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又組團跑路了

我和假千金分別做了京圈大佬兩兄弟的金絲雀。
出門喝糖水的功夫,都能吐槽一下金主每晚使不完的牛勁。
後來弟弟的白月光即將回國。
假千金:「你跑嗎?」
我:「我都行,看你。」
假千金:「你先跑我先跑?」
我:「一起吧。」
結果當晚,我們因爲太過顯眼,在逃跑途中被抓個正着。
京圈大佬氣得冷笑:「他有白月光,我又沒有,你跑什麼?」
1
家裏破產,我跟假千金溫年被送進京圈沈家抵債。
我跟了哥哥沈淮洲。
她跟了弟弟沈修白。
在沈家的生活還算滋潤。
兩兄弟對待我們的態度也出奇地一致。
每個月錢沒少給,眼神沒多給。
我們倆也樂得自在。
出門喝個糖水的功夫,都能吐槽一下金主每天使不完的牛勁兒。
但最近,溫年吐槽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
我戳戳她的手臂:「你咋啦?沈修白昨晚又沒讓你睡覺?」
她回過神,嘆了一口氣:「沈修白那個白月光回來了。」
我「啊」了一聲。
這個話題沒法兒吐槽。
因爲在這一點上,兄弟倆不太一樣。
沈淮洲一直走的禁慾路線。
聽說在我出現之前,身邊兒連只母蚊子都沒有。
沈修白也差不多。
但聽說一直有個心心念唸的白月光。
溫年繼續嘆氣:「我覺得我該走了,免得跟白月光撞上。」
我嘬了一口奶茶:「去哪兒?我跟你一起。」
溫年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打算跑路,你跑不?」
我毫不猶豫:「你跑我就跑。」
其實沈淮洲對我還算不錯。
但是天大地大,姐妹最大。
好不好的,管他呢。
溫年臉上滿是欣慰:「那你先跑還是我先跑?」
我想了想:「一起吧。」
沈淮洲雖然沒有什麼白月光。
但保不齊哪天就會冒出來個聯姻對象。
我確實應該未雨綢繆,趁這個機會一起跑路。
溫年當即拍板:「行!一起跑!」
接下來,她大概安排了關於逃跑的工作內容:「我負責買票和準備逃跑需要的各種用品,你負責去做計劃。」
她頓了頓:「你要是跟以前一樣不做計劃,就別跟着我一起跑了!」
說着,她收攏五指,威脅的意味頗爲明顯。
我忙不迭地點頭:「放心放心,我今晚回去就做,PPT 和文字版都做!」
畢竟跟普通旅行不一樣,我還是得上心一些。
得到我的保證,溫年滿意地點點頭。
2
當晚回到家,我們心照不宣地拒絕了金主的邀請。
她說她胃痛,我說我頭暈。
眼看着兩位金主離開,我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打開電腦開始飛快地制定逃跑計劃。
中途沈淮洲送了藥回來,我又趕緊跑回牀上裝死。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呢喃:「怎麼出汗了?」
他要幫我往下拉一拉被子。
我趕緊扯緊,假裝很冷。
沈淮洲又探了探溫度,發現又降下去一些。
這才放心離開。
他前腳剛關上門,我後腳就趕緊從被子裏拿出發燙的電腦。
身上被捂得熱騰騰,我也沒空理會。
打開電腦就是繼續寫。
一個晚上的工夫,沈淮洲隔一會兒就要來看看我的情況。
他一進來,我就趕緊合上電腦裝睡。
如此反覆,天微亮時,我才堪堪寫完。
點下保存鍵,將電腦一丟,我直接陷入了昏睡狀態。
3
再醒來的時候,溫年正坐在牀邊。
她比我還憔悴一點。
見我醒來,趕忙伸出手問我要逃跑計劃。
我打開電腦給她看。
順便發問:「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溫年滑動着屏幕,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沈修白那腦殘看出我是裝的了,所以又拉着我那啥了一晚上。」
說着,她壓下去的火氣又躥了上來:「奶奶的,再不跑遲早沒命。」
我昏昏欲睡。
她好不容易看完了,將計劃發送到自己的電腦上。
我打了個哈欠,又問:「你那邊也準備好了吧?啥時候跑啊?」
溫年眼底冰冷:「聽說那位白月光三天後回來,沈家兄弟倆都會去參加歡迎宴。
「那天晚上跑,剛剛好。」
我點頭:「行,都聽你的。」
她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溫年將電腦還給我:「剩下的細節趁他們不在,再敲定,我要回去補覺了。」
她剛關上門,我又蒙上被子繼續睡。
這一睡就睡到了沈淮洲回來。
他解下腕錶,又來探我的額頭:「今天怎麼樣?聽用人說你睡了一整天。」
他的手有些涼,我瑟縮了一下:「我好了。」
有溫年的教訓在前,我生怕被他看出是裝病。
沈淮洲又動手解釦子:「那早點睡吧。」
我對他解釦子的動作有陰影。
嚇得都結巴了:「那個,其實我還沒好,我們還是好好睡覺吧。」
沈淮洲反應了兩秒,挑眉:「不好好睡覺,你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就知道裝蒜。
我紅着臉,又拿被子矇住了頭:「不做什麼,睡吧睡吧。」
沈淮洲也沒再說什麼。
他伸手將我攬進懷裏,很快就睡着了。
白天睡了一天,我睜着眼睛看天花板,就是睡不着。
滿腦子都是逃跑計劃還有哪裏需要完善。
睜眼到天明,終於有了些睏意。
只能聽到沈淮洲起牀的聲音,眼睛完全睜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他俯身在我額頭上親了親,屋裏再沒了動靜。
爲了降低兄弟倆的警惕心,我跟溫年用來吐槽的下午茶時間都取消了。
每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完善計劃。
終於,白月光回國的日子到了。
4
一大早,溫年便找了個理由跟沈修白大吵一架。
然後將自己關到了房間裏,連我叫都不開門。
沈修白認定她在鬧脾氣,氣得甩門而出。
我的眼神落在沙發上悠閒喝茶的沈淮洲身上,心底暗暗着急。
不是說要去參加歡迎宴會嗎?
他怎麼還不走?
再不走我們都要趕不上飛機了。
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好不容易沈淮洲起身,我心裏一喜,準備體貼地叮囑他路上小心。
誰知沈淮洲看了我一眼,擰眉:「怎麼還不去換衣服?」
我愣住:「啊?」
他看了一眼腕錶:「晚上的歡迎宴,你不去嗎?」
我當然不去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我急中生智,憋出了兩滴眼淚:「我今天又有點不舒服,還是不去了。」
本以爲話說到這個地步就算可以了。
結果沈淮洲穿外套的動作頓了頓:「那也換衣服,我陪你去醫院。」
我急得差點頭頂冒火。
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用去醫院,睡會兒就行。」
沈淮洲的語氣不容拒絕:「不行,難受這麼多天,必須去檢查。」
我搖頭:「歡迎宴很重要的,你還是先忙吧,等你回來我們再去檢查。」
等他回來,我跟溫年應該已經逃跑成功了。
沈淮洲完全不接招:「無關緊要的人而已,先去檢查,聽話。」
眼看着他真的要拉着我往外走,我趕緊扒住一旁的沙發扶手:「其實,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沒有不舒服。」
沈淮洲擺明了不信。
他手上的力道鬆了些,面上有些不悅:「不管你怎麼說,今天都必須去檢查。」
我急出了一身冷汗。
想了想,我攥住他的袖子:「真沒有不舒服,我就是想留在家陪年年,她今天很傷心,我擔心她。」
沈淮洲狐疑地看着我。
我繼續道:「你知道的,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留她一個人。」
沈淮洲大概也想起了那位白月光跟沈修白之間的情感糾葛。
他鬆開了我的手,點頭:「那也行,你陪陪她。」
我大喜過望。
撲過去在他脣上親了親:「你真好,晚上少喝點酒,拜拜!」
沈淮洲摟住我的腰,低頭:「她是最重要的人之一,其他的是誰?」
其實是沒有「之一」的。
溫年就是我最親的人。
但是我不介意再哄哄他,讓他放鬆警惕:「當然是你啦,就你們兩個,沒別人。」
沈淮洲嘴角上揚:「油嘴滑舌。」
他低頭就吻了下來。
我腿軟得差點站不住腳。
怕他等會兒控制不住,我趕緊推了推他:「要來不及了,你趕緊去吧。」
沈淮洲這才放開我:「晚上別睡。」
爲了送走他,我什麼都敢答應。
看着他的車消失在院子裏,我鬆了口氣。
三步並作兩步上樓找溫年。
5
纔剛敲了一下門,溫年就迅速地打開一條門縫將我拽了進去。
我看着面前的四個大行李箱,陷入沉思:「你這……是要逃跑?」
這麼累贅的箱子,沒出沈家就得被當成小偷抓了吧?
溫年拍了拍手,完全沒想到有哪裏不對勁:「對啊,這些東西帶走,省得我們還要花錢買。
「出去之後,他們的卡肯定不能刷,不得能省一點是一點嗎?」
我沉默:「……」
算了,她開心就行。
我們趁用人都在喫晚飯的時間拖着箱子下樓。
結果因爲箱子太重,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我靈機一動,裝出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天天亂買這些東西,我非給你扔了不可!」
眼神對上,溫年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拖着箱子快步朝外面走:「少給我擺大嫂的款兒!
「行啊,你扔啊!
「我幫你扔!
用人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們姐妹反目,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我瞅準機會,也往外面走:「行,我都給你扔了!」
我們一路裝作吵架,走到了別墅外面。
我將手裏的兩個行李箱往垃圾桶旁邊一放,扯着溫年就爬上了提前約好的車。
溫年一步三回頭:「不是,東西!」
我拽了她一把:「什麼東西!你留在那裏,他們纔會相信我們是真的在吵架!」
只有這樣才能爭取到逃跑的時間。
不然沒出別墅區就得被看出端倪。
溫年瞬間就調整好了:「也對,垃圾跟垃圾男人就得一起丟掉!」
我們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進了機場就先扒拉出行李箱的衣服換上。
我一邊換一邊催促她:「你快點!趕在他們參加宴會回來之前,我們要多轉幾個地方!」
隔間裏的溫年遲遲沒有回應。
我以爲她已經在外面等我,整理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結果剛一出廁所,就看到沈淮洲站在不遠處,神色冰冷。
我嚇得大腦當場宕機。
趁沈淮洲沒過來之前,戴上衛衣帽子就要低頭溜走。
才貼着牆走了幾步,就被人抓住了帽子。
我身子一抖,將頭埋得更低。
不是,他怎麼追這麼快?
這個時候不應該還在宴會上觥籌交錯嗎?
我低頭,沈淮洲伸手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來。
他似笑非笑地開口:「又裝病又撒嬌的,不肯跟我出門,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我哪敢回答,眼神不敢看他。
鐵了心要裝死。
沈淮洲深呼吸了下,語氣緩了緩:「說說,爲什麼要跑?
「哪裏惹你不高興了?」
我小聲:「不知道。」
跟姐妹一起,還要什麼理由?
沈淮洲重複了一遍:「不知道?」
我心虛:「她跑我就跑了……」
反正我是不能離開溫年的。
沈淮洲徹底被我氣笑:「她跑是因爲我弟有白月光,我又沒有,你陪着她跑什麼?」
我不敢吭聲。
沈淮洲語氣變重:「說話!」
我一抖,快哭出來了:「我不能背叛姐妹,她都要跑,我留下幹嘛?」
沈淮洲沒料到我是這麼個回答。
他氣得呼吸都加重了。
好半天,他才調整好情緒:「回家。」
我小心翼翼地開口:「手機能不能先還給我?」
從廁所出來到現在,我都沒有看到溫年的身影。
也沒看到沈修白。
所以她應該還有逃跑的機會。
我要給她發信息,提醒她改變路線。
沈淮洲睨了我一眼:「想通風報信?」
我果斷搖頭:「不是,我就看看時間。」
沈淮洲將手腕伸到我面前,讓我看他的表:「看吧。」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頭。
我抓着他的手放下:「你就給我用一下手機,求你了。」
沈淮洲手圈着我的腰,語氣冷淡:「不用發了,她也被抓了。」
他停頓了下,盯着我冷笑:「今晚的下場應該不會好過你。」
我頓時急眼了:「你們要怎麼樣?
「明明是你弟自己跟別人不清不白,年年跑路怎麼了?
「你們兄弟倆都不是好東西!」
我越說越激動,眼看着沈淮洲的面色陰沉下來。
但事已至此,還不如死前讓嘴痛快一下。
我氣勢十足:「你瞪什麼瞪?有本事你放了我們!」
沈淮洲收緊力道,貼近我耳邊。
他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冷笑開口:「我沒本事放走你,但是,我有本事今晚在牀上弄死你。」
我臉色瞬間白了。
顫着聲音開口:「我撤回,我什麼都沒說。」
剛剛太上頭了,忘了沈淮洲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淮洲面色不改:「晚了。」
6
被沈淮洲翻來覆去折磨了一夜,我醒來時嗓子啞得說不出話。
扶着牆抖着腿,顫顫巍巍地走到溫年的房間。
她臉色很不好,眼睛都是腫的。
我摸出藏在睡衣夾層裏的銀行卡:「這些都是沈淮洲給我的,你轉到自己賬戶裏,這次你先跑,不用管我了。」
昨晚我試探着問過沈淮洲爲什麼能這麼快找到我們。
他說,是因爲我們兩個人一起,目標太過顯眼。
加上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突然吵架,還拖着行李箱離家出走,就更顯眼了。
幾乎是用人打電話報告的第一瞬間,他就想明白是爲什麼。
再一聯想我昨天騙他的話,他就更生氣了。
我晃晃腦袋,將廢料晃出去。
一本正經地看着溫年:「你跑你的,等你安頓下來,我想辦法去跟你會合。」
本來我逃跑只是因爲不想跟溫年分開。
所以她跑我也就跑了。
但經過昨天晚上,讓我徹底下定了決心。
沈淮洲這人身邊不能久留!
溫年眼圈一紅。
她搖搖頭:「跑不了,沈修白把我所有的證件都收走了。」
我趕緊抽紙給她擦眼淚,問她是怎麼回事。
溫年吸吸鼻子:「他說,我沒資格爲什麼白月光喫醋,這輩子只能待在他身邊。」
我捏緊拳頭。
死渣男。
想了想,我看着溫年的眼睛:「你放心,證件我幫你弄出來。」
溫年再也憋不住,抱住我放聲大哭。
我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
7
我跟溫年從沒有過所謂真假千金的爭端。
因爲在溫家父母看來,我們倆都只是能用來交易的商品而已。
所以在溫家生意開始有下滑趨勢的時候,就已經在打着賣掉我們的主意。
是我跟溫年寧死不從。
爲此不知道捱了多少頓打。
每次捱打,她都緊緊地護着我。
在溫家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我們在相依爲命。
後來溫家破產,他們直接將我們送進了沈家抵債。
我們一開始妥協,也只是因爲沈家兄弟比那些猥瑣富二代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也是爲了找準機會,離開這裏。
尤其是溫年如今過得不好。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先幫着她離開這裏。
想到這裏,我打開衣櫃,開始翻找。
8
晚上十一點,我打算摸進沈淮洲的書房。
他書房還亮着燈。
我趴在門上聽了半天,發現完全沒動靜。
正要推門進去,就傳來了沈淮洲的聲音。
他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家那個還是打算跑?」
沈修白嘆了一口氣:「是啊,昨晚又大吵一架。」
我撇嘴冷笑。
沈淮洲似乎輕笑了聲:「那我這邊兒也快。」
兄弟倆擺明了要徹夜暢談。
計劃無法實施,我站直身子,打算回房間。
結果纔剛轉身,門就被從裏面大力拽開。
沈修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耳根子倏然紅了起來。
他迅速轉身,結結巴巴地打招呼:「嫂子。」
說完,都沒等我回答,他就面朝牆壁,快步離開了。
沈淮洲快步走出來,將外套罩在我身上。
聲音辨不出喜怒:「大晚上穿成這樣,想幹嗎?」
我臉上又紅又燙。
沈淮洲追問:「嗯?」
他尾音上揚,撩得人心裏癢癢的。
我惡向膽邊生,一把將他推到牆角,直接親了上去。
往常都是沈淮洲搞色誘,我完全沒經驗。
親了兩下就不知道該如何做。
沈淮洲掐着我的腰,跟我離開些距離:「改策略了?」
事已至此,我乾脆擠出兩滴眼淚:「年年這兩天心情特別不好,狀態很差,你能不能把證件還給我們,讓我陪她出去散散心?」
這句只是試探,方便等會兒退而求其次。
壓根沒想着沈淮洲能答應。
沈淮洲的眼神瞬間清明,嗓音都冷了不少:「然後在旅行途中假裝出了意外,以後都不再回來,是嗎?」
我驚訝的同時,又有些心虛。
跟我的計劃完全一樣。
但我不能承認。
我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沒有!我沒打算這麼做,就單純地散散心。」
沈淮洲冷哼一聲,根本一個字都不帶信的。
我覷了眼他的神色,繼續道:「你不放心的話,讓她一個人去,我不去!」
沈淮洲精準預判:「嗯,你不去,等她安頓好了,你再想辦法逃跑。」
我後槽牙都咬緊了。
他在我身上安監控了吧?
這都猜得到?
心裏罵了他八百個回合,面上卻還是死不承認:「沒有!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
「我要是跑了的話,到時候隨你處置。」
反正近期的目標只是讓溫年逃跑成功。
現在自然是什麼話好聽說什麼。
沈淮洲不接茬兒。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打扮:「所以你今晚是爲姐妹獻身,來色誘我的?」
我不自然地攏了攏外套。
沈淮洲又是一聲冷笑。
話裏莫名帶了些陰陽怪氣的意味:「她對你倒重要。」
我勾了勾他的手指,打起了感情牌:「你弟跟你又不一樣,他有白月光,硬把年年留在這裏也是互相折磨,還不如放她走,你弟也能跟白月光重修舊好不是?」
沈淮洲不爲所動:「我不管別人的閒事。」
見他油鹽不進,我有些惱怒地踩了他一腳:「給我起開!」
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順便思索有什麼新的辦法。
但還沒走出兩步,就被沈淮洲撈了回來:「就不起。」
9
這段時間精神緊張,加上逃跑的時候吹了冷風。
當天晚上,我就發起了高燒。
沈淮洲手往我額頭上一探,瞬間坐了起來:「舒渝?」
我緊閉雙眼,嘴裏說着胡話:「沈淮洲!」
沈淮洲應聲。
我又說:「你放年年走吧。」
沈淮洲沒說話。
正當我內心忐忑,以爲自己露餡的時候。
聽到他嘟囔:「沒良心,一天到晚就想着她一個人。」
我來不及琢磨這話的意思,又重複了一遍。
但過了很久,都沒聽到沈淮洲出聲。
我忍不住掀起眼皮偷瞄了一眼。
結果目光跟他正好對上。
我趕緊閉眼裝睡。
沈淮洲沒好氣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着。」
我揪緊被子:「所以你能不能――」
沈淮洲垂下眼眸:「我只能把她的證件給你,後面的事情不能保證。」
我大喜過望,連連點頭:「好!」
有證件就好。
其他的事情,也不能太過爲難沈淮洲。
沈淮洲推門出去。
沒多久,他拿着溫年的證件進來。
我趕緊伸手去接:「謝謝你,你真好!」
沈淮洲冷嗤:「我不好。」
我腦海中頓時浮現他剛剛嘟囔的那句話。
眼神一轉,將證件藏到枕頭下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好,你最好。」
沈淮洲在我頭上亂揉一氣:「這次要是再騙我,讓你半年不能下牀。」
我臉貼着他的腹肌,伸手發誓:「這次不騙你!」
下次不一定。
10
在沈淮洲的監督下,我硬是退了燒才能去溫年的房間。
溫年長了教訓,這次只帶了卡和現金。
她接過我手裏的證件,開口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我搖頭:「一起的話,你就徹底走不了了。」
再者說――
沈淮洲對我並不差。
與其兩個人一起走,倒不如讓溫年先離開。
見溫年紅着眼圈,我伸手抱了抱她:「放心吧,等你安頓下來我再聯繫你,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去找你呢。」
溫年扯出一絲笑容。
我又道:「沈修白今晚不會回家,你多留下一些障眼法。」
溫年點點頭。
在沈淮洲的刻意放行下,她很輕鬆地就離開了。
爲了不引起沈修白的懷疑,她時不時就給視頻點推薦。
夜晚,在收到溫年已經順利落地的信息後,我才放下心來。
11
沈淮洲纏着我要謝禮。
情到最濃處時,他低頭看我:「舒渝,你嫁給我吧。」
我理智瞬間回籠,結結巴巴道:「你別亂說。」
他是一時興起,我萬一當真咋辦?
再說了,溫年跟沈修白已經算掰了。
我要是嫁給沈淮洲,以後連個一起蛐蛐的人都沒有。
這跟我們原來的計劃簡直是南轅北轍。
我正猶豫,沈淮洲眉頭微皺:「你不想?」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要不,你等睡醒了再好好考慮考慮,這種話不能亂說的。」
我越說聲音越小:「再說你又沒那麼喜歡我,將來萬一還得離婚……」
我對自己的定位挺清晰的。
就是被溫家送來抵債的金絲雀而已。
再說他們這種豪門世家都講究什麼門當戶對。
萬一沈淮洲她媽不同意,溫年又不在。
我一個人豈不是孤立無援?
沈淮洲臉色沉了下來:「我在這兒跟你求婚,你跟我談離婚?」
我這也算是未雨綢繆吧?
但觸及沈淮洲的目光,我沒敢再說掃興的話。
趕緊拉高了被子:「你等我今晚做夢考慮一下。」
沈淮洲也沒爲難我,在我身邊躺下。
就在我快睡着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他戳了戳我肩膀:「什麼叫我又沒那麼喜歡你?」
按照套路,他接下來估計要拿糖衣炮彈哄我。
於是我緊閉雙眼,假裝已經睡着。
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話。
沈淮洲也沒再追問。
12
第二天一早,我硬生生等着沈淮洲出門纔敢睜開眼睛。
第一件事就是先摸出手機,給溫年發消息:【怎麼樣,還順利嗎?】
溫年秒回:【順利,已經都安頓好了,你那邊呢?】
我趕緊將沈淮洲昨晚在牀上向我求婚的事情告訴她。
講述完事情的經過,我問她:【現在怎麼辦啊?】
屏幕上顯示了半天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好半天,溫年纔回我:【你怎麼想?其實我覺得沈淮洲挺不錯的,比他弟那個王八蛋強一百倍。】
我嘆了一口氣,回她:【我也覺得他好,但是咱倆被送到沈家是來抵債的啊,金絲雀轉正什麼的,一般是小說裏纔有。而且我也不太確定沈淮洲昨晚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溫年這次回得更慢了。
就在我按捺不住要拍一拍的時候,她回:【那要不你試試?反正我覺得他確實有點喜歡你。】
發完這條,溫年又沒了消息。
我又問:【咋試?】
發現他不喜歡我再離婚?
這不太好吧?
溫年又消失了。
我實在焦躁不安,等了一個小時後,給她彈了個視頻電話。
雖然秒被接通,但根本看不到臉。
只能聽到她怒罵的聲音:「沈修白你個混蛋!你屬狗的?唔――」
我立馬掛了。
她這麼快又被抓了?
而且就這幾秒的功夫,我好像得出了一個重要的結論。
她跟沈修白,貌似要和好。
我默默畫個圈圈詛咒他們。
早知道這麼快,我還用得着犧牲自我?
現在腰還痛!
13
溫年這邊給不了主意,我趴在牀上思考。
結果纔剛打算試一試,沈淮洲就推門進來。
他抬了抬下巴:「金絲雀這詞兒我不太懂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一下?」
我一臉蒙。
什麼金絲雀?
愣了兩秒,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沈淮洲無語:「你自己昨天用我電腦登微信忘了退,你說我怎麼知道的?」
我到嘴邊的話就這麼嚥了下去,尷尬地衝他笑了笑。
我真忘了。
沈淮洲看着我:「別轉移話題,先解釋解釋什麼是金絲雀,你怎麼就是金絲雀了?」
有了溫年出的那半截主意,我索性和盤托出:「就溫家送我們來抵債,你又沒說過要娶我,不是金絲雀是什麼?」
沈淮洲擰眉:「抵債?」
看吧,我就說天天熬夜腦子會變遲鈍。
我耐心地給他解釋:「溫家破產,欠你們的錢還不上,所以就把我跟溫年送過來抵債。」
應該不是我誤會了。
因爲自從我們來到沈家,就再沒有人追着我們討債。
沈淮洲終於理清了思路:「首先,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其次,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是來抵債的?」
我對對手指:「你也沒說不是啊。」
沈淮洲再次被我氣笑:「照你這麼說,欠我錢的人多了去了,我得養多少隻金絲雀?」
是有點道理。
我抬頭看他:「那――」
我有點兒不知道從何問起。
既然不是爲了抵債,我跟溫年爲什麼會被送過來?
沈淮洲已經自發開始解釋:「我當時說的是要娶你,聘禮都已經送過去了,你父母跑了,我當時看你心情不好,想着以後再提,結果你竟然以爲我拿你當金絲雀?」
我愣了愣,渾身開始發冷。
我很確定。
當時溫家父母對於沈淮洲要娶我的事隻字未提。
他們先是哭訴家裏破產欠了很多錢,讓我跟溫年救救家裏。
見我們不同意,就強硬地將我們送到了沈家。
所謂聘禮,我連一毛錢都沒有見過。
饒是早已經領會到他們的無情,此刻我還是覺得心像針扎一樣的痛。
不告訴我,是因爲沈淮洲娶我,他們需要出聘禮嗎?
若是送來當金絲雀,自然一毛錢都不用出。
看我眼圈開始發紅,沈淮洲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
他手忙腳亂地扯了幾張紙巾:「是我沒張嘴,應該早點跟你說的。
「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對勁,你對我根本不像是對未婚夫,倒像是對老闆,但我以爲這是――」
他頓住。
我追問:「以爲是什麼?」
沈淮洲耳根子有些發紅,聲音輕得近乎聽不清:「我以爲是你的小情趣。」
我臉色頓時爆紅:「你是不是有病!」
沈淮洲見我已經將眼淚憋了回去,鬆了口氣:「我好得很。」
我摳着牀單,又問:「我們以前也不認識啊,你爲啥想娶我?」
我跟溫年幾乎從小到大都被鎖在家裏學習。
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青梅竹馬多年後重逢的可能。
長大後又忙着跟溫家父母鬥智鬥勇,防止他們把我們賣掉。
就更沒有機會跟沈淮洲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認識了。
沈淮洲耳根子還是紅的:「就,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也在那家酒店,遠遠地看了一眼,就愛上了。」
好草率,好純愛。
他自己交代完了,開始盤問我:「那你不想嫁給我,是因爲不喜歡我,還是因爲我嚇到你了?」
我老老實實回答:「嚇到了唄。」
沈淮洲是除了溫年之外對我最好的人。
說不動心是假的。
想要逃跑,也只是誤會了自己的身份。
怕說不清楚又造成什麼誤會,我開口:「而且這次逃跑,我選擇留下來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啊。」
沈淮洲撇嘴:「聽不明白,說清楚點。」
我衝他比心:「愛你嗷。」
沈淮洲呼吸一窒,按着我的後腦勺就親了上來。
被親倒在牀上的時候,我聽到他開口:「溫舒渝,我愛你。」
14
深夜,沈淮洲還在時不時親親我的脣角。
我突然精神起來。問他:「年年跟你弟是什麼情況啊?不是白月光嗎?」
溫年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若真有這回事,我昨天打視頻時就不會看到那幅場景。
難道又有什麼誤會?
沈淮洲想了想:「不算是白月光吧,修白跟那人快結婚的時候,她突然人間蒸發了,最近剛回來。
「我覺得他挺恨那女生的啊。」
我有些焦躁不安:「由愛生恨?那年年怎麼辦?」
話又說回來,萬一溫年就突然戀愛腦一下子呢?
想到這裏,我趕緊摸起手機給溫年發消息。
【你該問的都問清楚了再和好!】
【千萬別戀愛腦!】
【你要是不問清楚就回來,下次再想跑,我可不會幫你了。】
溫年遲遲沒回。
沈淮洲拿走我的手機:「別發了,該睡覺了。」
我着急:「不是,我得問清楚啊!」
沈淮洲將手機鎖屏,扭頭看向我:「跟不跟我打賭?」
我擰眉:「賭什麼?」
沈淮洲嘴角上揚:「我賭這是他們之間的 play,回來的時候絕對濃情蜜意。」
我撇嘴:「我不信。」
溫年不至於這麼不清醒。
沈淮洲要的就是我這句話。
他點頭:「行,要是我贏了,一晚七次,你贏的話,讓你休息三天。」
我一個枕頭朝他砸過去:「滾滾滾!」
第二天下午醒來時,我看到手機有一筆轉賬記錄。
一千萬。
來自沈修白。
後面還跟了一條備註:【嫂子,求求你了,別說了,再說我真追不回來了,你關心的問題我都會解釋清楚的,我不是渣男,真的!】
我發了截圖給沈淮洲。
他也秒回了我一張截圖。
是跟沈修白的聊天記錄。
沈修白:【哥,你能不能幫我跪下求求嫂子,讓她別提白月光的事兒了,我好不容易纔把人找到。】
沈淮洲:【你自己不潔身自好,怪誰?】
沈修白:【我跟你解釋不清楚!反正你幫我求求嫂子,她一句話比我說一萬句都管用,溫年最聽她的。】
沈淮洲:【給錢。】
沈修白:【?】
沈修白:【你是不是親哥,讓你幫點兒小忙還跟我要封口費?】
沈淮洲:【那算了,我跟我老婆在睡覺,你退下吧。】
沈修白:【……轉過去了。】
我笑得直打鳴。
好不容易笑夠了,我纔回復沈淮洲:【老公你真好, 愛你嗷!】
兩分鐘後,沈淮洲推開了房門。
我有些詫異:「沒上班啊?」
沈淮洲眸子裏帶着笑意:「沒去,他們今天回來, 求我們去接。」
我秒懂。
看來是溫年說我不去接她就不回來。
然後沈淮洲就趁機又敲了弟弟一筆。
我朝沈淮洲伸出手:「那我們快去接,拉我起來!」
沈淮洲將我擁了個滿懷。
親了好半天, 他才優哉遊哉地帶我出門接沈修白和溫年。
15
沈修白和溫年顯然是已經解開了誤會。
隔着老遠,我都能看到他們周圍冒出的粉紅色泡泡。
我遠遠地招手。
溫年瞬間丟下沈修白朝我跑過來。
兄弟倆走在我們後面。
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建議離得近點, 不然等會兒沒辦法立馬澄清。」
沈淮洲輕哼了一聲, 腳下的步伐卻誠實地加快了。
我跟溫年一邊偷笑,一邊小聲討論。
我問她:「確定白月光是過去式了吧?」
溫年點頭:「也不能算過去式, 沈修白說白月光的說法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我訝異:「爲什麼?」
溫年用餘光瞥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兄弟倆,刻意揚高了聲音:「犯二唄, 人家悔婚之後,他覺得傳出去很沒面子,就自己杜撰了一個商業聯姻的版本。」
不遠處傳來沈淮洲嫌棄的聲音:「你這麼二?」
沈修白悔不當初:「我要早知道能有溫年,我還編個屁啊!」
他都不敢想。
自己追得要是不夠快, 立馬就得編一個新的版本了。
溫年壓低了聲音:「說真的,你覺得沈修白怎麼樣啊?」
身後的沈修白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我想了想:「有點二, 但你要這麼說的話, 也不是不能要。」
他鬆了口氣。
溫年又問:「那你跟沈淮洲――」
我沉默半晌:「他搞一見鍾情再見暗戀那套,還好長嘴了,不然我肯定跟你一起走。」
沈修白像是被內涵到, 默默低下了頭。
沈淮洲則是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說着說着,溫年挽緊了我的胳膊, 笑嘻嘻道:「這下好了,咱倆又能每天在背後蛐蛐人了。」
兩兄弟對視一眼, 上前一左一右,拉走了我跟溫年。
16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 他們拿了一份協議。
大概內容就是沈修白每個月給我一筆錢,沈淮洲給溫年。
算作封口。
讓我們不要隨隨便便說出不利於夫妻感情和諧的話。
尤其是什麼勸分勸離勸離家出走。
我跟溫年對視一眼, 故作爲難:「哎呀,都是一家人,沒必要籤這些吧?」
沈修白將紙張往我面前推了推:「籤吧嫂子,你不籤我真的睡不着覺。」
溫年看向沈淮洲:「大哥,你也要我籤?」
沈淮洲面色不改:「籤不籤都行,我覺得我跟舒渝的感情挺穩固的。」
說着, 他看向我:「是吧?」
我:「嗯……」
聽到我拖長的尾音, 他果斷看向溫年:「籤吧。」
溫年又看我:「你籤不籤?」
我不假思索:「你籤我就籤!」
簽完了協議, 沈淮洲要摟着我回房。
溫年在身後喊:「我還有話要跟舒渝說!」
沈淮洲一個眼神過去。
沈修白頓時起身:「走吧年年,坐了這麼久飛機怪累的,我們回去睡覺。」
我戳了戳沈淮洲的腰, 打趣道:「不是挺穩定的嗎?怎麼還要籤?」
沈淮洲睨了我一眼,說話酸溜溜的:「我是覺得穩定, 但架不住在你心裏, 她比我重要。」
我轉身抱着他:「別喫醋嘛。」
沈淮洲還在嘴硬:「我不喫醋。」
我撇嘴:「她比我重要,這還不喫醋啊?」
看我鐵了心要打趣他。
沈淮洲突然輕笑一聲:「提醒你一下,昨晚的賭約是我贏了。」
我身子一僵。
拔腿就想跑:「我胃疼,先睡了。」
沈淮洲將我撈回來:「沒事, 還完賭注,你慢慢睡。」
我欲哭無淚。
……
還完賭約,我暗暗下定決心。
這輩子再也不敢打賭了!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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