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極好色的公主,強搶了尚書府的小公子做駙馬。
生米煮成熟飯後,眼前出現彈幕:
【這就是男主那個早逝的前妻?】
【太好啦,女配馬上就要爲男主擋箭而亡了,男主很快就能和心心念唸的佩瑤寶寶在一起啦。】
我心口一滯。
下一刻,身旁的駙馬就被我推了出去。
一陣皮肉被刺穿的聲音響起,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我。
後來,勾欄瓦舍裏。
向來清冷疏離的人,紅着眼將我困在牀上,聲音破碎而委屈:
「他們究竟哪裏好,公主爲何非要休了臣?!」
-1-
【怎麼回事?女配怎麼把男主推出去了??】
【女配瘋了吧??她不是很愛男主嗎?男主那病秧子中一箭還能活嗎,女配幫他擋擋怎麼了?】
【就是啊,夫妻一體,女配怎麼這麼自私,居然不管男主死活,還是我們佩瑤寶寶善良,從小就接濟男主,所以人家纔是男主心裏永恆的白月光啊。】
我心裏有些堵。
這話說的。
江珩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一道視線緊緊地粘着我,我抬頭,對上江珩有些受傷的眼神。
方纔席上出現刺客,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抓住了江珩的手,想帶他離開。
誰知眼前忽然出現那些文字。
看清楚內容後,我驚得就想甩開江珩的手。
可他握得太緊,我用力大了些,看起來就像推了他一把。
Ṭṻ²結果,讓他正中了那隻箭。
想起他最後看我的眼神。
我摸了摸鼻子,偷偷瞥了一眼他的左肩。
血淋淋的,看着嚇人。
怎麼沒人替他包紮?
就在我以爲江珩怕是要恨上我,從此不和我說話的時候,他慢吞吞走了過來。
「公主。」他輕輕喊道。
我一愣:「啊?」
「臣受傷了。」
「……哦。」
「臣傷口很疼。」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語氣似乎帶了點委屈。
頂着周圍各大官員及命婦的灼熱視線,我嘆了口氣,讓人拿來傷藥給他包紮。
-2-
回府路上,馬車內一片寂靜。
以往都是我先開話頭,嘰嘰喳喳的,江珩很少回應。
今天我沒心情說話,江珩也沒開口。
氛圍多少有點尷尬。
我正要說點什麼,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珩哥哥,你的傷沒事吧?」
是女子的聲音。
喊得倒是親熱。
「勞表妹掛心,我沒事。」
彈幕再次出現:
【女主佩瑤寶寶終於出場了!】
【這是男主成親後他們第一次相見,隔着馬車對話,雖然看不見彼此,卻兩心相惜,脈脈含情。】
【好煩,女配能不能下去,讓人家小情侶見個面說說話啊!】
【來了來了,女主馬上要勇敢質問女配了,修羅場開啓。】
修羅場?
我挑眉。
少女柔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知,公主可在裏面?」
「臣女雖然在席上看得不甚清楚,但卻看到公主彷彿推了珩哥哥,珩哥哥自小體弱,一場風寒都能要了他半條命,公主千金玉體受不得傷,也不能推珩哥哥出去擋箭啊……」
「放肆!哪來的野丫頭,竟敢衝撞公主?!」
侍衛厲聲呵斥。
我沒出聲,偏頭看向江珩。
想看他要如何維護他這位白月光表妹。
「表妹慎言。」
江珩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眉頭卻微微皺起:
「公主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推我,中箭是個意外。」
江珩又勾住我的尾指:「公主,是臣無能,不會武功,沒有保護好你。」
「等傷好後,公主爲我請師傅教授武藝,可好?」
他脣角的笑實在勾人。
我迷迷濛濛地點頭。
彈幕:
【好好好,學好武功,以後就可以保護好佩瑤寶寶了。】
【男主也太會了,表面上是懟女主,實際卻剛好保護了她,不然這個刁蠻公主肯定要狠狠罰女主了。】
【嗚嗚嗚小情侶太可憐了,什麼時候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啊?】
原來是這樣。
我冷冷抽回手。
車外的沈佩瑤急了:「珩哥哥,你不要求她,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她明明就是推了你!」
江珩臉上隱隱泛白:「閉嘴。」
「春紅,帶你家小姐回去!」
沈佩瑤不情不願地走了。
我忽然笑了一下。
「江珩。」
「我的貼身侍女,叫什麼?」
江珩微怔,似乎不明白我爲什麼忽然問這個。
但他的表情已經給了我答案。
成親三年了。
他不記得我的侍女,對他表妹的侍女卻記得清清楚楚。
我冷笑着掀開簾子。
「這麼晚了,公主去哪裏?」
江珩想拉我的手,動作間似乎牽動了傷口,他悶哼了一聲,坐回原位。
我動作一頓,隨即頭也不回地下車。
「你好好養傷。」
-3-
「想喝酒就回自己府上喝去,我府裏的酒都快被你霍霍光了。」
「小氣。」我一拍桌子,「幾壇酒能值幾個錢,去我府上要。」
沈嬌奪過我手上的酒罈子,挑眉:
「你不會是在外面又搶了別的郎君,被江珩發現了,不敢面對他,所以才躲到我這裏吧?」
我白了她一眼。
「沒有別人。」
我就搶過江珩一個。
三年前我初回京。
策馬踏青,對偷跑出來的江珩一見鍾情。
得知他是江尚書亡妻之子,在尚書府不受待見,喫不飽穿不暖。
我母妃也去世得早,頓生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那日他回去後受了責罰。
背上血淋淋一片。
我氣不過,當場踹門進去,把人帶回了府。
並向父皇請求賜婚。
惹得朝野非議。
我在戰地沙場上野慣了,不懂什麼矜持。
直接上手撕開他的上衣替他上藥。
江珩錯愕片刻,然後拼命掙扎,讓我滾。
我愣愣地退後,摸了摸鼻子。
「我只是想給你上藥,別激動啊……」
他拔下釵子抵在頸邊,赤紅着眼:
「我寧願死,也絕不受Ŧūₔ你折辱!」
他像一隻刺蝟。
你進一步,他就要豎起刺來扎你。
偏偏我喜歡拔刺。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想討他歡心,就學着做香囊。
扎得我滿手是血。
可送給他的香囊,他一次都沒有戴。
他嫌針腳粗,鴛鴦繡得像鴨子。
後來我就不繡了。
因爲我發現他身上時常會換新的香囊。
繡工比我好太多。
他性子孤僻,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整個公主府,也就我能和他說上兩句話。
就這樣還是我死皮賴臉粘着他的結果。
我從不知道,他原來有一位心上人。
早知道就不把他搶回來了。
尤其是上個月,我醉了酒,稀裏糊塗把人給睡了。
醒來後。
他滿臉通紅,幾天沒和我說話。
最後還是我忍不住死皮賴臉去找他。
被不喜歡的人奪了清白。
江珩心裏估計都恨死我了吧?
-4-
次日醒來。
我睜開眼,發現牀上還躺着一個人。
還是個眉清目秀的男人……
Ťū́ⁿ??
我一臉懵:「你……我,我們沒發生什麼吧?」
沈硯理了理凌亂的衣裳,面容有些羞澀。
「公主力氣太大了,草民掙脫不開……」
我記得,他是沈嬌的庶弟,昨日來院裏送畫。
完了。
我捂着額頭。
喝酒就算了,怎麼還斷片了。
竟然一點兒也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
沈硯善解人意,柔聲道:
「公主不必介懷,我……我不介意的。」
「草民愛慕公主已久,心裏是願意的,公主不要煩心,我……我會忘了今天的事。」
他咬着脣,眼角微微泛紅:「我這就走。」
我連忙拉住他的手,他愣了:「公主……」
不管昨夜有沒有發生什麼,已經在一張牀上躺過,總得認。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怔怔地看着我。
「那個……」我有些尷尬:「你也知道,我是有駙馬的。」
他盯着我們交握的手,聲音很輕:
「我不在乎名分,只要能跟着公主,哪怕爲奴爲婢,我也心甘情願。」
唉。
這事搞的。
我木着臉回府。
剛一進門,就迎面撞上江珩。
我莫名有點心虛。
但下一刻,我又挺直了腰桿。
反正江珩心裏的人也不是我。
我和誰在一起,他恐怕也不會在意。
正想着。
江珩直直地望過來。
「公主。」
語氣很冷。
-5-
我目不斜視,語氣淡淡。
「嗯。」
江珩目光沉沉地盯着我,從上到下,脣角微珉。
半晌,才低聲開口。
「公主兩日不歸,是去了哪裏?」
「……隨便走走。」
「是嗎?」他走近。
「……」
眼前覆上一片陰影。
感覺他怪怪的,眼神幽幽的,讓人捉摸不透。
我剛要藉口離開。
就聽見江珩咳嗽了兩聲。
冷風吹過,飄來幾縷他的髮絲,弄得我臉上癢。
這人原本就瘦,如今受了傷,身子就更顯單薄了。
幾乎和他剛來公主府的時候一樣。
想必又沒好好喫飯。
最初我把他從尚書府那個虎狼窩裏刨出來,他也是這樣瘦,太醫說這是胎裏帶的毒,約摸活不過兩年。
我不信邪。
親自去了趟北方,取了極難得的雪蓮入藥,硬是把他這條命給撿回來了。
連太醫都說是奇蹟。
這三年,我請最出色的廚師,換着花樣Ţűₗ做喫食,好喫好喝養着,好不容易養胖了幾斤肉。
現在怎麼又瘦回去了。
我撇開眼。
告訴自己不要心軟了。
我已經給了他一條命,算是還了這樁由我好色而起的冤枉情債,也算仁至義盡了。
以後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你傷還沒好,還是快回去休息吧。」
江珩低嘲:「原來公主還關心我的傷,我以爲你忘了。」
嗓音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調。
我有點不太習慣,敷衍道:
「那個,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
擦肩而過時,他叫住我:「公主。」
我回頭,對上他晦暗不明的視線。
「臣傷口疼。」他說。
「很疼。」
「……」
「這兩日,臣都沒有睡好。」
他好像有無盡的委屈。
看着我的眼神,像期待主人回家的小狗,可憐的很。
哎。
我這輩子就毀在好色上了。
-6-
上藥時。
江珩時不時悶哼出聲,額頭冒着冷汗。
我察覺到他越靠越近,連忙挪了下屁股,坐遠些。
「公主,臣疼……」
我裝作沒聽見。
「臣能靠着你嗎?有點難受。」
「別了吧……」
沒等我拒絕,他立刻柔弱地靠了上來。
脖子被他的頭髮弄得有點癢。
江珩雖瘦,身量卻高,如今弓着身子埋首在我頸側,姿態難免狼狽。
侍女紛紛偷笑。
「公主和駙馬感情真好,羨煞旁人呢。」
「……」
我尷尬地笑了笑。
低頭,對上江珩含情的眼眸。
彈幕:
【男主是裝的吧?這也太會了。】
【這是在扮豬喫老虎呢,等女配鬆懈了,男主就找機會離開】。
【男主是佩瑤寶寶的,女配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哦。】
【就是,看她那一臉沉醉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我心口微滯。
猛地推開他,站了起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
「公主!」
江珩踉蹌着想拉住我。
「駙馬,不要亂動,你的傷……」
身後一陣兵荒馬亂。
但這一次,我沒有再停下。
一連幾日,我都歇在書房。
這晚,侍墨的人突然變成了江珩。
「你怎麼在這兒?」
我抬起頭,有些錯愕。
他穿得極少,似乎是剛沐浴完,頭髮上帶着水汽。
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靠得近了,能聞到淡淡的幽香。
「公主不肯回房,臣只好自己來了。」
-7-
不知怎的,稀裏糊塗就被他帶上了牀。
反應過來時。
舌尖已經被他纏繞着,長驅直入。
他勾着我手,十指緊扣摁在枕邊,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這人是不是揹着我偷學了什麼勾人的功夫?
怎得這般熟練了?
他吻我的眼睛,柔聲喊我的閨名:「朝朝。」
他極少喊我的名字。
我心頭微酸。
胸前忽然一涼,他覆了上來。
彈幕:
【啊啊啊不要啊,男主怎麼可以對女配那麼主動!!】
【哎呀,男主只是和女配玩玩而已,他心裏最愛的還是女主沈佩瑤。】
【Ţûⁱ女配就是男主解決生理慾望的工具,你們就把她當小玩具看就行了。】
我一愣。
什麼是小玩具?
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感到一陣煩躁,推了江珩一把。
攏緊衣裳。
「滾出去!」
他忽然悶哼出聲。
我一怔。
他有傷。
在我分神的一瞬,就又被人扣着手腕翻身壓在身下,溼熱的吻落了下來。
頸側,面頰,再到嘴脣。
他力氣極大,手腕被他舉至頭頂按住。
我竟然有些掙脫不開。
「江珩,放開!」
「我不放!」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
他吻上我胸前的紅痣,抬起頭時,喉結艱難滾動,眼尾紅得誘人。
像攝人心魄的妖精。
「公主,臣爲你侍寢。」
「……」
「你放肆!」
「信不信我殺了你!」
江珩動作稍頓。
然後,低下頭,封住我的脣。
「唔……你個王八蛋!」
眼前不停飄過的彈幕忽然都消失了。
我狠狠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在脣齒間蔓延。
「你敢以下犯上,明日,我定要殺了你!」
他吻了吻我氣紅的雙眼,啞聲道:
「好,那就殺了我吧。」
-8-
放縱的結果就是。
第二日,我得風寒了。
該死的江珩。
沈硯主動找上門,要爲我侍疾。
「公主,該喝藥了。」
沈硯貼心地喂到嘴邊。
我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就是:
「啊呸,苦!」
難怪江珩不愛喝藥。
太苦了。
立馬就有蜜餞送了上來。
我皺着臉,張嘴咬了一口。
江珩走了進來。
看見沈硯拿着蜜餞餵我,臉色瞬間變沉。
「不勞煩沈公子,還是我來吧。」
「男女有別,沈公子在這裏,實屬不妥。」
沈硯抬眼,怯怯地看我一眼。
「公主,別趕我走,姐姐會責罰我的……」
他有一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看得人心裏一軟。
沒了生母的孩子,想必在府內都不好過。
我皺眉:「他是聽令行事,又是爲了照顧我,你爲難他做什麼?」
「我……爲難他?」
江珩冷笑一聲。
那眼裏,有難堪,有委屈。
他咬着牙。
「我是什麼人,他是什麼人,我有必要爲難他嗎?」
「還是說,公主看上他了,想納他做小?」
他第一次說話這麼刻薄,聲音冷冷的,像剜心的刀。
外頭下了雨,電閃雷鳴。
房間裏悶悶的。
想起昨晚的經歷。
我堂堂公主,竟被江珩以下犯上。
越想越氣。
我冷下臉:
「是又怎麼樣?就算我要納小,也輪不到你管!」
江珩雙眼充血,氣得發抖。
半晌,他放下手中的蜜餞,往桌上重重一擱。
「若公主要納小,那便賜我一紙和離書,我絕不與人共侍!」
我一怔。
只見彈幕開始閃爍:
【男主終於提出和離了!!】
【果然之前的親近女配都是男主爲了和女主在一起的佈局!】
【不僅如此,三皇子即將謀反,知道女配在乎男主,到時候會抓了男主來威脅女配站隊,女配救了男主,自己卻中箭而亡。】
【現在和離的話,也許男主就不會被抓喫苦了。】
【趕緊和離,讓男女主在一起。】
原來如此。
如果江珩沒有被抓,我也不會替他擋箭而亡了。
原來生機在這兒。
我嚥了下口水,「你剛說什麼?」
江珩以爲我後悔了,臉色稍緩,語氣僵硬:
「我知道公主說的是氣話,我不會當真,但他絕不能留在這兒……」
「我同意了。」
江珩鬆了口氣,露出一點意料之中的表情,甚至有些得意地看了沈硯一眼。
下一瞬,卻聽見我說:
「和離,我同意了。」
江珩臉上的那點笑,凝固了。
-9-
和離書很快擬好送了過來。
我利落地簽上大名,把筆遞給江珩。
江珩攥緊手,臉色白了幾分。
「你要爲了他,休了我?」
彈幕也很驚訝:
【女配怎麼突然想通了?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嗎?】
【女配的愛真的膚淺,還是女主好,這麼多年都等着男主。】
【男主怎麼回事,捨不得和離嗎?】
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和離之後和他的嬌嬌表妹在一起,不挺好的嗎?
再等下去,人家都成老姑娘了。
「我做錯什麼了?」
我納悶了。
「這不是你自己剛纔說的嗎,我要納小,就賜你一紙和離書。」
「……」
江珩似乎哽住了。
「趕緊的,簽了吧。」
「江珩,簽了和離書,對你對我都好。」
不管彈幕說的是不是真的,有了前面的經歷,都足以讓我提前防備。
萬一呢?
只是和離,總比沒了命要強吧?
況且,既然江珩已經心有所屬,那我也不想強留。
「都好?」
江珩笑得嘲諷,「是對你和沈硯好吧?」
「當初你是怎麼說的?」
「只要我一個,不會有別人。這些話都被你喫了嗎?」
我微怔。
當初江珩身體不好,求生欲也不強,整天一副病歪歪覺得人生了無生趣的樣子。
爲了哄他喝藥,我說了不少話。
「這輩子我就愛你一個,你要是死了,我一個人活着豈不是很痛苦?你就當行行好,陪我多活一段時間好不好?」
「你是我的夫君啊,我們要生同衾死同穴,你要是死了,留我一個人在世上多寂寞,晚上都沒人替我暖被窩了。」
每每說這些話,他都會紅着臉:
「公主自重。」
我就會故意親他,「什麼?你叫我親重些?」
他會轉過頭,羞惱地瞪我,嫌棄地擦掉臉上的口水。
半年前那場春遊,我們遇到馬匪。
我爲了救他,左手被人砍了一刀,幾乎斷了經脈。
後來就搭不了弓,射不了箭了。
那段日子,他對我倒是很好,任我親親摸摸。
每天都用一副愧疚的目光看着我。
彈幕開始吵架:
【男主咋想的,不肯和離??崩人設了吧?】
【其實也能明白男主的心情,一個一直舔你的舔狗忽然不舔了,換誰心裏也不舒服。】
【他就是不甘心而已,肯定不是因爲愛女配,真愛的話早就抱上去哄了,哪會梗着脖子放狠話?】
【墨跡死了,到底和不和離?】
我躲開他的視線。
「我說過嗎?不記得了。」
「我們成親三年了,我膩了,不行嗎?」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又瘦又幹癟的,摸起來都嫌硌我手。」
江珩臉上閃過一陣難堪,沉默了許久。
最終,他拿起筆,挺着傲ƭū₅骨,但手臂顫抖地簽下了和離書。
「公主可別後悔。」
「來日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再回來,任你玩弄欺辱!」
我點點頭。
「慢走,不送了。」
-10-
江珩走的第一天,我在府裏睡覺。
江珩走的第二天,我在府裏睡覺。
江珩走的第七天……
我被沈嬌從牀上薅了起來。
「走,陪老孃去逛街,別擱牀上裝蘑菇了。」
我們一路挑挑揀揀,然後,就遇上了江珩和沈佩瑤。
沈嬌:「晦氣。」
彈幕又出現了:
【男主病了好幾天,好不容易被女主勸出來,怎麼又遇到女配了。】
【女配真是陰魂不散啊,能不能離男女主遠點!】
【都和離了還要來偶遇,女配真心機。】
【出門前都不打聽一下,今天女配就不應該出門,真掃興。】
我本來都要轉身走了。
看到這些弱智彈幕,我興致又來了。
這條街又不是姓江的和姓沈的開的,他們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
「喲,這不是公主姐姐嗎?」
「我不記得我母妃有給我生過妹妹,你哪位?」
沈佩瑤臉色一僵,敷衍地行了個禮,冷哼一聲,拉着江珩的手走進旁邊的首飾鋪。
「我們去別的店吧?」
「憑什麼?我們也進去。」
沈佩瑤看中一款髮釵,撒嬌讓江珩幫她戴。
江珩似乎不肯。
聽她說了句什麼,又皺着眉替她戴上。
戴上後,沈佩瑤得意地朝我炫耀。
「掌櫃的。」我淡淡一笑:「她那支,我要了。」
「憑什麼?!」沈佩瑤怒了。
「憑我是公主啊。」我很羨慕她的膽子,「怎麼,你要和我搶?」
「你!」
「算了,再看別的吧。」江珩勸道。
聽到他的聲音,我更生氣了。
和離才幾天,就和他的嬌嬌表妹卿卿我我!
後面,凡是沈佩瑤看上的,我都率先買下。
買到最後,江珩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公主,你不是不喜金飾?」
我瞪他:「你管我!」
「人的口味是會變的,就像公主之前喜歡江公子,現在卻喜歡我……」
沈硯忽然出現,拿過我手上的金釵。
「公主還記得我喜歡金飾?」
我一股腦塞給他。
「你喜歡,都送你。」
江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沈佩瑤被氣走了,江珩卻亦步亦趨跟着我們。
直到我們進了一家成衣店,才發現他不見了。
我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沈嬌把我推進試衣間,裏面有些暗,我剛脫了外衣,忽然被人一把摟住腰。
脣部貼上一片溫熱,呼吸焦灼。
那人橫衝直撞地又親又咬,我一時愣住,被他撬開了齒關。
許久,才分開。
狹窄的空間內,彼此的喘息聲就在耳邊。
「江珩?」
他沉默片刻,「是我。」
耳垂被人含住,我冷着臉偏開頭。
「你幹什麼?我喊人了。」
江珩靠在我肩頭,聲音悶悶的。
「我喫醋了。」
「看到你送東西給沈硯,我很喫醋。」
正當我怔愣時,彈幕又出現了:
【以前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給了別人,當然會生氣了,這是一種護Ṫű̂ₚ食的心態。】
【就是佔有慾啊,我養了幾年的狗更親近別人,我也會喫醋。】
【前任分手幾天無縫鏈接現任,換誰都會不甘心吧。】
我看到江珩眼裏的不甘和妒火,心漸漸冷卻下來,掙脫他的懷抱。
「江珩,我們已經和離了。」
「以後不要做過界的事。」
身後,江珩急迫的聲音傳來:
「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
「你還要不要我?」
「我可以退一步,讓他進門……」
我有些驚訝,但。
「晚了。」
「我可不愛喫回頭草。」
更何況,還是有了主的。
掀開簾子時,江珩攥住我的手,神色有些彆扭:
「你,你是不是因爲那晚,我沒有配合……」
「我會改的,只要你喜歡。」
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輕咳了一聲,胡亂道:
「不用,我會找別人的。」
「……」
江珩哀怨地盯着我的背影。
-11-
沒過幾日,沈佩瑤居然找上門來。
聽到下人說到她的名字,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找我什麼事?」
她腰間繫着一塊玉佩。
見我一直盯着,她掩脣偷笑,手指摸上玉佩。
「這塊玉佩,公主覺得眼熟吧?」
「本來應該是送給公主的東西,可現在,珩哥哥送給了我。」
「他說,要娶我做他的新娘。」
我沒理她。
思緒漸漸飄遠。
這塊玉佩是我回京的第一個月,踏春時初見江珩,從他身上奪來的。
當時我還調戲他,說這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那日我在馬上,低頭笑吟吟看他:
「小公子生得好顏色,不如跟了本宮,本宮定好好疼你。」
十六歲的江珩,少年面皮薄,如玉般的臉霎時成了緋色,梗着脖子瞪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落荒而逃。
府裏的東西他都沒帶走,卻把這個帶走了。
還送給了沈佩瑤。
我覺得有點膈應。
「我不要的東西,被你當成了寶,也算物盡其用。」
沈佩瑤的笑容有些扭曲了。
「你只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實際上很羨慕吧?」
我好笑:「羨慕什麼?」
「羨慕當不了公主的你?還是羨慕撿了本宮不要的男人的你?」
「……」
彈幕無能狂怒:
【女配在驕傲什麼,不就是投了個好胎?】
【最討厭這種天龍人,以爲自己是公主就了不起了?喫公糧不幹事的米蟲而已!】
【女配十六歲就上戰場了,守了四年邊疆纔回來,說米蟲誰是米蟲,在京城養尊處優的女主嗎?】
【女配真心機,故意顯得女主什麼也不會。】
發這些彈幕的人腦子都被門夾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讓人趕客。
沈佩瑤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時,忽然倒下。
??
彈幕也愣了:
【沒看清,再看看,剛剛是女主自己倒下的嗎??】
【是女配伸腳了,我看到了!】
【肯定是女配絆倒的,女主不可能自己摔了吧。】
【男主來了,要英雄救美了!】
-12-
我伸個屁的腳。
他爹的,沈佩瑤就是假摔。
我氣笑了。
那塊玉佩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佩瑤得意一笑,正要開口說話。
我乾脆甩了她一巴掌。
爹的,看你不慣很久了。
碰瓷到本公主身上,這叫攀誣皇親,幾個腦袋夠你砍?
沈佩瑤半邊臉高高腫起,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江珩來的時候,正好看見。
我甩甩手,看都沒看他。
「把你的人帶回去,以後沒事不要放出來Ṭū́₈,吵死了。」
沈佩瑤眼裏閃過一陣扭曲,淚眼朦朧地朝趕來的江珩哭訴:
「珩哥哥,我只是想替你把玉佩還給公主,沒想到公主說這是破爛貨,直接砸碎了,這是你亡母遺物,都怪我不好……」
原來那玉佩是江珩母親留給他的。
江珩走到我身邊,神色落寞了幾分。
我有些內疚,僵硬道:
「玉佩我找人修好。」
「手疼不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我眨了眨眼。
「她不懂事,你讓下人教訓她就行了,怎麼還親自動手?」
江珩自顧自地捧着我的手,輕輕按揉。
「手心都紅了。」
「以後別再這麼勞累自己。」
「……」
這對嗎?
彈幕無數個問號:
【男主你不心疼被打的,心疼打人的??】
【打一巴掌就勞累了嗎?我這種上一天班的是不是不配活着??】
【男主:她有什麼錯,她打人是因爲她愛我!!磕到了家人們!】
【不是,女主還坐在地上呢,男主你好歹看一眼啊。】
【男主真是忘本,昨天還答應女主爹會照顧女主一輩子,今天就變臉了。】
果然,下一刻,沈佩瑤悽悽慘慘的聲音響起。
「珩哥哥,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爹什麼了嗎?你就這麼任由她欺負我?」
江珩臉色變了變。
「你先回去。」
「江珩!你別忘了她是怎麼對你的!」
沈佩瑤被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帶走。
我手心被人塞了一個東西。
江珩勉強一笑:「聽說你和沈將軍要上戰場了,這是我特意求來的平安福,祝你旗開得勝,早日歸來。」
「我這段時日在準備春闈,你再等等我,我……」
想起剛纔他們兩人那句密語,我有些煩悶,推開他的手。
平安福輕飄飄落在地上。
「不用了,去追你的沈表妹吧。」
江珩身子一僵。
「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平安福,最後還是被他放在桌上。
我冷哼。
誰稀罕。
-13-
不久後,三哥和五哥圍了宮城,意圖謀反。
危難之際,我與沈嬌破開城門,將叛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三哥滿臉震驚:「你們……不是在邊境?」
不等我們回答,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那張恣意桀驁的臉笑的比哭還難看。
「好啊!你們合起夥來算計我!」
「都是一家人,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笑容蒼涼。
跪在父皇寢宮外的石階上。
怨父皇偏心。
又怨我偏幫。
「都是你哥哥,你憑什麼幫太子不幫我?!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他臉上有淚。
我嘲諷道:
「你三番兩次置我於死地,還想讓我幫你?」
朝野清了一大批與此有牽扯的官員。
沈硯竟然也在其中。
他求到我面前,我微微挑眉:
「沈公子,本事挺大啊。」
他脫下外袍,親暱地伏在我腳下,修長的手指搭在我的鞋面上。
「求公主憐惜搭救,臣願爲奴爲婢,伺候公主一輩子。」
我沉默了一會。
「留下吧。」
沈硯鬆了口氣。
管家:「??」
他瘋狂向我使眼神。
我故作茫然:「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管家:「……」
他瞪着地上的沈硯,小聲罵了句:「狐媚!」
「咱們駙馬爺,不對,前駙馬爺考中了探花。」
「說媒的人踏破了江家門檻,可他一個都沒答應,據說沈太師有意招他做女婿……」
「對了,沈公子不知道得罪了誰,睡了一覺起來之後,鼻青臉腫的,嘿,那叫一個慘。」
「哦,他還說府裏有鬼!」
幸災樂禍不要太明顯。
有鬼?
哪來的鬼?
我皺眉,帶了大夫去看他。
誰知,沈硯看到我,竟然嚇得往牀底下躲。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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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你出來。」
「公公公主,你府裏有鬼!」
「長頭髮的鬼,又高又瘦,臉色很白,啊啊啊啊太可怕了!」
沈硯被嚇得花容失色,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
我心道你的臉比鬼還白。
大夫委婉地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公主還是另請高明吧,草民不善此道啊。」
沈硯又大叫起來:
「我要回家!別打我!」
我只好讓人護送他回家。
半夜。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我總覺得窗戶邊上有人在竊竊私語。
還有人影晃過。
一陣雞皮疙瘩落滿全身。
縱然戰場上廝殺無數,但我從來不搞夜襲。
因爲我怕黑。
門忽然開了,燭火應聲而熄。
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攥緊手中的匕首,猛地一刺。
那人悶哼一聲。
接着,我被一具溫熱的身體抱住。
「別怕,是我。」
劇烈的心跳漸漸慢了下來。
「江珩?」
「嗯。」
外面一陣兵刃聲,我一驚:
「外面怎麼了?」
「是刺客,三皇子黨的餘孽。」
他低頭親親我的額頭,「別怕,有我在。」
自從十六歲上了戰場,都是我保護別人。
還沒人和我說過這句話。
「我剛刺到你了嗎?」
「一點點,不要緊。」
彈幕又開始滾動:
【男主本來還想來裝鬼嚇男配,結果恰好撞見有人埋伏。】
【接下來女配又要給男主擋箭了吧?女配不死,男主怎麼會死心?】
不是吧,還來?
我這句感慨還沒落地。
「咻」地一聲,一支箭射了過來。
我眼睜睜看着它飛進來。
江珩發現了,擋在我身前。
我眼疾手快,拉着他往後一倒,箭「錚」地一聲,射在身後的牆上。
我就說!
明明是可以躲過去的!
爲什麼非要有一個當肉盾呢?!
我信了彈幕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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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驚呆了:
【靠了,原來是可以躲過去的??】
【那我這麼多年看的小說電視劇裏擋刀擋劍的名場面怎麼說?】
【女配的動作好帥啊,我愛了。】
江珩拉着我躲進密室。
「你幹什麼?我要出去!」
「沈將軍帶了人來的,你不用擔心。」
說着,他開始扒自己的衣服。
「朝朝,我很想你。」
「從你回來我就想着要來提親,以前是我配不上你,但現在,我有功名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那個沈硯有什麼好的,膽小鬼一個,聽說那方面還不行……」
衣服被一件件剝落,露出蓬勃的胸肌。
上面還有剛剛留下的傷口。
血流得觸目驚心。
這哪裏是一點點?
我瞪大眼睛。
他拉着我的手摸上去。
手心下是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像要跳出來了。
「清風樓的小倌……說這樣能討女子喜歡。」
「公主喜歡嗎?」
他貼上來,邊親邊喚我的閨名。
「朝朝,你摸摸。」
「我只給你一個人摸。」
見我不說話,他語氣艱澀:
「我知道,你貪圖新鮮,不管是沈硯,還是別的人,我都不介意。」
「但我要做大的。」
「是我先來的。」
他執拗地說。
我隱隱覺得他有點不太對勁。
「我們先出去,出去再說,你的傷要處理。」
「不行,出去之後,你就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
外面傳來沈嬌的聲音。
我剛發出一個音,就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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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被人綁在牀上。
環看四周。
不是公主府。
也不是江府。
但有些似曾相識。
這是之前用來給江珩養病的山莊。
江珩推門進來。
身後跟着兩個婢女,手上端着的,是大紅喜服。
「駙馬爲何綁着公主?」
「噓,我和公主在玩一些小情趣。」
婢女喫了個大瓜,放下托盤就下去了。
彈幕有些激動:
【玩捆綁 play 嗎?好刺激。】
【不是要換衣服嗎,怎麼黑屏了?】
【我開了會員的,給我看!!】
我渾身無力,只好羞憤地盯着江珩:
「你敢囚禁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江珩的手一頓。
下一刻,手指一勾,衣帶落到地上。
肩頭被他咬了一下,他委屈極了。
「我只是想完完整整擁有公主一段時間,我有什麼錯!」
「你殺了我好了,反正你也不要我!」
他還憤慨上了。
他還委屈上了。
被綁住的是我,被下藥的也是我!
生平頭一次,被人像木偶娃娃一樣擺弄着換衣服。
很羞恥。
我被氣哭了。
眼淚鼻涕全擦在他身上。
江珩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忽然慌了,手足無措。
「公主,你別哭……」
「你生氣就打我,彆氣壞自己的身子。」
我毫不留情,一巴掌扇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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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偏過頭,紅着眼:
「還有這邊。」
「……」
我又扇了一巴掌。
他滿意了,湊過來揉我的手, 輕輕擦掉我的眼淚。
「藥效還沒消, 你打得太輕了, 等藥力過去了,我再讓你打盡興。」
我漸漸冷靜下來。
吸了吸鼻子。
「江珩, 你愛我嗎?」
「我愛你。」
江珩語氣堅定。
「你不是還要照顧你的表妹一輩子, 聽說沈太師還要招你爲婿。」
江珩一愣,而後笑了笑。
「沈太師是有意招我爲婿,他覺得我背後無人, 好拿捏,他教授我功課, 讓我高中後迎娶表妹。」
「但我不想娶她,我的心裏只有你。」
「而且, 表妹已經有心上人了, 她不願意再嫁我。」
這事是他安排的。
但他不會告訴我。
我有些懷疑:「她看起來明明那麼喜歡你,怎麼會突然移情別戀?」
江珩委屈地看我一眼。
「公主之前也很喜歡我,還不是移情別戀了。」
「我可沒有……」
江珩眼睛一亮。
「這麼說,公主不喜歡沈硯?」
後來檢查身體的時候才發現。
和沈硯的那一晚, 實際上什麼也沒發生。
我彆扭地點頭。
把彈幕的事情和他說了。
其實,與他和離,一是因爲彈幕的預測。
二是怕他真的因爲我被當成人質。
萬一,父皇和太子的謀劃失敗了。
我也能把江珩摘出去。
只是江珩是個傻子, 一次一次地找上來。
讓我差點破功。
他聽了之後,攥緊拳頭。
「如果真有那種危險的時刻, 我會主動站在公主面前, 公主只管把我推出去。」
「爲你而死, 是我的榮幸。」
他埋在我頸邊, 深情低語。
「朝朝, 不要推開我。」
「不要判我死罪。」
-18-
他像某種犬類動物, 一下一下舔舐我的皮膚。
我紅着臉往後退。
忽然想起什麼, 指了指他腰間的香囊。
「這個是沈佩瑤送給你的?」
他解下香囊, 送到我手上。
「是她送的。」
我把身子一扭, 他急了:
「這是她娘做的!」
「我娘和她娘是親姐妹,娘死後, 只有姨母惦記我, 時常送一些香囊和衣物,上面有孃親的味道。」
原來是這樣。
我乾巴巴地又給他繫了回去。
「挺好看的, 比我繡的好。」
他握住我的手,一臉急切:
「公主繡的也好!但看到你滿手的傷, 我會心疼!」
一個冰涼的東西放到我手裏。
我低頭一看。
是那塊被我找人修好的玉佩。
「那天是表妹偷拿了我的玉佩, 我不知道她會去找你。」
「幸好,公主替我修好了, 我很高興。」
「以後都要貼身帶着,好不好?」
我點點頭。
【所以男主不愛女主?一切都是誤會嘍?那我磕了這麼久的 cp 算什麼?】
【算你是個人物。】
【所以, 什麼時候洞房?】
【同問, 洞房可不可以不拉燈?】
江珩把我壓到身下。
剛換上的喜服又被逐層剝落。
「公主, 該洞房了。」
他在耳邊誘哄。
我差點以爲他能看到彈幕。
他突發奇想,矇住我的眼。
「這樣很奇怪啊,江珩……」
「不奇怪, 公主習慣就好了,這是我學來的新花樣。」
「以後,我不會讓公主膩的。」
「也不會給公主再去找別人的機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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