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見醫生越靠越近,她冷汗直流。
「謝知奕,你別騙我了!那根本不是退燒藥!」
醫生頓住腳步,下意識看向謝知奕的臉色。
沈汐猛地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拖延時間找逃跑的機會,她根本無力反抗一個健全男人。
如果真的被注入了這藥……
恐怕她的人生將再次變得一團糟。
她緊張地抿了抿脣,「我都知道了,你想消除我的記憶,謝知奕,你明知道這是自欺欺人而已,沒用的!」
「你又怎麼保證,失去記憶的沈汐會愛上你?」
謝知奕望着她,漂亮的眸子裏翻湧着晦暗不明的情緒。
「小汐,別對我那麼殘忍,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眼睜睜看着你嫁給別人,還要說一句祝福的人麼?」
他緩緩靠近,藉着身高優勢將沈汐逼進牀角。
「一點都不疼的,乖,伸手。」
明明動作強硬,說出的話卻更像是乞求。
「睡一覺之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離開你的日子我像是死了一遍,你體驗過的痛楚我都切身體會到了。」
「我發誓,我不會再傷害你一星半點,小汐,相信我吧。」
沈汐忽然有些猶豫,害怕地看了亮眼泛着亮光的針尖。
「真的嗎?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謝知奕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撞得暈暈乎乎,出乎意料的興奮感瞬間充斥了全身。
「小汐,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
沈汐順從地埋進謝知奕懷裏,「我害怕那個……你讓他走開好不好。」
聞言,他笑容緩緩收斂,眸光微冷。
「只有這個要求不行。」
謝知奕轉頭接過醫生手裏的針管,聲音染上些許沉悶。
「別怪我狠心,如果不是你不肯退讓半步,我又怎麼捨得這樣對你呢。」
忽然,玻璃碎裂的聲音猛然在他耳邊炸開。
他下意識側身,卻發現不是衝着他來的。
「小汐,你!」
原本擺放在牀頭櫃前的杯子消失不見。
沈汐面無表情地撿起地上最大的一塊玻璃,在謝知奕震驚的目光下,放在了脖子大動脈的位置上。
掌心被鋒利的邊緣刺破,鮮紅色的血跡蜿蜒而下。
沈汐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倔強的抬起頭死死盯着謝知奕。
「謝知奕,早在你欺騙我那一天起,我們就不該再有任何未來。」
「曾經的沈汐願意爲你做任何事,但現在,我不願意!」
謝知奕只是動了一下腳步,鋒利如刀的玻璃便往肉裏陷了一分。
溫熱的血珠漸漸滲出,他立刻僵在了原地,手都在顫抖。
「不要,不要,冷靜!!」
沈汐厭惡地撇過頭,擲地有聲。
「我就是死,也不願喪失記憶,變成你肆意玩弄,想丟就丟,想要就要的傀儡!」
場面瞬間變得凝滯。
沉默良久,謝知奕自嘲地笑了一聲,「小汐,你是在用我的愛來威脅我麼。」
沈汐毫不客氣地回懟,「你的愛對我來說,只是一種負擔。」
醫生哪裏見過這種豪門八卦,一時之間都想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小。
「你走吧。」
謝知奕疲憊地閉上了眼,醫生愣了幾下,才反應過來這話是跟他說的。
目睹醫生徹底消失後,沈汐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下一刻,手中的玻璃被人用蠻力奪走,她下意識害怕地縮了肩膀。
可隨之而來的,不是男人事情敗露後的暴怒。
謝知奕低垂着頭,笨拙地拿着繃帶給她包紮手心。
「別這樣,算我求你了。」
手心傳來幾分溫熱,沈汐心中一顫。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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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奕仍然沒有要放沈汐走的意思。
這幾天,無論她是絕食,還是撞牆,謝知奕總能及時出現,阻止沈汐,親手將食物強硬喂下去。
「寶貝,你還有愛你的爸爸,尋死覓活可不是乖女兒該乾的事。」
謝知奕從容地舉起勺子送到沈汐脣邊,「我已經讓他升職加薪,只不過,他可能這段時間ṱŭₜ都要外出,見不到你了。」
「至於那個醫生嘛……」
沈汐猛地抬起頭,眼裏緊張一閃而逝。
「你把他怎麼了?!」
他笑了笑,並未生氣,「先喫飯,喫完飯告訴你。」
她忍着怒火,奪過勺子自己喫完了全部。
「也沒有做什麼,只是用你的身份告訴他,你悔婚了,不想嫁給他而已。」
沈汐冷笑一聲,「宋璟不會信的。」
「怎麼,難道你還想把我綁去參加婚禮?別做夢了。」
謝知奕溫柔地撫摸她的長髮,脣邊的笑容怎麼壓也壓不住。
「不,我想通了,小汐,我們直接領證吧。」
話音剛落,管家便敲了敲門,恭敬地低下頭,「少爺,人已經到了,只差一張您和沈小姐的合照就能蓋章了。」
沈汐難以置信的看向謝知奕,她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從未想過連結婚證都能代辦。
「荒唐,謝知奕,你到底要我說幾遍,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
他脣角弧度漸深,衝傭人比了個手勢。
「給她換上準備好的衣服,帶下樓來。」
傭人面帶歉意,「謝少是真心愛您的,自從您離開之後,少爺就沒睡過一天好覺。對不住了,沈小姐,您別掙扎傷到自己了。」
沈汐猛地甩開傭人伸出的手,可手腕卻被狠狠往前一扯,全力掙扎一番後,沈汐徹底筋疲力盡。
只能絕望地看着自己像是弱小的人偶,被隨意擺弄。
謝知奕靠在椅背,修長的雙腿交疊伸展,竟忽然有些緊張。
他伸手扯了扯領帶,聽到動靜抬頭看去,心漏了一拍。
沈汐穿着乾淨的襯衫,髮梢垂在潔白的頸側,側顏被光線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整個人朝氣、熱烈又溫柔,宛如初見那天。
謝知奕腳步急切,不容分說地緊握住沈汐的手,坐在紅色幕布下。
「小汐,事已至此,我們註定是不會分開的,不要逃避現實,笑一個吧。」
沈汐笑了,不過是冷笑。
「你纔是那個沒認清現實的人吧,謝知奕,你的手段低級得讓我覺得好笑。」
他神色未變,只是緊緊靠着沈汐的肩,說出的話輕到彷彿隨時消散在空氣中。
「可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閃光燈驟然亮起。
照片上,謝知奕笑得溫柔,沈汐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臭臉。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他都不在乎,不停催促工作人員蓋上紅章。
就在一切即將塵埃落定時。
「等一下。」
「謝知奕,你不能和沈汐結婚。」
謝知雅突然出現,阻止了這場荒謬的領證。
謝知奕嘖了一聲,眼眸微眯。
「姐,這事不歸你管。」
她臉色陰鬱,直截了當地把手機遞給謝知奕。
「我也不想管,但這是爸媽的命令,因爲……」
「因爲我懷了你的孩子!」
沈婉捂嘴嬌笑,被幾人簇擁着出來,小腹明顯凸起,眼裏滿是志在必得的野心。
「謝知奕,沈汐,你們是不是沒想到我還能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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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奕表情一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剛要開口,沈婉便嬌滴滴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不信,喏,這是親子鑑定書,是謝父謝母親自帶着我去做的哦~」
「知奕哥哥,你不知道爸媽多想要一個孩子啊,可你呢,只顧着跟沈汐談情說愛,事業家庭兩不顧,弄得一團糟,爸媽早煩了。」
她輕撫着肚子,高傲地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只覺得從沒有哪一天像這樣解氣過。
「這個孩子,是得到謝父謝母認證的,謝家唯一的繼承人!」
她沈婉要的,終於得到了。
那天,她本以爲自己會生生痛死,後半生都活在殘廢的陰影之中。
可醫生的一句懷孕,沈婉再度燃起所有渴望,謝家名門大戶,最看重的便是臉面。
她不顧虛弱的身體跪在謝家大宅尋求庇護。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謝知雅嘆了口氣,「知奕,這是爸媽的決定,你只能和沈婉結婚,說到底,也是你自己作的孽罷了。」
「你們都走吧,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準傳出去。」
謝知奕睫毛顫了顫,眉頭久久沒有舒展。
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他攥緊了沈汐的手,聲音近乎卑微地乞求。
「不是的,小汐,我沒有……」
「我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爸媽那邊我……」
「有什麼必要?」
沈汐緩緩笑了,眼裏情緒晦暗不明,不知是暢快還是可悲。
謝知奕的傲慢,與生俱來。
他看不起沈婉,卻又在她身上肆意宣泄慾望,如今一切終將如迴旋鏢,射到了他身上。
她一點、一點將謝知奕的手推開,緩慢而堅定。
「謝知奕,祝你們幸福。」
沈汐無視留在原地發顫的謝知奕,大步走出了名爲牢籠的虛假愛情。
再度重獲自由,她只想借個電話快點聯絡宋璟。
正想上前尋問路人,忽然嘴巴被人從後面死死捂住,一輛黑色麪包車迅速出現,沈汐被當作物件一樣扔進了車裏。
沈汐昏昏沉沉醒來,周圍光線昏暗,鐵皮屋頂破敗不堪,帶着一股被雨水侵蝕過後的鐵鏽味。
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倉庫。
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她嘗試掙脫但無功而返。
時間在黑暗中流失,不知過了多久,高跟鞋的噠噠聲由遠及近,沈婉面無表情,用鞋尖輕蔑地挑起她的臉。
「久等了,我的好姐姐。」
她眼裏的恨意讓沈汐心中一驚,「沈婉?你要做什麼?」
「以前的事既往不ťṻ⁻咎,你我都有了新的生活,ţų⁷我和你沒有任何恩怨了,爲什麼還不放過我?」
沈婉摸着肚子,無辜地眨了眨眼。
「初爲人母,我自然要爲肚子裏的孩子考慮了,就算我靠孩子進了豪門,可只要謝知奕的心還在你那,我的地位永遠不會穩固。」
她打開一桶桶汽油,將四處淋了個遍,最後澆在了沈汐頭上。
「姐姐,只有你死了纔行呢。」
刺鼻的氣味瀰漫,沈汐渾身泛冷,強撐着一口氣。
「可就算我死了,謝知奕只會更恨你,沈婉!你清醒一點!」
可沈婉卻忽然忍俊不禁ṱü⁸,放聲大笑起來。
「姐姐,你真把我當蠢貨了?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敢這麼做麼?」
她靠近沈汐,聲音宛如惡魔低語。
「那管讓人失憶的試劑,我加大用量,用在了謝知奕身上。」
「等他醒來,什麼沈汐沈婉,他統統都會忘得一乾二淨,他的身心,都會被我牢牢把握。」
絕望一點一滴蔓延,沈汐忽然疲憊不堪。
她只是想要個平靜的生活,爲什麼所有人都不肯放過自己。
「是麼,你猜我還記得多少?」
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薄脣中吐出,狹長的眼底盡是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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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婉反應過來,她便被謝知奕掐着脖子抵到了牆上。
沈婉目露驚恐,不可置信地顫抖出聲:「怎麼會這樣?你……我那個藥明明放了兩倍的量,你怎麼會什麼都沒忘記?!」
謝知奕低下眸子,自嘲地笑了一聲。
「看到你我才明白,試圖抹去記憶控制別人的人,究竟有多惡劣不堪。」
「那些試劑我早已下令銷燬,裏面裝着的只是葡萄糖而已。」
他雙手猛然用力收緊,沈婉應聲慘叫。
「不,你不能,ƭů⁶我,我肚子裏還有孩子!」
謝知奕的手忽然一鬆,沈婉趴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得意地揚起笑容。
「謝知奕,你明白利害關係就好,再怎麼樣,你也動不了我。ṭũ̂₀」
原本想去解開沈汐束縛的謝知奕頓住了腳步,半眯的眸子瞬間睜開,晃出一抹狠厲的光來。
見他轉頭向自己走來,沈婉不屑地伸出自己的手。
「還不快拉我起來!我肚子都開始痛了!」
可下一秒,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腹部傳來,沈婉的身體被踢飛了幾米遠,她睜大了雙眼,痛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血,流血,我的孩,啊——」
謝知奕拍了拍自己的褲腳,眼裏的厭惡滿得要溢出。
「從沒有人敢這樣威脅我,你也絕不是例外。」
到底是謝知奕重要,還是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重要,沈婉早就拎不清了。
沈婉的哀嚎聲破碎,沈汐面露不忍低下了頭。
孰是孰非她已經無力分辨,只是突然很想回到開滿鬱金香的小院裏,和宋璟賞花觀雨,看雲捲雲舒。
就在謝知奕準備回頭解救沈汐時,沈婉流下兩行清淚,顫抖着手掏出了打火機。
在他震驚的眼神下,摁下開關向沈汐的方向扔了出去。
「你毀了我,我也要毀了你!!!」
謝知奕臉色慘白,心撲通撲通狂跳,下意識邁出腳步。
「你瘋了!沈汐身上有汽油!救不了的,快走啊!」
謝知雅滿頭大汗,剛停下車就目睹了這要命的一幕。
她死死拉住自己的弟弟往後撤,無論如何,謝知奕絕不能出事。
沈汐想要吶喊出聲,卻忽然把話都吞進了肚子裏。
也許今天,註定是死劫,何必再連累別人呢。
火焰順着邊緣冒起,眼見洶湧的火舌即將靠近中間的沈汐。
他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內心的糾結與掙扎浮在臉上。
「可是,我不能看着沈汐去死,我……」
一道身影從謝知奕身邊掠過,只留下一陣讓人恍惚的勁風。
宋璟披着打溼的外套,毅然決然衝進了漫天大火裏。
「小汐,別怕,我在,我在!」
「看什麼!趁現在快走啊!」
謝知雅拉走了不知爲何突然僵住的謝知奕,看向火場裏的視線有些憐憫。
沈汐被綁架之後,宋璟發了瘋似地尋找了好久,甚至找上了謝知雅。
原本想送他們見面,卻沒想到變成了這樣。
「宋璟他……是真的很愛沈汐。」
謝知奕忽然抽了風,將車上所有的水都往自己身上澆。
她心頭一跳,急得要命,「你瘋了?!現在衝進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別逞英雄,沈汐說不定已經——」
難聽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火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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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汐和宋璟渾身焦黑,快要不成人樣。
兩人相互扶持,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居然真的……救出來了。」
謝知雅被震驚到久久不能平靜,連上去幫忙都忘了。
沈汐眼含熱淚,既幸福又痛苦,心中的酸澀脹得快要炸開。
「宋璟,謝謝,如果沒有你,我可能……」
宋璟左半邊身子已經被灼傷,可他依然忍着劇痛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別說傻話,我們都會好好的。」
「我們還沒開始新生活,我怎麼能眼睜睜看你死?」
沈汐將眼淚嚥下,慢慢攙扶着他。
異變突生。
廢棄倉庫被燒了個乾淨ťū́₂,燒得通紅的鋼管從屋頂滾落,其中一根滑落的方向,正好在沈汐頭上。
「小心!!!」
沈汐瞳孔猛縮,一股力道從背後襲來,接着渾身一輕。
等她從地上爬起, 看見一根細長的鋼管扎進了宋璟的胸膛。
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
後來的記憶沈汐已經記不清了, 她忘了自己的反應,也忘了自己怎麼到的醫院。
無論她怎麼認真聽, 所有的聲音都進不去腦子。
直到醫生惋惜地搖頭,「病人身上的傷還好說,只是鋼管傷到了心臟,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沈汐連滾帶爬從病牀上下來, 拖着醫生的手不放。
「醫生, 醫生!一定有辦法的, 心臟壞了就換顆心臟, 看看我的好不好?一定可以的!」
可最後的配型率卻低到 5% 以下,沈汐赤着腳跪在地上, 一遍一遍看了好久, 精神狀態極盡崩潰。
頭上傳來一片陰影。
謝知奕輕聲開口,「小汐,如果我能救宋璟, 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求你救他!我什麼都願意。」
沈汐猛地抓住他的袖口,眼裏的希冀刺痛了謝知奕的心。
「三個條件,第一, 你治好傷, 第二, 嫁給我,第三。」
他頓了一下, 「你保證以後都不準再見宋璟,接受嗎?」
沈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謝知奕狠狠一顫,蒼白沉鬱之色凝結在他的眉宇,整個人都鍍了一層破碎的淒涼感。
沈汐曾經寧願死都不願意嫁給他,如今卻……
他忽然釋懷,指腹輕輕接走沈汐眼角的淚水。
「我終於知道, 什麼是愛了。」
留下一句摸不着頭腦的話之後, 沈汐再也沒見過謝知奕。
他說到做到, 第二天, 醫生便說宋璟的命保住了。
沈汐只能透過重症監護室的玻璃, 貪戀地看着宋璟的眉眼。
等宋璟康復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了。
可出院那天,謝知奕依然沒出現。
謝知雅親自接送沈汐和宋璟去了機場。
沈汐怔愣許久,心有所感似的抬頭看向謝知雅,聲音忽然有些顫抖。
「謝知奕人呢?」
她沒有回答,只是墨鏡下紅腫的眼角暴露了一切。ƭůₒ
「說起來, 他這條命,本來就是欠你的。」
「沈汐, 你要幸福地活下去, 這是他最後要跟你說的話。」
宋璟也聽明白了,不忍地撇開了頭。
一切皆因他起, 又因他結束。
聽着宋璟胸腔跳動的心跳聲,沈汐又哭又笑,再也控制不住所有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哭幹所有眼淚後, 她深呼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
「我會的,我一定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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