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對頭最近不對勁。
他宿醉、抽菸,甚至不搭理我的挑釁。
確診爲單相思。
於是我幸災樂禍,上趕着出餿主意:
「喲?霸總強制愛沒聽過?女人都喫這套,你喜歡就直接上啊!」
梁頌年冷笑:「你確定?」
下一瞬,
我被他翻身壓住。
我:「你幹嘛???」
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探入裙襬,淡聲道:「強制愛啊,寶貝。」
-1-
清晨醒來的時候。
我還躺在梁頌年懷裏。
我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驟停。
還有什麼會比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和死對頭睡了更可怕的事。
我和梁頌年是圈子裏出了名的不對付。
小時候他早戀我告狀,我打架他舉報。
長大後。
他凡出門談生意我必給他送兩條道的白色花圈。
我一旦接手項目他就半夜拿開水澆死我家發財樹。
互相都恨不得掐死對方。
以至於昨晚我聽見他單相思的傳聞,幸災樂禍過了頭。
我樂得開了一排茅臺,然後把自己喝到了他牀上。
「醒了?」
梁頌年親暱地將我凌亂的碎髮撥到耳後,捏了捏我的耳垂。
我尷尬地抬眼。
腹肌,胸肌,性感的喉結。
媽嘟,帥得很客觀。
比穿衣服的時候還要帥。
短短五秒,看得我小臉蠟黃。
於是我硬生生把髒話嚥下去,掖了掖被子。
「昨晚……我們都喝多了,這是一個誤會。我覺得我們就忘了吧,忘了,忘了。」
梁頌年輕嗤一聲,嗓音透漏着危險。
「寶貝,你昨晚叫我親親老公再來一次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我大腦空白了一瞬,說話都結巴。
「不,不,不能吧?」
「我錄音了。」
他似乎早有預料,慢條斯理地劃開鎖屏,語調散漫地開腔。
什麼???
梁頌年這個變態。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真的會當場去世。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機,人生頭一遭頭一回露出諂媚的微笑。
「梁總,咱們有事好商量。」
「但現在我真的有一個要緊事情去做,至於是什麼我也沒想好,但真的十萬火急。」
「我先走一步,再見,啊不,拜拜。」
可別再見了,最好再也不見。
思緒亂得像漿糊,我胡亂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結果裙子是被撕爛的,上衣洇着水漬,就連新買的高跟鞋都斷了一截。
扔在沙發上的白襯衫領口處還滿是我的脣印。
真是瘋了。
昨晚是有多激烈,我簡直不敢想。
梁頌年姿態愜意地往後靠了一下,挑眉低笑。
「你太熱情了,我差點招架不住。」
我臉上漫開燥意,情急之下只好抓了梁頌年的西裝外套裹在外面。
索性他個子高,又是寬肩身材。
這外套能直接遮到我大腿。
臉徹底丟光了。
我趿拉着拖鞋,落荒而逃。
-2-
剛出酒店,就接到我爸的奪命連環 call。
「你又死哪裏去了,一晚上不接電話。」
「我給你安排了相親,這回你必須去,不去就停卡!」
「地址發你了,趕緊收拾收拾不準遲到。」
我一看簡訊。
距離我爸給我安排的時間只有半小時。
天殺的。
於是半小時後,我妝造凌亂,穿着梁頌年的外套坐在了餐廳裏。
對方盯我了半晌,訥訥開口。
「沈小姐,一定對時尚有獨特的見解。」
我扶額苦笑。
「呵呵,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正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挽回我的顏面。
就聽見凳腳摩擦過地面的聲響。
梁頌年自顧自拉開椅子,敞着兩條長腿坐了下來。
那架勢,不知道還以爲這局是他攢的。
「好巧,方公子。看你們還沒上菜,不介意加我一份餐具吧。」
「呃,其實我這邊是在相親。」
「不介意就好。」
方紹誠聞言,本就難看的面色愈發得黑。
我瞪梁頌年一眼,一臉莫名其妙。
「你來這裏幹嘛?」
「來餐廳,當然是喫飯咯。」
梁頌年皮笑肉不笑地朝我扯了下嘴角,語氣欠揍。
知道他又要來搗亂。
我深呼吸剋制住火氣,望向方紹誠。
「我們繼續,不用管他。方先生,請問您什麼類型的女生。」
「賢惠、堅強。」
良好的教養讓方紹誠沒有摔筷子走人,他朝我笑了笑。
我正欲開口。
梁頌年拖腔帶調地「啊」了聲,單臂置在桌面上撐着下巴看我。
「那她不合適。」
「方公子,你是有所不知,沈覓之前買珠寶刷爆我三張卡,我爸還以爲我在國外讓人綁架勒索了。要說堅強,那更談不上了,光是昨晚,她就哭了,嗯,也就五六七八回吧。」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容易讓人誤會呢?
我強撐着笑容,試圖無視梁頌年。
「其實我非常勤儉持家的,你別被他誤導。再怎麼說,我們沈家也算書香門第,我媽從小就教育我這言行舉止要得體。」
梁頌年深以爲然般點點頭,然後慢悠悠道。
「舉止得體?可你昨晚踢被子。」
「梁頌年,你別太過分。」
我徹底繃不住了,攥着拳頭一拍桌子。
「我過分?」
「沈覓,誰給你的膽子穿着我衣服和別的男人相親。」
「……」
我一時語塞,良久又發覺自己沒必要心虛。
於是氣勢洶洶地找補。
「那又怎樣?你管得着嗎?」
方紹誠早就在我拍桌子的時候就默默走了。
相親告吹,我也沒呆下去的必要。
我忿忿橫樑頌年一眼,扭身就走。
誰知到了停車場,人直接被他拽進了車裏。
梁頌年眸色陰沉,單手握住我雙手手腕舉過頭頂壓到玻璃窗上。
「沈覓,md 老子給你發消息生怕你身體不舒服,結果顯示一個紅色感嘆號?」
「寶寶,你挺能耐啊,真把老子當鴨使?」
「昨晚三回我都怕你受不住,硬生生忍着。你倒好,還有精神來相親。可見是我太過仁慈,你不長記性。」
我被他抵住,動彈不得。
他溫熱的呼吸打進耳蝸,激起一陣戰慄。
梁頌年眼裏的侵略性太強,看得我發慌,只能硬着頭皮反駁。
「我,我不記得了。」
梁頌年像是被氣笑了,利落扯下領帶給我的手腕打上死結。
「不記得?」
他在我鎖骨落下牙印,惡劣地用尖牙磨着。
直到我疼得嚶嚀出聲,
他纔不繼續徐地掐住我的腰摩挲,啞聲。
「寶貝兒,我現在就幫你想起來。」
車窗緊閉,體積有限的空氣因爲兩人的攪動更加稀薄。
玻璃上瀰漫開霧氣。
我只覺得呼吸都困難。
「梁頌年,你變態!」
「嗯,我變態。」
梁頌年罕見地順從,好脾氣地答應着。
只是他眉眼含笑,並不走心。
將駕駛位座椅放平,梁頌年強硬地壓下來。
我的腳尖只能勉強踩到方向盤,完全沒有借力起身的可能。
梁頌年輕笑了一瞬,捉住我的腳踝。
「沈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畢竟,這隻會讓變態更興奮。」
-3-
下車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軟的。
腳剛碰到地面,就一個趔趄。
彷彿雙腿都不屬於自己。
梁頌年眼疾手快地將我撈回懷裏,嘴角噙着笑。
「不客氣,應該的。」
我漲紅着臉,推開他。
「我沒打算和你說謝謝,自作多情。」
「無所謂啊。」
他揚了一下眉,語氣很欠。
「我只是想乘機抱你。」
「……」
他說話怎麼越來越不要臉。
我對他的厚臉皮無可奈何,鬱悶地扭頭就走。
誰知梁頌年就像塊牛皮糖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我找到自己的停車位,摸出車鑰匙。
「你有完沒完,別跟着我。」
「哇,這麼無情?」
他姿態閒散地往我地車上靠了一下,眼神幽怨如同棄婦。
「演上癮了是不是。」
我握着揹包鏈條,甩開包身砸了他一下。
「受傷了,好痛,要老婆親親才能好。」
他立刻捂着心口彎下腰,眼泛淚花。
我無語至極,咬了咬後槽ẗü²牙。
天殺的,真的好想揍他。
「我的車不能用了,你好歹載我一程。」
「畢竟車座這麼亂也有你一份功勞。」
見我不爲所動,梁頌年直起身,眼神悠悠地落在我身上。
收放自如。
「不可能。」
我已經忍無可忍。
看着他那幅得意的樣子,我決心要找回場子。
鬥了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遭被他這麼欺負。
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心裏窩着火,露出假笑。
「姐夫,我們這樣不好吧。」
「姐姐還在家呢。」
「你非要和我走,萬一被姐姐撞見可怎麼辦呀。」
我掐着着嗓子,矯揉造作地拔高音量。
一瞬間,人來人往的停車場似乎被按下了 0.5 倍速按鍵。
路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
我眨眨眼,一臉無辜地再接再厲。
「姐夫,你那麼猴急幹什麼。」
「不過你千萬不要騙我哦,你說過會和姐姐離婚的。」
「什麼?你還沒離婚,那你一直在騙我?嚶嚶嚶……」
路人看梁頌年的眼神都變得鄙夷。
一個推着嬰兒車的老太太趕緊捂住寶寶的耳朵,嘟囔着世風日下。
原本步履匆匆的外賣小哥騎着他的小電驢愣是在我們附近繞了三趟。
收費處的保安面色凝重,朝我走過來。
「這位女士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需要,需要。這個渣男一直纏着我。」
梁頌年面色越來越黑。
「沈覓,真有你的。」
保安大叔很有正義感地擋在我們面前。
我憋笑憋得肚子疼。
「姐夫,那我先走了。」
「不要太想我哦~」
-4-
到家,我剛脫下外套。
一個茶盞就砸到了我腳下。
瓷片四濺,劃傷了我的小腿。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眼見着血珠不停湧出來。
「沈覓!你給我跪下。」
我爸卻像是看不到我的傷口,厲聲喝斥。
「你又把相親攪黃了是不是?」
「這都第幾次了。」
「你這個不孝女!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見我站着不動,他一腳踹向我的膝蓋。
猝不及防,我狠狠摔在地上。
我的膝蓋猛然磕到堅硬的大理石瓷磚上,痛到我有片刻失聲。
用手撐着地面,我緩緩直起脊背。
「爸,我只是不想聯姻。」
眼眶湧出酸脹感。
我死死咬着脣,沒讓自己哭出來。
明明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不想成爲家族間交換利益的工具。
但我爸依舊逼着我嫁人。
他好像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我的需求。
「我從小錦衣玉食地養着你,你難道不應該爲這個家付出些什麼嗎?」
「你哥倖幸苦苦管着公司,現在又正是上市的關鍵時期。他需要有人在背後支持!」
「聯姻才能形成最可靠的同盟,這個ƭů⁷婚,你必須結。既然你自己不想選,那我就替你選。陳家的長子很中意你,我也很滿意陳家給的聘禮。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四。」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陳家長子,四十五歲,剛死了老婆。
他老婆在生產二胎的當天被小三逼宮,氣得大出血再沒有搶救過來。
當時這件事鬧得很大還上了新聞。
「你讓我去嫁給那種男人?」
「男人年紀大才會疼人。況且他已經有兩個兒子,你不是成天嚷嚷着不生小孩嗎?這不正好,你過去正好當後媽,不用自己受罪生。」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爸,你說的是人話嗎?」
「從小我的成績就不比我哥差,這些年我在公司接手的項目也從未有過紕漏,甚至好幾次創造了超預期的營收。」
「我完全可以幫我哥打理公司,爲什麼非要逼我嫁人。」
我爸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還和我犟嘴。」
「公司遲早是你哥的,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我不指望兒子,難道指望女兒嗎?」
「陳家的聘禮我已經收了,你乖乖等着出嫁別再給我添幺蛾子。」
我被扇得偏過頭去,耳裏一陣嗡鳴。
「原來是這樣啊。」
我用手背蹭了蹭開裂的脣角,笑得慘淡。
我以前總覺得自己不夠努力,比不上哥哥。
所以我一直不受重視,也得不到關愛。
現在我徹底看清了。
哪怕我已經足夠優秀,優秀到在短短兩年內就得到董事會所有人的認可。
我爸還是不會給我機會。
因爲在他眼裏,我的最大價值從來都只有聯姻。
「我不會嫁給那個老鰥夫的!」
我死死瞪着他,轉身離開。
「給我把她鎖進房間。」
「結婚前都不許放出來!」
我爸大手一揮,幾個保鏢立刻上前拖住我。
無論我怎麼掙扎,保鏢都毫不客氣。
房門被鎖上。
我身上所以通訊設備都被搜走。
崩潰地坐在牀上,終於控制不住掉下眼淚。
-5-
一整天沒喫飯,哭得又太厲害。
我抱着枕頭,大腦暈暈乎乎的。
以至於梁頌年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他點了點我的額頭,輕聲。
「起來喫飯。」
我呆滯了好久,才訥訥道。
「你怎麼進來的。」
梁頌年脣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吊兒郎當道。
「當然是來看你笑話。」
我將枕頭砸向他,氣得牙癢癢。
「梁!頌!年!」
他輕鬆接住枕頭,扔回給我。
「不錯,還有力氣打人。」
「就是準頭一如既往地差。」
梁頌年沒理會我想刀他的眼神,自顧自拆開餐盒,在我桌上放好。
「你來給我送飯?」
我瞄了一眼,全是我愛喫的。
「不然呢?」
他將筷子遞給我。
沒想到這個時候,唯一想着我的人竟然是他。
我鼻子有些發酸,但還是沒好氣地斜他一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梁頌年隨手拉了條椅子在我身旁坐下,抬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我腮幫子里正鼓鼓囊囊塞着米飯,被他一按,差點噴出來。
「寶貝兒,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依舊是懶散的語調,尾音拖得很長。
尤其是前三個字,咬字咬得很重,格外曖昧。
「好端端的又發什麼情。」
我耳尖發燙,故作鎮定地兇他。
「看見你就忍不住,那能怎麼辦。」
「你幫我解決一下?」
梁頌年饒有興致地看着我,不鹹不淡地開腔。
他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話的。
我一下子嗆得滿臉通紅,磕磕絆絆道。
「不,不,不就是睡了一覺,你有必要一直提醒我嗎?」
他一邊撫着我的後背給我順氣,一邊笑。
「這不是怕你賴賬?」
我抿了口水,警惕地望着他。
「我現在自身難保,一分錢都沒有了,項目也沒有了。你還想怎麼樣?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覺得我是想借着這事兒膈應你?勒索你?」
梁頌年眸色陰沉沉的,一下冷了臉。
「不然呢……」
我被他兇狠的眼神盯得心裏發虛。
梁頌年Ŧū́⁵煩躁般扯開領口,冷嗤。
「啊對對對。」
「老子就是喫飽了沒事幹,天天到處堵你。」
「你要這麼想是吧,沒錢是吧,那就把你自己賠給我。」
他氣得不輕,語氣近乎咬牙切齒。
但我完全沒心思去思考梁頌年爲什麼突然生氣。
因爲我突然就想到了自救的辦法。
我眼巴巴看着他,有些激動。
「真的嗎?」
「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走走走,你現在就去找我爸要戶口本。」
「什麼?」
梁頌年愣住,抬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你不是讓我把自己賠給你嗎?」
我拍掉他的手,笑得殷勤。
「我們都醬醬釀釀啦,你肯定要對我負責。」
「而且,你不會是不敢吧?」
現在我還沒有能力和我爸抗衡。
我還需要時間豐滿自己的羽翼。
梁家是京圈豪門中的豪門。
我爸肯定樂意至極。
如果我能嫁給梁頌年,那就能暫時自由。
等我徹底獨立,再和梁頌年離婚也不遲。
反正我們互坑這麼多年,也不差利用他這一次了。
與其嫁給那個人品掉渣的老鰥夫。
我寧可賴上樑頌年。
畢竟,咳咳,他又年輕又帥,身材也是真的很頂。
而且梁頌年這幾天因爲那晚的事情處處讓我喫癟,佔我便宜。
我正好藉機討點利息回來。
梁頌年笑了下,緩過神來。
「那我們快回家。」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
是我激將法激過頭了嗎?
梁頌年握住我的手腕,稍稍使勁就將我拉進懷裏。
他的大手按住我的後腦勺將我固定在胸膛裏。
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竄入鼻尖。
我臉頰發燙。
「今天就同居嗎?」
「嗯,趁你姐姐還沒回來。我們抓緊時間偷情。」
「……」
-6-
梁頌年出面,我爸敲鑼打鼓地把我歡送走了。
我舒了一口氣,在心底盤算着新產品的研發時間。
其實我大學的時候,就揹着我爸偷偷成立了公司。
或許是因爲從小缺愛,我一直還繼承家業抱着僥倖心理。
覺得只要我在Ťṻₚ公司幹出一番成績,就能和哥哥一樣獲得股份。
但現在,我不會再分心了。
梁頌年帶我來到市中心的大平層。
「想什麼呢?」
他從鞋櫃裏拎出一雙拖鞋,極其自然地蹲下身給我穿鞋。
我反應過來時,腳心已經被他握住。
下意識後撤,卻重心不穩。
梁頌年扶住我,很輕地笑了一下。
「躲什麼?」
「沒躲。」
我慌亂錯開視線。
心跳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加速。
「沒有麼,那你臉紅什麼?」
梁頌年不緊不慢地逼近,將我圈在身前。
我的後背已經貼上門板,避無可避。
這下連脖頸都泛起燥意。
「你眼瞎看錯了。」
「眼瞎?我眼光可是好得很。」
梁頌年意有所指般垂眸望向我,目光直白。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像有什麼潛臺詞要呼之欲出。
心跳亂了節奏,我怔在原地。
梁頌年卻不給我思考的機會,驟然俯身。
他高挺的鼻尖輕輕擦過我的眼睫。
距離一下子拉近。
近到我稍微仰起頭,就能吻到他的脣。
男性荷爾蒙的氣息籠罩下來。
旖旎的氛圍,毫無預兆地降臨。
我不自覺摒住了呼吸,睫毛顫了顫。
「以爲我要親你?」
梁頌年將我散亂的長髮攏到我身後,然後將手中的車鑰匙放到我身側的檯面上。
他直起身,話裏帶着隱約的笑意。
「你!」
我氣急敗壞地踩了他一腳,大步往客廳裏走。
他就是故意的。
-7-
晚上洗完澡從浴室從出來,我越想越生氣。
最近怎麼天天被這個男人調戲。
還偏偏都讓他得逞。
於是我將寬鬆的浴袍往下扯了扯,一臉坦然地鑽進了梁頌年的被窩。
「你不是應該在客房嗎?」
梁頌年從衛生間出來,半溼的頭髮還在滴水。
髮梢的水珠洇溼了白 T 領口,顯出鎖骨的輪廓。
看到我,他的表情並沒有波瀾。
我有些氣餒,憋着股勁兒要找回場子。
「我們已經要結婚了。」
「夫妻爲什麼要分房睡,我本來就應該在這裏呀。」
「還是說,你力不從心……」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後作勢要解開浴袍。
淡笑一聲,梁頌年扔了手中的毛巾。
「我沒記錯的話ṱû⁹,剛剛是你逃跑似得進了側臥。」
「我那時走錯了。」
「是嗎?」
梁頌年將短袖兜頭脫下,露出精壯的上身。
肩寬腰窄,胸肌緊實,腹部的肌肉線條格外流暢分明。
他剛衝了澡,渾身還散發着溫熱的水汽。
我故作鎮定地往下瞄了一眼,看清後又觸電般挪開,賤兮兮地開口。
「我魅力這麼大麼?」
「聽說,不太行的男人是很容易有反應……」
眼看着火惹得差不多,我起身想溜。
但下一秒,燈光熄滅。
房間全黑,我無措地僵住。
然後整個人就被他一把拽了回來,我直接跌坐在他大腿上。
梁頌年一手控住我的後頸,偏頭吻了下來。
這次不似以往那樣留有餘地。
獨屬於他的氣味鋪天蓋地將我包裹。
他靈活的手指扯開了我身上半散的浴袍,向上探。
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我被他吻得頭暈,甚至忘記反抗,只覺得他指尖撫過的地方都在發麻。
梁頌年冷笑着,啞聲。
「再感受一下,你老公行不行。」
「今晚準備哭幾次?」
「出聲。」
到最後我都哭不出聲音,幾乎昏死過去。
梁頌年還興致勃勃地咬着我的耳垂,重重喘息。
「寶貝,報數。」
「第幾次了,嗯?」
「怎麼這麼快就哭得沒氣兒了。Ţŭₛ」
-8-
我再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腰痠得都翻不了身。
我只能在牀上平移挪動,伸長了手臂去夠掉在地毯上的手機。
「喂?」
我一接電話,才發現自己嗓子都壞了。
說話都發不出聲,只有細弱的氣音。
梁頌年這個狗男人。
我在心底暗罵。
「老闆,您這是怎麼了?」
助理聞聲沉默了半晌,試探道。
「被野狗咬了,沒什麼大事,你說你的。」
我恨恨道。
「老闆,剛剛財務那邊統計出來,咱們那個新品的投資可能後續還會差三百萬左右,但公司賬面上的流動資金只有五十多萬了。」
「如果資金不到位,可能會影響我們既定的宣發推廣。」
「之前簽下來的那批樣品也無法準時交付給客戶。」
我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資金的問題我會搞定。」
這個新品我們已經準備了四年之久,我也填了不少私房錢進去。
產品的前景很好,我就指望着它打翻身帳。
所以我絕對不允許這個項目在最後關頭出差池。
當務之急是要錢一筆大單,最好能在月底前收到預付款。
可是時間那麼緊,要去哪裏找不賠本的買賣。
苦惱間,腦海中閃過樑頌年的臉。
我眼睛一亮,迅速爬起來換衣服。
上週他剛撬走我一筆生意。
本來我都和客戶都談妥了,梁頌年硬是橫插一腳惡意競價。
我的公司資本和梁氏根本不在一個量級,成品成本經不起一再壓縮。
但如果梁頌年願意主動退出的話,我就還有成功的可能。
打定主意,我決定暫且向他低頭。
-9-
外賣點了兩桶泡麪。
我將雞湯料包泡開裝進保溫杯裏,又從廚房調味盒裏抓了一把枸杞撒裏面。
完美。
我滿意地擰上蓋子,驅車來到梁氏。
剛踏進大門,從祕書就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沈小姐,我記得梁總今天的行程裏沒有和您會談這一項……」
祕書滿頭大汗,欲言又止。
「別緊張,我今天不是來吵架的。」
「我來給你們梁總送愛心雞湯。」
我微微一笑,朝他晃了晃手中的保溫桶。
祕書如蒙大赦,恭敬地領我進了總裁辦公室。
關上門後,他還在梁頌年耳邊嘀咕。
「總裁,咱們要不要驗下毒。」
「或者我待會走的時候,假裝不小心把那份食物撞掉。」
「您放心,我這次絕不會讓您再進醫院。」
「你會不會講太大聲。」
我扯了扯嘴角,將保溫桶重重放下。
原來我和梁頌年「互扯頭花」的形象已經這麼深入人心。
「沒事,你下去吧。」
梁頌年悶聲低笑,朝我招了招手。
「你怎麼來了。」
他抬眸專注望着我,語調甚至有些寵溺。
喫飽喝足的男人,脾氣總是特別好。
祕書瞪圓了眼睛,用見鬼一般的眼神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打量,然後拔腿就走。
我素來能屈能伸。
聞言,我立刻撲到他懷裏討好地笑。
「我能來幹嘛,我當然是來看你呀。」
「沒其他目的?」
梁頌年摟住我的後腰,聲線嘲弄。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我來看看我老公怎麼了?」
「嗚嗚嗚嗚嗚,不活了,這纔剛結婚就嫌棄我黏人了。」
「寶貝兒,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演技很差。」
他絲毫不接茬,淡聲道。
「你又誤會我。」
「你怎麼這樣!你祕書剛剛惡意揣度我也就算了,連你也冤枉我。」
「不行,你必須賠償我的心理損失。」
我抱着他脖子不撒手,氣鼓鼓看着他。
「想要什麼補償?」
梁頌年眼底滑過一絲興味,出乎意料地配合。
「嘻嘻,你把之前 D 家那個單子讓給我就成。」
我一時得意忘形,脫口而出。
「不嘻嘻。」
梁頌年薄脣翕動,語調端得散漫。
我傻了。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不給。」
「你耍我!」
「給也行,不過我有條件。」
我硬生生壓下火氣。
「什麼條件。」
「親我一下。」
他點了點自己的脣。
「就這麼簡單?」
我有些狐疑。
「嗯。」
梁頌年就這樣似笑非笑地垂眸看着我。
我突然意識到,雖然已經親密過很多次。
但我從來沒主動親過他。
「親就親。」
都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怕什麼。
我給自己打氣。
可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整個人都不自在。
「不親就算了。」
梁頌年十分善解人意地提醒。
「不行。」
爲了掩飾侷促,我一股腦地湊上去。
結果我用力過猛,牙齒磕在梁頌年的下脣上。
「嘶。」
他微微蹙眉。
就在我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梁哥,我最近怎麼都沒見着你人影。」
「沈覓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回回約不到。」
「對了,晚上有個趴你來不來……」
是梁頌年的好兄弟,董瑞。
以前因爲我總捉弄梁頌年的緣故,他看我很不爽。
要是被他知道我現在淪落到在拍梁頌年的馬匹,我一定會被笑話死。
然後估計用不了一小時,我的光榮賣身事蹟就會傳遍圈子。
於是我下意識地一縮腦袋蹲到了地上。
門被打開,我就聽見董瑞那個大嗓門。
「誒,剛剛什麼東西閃過去了。」
梁頌年垂眸看着我,輕輕勾脣。
我趕緊雙手合十朝他拜了又拜,聲音細若蚊吶。
「求求了。」
「不是說好先不公開的嗎?」
「叫老公。」
他用口型無聲道。
「老公,老公,老公最好了。」
梁頌年揉了揉我的腦袋,慢條斯理地開口。
「小貓。」
「你還養貓了?」
「小傢伙不怎麼乖,還怕生。」
「這貓這麼難伺候。」
董瑞大大咧咧在沙發上坐下,吐槽道。
「嗯,是個祖宗。」
梁頌年的手又向下遊走,捏了捏我臉頰的軟肉。
桌子下面的空間逼仄,我只能任人揉捏。
「你嘴怎麼破了,還流着血。」
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董瑞激動地站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嚇得攥緊了梁頌年大腿上的西褲,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
驀的,我的脣貼上一處炙熱。
我能感受到梁頌年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他再開口時,嗓音染上一絲不自然的啞。
「不小心弄的。」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有多荒唐。
梁頌年敞着長腿,而我蹲在他雙腿中間幾乎嚴絲合縫。
「嘿嘿嘿,你小子玩得挺激烈啊。」
「滾。」
「你這人真沒意思,行行行,那我剛剛和你講的話,你聽見沒。」
「晚上有個重要的酒會,有幾筆生意我要去談談,聚會我就不到場了,你們賬單記我名字上就行。」
「得嘞,那我不打擾你忙了,我也是順路過來看看你。」
「讓王祕書送你。」
董瑞總算走了。
我捶着發麻的腿,慢吞吞爬出來。
「剛剛我不是故意的,Ṫúⁿ下次不會了。」
「回家去吧。」
梁頌年眸色晦暗,從抽屜裏拿出一份合同遞給我。
我抱着合同朝他笑,得寸進尺。
「那個,聽說你晚上有酒會,我也想去拓展一下人脈什麼的。」
「最近很缺錢。」
「也不是啦,主要還是想陪你。老公,我一刻也離不開你。」
短短半個月,我已經能熟練對梁頌年說出這種肉麻的話Ţū́₌了。
太可怕了,果然金錢使人屈服。
梁頌年一幅看破不說破的樣子,輕笑。
「那你在這裏等我,我等下還有事。八點我來接你。」
「嗯嗯。」
我乖巧點頭。
梁頌年一走,我就把他的名片都翻出來塗成了小豬佩奇。
有點無聊。
我又窩進老闆椅,打開他的平板開始看小說。
正看得起勁,梁頌年卻提前回來了。
我火速按下退出鍵,正襟危坐。
梁頌年:「別裝了,你猜我爲什麼回來這麼早。」
我羞澀一笑:「想我了?我都懂。」
梁頌年語調含着玩味。
「寶貝,你瀏覽顏色小說用的是我的瀏覽器賬號,網警給我打電話了。」
我:「私密馬賽老公醬,瓦達西不是故意的。」
「沒事,我都保存了。咱們回家慢慢實踐。」
「!」
-10-
酒會。
我致力於搗亂。
梁頌年每次要上去交談,我就先一步截住他的話頭搶先介紹自家公司。
臨走時,梁頌年摸出名片遞過去。
對方看着上面的小豬佩奇,神色詭異。
「沒想到梁總還這麼有童心。」
梁頌年側首望了我一眼,沉穩道。
「家妻喜歡繪畫,我也不忍心打擊她的興趣。」
三言兩語,我又成了那個胡鬧的人。
我尬笑兩聲,無可奈何地暗地裏掐了一把梁頌年。
來給我送資料的助理看到我挽着梁頌年的手,一整個瞳孔地震。
她握着我的手,語氣沉重。
「老闆大義。」
「爲了刺探敵情,竟然做到這個地步。」
「在下實在佩服。」
我尷尬一笑,扯開話題。
「新品準備的怎麼樣了?」
「下個月一定可以準時上市。」
「那就好。」
「老闆,但我聽說梁總他們公司下個月也有新品發佈會,還辦得特別盛大。」
「不會是還是競品吧?」
我瞬間笑不出來了。
「據可靠內部消息,是的。」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消息?」
連我都不知道。
「咳咳,我也深入敵人內部了。」
助理訕訕道。
然後我就看到梁頌年的祕書一臉嬌羞地走過來,撞了我的小助理一下。
我:「6。」
「老闆,但我有一妙計!聽說梁總最近隱婚了,雖然不知道他妻子是哪個倒黴蛋,但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們公司內部人員。」
「可剛剛我卻看到他和一個女經理舉止親密往後花園去了,咱們如果能掌握梁總的出軌證據,那麼梁氏股票一定大跌,他們肯定無暇顧及新品。」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闆,內場我進不去,偷拍只能靠你了。」
助理一臉正氣,拍拍我的肩。
「交給我。」
我一想到能整死梁頌年,就有點小興奮。
抄起單反,我立刻行動。
但不知道爲什麼,越往裏走我卻越心慌。
賓客們都聚集在大廳,花園很安靜。
安靜到我能聽到自己失序的心跳聲。
最初那種對捉姦的期待感平復後,我隱隱有種失落感。
胸口堵得慌。
我自言自語,貓着腰尋找梁頌年的身影。
「狗男人,哪怕沒有感情,我們好歹也是夫妻。」
「平時一口一個寶貝叫得那麼膩歪,這才幾天,就敢出軌。簡直是不尊重我,不尊重法律。」
「梁頌年,死渣男。要是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我剛拐出牆角就撞見梁頌年的背影。
他正和一個長髮美女低聲聊着,臉上掛着我從未見過的笑容。
「嗯……你覺得這個主意好嗎?」
「很浪漫嗎?我還怕不夠。」
「花多少錢無所謂,排場要夠大。」
什麼意思,這是要給小情人送大禮。
我眼眶一酸,心底竄起一股無名邪火。
死死盯着兩人,我化悲憤爲動力舉起相機就一頓狂拍。
「咔嚓咔嚓咔嚓。」
糟糕,忘記關閃光燈。
我原地石化了。
在梁頌年疑惑的目光中,我笑容牽強。
「好巧,你們也在這裏賞花。」
說出這話我就後悔了。
因爲周圍全是灌木,這個所謂的後花園一朵花都沒有。
梁頌年剋制着脣角的弧度,過來牽我。
「是挺巧。」
那女生朝我打了個招呼,笑容明媚。
這是什麼意思。
挑釁我?
那點偷拍被抓包的心虛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我一把甩開他,冷哼。
「別碰我。」
「喫醋了?」
「放屁,你愛和誰卿卿我我就和誰卿卿我我。」
面色沉下臉,梁頌年嚴肅道。
「我們只是在商量產品發佈會的事情。」
「呵呵了,什麼事情不能公司裏講,要這樣偷偷摸摸。」
不知不覺,我好像把自己放在了梁太太的位置。
梁頌年嗓音有些無奈:「這個暫時需要保密。」
「我看你是編不出來了吧。」
我踩着高跟鞋,憤然離開。
任憑梁頌年在身後怎麼勸,就是不搭理。
-11-
我和梁頌年冷戰了。
我拉黑了他一切聯繫方式,搬去了公司住。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好像喜歡上樑頌年了。
雖然互相折磨這麼多年。
但每次都是他先認輸道歉。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會送生意給我。
我被我爸控制的時候,也是他將我拉出泥淖。
我喜歡的東西只要和他提一嘴,第二天就會出現在我桌上。
他好像在無形中滲透了我的生活。
細細想來那些以惡作劇爲名義的接近, 最後獲利的人都是我。
身體是誠實的。
我一直不抗拒他的觸碰。
我曾經以爲這是自己的灑脫, 畢竟梁頌年人帥體力好我怎麼樣都不虧。
可事實,我無法想象自己和別人做這件事。
於是我沒骨氣地哭得更慘了。
助理嘆了口氣,然後開始給我播放某音 emo 歌單。
她還組織了幾十個員工在外面給我合唱。
「你們還是人嗎!」
我氣得牙癢癢。
然後決心報復回去。
笑話,鬥了這麼多年。
我纔不會被死對頭傷到。
梁氏新品發佈會舉行那天, 聲勢浩大。
京市知名的媒體盡數到場。
我墨鏡口罩全副武裝,指揮保鏢繞後。
「聽我說, 咱們等會就衝進去。」
「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毀了他這場發佈會。」
「統統給我砸了,後果我負責。」
結果等我率先推開門的時候,幾十個鏡頭都想排練好一般對準了我。
激烈的快門聲中,
我看到背景板上寫着:
「主講人:沈覓。」
什麼?
梁頌年在舞臺中央,鎮定自若地介紹着我自家公司的新品。
「最後,由沈總來爲大傢俱體闡述產品理念。」
我被推了上去。
一時間也顧不上什麼了, 我閉了閉眼將新品的賣點和細節都詳細講出來。
直到發佈會結束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我還是蒙的。
休息室裏。
我後知後覺地開口。
「所以這一開始就是爲我準備的驚喜?」
他明白我處處受限,正缺一個證明自己的渠道。
梁頌年拖着長長的腔調, 眼底是細碎的笑意。
「不然你以爲?」
「我……」
所以他當時笑得那麼愉快,是在期待我的回應嗎?
「是我不好, 沒做好準備工作, 讓你誤會了。只是後來你無論如何都不肯見我,我沒辦法解釋。」
「你就不怕我不來。」
「不會,我瞭解你。但我也沒想到你這麼莽, 都沒給我提前給你通氣的機會。」
「梁頌年,你是不是……」
我望着他,話到嘴邊卻失了說出口的勇氣。
我的童年一直沒體會過愛, 導致我時常對感情遲鈍。
但除了喜歡,想不出其他理由讓他爲我付出這麼多。
「我愛你。」
梁頌年目光灼灼, 一字一頓道。
「這麼不明顯嗎?我以爲我就差寫臉上了。」
他自嘲般勾脣。
「當時聽說你一直在相親,我鬱悶地睡不着。」
「後來你自己送上門,我就不想再忍了。無論如何, 先將你困在身邊。」
深呼吸,我眼眶有些發熱。
「但我和你結婚只是在利用你,我之前以爲你老煩我, 就是在沒事找事……」
「沈覓。」
梁頌年打斷我, 笑得縱容。
「我心甘情願求之不得。」
「知道爲什麼我凡是總是要和你爭第一名嗎?」
「因爲你從不服輸,你總是把目光放在超過你的人身上, 可我很小氣,我希望你永遠只能看到我。我知道你雖然總是笑的很開心, 但你其實過的不容易,所以我一直想成爲能夠被你利用的人, 我願意當你的墊腳石, 只要你能輕鬆一些。」
「我知道你想站到頂峯,可能現在沒有空考慮感情問題,但我願意等。所以至少看在我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 不要拒絕我。」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偏愛。
原來在我以爲的孤立無援的青春裏, 梁頌年始終在朝我靠近。
紅了眼眶, 我的嗓音都有些不穩。
心裏早已丟盔棄甲,可不懂如何表達愛的小女生總是那麼嘴硬。
「那你拿出點誠意來看看,我勉強可以考慮不離婚。」
「房子、車子、還是股份……」
梁頌年輕輕捧起我的臉, 極盡溫柔地吻過我的脣。
不帶任何情慾的色彩,只有深情的安撫。
「全部。」
「只要你愛我,我願意獻祭我的全部。」
他笑着回答。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