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老公是魅魔

我和魅魔總裁做了三年有名無實的契約夫妻。
提出離婚那天。
他淡淡應好，頭頂卻忽然閃過彈幕：
【死病嬌，地下室的鐵鏈和小玩具都按女配尺寸定製好了，擱這裝什麼紳士。】
【女配，你上一秒簽完字，下一秒再醒來就要和討厭的男二負距離了呦。】
【哦豁，囚禁 play 終於要來了，就這個做恨，爽！魅魔本體好像是有倒刺的，女配壞事做盡，瞳孔失焦是她應得的……】
【哎，女配，你糊塗啊，這幾年但凡給男二一點點好臉色，這個戀愛腦瘋批馬上跪舔給你做嫡長狗，也不至於因愛生恨，扭曲成現在這樣……】
我簽字的手一抖，看向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
「那個，這婚先不離了吧。」
1
「什麼？」宋淮南薄薄的眼皮掀了掀，語氣淡漠。
毫不在意的模樣讓我不禁懷疑剛剛那些彈幕是不是眼花了。
我深吸一口氣，放下籤到一半的筆，搜腸刮肚解釋道：
「我忽然不想離婚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一起三年，我們都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其實我也有點離不開你……」
話說到最後，男人的表情逐漸疑惑，我也沒了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我和宋淮南的聯姻是場意外。
五年前，自從公司來了個一窮二白的實習生蘇汀後。
我順風順水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曾經說好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竹馬移情別戀，當衆退了婚約，讓我顏面掃地。
就連一向嬌縱我的爸媽也破天荒站在了蘇汀那邊。
我嫉妒的發狂，爲了證明自己不是沒人要。
賭氣嫁給了傳聞中陰鷙狠厲，人人避之不及的魅魔總裁宋淮南。
婚後三年，我處處和蘇汀過不去卻處處喫癟。
每次不是被宋淮南提前發現打斷。
就是陰差陽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直到最近陷害蘇汀的事蹟暴露，我徹底身敗名裂，不少好友都主動斷了聯繫。
我知道宋淮南一直厭惡我的惡毒行徑，偏心蘇汀。
想着與其等他和那些人一樣落井下石，不如我主動甩了他，還顯得瀟灑一點。
發消息提出離婚時，宋淮南在進行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但他幾乎立刻回了電話。
「理由。」男人的聲音隔着話筒傳來。
我笑的惡劣：「上次浴室門沒關嚴，不小心看到了你露出的尾巴，滑膩膩的，怪噁心。」
所以現在當我說出「離不開他」這種鬼話，別說宋淮南，我自己都不信……
「確定不離？」沒有等到想象中的冷笑，男人低沉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暫時不想離了。」
我觀察着宋淮南的表情，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出欣喜。
「隨你。」頓了幾秒，男人拿起桌上籤到一半的離婚協議書，放進碎紙機。
彈幕再次彈出：
【惡毒女配什麼情況，怎麼好像突然長腦子了。】
【陳慄慄這是終於開竅，準備抱男二大腿了嗎？可惜現在有點晚了，男二的恨意已經滋生蔓延了。】
【誰說這時間晚，這時間可太好了，你們沒看到男二扔離婚協議書時爽的飛起的脣角嗎？還有，這個碎紙機真是笑死我，狗男人是多害怕女配下一秒反悔啊。】
【女配繼續保持，別停，加大力度啊，男二是病嬌魅魔，沒道德，你是惡女，你倆天生一對。拿下他，還愁鬥不過女主蘇汀？】
2
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梳理。
終於弄明白原來我生活的世界是一本甜寵小說。
蘇汀是女主，而我是壞事做盡，被男二囚禁至死的惡毒女配。
怪不得無論誰靠近蘇汀，都會被她吸引，彷彿整個世界都圍着她運轉。
今天接收的信息實在太多。
晚上洗完澡，我打開手機想放鬆一下腦子，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惡評。
我幾乎所有的社交軟件都被衝了，網友都在爲女主蘇汀鳴不平。
竹馬沈飛發來微信：
【陳慄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用這種齷齪的手段逼我離開阿汀和你在一起。】
【呵，大費周章不就是想見我嗎。行，你得逞了，週五下午老地方！】
我沒回，把人拉黑後熄滅了手機屏幕。
彈幕翻湧：
【我不是洗白，但其實女配的惡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驕傲自矜的豪門小公主，一夜之間，父母，愛人，朋友全部着魔一般無視她，關心另一個女生，換我我也瘋。】
【女配有顏有錢，憑什麼處處輸給女主這個連 Word 和 WPS 都分不清的傻白甜，勾八小說真沒邏輯……】
【要我是作者，顛婆女主一巴掌，顛公男主兩巴掌，惡毒女配和病嬌男二鎖死做恨，不生八寶不準出地下室，怎麼樣？】
「……」
不怎麼樣。
平復好情緒，我準備睡覺，剛脫下貼身衣物。
臥室門忽然被打開。
宋淮南的眼神自上而下落在某處。
我迅速抓起浴袍披在身上。
「抱歉，你沒鎖門。」
宋淮南目光灼灼的看向我，喉結上下滑動，身上的黑色鱗片若隱若現。
魅魔動情時，會不由自主顯露本體……
「滾」字到了舌尖。
我看到了彈幕：
【我都能猜出來女配肯定是一臉高高在上的嫌棄表情說滾出去，卿本佳人，奈何作死啊，男二的愛意就是這樣一點點被消磨掉的。】
【陳慄慄啊，對你老公溫柔一點吧，你現在給老公一嘴巴，將來在地下室，你嘴巴要遭大罪的啊，脣角開裂可是很疼的。】
在彈幕的提醒下，我口風急轉，淺淺朝宋淮南笑了一下：
「沒關係，老――」
宋淮南正準備退出房間的腳步停了下來，眸色極沉，等着我的下文。
嘶，都怪剛剛彈幕一直喊「老公」。
把我也帶偏了……
【急死我了，��嘴快說啊，一句老公，他命都給你，女主算個鳥。】
【能不能別把男二說的那麼不值錢，三年的冷暴力，男二對女配肯定是恨比愛多。再說了，難道你們忘了，男二爲了保護女主，可是把女配囚禁至死了。】
彈幕分流成兩波吵了起來。
我挑了挑眉，也想驗證一下這些消息的真實性，順着剛纔的情景誘哄：
「宋淮南，我身材好嗎？」
「一般。」男人淡淡垂下眸子，讓人看不出神色。
【死裝男，嘴硬是討不到老婆的，怪不得女配嫁給你這麼多年還一直喜歡男主，你小子是有點活該在身上的。】
【是我起猛了嗎，女配今天怎麼好像不嫌棄男二了！我們惡人夫婦的 CP 粉也是壞端端的好起來了？？？】
我不死心的向前走了一步，逗弄着：「你都沒看，怎麼知道一般。」
「不需要看。」宋淮南迴的冷淡，指尖卻不由自主蜷縮起來，關節處呈現淡淡的粉色，褲縫都快被摳爛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男人害羞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我注意到宋淮南的領口亂了，伸出手想要幫他整理一下。
「別碰。」低冷的制止響在頭頂。
很兇。
我直接愣住了，想起剛剛吵起來的彈幕。
也是，我這三年從沒給過宋淮南好臉色，反而是蘇汀像個小太陽一樣一直暖心鼓勵他要走出陰影。
宋淮南恨我纔是正常現象。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收回半空中的手臂：「你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我要睡了。」
男人關上門，卻沒有離開，反而朝我一步步走近。
熾熱的喘息聲越來越明顯，眼眶因爲隱忍紅的嚇人。
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宋淮南，你怎麼了，發燒了？」
彈幕：
【準確的說，是發騷了……不是男二，你別太愛了吧，女配就是閒着無聊小撩一下，你直接爽的把發情期幹提前了。】
「發情期？」我喃喃自語。
結婚三年，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宋淮南還有發情期。
彈幕：【女配也是傻，居然一直以爲男二清心寡慾，拜託，他是魅魔誒，況且你身材那麼好，顏值又是全書第一，他只是不捨得強迫你罷了。】
【以前發情期，宋淮南都會偷一件你的貼身衣物提前躲出去，不讓你看見。】
【樓上提醒我了，那些衣服也怪可憐的，都快被天賦異稟的男二磨爛了……】
我呆呆看着滾動的彈幕，彷彿在看滿屏的馬賽克。
難道他剛剛不讓我碰他，是發情期的緣故？
宋淮南難耐的埋在我的頸窩蹭來蹭去。
冷白的皮膚泛起一層潮紅，染上欲色，削弱了平日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之前我一門心思對付蘇汀，試圖搶回竹馬沈飛，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宋淮南。
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居然好看成這個樣子。
五官比電視上的明星都精緻。
3
「書房抽屜……裏有藥和針管，去拿……」宋淮南的聲音斷斷續續，無措的想要掩蓋住身上逐漸顯露的花紋和鱗片。
我看着男人忍到極致，被咬出血的嘴脣，和被汗浸溼的衣衫，貼在身上，勾勒出讓人血脈噴張的腹肌線條……
忽然改變了主意。
三年獨守空房，我雖然癮沒有魅魔那麼大。
但好歹也是個正常人。
雖然聯姻合約第一條就是我自己寫的：
不談感情，只談錢，嚴禁趁人之危。
但我是道德低劣的惡毒女配啊，講什麼信用……
想明白後，我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臉，低語：「宋淮南，記得輕點。」
「別碰我，髒……」宋淮南因爲我的觸碰而全身發顫，但依然死守着最後一絲底線。
「可我想要……」
我脫掉浴袍，用指腹擦掉脣上的血跡，踮腳吻了上去。
彈幕：
【怎麼回事，女配居然 A 上去了。】
【這個拍臉，啊啊啊啊，好蠱，我人無了！姐姐，你還缺狗嗎？】
【愛中夾雜着恨，狗屎。恨意中誕生出愛，仙品！】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們惡人夫婦終於要做恨了嗎！】
脣齒相觸的那一刻，宋淮南立刻反客爲主，寬闊溫熱的手掌禁錮住我的後腦。
肺內的空氣被強制掠奪，雙腿忍不住發軟。
腰間不知何時纏上一條粗壯的黑色「繩子」。
繞的太緊，我有些喫痛，忍不住悶哼一聲，試圖把它扒拉到旁邊。
「對不起，別……別看……」宋淮南如夢初醒，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拼命想要藏住因情動而露出的尾巴。
沒等我反應過來，男人已經倉惶的奪門而出。
很快，隔壁書房傳來了噼裏啪啦翻抽屜的聲音，空氣中蔓延開說不出的藥味兒。
我扶着衣櫃，一邊努力汲取新鮮空氣，一邊看着滾動的彈幕：
【宋淮南，你個孬種，給老子回來！老子褲子都脫了，你跑什麼。】
【夠了，只有我心疼男二嗎，因爲魅魔身份從小就飽受欺凌和羞辱，滿心歡喜把白月光娶回家，結果白月光也覺得他噁心，他能不自卑嘛。】
【女配啊，我的小祖宗，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嫌棄男二的本體嗎，他真的快碎了。】
不是，我冤枉啊。
我真的只是想讓他別纏那麼緊而已……
4
第二天，一醒來就沒有了宋淮南的蹤影。
我喫着三明治早餐，深呼吸三秒後，打開手機。
意外發現，所有的惡評彷彿一夜之間全部蒸發了。
罵我最兇的那幾家媒體，甚至官方號都被封了。
爲數不多還和我有聯繫的媒體朋友傳來一張我爸媽去他們公司的照片，配字：【都解決啦。】
我漾開笑容。
就知道爸媽不會真的不管我。
畢竟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亂子，最終也都是他們出面擺平的。
【服了，男二每次默默幫完女主，都要把功勞拱手讓給那對便宜夫婦……】
【宋淮南，總裁界冷臉洗內褲第一人。老婆心情好，他就開開心心伺候老婆。老婆不給好氣，他就冷冷淡淡伺候老婆。】
【可惜，女配什麼都不懂，昨晚還那麼明晃晃的嫌惡，雖然躲過了離婚那一劫，估計最終還是逃不過被強制的命運。】
我震驚的把視線從彈幕移到手機屏幕上。
盯着爸媽的照片仔仔細細看了十分鐘，真的發現了 PS 的痕跡……
我打開微信，從最底部扒拉出宋淮南：
【今天有空嗎，我有事和你講。】
對面秒回：【發錯人了。】
「……」
【沒有呀，老公～】
對面這次回的很慢：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讓你看到那些噁心的畫面。我今天很忙，如果你想離婚的話，先聯繫律師。】
【不不不，】我連忙反駁：【不是離婚。】
宋淮南：【好，下午見。】
彈幕：
【笑死我了，離婚，沒空。不離婚，下午見。】
【好險，女配又一次極限躲過了小黑屋 play。怎麼感覺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在自救呢。】
【我怎麼總感覺這個劇情節點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呢，但又有點想不起來了。】
5
下午我特意打扮了一下，提前半個小時到了宋淮南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點了一份甜點，低頭慢慢悠悠喫着。
對面傳來落座的聲音。
我喜開顏笑：「老公，你嚐嚐……」
抬頭的那瞬間，卻發現對面不是宋淮南。
沈飛盯着我性感的抹胸紅裙和精緻的妝容，輕笑：
「陳慄慄，就這麼喜歡我，連老公這種話都喊的出口。」
我懶得廢話，起身準備離開。
被沈飛抓住手腕。
「放手，我老公就在附近。」
「別裝了，要不是爲了氣我，你這麼心高氣傲的人會嫁給宋淮南那個不人不鬼的雜種。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三年，你碰都沒讓他碰過。」
沈飛的目光落在我嫣紅的脣瓣，眸色變得晦暗，語氣輕佻：
「一個吻，夠不夠讓你暫時放過阿汀。」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覺得陌生。
記憶中拽拽的，有點叛逆的鄰家哥哥，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
好像每一個接觸蘇汀的人，最終都會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
沈飛捏住我的下巴，慢慢俯下身：
「慄慄，你爲了見哥哥，專門打扮的這麼漂亮嗎，嗯？」
我掙扎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外面站着的宋淮南。
彈幕：
【別抱有僥倖了，女配。宋淮南從你喊沈飛老公就站那了。魅魔五感通達，你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哦莫，修羅場，刺激！我愛看。】
【牛批，每當我以爲陳慄慄終於能成功活命的時候，她總能找到第 361 種死法。】
我用盡全身最大力氣，猛的推開沈飛，衝出咖啡店。
在宋淮南離開的前一秒，抓住了他的袖口。
男人的瞳仁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底：「這就是你要和我講的事。」
「不是，我不知道沈飛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說到一半，我想起來拉黑沈飛前，他發的信息。
今天正好是週五，可我壓根就沒答應見他啊。
爲了自救，我已經努力避開男女主了。
劇情的力量，居然這麼強大嗎？
6
「剛剛是沈飛要強吻，我沒同意，一把就推開了。」
宋淮南五官銳角居多，不笑的時候如刀似劍，再加上近一米九的身高，兇的人頭皮發麻。
我本來清晰的口舌也變得有些磕磕絆絆：
「我今天下午約你，是想告訴你，昨天晚上我是自願的，那是我的初吻，我不會換氣，扒拉你是因爲你纏的太緊了，我呼吸不上來，並不是嫌棄。」
一口氣說完，我鼓起勇氣抬頭和宋淮南對視。
他幾乎全黑的眸子慢慢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彈幕：
【太好了，是直球，我們有救了。】
【女配說的真的假的，還是她故意想讓男主喫醋才這樣。】
【樓上是來搞笑的嗎，顛公男主他配嗎，作者以爲自己塑造了一個萬人迷海王，實際就一油膩猥瑣男，跟奶嗝顛婆正好鎖死。女配只要眼不瞎，肯定選男二（雖然她前三年確實有點瞎）。】
「陳慄慄。」
沈飛也從咖啡店走了出來，看着我和宋淮南並肩站在一起：
「你二十多歲了，怎麼還在用這種幼稚的招式，以爲這樣我就會喫醋嗎。」
我順着衣袖，將手指插進宋淮南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沈飛，我不喜歡你了，我結婚了，有老公。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
「如果我說，我和蘇汀分手了，現在是單身呢。」沈飛漫不經心看着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我想向前走一步，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發現宋淮南站在原地，用力回握住我的手，指尖輕微發顫。
他在不安。
「你倆分手關我屁事，」我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別說單身，就算你喜歡男的也和我沒關係，別擋路，滾開。」
年少時情竇初開，我確實對青梅竹馬的沈飛動過心。
但後來，他一次次站在蘇汀那邊，落井下石，冷眼旁觀。
那點本就不多的喜歡早就消弭殆盡，只剩下厭煩。
沈飛的笑容一點點僵在臉上。
我看了眼手機，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本來訂好的燭光晚餐已經遲了半個小時。
估計是泡湯了。
「宋淮南，我們回家吧。」
「好。」
宋淮南的限量版勞斯萊斯就停在馬路對面。
直到我坐上副駕，都沒再回頭看沈飛一眼。
彈幕：
【女配好美我好愛，這下我真的相信陳慄慄確實不喜歡男主了。】
【顛公男主的設定就很噁心，一邊和女主分分合合拉拉扯扯，一邊又貪戀女配的絕世美貌，動手動腳。我們栗姐的公主脾氣可不慣着他。】
7
到家後，我誠懇的和餐廳老闆道了歉，雙倍賠償了定金。
宋淮南巡視了一週，發出疑問：「阿姨呢？」
我有點尷尬的開口：「本來晚上訂了餐廳，就讓阿姨提前回去了，但是沒想到餐廳超時了……」
「沒關係」，我笑嘻嘻點開軟件，「訂個外賣吧，你喫什麼。」
宋淮南：「外賣不健康，你想喫什麼，我可以做。」
「也行，那就糖醋魚吧。」
宋淮南頓了一下。
我以爲自己把菜報難了，正準備換個簡單的西紅柿炒蛋。
男人慢半拍的點了點頭：「好，冰箱有魚，你看會電視，我很快就好。」
「哦。」
宋淮南幫我點開我最喜歡的綜藝頻道，轉身進了廚房。
廣告時間閒着也是閒着，我溜達着也跟到了廚房門口。
隔着門縫，看到宋淮南把被我握過的右手湊到脣邊，虔誠的吻了一下。
然後纔開始洗手準備食材。
彈幕：
【不怕病嬌死變態，就怕病嬌搞純愛。我們男二和女配兩個小可憐真的不值得一個好結局嗎！作者，我要給你寄刀片。】
【忽然不想看惡人夫婦強制做恨了，感覺如果他們能這樣好好過日子，多做做愛也蠻好的。】
【沒辦法啊，女主光環在那呢，男二勢必要向蘇汀倒戈的，劇情就是這樣不可違抗。】
類似的言論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我心裏咯噔一聲，節目也看不下去了。
好在宋淮南的糖醋魚這時也做好了。
我興沖沖喫了幾大口，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男人：
「上次我和蘇汀一起掉到海里，發燒到四十度，阿姨端來的那盆糖醋魚，其實是你做的，是嗎？」
「不是，」宋淮南提醒，「食不言。」
可惜我這人的字典裏就沒有「聽話」兩個字，追問道：
「惡評也是你讓人刪的？有人說我是你的白月光，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咱倆之前認識嗎？」
「慄慄……」
這是宋淮南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我癟了癟嘴，「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我喫飽了，去給沈飛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家了沒。」
我離開餐桌，佯裝拿起手機撥號。
突然傳來刀片掉落在地板的聲音。
我回頭，宋淮南捏着冒血珠的指腹，眼睛看向別處，濃密的睫毛輕顫：「沒事，不用管我。」
我放下手機，從醫藥箱取出創可貼和紗布，坐回到宋淮南面前，「都出血了怎麼可能沒事。疼不疼，手伸過來。」
彈幕：
【好好好，我算是知道爲什麼有些男的看不出綠茶了，那個小眼神夠我研究一輩子的。】
【女配啊，別老拿這種事逗男二，他不正常，不禁逗的，逼急了小黑屋警告哦。】
【宋淮南，兄弟，你開個班吧，我跪着學。】
「好了。」我給紗布打了個俏皮的蝴蝶結。
「謝謝。」喑啞的回覆，逐漸變熱變粗的呼吸。
但這次宋淮南顯然有了經驗：「我去下書房。」
「等等，」我把他摁回到凳子上，「我看網上說，那個藥打多了對身體不好，容易變得不行。」
宋淮南頭一次這麼迅速的解釋：「是有些副作用，但不是他們說的那個。」
隨着肌膚相觸，男人身上的花紋再度浮現，他扯過外套想要披上，被我攔住了。
我翻身跨坐在男人腿上，撫摸着他鎖骨處若隱若現的魅魔印記：
「挺好看的。」
我發自內心讚歎。
「慄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下去。」宋淮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每一個字。
「不要，」我前後動了動腰，擺出撩人的表情夾着嗓子撒嬌：
「老公，我們是合法夫妻哦，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宋淮南的尾巴纏上我的身體，熱氣噴灑在耳畔：「陳慄慄，別這樣，你會後悔的。」
「不會，我說過，我願意。」
彈幕：【宋淮南，嘴上說着別這樣，尾巴倒是很誠實。你也沒給女配逃離的機會啊，哥。】
【女配，你是我的神！擰巴的愛人就是需要入室搶劫般的愛情，只要 do 不死，就往死裏 do，給我大做特做。】
脣瓣被重重堵住。
宋淮南攔腰把我抱起，放在臥室牀上。
抓住我不安分的兩隻手，舉過頭頂。
眼前的景象一點點變得模糊，男人溫柔的吻去我眼角的淚珠，自責的低語：
「對不起，我還是把你弄髒了……」
我無力的推着眼前人的胸膛，一次又一次被動承受：
「宋淮南，停下，好燙……那裏，那裏不可以……」
「慄慄乖，再喊我幾聲，很快就好。」
我聽話的軟軟開口：「宋淮南，老公，淮南哥哥……」
「真乖……」
騙子，大騙子。
哪有「很快」是三個小時之後的！
8
彈幕：
【我都爲破小說開會員了，有什麼是我尊貴的會員不能看的。】
【喵的，隔壁顛公顛婆虐生虐死，我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惡人夫婦親個小嘴，把我甜哭了。】
【誰懂啊，帶感死了，宋淮南骨子裏的自卑讓他覺得這樣做玷污了白月光，負罪感拉滿，但生理上的慾望又讓他沒辦法制止自己，只能清醒着沉淪。】
【完了，開了葷之後，男二更離不開女配了。天蠍座加魅魔加病嬌，buff 疊滿，不敢相信宋淮南對陳慄慄的獨佔欲會濃烈到怎樣一種可怕的程度。】
宋淮南的發情期持續了整整一週。
最後幾天我實在受不了了，「要不，你還是用點藥吧。」
宋淮南黏黏糊糊的目光恨不得把我盯出個窟窿，冷淡的嗓音莫名透着委屈：
「慄慄，其實你還是接受不了，是嗎？」
「當然不是，」我揉了揉腰，看着宋淮南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俊臉，想起我之前的那些惡言相向，瞬間沒了脾氣。
人嘛，總是要爲年少時的錯誤買單。
我認命的拿起浴袍，「我先去洗澡。」
宋淮南黏黏糊糊跟上來：「好，我們一起。」
我：「……」
這樣不是囚禁，勝似囚禁的日子，終於在初雪那天迎來了轉折。
宋淮南要出席 H 市的商業晚宴。
我作爲他的妻子，也收到了邀請函。
這種喝喝酒，唱唱頌歌，冠冕堂皇的場合，我從來不屑一顧。
但看到商圈那些人私下嫌棄我惡毒，盼着我不要出現。
我反而又想去了。
既然看我不爽，那就看我爽。
在我換好禮服後，久違的彈幕也彈了出來：
【女配小心哦，這場宴會女主也在，這段劇情，按理說是女主和男二感情的上升期。】
【真不理解爲什麼陳慄慄的粉絲越來越多了，甚至那麼多人想救她，她做的那些壞事又不是假的。】
【呵，因爲我們都是社畜打工人，代入不了這種全世界都愛廢物女主，不顧配角死活的瑪麗蘇情節，再說了，女主那個顛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後悔了，我在家陪你。」
宋淮南從背後抱住我，鏡子裏男帥女靚，般配的要命。
我：「沒事，我臉皮厚，走吧。」
9
我提前做好了會在晚宴遇到熟人的心理準備。
卻沒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是我爸媽。
一直素顏朝天的蘇汀，這次換上了禮服和高跟鞋，只不過一副怯生生的模樣，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媽媽親切的爲她整理着劉海。
見到我後，蘇汀更是直接抱住了媽媽的胳膊。
「媽，你看，慄慄妹妹也來了。」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喊我媽什麼？」
「對，慄慄，你還不知道，我已經認了阿姨做乾媽。之前我們之間發生過一些誤會和不愉快，但沒關係，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爸爸滿臉欣慰，「還是蘇汀這孩子寬宏大量，知道親人。不像慄慄，從小跟着爺爺奶奶，個性也叛逆，對我們始終親熱不起來。」
「慄慄妹妹，這是我和小飛的訂婚請柬，想來想去，還是要親自交給你比較好。」
「誰是你妹妹。」我接過請柬，順手扔進垃圾桶。
「陳慄慄，過分了，」爸爸朝我板着臉，「給汀汀道歉。」
「這才哪到哪兒？」我冷笑：
「我記得蘇汀和沈飛在一起的時候，我和沈飛的婚約還沒有解除，你們認她這個乾女兒時，也沒有問過我這個親生女兒的意見，好歹也得這種程度纔算過分吧。」
蘇汀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慄慄，我和小飛兩情相悅有什麼錯？你那麼久不回家，叔叔阿姨沒人陪伴，我才幫你儘儘孝道。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針對我。」
我很煩蘇汀動不動就哭，聽的人頭都要炸了：
「兩情相悅也改變不了你插足別人的事實。還有，不是我不回家，是他們兩個非要把我趕出去，說沒有我這樣的女兒。既然你那麼聖母，寬宏大量，那個時候怎麼不站出來說原諒我這種鬼話。」
說完，我端着酒杯準備離開。
蘇汀似乎是想要跟上來，結果踩住我的裙襬，來了個平地摔。
還好我有多年穿高跟鞋的經驗，勉強保持住了平衡。
人沒有被帶倒，但杯子裏的酒潑了出去，大部分都撒在了蘇汀身上。
這一摔的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引起了旁邊一圈人的注意。
沈飛和宋淮南結束各自的攀談，走了過來。
四周響起一些竊竊私語：
「又是陳慄慄，這是她第幾次和蘇汀過不去了。」
「太可怕了這個女人，衆目睽睽之下就敢把人推倒在地，還潑酒。這真的不是霸凌嗎？」
「這樣壞心腸，怪不得沈飛寧願娶沒錢沒顏的小白花蘇汀也不要她。」
……
「怎麼了？」
「沒事吧。」
沈飛和宋淮南幾乎同時開口，只不過，沈飛在扶蘇汀。
而宋淮南在關心我。
「老公，裙子髒了，這條全球限量，很難再買到了。」
看着裙襬的紅酒漬，我心疼的和宋淮南抱怨。
「人沒事就好，這個品牌的裙子馬上要出新款了，到時候再買。」
彈幕：
【天冷了，能不能讓我把手伸進宋總的錢包暖暖。】
【這麼一對比，我們惡人夫婦真是比對面的男女主正常太多了。顛婆就知道奶聲奶氣的哭，顛公一副超雄男的模樣，扶額。】
「宋大哥，你……你是陳慄慄的丈夫？」
蘇汀踉踉蹌蹌站起來，看看我又看看宋淮南，一臉不可置信。
10
【要來了，要來了，掉馬名場面要來了。之前蘇汀一直不知道宋淮南的真實身份，小太陽一樣給男二挺多溫暖的，她在男二心裏不一定沒女配重要。】
【樓上，你說的給溫暖不會是指蘇汀誤把宋淮南認成是貧困戶，買了一杯熱牛奶全撒男二身上的事吧。好吧，確實很溫暖，物理意義上的。】
【有時候真感覺女主挺茶的，就男二那一身的奢侈品，哪像喫不起飯的樣子了？偏偏書裏這羣男的都喫她這一套，哎。】
沈飛一臉疑惑：「阿汀，你認識宋淮南？」
蘇汀點點頭，神情愈發可憐：
「沒想到宋大哥這麼好的人，會和……」
「會和我這樣的女生在一起，是嗎。」我冷冷幫蘇汀補完了下半句。
蘇汀依然沉浸在震驚中，神情還有些茫然：
「宋大哥，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和你傾訴的那個欺負我的人是陳慄慄。」
宋淮南：「知道。」
蘇汀更迷惑了：「那你覺得，她這樣做是對的？」
「不對。」
蘇汀脣角幾不可查的勾了一下，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轉瞬即逝。
但被我捕捉到了。
沈飛之前被我羞辱過，現在也有點趁機報復的意思：
「慄慄，怎麼說，正好今天人來的全，現在道歉還來得及。」
我堅定的一字一頓：
「我這個人性格比較坦率，做了壞事會承認。蘇汀，你可以恨我，整我，報復我。但我絕不道歉。」
彈幕：
【女主光環就這麼厲害嗎！父母，竹馬，朋友……這下難道連男二也要倒戈了，我們慄慄難道真的要孤家寡人了。】
【惡人夫婦努力了那麼久，還是難逃做恨的命運嗎？補藥啊，我承認之前說喜歡囚禁 play 是我有點裝，作爲 CP 粉，我還是希望他倆能有個好結局。尤其是女配，我是真的被她圈粉了。】
我以爲自己經歷了那麼多，已經練的足夠強大和鎮定。
但依然控制不住的心跳如雷。
宋淮南輕輕摟住我的腰，溫柔的拍了拍：
「慄慄的確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她不是個道德完美的人，會有些公主脾氣，心高氣傲，任意妄爲。」
「但那又怎樣，我愛她。」
「而且剛剛說的那些，是你們眼裏的陳慄慄。在我眼中，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我高攀了她。」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宋淮南口中聽到「我愛你」三個字。
這番話說完，在場一陣譁然。
蘇汀臉色很難看，「宋大哥，你……你怎麼能不分黑白……」
「既然你要分這麼清楚。不如先回答一下慄慄之前問你的幾個問題。爲什麼在沈飛還有婚約的時候插足，爲什麼想方設法破壞慄慄和父母以及朋友的關係，自己取而代之。」
「你難道不知道這些事情不對嗎，可你還是去做了。如果慄慄真的惡毒，她就應該把這些事情全部散佈出去，而不是和你在瑣事上小打小鬧。」
「蘇汀，審判別人之前，不如先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是純潔無瑕的一張白紙。要求別人道歉之前，看看自己是否問心無愧。」
蘇汀被懟的啞口無言，半天才心虛的回了一句：
「不被愛的纔是小三，陳慄慄不過是失去了婚約和陳家財產繼承權，但我差點失去了愛情啊。」
彈幕和圍觀的人一起沒憋住笑了出來。
11
就連沈飛和爸媽，都沒法認同蘇汀強詞奪理的觀點。
想辯解都開不了口。
「對了，剛剛慄慄說可以報復她。但我建議最好不要。當然，不怕死的可以試 試。今日晚宴祝大家玩的愉快，不好意思，慄慄裙子髒了，我們先失陪了。」
宋淮南微微舉了舉酒杯示意，動作禮貌又紳士，眼神卻冰冷如霜。
宴會外圍一圈肌肉挺括，站的筆直的男人同時點頭。
壓迫感十足。
我第一次對宋淮南黑白兩道通喫的活閻王形象有了實感。
以前只當是玩笑話。
如果三年前聯姻時早發現他這一面，說不定我可能當場就慫了。
畢竟爲了氣沈飛這個渣男，沒必要把命賠上。
「那些人是保鏢嗎？」我小聲問。
「嗯。」宋淮南牽着我往會場外走。
「之前我怎麼沒見過。」
「我不經常帶他們。」
我：「那這次怎麼帶了。」
宋淮南迴的淡然：「給你撐腰。」
「如果，我說假如啊，蘇汀或者沈飛還是亂七八糟的誰，攻擊我了，他們會出手嗎？」
「會。」
「但是他們只是給我一巴掌，你這些保鏢一拳下去估計就折了那個人半條命，一巴掌和半條命，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呀？」
宋淮南揉了揉我的腦袋：
「不一樣，不能這樣比。落在你臉上的一巴掌，他們十條命都比不上。」
彈幕：
【惡人夫婦，你們可真太對得起惡人這兩個字了……】
【我嘞個男二，你最近在女配面前太溫柔，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個陰暗爬行的死變態了。】
【就這個打臉顛公顛婆，爽！真的爽的老子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旋五個麻辣兔頭。】
【我去，你們猜我剛剛發現了什麼。這本書最新更新版本，惡人夫婦成爲了男女主，果然作者也發現這對人氣斷層的高。】
【雖然沒看到囚禁 play，但我看你倆這鐵鏈小玩具啥的也沒少玩。陳慄慄，宋淮南，兩個小可憐, 要幸福啊。】
這是我看到的最後一個彈幕。
雖然知道他們看不到, 還是默默回了一句：
「謝謝，會幸福的。」
12
「宋淮南，我們玩快問快答遊戲好不好。」
冬夜的風很冷。
和宋淮南泡在別墅的溫泉裏, 我忍不住想找點樂子。
「好，問吧。」
宋淮南幫我揉着穿高跟鞋累了一天的腳踝, 笑意淺淡：
「我是你的白月光？」
「嗯。」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十三歲，也許更早。那個時候, 我露出和媽媽一樣的魅魔本體, 被家族發現了，他們餵我喫藥, 電擊，還有各種奇裝異服來遮掩, 在學校, 只有你願意和我接觸……」
我有些訝然：
「我想起來了，你是隔壁十班那個小男孩！你從來不講話, 我還以爲你是個熱愛 cosplay 的啞巴, 我作爲風紀委員，肯定要對你多多關照啦。不過，既然喜歡, 爲什麼不追？」
「你身邊優秀的人很多, 我不想耽誤你……」
我：「下一個問題, 最近一次撒謊什麼時候？」
「剛剛。」
宋淮南順着腳踝，自下而上，癡迷的摩挲着我的肌膚, 每一寸都不放過：
「那個問題的真正答案是，我想讓你只屬於我, 眼裏只有我一個人, 你的喜怒哀樂，愛恨憎惡, 都歸我……」
「哦？」我把腿順勢擱在男人肩膀上，「那你爲什麼沒這麼做。」
「捨不得。」
「最近一次想這麼做是因爲什麼。」
「你提離婚。」
「我離開你和去死中選一個。」
宋淮南毫不猶豫：「去死。」
男人的嗓音染上淡淡的沙啞, 尾巴輕輕拍擊着水面。
「別急, 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我隔着淡淡的霧氣，朝宋淮南笑的明媚。
「慄慄, 你能在我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我挑了挑眉，截斷了男人的話：
「宋淮南, 笨蛋, 我愛你。雖然我沒法和你一樣說出這份感情產生的具體時間和契機, 但我確定, 我愛你……唔。」
後面的話碎在了喉嚨裏。
水浪一圈圈盪漾開。
我好像聽到了宋淮南在哭。
他不知道, 其實我也撒了個小謊，
我從小被爸媽拋棄，扔在年邁的爺爺奶奶家。
身邊甚至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同齡人。
物質的極大滿足, 對應的是精神的絕對貧瘠。
最需要關愛的年紀卻極度缺愛。
所以我渴望有人在見證我所有的缺點後，依然至死都暴烈的愛我，違背基因本能，把我放在比他的生命還重要的位置。
永不背叛, 永遠熱烈。
宋淮南是唯一做到的人。
所以，我註定會愛上他。
餘生，一起沉淪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