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飛機,給我姐發信息:
【睡了嗎姐姐?來機場接我?】
她回了語音,語氣輕佻:
【你是哪個弟弟?】
【發張照片看看。】
我直接打了個視頻過去:
【明天我問問爸媽,說你想要幾個弟弟。】
我姐臉色驟變,尷尬訕笑:
【姐錯了,你別告訴爸媽。】
【我叫我最漂亮人品最好的姐妹去接你。】
後來,我姐口中最漂亮的姐妹,揹着我姐和我偷偷談戀愛。
-1-
飛機延誤。
我半夜才下飛機。
凌晨兩點半的機場出口有些荒涼冷清。
打不到車。
我給我姐蘇玉瑤發消息:
【睡了嗎姐姐?到機場來接我?】
發完信息,我盯着無意間多打了一個字的「姐」皺了皺眉。
怪怪的。
有點彆扭。
我平日只喊她姐,不喊姐姐。
有聯繫方式但對話框是空白的,可見我們姐弟聊天並不親密。
這並不是說我們感情不好。
只是長大後的兄弟姐妹一般沒什麼話能聊。
等了十分鐘。
我姐發了兩條語音過來:
【你是哪個弟弟?】
【發張照片看看?】
語氣輕佻。
我無語了。
她絕對沒有給我備註。
我知道我姐是個海後。
但這還是我頭一次直面她浪蕩的一面。
我直接打了個視頻過去。
視頻一接通,對面光線昏沉,聲音微雜。
我姐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眉眼含情。
還頗有閒情地端着一個酒杯。
隔着屏幕對視了幾秒。
她的身體瞬間挺直,那股慵懶多情的感覺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微笑臉:「明天我問問爸媽,說你想要幾個弟弟。」
「怎麼樣啊,姐姐~」
我姐嘴裏的酒噴了出來,狼狽地咳嗽着。
她的身邊有人出聲。
「這好弟弟好帥啊。」
「你不喜歡,介紹給我認識。」
我姐笑罵:
「去去去,這是我親弟弟!」
「別亂說!」
估計手機一開始放在桌子上。
我姐手一伸,畫面拉近。
她有些尷尬,「怎麼回家了沒提前說?」
我保持微笑,「要是說了,我都不知道你有很多弟弟呢。」
「回家我就跟爸媽說,呵呵。」
我姐揉了揉額角,「我喝多了,你別和爸媽說。」
我哼了一聲。
畫面裏忽地傳出一聲很輕的笑。
清澈悅耳
我姐掃了旁邊一眼。
「我喝了酒開不了車,叫個人去接你。」
話一落。
我姐周圍此起彼伏的應和。
「我去呀!」
「弟弟,我去接你啊!」
「雖然你姐姐有很多弟弟,但你也可以有很多姐姐嘛!」
我姐笑:「我這弟弟可乖可帥可老實了,接他你們可不行,一會把他給喫了。」
我姐看着我說:「吶,我讓我最漂亮人品最好的姐妹去接你。」
畫面一轉。
我看見一張清冷豔麗的臉。
陸書涵。
我姐最要好的姐妹。
見過寥寥幾面。
我姐比我大兩歲,以前在同一所高中,我偶爾會碰見她們兩個。
雖然不陌生。
但也不熟悉。
我與陸書涵從未說過話。
透過屏幕,猝不及防地對視。
我驚了一下。
陸書涵從容地對我笑了笑。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視頻就被我姐掛斷了。
-2-
掛了視頻。
我姐給我轉了五萬封口費。
囑咐我:「別跟爸媽說。」
我默默收款。
發了個 OK 的表情包。
我姐讓我加陸書涵的聯繫方式,給她發個定位。
我加了,發了。
陸書涵回得簡短。
就一個字:【好。】
發了定位後,我漫無目的地盯着夜色。
因爲某些原因,我其實不太想陸書涵來接我。
但我沒得拒絕現在。
等車等得無聊,我蹲在地上玩消消樂。
半個多小時後。
「蘇子晏?」
一輛白色保時捷停在我面前。
降下的車窗裏,陸書涵低頭看着我。
嘴角含笑。
上次見,她還是高中的時候。
而我現在都已經大學畢業了。
剛纔隔着手機屏幕看沒什麼實感。
此刻近距離接觸,我盯着陸書涵的臉失了神。
無端想到高中貼吧裏看過的一句趣話。
【一中校花陸書涵,用臉殺人,美死。】
畢業多年。
她的顏值氣質比之前更甚。
見我發愣,陸書涵詢問:「腿麻了嗎?」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
嘴張了張。
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陸書涵。
叫名字?
有點不禮貌。
叫姐姐?
有點難爲情。
糾結的我把自己給憋紅了臉。
陸書涵看着我變化的臉色,大概覺得我反應很有趣。
她很輕地笑了一聲。
隨即下了車。
她身材比例極好。
包裹在白裙下的身材令我不敢直視。
站在我面前,令我莫名有壓力。
下意識退了兩步。
她聲音溫柔,「不認識我?」
我吶吶道:「認,認識。」
陸書涵笑了笑,主動幫我拿行李。
我怎麼能讓她拿呢,趕緊自己把行李箱搬上去。
陸書涵給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禮貌地對我Ṱų₆說:「上車吧。」
在車裏,我非常侷促。
坐姿乖得像三好學生。
察覺我尷尬,陸書涵放了輕緩的音樂。
主動找話題和我閒聊。
正說着,她的電話響了。
我無意間掃了一眼。
是個男性的名字。
她沒接。
對方又打。
陸書涵直接給靜音了。
我的眼睛轉了轉,感覺氣氛不太對。
想着說點啥時,兄弟突然發了好幾條語音過來。
這個時間點發語音,得多大的事。
我點擊轉文字。
沒按好,兄弟歇斯底里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天殺的,我女朋友居然對唾液過敏!】
我嚇了一大跳。
慌忙想關上手機Ṭű⁹。
但是人越慌,手越抖。
手機直接掉到腳邊了。
播放完一條,語音還在繼續:
「我追了那麼久舔來的高嶺之花啊!誰ţū́₊懂衣服脫到一半的痛苦!」
「那麼漂亮,結果我只能看着眼饞。」
「你以後跟女朋友一定得先試試!不然就像我這樣。」
「我心好痛啊,總不能談一輩子柏拉圖吧!」
艱難撿起手機。
艱難關閉屏幕。
艱難恢復安靜。
我已經頭重得抬不起來了。
此刻我無比慶幸,車裏還放着音樂。
能給我的臉皮留有一絲餘地。
不然我真的想跳車。
我悄悄瞥了一眼安靜開車的陸書涵。
她的側臉很平靜。
給足了我成年人的體面。
如果沒有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笑的就好了。
我跟個蝸牛似的。
縮在一旁盯着車窗,沒敢吱聲。
等紅綠燈時,沉默的陸書涵忽然出聲:
「女朋友還是高中那個嗎?」
我愣了一下,隨後搖頭:「不是。」
「我沒女朋友。」
高中有個女生纏我纏得特別緊。
某次她在學校裏和我拉扯時,被我姐遠遠撞見了。
我姐興致沖沖,跑到我面前。
剛想揶揄我幾句,卻在看見那女生的臉時,瞬間變了臉色:
「你不是之前造謠我一次談三個的那個人嗎?你纏着我家這蠢貨幹嘛?」
「我是她女朋友,告訴你蘇子晏是我的,你別想打他主意。」
這話這態度直接把我姐的爆脾氣給點燃了。
兩個人推搡着,突然打了起來。
我試圖勸架,去拉我姐。
她更火了。
以爲我偏心那個女生,氣得狠狠將我甩開。
陸書涵慢了一步到達戰場。
我要摔,求生的本能讓我下意識抱住了她。
我姐和那個女生瞬間停止了戰鬥。
追我的女生衝陸書涵大吼:「放開他!」
而我姐衝着我怒吼:「放開她!」
往事烏龍歷歷在目。
我面露尷尬。
接下來的路段,陸書涵依舊和我聊天。
沒有提及讓我不適窘迫的話題。
但到家時,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3-
久別一見。
我在陸書涵面前出醜鬧笑話。
i 人的我整宿睡不着,心裏不斷覆盤記憶。
最後只能深深嘆氣。
安慰自己沒事的。
反正我和陸書涵不會再有交集。
我是南方人,但大學四年在北方讀書。
在那邊考了研究生,工作了兩年。
這次回來。
一個是辭職回南方發展。
一個是參加我大堂姐的婚禮。
這幾天家裏很熱鬧。
鄰市的三叔一家都過來了。
我姐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事業女強人,平日不住家。
回家一週了,我就只見過她一次。
今天是家族聚餐,她必須到場。
不知道昨晚又忙到幾點,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爸氣得叫我去找她。
我姐的房子不遠,二十分鐘的車程。
我有指紋,識別一下就開了門。
撲面而來一股濃郁的酒氣和淡淡的菸草味。
客廳桌子很多空酒瓶。
我皺眉,大步朝主臥走去。
臥室門沒關,裏邊牀簾緊Ṫüⁱ閉,漆黑一片。
我把窗簾一把拉開。
屋內瞬間亮堂。
牀上的人無意識地拉高被子,將臉罩住。
真能睡。
我沒好氣地走到牀邊。
「起牀了!」
一把將被子掀開。
伸着線條比例優越的大長腿的女性軀體展露在我眼前。
我如止水的心在看見陸書涵的臉時,沸騰了。
陸書涵在我掀開被子後緩緩睜開了眼。
散亂的髮絲下,迷離的目光幾秒的時間就徹底清醒。
我們面面相覷。
轟的一下,我的臉紅透了。
陸書涵反應過來,迅速將被子扯過。
蓋住自己的身體。
我慌慌張張地轉過身就跑。
結果手忙腳亂地踢到牀腿。
猝然間的撞擊疼得我驚叫一聲。
蹲下抱腿抽氣。
陸書涵聽到聲響,從牀上坐了起來。
「沒事吧?」
聲音還帶着剛睡醒時的啞。
Ţṻₒ被子下滑,穿着吊帶的肩膀露了出來。
那張冷豔的臉,視覺刺激比躺着還讓人沸騰。
我顧不及腿疼和回話,匆匆起身。
逃也似的跑出房間。
房間外,我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渾身血氣上湧到腦袋。
-4-
「見鬼,我怎麼聽見男人的叫聲?」
我姐慢悠悠地從客房走出來。
頭髮跟雞窩似的。
睡眼惺忪。
看見我時,她嚇得一哆嗦。
緊接着才鬆了口氣。
「我以爲是誰呢?」
我冷笑,「以爲是哪個好弟弟是嗎?」
我姐扒拉了幾下頭髮,「說什麼呢,我是正經人。」
「你怎麼來了?」
「三叔他們來了,爸叫你回家,晚上聚餐。」
我幸災樂禍,「打你電話打不通,你回去得捱罵了。」
和我姐說着話時,陸書涵從主臥走了出來。
她這會已經穿戴整齊。
一身簡約的白灰色休閒居家服,乾淨素雅。
目光相觸的瞬間,我和她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我姐沒注意到我們的異常。
隨意介紹了一下:「她暫住我這。」
我姐說完就進去洗手間。
留下我和陸書涵面面相覷。
我尷尬地笑了笑。
往客廳走去。
陸書涵跟了出來。
開始收拾一地狼藉的酒瓶、菸灰。
我想幫忙,被她制止。
「坐着吧,我來。」
她邊收拾邊解釋:「昨天是我生日,她們給我慶祝鬧得太晚了,沒收拾。」
「我的房子在裝修,這段時間住你姐這裏。」
陸書涵看了我一眼,「抱歉,我忽略了你會來。」
「剛纔……」
她頓了頓,「我以後會注意的。」
我不好意思地說:「是我魯莽。」
這種烏龍以前也發生過一次。
陸書涵高二時曾在我家過夜。
當時我不知道她在。
週六,一大早我就戴着猙獰的鬼面具衝到我姐房間。
打算給她一個驚嚇。
爲了報復她上一個週末對我的惡作劇。
我輕手輕腳地靠近我姐的牀。
走近才發現不對勁。
等站到牀頭時,我看見了陸書涵的臉。
她猛然睜開了眼。
瞳孔驟縮。
整個人彈了起來。
我也嚇了一跳。
面紅耳赤地道歉。
跑掉了。
過後,我姐在飯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我在陸書涵的目光中臊得慌。
匆匆喫完飯出去了。
很多年前發生的事了。
現在想起,羞憤化爲了趣味。
看見被扔進垃圾桶的蛋糕,我出於禮貌對陸書涵說了句:「祝你生日快樂。」
陸書涵朝我伸手,「那有禮物嗎?」
「啊?」
我呆住了。
「我,我沒帶,下次給你行嗎?」
陸書涵忍俊不禁,「逗你的,你這句生日祝福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她盯着我看,眼神含笑。
我侷促地避開視線。
轉移話題:「你爲什麼睡在主臥?」
「你姐說客臥只有你睡過,裏面還有你留的一些東西。」
「我想我不適合,就睡了主臥。」
讀完研究生時,我因拗不過爸媽的催促回來了。
在家裏的公司上了半年班。
公司離我姐的房子很近。
那段時間我就住這裏。
後面,我又跑到北方去了。
直到現在才決定回來。
陸書涵手腳麻利,很快就將客廳收拾好。
一看就是會做家務的女人。
不像我姐,生活廢物一個。
陸書涵收拾完,拿了個藥箱出來。
走到我面前蹲下,「我看看傷。」
我驚訝她的細心。
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
擺擺手,「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我學過醫,比你專業,放心吧。」
陸書涵抬眸看我。
雙眼皮淺淺,眼型很漂亮。
黑色的瞳仁清且亮。
像落在溪流上的月光。
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我點了點頭。
陸書涵本科是Ŧũ̂₉醫學生。
只是她的手受過傷。
雖然治療後不影響日常活動,但拿不穩手術刀。
後來轉專業了。
聽我姐說起時我還頗爲惋惜。
因爲她是個有天賦的人。
此時,陸書涵挽起我的褲腿,露出小腿處一大塊青紫。
看着觸目驚心。
她的手很好看,修長勻稱,細膩白皙。
溫熱的指尖輕輕碰了下我的傷口。
「疼嗎?」
我嘶了一聲,點頭。
「有點疼。」
不知道是不是空氣裏的酒精沒散乾淨。
我感覺有點暈乎乎的。
被陸書涵碰到的皮膚ṱű₉有種異樣的麻癢。
陸書涵握住我的腳踝準備給我塗藥時,我姐出來了。
她剛洗完澡,一身水汽。
「怎麼了這是?」
我支支吾吾。
陸書涵淡定地替我回答:「他剛不小心踢到桌腿了。」
我姐盯着陸書涵的手,皺眉。
蹲下擠開她。
「我來。」
陸書涵自然地讓開位置。
站在一旁,垂着眸,看着我姐的動作。
抿着脣,瞧着好像有點不開心。
我姐上藥動作粗魯,隨意。
一下子就塗好。
起身去抽紙巾。
我早料到了。
自己接過藥,又塗了一遍。
我姐神經遲鈍,擦手的動作停住。
突然問:「你剛剛尖叫什麼?」
我眨了眨眼。
「我……看見蟑螂了。」
陸書涵聽到我的回答,瞥過來的眼神很微妙。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
-5-
回家的路上。
我姐開着車對我說:「你怎麼對女性一點距離感分寸感都沒有?」
我一臉莫名其妙。
「陸書Ŧūₖ涵給你塗藥,你就那麼讓她塗啊?男女授受不親好嗎?」
這話說得我有些羞惱。
「你胡說什麼呀,你是老古董嗎?」
「她說她學過醫給我看看,我沒多想,人家也不至於有其她心思吧。」
我姐嘖了一聲:「正因爲她是我的好姐妹,我才警告你就要保持距離。」
「我可太懂你們男人,再好再清高的男人骨子裏都是色的。」
「我不是說陸書涵有問題,我是說你不許對她有非分之想!」
我沒好氣地說:「我是你弟弟嘛?」
「我是正經人你放心。」
我姐又盤問我在北方几年有沒有交女朋友。
說着說着就提到了高中那個女生。
「你這傻不愣登的樣子很容易被壞女人騙。」
「我聽說那女生跟着你去了北方,你別被感動了,那不是愛情。」
我頭疼,「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