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逐林溪

嫁給白虎族族長後,他卻遲遲不願見我,避我如蛇蠍。
失望之餘,我成天抱着小貓嘬嘬嘬。
只不過每次其他白虎撞見我狂親小貓時,總是欲言又止。
直到我看見族內其他未化形的小白虎才意識到不對勁。
剛想逃之夭夭,小白貓卻猛地變成一個寬肩窄腰的男人。
他目光灼灼地把我抵在牆角,嗓音喑啞:
「老婆,你該履行義務了。」
可是……
貓科動物好像有刺……

-1-
得知我要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時,我是崩潰的。
得知我要嫁的還是一個獸人,我更崩潰了。
我大聲控訴:「包辦婚姻可恥!」
我媽默默掏出一張照片。
很好,我閉嘴了。
無他,包辦婚姻的對象帥得有點兒過了。
照片裏的男人劍眉星目,薄脣微勾,周身還透着一股王霸之氣。
我媽還說,池川的原型是白虎。
福瑞,嘿嘿嘿。
我更興奮了。
我媽嫌這兩劑猛藥還不夠猛,特意把我帶去了池川的老宅。
池川家的老宅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還是內環。
外環人聲鼎沸,而這裏卻環境清幽,彷彿與世隔絕一般。
進出都要層層關卡檢查。
住這裏的人,不但有錢,還有權。
知女莫若母。
我幸福得眼淚都要從嘴角流出來了。
這哪裏是萬惡的包辦婚姻啊,這明明是我命中註定的好姻緣!
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了!

-2-
我點頭同意了這門婚事。
三天後,池川便帶着我去領了證。
速度之快,我都快懷疑這是殺豬盤了。
可當我見到池川的第一眼,我就覺得,被騙了也不虧。
他本人甚至比照片上更帥。
他當時坐在車裏,戴着金絲眼鏡,正專注地批閱文件。
可能是因爲熱,襯衫的袖子被他挽起來半截,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手上的青筋勃起,力量感十足。
偏偏他又神色冷峻,看起來荷爾蒙爆棚。
見我來了,他衝我點頭示意,顯得十分冷淡。
是我喜歡的類型。
一路上我絞盡腦汁地找共同話題,池川也只是偶爾點頭應兩句。
就好像我作爲下屬,在給他報告工作進度。
而他作爲老闆時不時應付兩句,表示他有在聽。
我當時想,我和池川第一次見面,他這反應也是情理之中。
多多相處一下,就熟絡了。
可我沒想到,結婚那天,他竟然會留我獨守空房。
直到第二天,池川纔給我發了消息,說是公司遇到了突發情況,這才匆匆離開。
【抱歉,忘記告訴你了,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之後會彌補你的。】

-3-
我以爲事情能很快解決,可池川卻整整半個月沒回家,消息也沒發幾條。
我察覺到了池川對我的冷淡。
可我不想剛結婚就離婚,更何況,池川這麼帥的臉,我還沒親過一次,而且他那寬肩,那細腰,那翹臀,一看就很有勁兒,還沒試過,就這麼走了,也太虧了!
於是我決定主動出擊,親自熬了湯去送給池川。
可到了公司,他們卻告訴我池川不在。
接下來,我學乖了,我提前打探池川在不在公司。
可每次我去送湯,池川要麼臨時出差,要麼在召開會議。
反正就是不肯見我。
我也琢磨出不對味兒了,覺得池川就是個神經病。
之前非要跟我結婚,現在我嫁給他了,嘿,不理我。
我氣沖沖地回到池家老宅,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結果一進臥室,就聽到一聲小小的「喵嗚」聲。
不知道從哪兒跑了一隻小貓進來,正趴在我的牀上,可憐巴巴地看着我。
我天生抵抗不了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更何況是一隻這麼可愛的小貓。
小貓很乾淨,性格還極其溫順,還主動來蹭我。
時不時發出幸福的咕嚕聲。
我抱着小貓嘬嘬嘬了好幾口,然後決定,走的時候把小貓也帶上。
雖然不知道它是從哪兒來的,但是這裏可是虎窩,我走了,它孤零零地在這兒肯定很危險!
我翻箱倒櫃地收拾行李,小貓見狀喵嗚了好幾聲,似乎在問我在幹什麼。
我把衣服往行李箱一塞:「寶寶,等着,媽媽馬上帶你回家。」
不知道爲什麼,小貓叫得更大聲了。
我以爲是我動靜太大,有點兒嚇着它了,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想要安撫它。
可下一秒,管家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疑惑開門。
管家的眼神在我懷裏的那隻小貓身上停頓了一會兒,繼而溫和地說道:「夫人,族長說這段時間事出有因,他疏忽了你,他感到很抱歉。」
我「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旋即要關門繼續收拾行李。
回回都感到很抱歉,結果下一回還是故意躲着不見我。
我再信他我就是傻逼。
懷裏的小貓又急促地叫了幾聲。
管家肉眼可見地有些慌亂,最終還是得體地掛上了微笑:「夫人懷裏的小貓就是族長特地找來的,族長說您初來乍到,怕您住得不習慣,再加上最近他太忙了沒辦法陪您,便找了只小貓來陪伴您。」
「再過一週,族長就能回來了。」
看在他找小貓來陪我的分上,我就暫且再信他一回吧。
在池家還沒待滿一個月,我就匆匆回家,我那些親戚的唾沫星子不得把我噴死?

-4-
池家老宅住着池川的叔叔伯伯們,以及天賦出衆的小輩。
因着我是人類的原因,他們與我不甚親近。
他們也不在乎人類之間的親戚之間的往來,孝敬長輩等世俗理念。
遇見了,點頭問聲好便過了。
只是我有些不解,爲什麼他們每次看到我抱着小貓的時候,他們的目光總是要多停頓幾秒。
尤其是撞到我瘋狂嘬嘬嘬小貓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就更怪了。
他們總是欲言又止,最後艱難地擠出一句:「你高興就好。」
管家就更奇怪了。
他十分關注小貓的飲食起居,可小貓卻對他愛答不理。
他辛辛苦苦做好的貓飯,小貓也不喫,十分高貴冷豔。
可我隨便餵它點凍幹,它就慢條斯理地喫掉我手裏的凍幹,連遺留下的殘渣它也要舔食乾淨。
溫熱而又粉粉的小舌頭,上面密佈着倒刺,被它舔起來有些微癢。
我看管家實在可憐,便把他做的貓飯拿來喂小貓。
小貓不一會兒就喫得乾乾淨淨。
管家淚流滿面。
感覺他差一點,就要說出那句經典的臺詞:「十年了,我從沒見過少爺這麼積極地喫過飯。」

-5-
我在池家的日子過得悠閒自在,天天高強度衝浪。
偶然刷到一個帖子,說是可以用塔羅牌跟寵物溝通。
我興沖沖加了那人的好友,想知道在小貓心中它把我當成什麼。
付款後,那人讓我挑選塔羅牌。
過了一會兒,那邊遲疑地打來了幾個字:
【它似乎把你當成它的妻子……】

什麼騙子!
這種鬼話也編得出來!
我氣沖沖地將她拉黑刪除,隨後遺忘了這件事。
下午的時候,二伯父家新添了一隻小老虎。
我好奇地去湊熱鬧,想知道獸人剛生下來的孩子長什麼樣。
新出生的獸人無法化形,是原形的形態。
那隻新出生的粉粉的、毛髮有些稀疏的幼小老虎看起來頗爲可愛,也像極了……小貓。
在其他獸人羣裏,我看到一兩隻未化形的小老虎。
長得和我養的那隻小貓可真像啊。
電光石火之間,我似乎懂了那些叔叔伯伯爲什麼撞見我對小貓上下其手時,那怪異的眼神……以及管家對小貓的殷切。
我匆匆回房,對興沖沖跑來迎接我的小貓視而不見,收拾起行李。
我竟然天天蹂躪池川,還膽大包天地捏他的小鈴鐺玩……
天殺的,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可下一瞬,一陣天旋地轉。
我被寬肩窄腰的男人牢牢抵在牆角。
池川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嗓音有些喑啞:「終於能恢復人形了。」
「老婆,你該履行夫妻之間的義務了。」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我頸肩,氣息糾纏。
我看着他佈滿青筋的手臂嚥了咽口水,突然想起,貓科動物好像有倒刺……

-6-
見我遲遲未出聲,池川的眼神愈加晦暗,有些粗糲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腰。
他個子很高,看向我時眼皮薄薄地往下壓,無端帶來了一絲壓迫感,此刻腰間傳來的細微癢意噼裏啪啦地傳到我的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我很喜歡。
我禁不住誘惑,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脣。
池川欲加深這個吻,可下一秒,房門卻被人敲響了。
旖旎的氣息被沖淡了些許。
我被他親得有些站不穩,藉此機會將他推開,又以他爲支點站穩了。
心中暗暗唾罵自己就這點兒出息。
隨後欲蓋彌彰地移開眼。
「有人找你。」
池川沉着臉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長相秀美卻混雜的英氣的女人。
她似是傷還未好全就匆匆趕到這裏,手臂處的紗布隱隱浸出一絲暗紅的血。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池川黑得嚇人的臉,親暱地拍了下池川肩膀:「多謝,要不是因爲你,我這條小命就難保了。」
女人笑得燦爛:「對了,你之前說的東西,我也給你準備好了,你想要了就去老地方拿。」
我默默站在池川身後,看到了那個漂亮的女人明媚的笑容,以及她和池川之間頗有些親密的動作,心裏頓時升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池川還未說話,那女人突然推了池川一下,將我拽了出去。
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聽到她對池川說:「族長,借你老婆一用。」

-7-
她拉着我左拐右拐,最終到了她的房間。
途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池蓮。
也是一個白虎獸人。
途中我也預設了很多情況,比如池蓮要是指着我的鼻子嘲諷我:「區區人類,也敢玷污我們高貴的族長!」或者直接暴力一點,給我一巴掌,讓我跟池川離婚,滾出去。又或者跟我講述她和池川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之前是因爲她因爲種種原因不得不離開池川,現在她回來了,暗示我該滾了……
呵,可惜,我閱文無Ţų⁼數,在十幾秒之間就想好了數十種對策。
結果,池蓮一將我帶到她的房間,就像獻寶似給我捧來了無數珍珠寶石。
金光閃閃,熠熠生輝,彷彿要閃瞎我的眼。
我的大招卡殼了。
池蓮捧來一堆又一堆,還有黃金的、翡翠的……
末了,她似乎看出我一臉麻木,終於停止了搬運,轉頭問我:
「你看看,有你喜歡的嗎?隨便挑!」
池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知道了,這是陽謀!
池蓮想借此傳出我貪財,偷了她的金銀珠寶,最後將我身敗名裂地趕出池家。
我正襟危坐,努力移開自己黏在那些寶石上的眼神,準備婉拒。
池蓮卻猛地一拍腦門:
「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成年人做什麼選擇,當然是都要!」
說着,她就將那些寶石亂七八糟地塞進一個大箱子裏。
看得我頗爲捶胸頓足,想罵她暴殄天物。
下一刻,那個箱子到了我手中。
沉甸甸的,像是池蓮對我的愛。
有點讓人不敢相信。
我問:「真給我啊?」
趁機我還悄悄點開了手機錄音。
池蓮沒有看到我的小動作,她不屑地「嘖」了一聲:「難不成給池川那臭男人啊?」
說起池川,她就激動,口沫橫飛地跟我細數池川的種種罪狀。
包括不限於,池川曾經吐槽池蓮辛辛苦苦收集的漂亮寶石是幾塊有顏色的破玻璃,還差點把那些寶石都丟掉;以及池川覺得池蓮的心上人,哦不,心上狼是頭黃毛,把那狼一頓好揍,最後那狼見了白虎獸人就夾着尾巴灰溜溜逃跑……
我銳評:「池川真乃作惡多端。」
天殺的揮霍無度的敗家子,這麼純淨的寶石居然被他說成是破玻璃!
池蓮抱着我狂親:「還是你懂我,嗚嗚嗚,香香軟軟的人類小女孩就是好,也不知道池川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把你娶到手。」
此刻,我看向我手機裏的錄音軟件,真想狠狠地給自己一巴掌。
這麼好的美女姐姐,我之前卻把她想得這麼壞,我真該死啊。

-8-
白虎一族實力強大,但孕育子嗣卻十分艱難。
家中幼年的白虎少之又少,也因此,白虎一族格外重視家族成員。
這次池蓮進入祕境試煉受傷,幾乎快要死掉,是好幾個白虎獸人將修爲渡給她,她才因此撿回一條命。
之前池川在新婚夜將我匆匆拋下,就是爲了去救池蓮。
他損失了大半修爲,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化爲人形,也因此,他躲了我快一個月。
直到我後來不再去公司找他,他才急了。
他將自己的原形縮小,變作一隻小貓在我面前撒嬌,將我留在池家。
池蓮將來龍去脈串了一遍。
「嘖,平時看着他這麼冷這麼兇這麼討人厭,結果沒想到居然還這麼有心機!」
因我遲遲不歸擔心得找上門來的池川恰好聽到了這句話。
他的臉,黑得像鍋底。
池蓮背對着他,對於池川的到來渾然不覺。
她還親親熱熱地拉着我的手,衝我撒嬌:「你今晚就不回去了嘛,你跟我一起睡。」
「我比那個心機虎好多了。」
池蓮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放大版的美顏攻擊,我差一點兒就承受不住了。
我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池川,發現他的臉更黑了。
我猶猶豫豫地對池蓮說:「這不好吧?」
池蓮還沒來得及開口,池川就冷冷地出了聲:
「傷養好後,每天訓練再加十組。」
池蓮傻了。
我剛想幫池蓮求情,池川卻二話不說抓住我的手,就要帶我離開。
池蓮則眼巴巴地看着我:「今晚真的不可以陪我睡嗎?」
我還未答話,就看到池川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池川轉過頭,一字一句道:「她是我老婆!」
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池蓮想了想,真誠發問:「那我可以來加入這個家嗎?」
池川忍無可忍:「滾!」
末了,池川又轉過頭來看我,眼裏的溫柔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老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去喫晚飯好不好?」
變臉的速度之快,令我和池蓮咋舌。
不過,他這一說,我發現我現在還真挺餓,便點頭答應了。

-9-
喫過晚餐,我被池川抱回房間。
剛鎖上門,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來。
池川的喘息聲逐漸粗重,帶着些許薄繭的手掌沿着裙襬逐漸往上,最後停住,帶着灼人的燙。
他定定地望着我,嗓音帶着誘哄:「老婆,現在可以做下午沒做完的事嗎?」
池川此刻依舊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只是襯衫上多了幾處曖昧的褶皺,看起來頗爲禁慾。
我被他撩撥得有些失神。
良久,我才鉤住他的領帶,將他拽過來親我。
我的手腳不安分地亂動,將池川身上的扣子解到一半時,下身一陣暖流湧過。
我的動作僵硬了幾分。
獸人的嗅覺一向靈敏,沉溺在情慾中的池川也突然回過神。
好巧不巧,我大姨媽來了……
我和池川皆默然了幾秒。
最終池川喘着氣別過頭,將我抱到了衛生間。
等我處理好再出來時,池川還在浴室沖澡。
池川出來的時候,水珠順着他飽滿的胸肌一直滑到人魚線以下……
看着跟故意勾引我似的。
可惜我現在有心無力,不然真想把他狠狠地辦了。
我努力移開目光,最後拿着睡裙去洗澡。
池川本想讓我等一會兒再去,可我現在根本不敢看他,我怕我忍不住對他動手動腳。
剛一進浴室,冰冷的水汽蔓延到我身上,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心裏頓時又多了幾分愧疚。
池川真可憐,明明有老婆,卻還是隻能靠洗冷水澡解決。

-10-
因爲愧疚,我關燈前特地親了池川一下。
「晚安吻。」
我看小說裏那些親密夫妻都會有這個舉動,雖然我和池川目前不親密,但可以慢慢變得親密。
而且就今天他的表現來看,他好像真的挺喜歡我的。
所以晚安吻他應該也會喜歡的吧?
本意是想補償他一下,結果,池川的目光瞬間幽深,當即喘着粗氣將我壓在身下,不成章法地親過我的嘴脣、頸脖。
他保留着最後一絲清明,最後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晚安。」
說完便又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
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11-
第二天池川去公司上班的時候,我強忍着睡意起來給他打領帶。
池川狀似無意地提起:「老婆,你今天中午可以給我送湯嗎?」
「別的員工都有家屬的愛心餐,就我沒有。」
池川像是在衝我裝可憐。
我的手僵在半空,要不是他提起這茬,我還忘了。
之前我給他送湯,他各種找理由不見我。
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他每次都跟我說他在公司,讓我白跑一趟把我當猴耍是什麼意思?
我睨了他一眼:「看心情吧。」
說着,我整理好他的領帶,轉身就要回去繼續睡回籠覺。
結果池川猝不及防地擁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肩頭。
似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有些小,但我還是聽清了。
他說:「之前我沒辦法恢復人形,也沒辦法縮小體型變得可愛一點兒……我……我害怕嚇到你,但是我又實在很想見你,就每次都跟你說我在公司,然後你來了,我就可以偷偷看你一眼……」
「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是我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能光明正大地見你。」
「那些你帶回來的湯,我都叫管家給我留下了,我都喝完了的,很好喝。」
池川見我ṭṻₗ不說話,以爲我還在生氣,默默鬆開了抱着我的手,最後試探性地問:「那我中午可以回來和你一起喫飯嗎?」
他實在是有點兒可憐。
更何況,他跟我解釋的時候我就差不多消氣了。
我想了想,光喝我做的湯哪兒能喝飽,於是我說:「你中午回來陪我喫飯吧。」
說着,我又踮腳親了他一下:「好啦好啦,我不生氣了,快去上班吧。」
好不容易把池川送走,我的瞌睡也散了一大半。
路過大廳時,我突然發現,白虎族的老老少少都集中在大廳兩側,頗有些莊重的意味。
我有些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本能地以爲他們要聚集在這裏商量什麼大事,準備趕緊離開,不耽誤他們的時間。
結果他們所有虎的目光都齊齊地集中在了我身上,像是在對我表達崇高的敬意。
好像我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我:?
我不理解,但我大爲震撼,我呆呆地衝他們點了個頭。
然後他們就自覺散開了。
虎羣擁擠,兩個剛會說話但還不能化形的小崽子湊到我腿邊,用自以爲我聽不清的音量嘰嘰喳喳:
「看吧看吧,我就說那個冷酷的大魔頭沒有他的老婆厲害吧?這回你總該信我了吧?」
「那族長夫人真的好厲害啊,那我們之後可不可以去求族長夫人給我們少佈置點兒訓練任務?」
兩隻小崽子逐漸走遠,我站在原地沉思,我到底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竟然會讓他們這麼想?

-12-
池蓮嗑着瓜子路過我旁邊的時候,我伸手拉住了她。
我若有所思道:「剛剛大家爲什麼這樣看我?」
池蓮震驚得吐掉瓜子殼:「天吶,你居然不知道。」
「我們白虎族可都是憑拳頭說話的,誰拳頭硬,誰就當族長。」
當年池川不過十八歲而已,在衆多白虎眼中看來不過是個毛頭小子。
可他卻戰勝了上一任白虎族族長,成了新的白虎族族長。
之後好幾年,有野心的白虎對族長這個位置躍躍欲試,可都被池川打得心服口服,再也不提這茬了。
白虎族的獸人們大多心思純良,喜怒形於色,而池川卻是個例外。
他雖長了一張頂好看的臉,但架不住他實在是太過冷淡。
更何況,他手腕強硬,爲了提高白虎一族的平均實力水準,天天讓獸人們加練。
高強度的訓練讓獸人們叫苦不迭,但偏偏池川對自己的要求更高,自己訓練得更狠,獸人們對他心服口服。
只用了三年時間,池川就帶領着白虎一族一躍成爲獸人界內的三大家族之一。
說到這裏,池蓮突然笑出聲:「他實在是太過變態,原本我們族內有幾個小姑娘還挺喜歡他的,結果被他一通魔鬼訓練後,看到他就面如土色,抖如篩糠。」
說着,池蓮話鋒一轉,笑眯眯地捏了捏我的臉:「但是!池川現在得在你面前低頭,家庭地位一目瞭然。」
「ƭūₘ這我們能不崇拜你嗎?」
「你簡直是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太牛了。」
「我特麼頭一次看池川這麼伏低做小,好爽!!!」

-13-
因着這件事,我迅速融入了白虎族這個大家庭。
白虎一族的心思十分單純,說話也直來直去,相處起來十分簡單。
比我家那邊各種胡攪蠻纏的親戚不知好了多少倍。
時間久了,我也想爲建設白虎一族這個大家庭出份力。
白虎獸人們整天忙於訓練,但新生的虎寶寶對情感的需求比較高,獸人們有點兒沒法平衡。
我主動請纓幫ŧú₊他們照顧虎寶寶。
他們除了醒着的時候有點兒黏人之外,他們喫飯睡覺都乖得不得了。
照顧他們之餘,我還能有空拍點兒他們乖乖喫飯的視頻。
經過他們父母同意後,我發在網上小火了一把。
接到的廣告費在我和白虎獸人們商議之下,用來成立了一個關愛流浪動物的基金會。
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我的精神面貌比當初在公司裏當牛做馬的時候不要好太多。
我完全不像之前剛嫁進池家那般頹廢,現在天天都很有幹勁。
可是,池川好像因爲我最近有點兒忽略他而失落。
族裏的氣壓有點低。
白虎獸人們眼觀鼻鼻觀心,最後提出送我們出去度蜜月。
獸人們七嘴八舌:
「族長夫人是人類,他們人類都興度蜜月那套的,族長,您可不能把我們獸人那套用到這裏。」
「對啊對啊,你們就放心去吧,沒了你們,白虎族照樣轉。」
於是,池川在衆虎面前十分爲難了一番,得到大家的諸多保證後,他終於接受了這個提議。
在池川來徵求我的意見之前,池蓮已經把消息先一步告訴我了。
末了,池蓮磨牙吐槽:
「呵,我看他背地裏都要樂開花了吧?表面上還要十分爲難,就等着我們保證他不在的時候我們也會好好訓練好好工作,呸,心機虎!」

-14-
不得不說,池川的確心機。
但是,他肯爲朕花心思就好。
度蜜月第一天,池川特地圍了個圍裙給我做飯。
做飯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圍裙下面是真空。
給我上菜的時候,他微微一彎腰,飽滿健碩的胸肌都快貼我臉上了。
看起來真好喫……
嗯,不要誤會,我說的是菜。
菜終於上完了。
我不着痕跡地掠過池川的胸肌,淡定開口:「喫飯吧。」
池川的神色沒什麼變化,不動如山。
他沒什麼表情地坐在我對面,時不時給我夾菜。
但我的注意力總被別的東西吸引。
比如,池川手背上鼓起來的淡青色青筋。
比如,池川微抿了一口酒之後,在燈ťṻ⁸光下潤澤的薄脣,咽酒時滾動的喉結。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的腳尖已經踩在了池川的大腿上。
池川的眼神變得幽深,像是獵人看到了掉入陷阱,無力反抗的獵物。
粗糲的手掌握緊了我的腳踝,細細摩挲。
再後來,我就只記得亂晃的燈光,以及溫熱的紅酒。
還有……池川的尾巴。
他真的好會用他的尾巴。

-15-
池川食髓知味,他體力又太好,有些索取無度。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勾引的我。
誰家好人家帶的衣服不是真空圍裙就是半透襯衫啊?
結果每次,我不問,他不說,我一問,他驚訝,還否認三連。
很好,他這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和池川的感情迅速升溫,同時越瞭解池川,我就越發現池川有八百個心眼子。
他總是明裏暗裏地勾引我,一點兒也不像剛認識的時候那副冷淡禁慾的模樣。
我甚至懷疑,他在跟我見面前事先打聽過我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但我沒有證據。
蜜月還沒結束,池川就被緊急叫了回去。
之前池蓮她們探索的那個祕境有點問題,幾個獸人家族商議之後決定派族內最強的獸人去勘察一番。
白虎族,自然是池川出馬。
臨走時我讓他到時候注意安全,我還說:「我可不想到時候一覺醒來就變成寡婦了。」
「到時候我是改嫁呢還是改嫁呢?」
我隨口開了句玩笑,好讓離別的氛圍不那麼沉重。
結果池川的雙眸危險地眯起,他湊過來對我又親又咬。
他低聲警告:「你想都別想!」

-16-
因爲提前有了準備,池川他們的勘測進行得十分順利。
僅用了一個星期,他們就已經將危險區域的範圍劃好了,還帶回來許多修煉資源。
爲了慶祝此次行動的成功,幾大獸人家族決定舉辦慶功晚宴。
池川忙着跟其他幾個族長應酬,脫不開身來尋我。
池蓮怕我不熟悉晚宴的環境,便帶着我到處閒逛ťů₁,還帶我認識她的朋友們。
其中有個叫青芸的青蛇女獸人在池蓮介紹我前,就率先衝我舉起酒杯致意。
她輕慢地開口問:「你就是池川娶回來的那個人類女孩兒啊?」
青雲的嗓音柔柔的,但我不知道爲什麼卻突然想到了蟄伏在暗處,隨時準備一口咬住獵物頸脖的毒蛇。
周圍其他獸人的目光彙集過來,看着我時帶着好奇和探究。
我落落大方地舉起酒杯和她輕碰一下:「對,我是現任的白虎族族長的夫人,我叫林溪。」
青雲低低地笑了一聲:「林溪,很高興認識你。」
池蓮突然有事,跑到大廳外接電話去了。
其他獸人見我和青雲只是友好地打了個招呼,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便興致缺缺地移走了目光。
宴會里的彎彎繞繞實在是太多,又因我是人類的原因,有很多獸人本能地有些瞧不上我,想看我出醜。
所幸有池蓮在我身邊陪着我,這會兒池蓮走了,我便也想找個藉口出去透透氣。
可青雲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她輕攏鬢角的髮絲,眼帶深意:
「林溪,你知不知道白虎一族崇尚武力,你一個人類,在池家過得好嗎?」
我本能地反駁了一句,說白虎們對我都很好。
青雲卻攤手笑笑,一語中的:「是因爲池川吧?」
「因爲他對你很好,所以其他白虎們纔會這麼信服你。可他爲什麼對你這麼好啊?你們之前又沒有交集,他爲什麼就突然非你不娶了?」
青雲的話像是飛嘯而來的箭矢,瞬間扎穿了我的美夢。
將我始終不願細究的問題擺到明面上。
我自問自己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天天爲生計奔波,偶爾看點小說,幻想一下自己一夜暴富,和帥哥談戀愛。
可我沒想過天下真的會掉餡餅,還真的掉到我身上,將我砸得頭暈目眩。
明明知道青雲的話是在挑撥離間,但我卻忍不住細想。
不出我所料,青雲的下一句話就是:「離開池川吧。」
我深吸一口氣,這種事,在這種情況下,我更不能露怯。
天上掉餡餅就掉餡餅吧,既然砸到了我身上,老天爺都追着把飯餵我嘴裏了,我再拒絕就多少有點兒不識好歹了。
我剛想冷冷地回擊青雲說,我和池川的感情還容不到外人來置喙。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青雲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你和池川離婚,嫁給我哥,當我嫂子。」
我:?
這走向有些太猝不及防了。

-17-
青雲拽着我往宴會中央拖,最終我們站在一個小角落。
青雲一一辨認,最後指着一個站在聚光燈下的看起來貴氣逼人的男人對我說:
「看,那就是我哥,帥吧?」
那人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手裏拿着杯香檳,在和別人交談着些什麼,嘴角噙着一絲笑。
晃盪的碎金般的光影印在他臉上,給他精緻的容貌增添了別樣的光彩。
他和池川是截然不同的美。
甩了熒幕上的那些奶油小生幾條街。
本着欣賞美的想法,我多看了幾眼。
青雲在我耳邊絮絮叨叨:「我哥溫柔懂禮貌,還善解人意,比池川那個冷麪大魔頭不知好了多少倍。」
「要是你嫁進我們蛇族……」
等我再回過神來,青雲已經在幫我規劃時間了。
「今天週四,明天週五,明天民政局還在上班,這樣,你上午跟池川離婚,下午和我哥結婚。」
「越快越好,我哥孤家寡人太久了。」
這時池蓮匆匆趕到,她把青雲規劃的內容都聽完了。
池蓮的拳頭硬了。
這時我才知道兩人是死對頭,一言不合就開掐。
池蓮眼神一凜,將我從青雲身邊拉走,跟護小雞仔似的把我護在身後。
「死蛇,誰要跟我們族長離婚嫁給你哥啊?」
「你們蛇族找不到族長夫人,還把主意打到我們白虎族身上了?信不信我們白虎族把你們蛇族一窩端了?」
青雲冷笑:「呵,池川哪裏比得上我哥?」
「就連那方面……我們蛇有兩根!」
我在池蓮身後徹底僵硬。
不是姐們,這是能說的嗎?
池蓮略微一思索,轉頭回望我:
「區區三根。」
我:啊?
此時,我感受到一股寒意在我身後散開。
一轉頭,我看到池川冷冷地望着我們這邊。
池蓮渾然不覺,甚至開始跟青雲爭論:「行啊,那你哥就入贅我們白虎族。」
「按照輩分,你哥不過是個妾。」
「到時候你哥還得給我們族長執妾禮,桀桀桀。」
兩人爭論不休,身後池川的目光彷彿有實質一般,像是要把我盯出幾個洞。
再回過頭看他的時候,他端着杯子的那隻手的骨節已經隱隱泛白了,透明脆弱的杯身上蔓延着密密麻麻的裂紋。
感覺我要是再沒有什麼反應,池川就要被氣得喵喵叫了。
趁着池蓮和青雲混戰,我亦步亦趨地跑到池川面前。
我哄他:「她們就是開玩笑,我可什麼都沒同意。」
池川頗爲冷淡:「哦。」

-18-
晚宴結束後好幾天,池川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雖然他平時都是這樣,但面對我時他也這樣,甚至連晚安吻、早安吻都沒有了。
我上網發帖求助:老公生氣了怎麼辦?
爲了讓網友能更好地幫助我,我掩蓋了有關我和池川真實身份的線索,然後仔細地描述了我們這次的矛盾。
高贊評論:【做恨,一次不行就兩次。】
好像有點兒道理。
於是第二天晚上我穿上了之前池川一直想讓我穿的那條裙子。
雖然他之前沒明說,但是他暗戳戳的眼神已經出賣他了。
果然他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摘掉了金絲眼鏡,放下了手中的書。
喉結滾動,他的目光逐漸灼熱。
他拍了拍他的大腿:「過來。」
我被他親得頭暈目眩。
浮浮沉沉的時候,我感覺,他之前好像就沒太生我的氣。
不然我怎麼隨便勾搭一下就成功了。
狗男人又釣我。
想着我踹了他一腳。
他悶悶地喘了一聲,隨後更興奮了。
我看他不是老虎變的,他特麼就是條狗變的!

-19-
評論區說得果然沒錯。
我和池川的感情恢復如初。
今天他早起上班的時候,黏黏糊糊地從我這裏討了好幾個吻。
像是要把前幾天的都補回來。
都快把我弄醒了。
我看他就是得寸進尺。
算了,我自己的老公,我自己寵唄。
可我沒想到才過了沒兩天,池川又開始對我很冷淡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這幾天的所作所爲,發現好像也沒哪裏招他惹他了。
我平時也待在池家不出門,偶爾跟我媽打打電話嘮嘮家常。
唯一特別點的就是昨天。
昨天青雲的哥哥突然聯繫我,說想要採訪我有關我和其他白虎獸人一起創建的關愛流浪動物基金會的事情。
他說得誠懇,想借此採訪呼籲更多人關愛流浪動物。
於是,我就出去跟他見了面。
他的助理採訪我之後,我又跟他洽談了一些細節。
本來挺高興的,結果一回家,池川就板着一張臉。
我最開始以爲是他工作不順心之類的,還問他怎麼了。
結果他就冷冷地回了我幾句:
「沒有。」
「工作很順利。」
「大家也都在好好訓練。」
排除來排除去,是我惹到他了唄。
我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惹到他了。
累了一天,我也不想再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了,洗完澡倒頭就睡。
半夜模模糊糊地聽到水聲響。
半夢半醒間,我好像看到池川冷着一張臉在幫我洗內衣……
我覺得我多半是瘋了。
怎麼可能有人又在跟我生氣又幫我洗內衣的?

-20-
池川每天早上走得很早。
往日必不可少的早安吻也沒了。
他還在生氣。
我有點頭痛。
試着哄了他好幾回。
結果他問我:「你覺得那條青蛇怎麼樣?」
我有些懵,我認識的青蛇且關係比較好的就青雲一個。
我想了想:「她挺漂亮的啊。」
說完,我突然覺得不對勁。
這什麼狗,我特麼辛辛苦苦哄他半天,他居然問我別的女人怎麼樣。
池川冷哼了一聲:「哦,是挺好看的。」
我眼眶一酸,果真男人就是三心二意,人和虎都一樣。
這纔沒結婚多久,之前對我那麼好,工資卡上交,天天給我彙報他的行程,有空了還親自下廚給我做飯,裏裏外外給足了我面子,天天變回原形任我揉扁搓圓也不過是圖我的身子。
把我喫幹抹淨了,又開始物色新人了。
還大言不慚地問我他新看上的那個女人怎麼樣。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離婚就離婚吧。
還好池蓮給了我這麼多金銀珠寶,我拿出去一賣,這輩子的喫喝是不愁了。
青雲對我也好,大手一揮就給我劃了兩套房子,還放下豪言:「要是那羣老虎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們蛇族永遠歡迎你。」
青雲的哥哥青宇想來給我們的基金會助力,也是青雲提出的主意。
果真還是女寶好。
這個死渣男,還肖想青雲,做夢去吧!

-21-
我強忍着眼淚,當晚就搬去和池蓮住了。
池川幾次來敲門找我。
我直接讓他滾。
死渣男,喫着碗裏的還想着鍋裏的,可把你美到了。
池蓮看看我,又看看池川。
最後看到池川被我趕走。
她小心翼翼地湊上來:「你們吵架了?」
我吸了吸鼻子,強調:「我要跟他離婚。」
池蓮傻了,訥訥道:「怎麼好端端地要離婚?」
我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還讓池蓮提醒青雲,讓她不要上那個死渣男的當。
說完,我倒頭就睡,我要養足精神,明天好找律師給我寫離婚協議。
池蓮半夜不睡覺,噼裏啪啦打字,還好我戴了耳塞和眼罩。
第二天一早,我和律師談好地方就要出門。
池蓮卻幾次三番地想要阻撓我。
眼看着就要到約定時間了,我着急出門。
池蓮乾脆直接擋在我面前,聲音帶着試探:「你真鐵了心要離婚啊?沒有迴旋的餘地嗎?」
我說:「他都喫着碗裏想着鍋裏了,我還不離,難不成我等着他把我掃地出門嗎?」
池蓮的表情更怪了。
她欲言又止:「有沒有可能這其實是個誤會?」
其他虎族探頭探腦,七嘴八舌地附和:Ťůⁱ
「是啊,是啊,這肯定是個誤會。」
「族長就算是把自己掃地出門也不可能把你掃地出門。」
「侄媳婦,你就等等嘛,等阿川回來了,看看他怎麼說。」
話音剛落,池川回來了。
只是手裏還拎着個人。
那人除了臉還完好無損之外,其他地方全是青青紫紫的一片。
池川的眼角眉梢全是戾氣,額角被磨破了,隱隱滲出暗紅的血,顯得他整個人更加狠戾。
池川手裏那人,噢不,蛇,是青宇。
我正疑惑池川怎麼和青宇打起來了,還把他拎家裏來的時候。
池川大步走了過來,垂着眼看我。
高大的身體密不透風地擋在我眼前,壓迫感十足。
可下一瞬,他卻紅了眼眶。
他問:「林溪,你真的要爲這條死蛇跟我離婚嗎?」
他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髮:「我到底哪裏不如他了?他除了臉長得好點兒之外,之前一無是處。」
「身材也沒我練得好,他還沒我高,而且你是福瑞控,我的原形渾身都是毛茸茸的。」
「爲什麼選他不選我?」
等等,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什麼時候表現出我喜歡青宇了?
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池川卻打斷了我的話。
他閉了閉眼,像是在下Ṱṻₑ定決心。
他艱難地一字一句道:「只要你不跟我離婚,我……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晚上回家就行。」

-22-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青宇,整個人有些暈乎。
這都什麼事啊?
我說:「我不喜歡他,我都跟他不熟。」
池川沉默了一瞬,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沓照片。
照片被人特地挑了角度,拍得十分曖昧,有幾張甚至讓人誤以爲我和青宇在接吻。
「別人發給我看的。」
我有些頭痛:「哪個傻逼拍的照片啊?我那天就跟他出去喫了頓飯,聊他幫我建設基金會的事。」
說着我指了指其他白虎:「不信你問他們,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的。」
池川當即扔下快要昏迷的青宇。
扔了八丈遠,還擋住了我的視線,生怕我再看他一眼。
池川依舊委屈:「那你那天還說他長得漂亮。」
我更莫名其妙了:「你不是問我青雲長得漂不漂亮嗎?」
說着我就來氣,手比腦子更快。
等我再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打了池川一巴掌,嘴裏還在罵:「臭渣男,喫着碗裏的還想着鍋裏的。」
「還誣衊我想出軌。」
說着,我就有點兒想哭。
本來我這個人就挺沒安全感的,池川在我的世界出現得太過突然,對我又滿心歡喜。
我對他最開始是見色起意,後面結了婚,我反而日久生情。
他太過優秀,我和他的身份地位都不太匹配,我有些自卑。
他這個人跟木頭一樣,他問我那條青蛇怎麼樣,他不直接問名字,我還以爲他問的是青雲。
青雲多優秀啊,家裏有錢,長得還漂亮,人也挺好的,雖然跟池蓮不太對付。
這樣一想,我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被瞬間擊潰。
第一反應就是池川把我喫幹抹淨了,就膩了,他要出軌。
結果沒承想,居然是個誤會。

-23-
池川被我打了一巴掌,四周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可池川非但不生氣,反而拽住我的手一個勁兒地問我:
「所以你不喜歡青宇?」
「所以你當時去跟池蓮睡不是因爲你厭倦我了,不想跟我接觸?」
「因爲你誤以爲我在問別的人,所以你才生氣?」
他越問,我越覺得自己蠢得可怕,惱羞成怒地要抽回手。
池川卻突然把我拉到他的懷裏。
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傳到我的耳裏,幾乎是震耳欲聾。
他篤定地說:「你在意我。」
白虎一族幾乎全都集中在這個大廳,大庭廣衆之下,池川這麼問,都快把我羞死了。
我不理他,他卻悶悶地笑,最後一陣天旋地轉,池川把我抱在了懷裏,快步走回了房間。
關門鎖門一氣呵成。
池川虔誠地吻過我的眼角眉心,又一路往下。
「好漂亮,我好喜歡。」
「嗯,最喜歡你,永遠喜歡你。」
「不要懷疑自己,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
最後我累得睡着了。

-24-
夢中我伸手接觸了一個微小的光點。
光點迅速擴大,溫和明亮的光芒瞬間將我吞沒。
我居然來到了池川的內心世界。
他的一個個記憶碎片從我眼前掠過。
原來我們的相遇遠比我以爲的更早。
在池川的記憶裏,我們第一次相遇是我讀高中的時候。
他當時不顧白虎族的勸告, 執意闖蕩高級祕境, 最後遍體鱗傷。
修爲所剩無幾, 只能夠他維持幼年時期的形態。
他失去了方向感, 渾渾噩噩地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只能在大街上流浪。
我偶然遇見了他,看他傷得很重,實在是很可憐。
我便咬了咬牙拿上了全部的壓歲錢將他帶去治療,所幸那家寵物醫院的老闆是個好心人,見我是個學生, 又在幫助街邊的流浪動物, 於是替我免除了大部分費用。
後來池川傷好, 但修爲仍未恢復, 依舊維持着幼年時期的形態。
當時我奶奶對貓毛過敏, 我不敢把池川帶回家,就每天偷偷跑出來喂他。
他把周圍一片的野貓都嚇跑了, 我卻以爲他因爲是隻白毛貓的原因被其他小貓孤立。
於是更加照顧他。
後來池川被白虎族的人尋回。
我找了他幾次無果之後就放棄了。
但其實, 他出現在我身邊很多次。
高三時, 晚自習下得晚,我又是走讀生, 回家的時候要路過一條小巷。
小巷昏暗,好多人在傳有壞人會在放學路上尾隨女生。
我從來沒遇到過。
但其實,我有一回是遇到了的, 但是被跟在我身後默默守護我的池川解決了。
後來大學畢業, 上班煩悶。
每天被老闆當牛馬使,天天 007, 受不了了在網上跟人吐槽,天天發些抽象文案。
但有一個網友一直很照顧我的情緒,耐心地聽我的煩惱, 甚至有時還給我買些小禮物送我,說是希望我開心。
那也是池川。
我拿人手短,幾次三番想送他禮物,不想欠他人情。
結果他一直不告訴我他的地址。
後來我看網上的殺豬盤案例,說是那些殺豬盤最開始會給受害人一些蠅頭小利,和受害人打好關係,最後騙他們錢。
池川一味地付出,從不想得到回報, 我怕他是殺豬盤, 到時候向我借錢,我不好意思不借給他,那我就真中計了。
爲了規避這種風險, 我先一步把池川刪了。
在池川的記憶碎片中我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當時的情緒, 十分懊惱。
最後他兜兜轉轉聽說我媽在到處找人和我相親時,他坐不住了。
他用了他所有能想到的關係,也不要面子了,到處去找人, 希望和我家攀上一條線。
他知道我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於是在我和他第一次正式見面時,他故意捲起袖子,露出結實有力的臂膀。
他故意戴上金絲眼鏡, 顯得冷淡禁慾。
爲了跟我在一起,他用盡了手段。

-25-
他比我想的更加愛我。
雖然他老喜歡欲擒故縱,但是他肯爲我花心思就好。
我也喜歡他。
– 完 –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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