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下。
得知自己是假千金後。
我開始瘋狂攢錢。
面對繼妹。
我:「包還要嗎?不要的話送我。」
面對竹馬。
我:「鍋碗瓢盆還要嗎?不要的話送我。」
面對未婚夫。
我:「婚戒還要嗎?不要的話——」
「蕭楚楚。」
某人咬牙切齒:
「你要不把我也賣了呢?」
「也行。」
我發了個表白牆:
【出租未婚夫,一天 10000。】
【190,26,18,懂得都懂。】
某晚,我被他抵在門後:
「18?誰說的,我明明 20。」
-1-
我做了個夢。
夢裏我是假千金。
大四畢業後。
真千金強勢迴歸。
將我掃地出門。
離奇的是。
真千金長得。
竟和我大學同學林霏霏一樣。
事發突然。
我受不了打擊。
在流言蜚語中。
精神恍惚地走進了車流……
夢很真實。
讓我不得不多想。
搞到我、林霏霏,以及我爸的毛髮後。
我私下找人做了親子鑑定。
出乎意料的。
我竟然真的是假千金。
而真千金,是林霏霏。
如果夢是真的。
那我的好日子。
就只有這最後半年了……
回到家。
恰逢繼妹蕭書意從外回來。
「哎呀,爸真是的。」
「我都說我包包已經夠多了,他還非要給我買。」
「可惜這包才背了一個月,就得去櫃子裏喫灰嘍。」
我視線幽幽下移。
蕭書意還在說着什麼。
我的注意力卻全被她的包上。
反正會被掃地出門。
還不如利用這半年。
充盈下小金庫。
這樣被趕出去後不至於太難過。
思及此,我冷不丁開口:
「包還要嗎?不要的話送我。」
蕭書意聲音戛然而止。
良久,她反應過來:
「這款你不也有嗎?幹嘛還——」
「少廢話,送不送?」
「想要啊?你求我就——」
「求你了,妹妹。」
蕭書意猛地愣住。
半晌,她紅着臉。
「怎麼?最近逃課太多,被爸知道,停你卡了?」
「蕭楚楚,你看你這德行,除了張臉一無是處。」
「我有你這麼個姐姐,我——」
我沒理她。
快步往樓上走。
「待會兒記得給包拍個照,然後發個自願贈與。」
蕭書意:……
我連夜開通了海鮮號。
將所有能賣的統統掛了上去。
平時拖關係都買不到的奢侈品。
如今卻在我這賤賣。
買家們都是識貨的。
不一會兒。
掛的東西便供不應求。
我開始逛起朋友圈。
尋找繼蕭書意後,下一個受害者。
次日。
咖啡廳內。
竹馬江眠推了推眼鏡。
冷冷道:
「實驗室很忙,長話短說。」
「看你朋友圈,最近要搬家?」
他語氣嘲諷:
「怎麼,我要走了,你沒人可捉弄了,捨不得?」
聞言,我雙眼放光:
「你家豈不沒人住了?」
「那那些鍋碗瓢盆還要嗎?不要的話送我。」
江眠被水猛地嗆到。
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爸……停你卡了?還是霍庭川破產了?」
拜他所賜。
我纔想起還有這麼個人。
他口中的霍庭川。
是我網戀男友。
跟霍家比起來。
蕭家就是小弟弟。
用蕭書意的話來說:
ťū́ₑ我能跟他談,純是走了狗屎運。
對方要不是家裏催得緊。
斷不會看上我這隻花瓶。
對此我無所謂。
當時網戀。
本意也是爲應付老爸催婚。
所以霍庭川提議奔現時。
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一場私宴。
堵住家裏人的嘴後。
我倆就沒再聯繫了。
我們之間。
似達成了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今晚。
我打破了這種默契。
【哈嘍,男朋友,在嗎?】
-2-
【?】
【不記得我了?蕭楚楚,你女朋友啊。】
霍庭川的雅山別院我去過。
名器古玩數不勝數。
就連喝茶用的杯具。
都是千金難求的孤品。
所以。
他家的閒置物。
肯定更有水準……
這時,那邊回:
【有事嗎?】
【Ṫŭ̀⁴你想跟我訂婚嗎?】
前不久聽老爸說。
霍老爺子向霍庭川下了死命令。
據說只有在他訂婚後。
纔會讓他徹底繼承霍家。
所以。
我抱着試一試的心態。
向他發出訂婚邀請。
對面顯示輸入中。
半小時後。
他憋出一句:
【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不爲什麼,就是想和你住一塊。】
我如實回答。
又過了許久。
就在我以爲他不會理我了時。
他言簡意賅地回:
【好,訂。】
應我的要求。
訂婚宴辦得很低調。
結束當晚。
我就搬進了別院。
就在我到處蒐羅閒置物時。
管家就將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疑惑地打開:
「雅山別院財產贈與承諾書?」
管家點頭:
「作爲給未來孫媳婦的禮物。」
「別院及裏面所有物件皆由老爺一手購置。」
「如今您與少爺訂婚,現在便都是您的了。」
「只是爲杜絕投機行爲,他老人ƭű₊家設置了以下幾條觸發條件。」
「1、兩人約會超 50 次,解鎖第一層財產,共計 10 億元。」
「2、兩人同牀共枕半ṭú¹年,解鎖第二層財產,共計 50 億元。」
「3、兩人結婚滿三年,解鎖第三層及以上財產,共計 140 億元。」
「4、兩人若中途有孩子,同樣解鎖第三層及以上財產,共計 140 億元。」
聽完,我微微發抖。
「蕭小姐是覺得條件太苛刻了?」
「不,怎麼會?」
200 億啊……
別說賣閒置物了。
就算把我爸賣了都不值這個價。
那可是我的後半輩子。
再難都得把它啃下來!
深夜。
我敲響了霍庭川房門。
門打開。
沐浴露香氣撲鼻而來。
許是剛洗完澡的緣故。
此刻他上身不着寸縷。
白皙的肌膚。
完美的倒三角。
塊壘分明的腹肌和鯊魚肌……
每一處都宛如精雕細琢般。
叫人挪不開眼睛。
霍庭川圍着浴巾。
漫不經心地靠在門邊。
彎刀似的勁腰因着這個動作更爲惹眼。
他壓低聲音,表情蠱惑:
「找我有事?」
然而,男色當前。
我卻無心欣賞。
滿眼都是對錢的渴望:
「你好,我來找你睡覺。」
霍庭川皺眉:
「什麼?」
我沒理他,徑直走過去。
爬上牀。
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巴裹巴。
隨後探出腦袋。
重複剛剛的話:
「我說,我來找你睡覺。晚安。」
語罷,我安詳地閉上眼。
霍庭川看了我好一會兒。
失笑出聲。
隨後在我身側躺下。
沒多久。
他就打了個噴嚏。
我睜眼:
「你怎麼不蓋被子?」
「被子全在你身上,你問我?」
「沒有別的了嗎?」
「林叔一回來不知道抽什麼瘋,把多餘的被子枕頭全收走了。」
霍庭川揉揉眉心。
聞言,我嘴角微抽。
臭老頭。
還挺有手段……
霍庭川閉上眼睛,接着說:
「我沒事的。」
「剛只是鼻子有點癢,絕對不是感冒的前兆。」
「我體質好,一晚上不蓋被子睡覺也扛得住。」
「倒是你,夜深露重,被子一定要蓋好,不要想着和我一起蓋,我……等等,你在做什麼?」
發現我站在窗邊。
他聲音有些發顫。
「哦,我發現窗簾是雙層的,正好卸下來當被子。」
「放心,這是你家傭人今天才換上的,乾淨着呢。」
說完,我用力一扔。
將他的臉一併罩住。
「拿去蓋吧,不用謝!」
霍庭川:……
-3-
第二天。
我打扮精緻地下樓。
路過霍庭川時。
我拍拍他的肩:
「未婚夫!走啊,去約會!」
「噗——」
正優雅喝茶的霍庭川沒繃住。
差點噴出來。
與此同時。
他身後彙報工作的助理上前:
「抱歉蕭小姐,雖說今天是週末。」
「但我們總裁整個上半年都沒安排休——」
助理說到一半。
對上霍庭川幽幽的視線。
他微愣,面不改色道:
「抱歉總裁,我剛想起黃總那邊臨時無法赴約了。」
「今天一整天您都沒有行程。」
霍庭川這才滿意展眉。
他看向我:
「想好去哪兒了嗎?」
「想好了。」
論約會。
蕭書意最有經驗。
在我的追問下。
她發給我個神祕地址。
說是約會聖地。
大半日的路程。
我和霍庭川的好奇心已達到頂峯。
然而,當推門而入。
看到裏面健碩年輕。
布料甚少的肉體時。
我瞬間石化在原地。
草啊啊啊!
蕭書意給我推的這是什麼鬼地方?!
這時。
身後響起道陰惻惻的嗓音:
「男模酒吧?」
「這就是你說的約會聖地?」
正當我準備狡辯時。
裏面一男生朝我走來。
「親愛的你可算來了。」
「你妹跟我打過招呼。」
「給你找的都是 188 男大。」
「會做飯,會跳舞。」
「醉了還會躺懷裏叫寶寶。」
「準保是你喜歡的款……」
他越說。
我身後的涼意就越甚。
事後我找蕭書意興師問罪。
她無辜表示:
「不是你說的嗎?要小衆的,獨特的約會聖地。」
「你管那叫約會聖地?」
「怎麼不叫了?」
「我和我好幾個男朋友都在那認識的。」
我:……
霍庭川生氣了。
無論我怎麼約。
他都不願再出來。
時間本就有限。
現在看來。
條款 1 是達不成了。
條款 3 也絕無可能。
條款 2 還在進行中。
時間卡得頗爲尷尬。
如今,就只剩條款 4。
跟他要個孩子了……
傍晚。
我回到別院。
剛進門。
廚房就傳來響動。
我走過去一看。
瞪圓眼睛:
「霍庭川?」
「回來了?洗洗手,準備喫飯。」
廚房裏。
霍庭川一改往日形象。
梳着罕見的順毛造型。
穿着衛衣和休閒褲。
戴着圍裙忙活着。
整個人氣質乾淨簡約。
妥妥的男大既視感。
今天他不知抽什麼風。
喫飯就算了。
還非拉着我喝酒。
誰能想到。
雷厲風行的霍家繼承人。
酒量居然這麼差。
一杯下肚。
就已紅了臉。
喝醉後。
還總往我懷裏撲。
好在我眼疾手快。
招呼傭人將他扶上了樓。
在客廳處理了下論文後。
我揉着脖子推門而入。
剛進去。
耳畔就響起了曖昧的音樂。
裏面。
霍庭川脫去衛衣。
不知從哪搞了條水晶鏈條掛在身上。
昏暗的光線下。
他跪在那,眼尾泛紅。
醉眼迷離地叼着鏈條。
隨着節奏舞動起身體。
鏈條璀璨生輝。
與泛着青筋的白皙薄肌交相輝映。
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別人喝醉了是耍酒瘋。
他喝醉了是脫衣熱舞。
一時間。
也不知這酒品好還是不好。
我想把人扶起。
期間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鏈條。
跳得起勁的霍庭川面色一白。
陡然捂住自己的脖子。
見狀。
我趕忙去解他脖子上的鏈條。
慌張間。
左腳絆右腳。
將人直直撲倒在牀上。
-4-
「別怕,我來救你!」
我將他壓在身下。
專心地扯着鏈條。
幾分鐘後。
看着他緩和的臉色。
我鬆了口氣。
準備起身時。
這鏈條很長。
不知何時纏到了我們腳上。
我身形一個不穩。
重新撲進他懷裏。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
我呼吸一窒。
霍庭川生得很好看。
尤其是眼瞼下那顆小小的。
類似於花瓣的紅色胎記。
爲他平添了幾分妖冶氣息。
清冽的木香裹着酒香襲來。
不知不覺間。
竟叫人有些醉了……
我雙手撐在他兩側。
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霍庭川。」
我輕喚他的名字。
嗓音帶着絲絲引誘。
「嗯?」
經過剛剛一番折騰。
霍庭川酒醒了不少。
「你想不想跟我有個孩子?」
聞言,他渾身一震。
片刻後。
他看向我的眸子裏。
暗色翻湧。
「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喉結滾動,聲音喑啞。
「知道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
霍庭川眯起眸子。
「那今晚……」
「今晚不行,我還沒準備好。」
「一週後怎麼樣?」
霍庭川眼底浮現出柔意:
「好,聽你的。」
一週後的晚上。
霍庭川難得的沒有加班。
喫完飯。
我看向他:
「我先去洗澡,你快點來哦。」
霍庭川拿着筷子的手一顫。
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好。」
霍庭川上來時。
我正在吹頭髮。
他看都不看我一下。
轉身就鑽進了浴室。
十幾分鍾後。
他圍着浴巾從裏面出來。
整個人像只剛出蒸籠的螃蟹。
紅彤彤的。
我環胸坐在牀邊。
見他出來。
伸手拍拍旁邊的空位。
「過來,坐下。」
霍庭川羽睫輕顫。
乖乖坐了過來。
「閉上眼睛。」
霍庭川照辦。
幾分鐘後。
我繼續引導:
「把手出伸來。」
他伸手。
摸到我掌心的項圈後。
他嗓音更加難耐:
「楚楚……」
「噓,別說話。」
接着。
掌心傳來溼熱的觸感。
霍庭川額角青筋暴起。
手下的牀單被擰得不成樣子。
他嗓音發抖:
「別、別舔……」
沒等我說話,他繼續:
「我怕等下太激動,會表現不好……」
「當然,如果你實在喜歡。」
「我也可以……」
「喵嗚喵嗚~」
說到一半。
霍庭川意識到不對。
他睜開眼。
對上雙布靈布靈的貓眼。
貓咪被我抱在懷裏。
一邊親暱地舔他掌心。
一邊軟乎乎地衝他叫。
我嘴角勾起姨母笑。
「乖,糖糖,叫爸爸。」
「我向你助理打聽過,他說你喜歡貓。」
「怎麼樣,還滿意咱的貓兒子嗎?」
霍庭川眼神複雜地看向我:
「這就是你說的……孩子?」
「對啊,不然你以爲呢?」
說完。
我將貓和項圈塞進他懷裏。
「這是我給糖糖定做的項圈。」
「你親手給它戴上,就當承認這個兒子了。」
霍庭川:……
次日。
我抱着糖糖找到林叔。
看到項圈上幾個大字後。
他嘴角狠抽:
「霍庭川和蕭楚楚的兒子:糖糖?」
那天過後。
霍庭川好像又生氣了。
只是我忙着出手這些價值 140 億的財物。
根本沒空理他。
奇怪的是。
好幾位買家本來說好要來提貨。
豈料一夜間。
全都變了卦。
大半個月過去。
我一件都沒賣掉。
更糟心的是。
真千金林霏霏。
居然是霍家資助生。
並在今天。
作爲實習生。
順利入職霍氏集團。
好巧不巧。
她公佈自己真千金身份時。
正是入職後的迎新晚宴上。
時間比夢裏。
整整提前了五個月……
-5-
距離晚宴僅剩兩週。
一旦我假千金的身份曝光。
霍庭川肯定會跟我分手的。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
我跟打了雞血似的。
一邊繼續聯繫買家。
一邊又逛起朋友圈。
很快。
我的視線被霍庭川助理發的動態吸引。
【創意總監急招助理,入職即送。】
底下配圖。
是一套色澤明豔的碗碟。
但識貨的都看得出。
這套碗碟價值連城。
要是能賣出去。
足夠在寸土寸金的京都。
買兩套大平層了。
不愧是豪門世家。
連員工禮都這麼有排面。
下定某種決心後。
我點開霍氏的招聘官網。
往裏面投了份簡歷。
本以爲不會有迴音。
豈料當晚。
HR 就打來電話。
說我簡歷優秀。
可跳過面試,直接錄用。
聞言,看着屏幕上。
除了個重本大學。
其他無一能拿得出手的簡歷後。
我陷入沉思……
不愧是大企業。
當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第二日。
我準時來到總監辦公室報道。
不遠處。
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在辦公。
待看清他的樣貌後。
我瞪大眼睛:
「霍庭川?你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應該在頂樓的嗎?」
霍庭川輕掀眼簾。
窗外的光打在他高挺的眉骨上。
爲他清冷的眸子投下層陰影。
「創意總監請長假了。」
「人手不夠,我來代勞。」
「有什麼問題嗎?」
我嘴角微抽:
「沒有。」
「嗯,那你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
對我來公司的事。
霍Ţũ̂₌庭川並未多問。
中午,到飯點了。
見他拿外套起身。
我忍不住跟了上去。
「霍庭川,那套碗碟,什麼時候發?」
他看向我。
眸子深不見底:
「等你過試用期。」
「啊?不是說好入職即送的嗎?」
「試用期是多久啊?」
「可以預支嗎?」
「可以折現嗎?」
趁現在公司沒什麼人。
我跟在他身邊。
問個沒完。
在我快急眼時。
拐角處。
一人影猝不及防地朝我撞來。
當即。
滾燙的液體從我胸口澆下。
疼得我倒吸口涼氣。
在快摔倒時。
一隻大掌攀上我的腰肢。
將我帶入懷中。
「呀,對不起啊楚楚。」
「我不是故意的,沒燙到你吧?」
來人正是林霏霏。
原來。
她也在策劃部上班。
見我渾身狼狽。
她嘴角劃過抹意味不明的笑。
「抱歉啊霍總。」
「楚楚是我同學,她第一天入職,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
「楚楚,你趕緊從霍總懷裏出來。」
「人已經有未婚妻了,別讓人誤會!」
自顧自說完。
林霏霏將我拽過去。
非要送我去醫院。
見我不說話,霍庭川皺眉。
他想說些什麼。
我卻衝他使了個眼色。
讓他不要暴露我們的關係。
林霏霏似乎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去醫院的路上。
不停地打聽我家裏的情況。
同時,她還故意說:
「你真幸福,不像我。」
「酗酒的爸,超雄的哥,窩囊的媽。」
「這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入夜。
我坐在房間。
一想到林霏霏的話。
我就心亂如麻。
「在想什麼?拿着藥也不塗。」
霍庭川在我身側坐下。
看到我手指的燙傷後。
他眸光微沉。
抽過藥膏。
我回神:
「你幹嘛?」
「給你上藥。」
「哦……等等。」
等我反應過來時。
他已拿着棉籤靠近。
燙傷部位主要集中在鎖骨附近。
我有些不好意思:
「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的手能行?」
指尖傳來絲絲疼痛。
我抿脣。
索性也不矯情。
將浴袍褪至肩膀。
露出裏面的吊帶裙。
好在情況不嚴重。
塗幾天藥就能好。
-6-
霍庭川神色微斂。
小心俯身。
冰涼的觸感襲來。
我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他濃眉緊皺。
下意識給我吹了吹。
反應過來做了什麼後。
我和他紛紛一怔。
暖黃的光線下。
我視線與他相觸。
幾秒後。
又慌張錯開。
霍庭川抿脣。
繼續給我上藥。
此刻我們距離極近。
從我這個角度。
剛好可以看到他纖長的睫毛。
往下便是堪比滑梯般的鼻樑。
再往下。
則是泛着光澤的瑩潤脣瓣……
看上去就很好親的樣子。
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幸運兒。
一想到這。
心中湧起的悸動瞬間褪去。
我吸了吸鼻子,推開他。
「差不多了,謝謝啊。」
霍庭川靜靜看了我幾秒。
薄脣輕啓。
嗓音染上幾分寒涼:
「不客氣。」
次日。
我來到公司。
和林霏霏撞個正着。
她眼眶通紅。
見到是我。
憤憤地瞪我一眼。
隨後大步跑開。
一打聽。
才知道她偷拿公司閒置咖啡機回家。
被採購部同事舉報。
要求其賠償三倍價錢。
路過茶水間時。
裏面傳來八卦:
「你確定是霍總讓你去清點的?」
「他現在身居兩職,還有空管這些?」
「確定以及肯定!」
「你們不知道,今早被叫去辦公室時我都快嚇死了……」
我站在門外。
心中五味雜陳。
難道說。
霍庭川是在變相給我出氣?
晚上。
我跟霍庭川出席商業晚宴。
本來我是不想來的。
他卻說如果這次我表現好。
可以給我提前結束試用期。
想着那套碗碟。
我當即變了嘴臉。
滿口應下。
說是應酬。
但酒什麼的。
霍庭川卻絲毫沒讓我沾。
見我站累了。
還讓我去休息區等他。
我坐在沙發裏。
一邊喫蛋糕。
一邊刷手機。
喫着喫着。
我察覺不對。
這蛋糕。
怎麼越喫越暈?
我來到餐飲區。
看着上面的牌子。
秀眉微蹙:
「酒釀千層?!」
草,裏面有酒。
我從小就是易醉體質。
所以幾乎從不碰酒。
沒想到還是大意了。
這時。
總監特助許峯。
我的直屬上司。
大步朝我走來。
「你怎麼在這兒?」
「霍總醉了,在樓上等你去接呢。」
「我?」
我懵懵地指向自己。
「不是你還是我呀?」
「我去開車,你待會兒把霍總扶到門口等我。」
「房間號是 3118,別走錯啊。」
交代完。
他就匆匆離開了。
趁現在還清醒。
我甩甩頭。
踩着略顯虛浮的腳步。
朝樓上走去。
推開門。
裏面一股氣味襲來。
酒氣夾雜着濃郁的煙味。
令人作嘔。
想到什麼。
我心中警鈴大作。
不對。
霍庭川他從來不抽菸的。
屋裏的人不是他。
我轉身往外走。
豈料門被關上。
中年男人醉醺醺地擋在那。
噁心的目光遊離在我身上。
我拿起旁邊的菸灰缸。
警惕地盯着他:
「你是誰?」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自私闖進我的休息室……嗝兒!怎麼,想爬牀啊?」
男人扯了扯領帶。
邪笑着朝我走來。
「向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
「正好爺爺今天有興致。」
「給你這個機會。」
「過來,小美人,爺好好疼疼你!」
長這麼大。
我從沒遇到過這種事。
加上攝入了酒精。
好不容易推開他。
然而沒跑幾步。
就腿腳發軟地摔倒在地。
男人追上來。
伸手就要來扯我的領口。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一秒。
門被人打開。
沒等我看清。
男人就被一腳踹飛。
-7-
回到雅山別院時。
我早已神智不清。
迷迷糊糊地拽着對方衣領不肯撒手。
「蕭楚楚,放手。」
男人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掀開眼皮看去。
倔強地搖頭:
「不放。」
霍庭川無奈:
「乖,放手。」
「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不放……」
「反正要走了。」
「我要看個夠……」
我嘟囔着。
霍庭川聞言,輕輕皺眉:
「走?你要去哪兒?」
我委屈地癟着嘴。
眼眶中蓄滿淚花:
「不知道……」
「我沒有家了……」
霍庭川手忙腳亂地將我抱進懷裏。
輕輕拍起我的背。
語氣像在哄小孩:
「怎麼會呢?」
「雅山別院就是你的家。」
我趴在他懷裏。
輕聲啜泣:
「很快就不是了。」
「什麼意思?」
「蕭楚楚,你要跟我分手?」
霍庭川的聲音染上幾分危險。
我沒回答他。
只是暈暈地靠着他的肩。
視線落到他的無名指上。
那裏戴着的。
是我們訂婚時的婚戒。
好一會兒。
我仰頭看他:
「霍庭川……」
「我在。」
「婚戒還要嗎?不要的話送——」
話還沒說完。
某人咬牙切齒:
「蕭楚楚。」
Ťŭ̀₊「你個財迷。」
「要不把我也賣了呢?」
我懵懵點頭:
「也、也行。」
……
次日。
霍氏集團。
就在我坐在工位上。
努力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時。
蕭書意給我打來電話。
「出大事了。」
「快看熱搜。」
短短幾個字。
讓我心尖一涼。
打開某博。
幾條爆火詞條映入眼簾。
#豪門上演真假千金戲碼#
#蕭楚楚假千金#
#蕭家大小姐鳩佔鵲巢#
#蕭楚楚偷別人人生的小偷#
起因是有人曝出一條視頻。
視頻中。
女人稱自己是當年某醫院的助產士。
在熟人的哀求和金錢的誘惑下。
她曾幫助林霏霏母親將我與林霏霏互換。
讓我代替林霏霏。
過上了原本屬於她的優渥生活。
除此之外。
對方還曝光了一條錄音。
「怎麼樣?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嗎?」
裏面傳出的。
竟是我自己的聲音!
接着,一道男音響起:
「出來了。您確定要看嗎?」
「給我吧。」
「怎麼會這樣……」
「我居然不是親生的……」
「林霏霏纔是……」
證據確鑿。
一時間。
我淪爲衆矢之的。
似是嫌火燒得不夠旺。
有人往裏又添了把柴。
放出昨晚從會場出來。
霍庭川抱着我上車的照片。
揚言我是小三。
頓時。
輿論排山倒海般朝我襲來。
【啊,霍庭川不是才宣佈訂婚嗎?這麼快就出軌?】
【他未婚妻不會是小偷姐吧?】
【不可能,霍庭川採訪時說過,他未婚妻溫柔可人,知書達理,怎麼可能是蕭楚楚?】
【我是蕭楚楚同學,我作證,她這個人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不學無術,不可能會是霍庭川口中的未婚妻。】
【嘖嘖,鳩佔鵲巢就算了,還知三當三?牛啊這姐。】
【我聽說蕭楚楚和林霏霏都在霍氏工作,就在昨晚,林霏霏據說得罪了蕭楚楚,直接被霍氏給開除了!】
【太噁心了吧?最煩這種靠身體上位的,和雞有什麼分別?】
看到這。
我想起些什麼。
昨晚霍庭川將我帶回別院前。
派人找到了許峯。
幾拳下去。
許峯就老實交代了。
說林霏霏被罰當晚。
找到他哭訴。
說她是被冤枉的。
是我在暗中害她。
美人在懷。
痛哭流涕。
許峯當即就承諾。
要替她教訓我。
因此。
就有了昨晚那出。
估摸被開除一事。
徹底點燃了林霏霏的報復心。
於是她纔想用網絡來毀掉我。
-8-
見關注度越來越高。
林霏霏臨時開啓了直播。
向網友訴說起自己在林家的不易。
聽着她悽悽切切的描述。
大家對她的憐愛更甚的同時。
對我的辱罵和討伐也更劇烈。
有人甚至還公開對我進行開盒。
一時間。
我像被剝光了一樣。
展示在公衆面前。
【喲,剛高考完就去紋身?精神小妹也能進雙一流?這分是買的吧?】
【高中時就是美容院常客,初中時還偷偷染過頭髮打過耳釘?難不成是三呢,原來從小就是狐狸精啊。】
【連書包都是六位數的,可這些明明都該是林霏霏的啊,林霏霏替她受了 20 幾年的折磨!這太不公平了!】
【家人們,這是她電話號碼和住址,反正她現在不是蕭家大小姐了,快去制裁她。】
【還有林家和霍廷川,也別放過!】
【你們動作太慢了,我早摸去她公司樓下,給她的車潑了糞水了!】
【哈哈解氣!】
【潑糞水算啥,我前天還給她寄了死貓和刀片呢。】
【你們這些都是小打小鬧,我今天組織了一羣義士,正在霍氏樓下堵着呢,非得要她在霍氏幹不下去爲止!】
【就是,霍庭川要是敢維護她,我們就天天去霍氏門口鬧!】
【樓上的,贊!】
頃刻間。
無數陌生號碼打入手機。
惡毒短信更是不斷彈出。
盯着屏幕。
我渾身發涼,如墜冰窖。
入夜。
我拎着食物。
剛走到樓下。
就看到一羣記者鬼鬼祟祟地蹲在小區門口。
見狀。
我眉心一跳。
都躲到這兒來了。
他們居然還能找到。
想也不想。
我轉身就走。
這時。
身後有人喊:
「她在哪兒!」
聞言。
我當即撒丫子跑了起來。
記者們窮追不捨。
就在我快體力不支時。
旁邊駛來一輛商務車。
「上車。」
車門被人拉開。
裏面。
一隻修長的大手伸來。
我愣了愣。
搭上他的手。
鑽進車裏。
「霍庭川?你回來了?」
看到他的瞬間。
我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驚訝、惶恐、喜悅。
交織在一起。
形成密密麻麻的網。
在靜謐的車廂中。
將我牢牢裹住。
霍廷川目視前方。
沒有說話。
那晚醉酒後。
他安頓好我。
就連夜去外地出差了。
這兩天輿論發酵得很猛。
我不敢面對他和蕭家。
於是換了手機號。
搬離了雅山別院。
以爲躲到這裏。
就沒人能找到我。
現在想來。
我還是天真了。
一小時後。
雅山別院。
霍庭川拉着我走進臥室。
門剛關上。
一道黑影投來。
等反應過來時。
我已被他抵在了門板上。
霍庭川垂頭。
眸色沉沉。
泛着絲絲冷意:
「這就是你不告而別的原因?」
「覺得我霍庭川是個嫌貧愛富。」
「只認身份,不認自己真心的人?」
「蕭楚楚,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麼?」
「被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狗?」
「動不動就搞失蹤,覺得自己很酷?嗯?」
他一來就記錄咕嚕一大堆。
我有些懵。
但還是捕捉到了關鍵詞。
「真心?」
我抬眼看他。
屋子裏沒開燈。
但他眼尾因擔憂和憤怒蓄上的淚花。
卻格外明顯。
「雖然但是。」
「我們不是契約關係嗎?」
聽着我這沒頭沒尾的一句。
霍庭川愣了瞬。
隨後氣極反笑:
「誰跟你說我們是契約關係的?」
「你當初跟我網戀奔現,再到後來答應和我訂婚。」
「難道不是因爲霍老爺子催你催得緊?」
「不然以你的身份地位,憑什麼會看上我這個花瓶?」
聞言。
霍庭川眉心直跳。
「如果我說。」
「我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網戀也好,奔現也好,訂婚也好。
「甚至後面攪黃你生意,招你進霍氏。」
「爲的就是接近你,想要你留在我身邊呢?」
-9-
他的話令我有些恍惚。
片刻,我揪住他的衣領。
氣急敗壞:
「搞了半天,是你搞的鬼?!」
想到什麼,我鬆開他:
「話又說回來,我們之前……見過嗎?」
「還記得你大三時在寵物之家做過志願者嗎?」
「當時你拎着筐還沒找到主人的小貓,坐在商場外。」
「明明自己都熱得夠嗆,還不忘給小貓扇風。」
經他一提醒。
我記憶回籠。
「我記得那天!」
「本來一開始還無人問津的。」
「後來有個男人把所有小貓都領走了。」
「那人是你派來的?」
霍庭川頷首。
誰能想到。
雷厲風行的霍大總裁。
竟還搞一見鍾情那套。
「蕭楚楚,你呢?」
「你心裏對我到底什麼感覺?」
「我……」
我剛準備說話。
微信電話鈴便突兀地響起。
「蕭楚楚,你怎麼樣?」
「我剛剛看熱搜才發現那些記者去小區門口堵你了。」
「你沒事吧?」
靜謐的房間內。
江眠着急嗓音從裏面傳出。
我下意識瞅了眼霍庭川的臉色。
嗯,很難看。
「我沒事,我等下回你,掛了。」
掛斷後。
我咬咬脣,試着解釋:
「出事後,我不敢面對你們。」
「在我沒地去時,江眠主動找到我。」
「說他那有套平時不怎麼住的房子。」
「可以臨時給我住……」
霍庭川聽不下去了。
氣得胸腔起伏:
「所以你連招呼都不打,就搬去別的男人家裏了?」
「瞎說!」
「什麼別的男人家裏,那是他空置的房子。」
語罷,我深吸口氣:
「霍庭川,經過這些天的相處。」
「我發現你在我心裏,其實蠻重要的,我……」
說到關鍵處。
又一道鈴聲響起。
拿起手機一看。
是之前認識的學姐。
「楚楚,表白牆是認真的嗎?」
「你未婚夫條件真有那麼好?」
「是這樣的,我有個姐姐。」
「最近家裏催得緊,想組個男友回去應付應付。」
「有照片可以看下不?一下組三天可以打折嗎?」
我聽得雲裏霧裏。
「什麼表白牆?什麼打折?」
「你自己發的,你忘了?」
「要不是認出那是你小號,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人是你呢。」
學姐語氣曖昧地打趣。
聞言。
我打開校園論壇。
進去表白牆後。
裏面。
一條帖子映入眼簾。
看着熟悉的頭像。
我嘴角微抽。
還真是用小號發的。
【出租未婚夫,一天 10000。】
【190,26,18,懂得都懂。】
底下。
不少人找我要聯繫方法。
但我都沒回復。
看到發帖時間。
我一拍腦門。
懂了。
肯定是當時酒精上頭。
我一時興起胡亂發的。
「哦?」
「190,26,18?」
霍庭川幽幽盯着屏幕。
默唸起我的帖子內容。
等他念完。
我早已臉紅一片。
「那個,你聽我解——」
隨着他的靠近。
我聲音戛然而止。
他抬手。
撐到我身後的門板上。
將我禁錮進他懷裏。
聲音沙啞道:
「18?誰說的,我明明 20。」
沒想到他葷話張口就來。
我耳廓發燙,視線閃躲:
「真的假的?」
「那、那要不我改一下?」
霍庭川:……
「蕭楚楚,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見他生氣。
我閉嘴,不說話了。
良久,他循循善誘道: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乾脆我問得再直白些。」
「蕭楚楚,你喜歡我嗎?」
-10-
我抬頭。
撞進他深邃的眸裏。
鬼使神差的。
我點點頭。
「喜歡啊。」
感覺說得太過直白。
我害羞地捂臉。
霍庭川將我的手拿下。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他眼裏似有星光點亮。
熠熠生輝。
片刻。
他俯身。
朝我緩緩湊近。
話題又回到了剛剛。
「楚楚。」
「我沒有撒謊,我真有 20。」
聞言。
我視線向下掃了掃。
將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霍庭川嗓音微緊:
「不信?」
「要不你親自試試?」
我嚥了咽口水。
色心大起:
「試試,就試試。」
話音剛落。
我就有些後悔了。
但某人不給我機會。
直接將我打橫抱起。
朝浴室走去……
精疲力竭後。
我躺在他臂彎。
問他知不知道霍老爺子送我雅山別院。
並設立觸發條件的事。
霍庭川搖搖頭。
將我溼潤的鬢髮捋到耳後:
「難怪那段時間你怪怪的。」
「搞了半天,是在利用我解鎖樓層?」
他的聲音變得危險。
再度欺身而上。
任我怎麼求饒都不管用。
次日。
我醒來。
找到手機。
看到上面彈出的東西后。
我眼眸微眯。
隨着林霏霏公佈身世。
已過去兩天。
見蕭家還沒表態。
當天傍晚。
林霏霏又開了場直播。
字裏行間都在控訴蕭家人的冷血不公。
網友的憐憫之心被再度催動。
很快就又將矛頭對準了蕭家。
正值老爸剛從國外回來。
有人聽到風聲。
竟直接夥同記者前去機場堵人。
推搡之下。
我爸心肌梗塞發作。
進了醫院。
聽到消息後。
我當即就要去醫院。
卻被霍庭川攔住。
「你妹妹剛聯繫我。」
「說叔叔現在情況穩定,讓你別擔心。」
「還說現在醫院附近都是記者,怕你出事,讓你別去。」
聽着他的話。
我漸漸冷靜下來。
整個人虛脫般跌進沙發。
霍庭川在我身側坐下。
拉住我的手。
「其實你妹妹和繼母對你挺好的。」
「最近聯繫不上你,都找到我公司去了。」
「朝夕相處二十多年。」
「或許他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冷血。」
「要不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聽着他的話。
我吸了吸鼻子。
「算了吧,現在我出事。」
「她們肯定開心死了。」
「從小到大,我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蛀蟲。」
「就連考上重本,也是當初運氣好。」
「我爸、我繼母、還有蕭書意。」
「他們都巴不得我從蕭家消失。」
「現在林霏霏出現了。」
「他們的願望實現了。」
說到後面,我聲音有些哽咽。
話音剛落。
一道虛弱的聲音就憑空響起:
「好你個逆女!」
「老子什麼時候說要你消失的!」
「你就是一輩子一事無成,老子也養得起你!」
接着,繼母的聲音傳來:
「楚楚啊,你爸和我從來都沒有過那個意思。」
「你放心,林霏霏的事,我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就算她真是蕭家的女兒,也不會由她欺負你!」
蕭書意接話:
「蕭楚楚,你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
「如果非得有個姐,我寧願是你。」
「也不希望是林霏霏那個小人。」
循着聲音。
我看向身側。
霍庭川抽出旁邊的手機。
面不改色:
「抱歉,剛剛你妹的電話,我忘掛了。」
我:……
見我不說話。
我爸急了。
「楚丫頭,怎麼不說話?委屈了?」
「放心,有爸爸在,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很快就會消失。」
「你給爸爸點時間,爸爸一定……」
「爸。」
穩了穩情緒,我打斷他。
「怎麼了?丫頭,你別嚇我啊。」
聽着他擔憂的聲音。
我喉嚨發緊。
聲音森寒道:
「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
-11-
見蕭家還沒動靜。
林霏霏第二天又開了直播。
企圖進一步煽動輿論。
逼迫蕭家在她和我之間做選擇。
然而。
評論區除了清一色的附和外。
漸漸的。
也出現了其他的聲音。
【大家快別給她刷禮物了,她根本就不是真千金!】
【不是你有病吧?想當千金大小姐想瘋了?】
【這算不算欺詐?可以報警給她抓進去嗎?】
【發生啥了?】
【大家去看熱搜,反轉了。】
#林霏霏詐騙#
#林霏霏纔是假的#
#林霏霏哥哥吐露真相#
今天中午。
營銷號按我的吩咐。
在網上曝光了條視頻。
視頻中。
林霏霏哥哥林超。
戴着口罩,舉着身份證。
對着鏡頭。
將當年的換子真相娓娓道來。
原來。
在林霏霏母親臨盆前。
林超就聽到過她和助產士的對話。
她怕生出來是個女孩。
今後和自己一樣生活在地獄中。
於是想求在醫院務工的好友給條出路。
當時恰逢我媽探親回程。
路過這片村子時。
遇到道路垮塌。
驚嚇之餘。
促使預產期提前。
司機只好將她送到最近的鄉村醫院。
也就是林霏霏母親在的那家。
得知她是豪門貴婦後。
倆人便動了歪心思。
當時監控沒有普及。
又仗着我媽身邊沒個親人。
事情幹得神不知鬼不覺。
本以爲不會有差錯。
豈料林超趁助產士離開後。
又溜進去把孩子換了回來。
說到這。
林超目眥欲裂:
「林霏霏,就這麼想當千金大小姐啊?」
「知不知道這兩天因爲你,我們林家過得有多慘?」
「你不是拼了命地想擺脫我們嗎?」
「真是對不住,你恐怕不能如願了。」
「你這輩子啊,就是給我老林家當牛做馬的命!」
「哈哈哈哈……」
除此之外。
還有一個人跳了出來。
當時受我之託。
替我做親子鑑定的男人。
梁海。
視頻中。
他埋着頭。
神情羞愧:
「針對最近沸沸揚揚的真假千金一事,作爲始作俑者。」
「本人在這裏鄭重澄清……」
原來。
在做鑑定的路上。
他曾無意間弄混過我和林霏霏的毛髮。
出結果後。
他本想勸我再做一次。
豈料同事是林霏霏好友。
向其透露了此事。
之後,林霏霏找到他。
在明知親子鑑定有被弄混的風險後。
還是用盡所有積蓄。
想讓他對此事閉嘴。
還說等她回到蕭家。
會給他一大筆錢。
鬼迷心竅下。
那人答應了林霏霏的請求。
並私自提供了和我交易時的錄音。
錄音曝光後。
我給他打過電話。
還去過那家機構。
然而這人卻像蒸發了般。
怎麼也聯繫不上。
想到什麼。
我看向旁邊給我剝葡萄的某人。
「是你找到他的?你早懷疑他了?」
「嗯, 這人狡猾得很,差點讓他跑了。」
他看向我:
「你呢?你是怎麼說服林超的?」
「不是我說服的,是他主動聯繫的我。」
昨天剛睡醒。
就有個自稱是林霏霏哥哥的人請求添加我爲好友。
本以爲他是來找麻煩的。
不料卻是來助我一臂之力的。
霍庭川將一顆葡萄遞來。
我就着他的手含住。
舌尖俏皮地撩了撩他的指尖。
惹得他喉結滾動。
「所以這幾天你不是在出差。」
「而是在幫我揪這個男人?」
「老公,你怎麼這麼好啊?」
我心軟了軟。
上手捏住他的臉。
「你叫我什麼?」
霍庭川抽出手帕。
慢條斯理地擦拭起指尖。
「老公啊,怎麼, 都訂婚了, 還不許我改口——」
話還沒說完。
我驚呼一聲。
環住他的脖子。
「你幹嘛?放我下來。」
霍庭川扯起嘴角:
「老婆, 我幫你這麼大個忙,沒個表示?」
「可是,還是大白天呢。」
「有個詞,叫白日宣淫。」
「……不要臉。」
-12-
有了霍庭川這一助力。
輿論徹底倒向了我這邊。
林霏霏還不死心。
在她強烈要求下。
我爸索性和她又做了次鑑定。
看到結果後。
林霏霏崩潰地跌坐在醫院走廊。
她神情恍惚地盯着地面。
喃喃自語:
「不……不可能……」
「這不是真的……」
「我纔是真千金……這不公平……」
「林家, 我絕對不會再回林家了……」
「啊!求求了!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 我的錢都給你們!」
「不要,燙!菸頭, 好燙!」
她失魂落魄地跑出去。
殊不知。
門外早已有記者蹲守。
林霏霏情緒很激動。
直直地朝馬路對面跑。
然而剛跑到路中間。
就被飛來的轎車撞飛。
結局與我夢裏的。
何其相似……
三個月後。
林霏霏出院前夕。
我抱着花, 走進病房。
看到我後。
林霏霏垂下睫毛。
「你怎麼來了,看我笑話的嗎?」
「你運氣不錯, 你住院後沒多久。」
「你爸就因爲賭博,被人砍斷手腳, 失血過多沒了。」
我一邊說, 一邊觀察她的神情。
「至於你哥, 前陣子喝酒,跟人打架,被判了 5 年。」
聞言。
林霏霏放在被子上的手狠狠攥緊。
她顫抖着抬眼:
「爲什麼跟我說這些?」
「我想說, 你和你媽,自由了。」
我逆着光。
將花插入瓶中。
眯起眼睛。
看向樓下那棵迎風浮動的梔子樹。
良久,我輕嘆口氣。
「我本來想把你送進監獄的。」
「連律師都請好了。」
聞言,林霏霏苦笑:
「是什麼讓你改變主意了呢?」
「是你媽。」
「在雅山別院外,跪了一個多星期。」
「除此之外。」
「她還給我看了你在流浪之家和福利院做義工的照片。」
「是ẗŭ̀⁹你少有的善良的一面,打動了我。」
林霏霏此刻早已淚流滿臉。
即便如此,她依舊嘴硬:
「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是我不該抱有幻想,去肖想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況且之前我還慫恿許封對付你,害你差點……」
「所以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
「趕緊收拾東西滾出京都。」
「永遠不要再回來。」
我冷冷打斷。
說完,不再看她。
大步走出病房。
幾日後。
助產士張梅、林霏霏媽媽、梁海。
以及給我車潑糞水。
給我寄死貓和刀片的極端人士等。
統統被我告上法庭。
至此。
事情徹底告一段落。
-13-
經過這麼一番折Ṭù⁷騰。
我徹底迷上了轉賣二手物品。
時間一長。
由於信譽度和好評度頗高。
某魚竟給我頒發了至尊賣家的稱號。
後來。
在家裏人的支持和鼓勵下。
我成立了家奢侈品回收行。
這天。
霍庭川給我打來電話:
「老婆,短短幾天, 別院都搬了好幾輪了。」
「你要不悠着點?」
「我創業剛起步, 正是打響名頭的關鍵時刻。」
「結婚的時候你怎麼說的?說好要支持我的呢?」
「如今才搬這麼點東西你就捨不得了?」
我氣鼓鼓地控訴。
霍庭川見狀。
趕緊解釋:
「老婆大人誤會了。」
「我是怕你把自己累着。」
「聽管家說,前段時間你搬花瓶差點把腳崴了?」
「說了很多次,這種事交給手底下的人做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囉嗦!」
「司機師傅來裝貨了,我掛了啊。」
見我不聽勸。
第二天。
霍庭川就從國外飛了回來。
他剛進門。
我就興沖沖迎了上去。
「老公,有件事——」
還沒說完。
他就抱着我往樓上走。
將我放到牀邊。
雙手環胸。
一臉嚴肅地看向我。
「蕭楚楚女士,就創業一事,身爲老公,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聊聊。」
「如果以後你還想讓我資助你。」
「請你向我保證,以後搬貨這種事,不許再——」
「我知道了。」
說着,我豎起三根手指。
「我向你保證, 以後都不會再搬那些東西了!」
霍庭川挑眉:
「這麼好說話?」
「至少未來十個月,都不會再搬。」
聞言,他陡然怔住。
「什麼十個月?」
我來到他跟前。
拉着他的手摸向肚子。
衝他眨眨眼:
「你說什麼十個月?」
當晚。
霍庭川激動得抱着我。
最後實在睡不着。
去到院子裏跑操。
一邊跑一邊大喊:
「我要當爸爸了!」
「我要當爸爸了——」
見狀。
我摸着小腹。
倚在落地窗前。
笑出了聲。
這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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