把地上掃了我就聽你說。」
李思思瞪大眼睛：「你竟然敢使喚我。」
我扭頭就走。
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等等，我掃還不行嗎！」
我停住腳步，抱手靠在牆邊，宋清晏學着我的樣子站在我旁邊。
李思思去衛生間拿了工具，一邊掃一邊撇嘴瞪我。
-7-
學校正在舉辦運動會，大家都去湊熱鬧了，教室也就空了出來。
李思思坐在我和宋清晏對面。
我把表格放在面前，拿着筆敲了一下桌面：「說說吧，事情的起因經過。」
李思思不由得坐的筆直了些。
「是這樣的，我本來在運動場給運動健將們加油，結果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給了我一張保送名額申請表，就是你前面這張，她說是你的意思，我這不就來問你了嗎。」
我皺了皺眉，我怎麼不知道把名額給她是我的意思，我和她也不熟啊。
更何況這都是學校的事兒，我插手這些做什麼。
「那你這邊有什麼訴求呢？」
李思思咬牙，憤憤地看着我：「我要你和我道歉。」
我把筆丟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靠在椅子後背：「首先，給名額是學校的決定，我沒有參與，其次，你誰呀我就把名額給你，多大臉，訴求駁回！！！」
李思思一下子站起來，椅子都被掀翻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難道不是你要侮辱我嗎！」
「我爲什麼要侮辱你。」
「因爲我告狀說你作弊啊。」
「哦~」
原來如此。
她冷靜下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宋清晏。
「他沒和你說？」
我看着宋清晏：「你知道？」
宋清晏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想着怕你知道了影響心情嘛，就沒告訴你。」
我讚揚的看着他，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錯，暖暖的，很貼心。」
宋清晏咧着嘴，呲着個大牙比心：「我是你的優樂美。」
李思思嘴角抽搐，生無可戀的開口。
「yue~你倆真是夠了。」
-8-
重新坐好，我拿着筆敲了敲桌子。
「說說吧，你爲什麼對我有這麼大敵意。」
李思思不肯開口，宋清晏帶着笑意。
「因爲她是咱們班倒數第二，你原本是倒數第一，你一發力，她就成了倒數第一。」
我裝弱智裝的很成功，全校成績最差。
但我爸媽一定要給我一個好的學習環境，怕我被欺負。
所以就動了點小關係給我弄到一班來了。
老師怕我影響別人的成績，就把我給宋清晏當同桌了。
宋清晏是初中部直升上來的，成績很好，在學校幾乎不學習。
在大家眼裏，他屬於是天賦型選手了。
但依我所見，他肯定偷偷躲着學的，純純裝逼。
因爲他每次睡覺眼皮子都在動，偷摸聽着呢。
演技這塊兒，宋清晏就是剛出生的孩子——嫩着呢。
我失望的看着李思思。
「你爲什麼要仇視我啊，你應該感謝我纔對啊！」
「感謝你？憑什麼？」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那我問你，咱們班現在成績最差的是誰，是你對不對，那我再問你，要不是我裝傻給你墊底兩年半，你是不是就一直是最後一名。
「回答我，look in my eyes！你爲什麼要討厭我，我好歹給你兜底兩年半，這是什麼情誼才能做到的，爲什麼！tell me，why，baby why！」
李思思一臉震驚，宋清晏二臉震驚。
李思思想了想，臉色通紅。
語氣都弱了下來：「那，那你爲什麼不一直裝下去，還有，你幹嘛叫我寶貝，你好討厭！」
她說完，捂着臉噠噠噠的跑走了。
宋清晏撐着腦袋歪頭看我。
「你爲什麼叫她寶貝？區別對待？我保護了你這麼久，合着一直偷偷笑話我吧。」
「沒有。
「宋清晏，我沒有笑話過你，我很高興能夠遇到你，我們晚上一起去喫飯吧。」
他睫毛微顫，聲音溫柔，帶着幾分笑意。
「怎麼，媽寶女今天不回去陪爸爸媽媽了？」
-9-
這是我第一次和他出去喫飯。
宋清晏總共約了我三十六次，我每次的理由都是要回家陪爸爸媽媽喫飯。
但其實他們一直都不在家。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總待在研究所裏。
哥哥姐姐也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很少回家。
我是這個家裏唯一一個和所有人都有血脈關係的人。
家人關係一直都不太親近，也只是在我的事情上會關心一些。
我就想啊，如果自己裝的傻一點，大家就會多關心一點，多回家幾次。
宋清晏帶着我去了一傢俬房菜館。
點的都是我喜歡喫的。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喫什麼！」
宋清晏把菜單遞迴給服務員。
「好歹同桌三年，要是還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那我豈不是傻子。」
不是啊，我和爸爸媽媽待在一起十七年了，他們也不知道我喜歡喫什麼。
我手趴在桌子上，腦袋湊到宋清晏面前歪着頭。
「宋清晏，你是因爲喜歡我才注意我的喜好嗎？」
宋清晏怔住了，像是直接停止了呼吸，一雙桃花眼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砰砰砰。」
「你心跳很快，別激Ṱűₗ動，小心猝死。」
敲門聲響起，服務員出聲。
「打擾一下，菜好了。」
包廂裏安靜的不行，直到服務員出去，並且貼心的帶上了門。
宋清晏才義正詞嚴的開口。
「許明月，你不喜歡我你就不要撩我，你知不知道對於一個喜歡你的人來說你剛纔的動作有多可愛！」
我有些不知所措，突然被這麼誇獎，還怪不習慣的。
「那你不也撩我嗎！」
宋清晏一邊給我盛湯一邊反駁。
「那能一樣嗎，是我喜歡你，我撩你是應該的，和你沒關係，但你不能撩我，不然你就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這簡直就是詭辯。
但又該死的有道理，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10-
一頓飯喫的宋清晏格外忙碌。
一會兒給我盛飯呢，一會兒給我添菜。
我剛覺得哪道菜很好喫，下一秒就轉到我面前了。
喫到最後，我肚子直接撐的靠在椅子上。
「宋清晏，我們明天還一起喫飯吧。」
我喜歡有人陪我喫飯。
一個人喫飯太孤獨了。
阿姨家裏有人等她，所以她都是做好了飯就可以回家。
而我只能一個人守在安靜到讓人害怕的家裏。
宋清晏看着我的眼睛裏多了點別的情緒。
「好啊，和你一起喫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小月亮，請你以後多賞臉和我一起喫飯吧。」
明明是我的請求，被他說的好像我纔是那個掌握話語權的人一樣。
他看破了我的僞裝，又挪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
宋清晏一直是很好的人啊。
一開始我被爸媽塞到這個班裏來的時候，會被同學嘲諷孤立。
說我以一人之力拉低了全班的平均分。
說我是走後門的傻子大小姐。
宋清晏護着我：「她傻怎麼了，喫你家大米了嗎，有本事欺負人，沒本事把自己分數提高，一羣廢物！」
他長的人高馬大的，成績又好，其他人不敢惹他，就只好放過了我。
後來或許是大家覺得我人還不錯，漸漸的也就沒有了那些敵意。
不過也沒人和我做朋友就是了，只有宋清晏。
阿姨年紀大了，爸媽不想這麼辭退，就讓她晚上來做頓飯就行。
爸媽給了我錢讓我早上自己買喫的。
我沒買，到了教室以後第二節課就餓的肚子咕咕叫。
宋清晏問我是不是忘記喫早餐了。
我隨便糊弄了他一句：「家裏窮，爸媽上班不回家，沒喫的。」
是個人都知道我這句話是在開玩笑。
就憑我靠關係進了最好的學校最好的班級，我就不可能窮。
但也就從那天起，宋清晏每天都會給我帶各式各樣的早餐。
每天到教室第一件事就是讓我喫早餐。
-11-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桌子上的兩份早餐皺眉。
「宋清晏，大膽奴才！你竟然要用把我喂成胖子的手段來報復我，惡毒至極！」
宋清晏雙手合十朝我一拜。
「大人，奴才求您少看點兒小說吧。
「另一份李思思給你的，跟我可沒關係。」
我朝李思思看去，一下對上她的眼神。
她立馬動作慌張拿起桌子上的書掩耳盜鈴，只是書都拿反了。
我拆開李思思送的早餐，宋清晏在旁邊陰陽怪氣。
「喲，我送的不巧了。」
我手一抖，袋子撕了一個豁口。
專業性讓我不由自主的接話：「哦？這話這麼說？」
宋清晏哼了一聲：「早知她送，我就不送了。」
「這……我就更不解了。」
他眼神幽怨的看着我。
「今兒她送，明兒我送，如此間錯開，不至於太撐着，也不至於太餓着。」
李思思的早餐沒有宋清晏的好喫。
也不知道宋清晏在哪兒買的早餐，袋子上也沒個 logo 什麼的。
「宋清晏，一直沒問過，你早餐在哪兒買的？」
「我家大廚做的，怎麼了？」
他家大廚，多麼高大上的幾個字。
我家一直都崇尚節約，尤其是爸媽都是搞研究的，更是把「節省」兩個字刻在腦門上。
「你是富二代嗎？」
「不是。」
我鬆了一口氣，怕朋友過的苦，又怕朋友開路虎。
「我是富六代。」
可惡！被他裝到了，他竟然拿的是「豪門少爺」的劇本。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剛纔的話，我裝沒聽到，以後不許再提。」
-12-
宋清晏的志願和我一模一樣。
高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宋清晏拿着一個護身符塞在我手裏。
「快趁現在趕緊摸一摸，文曲星保佑你。」
我看了一圈考場周圍，都是學生，老師，家長。
「宋清晏，你家裏人沒來給你加油嗎？」
宋清晏攤手：「我家裏țŭ̀₄人很忙的，他們不努力賺錢我花什麼樣。
「小月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如果情緒沒有得到正向反饋的話，就應該學會放手。」
他的眼眸裏光華流轉。
或許是我太偏執了，總想着一家人待在一起。
於是我犯錯，裝傻，想要把他們聚在一塊兒。
但就像宋清晏說的那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爸媽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研究裏面去。
他們做着偉ŧū́ₖ大的事，我不敢埋怨，因爲會顯得自私。
哥哥姐姐和爸媽他們也並不親近，所以很少在家。
我家人很多，可也很少。
或許，我是時候應該學會長大了。
-13-
宋清晏和我上了同一所大學。
拿到錄取通知書，他和我打電話。
「小月亮，你不用失落了，我又可以給你帶四年的早餐了。」
「宋清晏，你幫我個忙吧。」
「你說。」
「假扮一下我男朋友，你去染個黃毛。」
掛了電話，我給我哥哥姐姐都打了電話。
「我有人生大事，你們趕緊回來。」
四人齊聚在客廳，我已經讓阿姨提前下班了。
大哥抬手扶了一下金絲眼鏡。
「說吧，你又有什麼幺蛾子。」
三哥穿着一身黑，摘下口罩帽子，像偷狗的一樣。
二姐還在打着電話，將將掛斷。
「我時間不多，你趕緊說。」
四姐手裏拿着一個文件翻閱着，一言不發。
「我談戀愛了，是個黃毛。」
「哐當。」
文件落在地上，四個人震驚的臉上表情如出一轍。
大哥擰眉：「小月亮，你這叛逆期來的有點晚了吧。」
「大哥，我們是真愛，我怕爸媽不同意，你們幫幫我。」
三哥抽抽嘴角。
「直覺告訴我你沒憋什麼好屁。」
在我的哀求之下，他們總算是答應了下來。
可當我說出我的想法後，四個人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大哥氣的發笑，語氣陰森森：「我是 gay？」
二姐向來清冷的眼神出現幾分茫然：「我是拉拉？」
三哥四姐看着對方，互相翻了個白眼。
三哥鼓掌：「你真是好計策啊，談個黃毛就要讓我們拋磚引玉，你可真是個大聰明啊。」
-14-
爸媽互相攙扶，滿臉悲痛。
哥哥姐姐站成一排，面無表情。
看着大哥：「你是男同？」
大哥點頭，我滿意點頭。
看着二姐：「你是女同？」
二姐閉上眼睛，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沒錯。」
到三哥四姐面前更是兩眼一黑，捂着胸口深呼吸。
爸爸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我們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家門不幸，那麼多孩子，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嗎？」
媽媽看着一旁十分乖巧的我。
「明月，你應該沒什麼事兒瞞着爸爸媽媽吧。」
我縮了縮脖子。
「我談戀愛了。」
媽媽嘴脣顫抖，試探問：「和男的嗎？」
「不是和男的。」
媽媽心梗。
「是京都的。」
媽媽開心：「這個河南呀，還好還好。」
我掏出照片。
「媽媽，我男朋友是個黃毛，你們會對他有偏見嗎？」
爸媽十分開明。
「黃色頭髮怎麼了，髮色不代表人品，我看這孩子一表人才，不錯，什麼時候帶回來爸爸媽媽給你把把關。」
我把他們拉到一邊去。
「爸媽，你們也別怪哥哥姐姐他們，他們就是缺少關愛，所以一時間走偏了，只要你們多關心關心他們，他們肯定能改ṭ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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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晏，你明天來我家做客，高調點兒，什麼豪車保鏢都安排上，排面拿出來。」
「遵命，月亮女王，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的。」
這些日子爸媽總算是放下了一些工作，關心了一下家人。
哥哥姐姐不習慣的同時我也能看出他們有些暗喜。
他們和我不一樣。
我因爲裝傻，因爲是最小的一個，所以得到了一些愛。
但他們沒有體會過。
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們就都是這麼獨立。
即便會因爲沒有陪伴而感到失落，也從不會表露出來。
他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怎樣做一個大人。
我一開始不理解爸爸媽媽爲什麼有了這麼多孩子還要生下我。
媽媽說是爲了讓優秀的基因能夠傳遞下去。
我學着放手，但在這之前，我想讓哥哥姐姐也感受一次家人的關愛。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好歹目的達到了。
幾天不埋頭工作並不會帶來多大影響。
但年少時可望而不可求的太陽終究曬乾了難以說出口的潮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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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已經開場，當然得唱完。
宋清晏上門的那天十分有排場。
十多輛豪車停在門口，保鏢站在車門口護着，宋清晏穿着一身高定西裝下來。
三哥靈魂發問。
「不是黃毛嗎，他的鬼火呢？他的豆豆鞋呢？他的旺仔套裝呢？」
我指着他頭頂吸睛的髮色。
「喏，那不就是嗎，我說他是黃毛，又沒說是精神小夥。」
宋清晏一改往日隨性，很是有禮貌懂規矩。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們好，我是小月亮的男朋友，我們是高考結束才確定的關係，沒有第一時間上門拜訪，還請見諒。」
他身後幾十個穿着旗袍的禮儀小姐端着禮物站成一排。
看吧，還得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跟暴發戶是有點兒不一樣。
我就屬於暴發戶，純純靠四姐開公司纔有錢起來的，沒有一點內涵也正常。
只是他怎麼有點不按劇本走呢。
爸爸給他倒茶：「小宋是吧，家裏是做什麼的？」
宋清晏雙手接過茶杯：「家裏做了點小生意。」
四姐問：「小生意，具體是什麼生意？你是小月亮的男朋友，可以的話我不介意扶持一下你。」
宋清晏笑道：「多謝姐姐，有機會可以合作一下。」
我在四姐耳邊輕聲。
「他老爸是宋海山。」
跺跺腳，整個京城都能抖三抖的人物。
四姐手一抖，杯子裏的茶水差點晃出來，平息一下震驚後。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ţũₐ
我說話的時候恰巧也沒人說話，一下落入所有人耳朵裏。
一雙雙銳利的眼神向我投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立馬齜牙笑。
誒，不對，怎麼更生氣了似的。
不過宋清晏也是個社交高手。
一通相處下來，爸媽滿意極了，哥哥姐姐麻木了。
別說他們，我也麻了，這玩意兒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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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動送他出去，到門外以後把他拉到一邊。
我把他拉到一邊低聲：「小子，私自改戲是吧，說好的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呢？」
我是打算讓他來給這個劇目來一個 ending 的。
「按照劇本，你應該表現的很沒有禮貌，然後我家裏人強制我跟你分手，懂嗎？」
宋清晏微微一笑。
「小月亮，你好殘忍哦，要讓我親手推開你，和對我凌遲有什麼區別。」
我扯了扯嘴角。
「你好機車哦，算了，暫時就先這樣吧，以後再借口分開。」
「爲什麼要分開，你和我相處很不自在嗎？」
我想了想：「那倒沒有。」
和宋清晏相處最舒服了。
「那你有累着自己嗎？」
我不得不承認：「那倒……也沒有。」
在他面前我一直都是很自我的。
「那你討厭我嗎？」
「那怎麼會！我永遠不會討厭你。」
宋清晏攤手：「那不就得了，你懶得動，我家正好很有錢，不需要你動，你不樂意社交，正好我很能社交，很互補。
「而且我是空巢兒童，爸媽常年在外面做生意旅遊，不管我，肯定也不管你，你瞧瞧咱倆多合適，簡直天生一對，遇到宋清晏，你就嫁了吧！」
有病！
給我氣笑了，誰家好人表白念着念着就挪用人家廣告詞兒，也不怕說侵權。
「再說吧，反正說好了，你還得給我帶四年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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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後，哥哥姐姐站在牆角，看我的表情十分生無可戀。
爸媽不在這裏。
三哥一行清淚滑落。
「早知道是個高富帥，我們就不裝什麼同性戀僞骨科了。」
我呱呱鼓掌。
「這段演得好，指定能拿影帝。」
大哥走過來輕輕一巴掌拍在我後腦勺。
「小月亮，你這次真的是太胡鬧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長舒一口氣。
「我就是經常會想到哥哥你生病了也不會告訴爸媽, 二姐打架了也是自己處理, 三哥被人霸凌沒和爸媽說過一句，四姐受傷了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我嘻嘻一笑。
「那我就是想着, 咱們一家人，我有的，我也想你們能有，雖然可能你們現在並不需要了。」
我的聲音低了下來, 三哥一把抱住我。
嗷嗷哭：「小月亮, 你怎麼這麼好啊。」
其實他們心裏某一處並沒有完全長大, 那個陰雨連綿的角落始終散發着腐爛的味道。
這些日子他們看似不耐煩, 但我太瞭解他們了。
我知道他們樂在其中。
對於我們這樣的家庭，「愛」是一種很奢侈的情感。
當所有人都做一個理性的人的時候, 情感好像已經成爲被摒棄掉的東西。
「就爲了這個, 所以演出這麼一場戲？」
爸爸媽媽站在門口，爸爸目光復雜的看着我。
「爸爸，媽媽, 我很愛你們，哥哥他們也很愛你們，但你們實在太不會愛人了, 也就是我沾了一點, 我想, 研究所離開你們一段時間也並不會出太大問題不是嗎？」
沒有被人愛過的人是很難愛人的，爸媽從小生活的環境比哥哥姐姐所處的更加嚴苛。
所以他們不會愛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也學了他們的樣子。
我比較聰明嘛，那就讓我來做這個橋樑，短暫架起這場荒誕的「愛」的高架。
媽媽釋然一笑。
「明月，媽媽是因爲你才學會的愛人，媽媽想改一下，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
「不會！！！」
三哥的眼睛還紅着：「永遠不會晚, 因爲我一直等着這一天。」
四姐理智發問：「所以你和宋清晏是演戲的？」
恰好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上面顯示宋清晏的名字。
我晃了晃手機, 笑意盈盈。
「好像也不是純演戲。」
番外
所有人拿到錄取通知書以後我們班ṭū₌辦了個聚會。
李思思把錄取通知書得意的朝我舉着。
「就算沒有保送名額, 我也一樣上清大。」
我木着臉拍拍手：「哦~好棒棒哦。」
李思思跺腳。
「你說話就說話, 陰陽我幹嘛。」
「你當初踩我薯片現在還沒還給我，我不能這樣嗎？」
李思思頓住，本來生氣的表情一下子冷不丁笑了出來。
「待會兒給你買，買一車，喫不死你。」
到了包廂裏，剛一坐下, 齊圓兒和第四名拉着手進來。
黏黏膩膩的，一看就談上了。
齊圓兒十分驕傲：「看吧, 我多厲害, 第三名和第三名都是我的。」
老實人就是喜歡悶聲幹大事。
喫飯間，我想起一件事來。
「宋清晏, 我之前好像聽你說話聽錯了，你當時說的肯定不是ẗůₜ巧克力對不對。」
宋清晏剝了一隻蝦放在我盤子裏。
「我是說，誰想和你做兄弟。」
結果我聽成了：我想要喫巧克力。
夾起剝了殼的蝦放在嘴裏嚼吧嚼吧。
「不做兄弟也行。」
他剝蝦的動作一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答應我了？」
「對啊。」
或許是因爲今天的蝦很好喫, 風很柔和，太陽一點也不曬，出門的時候爸爸媽媽囑咐我注意安全。
我突然想和他談戀愛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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